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問我?你們兩個正事不干,居然在這里偷學武功。”胖和尚一番指手畫腳。
“那你也不能打人!”天寶仍然讓不服氣。
“身為你們的大師兄,打你就打你咯。”大黑痣說完,又是一拳打在天寶心口。
這個大黑痣叫心寶,他師父覺海是羅漢堂的首席,覺遠見到對方都得叫一聲師兄。所以大黑痣也成了‘寶’字輩地位最高的弟子,同輩弟子見到他都難免叫一聲大師兄。
“哎呀,師兄救命。”原本昏昏欲睡的方繆,被君寶這一聲求救喚醒。
只見君寶被大黑痣一腳給踹倒,撲騰的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天寶雖然知道反抗,但也只是像只猴子一樣掛在大黑痣身上。
“大家都是炎黃子孫,給我炎黃……我日你哥,連我小弟都敢欺負。”方繆一個翻身沖了上去。
心寶聽到君寶求救馬上就有了戒備,只是沒想到方繆速度會這么快,加上天寶這只猴子在這瞎攪亂。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一腳給他來了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雖然沒有君寶那么狼狽,不過也嗆了一大口樹葉和灰塵。
“混蛋,你敢踹我!”大聲喝道。
“踹你就踹你了,還用選日子?”居然連他的馬仔都敢欺負,不知道他還指望兩人幫他干活嗎?
“我跟你拼了!”盡管心寶表現得憤怒,但是他一記沖拳上來,亦不是完全沒有路數,正是少林寺入門拳法之一的太祖長拳。
“大黑痣,別以為我會怕你?”意想不到的是,方繆竟然接招而上。
扎馬,小跳步。
“看我青龍出海。”
相比心寶的大開大合,方繆的招式顯得樸實無華,更重要是他來去神速,正好攻中心寶的軟肋。
不是方繆自夸,就心寶這種小屁孩,他一個打十個都沒問題。
心寶本來仗著自己是覺海的徒弟,而且在早兩年已經進了羅漢堂,對付方繆應該是很輕松的事。
沒想到方繆同樣會武功,實戰經驗還要比他豐富。這么一會下來,他便從主動攻擊變為被動挨打。
分心之余,卻是中門大開。
方繆見機一記窩心錘,雖然被他擋了下來,不過方繆馬上拳變掌。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心寶臉上便多了一道五指印。不過也是被他找到機會脫身,退下來之后他質問方繆道:“你怎么會使羅漢拳?”
“什么羅漢拳?我這是祖傳的青龍出海拳。”方繆揚了揚自己的拳頭,大有不服接著干啊。
此時,心寶只感覺臉色火辣辣的疼,一半是被打臉一半是被‘打臉’,這口氣他自然咽不下去。
無奈的是他打不過方繆,于是搬出背后的靠山道:“我要回去跟我師父講,你偷學少林寺的武功。”
“喲喲喲,我好怕呀。”方繆作出一副擔驚受怕。
這時候,天寶站出來說道:“我師兄還用偷學武功?大黑痣,別以為只有你有師父,只要我們找師父說一聲,羅漢堂有什么武功我們學不到?”
本來他對這位師兄的印象,怎么說呢。就是老喜歡躺著,能夠躺著絕對不會坐起來,沒想到關鍵時刻這么靠譜。
本來他還是有些抵觸叫方繆師兄,現在看來,似乎有個人能幫自己出頭也不錯。
“你們師父不過是看守藏經閣的僧人,再厲害見到我師父還是得叫一聲大師兄。你們等著,我師父一定會懲罰你們。”撂下這句狠話,心寶灰溜溜的跑了。
“師兄,這個胖子太討厭了。”這時候,被打趴的君寶爬了起來,摸了摸發疼的心口道。
“找個機會再教訓他,我們先去找師父。”這件事方繆沒有太放在心上,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等他做。
三人來到藏經閣所在的大院,此時覺遠正在禪臺上打坐。
君寶抬頭看了看猛烈的太陽,從一旁的樹上折了一段枝葉,拿著這根枝葉跑過去幫覺遠遮陽。
感受到三人的到來,依然閉著眼睛的覺遠,循循教導道:“這一草一木都有生命,我們不可以因為個人利益,而傷害大自然的生命,這樣做太自私了,你們明白了沒有?”
“師父,我明白了。”
君寶懵懵懂懂的說道:“就算你以后在太陽底下被烤糊,我們都不用管你。”
“唉!”覺遠沒好氣看了他一眼。
“師父,我們想練武功。”方繆說明來由。
“學來做什么?”覺遠眼神從三人身上掃過。
“強健身體。”君寶的答案。
“不讓人欺負。”天寶的答案。
“你們兩個想好了再來跟我說。”明顯他對兩人的答案都不滿意,轉而詢問方繆道:“你呢?為什么想練武功?”
“我覺得練武功可以用來幫助別人。”
方繆思緒急轉,在想有什么理由可以晃過對方,最后以小孩該有的口吻說道:“剛才天寶和君寶給一個大黑痣欺負,如果我學會了武功,就可以幫他們不受欺負。”
“嗯。”覺遠欣慰的點了點頭,對另外兩人說道:“你們師兄說得不錯,要記住練武功是用來幫助別人,不是什么強身健體和不讓人欺負。”
“知道了,師父。”三人同時應道。
“明天開始,你們白天就到羅漢堂習武,晚上還是要回雜役房幫忙,知道嗎?”覺遠算是同意了這件事。
“覺遠,你教的好徒弟!”
人未到聲先到,其后一大一小兩道肥壯的身影,氣勢洶洶的闖進禪院。
小的自然是回去搬救兵的心寶,至于大的不用說則是他師父覺海。
“師兄,什么事如此大動肝火。”知道對方針對而來,而且矛頭直指自己徒弟,覺遠站起來將方繆三人掩到身后。
“你自己看一下。”覺海指著心寶臉色的巴掌印,呵斥道:“你三個徒弟做的好事,連他們的大師兄都敢打。”
覺遠敷衍的“哦”了一聲,回頭問道:“有這樣的事嗎?”
“不是的,師父。是那個大黑痣欺負我和君寶,師兄他才幫我們出頭。”天寶解釋道。
“師兄你聽到了?現在各執一詞,我都不知道聽誰的。”
面對急躁的覺海,覺遠依然冷靜的勸道:“其實小孩子發生摩擦在正常不過,我們做長輩的沒必要小事化大。”
“師父,國寶他還偷學少林寺的武功。”心寶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不等覺海討要說法,覺遠回答道:“我教他的,行不行?”
“好,很好!”覺遠原本到嘴的話,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
偷學和教授是兩回事,覺遠先把偷學的概念摘了。就說他是私下教授方繆武功,雖然不太合規矩,但也不存在僭越。
覺海不同樣這么做?私底下沒少教授心寶。
何況羅漢拳左右不過是少林寺的一門基礎拳法,教了也就教了。
“師伯你這么維護心寶,不知道還以為他是你的私生子。”這時候,方繆見機嗆了回去。
“師兄說得對哦,心寶跟師伯真的很像。”君寶又出來補刀道。
“你說什么!”覺海像被揭老底,怒吼道。
不過說實話,兩人確實長得有幾分想象。不知道覺海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將心寶當親兒子看待,還是說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
“休得胡說八道。”覺遠敲了方繆一記腦殼,對覺海說道:“師兄,沒什么事就請回吧。”
送走了覺海,覺遠讓天寶和君寶先回去,留下方繆問道:“國寶,心寶說你偷學武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我剛才用來對付他的招式,結果被他認定是少林的羅漢拳,其實是我自己家傳的拳法。”方繆如實回答道。
“你耍一遍給為師看看。”覺遠要求道。
方繆如對方所愿,耍了一邊自己祖傳的青龍出海拳,這套拳法的來路,則是他小時候被爺爺逼著練了幾年武學會的,
如今已經忘記得七七八八,只能通過回憶耍出個大概的招式。
“嗯。”覺遠捻了捻胡子,說道:“雖然這套拳法為了實用,招式上改動了不少。但確實有羅漢拳的影子,你祖上是不是有什么人,曾經當過少林弟子?”
“好像是有。”方繆點了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你家老祖的法號?”覺遠又問道。
這次,方繆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也是偶然聽爺爺說過。”
“原來是這樣。”覺遠陷入沉思。
以往離開少林的僧人不在少數,有人是忍受不住清苦的日子,也有人犯了戒律被逐出少林,少林在這方面不會有過多的記載。
不過這類僧人多數是俗家弟子,掌握的只是一些入門的功夫,少林寺并不怕他們流傳出去。
如果是那些罪孽深重,又或者掌握少林秘密的僧人。這類僧人只會被關押在少林,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下山。
方繆的這位老祖,既然沒跟子孫提及自己的過往,應該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不過弄清楚方繆武功的來路就行了。
翌日,三人來到羅漢堂報到。
“你們三個,既然進了羅漢堂,一言一行都要受我看管。千萬不要胡作非為,否則覺遠也保不住你們。”一來到,覺海就給三人一個下馬威。
“謹遵師伯教誨。”方繆臉上笑嘻嘻,心里媽賣批。
如今得罪了這位師伯,接下來肯定有他好受的。
“少林拳三十六式,丹鳳朝陽,金雞獨立,青龍擺尾……”
三年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眨眼方繆三人在羅漢堂,揮灑了將近十年的汗水。
期間,方繆學了十數種少林武功,練到精通級別又有五門。分別是:羅漢拳、鐵砂掌、白眉棍法、鐵頭功、以及提縱功。
“好,今天的練武結束,解散。”覺海瞅見一道正想快速的身影,說道:“國寶,你留下。”
“哦。”方繆不情愿的回頭。
要說這十年來,方繆可沒少受覺海的‘關照’。沒日沒夜的逼他練功,就是稍微偷懶都不行。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讓方繆打下良好的根基,說來還得感謝這位師伯。
“國寶,你確實有幾分練武資質,如果不是小心機太多,你可以成長得更快。”覺海一副語重心長道。
“多謝師伯教誨。”
對于師伯所謂的教誨,方繆早已經形成習慣。
別說是他,就連覺海似乎也習慣了。每次他找對方談人生道理,對方都會耍太極般混過去,不明白方繆年紀輕輕,就如此油鹽不進。
所以這些年來,即使方繆受過他的懲罰,也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不像君寶和天寶,兩人一個好拿捏,一個又經常受他懲罰。
“今晚還是你掌廚?”見方繆點頭,覺海吩咐道:“晚點多做幾道素菜送到我房間。”
值得一提的是,方繆已經脫離了雜役房,成為了廚房的一名掌廚。
進廚房做事最幸福的事,大概就是不用怕會被餓著。畢竟一天幾百人的飯菜,多一份少一份是很難察覺的。
是夜,方繆仍在廚房逗留。
“師兄,師兄!”天寶偷偷跑進廚房,看了一眼確定左右無人,拍了拍自己鼓鼓的胸膛,邀功道:“你看我今天捉到什么?”
“我靠,你從哪里捉來的?”天寶把懷中的東西拿出來,一只個頭不小的毛茸茸生物,乍一看不就是竹鼠嗎?看樣子得有個三、四斤重。
方繆來廚房自然有目的,不是因為可以吃飽飯,而是可以私底下開小灶,偶然捉一、兩只野物回來增加油水。
不然你以為他健碩的體格怎么來的?真要每天吃齋還得刻苦練功,估計早把他身體給練廢了。加上他發現天寶這小子,當了和尚還念叨著吃肉,所以他很快多了個得力助手。
“今天我下山挑水,經過一片竹林發現的。”十年來的相處,讓兩人有了很深的友誼,加上方繆時常給他灌輸的思想,那就是跟著師兄有肉吃,讓天寶越發的敬佩方繆。
“先吃個饅頭。”接過竹鼠,方繆順手給了天寶一個饅頭。
“嗯嗯……師兄。”天寶吃得嘖嘖聲,道:“為什么你可以把饅頭蒸得又大又軟,吃起來還是甜甜的,難怪連師父都說把你分到廚房沒錯。”
方繆給了一個白眼,這不是廢話么?你以為我是憑什么在廚房立足?
另外,之前那種饅頭是給人吃的?熱乎著吃方繆都嫌它膈應,冷了之后更是硬得像石頭,不開玩笑絕對是能把人砸死。
為了改善伙食,方繆唯有親自下手。把原來又冷又硬、難以下咽的饅頭,蒸成了白胖胖、甜絲絲的老面饅頭。
并不是他的下廚經驗有多好,而是恰好知道一些發酵的原理。而饅頭之所以又冷又硬,就是少了發酵這道工序。
為此,他專門做了幾次試驗,才得出正確的方法。
首先他將揉好的面團放入大缸,再在上面鋪一層面粉。這時候面粉內的乳酸菌就會開始發酵,只不過這個過程比用發酵粉慢得多。
不過也就第一次比較麻煩,后面只要將前一次發酵好的面留下一些,下次用的時候就加進去作為酵母。
等天寶把饅頭啃完,方繆也做好第一步的食材處理,將竹鼠的外皮給扒了下來,然后連著內臟讓天寶找個地方埋了。
從角落拿來一團黃泥和新鮮荷葉,先幫竹鼠上一些調料,再用荷葉整只包起來,最后是裹上一層黃泥巴,接著就是丟進火坑里面煨,做法大致跟叫花雞差不多。
這種做法既能保持食材原汁原味,泥土還可能很好鎖住它的香味,最重要是這樣不容易被發現。
方繆就這樣蹲在火坑邊上,盯著那團黃泥不停吞咽口水。他差不多有半個月沒吃到肉,感覺就是拉來一頭牛他都能啃光。
等待的時光總是難熬,眼見坑里已經沒了火星。方繆猴急的將黃泥扒拉出來,將表面的黃泥給敲碎。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濃郁的肉香。
方繆抽了抽鼻子,顧不上燙手扯下一根左腿。
嘶——
好燙!!!
這一咬一大口,嘴巴滿滿都是肉,總算把他的饞蟲壓了下去,要是再來點孜然或者胡椒就更完美了。
“哇!師兄,你怎么這么自私,自己就吃起來了。”這時候,天寶總算回來了。
“你還說呢,等了老半天,換你也忍不住。”方繆給他撕了兩只小腿。
“晦氣啊,剛才跟師伯正面撞上,他還問我這么晚去哪里,幸好我聰明說去柴房搬柴禾,還轉了一圈才敢回來。”
說著,他也是跟方繆一樣,完全顧不上燙開吃,直到嘴里吃上一大口肉,才用手不停在嘴邊扇風。
“好吃,好吃!”
“呼,好燙!!!”
嗝——
兩人滿足的打了個飽嗝,這只四斤都不到的竹鼠,再去掉皮毛和內臟,放到兩人眼前完全不夠看,不消一會便被消滅干凈。
“師兄,你說要是每天都有肉吃,那該有多好?”天寶感慨道。
“有肉吃你就滿足了?”方繆反問道。
“那肯定啊。”沒離開少林之前的天寶,心思還是很單純的。
“可惜上次我們騙君寶吃肉,他知道之后怎樣都不肯合作,不然我們師兄弟三人,一個去后山劈柴的時候捉點野雞野雀。一個可以去挑水的時候捉魚,加上有師兄你在廚房做內應,每個月少說能吃上三五頓肉。”天寶略顯遺憾道。
“等下你帶兩個豆沙包回去給君寶。”說著,方繆轉移話題道:“如果以后有機會,你想不想下山?”
“師兄你想下山嗎?”
如果對話的人換成君寶,他肯定會回答想或者不想。但是天寶心思的靈敏得多,懂得捕捉一些重要的信息。
方繆點了點頭,道:“有機會還是要下山看一看。”
“那我也跟著師兄你。”當即,天寶附和道。
“對了,今天師伯他有沒有去塔林練武功?”方繆轉移了話題。
自從半年前他發現師伯的一個小秘密,對方每天都會到塔林練武功。自那時候起,他和天寶就經常會去偷看,很多時候他們想不通的關鍵,看師伯耍上一遍就會有感悟。
“他今天練的是一套擒拿手,不過我沒看出有什么特別的。”天寶搖了搖頭道。
“時間線應該差不多。”方繆暗自琢磨道。
這個師伯雖然惹人厭,一身武功卻是實打實的,而且不是羅漢拳這種入門級別。而他最拿得出手的武功,無疑是在電影中被天寶偷學的般若掌。
方繆尋思著明天要不要去一趟塔林……
雖然說偷學武功和心思龐雜,兩者都是練武的大忌,天寶也因為這兩個原因走上歧途。不過他本來就別有目的來到這里,自然說不上犯什么禁忌,最多只能說他早有預謀。
……
翌日
方繆眼見差不多時間,悄悄跑到后山的塔林。不過天寶比他來得更早,這時候已經趴在墻角偷看。
“天寶!”方繆從后面拍了他一下。
天寶頓時一個哆嗦,本來就是鬼鬼祟祟的偷看,要說不怕被人發現那是假的。
幸好,來得人是自己師兄。
“師兄,你來了!”天寶松了一口氣。
“噓!”方繆示意噤聲。
“今天師伯練得跟平常不一樣。”天寶壓低聲音道。言語中還帶著一絲小激動。
當即,方繆的注意力轉移到塔林之中。
此時,覺海今天演練的這套掌法,是他們從未看過的掌法。單單看其霸氣的武功路數,就知道這套武功非比尋常。
般若掌!
隨著覺海大喝一聲,其后運氣一掌打在石柱上。“嘭”的一聲恍如平地驚雷,那根石柱竟由內而外,炸開一個海碗大小的洞口。
“原來要訣在于運氣……”天寶有所領悟,喃喃自語道。
“果然,這小子看一遍就學會了。”一旁的方繆見此,暗道天寶的武學天賦確實是高。
好在他也有自己的優勢,不知道是他的天賦本身就很好,只是以前被他荒廢了。還是在穿越過來之后,系統在悟性方面給他進行了加強。
反正他現在看一遍,基本都能掌握訣竅。就算達不到這個效果,這套武功的路數也會印在他腦海,只要反復提取幾遍記憶總能學會。
不過說是容易,這套般若掌主要要訣在運氣上。而他如今才剛剛掌握氣感的方向,最多也只能發揮出般若掌兩到三成的威力。
“叮!系統重新啟動ing……”忽地,靜止了近十年的系統再次出現。
“我靠,系統你終于醒了!還以為你把我丟這里就不管了。”方繆不由激動道。
“能量已經積蓄完畢,宿主可以隨時離開。另發現七品武學——般若掌,價值五百掠奪點。”
“現在就可以回去?還是再等等吧……”方繆有一個大計劃,而且準備了這么多年,當然不會差在這一時。
另外是掠奪點,應該跟積分差不多吧?可以用來跟系統交換物品之類。
“般若掌可以換五百掠奪點?”不知道這個數目是多是少,但是方繆并不準備換出去,這套掌法放他身上應該有更大的作用。
“系統,幫我偵查一下身上的其他武學。”
“九品武學——羅漢拳,價值100掠奪點。”
“九品武學——鐵砂掌,價值100掠奪點。”
“九品武學——鐵頭功,價值100掠奪點。”
“九品武學——提縱功,價值100掠奪點。”
“八品武學——白眉棍法,價值300掠奪點。”
……
果然,都是些入門級別的武學,除了那一套白眉棍法,其他武功清一色的九品武學。這么看來般若掌還是很有價值,那就更不能兌換出去了。
大有收獲的方繆和天寶,靜悄悄的來又靜悄悄離開。
路上,天寶期待滿滿道:“師兄,過幾天就是達摩院的武僧選拔,你說我們是不是一定可以入選?”
達摩院的武僧選拔是一年一度的,參選的和尚必須年滿十八,并且根骨達到要求才可以。羅漢堂有上百名弟子,而能夠進入達摩院習武的,就只有武功最高的四個。
“單論實力的話,我相信沒人是我們三師兄弟的對手。不過今年的選擇是師伯主持,就怕他平時對我們的不滿……”方繆搖了搖頭。
“我知道他肯定會幫心寶爭一個名額,不過我不信他能全部包辦了。”天寶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或者在他看來,任覺海如何偏幫心寶,都不可能剝奪他的名額。
方繆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雖然天寶的性格受他的影響,比原先改善了不少,但是自負的本質還是沒變,這種性格是非常容易吃虧的。
覺海是包辦不了四個名額,但是他可以在比賽的時候,讓他們其中一個做心寶的對手,這樣三人就不一定能全部通過。
誠然,心寶的武功或者比不上他們任意,但受覺海調較了那么多年,想來也不會差到哪里去。最重要是他懂得耍陰招,而且有個做裁判的覺海維護。
電影里面不就是因為這樣,激發天寶不愿意吃虧的性格,以至于動手跟覺海打了起來。
甚至用出了偷學的般若掌,要不是覺遠及時趕來,天寶指不定會被廢去武功,不過也兩人最終被趕出少林。
很快,便來到選舉武僧的日子。
羅漢堂所有弟子的聚集一堂,臉上充滿期望、急切、擔憂等情緒。
而一副大馬金刀坐在正堂的覺海,喝了一口茶之后,說道:“今天,是達摩院選拔武僧的日子,我會在比武中選出最強的四個,他們有資格進達摩院做武僧。”
“現在我宣布比武正式開始!首先是心寶對……”覺海在眾多弟子中掃視一番,最后目光停留在一人身上,道:“天寶。”
站在一角的方繆暗道一聲果然,看樣子這個虧還是分到天寶頭上。
他們三師兄之中,屬君寶的性格最溫和忍讓,一直被覺海拿捏了這么多年,對他早就沒了當初的恨意。
而方繆表面上油鹽不進,事實上很有自己的分寸,讓覺海根本找不到機會刁難他。
唯獨天寶性格上有嚴重缺陷,自負加上吃不得虧,三人之中屬他最好下手。
或者他們就是算準天寶吃不得虧,而且一心想進達摩院習武。只要天寶敢把事情鬧大,到時候有理也變成無理。
不過當事人天寶根本沒在意,或者說對實力的一種自信,雄赳赳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大師兄,多多指教。”天寶抱拳道。
這一聲大師兄帶著幾分戲耍,他早就想把心寶給狠狠揍一頓。
“哼!”
趁著天寶行禮之際,心寶忽地一腳踹了過去。
好在天寶算準對方有此著,連忙舉手擋了下來。其后兩人有來有往過了十數招,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心寶逐漸招架不住天寶的猛烈攻擊。
這時候心寶把心一橫,凌空一腳朝天寶腦袋踢去,天寶再次避開并捉住機會。
“提壺功!”
天寶扣住心寶的腳踝,將對方整個人拉下來并摔倒在地。
“大師兄,用不用我扶你起來?”天寶好意的伸手道。
這番羞辱,更是讓心寶面子掛不住,于是右手悄悄往懷里摸去,拿出一根塞著布團的小竹管。
“天寶,小心!”方繆從側面看到這一幕,提醒天寶道。
“什么!?”
天寶根本來不及反應,心寶咬掉竹管上面的布團,將里面的東西灑向天寶。
石灰粉!!!
猝不及防,天寶被白色粉狀物灑了一臉,刺激得他雙眼根本睜不開。
心寶得勢不饒人,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壞笑,朝破綻百出的天寶攻去,絲毫沒有點到即止的打算。
天寶接連硬抗對方幾下拳腳,實在有些扛不住憋出血來。幸好這時候已經多少能看到一點東西,靠著敏銳的直覺捕捉到心寶的身影。
此時,心寶還想要再偷襲,沒想到天寶已經有所恢復,直接截住攻擊并扣住他的脈門。
“你敢出陰招。”隨后,天寶狠狠的一拳往對方胸膛砸去,心寶被這一拳打飛并倒地吐血。“停手!”
原本悠閑喝著茶的覺海,眼見天寶對他寶貝徒弟下狠手,當即一聲大喝。
“我要你命!”只是天寶徹底被激起怒火,又豈會如此善罷甘休。
倒在地上的心寶,面對天寶致命的一擊,根本沒無力再還手。這一刻他開始慌了,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怎么辦!怎么辦!!!
慶幸的是,他有一個把他當親兒子的師父。
“我叫你停手沒聽到嗎?”覺海及時出手,替心寶擋住了致命的一擊。又呵斥天寶道:“你出招太狠毒,每一招都致人性命,實在不適宜練武。”
言外之意,就是取消他進達摩院的資格。
“你有沒有搞錯,明明是他用石灰粉。”
明明是心寶先用石灰粉偷襲他,到頭來居然是他的不對?這種情況換誰誰都不樂意。
這種事被擺到明面上說,覺海頓覺臉上無光,為了維護自己的威嚴,怒目圓睜道:“你就是在說我不公正啦?”
“天寶,不要……”
君寶走上去攔住天寶,想讓他別那么沖動。天寶卻是把他的手撥開,據理力爭道:“你何止是不公正,簡直是瞎了眼。”
“目無尊長,今天我要替你師父好好教訓你!”天寶成功激起覺海的怒火。
天寶根本不是覺海的對手,連連敗退。兩者的實力比較,就像大人和小孩。天寶別說是還擊,就是想擋都擋不住。
但是天寶還有一個底牌沒用,此時被對方逼入絕境,再不顧及會有什么后果。
般若掌!
覺海根本沒想到天寶會還擊,或者說沒想到對方可以還擊。硬吃了天寶這一記般若掌,覺海連連退了好幾步,嘴角不禁流下一抹鮮血。
“你怎么會般若掌!?”覺海質問道。
“我都說你瞎了眼,連我偷學了你的武功都不知道。”天寶置氣道:“不只是我會,師兄他也會。”
我日你哥!我的好師弟啊,你存心坑我是吧?
被殃及池魚的方繆,完全沒想到對方闖禍,還不忘把他給拉上。
“今天我就廢了你們的武功。”偷學武功犯的是大忌,覺海確實有權利這么做。
不過因為吃了天寶一記般若掌,讓他一時間沒辦法提氣,于是命令眾弟子道:“羅漢棍陣!”
“喝!”
當即,所有的僧人手持白蠟棍,形成四堵墻般將他們團團圍住,天寶和君寶被圍在其中。
“天寶,君寶你們撐住,我去找師父幫忙。”
在天寶把他供出來的同時,方繆就料到事情的動向。于是趁這群和尚未結成陣,硬拆了一處陣腳跑了出來。
之所以留下君寶和天寶兩人,當然不是因為他沒義氣,而是他留下來也無濟于事,無非是多一個人挨打。何況他等了那么久,等的就是如今的這個機會。
“師父,不好啦!”方繆飛速往藏經閣跑去,即將到的時候大喊道:“覺海師伯要廢了天寶的武功!”
“到底什么事!?”不等方繆進門,覺遠急忙沖了出來。
“本來今天是武僧選拔,但是心寶耍陰招還有師伯維護,天寶氣不過跟師伯打了起來,后面師伯說他偷學武功要廢了他。”方繆簡短的解釋道。
“唉,我都警告過你們,凡事能忍責忍。偏偏除了君寶,你們沒一個讓我省心的。”覺遠甩手道。
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那兩個小子帶回來。
覺遠前腳一走,方繆后腳跟著道:“師父,我也去。”
“你留在這里!”覺遠的語氣不容置疑道。
看得出覺遠是真的生氣了,這么多年來方繆還是第一次看到。就是不知道是因為對他們失望,還是因為覺海對他的徒弟出手,不過他跟過去確實幫不上忙。
幸好,他也只是試探一下。如果跟著過去,豈不是錯失良機?
師父,對不起了!
眼見覺遠已經走遠,方繆轉身便走向藏經閣。
沒錯,方繆的目標正是藏經閣。正確來說,是收藏在其中的武功秘籍。
但由于覺遠一直把守著藏經閣,即使他身為覺遠的大徒弟,也一直沒機會進入藏金閣,如今難得短暫支開了覺遠。
不過留給他的時間并不多,所以他要盡可能的利用,最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好在今天是羅漢堂的選拔日,所以不用擔心會出現其他人。
方繆大搖大擺走進藏經閣,開始各個書柜翻查起來。
金剛經……
法華經……
般若般若密心經……
怎么全都是一些佛經?方繆干脆放棄這一層的搜索,直接上頂樓繼續翻查。
“叮!發現九品武學——掃葉腿,價值100掠奪點。”
“叮!發現九品武學——擒拿手,價值100掠奪點。”
“叮!發現九品武學——太祖棍,價值100掠奪點。”
“叮!發現八品武學——鷹爪功,價值200掠奪點。”
“叮!發現八品武學——一指禪,價值200掠奪點。”
“叮!發現八品武學——鐵布衫,價值200掠奪點。”
“叮!發現七品武學——韋陀棍法,價值500掠奪點。”
“叮!發現七品武學——龍爪手,價值500掠奪點。”
“叮!……”
眼見自己的掠奪點不斷增加,方繆臉上的喜悅愈增,不往我在少林隱藏了十年,就是為了這一刻的收獲。
“靠,怎么最高才七品武學?”少林寺不應該都有易筋經,還有七十二絕技什么的,怎么這里一本都沒有?還是說藏在某個密室里面?
最后,方繆發現了一個問題。他掠奪了幾十本的秘笈之中,是連一本內功心法都沒有,難道這是世界設定的問題?
就在方繆將藏經閣恢復如初并打算離開之際,一個老舊的蒲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按照多年來對游戲的攻略,一般這種既容易被發現,又不容易被察覺的物品,很大機會是內有乾坤。
額……
好吧,他想多了。
這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蒲團。
不對!
方繆巧妙地發現,他剛才從地板走過時,那出地板發出的聲音,明顯比其他地板要清脆。
嗑!磕!
方繆蹲下來敲了敲,發現下面真的有暗格。到底里面藏了什么秘密!
方繆打開暗格,從里面拿出了一個錦盒。看大小武功秘笈是不可能,難道是丹藥!?
“叮!宿主成功掠奪到七品丹藥——小還丹,價值1500掠奪點。”
錦盒之中,是一顆通體紫瑩的丹藥。
果然如他所想,只是為什么出現的是小還丹?而不是少林寺特有的大還丹?
“因為煉制大還丹需要用到七十二味的珍貴藥材,而這方世界靈氣已經凋零,有半數的藥材已經無跡可尋。”
“即使是這顆三十六味藥材煉制的小還丹,少林寺也是用了近二十年做準備。”
聽系統這么一說,頓時感覺自己撿到寶了,幸好自己多留意了一下。
“小還丹:普通人食用可延年益壽,武者使用可增十年功力。”
帶走,必須帶走。
反正就是留著這顆丹藥,也肯定沒有自己師父的份。何況今天他和天寶把事情鬧得這么大,覺遠包庇他們肯定少不了責罰,也不差在幫他多背一鍋。
他相信覺海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到時候只要等到他離開了少林寺,這份罪責可以重新推回他身上,天大地大想找個人哪有那么容易。
方繆不敢再逗留,連忙把丹藥收起來。
走出藏經閣,方繆就站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起來。
沒過多久,便見覺遠把君寶和天寶領了回來。
把方繆叫到一起,覺遠唉聲嘆氣道:“唉,你們三個,今天就下山吧。”
三人知道,師父是要趕他們走,然后自己承擔過失。
“師父……”最不舍得離開的就是君寶,或者說要不是方繆和天寶的連累,他根本不會卷入這場紛爭中。
“不用說了!只要你們謹記自己的本心,在不在少林寺修行都是一樣。”覺遠一改往日的慈祥,現在趕三人下山,絕對比他們留在少林寺好。
其實說實話,三人的性格都不適合在少林,包括君寶在內。
少林寺是一個大團體,像方繆的難以捉摸,以及天寶的過于自我,是絕對不被容納的。
君寶的性格雖然很好,但為人處事缺少變通。繼續留在少林寺也無法融入群體,很可能會跟覺遠同樣結果,一個人守住藏經閣,想找人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在很多作品之中,少林寺強是強在整體實力,真正的高手卻寥寥無幾。因為這些高手在成長之初,就因為各種原因被排擠出少林寺。
“你們要記住,凡事不要太過魯莽,一定要有自己的底線。還有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絕對不能做。”
“國寶,三人之中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不過你這個人什么都好,就是性格三心兩意。如果你把這份心思放到武學上,日后必定有一番成就。”
“君寶,你的性格雖然好,但要記住多點跟人相處,外面的世界不像少林寺,外面只會有更多的紛爭,有時候不是你不去爭就能化解。”
“唉,天寶。三人之中我最擔心的就是你,到了外面切記凡事要懂得去忍讓,否則到頭來只會失去更多。”
覺遠逐一的叮囑完,又拿出一筒竹簡,交給天寶道:“天寶,這是為師珍藏的氣功心法。當你心煩氣躁的時候,多看一下對你有益處。”
方繆悄悄撇了一眼,竹簡表面真的寫著《氣功心法》四個大字。
雖然名字聽起來再普通不過,但綜合他們的師父是覺遠,而張君寶又從中悟出了太極真意,這本秘笈的原型無疑是《九陽神功》。
方繆記得這本秘笈在一開始,確實是覺遠親手交給天寶的,可能是后來天寶去了參軍,包袱中的《氣功心法》才轉折到張君寶手上。
更重要的是,這本《氣功心法》很可能是這個世界唯一的一本內功心法了,他留下來不就是為了確認這件事嗎?
“你們走吧。”交代完畢,覺遠揮攆道。
“師父,我想說……”方繆一副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說吧,說完好走了。”覺遠表現得不耐煩道。
“我是想說……”方繆吞吞吐吐道:“你還沒給我們上路的盤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