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怪異的看了看王先生，這尼瑪是親生的么？
要是我，非得去做個親子鑒定。
自己姓王，怎么還能被別人綠了。
而且，還是被這么丑的人綠了！
女孩子看了看陳默，眼睛一翻，甩頭就要往屋里去。
“小月，人家老師都來了，你怎么這么沒有禮貌！”
男子聲音提高了一些，往前走了幾步，想要拉住她。
不過他晚了一步，
小月直接把門一關。
“我說了，只要報名恒一畫室，其他的都不要！”
陳默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
同樣是畫室，差距竟是如此的大，自己上門服務，竟然都沒法打動到她。
“陳老師，不好意思啊，小月從小就被我們給慣壞了……”
陳默心里雖然一萬個不爽，這時候也只能賠笑。
“哪里的話，既然她不愿意來我畫室，那我就先走了。”
一千塊錢雖然重要，但是那女孩子明顯看不上自己的畫室，自己沒必要在這里自找沒趣。
而且這位王先生也太沒誠意。
你女兒不同意，把門關上了，你不會敲門？
這么丑的閨女還慣這么厲害，以后確定嫁的出去？
“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一趟了，你先回去，我再勸勸他。”
王先生也是一臉尷尬，很不好意思。
把人家叫來了，女兒這么不給面子。
就在王先生要送陳默出去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一個女人挎著包走了進來。
陳默抬頭一看。
這尼瑪，不是老年版的小月嗎？
他轉頭又看了看墻上的結婚照，又看了看這女子。
p圖怪！
照片p成這樣，很開心？
明明是個南瓜，非要p成志玲！
還有你這老王，明明長這么帥，怎么娶了這么個奇怪的東西。
這下好了吧，生個女兒，以后看她怎么嫁的出去。
陳默只是看了一眼這個女子，就走出門了，她雖然不認識陳默，但是并沒有多說什么。
出了小區，再次掃了一輛共享單車。
望著這繁華的都市，陳默嘆了口氣。
這個世界就是這么奇怪，丑男都娶美女，丑女都嫁給了帥哥！
“什么時候才能實現我偉大的畫家夢啊？”
看了看時間，五點半了……
是時候回去了。
騎著車很快就回到了畫室。
“中午沒吃飯，好餓……”
剛回到畫室，他就覺得肚子咕咕叫。
自己畫室剛開沒多久，廚房里面什么都沒有，甚至連個鍋也沒有。
所以他只能選擇出去找點吃的。
不遠處有一家賣面條水餃的。
陳默走過去，店里沒有客人，只有一個大娘拿著一把扇子扇來扇去的。
說實話，陳默不太喜歡進沒什么人的店。
不過瞅了瞅附近，好像也沒有其他賣吃的店了。
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小伙子，吃點什么？”
陳默剛走進去，大娘立馬收了扇子來招呼她。
“一碗面。”
“好的，你等一下啊，我現在就去給你下。”
大娘開始去后面忙碌了。
陳默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店里桌椅雖然都是舊的，但是擦得很干凈，沒有油。
從這里往外看，天色已經慢慢的要暗下來了。
“面好了。”
陳默一回頭，大娘已經端了一大碗面，上面撒了蔥花，里面還放了肉，看起來就很有食欲。
這么快！
他覺得大娘做面的速度好像有點快。
不過他已經很餓了，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來。
“小伙子住在哪里啊？”
看著陳默吃面，大娘在一邊面帶笑容的問道。
“就在旁邊，那家畫室就是我開的！”
“你說那間畫室啊，我看到了，還好你沒住在小區里面！”
大娘說話聲音很溫柔。
“為什么？”
陳默抬頭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說。
“哦，沒什么，沒什么，你快點吃面吧，我馬上就要關門了。”
陳默有些莫名其妙。
“這才六點多就關門了？”
“是啊，這里七點以后就沒什么人了，而且一會就要下雨了！”
大娘說完之后，就去后面收拾東西了。
陳默感覺突然好像有點冷。
趕緊幾大口扒拉完面，把錢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快速回到了畫室，陳默并沒有關門，做生意，哪有六點多就關門的？
他在寫字臺前，專注的看著桌上放著的天狗圖。
“嗯……還是缺少一絲神韻。”
這天狗圖陳默畫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但是這已經是他的最高水平了。
神韻不出，畫就達不到大師的水平。
不過他也不急，自己現在還年輕，多少大家都是窮其一生才悟出畫作真諦。
自己這還早呢。
“轟！”
在他盯著“哈士奇”那斗雞眼不停得看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一聲悶雷。
“真的要下雨了……”
其實今天的天氣一直都很好的，在此之前，天空并沒有要下雨的跡象。
“那大娘怎么會知道要下雨了？難道看了天氣預報？”
陳默總感覺她哪里怪怪的，可是具體又說不上來。
他坐在寫字臺前，反復打量著自己畫的天狗圖，然后跟古畫冊上的做對比，看看自己到底差在什么地方。
為什么就是感覺少了一絲神韻呢？
“轟轟……”
雷聲越來越大，伴隨著雷聲，雨水瞬間如澆的灑了下來。
外面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
“神了，明天得去問問大娘在哪里看得天氣預報，怎么這么準？”
看著外面親盆大雨，估計今天不會有什么生意了。
就在他盯著外面看的時候。
依稀間，透過光線，他好像看到外面雨水中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個子應該不高，就站在自己店門口，背對著他。
衣服是灰色的，頭發有些發白。
雨水順著他的身體往下流……
“誰！”
陳默喊了一聲。
他從寫字臺走了出來，想要看看是誰站在外面。
如果是過路人，可以讓他進屋里躲躲。
但是外面的人并不回話。
他走了過去。
那個身影轉身往小區的方向走了。
陳默速度也不慢，三四步就來到了店門口。
他往小區的方向看去。
看見一個身影一轉身轉入了小區當中。
陳默心中猛然一緊。
他往后退了幾步。
心跳加速……
“難道是我眼花？”
剛剛從他走出寫字臺，來到門口，最多三秒鐘。
而就這三秒鐘的時間，那個身影已經走到了小區的轉彎處。
要知道，他這里，距離那個轉彎處，最少有五十米！
五十米，三秒鐘……
難道剛剛那人是博爾特？
看著外面還在下著的雨，陳默甚至有點不敢出去再看看那人是不是真的走了。
他怕會看到什么恐怖的東西。
“算了，今天下這么大的雨，肯定不會有人來了，先關門吧。”
門關了，外面的聲音小了很多。
這時候他的心才稍微平靜了一點。
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睡不著。
”我今年二十三歲，經營這一間畫室。“
”不過，我的畫室還沒有一個學生。“
”唉，二十三歲了，還沒有女朋友，今年過年回家，又該被催婚了……“
想到這里，陳黙不禁搖著頭。
自從高中時候喜歡過一個女孩子，這已經這么多年了，他再沒有喜歡過其他人。
大學追他的女孩子倒是不少，其中很多都是美女。
全被他給拒絕了。
原因很簡單。
對她們沒感覺。
以至于到了現在，還是孤單單一個人。
摟著手機，睡覺！
美夢一夜，第二天一早，陳默起床，打開店門。
“咦……昨天下這么大的雨，地面怎么全是干的？”
昨天他睡著的時候，依稀間還能夠聽到外面的雷聲。
不過現在太陽已經出來了。
城市里就是這樣，全是水泥地，下的雨順著下水道流走了，出點太陽一曬，就完全看不出之前下過雨了。
”先去散散心。“
早上陽光很柔和，很適合散心。
像他們這種”畫家“，很多時候就是需要在自然中尋找意境。
沒走幾步，他就來到了昨天吃面的那家店。
沒開門？
這家店衛生還是不錯的，外面擦的很干凈，地面也掃的非常干凈。
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群老年人在娛樂。
陳黙走了過去。
有人在下象棋，還有幾桌在打牌。
他對象棋沒什么興趣，倒是打牌，還能看兩眼。
”一對十……“
”對尖！“
”我就說外面有一對尖！“
……
這邊在打八十分。
陳默雖然會玩，不過不怎么感興趣。
旁邊有人在玩斗地主的，他可以看看。
不過在他走過來之后，卻被這些人玩的牌給吸引住了。
這不是一副普通的牌。
而是一副通緝牌，每張牌上面都印著一個通緝犯。
陳默對這些通緝犯很好奇，所以那些爺爺奶奶每打一張牌，他都想看看牌上通緝犯的樣子。
挺有趣的。
有的人竟然都在逃十幾二十年了，很多都是上個世紀犯的案。
到現在都還沒有抓捕到。
”咦，這個人怎么這么眼熟？“
陳默看到一張黑桃A上面，是一個女人。
這女人長著一張胖南瓜臉，朝天鼻，大嘴巴……
”這……這女人不是昨天那王先生的妻子嗎？“
陳默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能發現一個通緝犯？
而且這通緝犯還能這么光明正大？
不太科學……
為了確定，他特意把那張黑桃A給拿在手上看清楚。
”真的是她！“
陳默覺得自己不會看錯，手上這個女人，肯定就是昨天他看到的。
上面并沒有寫她犯了什么罪，就說了一些她的基本情況。
還有就是懸賞五萬元！
看到這懸賞五萬元，陳默心動了。
如果真能得到這些錢，那自己的畫室就可以維持更長時間了。
不管怎么樣，他決定去舉報試試。
作為昭陽群眾，在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他不能不管不問！
回去把店門關了，騎車來到了”昭陽派出所“。
引導的人聽說他要舉報，就把他帶到了一間辦公室。
引導過程駕輕就熟。
“這就是我們昭陽派出所人員的基本素質！！”
陳默心中暗嘆。
”小伙子，我姓黃，你可以叫我黃警官，你要舉報什么？“
進了門，一個身穿制服的中年警官跟他打著招呼。
”黃警官，我要舉報黑桃A。“
”黑桃A?”黃警官甚至有點想不起來，黑桃A是什么。
“沒錯，就是那套撲克牌上面的黑桃A。”陳默在一旁提醒。
這時候黃警官終于是想起來了。
然后他就打開電腦，調出了黑桃A的資料。
“你知道魏鳳霞在哪里？”黃警官有一點點激動。
這魏鳳霞可是在逃二十年的嫌犯，如果能把這件案子給破了，那妥妥的大功一件啊。
甚至能受到警廳的表揚。
“昨天我去山景園10棟1005，看到了這個女人，他應該是一個姓王的妻子。”
陳默說道。
黃警官表情有些狐疑。
這有點玄乎了吧，一個姓王的妻子，這怎么可能呢？
她可是個通緝犯，被全國人民監視著，怎么可能不被舉報！
“你要是不信，直接把他家人的信息給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黃警官點了點頭，打開系統，很快就調出了他們要找的那個人。
陳默一直盯著屏幕看，直到那個女人的照片被調出來。
“姚惜鳳！怎么可能！”
陳默瞪大了眼睛，他看到照片上這個叫姚惜鳳的女人，跟昨天他看到的結婚照上面的一模一樣。
這太不可思議了，這個姚惜鳳有多大的能量，竟然能把公安系統的照片都給p了？
“黃警官，這個姚惜鳳，就是魏鳳霞，這照片是被p的，根本不是她本人的樣子！”
黃警官看著陳默，然后開口到：“這照片跟她身份證上面是一樣的，不可能作假。”
陳默有些著急了，他得證明自己不是過來消遣警局，他確實看到了那個罪犯魏鳳霞。
可是怎么才能證明呢？
對了，他突然想到了一點，她的女兒……
“黃警官，能不能把她女兒的照片調出來。”
黃警官見他表情不似開玩笑，就順手把她女兒的照片個調了出來。
胖南瓜臉，朝天鼻，大嘴巴……
跟魏鳳霞，起碼有六七分相似！
“這……”
黃警官這時候也有些懷疑了，如果不是親生的，怎么可能會長這么像？
說不過去！
“你看怎么樣？這個就是她女兒，姚惜鳳就是魏鳳霞，她取這個名字，也有回憶過往的意思！”
黃警官思考了一下，作為警察，他自然不愿意放過一絲讓犯罪嫌疑人逃走的機會。
“這樣吧，你先留下你的電話號碼，等下我們會出警查看一下，如果你的舉報是事實，到時候我們會聯系你的。”
陳默點了點頭，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手機號。
他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聽到黃警官在打電話。
“讓小李，小張，小趙院子集合，準備出警。”
張雪是昭陽派出所的美女警花，警校畢業后就來到了這里。
已經半年了，她的理想是當一名刑偵警察，因此工作兢兢業業，非常努力。
剛剛她聽說要出警，立馬整理好身上的制服，去院子里集合。
當她走出辦公室的時候，看到走廊盡頭有一個背影。
那個背影她只是看到一眼，就走出去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到這個背影的時候，覺得有點熟悉。
“是他？”
張雪心里暗想。
“不太可能吧……”
她搖了搖頭，好幾年沒見了，也許他根本不在這個城市，不可能是他的。
這時候張雪看到黃警官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黃隊，剛剛有個人從這里走出去了，是誰啊？”
張雪雖然覺得不太可能是他，但還是覺得應該問問。
“你說那個穿著白色T恤的年輕人？”
張雪點了點頭，剛剛他看到的背影，是穿著白色T恤沒錯。
“他是過來舉報的群眾，我們這次出警就是針對他的舉報，如果他舉報的情況屬實，我們有可能破獲一起二十年前的兇殺案。”
“真的啊！”
張雪一聽能破獲兇殺案，瞬間變得激動起來。
她來警局半年里，只要是大案，她總是要參與一下，不求擔當重要角色，只求能從中學習破案技巧。
陳默從警局走出來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畫室。
“還是沒有學生，看來我需要在廣告上做點投資了……”
他的畫室比較偏，而且又沒有什么名氣，如果不做點廣告投資，怕是沒人會知道。
“打印點小廣告？”
“不行不行，現在不讓貼小廣告了。”
“發傳單吧，打印寫傳單也不用多少錢，到時候自己去發。”
這個方法還不錯，陳默決定等下午去找個做廣告的店，打印幾百張傳單，然后市里面的高中門口一站，發一發。
宣傳力度，絕對不錯！
桌子上的天狗圖已經徹底干了，把它收了起來。
他并沒有裝裱掛起來，因為像這種畫，都是他平時用來練手的，倉庫里面能堆一大堆。
把天狗圖收起來之后，他再次拿起一張宣紙，鋪在了桌子上。
“今天畫一幅神龕困獸圖吧……”
其實這神龕困獸圖，也是陳默自己起的名字。
這幅畫上面，最顯眼的，應該就是那巨大的神龕了。
在神龕當中，關著一只猛獸。
這猛獸嘴里流著涎水，兩只爪子正拍打著神龕籠壁，想要破籠而出。
陳默一直覺得這幅畫有兩種意境。
其一是神龕中的兇獸，那是邪惡的意境，其二是神龕，一種充滿了安心與祥和的意境。
給人的感覺就是，籠中兇手非常兇惡強大，卻永遠無法破開神龕。
神龕困獸圖要比天狗圖復雜的多。
天狗圖陳默平時只畫天狗的頭，尤其是眼睛，其他部位一律不畫，所以不要一天就能畫完。
但是這神龕困獸圖，整張圖都要畫出來，而且都是細畫，沒有三四天，根本不可能完成。
時間慢慢接近中午。
陳默整個人完全沉浸在畫中。
不過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你好！”
“喂，我是黃警官，你現在有時間來一趟警局嗎？”
對面傳來了黃警官的聲音。
陳默瞬間想到了，可能是魏鳳霞被抓回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五萬塊錢，是不是就有了？
五萬塊錢呢，太開心了，立馬將沒畫完的畫放置在一邊，把店門關了，直奔警局而去。
當陳默來到警局的時候，被帶到了審訊室。
黃警官正在審訊室。
當他走進去的時候，發現審訊室里不止黃警官一個人。
還有三個中年人，和一個女警官。
“你來了，鄭所長，這位小兄弟就是舉報人。”
黃警官面帶笑容，連忙給旁邊的鄭所長介紹。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這次真的是太感謝你了！”
鄭所長說著就伸出手，要跟陳默握手。
不過這時候的陳默，已經愣住了。
他的眼睛緊緊盯著站在一邊的女警官。
女警官表情中帶著一絲驚訝，也盯著他看。
兩人四目相對。
“張雪！”
“陳默！”
兩人同時開口。
此時在場的其他人也跟著愣住了。
“小張，你認識他？”
鄭所長收回手，詢問道。
張雪的臉在這一刻有點微紅，他點頭輕言道：“他叫陳默，是我高中同學。”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你這位同學，這次可是幫了我們大忙，既然你們是同學，那就由局里給你拿錢，今天中午你請小陳吃個飯。”
鄭所跟張雪說道。
張雪聽到之后，點了點頭。
“好的～”
陳默心中一愣。
“讓張雪請我吃個飯？”
“那我的舉報獎金呢？”
他雖然心里這么想，不過卻沒開口。
“記著，我們昭陽的群眾，一定要站在舉報的第一線！”
所長鼓勵了一聲之后，便背著手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是！”
陳默身體立正，胸中一股正氣直沖天靈。
他要發揮昭陽群眾的偵探天賦！
“現在已經到了飯點了，張雪你們去吃飯吧，別忘了要發票，到時候給你報銷。”
黃隊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黃警官，能不能讓我看一下魏鳳霞？”
陳默想再看一眼，確定自己昨天沒有看錯。
“沒問題，你昨天可能看錯了，看到的是她女兒，不過要不是你陰差陽錯的誤以為她女兒就是她，我們還抓不到這個整容怪呢。”
“當時我們去的時候，他老公當場就爆發了，質問她女兒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他結婚前整過容，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黃隊一邊說一邊打開了審訊室的電腦，上面傳來攝像頭實時畫面。
畫面中的女子，頭發雖然有些凌亂，但依舊不影響他絕美的容顏。
“志玲？”
“這怎么可能？”
陳默在看到魏鳳霞的時候，心跳驟然加速。
他可以清楚的記得，昨天那張胖南瓜臉。
這似乎沒辦法解釋……
“陳默……”
看到陳默有些失神，張雪在旁邊小聲叫道。
“嗯，不好意思，走神了，好了我已經看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發生在他身上的這件事情完全沒有辦法解釋，他也沒打算跟別人多說什么，這種事，就算說了，也不會有人信他。
沒有人會相信他真的看到魏鳳霞整容前的樣子。
“這次……多謝你了！”
兩人走出警局，準備去吃飯。
張雪雖然穿著制服，但是她看著陳默，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來非常可愛。
陳默想跟她對視一眼，但是張雪立馬有點害羞的回避了。
他們選擇吃飯的地點，是一家中檔的中餐廳。
因為是出去吃飯，張雪還是決定回家去換身衣服，幸好她家離警局并不是很遠，陳默在路邊等了一會，張雪就回來了。
張雪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頭發依舊是沒有一根凌亂。
即便沒有穿高跟鞋，但是高挑的身段也顯現無疑。
陳默一時間看呆了。
他已經有四年多沒見過張雪了，對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過去。
“我記得你以前喜歡扎個馬尾……”
陳默沉聲說道。
“那都哪一年的事情了，現在我都這么大了，早就不扎馬尾了。”
張雪穿著這條裙子，如天使一般，有點俏皮可愛。
陳默沉默……
兩人就這樣往前走。
走在路上，路人紛紛回頭。
男人一臉羨慕的看著陳默。
女人一臉嫉妒的看著張雪。
他們走進了餐館，來到一個靠窗的位置。
兩個人剛坐下來，就有一個服務員走了過來，服務員給他們各自一本菜單。
“今天是公費吃喝，隨便點！”
張雪揮了揮白皙修長的手。
“沒問題！”
陳默笑著打開菜單，照著貴的胡亂點了一通。
他的心思完全沒有在吃上，點什么對他來說都無所謂的。
服務員下去了之后，陳默看著張雪。
張雪感覺到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她面色微紅，低頭不語。
“聽說你高中畢業去了警校，現在終于如愿以償的當上了警察，恭喜你啊。”
陳默首先開口說道。
“是啊，我還記得當年你跟我說過的話，你說你的理想是當個大畫家，不知道你現在怎么樣了？”
陳默有些慚愧，自己現在混的很差。
“我現在自己開了一間畫室。”他的表情并沒有表現出什么。
“是嗎？太棒了，都有自己的畫室了，以后名氣大了，說不定還能開畫展呢。”
張雪聽說陳默開了自己的畫室，打心里為他高興。
四年了，他每每想到陳默，想得最多的就是，他現在怎么樣了？
愿望實現了嗎？
“當年的事情，對不起啊……”
張雪突然低聲說道。
陳默露出微笑，輕輕搖了搖頭。
“都過去了，說那些干嘛啊！”
當年陳默與張雪本是同桌，張雪也是他一直暗戀的對象。
就在高三快畢業的時候，陳默鼓起勇氣給她寫了一封情書，在放學的時候，偷偷塞進了她的書包。
讓陳默沒想到的是，這封情書竟然被她媽媽看到了。
結果第二天，她媽媽拿著情書找到學校，當眾批評了他，并嚴厲的告訴張雪，讓她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當時年輕的陳默，要面子，覺得下不來臺。
從那以后，他與張雪再沒說過話，直到高中畢業。
他還是聽同學說的，張雪考上了警校。
這些年來，陳默也多次后悔過，當時要不是他太要面子，說不定他跟張雪不至于像現在一樣，聯系都斷了。
”對啊，都過去了！”張雪也是帶著笑容。
她心里一直對那件事愧疚，現在看到陳默過得這么好，她心里也好受多了。
“怎么樣，這么多年了，你這個大帥哥女朋友該換了不少了吧？”
張雪突然換了副表情，調侃道。
“我可是潔身自好的好青年，初戀都沒談過呢，倒是你，女警花，追求者不少吧？”
他們相互調侃。
張雪聽到陳默的話，有些詫異，但是內心又有些小竊喜。
“就會騙人，我就很誠實，追求者確實不少，不過我都看不上呀。”
“騙人？你要不信去我那里瞧瞧，看看我是不是單身？”
“不過你眼光倒是挺高的，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類型的？”
陳默兩句話讓張雪遲疑了一下。
“好啊……”
張雪說出這句話，瞬間覺得有些臉紅，感覺他們兩個說的話題，有點不太對勁，有點像是一個女朋友，查崗一般。
可能兩人都感覺到了一絲的尷尬，他們瞬間都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陳默覺得應該找點別的話題聊聊。
跟一個警察，當然是聊案件是最好的。
“對了小雪，那個女人到底犯了什么罪啊？”
雖然自己誤打誤撞，幫助張雪他們破了一樁二十年前的案件，不過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那個被抓的女人，到底是犯了什么罪。
現在剛好被拿來當個話題。
“她啊，殺人罪，而且是殺嬰！”
張雪聲音稍微壓低了一點。
“什么，殺嬰？”
陳默本來只是想要以此來當做一個話題，但是張雪這么一說，他對這個女人也來了興趣。
“這個女人叫魏鳳霞，二十年前，殺害了一個一個月大的女嬰，手段極其殘忍，那女嬰被發現的時候，全身的皮都被扒了，血肉模糊！”
陳默聽著張雪的話，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還好現在還沒上菜，要不然說不定自己都吃不下去了。
沒想到那整容怪，竟是如此狠毒！
自己陰差陽錯的把她給逮住了，也算是一件大功。
給死去的嬰兒一個公道！
“可是她整容之后，新的身份是怎么辦理的？”
陳默再次疑問道。
“你可能不知道，二十年前，想要辦一個假身份，并不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不過檢察院已經開始調查了，二十年前給她辦理假身份的人，相信不用多久，都會被揪出來的。”
陳默點了點頭。
其實他還想問，能不能查出來她在哪里整得容。
從一個胖南瓜，整成志玲，本身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況能保持二十年，連他老公都沒有發現。
這就更不得了了！
不過想了想，自己校草這么多年，貌似不需要整容。
這時候他們的菜開始陸陸續續的上來了。
“來，先嘗嘗這家的糖醋排骨好不好吃。”
陳默在菜上來的第一時間，給張雪夾了一塊。
張雪吃了以后之后點了點頭。
“好吃！你也嘗嘗。”
張雪吃了一口，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陳默突然發現，自己最喜歡看到的，還是張雪那甜美的笑容。
他也夾了一塊，吃了一口。
確實香甜可口。
“對了，你們當警察，平時工作忙不忙啊？”
陳默一邊吃著排骨，一邊問道。
“還好，有案件就忙，沒有案件就很閑，昨天就很忙，一個案子在外面出警到了十一點多才回去。”
“十一點多啊，那是好晚了，而且昨天下這么大的雨，你們沒被淋著吧？”
“下雨？昨天沒下雨啊！”
聽到張雪的話，陳默感覺自己腦海中似乎一陣轟鳴。
嘴里的糖醋排骨瞬間從香甜可口，變得非常惡心。
他連忙把排骨從嘴里拿了出來。
“你怎么了，臉色不太好？”
陳默的臉有些煞白，作為警察的張雪，一眼就看出來了。
“沒……沒什么，我先去上個洗手間。”
陳默怕張雪看出什么，連忙跑去洗手間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從昨天到今天，怪事連連？”
“先是看到犯罪女子整容前的樣子，后遇到面館大娘，還有下了一夜的雨，雨中看到的黑影。”
“這些都是怎么回事？難道說昨天真的沒有下雨？
張雪說的應該沒錯，要不然不可能下這么大的雨，她說沒有下雨。
而且早上的時候，我也看到外面都是干的。”
如果真如自己想的一樣。
那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對了，那個大娘！
陳默突然覺得那個面館的大娘，有點問題。
是她告訴自己，等會就要下雨了。
“回去的時候，一定要去問問她！”
剛剛他之所以覺得很惡心，是因為他一下子聯想到了自己昨天吃的面。
味道好像跟剛剛的糖醋排骨很像。
但是這怎么可能的，一個面，一個糖醋排骨……
強行搖了搖頭，把這些都拋向腦后。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長舒一口氣，陳默走了回去。
“你怎么了，剛剛看你臉色那么差？”
張雪見陳默回來，疑問道。
“剛剛我吃到一個小蟲子。”
陳默突然低著頭小聲說道。
“啊……”
張雪一副難看的表情，因為他已經吃了三塊了。
“哈哈，哄你玩呢，我沒事，快點吃吧。”
陳默突然笑著說道。
“哼！”
張雪氣沖沖的翻了他一眼。
不過接下來，陳默再也沒有吃一點肉，他吃的全是青菜，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一看到肉，他就想起昨天吃的面的味道。
吃完飯，兩人從飯店走了出來。
他們來到一顆大梧桐樹下，陳默停了下來，張雪看到他停了，也跟著停了下來。
“張雪……我一直有個問題，壓在我心里很多年了，想要問你。”
陳默對視著張雪的眼睛，開口說道。
張雪似乎感覺到了什么，臉有些紅，她得手挽了一下耳邊垂下的頭發，開口道：“什么問題？”
“當年的那封情書……如果沒有被你媽媽看到，你會跟我在一起么？”
陳默很緊張。
但是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又覺得很輕松。
“我……我不會！”張雪支支吾吾的。
“我不會……”這幾個字似乎在陳默心里拉的很長很長。
他覺得大腦空洞，心里像裝了一塊巨石。
萬分沉重。
這就是自己一直以來想要的答案？
如果是這樣，那他不如不知道。
這樣，最少還能有一個美好的念想。
“不過，我會告訴你，讓你好好學習，以后我們報同一所大學，再好好在一起……”
張雪再次開口說道。
陳默感覺自己的大腦快不夠使了，這結果轉變的太快了，他甚至覺得有些站不穩。
但是同時，他心的心情，猶如裝上了氣球一般，瞬間飛翔。
這一刻他突然心跳加速。
望著眼前的女孩，自己這么多年沒找對象，不正是因為她嗎？
就算他沒有承認過，但是他心里明白。
之所以對其他女孩子不感興趣，完全是因為他心里還裝著眼前這個女孩。
他真想一把將他抱住，再也不放手。
“小雪……”
陳默突然叫了一聲，這對張雪來說，是多么熟悉啊。
記憶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時候，總有個男生在她耳邊，叫她的小名。
“嗯……”張雪小聲的回應著。
“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陳默說出了這些年來，他最想說的一句話。
張雪抬頭看了他一眼。
“陳默，你知道么，當年如果你能勇敢一點，我會跟你一輩子，哪怕是現在，我心里依舊有你的位置，可是現在的我們都是大人了……”
“就是因為我們都是大人了，所以我們才能沒有顧慮的在一起啊！”
但是張雪卻搖了搖頭。
“我心中的那個陳默，是四年前的陳默，現在的你，我根本就不了解。”
張雪說完之后，看了看手機，然后說道：“我給你手機上發了一條短信，記住我的手機號，我們再聯系，我先走了。”
說完之后，張雪眨了眨眼睛，攔了一輛出租車，就走了。
“什么意思？考驗我？”
陳默一時間有點不太明白張雪是什么意思。
“叮……”
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
“我需要重新認識你。”
一條短信出現在陳默的手機上。
“果然是要考驗我！”
陳默看著手機，開始回復消息。
不過總體來說，他的心情是愉快的。
再次見到了張雪，雖然不能立刻做情人，但至少能先從朋友做起。
這已經是他所有想象的再次與張雪相見場景里面，最好的一個了。
一邊回消息，一邊往畫室的方向走。
很快就他就回到了自己畫室附近。
他要先去昨天吃面的那家店看看，看看那個大娘有什么問題。
不過當他站在這家店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這店鋪已經關門了，外面收拾的干干凈凈。
“這才不到五點，就關門了？”
他發現旁邊有一家店門是開著的。
這是一家水果店，里面坐著一個中年男子。
陳默走了過去。
面帶笑容的問道：“大哥，這家店怎么這么早就關門了？”
他一邊問，手一邊指著旁邊的店。
“你說周大嫂的店啊？已經關門七八天了，自從周大嫂死了之后，他家人就把店給關了！”
陳默的笑容還掛在臉上。
不過這一刻，卻仿佛定格住了。
“死……死了？”
過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而且說話似乎都變得有些顫抖起來。
“對啊，死了也有七八天了，聽說是得了癌癥。”
“轟！”
陳默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
他甚至不敢想，自己昨天遇到了什么？
而昨天他吃的，又是什么！
“小兄弟，你怎么了？”賣水果的大哥見陳默臉色非常難看，好心的問道。
“沒什么沒什么……”
陳默眼神有些空洞，搖著頭往前走。
“這人怎么回事，突然犯傻了……”
看到陳默兩眼無神的往前走，賣水果的大哥搖著頭自言自語道。
陳默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畫室的。
開門走了進去，來到寫字臺前坐了下來。
他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是我人格分裂了，還是我真看到了？”
自己遇到的這些事情，如果不是他確確實實看到了。
那就只能說明，他患有人格分裂癥。
那些所有的東西，都是他另一個人格臆想出來的。
而他當前的人格，誤以為是自己看到了。
“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生？”
就在他這么想的時候，突然想到了“天狗圖”。
那充滿血光的眼睛。
他突然想到，好像所有這些的出現，都是在自己畫了這幅畫之后開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