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天下十九州之一,臨近東海,境內多湖泊。
江州境內,廣凌郡城。
廣凌郡城西城的景樓大街上,行人如織,繁華熱鬧。
“六年了。”一位布衣青年腰間掛著一柄劍,牽著馬行走在街道上,“終于回來了,在外面待久了,還是覺得家鄉好。”
噠!噠!噠!
馬蹄聲兒急,遠處正有一華衣少年騎著一高頭大馬在繁華街道上飛奔,一時間街道上行人們連忙避讓開來,那騎馬少年后面還有著仆人護衛騎馬在后面追著:“公子,慢點,慢點。”
布衣青年看到這幕,牽著馬朝旁邊避讓了下,目視那華衣少年騎馬而過。
“哪家的小子,也對,我離家六年了,六年前,這小家伙怕才七八歲吧。”布衣青年笑了笑,又繼續前進。
看著熟悉的家鄉,甚至還有些認識的攤販。
“六年了,當初離家時我才十五歲,現在的我和當初相比,變化太大了。”布衣青年感慨。
十五歲時,意氣風發,鋒芒畢露!
被譽為廣凌郡年輕一代第一人。
然而離家游歷天下,六年下來,他才覺得當初的自己多么的稚嫩。
……
一路行走,看著熟悉的店鋪酒樓,熟悉的河道石橋。
終于,牽著馬,來到了一座府邸外。
近鄉情更怯,布衣青年牽著馬,深吸一口氣才上前,咚咚咚,敲響了大門。
吱呀。
大門打開一條縫,一老頭朝外探出身子看了眼,跟著就瞪大眼睛:“二公子!”眼前的青年一身布衣,普普通通,可他是看著二公子‘秦云’長大的,一眼就認出來了。
“李伯。”秦云笑著道。
“二公子回來了,二公子回來了!”李老頭激動的高喊,聲音響徹整個府邸,他連轟隆隆拉開整個府門大門。
“給我給我,我來牽馬。”李老頭連接過馬韁繩。
“云兒,云兒。”整個府邸內一片喧嘩,一位穿著華貴的中年婦人飛奔出來,身后更有數個丫鬟連跟著,一看到府門處的秦云,中年婦人激動的淚水都禁不住。
“娘。”
秦云也是眼睛一酸,連跑過去。
中年婦人仔細看著自己兒子,摸著兒子的胳膊、臉龐:“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嗯,長高了。”
“二公子,夫人她都不知道為你流了多少眼淚,每日都在菩薩前為你念經祈福。”一旁的女管事連道。
“是兒不孝,如今才回來。”秦云也看著母親,母親的頭上也多了些白發,眼角的皺紋也多了,不由心中一疼,不知不覺,母親也近五十歲了。
“都不說了,回來就好。”母親眼中雖含淚,卻是喜悅淚水,連吩咐,“快快,趕緊去告知老爺,還有大公子。”
“是。”
女管事立即去安排。
……
整個秦府一片喜慶,很快秦府主人‘秦烈虎’回來了。
“老爺。”
“老爺。”府邸內的仆人丫鬟們都連恭敬行禮,只是他們個個眉宇間都是喜色,二公子回來,仆人丫鬟們也都開心的很。
獨臂男子微微點頭,他雙眸如電,腰間有一柄單刀,散發的無形威壓都讓那些仆人丫鬟們恭恭敬敬,他便是這秦府的主人‘秦烈虎’,也是廣凌郡城的三大銀章捕頭之一。
“爹。”秦云和母親常蘭出來迎接。
“云兒。”獨臂男子‘秦烈虎’看到自己的兒子,也不由眼睛一熱,有些濕潤。
兒行千里母擔憂,父親雖然嘴上不說,可心中同樣時刻牽掛擔心。雖然知道為了兒子的前程,就該放兒子出去闖蕩,可還是牽腸掛肚。
他怕,怕兒子一去不回。
因為這天下廣闊,深山大澤更多有妖怪潛藏,在外闖蕩也充滿艱險。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秦烈虎看著自己兒子,和當初鋒芒畢露相比,如今兒子明顯成熟了,氣息也收斂。
“突破了?”秦烈虎問一句,他很清楚自己兒子修煉是傳說中的修仙法門,要修行有成是何等之難。
“兩年半前突破的。”秦云微笑說道。
秦烈虎眼睛一亮,這一突破當真是魚躍龍門。
“好好好,我秦烈虎有一個了不得的兒子。”秦烈虎激動萬分,此事牽扯甚大,他甚至都沒敢和妻子常蘭說。
“你們父子倆就不能進屋坐下說?”母親常蘭則道。
“先進去,先進去坐。”秦烈虎也連道。
……
陪父親母親聊了片刻,便聽到外面傳來聲音。
“二弟,二弟,二弟!”老遠便傳來喊聲,聲音中滿是喜悅。
“哥。”秦云也起身,“爹娘,我去迎迎。”
“去吧去吧,你和你哥也六年沒見了。”母親常蘭笑道。
秦云則連起身走出廳外迎去,很快看到遠處走來的一大家人,一位錦袍青年帶著一位美嬌妻,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孩童。
“二弟。”錦袍青年看到秦云,不由激動連跑過來,一把就抱住。
“哥。”秦云也抱著兄長。
他和大哥感情極好,秦家還在微末之時,他倆小時候都是在村里長大,更經過大磨難,自己當時年齡還小些,大哥當初卻已經是少年,處處照顧著自己。
“你這小子,你一去就是六年!走之前你不說了,就三年么?突然來信,說還要在外三年?”錦袍青年忍不住道,“三年又三年,你真是,讓一家人都為你擔心。”
“都是我的錯。”秦云連道,“見過嫂子!哥,這兩個小家伙就是你信里說的‘舒彥’和‘舒冰’吧?乖侄兒,乖侄女,長的真俊。”說著還捏了捏兩個孩童的小臉,惹得這兩個小孩嚇得抱住父母的大腿。
“你們倆還不趕緊拜見叔父,別怕,怕什么,這是你們叔父,快叫。”錦袍青年連道。
“叔父。”
兩孩子都約莫三四歲,還有些懵懵懂懂。
“好好,我這有兩塊護身符,可貼身攜帶,都收好。”早有準備的秦云從懷中拿出兩錦囊,從中取出兩塊玉符,玉符通體暖白,上還有復雜符紋雕刻,看了就情不自禁覺得心靜舒服。
錦袍青年‘秦安’眼光也不一般,一看就猜出這兩塊玉符不一般:“二弟,太貴重了。”
“貼身帶著,對小孩好。”秦云說道。
……
當天中午,秦家一大家人聚在一起吃著午飯,午飯很豐盛,丫鬟們也很開心的端著一盤盤菜送上來,秦府對下人們還是很仁慈寬厚的。
秦云很開心和父母、哥哥一家人在一起,這種幸福團圓感是他很享受的。
“大人,大人。”
午飯過后,有一位捕頭來到廳外高聲喊道。
廳內的眾人一聽。
“今日云兒回來,就不能歇息一日?”夫人常蘭有些不滿道。
“夫人,我且先去問問。”秦烈虎則連道,立即起身朝外走去。
外面的捕頭壯漢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手持著一根粗壯大鐵棍,目測也有上百斤重,怕是揮舞起來輕易都能轟碎一堵墻,他此刻卻是乖乖在外面候著。
“老徐,什么事?”秦烈虎走到近前,才壓低聲音問道。今日他早就吩咐了,沒大事就別來打擾他了,畢竟離家六年的兒子剛回來。
“大人,我也不想來打擾大人,可郡守大人親自吩咐,讓你務必過去,有重要之事,恐怕這一兩天都沒法回家。”徐捕頭連道。
“郡守大人?一兩天?”秦烈虎眉頭一皺。
郡守,整個廣凌郡軍政大權于一身,因為有妖魔禍亂一方,郡守大人緊急情況下更有七品以下先斬后奏之權。在廣凌郡也沒誰敢挑釁郡守大人之權威。
秦烈虎連回了廳內。
“郡守大人有事吩咐我過去,怕這一兩天都要在外了。”秦烈虎披上外衣,將一旁的單刀掛在腰間。
“小心點。”夫人常蘭連囑托道。
“我去送送爹。”秦云則連起身。
“送什么送,你回去好好陪你娘他們。”秦烈虎和自己兒子一邊朝外走,一邊說道。
“二公子,六年沒見了,怪想二公子的。”一旁的徐捕頭則笑呵呵道。
“徐叔,你這風火棍都大了一圈,看來實力大進啊。”秦云說道。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徐捕頭連道。
在十五歲時就成為廣凌郡城年青一代第一人的秦云面前,徐捕頭自然謙遜。
“爹,一兩天不能回來,有什么大事嗎?需要我幫忙嗎?”秦云詢問道。
秦烈虎瞥了眼自己兒子,笑道:“放心吧,在廣凌郡城內,官府才是最強的!”
“嗯。”秦云點頭。
送父親到府門口。
門外早有準備好了馬,父親和徐捕頭分別騎馬飛奔而去。
秦云看著父親離去,卻調動體內的真元開始施展法術。
“法眼,開!”
秦云的雙眸瞳孔深處,卻是有法紋凝結。表面看不出任何變化,可在秦云的雙眸中,天地卻變了!
原本還是下午時分,太陽高懸,可此刻在秦云的雙眸觀看下,天空則是彌漫著無盡的青色氣息,遠處駿馬上的父親‘秦烈虎’身上有著少許詭異的氣息纏繞,有淡粉色氣息、深綠色氣息、血紅色氣息……足足六種氣息,可每一種都很微弱,怕隨著時間都會最終消散。
“父親身為三大銀章捕頭之一,偶爾接觸到妖怪,沾染上些許妖氣也很正常。”秦云心中也輕松,這些妖氣都只是沾染體表,未曾滲透身體內部,并無任何隱患。
秦云轉頭朝府內走去。
他法眼維持著,觀看下,人類散發著人的氣息,花草樹木也有各自氣息,萬物生靈皆有各自氣息,氣息強弱不一,在法眼下一切無所遁形。
當然在自家府內論生命氣息,不算自己,父親當為第一!這些丫鬟仆人的生命氣息就相對弱多了。
“云兒,來來來,別管你爹了,你爹經常要辦差。”廳內母親常蘭催促道。
秦云朝廳內看去。
法眼觀看下,廳內個個氣息顯現。
母親、嫂子包括侄兒侄女的氣息都很正常,只是自己大哥的氣息……
“嗯?”秦云心中一驚。
只見一身錦袍的大哥‘秦安’氣息卻比較虛弱,并且還有一股濃郁的邪惡的綠色氣息滲透進秦安體內,并且和秦安的生命氣息完全交纏在一起。
“妖氣!好濃的妖氣,已經深入肌理臟腑。和我哥的糾纏絕非一次兩次,我哥的生命氣息都很虛弱,再這么下去就掩飾不住,會直接病重身死了!”秦云心都在顫抖,滿腔怒意和殺機,“到底是誰,對我哥下如此毒手?”
秦云心中又驚又怒,又后怕!
因為若是自己晚回來半年,恐怕就再也見不到大哥了。
——
終于,新書再度起航。
番茄很感動,之前預熱時就有熟悉的老k(karlking)、凌羽、輕唱你的溫柔、江南v神話、r小月月、困盹、最后的泰坦、謫仙子、無良醬油、雨細喃喃、守護天使等一個個盟主打賞,還有很多紅盟熟悉的老人,都是陪伴我很久的老讀者,請恕無法一一記錄,一切番茄都會記在心底,能做的就是寫出精彩好看的小說。
待得傍晚時分,大哥‘秦安’才不舍的和兄弟告別,帶著妻子兒女乘坐馬車前往南城。
夜幕降臨。
秦云換了一身黑衣,來到了大哥秦安的宅院外,站在黑暗角落。
“以我在大哥身上留下的印記來看,就是這了。”秦云看著這座宅院,“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大哥的宅院,沒想到就是因為妖怪的事。”
一邁步,便已經飛過十余丈到了宅院內的一座樓閣屋頂,悄無聲息,他半蹲著掃視整個宅院。
宅院占地數畝,也有數個仆人在巡查,在陰暗處更有護衛高手守護。
“法眼,開!”
秦云雙眸瞳孔深處法紋凝結,再度開啟法眼。
法眼觀看下,隱藏著的兩個護衛高手,明暗巡邏的六個仆人,個個生命氣息顯現。秦云也看到了大哥‘秦安’和妻子兒女等人的生命氣息,如今應該都已入睡。在自己法眼范圍內,便是有房屋阻礙,一切氣息依舊無所遁形。
“找到了。”秦云很快在丫鬟住處的其中一個屋子,看到了里面濃郁的綠色妖氣。
嗖。
身影模糊悄無聲息就穿過十余丈距離來到那屋門處,輕輕一推,里面門栓就自然打開。
……
屋內。
穿著貼身衣褲的少女正盤坐在床鋪上,她正皺眉。
“哼哼,還要三個月,妖氣才能真正融入他的三魂七魄,到時才算大功告成。”少女眼眸中泛著恐怖的煞氣,“算上我在這已經待的六個月,就為了這一個小小富商,我給他當丫鬟九個月?等到頭領的大事完成了,這宅院內罵過我欺負過我的,一個個全部吃掉!”
一頭兇戾妖怪,被當丫鬟呼來喝去半年,怎能心中不怒?
只是現在憋著而已。
“等到后半夜,那秦安熟睡了,還可以再去吸一次陽氣。”少女閉上眼睛,耐心默默等候著。
忽然——
門悄無聲息就推開了,沒發出絲毫聲響。
可少女還是有所感應的睜開眼,一眼就看到推門而入的黑衣青年,黑衣青年很隨意的走了進來,走進來的同時還有無形波動以他為中心彌漫開去。
“封!”
秦云進來的同時,也施展了法術,一光罩彌漫開來,罩住了秦云和屋內的少女。當然肉眼凡胎看不見這光罩。
法術‘封禁術’,可封禁四方,有困敵之效!也可隔絕內外,別人聽不到聲音。更可封禁敵人實力,乃是一門極為了得的法術。
秦云隨手又關上了屋門。
“法術?”少女心中一顫。
法術,乃古往今來的道門佛門高人從天地自然中悟出的法門,法術都是秘不外傳的,且施展起來都極難極難,入門門檻都極高,能施展出法術,就已經顯示了眼前這黑衣青年的可怕。
“原來是一只貓妖。”秦云輕聲道,看著眼前的少女,在法眼下,自然看出少女的原形。
少女穿著貼身衣褲,怯生生走下床鋪,赤著一雙小腳站在那,柔柔弱弱連道:“前輩饒命,前輩饒命,我雖在這秦家,但并沒有為惡。”
“沒有為惡?那這家主人秦安身上,怎么盡是你的妖氣,且都深入肌理臟腑?”秦云也不急著動手,因為他有太多疑惑之處,“若是如此下去,這家主人秦安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重病在床,醫藥難救,唯有身死。”
“什么。”少女大驚,忍不住眼中含淚,“我沒有,我沒有想要害秦郎。”
“沒有?”秦云冰冷看著她,“可你就是在害他。”
“我沒有,我沒想害他,我不知道!”少女焦急自責道,“不瞞前輩,我和秦郎是真心相愛,又怎會舍得害秦郎?只是我身為妖怪,一直不敢告知秦郎,難道是我和秦郎歡好,讓妖氣滲透到他身體了?”
“歡好?”秦云冷笑,“他陽氣如此之弱,可不僅僅只是歡好,怕是你在故意吸他陽氣吧。你完全可以一次就將他陽氣吸光,可你卻每次只吸取少許,到底有何圖謀?”
少女暗驚:“這青年看起來很年輕,還以為見識一般,本想蒙騙過去,找個機會逃掉,哪想連我吸陽氣都能看出。”
“我沒有害他,真沒有。”少女連道,“前輩你要相信我。”
“人和妖怪相戀生子的都有,僅僅歡好,豈會陽氣衰弱到如此地步?”秦云冷笑,“到這時候還在撒謊,還不老實說來。”
“我,我也不知道……”少女淚水滑落,痛苦無比。
但是緊跟著毫無征兆的猛然朝旁邊窗戶沖去,她速度太快,一瞬間就化作了幻影,右手更是立即長出了毛發,更有利爪長出。她右爪猛然一揮就要撕裂這封禁光罩。
太快了!
可站在一旁的秦云速度更快,他幾乎瞬間就到了少女身旁,左手一伸就抓了過來。
少女驚慌要閃躲,可那抓過來的左手看似普普通通,卻怎么都躲不開,五根手指輕易就抓住了她的脖子。
少女此刻也已經大變樣,全身都長出了毛發,腦袋上也著毛發,耳朵都變成了貓耳朵,雙眸也變得綠色,瞳孔成豎瞳,口中更是有鋒利的牙齒,她還欲要掙扎。但是秦云左手中大量真元之力涌入貓妖少女體內,在她體內再度施展封禁之術,少女立即反抗不得。
“嘭。”隨手一扔,貓妖少女直接被摔在地面上。
“說吧,在我面前就沒必要說謊,沒用的,不說出讓我相信的理由,就只能除掉你了。”秦云看著她。
他必須弄明白兄長被下毒手的原因。
吸陽氣很常見。
妖怪大多對月吸收太陰之氣修行,孤陰不長,想要陰陽調和?太陽之力又太恐怖,而人之陽氣就是最佳之選,吸收后對妖怪修行有大助力。所以妖怪吸陽氣倒也常見。可一只妖怪耗費一年半載,每次只吸收少許?還來當丫鬟?太浪費時間了,有這點時間,可以吸收上百人了,每人吸收部分,吸收的要多多了。
“說。”秦云看著她,無形煞氣籠罩過來,
貓妖少女心顫,知道眼前人手下怕是殺過不少妖怪,不是那種初出茅廬的修行者,面臨生死關頭,暗忖:“不說,就是個死。若是傻乎乎說了,恐怕還是個死!顧不得了,只能死中求生。”
“前輩慧眼,我這點手段瞞不過前輩。”貓妖少女連道,“我辛辛苦苦在這當丫鬟,每次只吸收少許陽氣,日積月累是希望我的妖氣逐漸滲透,如今滲透肌理臟腑,再過上兩三個月,怕就能滲透入三魂七魄。”
秦云眼皮一跳。
“到時妖氣滲透三魂七魄,便是修行高人來此也束手無策,這時候他要么病重而死,要么唯有我這個妖氣的主人能夠救他。”貓妖少女說道,“從此他便只有依靠我而活。”
“妖仆?”秦云聲音冰冷。
妖氣入魂魄,那就真沒救了,只有靠妖氣的主人而活。
生死受妖怪控制,乖乖成為妖怪仆人。
“不能算妖仆,我若是愿意,我這妖氣的主人還可以抽離妖氣,讓他恢復正常。”貓妖少女連說道。
“抽離妖氣?都滲透魂魄了,你要一絲絲抽離妖氣,怕也要耗費數年吧。秦安一個小小商人,不值得你們耗費如此大力氣。”秦云冷聲道,“是因為他的父親?”
父親秦烈虎,乃是三大銀章捕頭之一,乃是廣凌郡城的權勢人物。
“我也是奉我家頭領之命行事。”貓妖少女連道,“個中緣由,就不清楚了。”
“你家頭領他在哪?”
“就在廣凌郡城。”貓妖少女為了活命,老老實實說道。
“帶我過去。”秦云瞥了眼貓妖少女。
“我愿意帶路,只是前輩得饒我性命,我也只是一小妖,被逼迫才如此。”貓妖少女看著秦云。
“別廢話,帶路。”秦云抓著貓妖少女肩膀,貓妖少女反抗不得。
“若是前輩不肯給我活命機會,那我只有寧愿一死了。”貓妖少女咬牙。
秦云沉默。
貓妖少女也是在賭,她相信這人如果要救秦安,一定想要查出背后指使者。
時間在流逝,貓妖少女閉上眼睛,咬牙硬撐。
“好,我答應你,只要能夠找到背后指使者,確定是他吩咐你做的。我可以饒你一命。”秦云說道。
貓妖少女心中一喜,她知道人族修行者越是實力強,越是心高氣傲者,就越加在意承諾!一諾千金,輕易不會反悔的。
“前輩慈悲,給我一條生路,我這就帶路。”貓妖少女連說道。
嗖。
抓著貓妖少女的肩膀,秦云悄無聲息離開了大哥的宅院,宅院內的仆人依舊巡邏著,他們根本沒聽到任何動靜,并不知道有一只盤踞在宅院半年之久的貓妖已經被抓走。
僅僅片刻,秦云抓著妖力被封禁的貓妖少女,來到了一座富商大宅外,隱藏在院墻外的一處陰影下。
“就是這了,我家頭領就居住在這。”貓妖少女壓低聲音說道。
秦云開了法眼,能透過院墻輕易探查著里面宅子。
“沒有妖怪?”秦云覺得疑惑,他觀看下,觀看范圍內,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富商宅院,他都發現不了絲毫妖氣。
“你肯定你家頭領就在這?”秦云施展出封禁術,封禁光罩籠罩了自己和貓妖少女,不泄露絲毫聲音。
貓妖少女連點頭:“肯定!這宅院看似尋常,甚至還安排了富商一家居住。可實際上這宅子分內外兩部分。我家頭領他們都是在內宅院生活,甚至內宅院下方還有著一座更龐大的地下宮殿,是我家頭領真正長期居住的地方。”
“地下宮殿?”秦云有些吃驚,“在地下建造出奢華宮殿,還不被官府發現,絕非三五年能成的,看來你家頭領盤踞在廣凌郡城也挺久了。”
“已有數十年之久。”貓妖少女乖乖道。
……
這座宅院地下,隱秘的宮殿內。
一黃袍胖子正笑瞇瞇坐在華麗寶座上,一粉袍女子酥胸半露依偎著黃袍胖子,給他喂著糕點。
在他的左右下首兩側也坐著七位氣度不凡的高手,男女老少,都在享用美食美酒,看著眼前的舞蹈。
殿廳邊上,樂師們在演奏著。
琴簫合奏,曲樂時而渾厚大氣,時而又悠揚歡快……
舞女們隨著曲樂變化而翩翩起舞,或是莊重肅然,或是歡快靈動,或是妖嬈誘惑……
“好。”黃袍胖子和麾下七位高手欣賞著。
“老爺,再嘗嘗這個,奴家親手做的。”粉袍女子從一碟內取了一點心朝黃袍胖子嘴里塞去。
黃袍胖子卻是注意到殿廳側門出現了一黑袍老者。
“奴家做的不好吃么?”粉袍女子撒嬌怨道。
“好吃好吃,美人,你做的好吃,你的嘴巴更甜更好吃。”說著黃袍胖子就轉頭在粉袍女子嘴上親了下。
粉袍女子這才嬌笑起來。
“都退下吧。”黃袍胖子隨即吩咐道。
“是,主人。”
樂師們、舞女們都停下,行禮退去。她們早已絕望,自從來到這地下宮殿后就再也沒出去過,只能過著這暗無天日的生活,她們甚至不敢有一絲怨言,因為妖怪的手段太可怕!
這時候殿廳側門的那位黑袍老者單手抱著一木盒才走了進來,躬身謙卑道:“褚頭領,你需要的星紋鋼,耗費八年總算弄到了這一批,一共八十三斤。”
“星紋鋼?”原本坐在那的黃袍胖子身影陡然模糊,留下一串幻影穿過十余丈距離。
刷。
就已經到了黑袍老者身前。
黑袍老者心頭一顫:“太快了,怕是一招就能殺了我吧,不過,別說是妖怪頭領,就是旁邊的其他七個妖怪,個個都能輕易殺我。”
黃袍胖子卻是一伸手就抓過木盒,迅速打開,一眼就看到里面擺放的一塊塊特殊紋路的銀白色金屬塊,不由雙眸放光,嘿嘿怪笑道:“這星紋鋼是朝廷官府的禁物,民間若是私藏,一旦發現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所以真不容易,耗費八年,想盡辦法,死了不少兄弟才弄到這一批,一弄到我就立即給褚頭領送來了。”黑袍老者連道。
“放心,你對我忠心,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你幫主的位置有我在,就沒誰動得了!以后十年,你們幫派供奉都免了。”黃袍胖子豪爽道。
黑袍老者大喜。
有妖怪頭領支持,自己幫主位置穩了,免十年供奉?這供奉自然可以進自己口袋了。
“謝褚頭領。”黑袍老者連諂媚道。
“星紋鋼。”黃袍胖子卻是盯著木盒內的寶貝,拿起一塊銀白色金屬塊朝嘴里一塞,他嘴里的牙齒原本普普通通,可忽然就變得仿佛鋸齒般猙獰,咔嚓咔嚓咔嚓,硬生生就咬碎了這一塊星紋鋼,嚼碎后便吞入腹部,他的牙齒也恢復正常。
“我論實力在幫內也是排在前三,一斧頭砍在星紋鋼上也僅僅一條痕跡,且很快就自動恢復了。就這么咬碎了?”黑袍老者暗暗驚駭。
黃袍胖子吃掉一塊星紋鋼后便走回自己寶座坐下,只是他全身皮膚都隱隱有著一條條銀色絲線在流動。
“恭喜頭領,賀喜頭領。”
“得此星紋鋼,頭領實力定能大增。”
一旁坐著的七個手下卻都起身賀喜。
有些珍貴材料都是仙佛神魔妖怪們才能利用的,比如星紋鋼,這位妖怪頭領就能直接吞吃了進行修行提升。
“哈哈哈……”黃袍胖子卻是哈哈大笑,笑聲讓整個殿廳隱隱都在震顫。
忽然,一位黑衣青年單手抓著一柔弱少女,仿佛走在自家后花園般,從殿廳側門很隨意的走了進來。
來者正是擒拿著貓妖少女的秦云。
“嗯?”殿廳內個個安靜下來,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黃袍胖子臉色微變,隨即又坦然坐在寶座上,摟著粉袍女子,皮笑肉不笑道:“我這宮殿有七重守衛,更有機關陷阱。沒想到朋友能夠抓著我手下,悄無聲息就來到了這,我褚庸佩服,敢問朋友,從哪來?來我這又所為何事?”
秦云瞥了眼那黃袍胖子,在他法眼下,能清晰看出那黃袍胖子乃是一頭野豬妖怪,氣息浩蕩霸道無匹,一旁坐著的七位也都是妖怪。
“他就是你家頭領?”秦云沒理會那位妖怪頭領,而是看著面前的貓妖少女,“是他讓你對秦安下手的?”
“是。”貓妖少女可憐巴巴的低垂腦袋。
“朋友是為秦安而來?”黃袍胖子坐在那,聲音雄渾。
“對,秦安。”
秦云轉頭看向黃袍胖子,“你為何對秦安下手,還欲要控制他?”
“哈哈,秦安的父親乃是秦烈虎,在廣凌郡也是三大銀章捕頭之一,你也知道,一個銀章捕頭我還不放在眼里,可朝廷官府的人多兵器厲害,他率領著一眾捕快們,也讓我很是頭疼。所以欲要借他這兒子性命,和他好好談上一談,所以才出此下策。”黃袍胖子笑著,“不過朋友既然出手,我自然可以給朋友一個面子,可以揭過此事,不過敢問朋友來自何處?在我廣凌郡城應該沒有朋友這等高手。”
“哦?你認為我不是廣凌郡城的?”秦云道。
“哈哈,我褚庸在廣凌郡城至今已有六十八年。”黃袍胖子自信道,“不管是人族,還是妖怪,厲害的我無所不知。”
“無所不知?”
秦云點點頭。
呼。
秦云隨后將抓著的貓妖少女朝旁邊一扔,摔在地面上,貓妖少女連起身,同時低聲哀求:“我已帶前輩來此,還請前輩遵守承諾收回法術,放我活命。”
“我將這修行者帶到這,頭領定不會饒過我,我得趁這修行者和頭領對峙時逃離。”貓妖少女思忖著。
“噗。”貓妖少女忽然身體一顫,封禁她妖力的真元力量瞬間攪碎了她的心臟。
“你,你不守……”貓妖少女眼睛中滿是不甘和憤怒,跟著便軟倒在地,身體扭曲現出原形變成了一只黑色大貓尸體。
秦云看著她:“對有些人的承諾,得信守,甚至用生命去完成。可對有些人,遵守承諾那是愚蠢、迂腐!對妖怪也是如此!我若是那般愚蠢,早死在妖怪手上不知多少次了。”
話音一落。
殿廳內的個個臉色變了。
“早死在妖怪手上不知多少次了?”黃袍胖子低聲自語,瞳孔微縮,“妖怪本就罕見,他似乎對付過很多妖怪。”
“朋友,我對付秦安的事,你也殺了我一手下,可否揭過此事?”黃袍胖子起身盯著秦云,他身旁的粉袍女子卻有些緊張。而那原本坐著的七個妖怪也都站了起來,個個盯著秦云。至于那位黑袍老者則是緊張發顫,他雖然掌控一幫派,有數千幫眾,可此刻有的只有心慌恐懼。
“不能。”秦云搖頭。
黃袍胖子眼中兇光一閃,猛然喝道:“殺!”
聲音轟隆,仿佛炸雷響徹整個殿廳,殿廳都震顫了下,條案上的一些杯子、碟子很多都直接炸裂。
“嗖嗖嗖……”
男女老少,七個氣度不凡的高手瞬間動了,有五個直接飛撲沖出,有一個妖怪是化作一團霧氣,更有一個妖怪憑空消失。
“能隱身?”秦云心中略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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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眾期間,上午11點左右一章,晚上8點左右一章。
顯露身形的妖怪們身體都發生了變化,有的皮膚長出黃色絨毛眼睛變得碧綠,有的臉上出現厚皮,頭部長出尖角……盡皆顯現出部分妖怪特征。并且他們有的雙手持著兩根尖刺,有的抓著一柄大斧,有的則是使用著軟劍……都是這些妖怪們最擅長的兵器,威力皆是不凡,他們中速度有快有慢,即便慢些的也同樣在半空留下幻影,速度可想而知。
一團化作霧氣的更是詭異,難以看清它真身,那隱形消失的妖怪更是讓一旁的黑袍老者看的心顫:“能隱身?怎么打?這些妖怪太可怕了。”
而黃袍胖子‘褚庸’雖然下令,卻依舊站在那看著:“我這七個手下,實力也都不弱,七個聯手足以看出這個神秘高手的虛實。”
高手相爭,有時候就差一線。
摸清眼前神秘高手的一些底細,或許就能在交手上占到先機。
“七個?”秦云站在那,一動不動。
“刷!刷!刷!”
右手瞬間拔劍,又緊跟著插回了劍鞘。
半空中只是幾道寒光猶如游蛇般閃爍而過,原本飛撲殺來的五個妖怪盡皆跌落在地,那一團詭異莫測的霧氣同樣顯現出一具尸體且迅速變化為一頭豹子,還有秦云的背后半空中也憑空顯現出一名女子尸體也立即變化成一頭雪貂……七個妖怪個個摔落跌倒在地面上,手中兵器都砸在地面上發出轟隆聲響,且個個現出原形,有的是狼妖,有的是豹妖……七個妖怪尸體都比尋常的野獸尸體大的多,可它們卻都躺在那一動不動了。
站在遠處一動不敢動的黑袍老者、粉袍女子都臉色發白。
“死了?七個妖怪,瞬間就死了?”黑袍老者難以置信,“他的劍,我都看不清!”
“好快的劍,你是靠法眼破的隱身術?”
黃袍胖子褚庸站在那,聲音低沉,“難怪敢一個人就闖進來,不過,來到我的地方是你做的最錯的一件事。”說著他猛然左手一拍擊旁邊寶座的扶手,這一拍擊力量極大,讓扶手咔的一聲,那一側扶手整個都猛然一沉。
整個大殿的側門轟然關閉,殿壁上頓時露出了無數孔洞,頂部也露出無數孔洞。
“不好。”黑袍老者露出驚恐絕望色。
“老爺。”粉袍女子也絕望了。
黃袍胖子卻是咧嘴露出猙獰笑容,他頭顱已經變成了一丑陋猙獰的豬頭,全身處處長出厚厚的一層毛發,身高更是膨脹到足有丈許高,他的衣服更是早就撐得碎開了。
咻咻咻……
大殿的穹頂、殿壁無數孔洞瞬間射出一道道黑光,盡皆都是巴掌長的毒刺,黑光密密麻麻籠罩每一處,避無可避。甚至連野豬妖‘褚庸’本身的位置,同樣是被毒刺給籠罩。
無數毒刺射來,黑袍老者、粉袍女子都是瞬間身體被射出了十余個孔洞,當場斃命,眼中都有著絕望色。
噗噗噗……
便是那些石制的條案,都被毒刺輕易貫穿!青石鋪就的大殿地面也都被射出一個個窟窿。
“我建造這地下宮殿,布下如此機關就是要對付一些真正的高手啊。”野豬妖‘褚庸’滿是期待看著。
秦云卻是漫步而行。
他的步伐時而快一絲,一根毒刺就從身后擦著衣服飛過。
時而慢一絲,一根毒刺就從胸前飛過。
時而朝左邊傾斜少許,一根毒刺從耳邊飛過。
時而朝右邊傾斜少許,又一根毒刺擦著頸部飛過。
毒刺從四面八方射來,秦云卻仿佛身后都長了眼睛,每一根毒刺他都能輕易避開。
“怎么可能?”野豬妖褚庸瞪大眼,“他,毒刺從后面射來,他看不見,怎么躲開的?難道是……”
……
秦云行走在大殿內,很輕松隨意,他無形的精神彌漫開,籠罩著周圍五丈范圍,五丈范圍內一切之物,便是一粒塵埃,肉眼看不見,他都能感應得到。有五丈范圍緩沖,要避開這些毒刺就容易多了。
只是身體一次次細微變化,避開一根根毒刺。
即便偶爾遇到很難避開的秦云也是右手伸出,輕輕一撥,將高速飛來的毒刺給撥到一旁了。
約莫一息時間。
所有毒刺全部射完了,大殿也恢復了寂靜,只是殿廳處處有著一個個窟窿。
野豬妖‘褚庸’那蒲扇般的大手從眼睛前拿開,全身毛發震動了下,體表的一根根毒刺直接跌落到地面上。
“聽說野豬的皮毛都很厚實,你這野豬妖竟能用身體硬抗這些毒刺,厲害。”秦云難得夸贊了一句。
“哼,這些毒刺你輕易避開擋住,是達到‘無漏’之境的圓滿層次,精神都能外放了吧。”野豬妖褚庸說道,“精神外放,離天人合一都不遠了,沒想到你這樣的大高手來到我這。”
野豬妖褚庸說著一伸手,就抓起了寶座旁邊的一根鐵柱,轟隆,一丈三尺長的鐵柱在身高丈許的野豬妖手中,卻很協調,就仿佛普通人拿著一根棍子,野豬妖單手隨意舞了個棍花,轟隆隆狂風呼嘯,威勢讓人心驚:“境界高,不一定實力就強!我可殺過好些比我境界高的人族高手。”
話音剛落,野豬妖褚庸猛地前沖,跟著手中的鐵柱就猛然一個橫掃,呼啦——這鐵柱有千斤重,橫掃下簡直所向披靡,擦著便傷,磕著便死。
“嗖。”
秦云卻是猛然一矮身,避開頭頂揮舞而過的鐵柱,瞬間拔劍出鞘。
嘩——
劍光斜著劃過野豬妖的腹部,在劍劃過的剎那,秦云便感覺到強大的阻力,手中劍艱難的切割劃開一根根毛發,終于切割到野豬妖的厚皮時,這厚皮堅韌的很,勉強劃開一條白痕,就已經力竭。
“呼啦。”野豬妖褚庸瞬間收回鐵柱猛然朝下方戳了過去。
而秦云卻是揮出一劍后,便立即前沖躲開,又返身襲來。
嗖嗖嗖嗖……
秦云速度飆升到極致,野豬妖褚庸揮舞著一根鐵柱,他的棍法也算厲害,卻碰不到秦云絲毫,秦云瞬間在前后左右不同方向連續出劍或劈,或刺,或撩,接連落在野豬妖褚庸身上,只是最厲害的一劍也僅僅刺入厚皮約莫兩寸,都沒能刺透整個厚皮層。
“好厚實的毛皮。”秦云后退到一旁,嘖嘖感嘆,“皮太厚,皮太厚。”
“哈哈,我說了,境界高不一定實力就強,你的劍都破不了我的皮,你怎么和我打?我只要打中你一下,你就死定了。”野豬妖褚庸大笑。
“你的皮是挺厚實,也配見一見我的‘煙雨劍’了。”秦云開口,“這是我自創的一門劍術。”
“自創?”野豬妖褚庸大笑,“一門厲害劍法得千錘百煉,你自創的又能如何?”
“是嗎?”
秦云邁步上前。
“給我死來!”野豬妖褚庸手中鐵柱朝前方一搗,秦云輕易避開并且出劍,劍光迷蒙,如三月煙雨,煙雨蒙蒙,如夢如幻。
野豬妖褚庸手中鐵柱卻是上拉下壓,迅速阻擋。
噗。
迷蒙的劍光和鐵柱碰撞在一起,鐵柱微微變向,劍光則是旋轉著繞著鐵柱跟著一送,劃拉,迷蒙的劍光就劃過了野豬妖褚庸的腰部!野豬妖褚庸原本沒當回事,他對自身身體太自信了,可是緊跟著他便瞪大了眼睛,瘋狂要捂住腹部。
嘩啦,他的身體一分為二,上半身和下半身完全分開,跌落在地,鮮血滿地。
秦云這才收劍,插入劍鞘。
野豬妖褚庸的生命力強大的很,抬頭看著秦云:“這,這怎么可能,你之前都破不了我的皮,怎么,怎么一劍就……不可能的,我天生皮毛厚實的很,又得水神傳授煉體法門,怎么可能一劍就被你斬斷身體,這還是你自創的劍術‘煙雨劍’?”
“對。”秦云點頭。
野豬妖褚庸下半身已經化作原形,上半身也開始轉化,他盯著秦云:“你殺我,就因為那個秦安?你到底是誰?”
不甘心。
他盤踞廣凌郡城六十八年,就這么不明不白死在一個神秘高手手里。
秦云看著野豬妖,開口道:“對,殺你,就是因為秦安!因為,我是他的弟弟!”
“他的弟弟?”野豬妖褚庸喃喃低語,跟著瞪大眼,“你是那個叫秦云的?”
他想到了。
秦烈虎有兩個兒子,一個是秦安,另一個是當初頗有名氣的少年劍客,不過六年前就離家游歷天下了。而且六年前的秦云的實力,也就在年輕一代中炫耀炫耀,在真正的強者眼中還很稚嫩。野豬妖‘褚庸’是廣凌郡城暗中的恐怖妖怪之一,哪里瞧得起當初一個小家伙。
“你殺了我,水神他不會放過你的。”野豬妖褚庸感覺到意識在變弱,不甘的低吼著,“水神不會放過你的,不會放過你的。”
“水神?整個廣凌郡十個妖怪有七個是水神的手下吧。”秦云嗤笑,“殺妖怪,還怕得罪水神?”
野豬妖褚庸上半身也完全化作原形,一頭龐大野豬的半邊身子,再也沒了聲息,徹底死去。
整個殿廳一片寂靜。
妖怪頭領、包括貓妖在內的八個妖怪,以及那位粉袍女子、黑袍老者,盡皆都已身死。
只有秦云一人站在殿廳中央若有所思。
“只要看這妖怪頭領尸體,一劍能斷開身體,整個廣凌郡也沒幾個能做到,很容易暴露身份,這些都得處理下,我離家六年剛回來,還不是和水神對上的時候。”秦云心中定計,便在這大殿內簡單搜刮了下,更發現了那一盒星紋鋼。
“星紋鋼?”秦云看著碎裂木盒顯露出的一塊塊銀白色金屬塊,“有這數十斤星紋鋼,我的本命飛劍根基將更加渾厚,且煉成所需時日也能縮短一兩個月。”
他又將大殿內那些妖怪尸體都查探了個遍,可再也沒有‘星紋鋼’這般讓他驚喜的。
跟著,秦云從懷中取出了一紅色錦囊,打開錦囊,里面有一小瓶,拔開瓶塞,小瓶在妖怪尸體上都滴落了些液體,野豬妖褚庸的尸體上滴落了七八滴,其他妖怪尸體都只是滴了一兩滴。
“嗤嗤嗤。”
跟著便是放火點燃。
野豬妖褚庸的尸體,一般焚燒個數日怕都有骨頭留下,可此刻滴落的液體卻是燃燒出幽藍的火焰,這幽藍火焰不斷的侵蝕著野豬妖的尸體,侵蝕了僅僅十余個呼吸,尸體便焚燒殆盡,只有一些灰燼殘留。至于其他妖怪尸體,雖滴落的液體只有一兩滴,卻都個個早化作灰燼。
“這‘幽水’不多了,得再調配了。”秦云嘀咕了句,走到了那寶座扶手旁,稍微摸索兩下,就將扶手恢復好。
“轟隆隆~~~”原本落下關閉的大殿側門也都再度開啟。
秦云法眼觀看下,輕易找到妖怪頭領‘褚庸’平常起居之所,仔細尋找,很快就找到藏著的一百寶箱,里面有著寶石、珍珠等物以及一疊銀票。
“好家伙,六萬三千兩?”秦云翻了下銀票有些驚喜,“這頭老妖乃是水神麾下,他大部分所得都要獻給水神吧,平常修行也有諸多消耗,這樣都能讓他攢下如此多銀子。”
“修行,講究法財侶地,法排第一,沒有法門,根本無法修行。這財便是排第二。”秦云搖頭,“我乃劍仙一脈,其他消耗到是極少,只是孕養我的本命飛劍所需極多,這六年在外的積累,大半都砸進去了。幸好這次得了這些銀票和那數十斤的星紋鋼,加上我原本積攢,勉強夠接下來一年孕養本命飛劍所需。”
修行人,也頭疼。
像符箓一脈的,便是最低等的符紙朱砂,長期練習的消耗都很驚人。若是想要制作一份符箓,代價更高。
像煉丹,煉法寶的,先都是大量投入去練手,想想都可怕。
……
將整個地下宮殿的妖怪們的住所搜刮了一遍后,拎著兩個包裹,便迅速離去,在離去前還傳音響徹整個地下宮殿,聲音如老者,滄桑且雄渾:“妖怪們都已被我斬殺,你們還是速速逃離這里,活命去吧。”說完,便已離去。
地下宮殿,是妖怪們享樂之地,卻是人族的苦難絕望之所。
雖然聽到大殿的各種巨響,可那些舞女、樂師、仆人們個個嚇得躲在各自住處,都不敢出來。待得聽到秦云的傳音,等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小心翼翼出來,發現沒遇到阻攔,許多機關大門都早就打開,一路暢通無阻,個個才激動逃離,逃到街道上時,立即被街面上巡夜的衙役發現了,這地下宮殿自然就暴露了。
一查,廣凌郡城的官府人馬就知曉,這地下宮殿的主人乃是‘妖怪頭領褚庸’。
對廣凌郡城而言,‘妖怪頭領褚庸’是隱藏在黑暗中的最恐怖的幾個老妖之一,禍亂郡城數十年之久,他的老巢也一直是個謎。
此事,立即驚動廣凌郡城高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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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在屬于秦云的一座小院,內室中。
暖暖的燈光透過燈罩,灑在這一方室內。
“咚。”
秦云將裝有銀票珠寶等物的包裹隨手放進床旁的衣箱內,另一個包裹則是放在床上很快就打開了,里面便是一塊塊星紋鋼:“星紋鋼,民間私藏之,一般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不過以我身份,這點星紋鋼就算被發現了,也只是小事。”
盤膝坐在床鋪上,秦云閉眼靜心片刻。
體內丹田中。
丹田如海,有真元所化河流奔騰游走,其中有著一顆亮銀色金屬球體在丹田內懸浮著。
忽然,這亮銀色金屬球體旋轉著竟然緩緩展開,展開成了一條‘金屬發絲’。如果說亮銀色金屬球很小,約莫砂礫大。那它展開的金屬長條就更加細長了,猶如頭發絲。
“咻。”
這金屬發絲瞬間飛出了丹田,沿著體內脈絡穿行,很快從手臂脈絡來到右手食指尖,噗,瞬間穿出,在皮膚上留下頭發絲般細小傷口,以秦云的實力自然瞬間就恢復。
這一縷亮銀色發絲從手指尖飛出后,就立即變大,急劇變大。
變成了一柄足有三寸長的亮銀色的小劍,懸浮在秦云身前。
“本命飛劍。”秦云盤膝坐著,看著身前懸浮的三寸長的飛劍,“還有近一年時間,我的本命飛劍才大功告成,到時進出丹田也無需如此小心翼翼了。”
現在本命飛劍還沒真正煉成,飛劍在體內可是敵我不分的,若是刺破臟腑,一樣重傷,所以平常在丹田內孕養時,都是卷成一顆‘劍丸’,若是以‘劍形’在丹田內存放,如今又沒真正煉成,一不小心傷了丹田,后悔都來不及。
本命飛劍一旦煉成,便屬法寶一流,可大可小,威勢恐怖。
就算再得到一把煉好的飛劍,也遠不如本命飛劍。何為‘本命飛劍’?那是日日夜夜在丹田內孕養,甚至用魂魄融入孕養,日積月累下,逐漸轉化成生命一部分,威力自然強的恐怖。若是本命飛劍被毀,輕則重傷,重則修行之路就此斷絕。
“去。”拿起旁邊一塊約莫十斤重的星紋鋼,隨手一扔,頓時有真元絲線從手指飛出包裹著星紋鋼,懸浮在那三寸長飛劍的下方。
嗡~~~
隨著秦云運轉法訣,三寸長的飛劍表面有一層光暈在流轉,不斷吞吸著下方星紋鋼的精華,一點點光點從星紋鋼中飛出,飛入了三寸飛劍中,而那一塊懸浮著的星紋鋼漸漸有一些碎屑飄落。
經過小半個時辰,三寸飛劍震顫了下,發出一聲劍吟之聲。
“今日便到此吧。”秦云一伸手,那已經小了一大圈的仿佛鵝卵石般的星紋鋼飛回手中,只剩下約莫兩斤重,“煉化了大概八斤重的星紋鋼,一天煉化一次,怕是十天就能將這些星紋鋼全部煉化掉,我的本命飛劍根基也能更渾厚。”
“要孕養煉化一柄本命飛劍可真不容易,若是一般修行者,即便是同是劍仙一脈,怕是要耗費數十年苦工才能孕養煉成自己的本命飛劍,我悟得‘煙雨劍意’,孕養飛劍快了十倍,只需數年苦工便可大功告成,可惜孕養本命飛劍所需材料卻是一分少不得。”秦云暗暗感慨。
當真金山銀山扔進去,只為一柄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