噗通一聲,正在放水的妖人似乎是酒勁上來了,一下子滑倒在地,這要是純妹子,李青這會已經上場英雄救美了,可看到那根小鳥之后,他唯有的是無盡怨念。
英雄救美?
他不出去踩上一腳都算是脾氣好的了。
關停淋浴,李青匆匆的用毛巾將身上的水擦干,在腰上裹上浴巾就推開了干濕分離的玻璃門,小心的避過還在潺潺流水的小鳥及小鳥口中射出的尿,徑直出了衛生間,準備穿上衣服打車滾。
才出衛生間,他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似乎外面的過道上聚集了不少人,什么時候自個的耳力變的這么牛氣了?
還未等李青細想,“砰”的一聲,李青背后的客房門就被踹開了。
“兄弟們,給我往死里打,他媽的敢勾引我馬子,我要他三條腿都折了。”一群像是漫展才回來的奇裝異服之人,揮舞著手中的家伙就向客房里鉆。
剛轉過頭準備問問什么情況的李青,看到的是一個離自己眼睛越來越近的拳頭,拳頭上還帶著指虎,這他媽是要廢了他一只眼睛啊!
俯身左腿曲弓,一個野馬分鬃,李青就將拳頭的主人蹬的倒飛出去。
拳頭主人的身體還砸的后面跟著想要進客房之人一個措手不及。
“你們是誰?為什么要踹我的房間門?”
李青拉著因為剛剛一腳野馬分鬃而快要掉困在地的浴巾,一臉郁悶的向著房間門口的二次元眾人問話。
“你他媽還好意思問我是誰?廁所里的那個是我馬子,我是他男朋友。”指虎男捂著像是被大錘錘了一下的胸口,滿臉怨恨的看著李青。
“里面那位他媽的有小鳥好不好!”
“老子就好這一口,怎么的?”
這家七天快捷的衛生間是用玻璃隔出來的,看著廁所里自己的馬子癱軟在地,短裙絲襪內褲都被扒開了。
平常自己愛護有佳的白嫩小鳥裸露在外,還失禁了,說不準就是因為面前這個男人強行進入自己馬子身體而造成的,指虎男本來因為疼痛而稍許理智了一點的頭腦再次怒火中燒。
“兄弟們給我打,出了事我負責,打殘我賠錢,打死我賠命,給我干死這個奸夫。”
得,聽到這句話,李青到了嘴邊解釋的話硬是咽了回去。
這會他心里是有苦說不出,以他估計,就算說了也沒人聽:我要說我跟里面那位毛線關系都沒發生你們信嗎?
過道狹小,一時之間并沒能容納太多人沖進了,沖進房間的四個人也因為身邊的人影響,有些不夠靈活。
扯住就在手邊的被子,李青一把將被子蒙在過道中的二次元人頭上,隨后渾身一震,脊骨大龍一繃,力從地起,源源不斷的朝著沖進來的人影報以老拳。
至于掉在地上的浴巾,和赤條條出來耀武揚威的大雕,這會他那還有心思管這個。
被子一蒙頭,沖進客房的四個人就蒙圈了,沒見過這么打架的啊!隨后打到身上的拳頭讓他們是疼的要命,沒幾拳上身就被打倒在地。
一下子打垮了前面開道的四個人,看著門口還向房間里擠著的三個人,李青俯首拾起浴巾手勁一抖,浴巾就似一根軟棍一般隨著李青的臂膀揮擊出去,專攻三人的拿著武器的臂膀和暴露在他面前的鼻梁與喉結,沒幾下功夫,打的這三個二次元人痛哭流涕。
看著倒地哀嚎的一群廢材們,李青這才整好以暇的穿著自己的衣服,當他套上外套之后,才有人敢起身。
別誤會,不是地上躺著的那群廢柴,而是廁所里被廢柴哀嚎聲驚醒的妖人。
那群廢柴現在起不來身,不是李青的拳頭和攻擊有多犀利,而是廢柴們的膽被嚇破了,不想在嘗嘗被毆打的滋味了。
扶著廁所的門,看著地上慘叫不斷的男人們,妖人有些迷茫,這是怎么回事?不過當看到叫的最兇的男人之時,一股熱淚涌向了妖人的大眼睛。
“老公,你怎么呢?”有些沙啞的男音卻被妖人喊的是嬌媚無比。
這一幕登時讓李青知道了水汪汪的大眼和撒嬌是嘛玩意了,可惜,看到這一幕李青只感覺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自夾克左側內膽荷包中掏出錢包,李青點了三千塊錢出來,這是他這個月掙到的所有錢了。
看著遞到自己面前一扎紅色毛爺爺,妖人到此時才反應過來怎么回事!
“嗚嗚嗚,我不要錢,我要報警,你打了我老公。我要警察抓你去坐牢?”
“閉嘴,接下來我說話,你要敢多一句嘴,你信不信我在打你老,呸,我在打這男的。”
這話一出口,妖人不敢再吱聲,只能無聲流淚面容委屈的看著李青。
這種目光看的李青牙直酸:“這是三千塊錢,再多我身上也沒了,這門壞了,最起碼三百,他們身上都是普通的挫傷,帶他們去天心橋底下找張接骨,這種傷勢他只收掛號費,一人一百。
剩下兩千算我的心意,都是出來玩的,誰也不想碰上這些糟心事,收了這錢,這事就此打住,不然,那咱們就慢慢的玩下去!”
聽到李青最后幾句的威脅之語,妖人有些害怕,滿面怯弱,就在妖人無法決斷之時,一只手從地下伸了起來,接過了錢。
不是旁人,正是喊著好這口的妖人男友。
李青可不管是誰接過錢,只要沒有后續的麻煩就行了,大步流星的朝著客房外走去。
在出房門之后,聽到背后微微有動靜,他立馬回身一拳,將拳頭恰恰好的頂在一個持刀的二次元男鼻梁前一厘米。
“你,想干什么?”
看著二次元男手中將要抬起的長刀,李青目光犯冷,語氣冰涼。
被李青充滿寒意的虎目一瞪,二次元男立馬打了一個寒顫,也虧他有些急智,立馬倒持手中之刀,提到李青面前:“我,我看大俠你掏了錢,卻什么都沒落下,想,想把手中的寶刀送給英雄做個紀,紀念!”
不知為何?本想直接轉身離開的李青在看到二次元男手中的唐儀刀之后,忽然有些心動了!
“承你的情,多謝了!”遵從本意,李青從二次元男手中拿過了刀,又從他背后抽出了刀鞘。
收刀,
歸鞘。
提著刀,李青離開了這個糟心的地方。
到了吧臺,在收銀員驚訝的眼神中退了房,拿回了準備用來打車的押金,李青就快步出了七天快捷。
有那群沒腦子的廢柴二次元男在,這個吧臺只要還有點理智,就必然會報警。
他李青今天畢業,東西都提前打包好,快遞郵寄回家了,車票定的是明天上午十點半的。
要是這大晚上的被警察逮進派出所過上一夜,明早在錄個口供,他的車票鐵定是白買了。
上了路,隨手招了一輛復古類型的黃皮出租車,他就離了這地。
“師傅,去道學院,快點兒,我們學校有門禁,十點半進不了大門那我就真的沒地去了。”
“好嘞,你放心,準準的!”
得到了出租車司機的回應,李青就閉目養神起來了,今天晚上發生了太多事需要他仔細思考了。
自己平時身體不錯,也挺靈活的,一般人打上一兩個問題不大,最多掛點彩,可今天比他娘的磕了藥的還猛,一個打七個還綽綽有余,這是我在做夢?
還有,平常自個雖然也算是心大的了,可碰上被捉奸這事的時候,呸,是被找麻煩這事的時候,怎么冷靜的那么快呢?頭腦居然一點都沒被外界影響,只是稍稍思考就確定了該怎么做才是最好最佳的方案,難道我第二腦域開發了,變超人了?
在有這把刀,我從來都沒見過才是,可為什么一看到它就感覺十分熟悉,想要得到它。
煩亂的思緒并沒有讓李青頭疼,倒是一直沒反應的酒勁,這會上頭了,讓李青有些愣神迷糊。
“地方到了,這是你的乘車發票,收好請下車。”
猛的被出租車司機的聲音驚醒,李青下意識接過發票,打開車門下了車。
涼風一吹,渾身一個哆嗦,李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還沒給錢。
正準備掏錢的李青一摸身上夾克內膽,卻什么都沒摸到,放在左邊的口袋的皮夾子沒了,放在右邊口袋的手機也沒了,在回首一看身旁的出租車,卻什么都沒看見。
“麻蛋,夜路走多了,還是他媽的碰上鬼了。”
這幾年經常配合張龍虎出去裝天師的李青蓮咒罵一句之后,目光看向手中的發票,想要看看這張發票是不是黃紙變的。
如果是,那就是鬼出租的戲碼無疑了,張龍虎這個正牌茅山弟子說過,弄出鬼出租這玩意的鬼,只是找樂子,一般是不傷人的!
說不得憑著張龍虎當初教的那些東西,自己過會就能擺脫這鬼把戲。
可低頭一看,李青這才發覺不對勁,自個只怕是受了未知之人的控制,成為了他們掌中游戲的棋子。
任家鎮。
林正英。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活到大鵬展翅無蹤跡即可獲得返程車票。
這些字李青都認識,還很熟悉,九叔林正英,任家鎮,八九十年代的出生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這是香江電影里的地名和人名。
穿梭時空,
無限流。
麻蛋。
環視四周古樸的民國建筑,李青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進了電影世界了。
在低頭看向發票形式的任務單,李青發現自己手上已經空無一物。
就在此時,一陣有些沉重的蹦跳聲自街角傳來,李青下意識的就將目光移了過去。
入目的是一個穿著清朝官服的人影,正在雙腿并立,一蹦一跳的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而來。
嗯!雙腿并立,一蹦一跳,皮膚紫黑色,還穿著清朝的官服。
“你大爺,有僵尸啊。”
大喊了一聲,宣告了自己的情緒崩潰之后,反應過來的李青立馬掉頭拔足狂奔,和人干架他不慫,可和他娘的僵尸干架,他這會真沒這膽量啊!
盡管李青覺得自己跑的很快了,甚至都能比擬劉翔了,可身后離他越來越近的蹦跳聲,卻清晰的讓他知道,那個僵尸與他之間的距離正在縮短。
轉過一個街角,一個城隍廟出現在李青面前,這個城隍廟和它兩邊的民居看著落敗有些年頭了。
不過這不要緊,城隍廟前的兩個石獅子才是李青注意的關鍵,有了它們,自己就能上房頂了。
自個身后的那頭僵尸,雖然速度挺溜的,但是每一蹦跨越距離卻是有限的,只要自己上了房頂,今天晚上這一劫大部分就算是過去了。
看準方向,李青猛的一加速,把將將快要蹦到他身后的僵尸又甩出了一截地。
計算好距離,身體似弓一彎腰,李青就如一頭正在獵食的花豹竄上了大半個人高的石獅子,足尖奮力一踏石獅子頭頂,他的身體就接力再升,一下子竄上了城隍廟的房頂。
跟在李青身后的僵尸可沒李青這么靈活,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撞上了石獅子。
上了房梁,李青立馬拔刀轉身,雙手持刀過頭頂,準備給有可能跟著上來的僵尸來上一刀,把他劈下去,為自己再次爭取時間。
可現實卻告訴他,他多慮了,這頭僵尸目前為止還沒這么靈活的本事。
不過看著硬生生被撞到的石獅子,李青算是知道僵尸的力大無窮了。
這石獅子兩人的腰身寬度,大半個人高,縱深有一米,底座四方直到僵尸膝蓋,材質看樣子是大理石的,最起碼千斤左右。
可給僵尸一撞,居然生生移位了小半米,要是換成自己來一下,鐵定變成肉糜。
看著嘴角帶鮮血,似乎剛剛才飽餐過一頓的僵尸,李青這會心里正在瘋狂咒罵那群把自己弄到這來的王八蛋。
他剛才要是有一個反應不及時,這會絕對和剛剛被僵尸給填吧了肚子的倒霉鬼一個下場,沒了血也沒了命,就連下地獄轉世投胎都成了妄想。
要知道,僵尸這玩意是集天地怨氣、晦氣而生。無人力作用的自然情況下,不老,不死,不滅,被三界屏棄在眾生六道之外,永世不入輪回的。
看著不斷在墻根地下蹦跳的僵尸,現在李青是不擔心他能夠到自己了,可他又擔心起了這僵尸會不會把墻撞塌。
這城隍廟可是年舊失修了有些年頭了,這墻鬼知道還結不結實?要是不結實,看著連著城隍廟一溜破敗民居,李青心里默默的說了聲對不起,人畢竟是自私的。
可出乎李青的意料,墻根地下的僵尸雖然一直都在蹦噠,可并沒有撞塌墻逼迫李青跌落房頂的舉動。
這下他心中大定了,麻蛋,不管是這僵尸笨拙不知道該這么辦,還是這城隍廟有些神異之處,自個現在終于立于不敗之地了。
處在不敗之地,李青這才將自個嗓子眼那顆撲通撲通狂跳心塞回胸口。
不緊張了,人自然就放松了,身體松弛之時有一樣事情是很容易找上門來的,這件事俗稱人有三急。
尿意上身,收刀回鞘,正好以暇的放好手中的唐儀刀,李青解開了皮帶,掏出了自己的大兄弟,對著正在蹦噠的僵尸歡快的放起了水。
僵尸對這全然不知,依舊不停的努力蹦跳,想要在吸食一份血食。
“嘖,可惜了,爺們當初要是穩住了沒破童身,這會你要是還能蹦噠,算我輸。”
抖干凈最后幾滴液體,李青收起大槍,讓它回鞘,等待下一次的召喚。
雖然在戰略上藐視了地下的僵尸,可在戰術上,李青可不敢也這么大大咧咧的。
重新握好歸鞘了的唐儀刀,李青就現在僵尸正在蹦噠地方上方,隨時防備著地下這頭僵尸爆種,一躍而上屋頂。
在這期間,李青時不時抬頭看天觀月,雖然不知現在上弦月還是下弦月,但是看這月如勾表象,李青知道現在不是月尾就是月初。
光是這就讓他心中大定了,僵尸這玩意只聽說十五十六滿月的時候容易爆種,但一直沒聽說過月末月初的因為殘月爆過種。
尤其是已經開始西沉的月勾更是讓他心情舒緩,月西沉,日東升,用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到時候他就徹底安全了。
果不其然,沒用多久,一道嘹亮的雄雞之鳴就傳來了,聽到這聲公雞打鳴,地上的僵尸立馬就急了,轉身就準備朝著荒郊野外蹦噠去。
城鎮里人氣旺,大白天要是被發現了身形,僵尸準會被驚恐憤怒的人群給驅趕出躲藏之地,活生生的被太陽燒死。
可這沒腦子的僵尸算漏了一點,他李青可不是什么老實頭兒,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才是他的人生準則。
嚇唬了他半夜,差點沒把他的小心肝給嚇爆了,你想順順溜溜的就這么走了,問過他和他手中的刀沒有。
不知道那來的勇氣,李青看著僵尸轉過身,準備蹦噠著滾蛋了,猛的拔刀而出,雙腳勾住屋檐,雙手握刀劈砍而出。
“噌”的一聲,一道官服籠罩的臂膀應聲而落。
一招得手,李青立即身形翻轉,全憑腳力腿功,硬是一個凌空鐵板橋,讓自己重新站立到屋頂之上。
再次快速持刀轉身之時,一道既似虎豹又似獅熊低沉沙啞吼叫才從僵尸口中傳出。
“果然是僵尸,連反應都他媽慢人一拍。”
吐槽了兩句,李青對于自己的戰果很是滿意。
此時此刻,他心里更是對剛才增刀給他的二次元動漫男感激不盡,這刀真他娘的鋒利,居然連僵尸那死板堅硬的跟石頭一樣的尸體都能一刀兩斷,感謝二次元男的不殺之恩啊。
至于蹦蹦跳跳,離他越來越遠僵尸,李青可沒心思就這么下去跟他拼命,剛剛是打了這僵尸一個措手不及,憑著刀夠利索才有的戰果,硬肛他,李青還真沒把握。
看到徹底消失在了街尾的僵尸,李青一屁股坐在了屋頂上,這他娘的都叫什么事啊?自己怎么就這么倒霉呢?
道學院里待了四年,沒碰到過這種霉逼事,跟著張龍虎裝了三年半的法師,也沒出過毛線問題,不過是是遇到個妖人而已,自個又沒上過他,用不用這么霉運沖天啊?
心神放松,酒勁再次發作,忙碌了一夜的李青不由自主的在吐槽之中睡了過去。
睡眠短淺的他做了很多的夢,各種各樣不帶重疊的。
他一會給人拿藥看病,一會穿著短打跟人打擂臺,一會在用王八盒子似的槍虐待很多小貓咪。
還手持戰刀跟個將軍一樣,在軍陣之中沖殺過。
除此之外,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妖魔鬼怪老是在他面前晃蕩。
在這些夢之外,他更多的時間是在讀書,很多書,幾乎快有道學院圖書館那么多的書。
“嗨,嗨,醒醒,醒醒。”
感受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臂膀,李青睡眼朦朧的張開了眼睛,入目的不是熟悉的肥臉,而是一張不認識的瘦猴臉。
“你他媽誰呀?拍我干嘛?沒看見我在睡覺啊?”
有些懵逼,還沒緩過起床勁的李青,下意識的對著瘦猴臉就是一頓沖。
被沖了一頓的瘦猴有些楞,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我找他麻煩啊?
“猴子,你在上面干嘛了?是不是那個奇裝異服的家伙不肯下來,如果是,你走開一點,隊長我這有十幾把槍在,他就是城隍老爺下凡來了,今天也得給我從屋頂上下來。”
從地上傳來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有些愣神的兩人。
李青反應過來了,自己昨晚不情愿的被穿越到了林正英演的電影世界了。
而瘦猴則是立馬拉開和屋頂上這個怪人的距離,生怕自己那個不靠譜的隊長,會腦子一熱之下連他一起槍決掉。
別懷疑不可能,他們隊長阿威有多離譜,他們這些做手下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忽然之間,李青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這氣息的來源在同一方向,還分成十幾道,麻蛋,鐵定是剛剛提到的十幾條槍對準了他。
“別介,我下去,別開槍,隊長大家自己人啊,我是忠的,不是奸的,有什么話好好說,千萬不要沖動啊,沖動是魔鬼,會死人的。”
由不得李青不慫,正常人面對一條槍都會慫,他現在面對的可是十幾條槍,要是這槍走火了,他一身皮肉立馬就能變成馬蜂窩。
“自己下來,快點,不然隊長我可就不客氣了。”
起身,看著正在對自己吆五喝六保安隊隊長,和防瘋子一樣的保安隊隊員,李青是一肚子的火。
他奶奶的,昨天晚上他就不應該冒險斷了那頭僵尸一臂,僵尸要是侵入這個鎮子,第一時間就會掛掉這些保安隊員,雙臂齊全之下的僵尸那是斷了一臂的僵尸可以比肩的。
可再看看阿威手中的盒子炮,以及他身旁與身前林立的漢陽造,識相的李青散掉了心中的火氣,雙手高舉,從靠在墻邊的竹梯上緩慢的走了下去。
看到李青雙手高舉乖乖的走了下來,阿威這才心滿意足的上前,用手中的盒子炮撥了撥李青的皮夾克。
看著保險打開的盒子炮,李青這會心是到了喉嚨口,比一開始遇到僵尸的時候還要擔心。
尼瑪,這阿威要是一個不注意走火了,那他就死的夠怨的了,僵尸都沒能干掉他,卻死在一個廢材走火的槍下。
“告訴隊長我,你這一身奇裝異服是從那里來的?是不是什么邪教儀式啊?你們是不是想要在這任家鎮搞事情?
我告訴你,有我阿威這個保安隊長在,你就死了心吧,想要搞東搞西,先問問我手中的槍夠不夠快。”
“說呀,你倒是來干什么的?居然還敢帶把刀!”
對著周圍的鎮民炫耀了一番自己的武力之后,阿威又將手中的盒子炮對準了李青。
雙手高舉的李青下意識的就用起了自己的專業技能,道士大忽悠術,面容一下變的高深莫測,似是看破了滾滾紅塵的世外高人。
“這位隊長,貧道來此鎮并無惡意,路過此地之時,貧道職業病犯了,下意識的觀摩推算了一下此鎮的風水。
見此地風水忽變,貧道推測必是有妖孽出世,為了除妖,貧道連夜趕進鎮子,果不其然,貧道昨晚進鎮之時就遇到了一只僵尸。
拼盡全力之下,貧道斬斷了那僵尸一臂,將那僵尸迫退,臨近清晨,為了防止那僵尸殺個回馬槍,禍及鎮民,貧道迫不得已的冒犯了一下城隍爺,登高望遠拓展視線以做防備。
天明之后貧道又累又困,不由自主的就在屋梁上睡著了,這件事你可以問一問這附近的街坊,昨日晚上有沒有聽見僵尸吼叫之聲與打斗的動靜。”
“不會吧,昨天晚上那些吼叫是僵尸叫的!”附近一個買菜的阿婆有些驚恐。
“我昨天晚上確實聽到了打斗的聲音,這位道長難道真的跟僵尸做過一場?”一個壯年光著膀子的漢子有些疑慮。
“胡說八道,圣人曾訓: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世上怎么可能有僵尸,我看這個外鄉人就是想要靠一身的奇裝異服來騙錢。”長衫西瓜帽,一個四眼文人大聲向著周圍的街坊鄰居斥責著李青。
可惜周邊的街坊鄰居都不是傻子,總有睡眠淺的人對于昨天晚上發生的了有點模糊的印象。
阿威這會也是愣了,這僵尸鬼怪誰也沒見過,他也不敢保證面前這個一臉世外高人模樣的外鄉人說的是真的,下意識的他就做了一個所有人都會做的事。
“你怎么證明你說的是真的?剛剛你說你斬掉了僵尸的一只手臂,隊長我呢做事最講究公平和證據,你把那只手臂拿出來,我就當你是在說真話,放你一馬,讓你抓僵尸去,可你要是拿不出來,那就別怪隊長我把你抓回去關上幾天,賞你吃幾碗公家飯。”
一聽到這話,李青徹底是心有成竹了,盡管自己開局的時候沒穩住,露了怯,可后面的補救還算是不錯,最起碼這些見識不多的鎮民沒能抵擋住他的大忽悠術,只要把自個今天斬掉的僵尸手臂拿出來,這一關就算是過了。
既然是高人了,又怎么能繼續高舉雙手,這種不雅的動作可是很損形象的,李青無聲無息的就改為了左手持刀于腰,右手負背,挺胸抬頭目視前方。
“看看你們搭梯子的附近,我若沒記錯,應該就在那里,一截前朝官服包裹著手臂,臂上有濃郁的黑毛,指甲呈紫黑色。
注意,這東西有尸毒,拿的時候要小心,千萬不要被尸毒沾染到,不然會很麻煩。”
目無余子狀態的李青其實一直都在仔細觀察著周邊之人的神態,想要看到他們的驚訝之情。
因為那樣一來,驚恐狀態下的鎮民必然會自發的從阿威和保安隊手中把自己保出來,甚至就算是阿威都要畢恭畢敬的向他道歉告饒。
可周邊鎮民的神情變化卻讓李青有些捉摸不透,這神情放松甚至有些惱羞成怒的表情是個什么意思?
難道?
僵尸那條被斷掉的臂膀被狗叼走不見了?
不對啊,僵尸身上的怨煞之氣可是貓狗這類有靈之物的大敵啊!
等等,怨煞之氣!這可是白天,有著怨煞之氣的手臂不會被曬成一灘黑水了吧?
心中猜到了結果的李青,看著面前一截被惡心液體沾染的看不出模樣的袖子,是滿臉的苦澀與無奈。
這下好了,有了這個打底,接下來他說什么都沒用了,沒人會信一個拿不出證據還疑似騙子的人,尤其這個人還是一個奇裝異服打扮的異鄉人。
“吹,你接著吹,吹不下去了吧?給我把他拿下,帶走?”
一臉玩味的阿威這會已經想好了該如何炮制這個異鄉人了,最近新做的那個“奸”字正好讓這個外鄉人漲漲記性。
“任府發生兇殺案啦!任老爺被殺了!任府發生兇殺案啦!任老爺被殺嘍!”
嗆嗆,嗆嗆,嗆!
一陣鑼鼓聲從遠處的另一條街道傳來,聽到任府出事了,本來還在想著怎么炮制李青的阿威一下子就著急了。
他這表姨夫可是他當保安隊長的后臺啊,他死了,自己可怎么辦?還有婷婷呢?自己可是垂涎好久了,沒了父母之命,自己想要娶婷婷,難度不小啊!
“來人,跟我去任府,你們四個出列,壓著這個外鄉人回衙門,把手銬和腳鏈給他帶上,全程用槍指著他,還有把他手上的刀送到我辦公室去,怎么能讓一個有危險的人拿武器,那是對大家的不負責。”
在十幾條槍的槍口下,李青老老實實的交出了手中的刀,帶上了手銬和腳鏈,在四桿槍的指著下,拖拖拉拉的向著衙門走去。
剛剛那一陣鑼,以及敲鑼之人所說的話,讓李青知道了自己這是到了什么地方,林正英成名之作僵尸先生。
這一集電影里最牛叉的也就是昨天晚上的老太爺任威遠,他昨天都能借助地利斷他一臂,打不過這位,他李青又不是跑不過這位,人總比僵尸聰明。
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再說了,實在不行不是還有林正英扮演的九叔托底嗎?
嗆啷一聲,鐵門關上,李青還真有點不適應,他這輩子雖然算不上一個好人,可還真沒進過號子。
活動活動進來之前被解開的手腳銬,李青蓮將監獄里的被子掀到一旁,直接呼呼大睡了起來。
不是他心大,而是不出所料的話,今晚這里必然有一場熱鬧要看,到時候要保持充足的精力才是。
將近中午時分,一個銀發短碎一字眉,粗布長衫,面容精神奕奕的中年男子,和李青早上享受著一樣的待遇,被關進了李青隔壁的監房。
躺在床上的李青并沒有上前套近乎,而是躺在床上仔細的對比這位九叔和林正英之間的不同。
在面容上,兩人十分肖像,只是這位九叔的眉毛與胡子打理的十分細致,不像電影里林正英的胡子眉毛那樣粗獷。
在身材上,兩人卻有些不同,這位九叔身材高大,體魄強壯,站在身材普遍不高的保安隊員中幾乎有鶴立雞群之感,而現實之中的英叔個頭則有些矮。
不過兩人也又數點特別相似,一對眸子中智慧之光十足,似乎能看穿一切,一身正氣凜然的同時又都帶著些許特有的狡黠。
“難道這個世界并不是單純的電影世界?”一種想法忽的從李青的心底冒了出來,從今天接觸到的人來看,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是真實無比的人。
以阿威為例,他雖然做事風格以及面容長相確實與電影中那位威少爺很像,可仔細想想他卻比那位威少爺有腦子多了。
早上他的喊話就大有文章,不僅將李青逼下了屋梁,還將周邊路過的鎮民聚集了起來,在接下來的時間里,見證了他隊長阿威的盡職盡責與威風凜凜。
押送李青回衙門的路上,要是沒有阿威的那些吩咐,光憑四個普通的保安隊員怎么可能讓他老老實實的當囚犯,說這樣的人是一部電影里的配角NPC,而非真人,李青有些不信。
慢慢的,躺在床上的李青的心思開始有了變化,他不敢在迷信劇情這么個東西了!
思索著東西的李青沒注意到時間的飛逝,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發暗了。
聽著隔壁房間嗆啷一聲的鐵門關閉聲,李青知道,任家那位老爺快要尸變了。
起身下床走到鐵門之前,阿威正一臉奸樣的對著九叔訓話:“別怪我沒警告你啊,天亮之前你最好想好自己的供詞,不然的話,那個奸字就不是印在豬皮上了,我們走。”
走了兩步,阿威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關押李青的牢房:“你小子也是,明天隊長我要提審你了,自己的供詞給我想好嘍,不然,呵呵,隊長我也賞你一個奸字,讓它跟你一輩子。”
話音落下,阿威就趾高氣揚的帶著身后的保安隊員走出了監獄大門,砰的一聲,鐵門和木門都被鎖上了。
門都落鎖之后,一道黑色的身影輕巧的落在了李青面前,若非李青早有準備,絕對會被嚇的跳起來。
“喂,這位兄臺,你下次下來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直接在我面前啊!很嚇人的,有時候鬼嚇不死人,人能嚇死人啊!”
“噢,對不住,你就是今天被抓的那個外鄉人啊,下次我會注意的!”
拉下面罩,秋生道了歉。
“別在那拉家常了,我讓你帶的東西都帶來了嗎?”
隔壁的九叔一如既往的將頭伸出了鐵窗之外,向著秋生急問道。
“都帶了,筆墨,朱砂,雞冠血,黃紙,桃木劍,都在這!”
秋生對著李青歉意一笑就走到九叔面前從包裹里掏東西。
“糯米呢?有沒有帶?”
“帶了,師傅你看,還熱乎著了,快趁熱吃吧!”
看著秋生手里整碗的紅豆糯米飯,九叔是有些蒙圈的。
“你煮熟了?我要生糯米灑在僵尸身邊擋住他的尸氣,不是要吃啊,算了,你趕緊幫我把頭弄進去,我來畫符。”
突如其來的肚皮打鼓聲打斷了他們師徒倆。
“那個,隔壁的朋友,你要是不吃,這碗糯米飯能不能把它讓給我,昨天晚上我和一頭僵尸糾纏了一夜,今天早上還沒落點東西下肚,就被阿威不分青紅皂白的給抓了,肚子是空空如也,餓的發慌啊!”
“僵尸,你昨天碰上任老太爺了?”
“那僵尸是不是你口中的任老太爺我不知道,但他穿著一身清朝的官服,被我斷了一臂,天快亮的時候出了鎮子去了。”
“師傅,下葬還穿官服的只有任老太爺,昨天他是真碰到任老太爺了!”
“把筷子和飯遞給他,然后回來幫我把頭縮進來,先把任老爺解決掉再說?”
“是,師傅。”
看著鐵窗外的糯米飯,李青雙手抱拳朝著秋生行了一禮,拿進監房就甩開腮幫子吃了。
他是真餓了,餓的眼睛都發綠了,至于即將尸變的任老爺,他還真沒放在心上,有本事先把自己監房的鐵櫥窗給開了再說。
“師傅,你說過不會怪我的!”
“可我沒讓你扒我褲子啊,還有外人在呢,你讓人家怎么看我?”
聲音雖然壓的很低,可李青依舊聽了一個清楚。看來這位九叔倒是和電影里一樣,有些好面子。
李青知道了也裝作不知道,他不傻,出去看九叔笑話可是會得罪人的。
電影里的阿威在任府冤枉了他,又在剛剛帶著羞辱的意思拷問了他,所以電影里他們仨在任老爺面前憋氣的時候,阿威就被九叔給陰了一下。
阿威的本事有限,面對任老爺這個已經起了尸的僵尸之時,很有可能一個不走運就嗝屁著涼,當時要是大公無私之人,應該讓秋生出面。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這位九叔的護短與小心眼,當然了,九叔的對于李青來說才是正常的選擇,換做是他也會這么做,死道友不死貧道才是真,看著長大的徒弟和一個得罪過自己的熟人,傻子都知道該怎么選!
“把這張符貼在任老爺的頭上。”
聽到要貼符了,李青趕緊三兩口將最后一點飯粒咽下肚子,放下碗筷就走到了鐵窗面前。
看著秋生手中的黃符,仔細辨認了一下上面的咒文,他就認出了這張符。
“嗨,兄弟,那個任老爺現如今怎么回事啊,要是還沒起尸,你這定尸符貼他頭上以后屁事沒有,要是起尸了你得趕緊。
這僵尸起尸的時間越長本事就越大,我和你師父都在鐵窗里面,才剛剛起尸的僵尸未必就能打的進來,你在外面碰上他可就難說嘍。
你不是帶著桃木劍嗎?你要還是處男,劍尖抹上中指的純陽血,一劍刺中他的心臟就完事了結。
你要不是處男,必要的時候咬破舌尖,舌尖血破邪,對付那個穿著官服的任老太爺或許沒什么用,可對這個因為尸毒才起尸的任老爺,必然有用。”
“任老爺已經不見了,師傅,他說的是真的嗎?”
秋生這會是真怕,有些拿不住主意,這會只能把目光看向了自己師傅。
“都是真的,你要是處男就拿著劍去吧!”
“師傅,那我去了啊!”
“桃木劍沒拿了?”看著秋生起身貓腰向著大堂走去,九叔連忙將手中的桃木劍遞出鐵窗。
轉過頭,秋生有些羞赫的對著九叔告饒:“師傅,在一個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我已經不是童男了。”
“年輕人怎么都這么沒定性,日后有你的苦要吃!”
再次向著大堂走去的秋生,裝作沒聽見,全神貫注的注意著大堂里任老爺有可能出現的地方。
“哎,這位師傅,這就不能怪你徒弟了,他一壯小伙,到了年紀了,怎么可能不思春,只要不縱欲過度就行了。
我看你畫的定尸符路數是茅山的,茅山是掛的是正一的牌又不是全真的牌,不忌諱這些的才是啊!”
“小兄弟也是我道中人?”
“游方道士一個,昨天晚上路過這的時候發現有妖孽出世,這才進了村,可惜被那個保安隊長阿威不問青紅皂白的給抓了。
這位師傅下筆如有神助,符出鬼怪皆驚,是有真本事的人啊,在這鎮子里應該有著不低的名望才是,怎么和我一個待遇被槍指著進了鐵窗?”
李青這是明知故問加暗中吹捧,雖然九叔比較看重實在的東西,可面對一個“有真本事”的陌生道友的暗捧,還是有點小開心的。
“砰…”
一聲響自大堂傳來,正在交談的李青和九叔趕緊將目光移向大堂,看見被定尸符定住了的任老爺,九叔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僅有的兩個徒弟里,文才雖然名字里有才,可是太過愚笨,根本就傳承不了衣缽。
秋生心思精明腦子也活,是他看好的衣缽傳人,要是他在這里折了,不提他家人那邊該如何交代,自己都能心疼個半死。
忽然,已經落鎖的大門口,阿威的聲音又傳來了:“里面有動靜,給我把門打開,我到要看看是誰這么大膽,居然敢到我們保安隊鬧事?”
聽到這聲音,九叔立馬將自己面前的器具全部挪到自己身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遮擋住了那些畫符用的東西。
李青則是悠悠哉哉的在唱著小曲:“有只雀仔跌落水,跌落水,跌落水,有只雀仔跌落水,被水沖去。
有只雀仔跌落水,跌落水,跌落水,有只雀仔跌落水,被水沖去。”
阿威進了監牢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一個坐著吹口哨,一個趴在鐵窗上唱著歌。
這可把他氣的不輕,跨步走到鐵窗之前:“你,就是你,唱的什么東西,你要在吵下去隊長我今天晚上就要你好看。”
“粵語兒歌罷了,隊長,不會我連說話發聲都不行吧,就是天王老子都沒有過這樣的規定吧?”
李青這會可不懼阿威了,他表姨夫都尸變了,這小子膽子可不大,縱然有九叔在,也必然會供著他,以防萬一。
“死鴨子嘴硬,不知好歹!”
“隊長,隊長,任老爺好像被人動過了,你看,張牙舞爪的站起來了。”跟著阿威一起進來的兩個保安隊員,有些膽怯的拉了拉阿威,指向了被定住的任老爺。
“嗯?我表姨夫怎么啦!”看到大堂里面站立的任老爺,阿威對自己的隊員們有些不屑一顧。
“蠢,那是我表姨夫,我們是一家人,他就算是變成鬼了也不會害我的,去把床鋪好,把我表姨夫抬上去。”
迫于阿威的壓力,兩個保安隊員照做了。
步入正堂,阿威眼睛一掃就掃到了不和諧的地方,當他是瞎子啊,那么明顯的一截衣角在那擺著,明擺著是有人想來劫獄了。
掏出手槍奸笑了兩聲,阿威對著手下發話了:“你們兩個給我出去,把門鎖上,除了我不要給任何人開門,要是有人從院墻上出去,該怎么辦你們知道嗎?”
“知道,槍斃他。”
“嗯,很好,出去吧!”
“是,隊長。”
兩個保安隊員聽從阿威的話,立馬出門落鎖,持槍對準著衙門刑房周圍的圍墻。
而阿威則是掀起黃符,將任老爺張開的雙眼又合上了:“表姨夫,你放心吧,我阿威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褻瀆你尸體的人,安息吧,婷婷那里我會承擔起一個男人該有的責任。”
一直注視著阿威一舉一動的李青和九叔,看到阿威有揭下黃符的意思,趕緊出聲喝止。
“符箓不能揭!”
“黃符揭了你會有大麻煩。”
可惜,人有時候作死是怎么擋都擋不住的,嘴角掛著嘲諷,阿威還是把黃符揭了下來。
“那,黃符我揭了,又怎么樣了,什么是都沒有,裝神弄鬼,兩個騙子神棍。”
拋下黃符,阿威轉身,正好看到了任老爺起身,下意識的問了一聲好:“表姨夫好。”
“鬼啊!!!”
還不等阿威扯著嗓子繼續叫喚,任老爺一把抓住了阿威的脖子,張開大嘴就想用兩顆犬齒給他來一個親密接觸。
若非秋生反應快,一個桶直接套在任老爺頭上,這會阿威只怕已經被咬死了。
可區區一個木桶又怎么可能困得住僵尸,瞬息之間就被任老爺掙破了。
這會阿威算是反應過來,手中盒子炮徑直對著他最親愛的表姨夫身上招呼,沒有卡殼,十發子彈沒用幾秒就全部打進了任老爺的尸體里,鉆出了十來個大小不一的孔洞。
這要是往人身上招呼,就算是金鐘罩加鐵布衫大成,也得駕鶴西去,可打中的是僵尸,那效果就只能算是一般般了。
子彈沒有了,任老爺依舊無有變化的沖著秋生和阿威沖來,秋生到底是年輕,一把推開阿威,自己和任老爺糾纏了起來。
被推開的阿威,那里還敢繼續參合下去,撒開腿就沖向著大門沖去了。
“別跑啊,鑰匙,牢門的鑰匙丟過來,你跑了的和尚跑不了廟,我們不出去解決掉這頭僵尸,外面那頭你表姨夫他爹依舊會找上你。”
九叔全神貫注的看著秋生與任老爺在周旋,生怕秋生有個什么不測,對于阿威的逃跑并沒有反應過來。
可李青則不同,他與秋生不過片面之交,精力并未集中在秋生身上,所以阿威一有動靜,他就發現了。
李青的話阿威是完整的聽了進去,可他那里會理會李青,這一刻他只想自己活下去,至于會不會在外面被任老太爺找上門,到那時候再說。
就跟鴕鳥一樣,顧頭不顧腚。
“開門吶,我是你們敬愛的隊長阿威啊,快開門,快點。”
可他是這種人,他的手下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好貨色,保安隊員打開了木門,正準備開了鐵門的鎖,放阿威出去。
可看見照直沖過來的秋生和任老爺以后,保安隊員手中的動作立馬停了下來,把已經打開的鎖又鎖了回去,同時木門也被他們關了起來。
“沒義氣啊,枉我平日里對你們那么好。”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紅塵永不老。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樂逍遙。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把酒當歌醉今宵。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樂逍遙。”
看著被任老爺壁咚在了鐵門上的阿威,李青這會心里就跟吃了密一樣甜,他這人有仇不過夜,過夜就會忘。
不是他小心眼,而是他記憶力差,過了今夜,他就真的記不起來,自己到底是為啥恨上人家的了!
“救命啊!九叔,救我,秋生救救我吧!”
阿威這會那里有心思去理會來自李青的調侃,高呼救命才是真。
看著秋生又拿了一張定尸符跑去營救阿威了,李青適時的閉上了嘴。
阿威不得人心,嘲諷兩句無所謂,秋生都動身去救他了,在嘲諷下去,就有點不給求生的面子了。
徒弟沒了面子,師傅的臉上那里還能有光,沒必要的情況下,李青不準備惡了九叔,畢竟對付任老太爺的時候,九叔才是主力。
趁著任老爺全神貫注著阿威,秋生輕輕松松的就將定尸符貼到了任老爺的腦袋上。
看著阿威拍著胸脯,準備大口呼吸,李青想起了當初電影中的一幕,趕緊出口提醒:“喂,阿威,你要是大口呼吸把定尸符給吹掉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啊,唔!”李青的話一出口,阿威就嚇的趕緊捂住口鼻。
“過來開門啊,在那呆站著干嘛?衙門里面這個是沒多大問題了,可外面那個大家伙可是還在肆掠之中。
你遲一秒開門,說不定就有一條人命喪于僵尸之口,都是街坊領居,鄉里鄉親的,你好意思嗎?”
“噢噢噢,我這就開門。”
在任老爺的壁咚圈之內,阿威手忙腳亂的掏起了鑰匙,站在他對面的三人,親眼看著他扒鑰匙之時的一個胳膊肘把定尸符給劃拉掉了。
“唉,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尼瑪,這也行,真是屬鴕鳥的?”
秋生沒說話,反應快,一把抓住還在扒拉鑰匙的阿威,下意識的跑到了九叔的監房之前。
任老爺順著生人的呼吸之氣,也跟了過去。
手忙腳亂之下,九叔也有點沒反應過來:“趕緊閉上呼吸,僵尸靠呼吸判定生人的方位。”
那邊監房的三人里,九叔最先捂住口鼻,秋生和阿威在任老爺到來之前,也捂住了自己的呼吸通道。
唯有在另外一個監房的李青依舊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自然而然的,任老爺就沖著李青這邊蹦了過來。
選定監房的鐵門后面,李青笑看著任老爺用自己的身體不斷的撞擊鐵門。
砰砰砰的聲音,聽的外面聚集起來的保安隊員心中直慌,緊緊的握住手中的長槍不敢松手。
看到任老爺被引走,剛剛被他盯著的三人,心中狠狠地舒緩了一口氣。
九叔放開捂住嘴的手,用口型朝著阿威比劃出了鑰匙兩個字,阿威這會算是聰明一回了,趕緊繼續扒拉鑰匙,準備放九叔出來咬死,不是,是搞死僵尸。
可不等他掏出鑰匙,李青就已經行動了。
監房之內,看著崩壞了兩個卡扣,已經搖搖欲墜的鐵門,李青出手,不對,出腿了。
跨步向前半步,腰身彎弓,足尖蹬地,瞬息之間,一股力量自地而起,推動著李青的右腿狠狠的一腳踹在了又壞了一個卡扣的貼門上。
這一踹,鐵門帶著力大無窮的任老爺,一起被李青給踹飛了一丈遠多遠。
神似虎豹,李青不等任老爺繼續站起來就一躍而起,一個千斤墜,壓在了鐵門之上,壓的剛剛要起身的任老爺又跌落在地。
“麻蛋,老早就看你不爽了,你老子牛叉,讓我憋了一肚子氣我認了,可你憑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
一番極其升逼格的話出口之后,李青借著任老爺起身的力,一蹦一丈高,在任老爺立直身子的一剎那,穩穩的落在了他身后。
下意識的指成龍爪,如青龍出水探爪攝物,一把扣住了任老爺的脊梁骨,右臂在抓中的一瞬間抖震數次,右腿一個五花炮踹出,一根有些黑的脊梁骨就被他抽了出來。
沒了脊梁骨,任老爺在李青的一腳之下撲倒了阿威身前,到地不起,雖然嘴里還在叫喚,卻始終動彈不得。
伸手將手中的脊梁骨扔到任老爺身上,李青轉了轉自己的右臂,剛剛那動作真帥,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腦抽了,還是腦殘了,居然敢這么玩。
“九叔,這僵尸遺留尸身的話那怕是深埋土葬禍害都不小,我這人本事不夠,不會畫符,麻煩九叔你畫一張點煞符,讓這位任老爺塵歸塵土歸土吧!”
正在愣神的三人經由李青的話音提醒,都醒過了神,看著趴在地下吼叫不斷的任老爺,都有些不敢相信,沒用什么驅邪的家伙,就靠一雙手,居然也能殺僵尸?
但是九叔不愧是九叔,很快的便調整好了心態,筆走龍蛇的畫出了一張點煞符,法力一催,點煞符憑空自燃,往任老爺身上一扔,任老爺就在火焰中吼叫著走完了這做人的一生。
“快點開門,牢門大門都要開,這里這個解決了,可外面可是還有一個更厲害的在肆掠呢!”
阿威聽到李青的話之后這才反應過來,立馬開了監房門,放了九叔出來,又跑去鐵門處叫起門來。
被放了出來的九叔趁著阿威叫門的功夫,又開始畫起了黃符,三張定尸符,兩張點煞符。
五張符幾乎是一口氣畫出來的,肉眼可見九叔的精氣神有些萎靡不振,看來這符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畫的。
站在牢房之外的保安隊員,一開始對于阿威的叫門,是采取不聞不問的政策的,直到阿威開口罵娘,又以將他們開除的出保安隊的威脅下,他們才膽顫心驚的打開木門。
透過鐵門看到已經化作一灘黑水的任老爺之后,他們才打開鐵門,這一連番的動作差點沒把阿威給氣死,鐵門開了之后,伸手就要打那些保安隊員的耳光,卻被李青攔了下來。
“我說阿威,你有心思在這呈威不如趕緊把我的刀給我拿來,九叔和秋生都已經出去,準備對付你表姨夫他爹了,沒刀我可不敢去上門去招晦氣。
要是他倆沒能留住你表姨夫他爹,你們這些保安隊員就算是栽了。
僵尸是要吸血的,這里最大的血源就是鎮子上,他一旦入侵鎮子上,你們這些平常負責巡邏的保安隊員第一個死,至于是誰先死,那就看誰運氣不好了。”
一聽到這,阿威也不在發泄自己心中膽怯的怒火了,先是指揮了一個保安隊員,去他的辦公室取來李青的刀和他的盒子炮彈夾,又指揮一個隊員去牢房大堂里撿回自己的盒子炮。其他人全部排列成隊,站在這里聽他訓話。
“你們一個個的,平時我阿威有克扣過你們一毛錢的工錢嗎?關鍵時刻居然給我掉鏈子,剛剛要不是這位大師實力高深,我差點就死在里面了。
這件事,我,你們的隊長,阿威,不追究了,可接下來你們要是還這樣碰上危險就當縮頭烏龜,別怪我阿威心狠,賞你們一粒子彈。
剛剛這位大師說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外面還要一頭僵尸,那頭僵尸是我表姨夫他爹,比我表姨夫厲害多了,不出我意料之外,僵尸就在任府。
九叔和他徒弟去殺僵尸了,要是他們沒能成功,我們保安隊員的職責就是用槍,拖住僵尸的腳步,好讓我身旁的這位大師拔刀砍死僵尸。
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咱們這里能對付僵尸的就只有九叔和這位大師,可他們只有兩個人,咱們鎮上的能請動他們的可不止兩個人。
吃了公家飯,想要撂飯碗,能請到這兩位大師的那些人也就算了,必然不會為難我們。
可沒請到兩位大師的,絕對會把撂挑子不干的人,在這任家鎮徹底趕絕。
你們年輕無所謂,可以遠走他鄉,可你們的一家老小就有所謂了,沒錢沒工作,餓死才是唯一的一條路。”
阿威這一番話說的李青都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這先是不追究責任,表示大度,然后各種威脅,在說明利害,有點水準啊!
剛剛慫包軟蛋一樣的阿威都能有這份本事,這世界,還真是人人都不能小覷。
接過一個保安隊員雙手遞來的刀,李青就跟著保安隊員一陣小跑,沖著任府去了。
有刀在手,李青莫名的自信十足,這刀可不簡單,砍僵尸那叫一個輕輕松松。
有九叔和秋生配合,再有這些保安隊員做外援,說不得今天晚上就能把這任老太爺給滅掉,讓他們父子倆生生世世一起走,快快樂樂到天涯。
縱然是小部隊行軍,可終究速度慢了一籌,當李青和阿威他們趕到一座西式別墅的門口之時,只能在街道的另一邊看見一個蹦蹦跳跳的背影。
不用說在場的諸位都知道是誰,可卻沒有一個人敢提出來去追殺任老太爺,包括李青在內。
他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又沒親朋故舊在這鎮子上,犯不著為這里的人火中取栗,去當孤膽英雄,攔殺任老太爺。
更重要的一點是,他的腳程還真不如任老太爺,別被他放風箏一樣的帶到荒山野嶺。
外面的世界可不是鎮子上,一個不小心,他就是在外面栽在任老太爺手中都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