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請來隔壁大娘,給媽媽換上,媽媽壓在箱底的,最漂亮的衣服。用家里最新,最好的被子,包裹著媽媽,背著媽媽到后山,把她埋在山坳里。
我違反了村里的規定,沒有把媽媽背去火化,但是,沒人管,這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我沒錢,村里也不愿意出。
我們一家人在村里,不受人待見,村民見了,都像疫一般躲著。
一貧如洗的家中,手中握著,從媽媽鞋底里掏出的鑰匙,小心翼翼的打開,那個破舊的,媽媽梳妝臺下得小柜子,一本本泛黃,蟲子咬得坑坑洼洼的筆記本,起碼有數十本,靜靜的躺在里邊。
小心翼翼的翻開本子,只見第一頁:
2003年9月3號,今天,我的小乾上學了,我很開心,我終于攢夠了學費,希望我的小乾,能平平安安的上完大學。從今天開始,我每天要攢五塊錢,直到我的小乾,大學畢業,給他娶媳婦用。希望那一天快點到來,我好像看到,我的大胖孫子……
……
2007年5月8號,今天我去學校看我的小乾了,但是,她好像不太高興看見我,我已近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凈凈的了,他好像還是嫌棄我,我很傷心,但是我會堅持下去的,無論如何,媽媽都是愛你的……
……
2016年10月9號,我去兒子的學校看她了,江北大學,全國名校,我為兒子而驕傲,但是,他好像不愿意見我,裝著不認識我,我的兒子不理我了,我該如何堅持活下去……
……
2017年9月5號,我今天去學校,給兒子送錢,他還是那樣,對我很冷淡,我最近感覺身體越來越弱了,今天又存了五元,也許,會是我最后一次為兒子存錢了。希望我的兒子,快快樂樂的活下去。兒子,媽媽永遠愛你……
李小乾早已泣不成聲,自己虧欠媽媽的太多了。
按照媽媽的指引,在后山,一個隱蔽的山洞之中,找到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盒子,里邊靜靜的躺著,一捆捆五元大鈔,足有十五捆,整整五千一百一十八天,五千一百一十八張。被母親用塑料袋,一層層的包裹著。
這些錢他不敢用,也不舍得用,這都是母親的愛,是母親的淚水和心血。
自己必須要做點什么。
清晨,我躲在房間里,通過門縫,看那個滿臉橫肉,衣著光鮮的惡魔,拎著公文包出門。我小心翼翼的尾隨著他。
他先是去早點攤,吃了一大碗牛肉面,還加了兩個雞蛋。吃完,抹抹嘴,扔下一張二十元大鈔,大大方方喊道:“王伯,不用找了。”
半小時后,他來到古玩市場,轉了一圈,逢人便上去搭訕,要多諂媚,有多諂媚,一臉奴相,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默默的,在不遠處跟著他。
在一個拐彎處,他和一個年輕人在搭話,我貼著墻,慢慢靠近,只聽他道:“小伙子,要古董不?剛從地里掏出來的。”
年輕人道:“這什么,青銅器嘛?多少錢啊?”
惡魔道:“戰國時期,青銅器,酒樽,八萬塊,處理了。”
年輕人道:“八萬塊,你怎么不去搶,你這東西真假還不定,你張嘴就八萬,你怎么不去搶?”
惡魔道:“那你能出多少?”
年輕人道:“八千,最多八千。”
惡魔一咬牙,道:“八千就八千,我要現金。”
年輕人道:“這是八千,數好了。”
惡魔離開古玩市場,不一會,來到玉石市場,說好聽點是玉石市場,很多人都知道,這是整個瑞江,乃至全國最大的賭博市場,賭石。
“漲……漲,哎,又跨了。”
“漲了……漲了,我出二十萬。”
“切,二十萬就想要這帝王綠,我出五十萬……”
叫罵之聲不絕于耳。就是這個地方,這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地方。
惡魔一圈圈的逛著,不時和別人打招呼,搭訕,這地方對于他來說,真是如魚得水。他停在一個小攤上挑挑選選,最后挑中一塊人頭大小,橢圓形的,全身黃色的石頭,與老板討價還價。
最后花了七千塊,買下石頭。
情緒激動的,看著一個老師傅解石,一邊激情的喊道:“漲,漲,漲……”
‘呲呲’
長長的切割之聲劃過,惡魔一聲嘆息:“哎,又跨了。”
惡魔,又挑了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一千塊。
‘呲呲’
一陣切割之聲后,又跨了。
經過十來天的跟蹤,終于發現了,惡魔好似要干壞事。一番調查之后,我撥通了報警電話:“你好,我要報警,有人要盜墓,地點在……”
放下村里的公用電話,我長舒一口氣,壓在自己心頭幾十年的大石頭,終于挪開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為了媽媽,也要好好活下去,娶個白富美,給媽媽生個大胖孫子。
三天以后,派出所打來電話,電話中一個中年聲音道:“你好,你叫李小乾嗎?你爸爸,伙同他人盜墓,被抓了,現在關在城南看守所,等待審判,你現在,給他送些生活用品過來。”
我一聲不響的掛掉電話,放生大笑道:“哈哈,哈哈,蒼天開眼啊,蒼天開眼啊……”
要我給這惡魔送生活用品,做夢去吧。
一不做,二不休,收拾好媽媽的遺物,我以十五萬塊的價格,把這棟惡魔名下的房子,賣了出去。本來嘛,這惡魔名下的房產,我是沒有權利賣的。
但是,惡魔因為盜墓,而且古墓的級別好像還比較高,可能要判二十年,罰款十萬,惡魔寫了委托書,讓我代為處理房子,正和我意。
他可能以為,我還是那個,任打任罵的,不敢違抗他的小屁孩吧。
我在賭石市場,慢悠悠的逛著,看著那些,曾經到我家逼債,氣的我爺爺病逝,逼我媽媽辭職的人。一個個牢牢記在心里,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這些人千不該萬不該,把氣撒在我爺爺和媽媽身上,總有一天……
在瑞江火車站,我拿起剛買的嶄新愛瘋手機,撥通了城南看守所的電話,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你找誰?”
“我找李彪。”
不多時,電話那頭響起那沙啞,粗狂的聲音:“你是哪個?”
我嚇了一個激靈,手機差點掉在地上,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我真是,沒出息,他都被關起來了,我怕他干毛。
我扯著嗓子道:“惡魔,你還好吧,我通知你一聲,我要走了,你的房子我幫處理好了,錢我燒給媽媽了,就當你遲來的賠罪吧,你好好保重,監獄里沒法賭石,可千萬別瘋了,再見,惡魔老爹。”
不待惡魔回話,我掛了電話,頭也不回的上了火車。
哈哈,但愿,此生再也不見,惡魔老爹。
江南市,東方文化廣場。
秋高氣爽,正午時分,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一個青年人,站在銅像之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大聲道:“拜見國父先生,我李小乾,從今往后,要在江南市,討生活,請多多關照。”
話說那日,我卷了賣房所得十五萬元整,踏上北上的列車,來到夢寐以求的江南,開始我新的生活。
從今天開始,我要改變自己,活出自己的精彩,以慰媽媽在天之靈。
第一目標,就是找個白富美,生個大胖小子。
我拿出一塊羊脂玉,仔細端詳,這是從小佩戴的,我名字的由來,就是上面刻著的三個字‘李小乾’。
媽媽曾經說過,這塊玉是伴隨我一起出生的,而我們家正好姓李,所以就起名李小乾。
媽媽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能娶個好媳婦,生一堆大胖孫子,以前,我們家還是當地的,名門望族,家中五代單傳,母親那時候生了我,可是在族中風光無限。
后來家道中落,族中親人也斷了來往,但是母親的初衷沒有變。
我一定會完成母親的夙愿,讓老李家,開枝散葉。
眼下第一要務就是找工作。想到工作,自己大學都沒畢業,還是被開除的,這工作怕是有點難找。
我還是被拘留過的,是我的錯嗎?我是壞人嗎?
“哎。”
“年輕人,年紀輕輕,嘆什么氣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我站起身來,張目四顧,只見,銅人雕像下,一個蓬頭垢面,衣不蔽體,滿臉褶皺的老者,背靠銅人雕像基座,蜷縮在角落之中,不知死活。
周圍僅有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在嬉戲玩鬧。
我走到老者跟前,問道:“老人家,是你在說話嗎?”
老者坐起身來,用手撥開,凌亂的,遮蓋住臉的長發,道:“是我,不是我,還有誰?”
不待我搭話,老者繼續道:“我觀你黑氣罩頂,近期將有大劫。”
作為一個有文化的人,我自然不會信這這些庸俗,迷信的東西,沒好氣道:“你這老不死的,還會看相呢?會不會說點好聽的,一來就咒我。”
老者道:“你怎么知道,我叫老不死?難道是同行?”
我真是無語,懶得回答,這就是一個老瘋子,轉身就要離開。
老者急忙大呼道:“年輕人,等等,相遇就是有緣,不看看我的東西嗎?我這些東西,都是貨真價實的寶貝,童叟無欺,價格公道。”
聞言,我看向老者跟前,只見,一張破布上,擺放著,一本破舊的,上面可見水侵痕跡的小書,一個殘破小碗,一塊黑色小木牌,還有些不知名的東西。
我可是經常去那些古玩市場的,有太多人,裝成老農,老乞丐,賣傳家寶的,這套路都玩壞了。
我不屑道:“就你這些個破東西,能值幾個錢?”
老者道:“年輕人,有眼不識金鑲玉,我這些東西,哪個不是價值連城,實話告訴你吧,要說買,你這樣的窮小子,還真買不起。”
我玩味的看著他,道:“那你說說看,你這里最便宜的,要多少錢?”
老者指了指,那塊黑色的小木牌,道:“就這個東西,最便宜。我這些東西,只交換,不賣錢。”
我道:“那你說說看,要如何交換,我可先聲明,我是一個窮小子,我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這塊手表了,你可別打什么歪主意。”
老者不屑道:“一塊破手表,那邊轉角十五元買的吧,破銅爛鐵。你只要答應幫我辦一件事,這個小東西,就送給你。”
我想也不想,道:“好,我答應你。”心下卻道,我倒要看看,你個破老頭,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老者把小木牌丟給我,卷起布匹,包裹好地上的東西,隨手拎起,道:“好了,走吧,幫我辦事去。”
跟在老者后頭,走了約莫幾個小時,我真是抗不住了,被惡魔老爹虐待二十多年,身體瘦弱不堪,老者還是健步如飛。
我不耐煩道:“我說老不死,你到底要去哪?都走到山里了,你再不說,我就要回去了,這塊破木牌還給你。”
老不死道:“現在的年輕人,怎么這么急躁,耐心點,馬上就到了”
北荒大山,山腳下,一戶破落農戶前,一老一少,兩人站在房屋跟前,老不死道:“小伙子,去,借一把鏟子來。”
我有氣無力,道:“人家都不在家,怎么借啊,你怎么不自己去借。”
老不死道:“我老胳膊老腿的,你忍心,讓我老人家翻墻?”
天下起了蒙蒙小雨,十月天,天氣有些陰涼,泥濘的小道,寸步難行。
北荒山,王家坡上,老不死道:“就這里了,風水不錯,適宜長眠。就這般大小,你趕快往下挖,挖兩米深就行了。”
看著老不死,用鏟子在地上劃出的,足有兩米長,一米多寬的方框,我面色古怪,道:“老不死,你不會在里邊埋了什么寶貝吧,你可不能吃獨食啊。你看,我這樣文文弱弱的書生,能干這苦力嗎?要是能干,我早上工地干活了,還至于,混到現在,沒房,沒車,光棍一條嗎?”
白了我一眼,老不死也懶得理我了,開始用鏟子挖掘泥土,不一會,兩米多深大坑挖好。我目瞪口呆,這老不死,也太厲害了,這挖土速度,趕得上挖掘機了。
老不死放下鏟子,跳下深坑,躺在里邊,對著我喊道:“正合適,來吧,快把我埋了,挖土不行,總不會,埋,還要我自己埋吧?”
我不解道:“真要埋嗎?你開什么玩笑,我說老不死,你這是玩的哪一出啊?你們城里人現在都興這個嗎?”
喊了好久沒反應,定睛一看,老不死已經閉上了眼睛,不知死活,想要下去摸摸看,卻又不敢,下去了,恐怕爬不上來。
正當我想要離開之際,一個聲音傳來。
“埋……埋……”
猶如來至地獄,擁有無限魔力的聲音,我仿佛失去自主,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開始一鏟鏟的挖土,不多時,蓋了個嚴嚴實實。
一陣風吹來,打了一個擺子,我清醒過來,喃喃自語道:“我這是干什么,我,我殺人了……”
雖然說,我陰了自己的惡魔親爹一把,但是我絕對沒殺過人。
發瘋似的往山下狂奔,我不敢說自己是一個善良的人,但是絕對不是一個壞人,殺人償命,這種傳統觀念,根深蹄固。
就在李小乾離開后不久,那原先覆蓋得嚴嚴實實的土堆,‘刺啦’一聲,從中破開,一個蓬頭垢面的老頭,從中爬出來,大手一揮,地面復原,草木植被茂盛,更勝從前。
老者盤腿坐在地上,一動不動,良久,睜開眼睛,望向李小乾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道:“不錯,不錯,不愧是氣運之子,這氣運,足夠本尊晉升大帝了。”
經過幾天的煎熬,我決定自首,走進公安局,我被領進詢問室,一個美女警察問道:“說說吧,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頂著一個大熊貓眼,精神萎靡不振的我道:“警察阿姨,我殺人了,我把一個人活埋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自己挖的坑,自己躺下,要我幫他埋了,我不由自主的,就把他埋了。”
美女警察,像看個神經病似的,大怒道:“你,你叫誰阿姨?你才是阿姨,你全家都是阿姨。”
我楞了,道:“警察叔叔,警察阿姨,不都是這么叫的嗎?”
美女警察真是無語,也懶得糾纏,道:“你說,別人自己挖坑,讓你把他埋了?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還是神經,病了?”
我忙荒道:“真的,我說的是真的。”
一番糾纏之下,美女警察無奈,只得叫上幾個同事,驅車前往事發地。
兩個小時之后,扛著鏟子的幾人,來到當日老不死活埋的地方,我到處轉了一圈,最后站在一個地方,確定道:“這里,就是這里。”
美女警察用手指,戳了幾下我的腦袋,大吼道:“你確定,你腦子沒病?這地方,這草木完好無損,像是這幾天剛挖過的嗎?”
我道:“真是這里,我記得清清楚楚,當初他挖坑的時候,我就躺在這塊石頭上,錯不了。”
美女警察白了我一眼,道:“真是神經病,走,我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報假警的后果,你該知道吧?”
難道是見鬼了?我就不信了,搶過鏟子,瘋狂挖掘。不久,地坪上滿目瘡痍,但是都沒挖多深,就是剛剛挖開草皮而已。
美女警察招呼同事,道:“你們幾個挖這里,讓這小子死心,乖乖受罰。”
幾個大漢全力施為,不多時,一個兩米多深的大坑完成,土層緊密嚴實,哪有一點剛挖開的樣子。
我目瞪口呆,自己真是見鬼了,伸手摸摸兜里的小木牌,那可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江南市,城南看守所外。
王老對我道:“小李啊,想不到,多年未見,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王老是我爺爺的同學,生死之交,這次來江南,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
王老是一所知名大學的研究生導師,還在一家研究院兼職,我不好意思道:“對不起,王老,讓您擔心了。”
幾天后,東方文化廣場,銅人雕像之下。
我看著手中的木牌,陷入沉思,這木牌,水火不侵,幾千度高溫,不變形,光彩依舊,神秘的老不死,謎一樣的老不死。這些天,一有時間,我就到這里來,企圖,再見老不死,老不死絕對是真實存在的。
我沒少研究過,在王老的研究室里,現代最先進的顯微鏡,也無法分辨,要知道,那顯微鏡,原子核內部,電子內部,都可以清清楚楚的分辨出來。
唯一的解釋是,這牌子的材料是未知的,原子核和電子之間,沒有空間。或者,根本就不是由原子核,電子這一套組成。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幾年過去了。
江南科技中心,我坐在王老對面,聽王老侃侃而談,他是國內有名的科學家,主要研究方向,量子物理,天體物理,兩個極端。
在知道我也是物理方面的學生,雖然只是念到大三,但是,還是有些基礎的,王老就讓我留在實驗,給他當助手,幾年下來也到得心應手。沒多少工資,起碼也是個正當職業。
一個科學家,國際知名科學家,近來,卻是癡迷神學,鬼怪學說。并且,還說要開課題研究。鬼怪神學,虛無縹緲,和科學研究完全不搭邊。
王老看得出,很多人對他最近的表現,頗有微詞,不過他也懶得解釋,我不同,是他頗為看重的年輕人,還是鐵哥們的孫子。
對我道:“小李啊,你說,現代最先進的儀器,能否錄下一段完全一模一樣的聲音?”
我思慮良久,搖搖頭道:“應該不能吧,聲波聲谷之間,不同處,隔斷截取,只能無限接近真聲,做不到完全一樣。”
王老,道:“對啊,聲波聲谷之間,連續截取聲點,點與點之間連成線,永遠不可能還原真聲。其實還不止這些,我最近發明了一個新型顯微鏡,比舊的強無數倍,在觀察人體細胞的時候,有了新的發現。”
我湊過來,看著王老打開的視頻,只見視頻中,坑坑洼洼的面上,無數細小的生物蠕動,好奇的問道:“王老,這是什么細菌?”
王老,道:“這是拍攝的人體細胞中,一個原子核的表面,慢放上萬倍的結果。”
我驚奇道:“咦,這原子核表面還有生物?以前怎么沒有發現。”
王老,道:“是啊,以前沒發現,是因為,這種生物,從出生到死亡,只有千分之一毫秒,在沒有高清,高性能顯微攝像設備下,很難發現。”
王老繼續道:“我時常在思考,是不是,我們地球,也只是某個高級生物的體內的細胞而已,而我們,是這個細胞之內的微生物。我們科學對物質的研究方向是不是錯了,往微粒方向研究,似乎沒有盡頭,你看這原子核上的微生物,他的體內又是什么組成,組成它的物質體內是否別有洞天,這已經超出了科學的范疇。所以我想到了神學。”
我道:“這個世上,真有神,有仙么。”
王老,道:“對于這個細胞核內的微生物來說,我們體內的寄生蟲,就是神仙,而對于體內的寄生蟲來說,我們就是神仙。”
我道:“您是說,神仙,其實是更高級的生命體?”
王老道:“對,可以這么說,我們人類就是由細胞體進化而來,為什么我不能繼續進化為更高級的生命,所以我認為,鬼怪,神仙之說,并非空學來風,應該是真實存在的,這就是我近來,欲設立神學研究課題的原因。”
我道:“可是,這神學,虛無縹緲,無從著手啊。”
王老嘿嘿一笑,道:“我已經有了方向,過幾天,隨我去拜訪一個老道士。”
原來,王老來自農村,偶然得知,老家那邊有個老道士,可以替人開陰陽眼,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天眼,天眼能看到人們看不到鬼怪神物。
幾天后,李小乾一行,坐上了西行的列車,隨行的還有兩人,蕭斌和趙成,王老的研究生。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西蜀縣的山區里,一個道觀。
列車上,王老問道:“蕭斌,你確定那老道士,可以開陰陽眼?”
原來這蕭斌是王老的老鄉,這能開陰陽眼的道士,也是他無意間說給王老聽的。
我卻是陷入,沉思,若開了陰陽眼,會不會有透視功能,若是如此,用來賭石,豈不是要發財?白富美,還遠嗎?
“呸,呸……”我怎么想這個,賭石,害的我家破人亡,我怎么會想起這,該打。隨手打了自己幾下。
幾人面色古怪的看著我,我臉皮薄,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蕭斌道:“我以前在家的時候,經常到那道觀去,和那老道士拉家常,擺擺龍門陣,偶爾聽他談起,但是,一笑了之,也沒細問。我們家那邊,到是流傳有這樣的傳說,真實情況我也不清楚。”
王老說道:“對,那邊是有這么一說,具體也沒人驗證過。”
我道:“希望是真的吧,若是開不了陰陽眼,就當出門旅游一番吧。”
王老說道:“對啊,這種事情只能是隨緣,不可強求。”
西蜀縣,一座無名山上,有一座破落小廟,原先,這個地方是山神廟,是沒有人居住的,平時,村民偶爾到這里來上香祈福,在農村,山神廟,五谷廟,觀音廟,三大神廟是標配。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這山神廟里,多了一個老道士,老道士一邊自己種植蔬菜瓜果,一邊靠村民上香捐給神臺的三瓜兩棗過活,到也活得有滋有味,每天清晨,綿綿悠長的誦經,唱談之聲,準時響起,村民早已習慣,比公雞打鳴還要準時。
山神廟內,小院石桌旁邊,李小乾四人與老道士圍桌而坐,老道士還為眾人,泡了一杯山里采摘的野生茶,王老品了一口茶,望著老道士。詢問道:“道長,不知,道長怎么稱呼?”
老道士樂呵呵道:“貧道,一生求道,所以,以道為姓,自號‘無相’。你可以叫我無相道長。”
我道:“無相,道無相,聽起來有點熟悉,還有點拗口。”
王老,道:“小李,不得無禮。”對于長者來說,直呼其名,是很不禮貌的。
我連忙道歉道:“是,對不起道長,是我心直口快。”
老道士面不改色道:“無妨,無妨,老道早已心無旁騖。”
王老詢問道:“聽聞道長,可以為人開陰陽眼?”
無相老道捋捋胡須,緩緩道:“貧道,也只是知道有這樣的術法,也沒施展過。怎么,你要開陰陽眼?你不怕鬼?”
王老,道:“我不怕,這世上,人,比鬼可怕多了。不知,道長,能否為我們施法一次呢?”
無相老道說道:“可以是可以,最多只能有一個人,你們誰要來?貧道也不要你們的報酬,你們誰開了陰陽眼,只要指天發誓,愿意替貧道娶九個老婆就可以了。”
老道不經意間,瞄了一眼我,嘴中咕噥道:“不應該啊,因該是鴻運齊天的,怎么氣運散盡,霉運當頭了,難道是氣運被奪?”
眾人摸不著頭腦,面面相覷,這老道貌似不太正常,什么氣不氣運的,現在還有信這個?
摸不著老道的脾氣,也不多糾纏,正事要緊,王老無奈搖頭道:“我都一把年紀了,娶不了那么多老婆。”
無相老道搖搖頭,指了指李小乾,道:“開陰陽眼,也是需要機緣的,你們這些人當中,只有這小子,有點機會,怎么樣,小子,干不干?”
我問道:“道長,現代社會,能娶九個老婆嗎?”
老道士擺擺手道:“你是娶了離,再娶,還是一起娶,我不管。你只要照著我說的做就行了,至于,如何娶這九個老婆,那是你自己的事,怎么樣,干不干?”
無相老道奸笑的想道:我老道一心求道,哪有那狗屁閑心思,去娶那么多老婆,之前中了別人的圈套,導致因果纏身,修為不得寸進。小子,這是你的造化,老道士我,都把所有的老婆讓給你了,希望你,早日兒孫滿堂,如果,到時候老道我心情好,去你家,收個把徒弟玩玩。
我道:“好,干了。”
不大會兒功夫,無相老道就擺好了香案,我根本不信誓言,于是,爽快的跪下,誓言道:“我李小乾,對天發誓,愿意代替道無相道長,娶九個老婆,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老道心頭一松,似乎感應到,因果桎梏已除,無相老道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既如此,我就幫你一把,要開陰陽眼,就必須要找到,陰年陰月陰日生的小黑狗,取其出生滿七天時的眼淚,是為陰頭七;另一個,找到陽年陽月陽日生之人,在其死后,頭七還魂之日,是為陽頭七,開壇做法,陰陽合一,即可。”
說著,老道掐指一算,口中念念有詞,儼然一副神棍模樣。
李小乾四人面面相覷,這老道不會是糊弄人吧。
良久,老道士睜開眼睛,笑瞇瞇道:“老道掐指一算,已經算出,西邊的周家灣有只小狗,已經出生四天,還有三天,就可以取眼淚了,南華市,有個老頭快翹辮子。行,咱們這就去吧。”
一天時間,五人一行,就找到了周家灣。果然,一只剛出生的小黑狗,被人遺棄在路邊。一番詢問才知道,這地方有一種習俗,叫‘獨狗不詳,獨貓稱王’。
意思是說,一窩只生一支的小狗,不詳,一般都是處死。一窩只生一只的小貓,那是要稱王稱霸的。這家人不忍心處死小狗,只能遺棄在路邊,任其自身自滅。
至此,四人才覺得,這老道,還真有點門道。
五人帶回小狗的時候,還剩一天,就滿七天。老道士準備一些米漿,拌著中藥喂給小狗。在第七天的時候,小黑狗眼淚竟然流個不停,也不知道,老道給小黑狗喂的是什么藥。
老道士抱著小黑狗,接了牛眼杯子半杯以后,又喂給小黑狗些藥,呼吸之間,小黑狗的眼淚就止住了。
一天后,五人開始啟程去南華市,老道士不忍丟下小黑狗,硬是帶著它同行,李小乾四人勸誡無果之下,只得改坐列車過去,還只能是普通列車。
三天之后,南華市,一個普通的小飯店,李小乾五人圍坐餐桌前,等待上菜。李小乾一邊品著大麥泡的茶,一邊說道:“道長,怎么樣了,找到了嗎?”
老道士睜開眼道:“找到了,就在附近,那人,已經過世五天了,你還有一天的時間與那家人溝通,要是你搞不定,短期內沒有符合要求的魂力。”
我有些焦急道:“道長,必須要到那人生前居住的地方作法嗎?不能到附近,比如說,隔壁?”
老道士搖搖頭道:“不行,頭七回魂夜,只在自己家里,頭七過后,魂力消散。”
我道:“那,我們去他家做法,會不會影響他投胎轉世?”
老道士繼續搖搖頭道:“不會,人死如燈滅,哪有什么轉世投胎之說,老道我,不信這個。”
接下來,我們三個年輕人,跑到那人家去,剛提出要求,就被人打出來,追趕好幾條街。
后來,富二代趙成,直接去銀行,取一萬塊錢,三人跪在那家人面前,說,我眼睛出了問題,必須要在他家開壇做法,方能保住眼睛。
那家人,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在我三人軟磨硬泡之下,收下一萬塊錢,答應了我三人要求。
香案、符紙,用小黑狗眼淚配成的符水等,擺好之后,老道士開壇做法。只見他,手執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陰頭七,陽頭七,合……”
怎么看,老道怎么像神棍。
王老是上了年紀的人,比較忌諱到剛死過人的人家去,據說會被死氣纏繞,也不知道王老是從哪里聽來的,所以他在賓館待著,沒有隨他們去作法。
老道大吼一聲,揚起沾滿符水的桃木劍,朝著李小乾一揮,一股清涼氣息,涌入我的身體,陰冷得我渾身顫抖。
良久,我慢慢睜開眼睛,趙成、蕭斌二人急忙詢問道:“小乾,怎么樣了”
我左看,右看,然后搖搖頭道:“沒什么感覺。”
老道士呵呵笑道:“哪有那沒快,法事已畢,我們走吧。”老道說著,就要收拾東西,走人。
趙成連忙上前,急道:“道長,你看,這符水還有余,能不能,幫我也開開眼?”
蕭斌也上前,附和道:“是啊,道長,幫我們也開開眼吧。”
老道士搖搖頭道:“陰已盡,陽已散。”說了幾個字,再也不肯多說。
做完法事,老道士自顧自離開,就連我要給他買車票,都不肯,他說,他要去云游。
臨行給了我一道護身符,說道:“你近期將有一劫,他能護你安然過關。”
看著漸漸遠去的道無相,我不屑的想到,老不死幾年前也曾說過,到現在,我都活的好好的。
不過,自從那之后,運氣好像變得很差,任何事都沒如意過,到現在,我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第二天,四人也踏上了歸途。
一轉眼,我回來已經七天,很失望,什么陰陽眼,一點感覺都沒有,哪有什么鬼魂,我感覺,被老道士忽悠了。王老不時的詢問,干脆都住到讓我住到他家去。
這一日,天氣陰涼,我與王老出去散心,這一個月來,王老都是寸步不離我,要近距離研究我的眼睛。
北山寺,坐落于江南市東邊,香火鼎盛,同時,也是旅游景點,游人如織。
不知不知覺來到了北山寺,在大殿前方,有一個,方圓幾丈的荷花池,荷花池中,稀稀疏疏的生長著,株株蓮葉。
二人,坐在荷花池邊上,我擰開礦泉水瓶蓋,遞給王老道:“王老,來喝點水。”
不經意間,掃視了一下荷花池,只見,荷花池上,有淡淡霧光,像霧,又像光,而且,是金色的。我以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確認不是眼花。
我問王老,道:“王老,你看看,那荷花池上的霧氣,是什么。”
我這么問,只是想確認,王老是否能看見,這些天來,我一直在到處張望,想看看,是否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以確認陰陽眼是否開啟成功。
王老疑惑道:“有什么霧氣,沒有啊,小李,你是不是眼花了?”王老使勁揉揉眼睛,確認沒有。
我激動道:“是金色的,你確定沒看見?”
王老認真的點點頭道:“我確定,沒有看見。”
我激動的全身發抖,天眼開了,我是不是可以掙大錢了,我的白富美,老媽的大胖孫子…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道:“呵呵,有效果了?不錯,不錯。”
二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頂這大光頭,身披大紅袈裟的老和尚,懷中抱著一只小黑狗,正笑瞇瞇的看著二人。怎么,這么熟悉,這不是那無相老道嗎,二人相視一眼,又不敢確定。
老和笑道:“這才幾天沒見,就不認識老道了。”
王老,道:“無相道長,你不是道士嗎?怎么又成了和尚了?”
無相老道道:“道亦佛,佛亦道,心中有佛便是佛,心中有道便是道,貧道道號無相,自然是無我相,無眾生相。”
我道:“道長,你說的有效果是什么意思。”
道無相道:“當然是陰陽眼咯,你們是不是以為貧道是騙子,私底下沒少咒罵貧道吧?”
二人老臉一紅,心虛的低下頭。
道無相,抬頭看著荷花池,道:“看到那池塘上,金色霧狀物嗎?那就是所謂的魂力。”
我道:“果然是魂力,和我猜測的差不多,可是,為什么會聚集在寺院門口,怪哉!”
道無相道:“這是由眾生愿力凝聚的魂力,也是所謂的信仰之力,善男信女們平時求神拜佛,殊不知,越是虔誠,所貢獻的愿力越多,自身消耗的生命之力越多,活得越短。”
二人覺得不可思議,原來,信仰神佛,也是需要代價的,怪不得,那么多宗教,熱衷于傳教。
王老,道:“道長,這難道就是靈魂?”
道無相道:“人的靈魂,玄妙異常,這只是組成靈魂物質之一,我們稱之為魂力。靈魂在體內,稱之為為靈魂,出離體內,則稱之為鬼魂。”
王老激動道:“世上果真有靈魂一說,那這么說,投胎轉世之說,也是真的?”
道無相搖搖頭道:“非也,人死之后,一般不過七天,就會魂飛魄散,消散于天地之間,所謂的投胎轉世,那只是修道者的特權。”
王老眼前一亮,道:“請問道長,如何修道啊?可否收我們為徒。”
道無相搖頭道:“收徒就罷了,我到是可以傳給你們一篇真經,至于能不能成事,就要看你們各自的機緣了。我這次來,主要是給你送一樣東西。”
我疑惑道:“道長,要給我送什么東西?”
道無相笑道:“之前你不是答應我,要代我娶九個老婆么,我特來送你一樣東西。”手掌一翻,一塊小巧牌子出現在他手中,當中一個楷書令字。
我接過令牌道:“這又是一個令牌?”
道無相詫異道:“又是一個?這是本門掌教令牌,你難道之前得到一個?”
我扣扣瘦瘦,摸了半天,掏出一個黑色令牌,正是老不死送個我的那個。
道無相一把搶過去,雙手捧著,激動得微微顫抖道:“咦,這,難道是,難道是,傳說中的,星空神殿的令牌?”
我道:“道長,什么是星空神殿?還有這塊牌子是干嘛的?”
難道這東西,還是個寶貝不成,早就知道老不死不簡單,這下發了。
道無相看向我,那眼神完全沒之前得風輕云淡,要多諂媚有多諂媚,笑嘻嘻道:“小李啊,咱們打個商量,你看,我既送你真經,又送你令牌的,還幫你開了陰陽眼,這塊小破木牌就送我得了,怎么樣?”
我一把搶過自己的木牌,瞬間揣到兜里,裹得嚴嚴實實的,生怕被搶走,道:“不行,這可是我傳家之寶。道長,這木牌是干什么的。”
道無相假裝不在乎,道:“這就是一個小破木牌,能有什么用,我只是看它材質比較特殊,所以想拿來研究研究,要不我拿東西跟你換?”
我無語道:“你一個出家人,兩袖清風,能有什么好東西,再說了,這東西可是要作為傳家寶,傳給我的后代的,千金不換,除非你告訴我,這是做什么用的,還有,什么是星空神殿,我也許會借你玩幾天。”
道無相一臉無辜道:“我真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至于星空神殿,也是我胡謅的。”
我轉頭看著王老,道:“王老,您信嗎?”
王老搖搖頭笑而不語。
接下來幾天,二人就在寺院住下來,修煉道無相傳給我們的真經,這真經,叫無相真經,道無相傳給我們的,是其中一篇,叫九轉凝魂訣,主要是凝練魂魄之用。
道無相則一邊教導我二人,一邊纏著我,索要黑色木牌。我則完全無視他。
荷花池邊上,道無相對著我二人道:“這些天,你們的真經都學得差不多了,這就開始練吧,真訣已經打入你們體內,能否成功,全憑個人造化。這是千年積累、沉淀的眾生愿力,經過沉淀、升華形成精純魂力。是凝魂筑基的最佳選擇。”
聞言,我也不廢話,專心致致的修煉,道無相打入我體內凝魂真訣,像是一個光點,又像一個黑點,只能約莫感應到,位于大腦之中。
凝魂真訣一周天,一周天的運轉,池塘上方,魂力迅速涌向我,凝聚到真訣之中。
一會兒的時間,我都感覺到,自己魂魄強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