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沒有理會趙棟的叫喊,而是全神貫注的在畫符。
畫符并不簡單,需要全神貫注不說,還要在符上面輸入靈力,幸運的是畫符的方法已經印刻在了李方的腦子里。
只見李方手里拿著雞毛,筆走龍蛇,快速的在黃紙上畫好了符。
李方松了口氣,幸虧一次就畫成了,要知道,畫符不僅耗費精力,還耗費靈力,李方畫這一張符就耗費了五十靈力。
李正在一邊看著李方畫符,滿臉的震驚,然后又仔細的打量起李方。
趙棟這個時候快哭了:“道長,快點,我真的壓不住了。”
說完,趙棟和棺材板就一起被掀飛了,趙棟一下子摔到了地上,棺材板摔到了趙棟身上,發出一陣慘叫。
接著,趙全就從棺材里站了起來,李方看到趙全此時滿臉的鐵青,雙目赤紅。雙手十指如同曲鉤,指甲足足有三寸長,呈現出青黑色。
不過此時趙全嘴里并沒有長出兩顆碩大的尖牙,這也讓李方松了口氣。
李方拿著鎮尸符就沖了上去,想往趙全的額頭上貼符,但還沒有夠到趙全的額頭,就被趙全一胳膊甩飛了,狠狠地貼在了墻上。
“艸,疼死了。”
從墻上滑到地上的李方忍不住罵道:“艸,忘了掐訣念咒了。”
趙全從棺材里跳出來,走向了地上還被棺材板壓著的趙棟。李方知道,這些僵尸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弄死自己的親人后代。
李方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行動自如,力大無比的趙全,忍不住罵道:“誰他娘的說僵尸是蹦跳著行走的?”
趙棟此時已經被嚇壞了,剛才被棺材板砸的差點岔氣,此時還動不了,只能大喊:“道長,快救我呀,道長。”
“來了。”李方從地上撿起一個板凳,來到趙全身后,一板凳砸到了趙全的身上。
板凳被砸的粉碎,趙全也放過了趙棟,轉過身,但是李方眼疾手快,嘴里念著咒語,左手掐訣,右手一伸就把鎮尸符貼到了趙全的額頭上。
趙全被鎮尸符鎮住,站在原地不動了。
李方松了口氣,把壓在趙棟身上的棺材板搬開,問:“你沒事吧?”
趙棟站起來,搖搖頭,說“沒事。”
趙謙此時已經嚇得癱在一邊,見到趙全被制服住了,連忙問:“道長,接下來該怎么辦?”
李方看著趙全,說:“不能再等了,就地火化。”
“好。”趙謙站起來就跑到外面,準備找人。
但是趙謙剛跑出去,就又大叫著跑了回來。
李方看著趙謙,問:“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
趙謙渾身顫抖,指著外面,哆哆嗦嗦的說:“道,道長,我,我爹回來了。”
“誰?”李方說:“你爹不是被鎮尸符鎮著么?”
李正在一邊突然說:“不好,今天是趙老員外的頭七,趙老員外一定會回來的。”
話音剛落,一陣陰風就從外面吹到了靈堂,李方感覺到一陣陰氣撲面而來,里放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怎么可能?”李方覺得有點奇怪:“這老鬼只不過是死了七天,為什么陰氣會這么重?”
“道長,”趙謙此時都快嚇破膽了,問:“我們該怎么辦?”
李方安慰道:“放心,你爹只是回來看看,這靈魂跟僵尸不一樣,僵尸沒有人性,靈魂卻是有人性的。”
“好。”趙謙咽了口唾沫,死死的盯著靈堂門口。
又是一陣陰風吹過,綠油油的長明燈一下子竄到了半尺高。
趙全的身影隨著陰風出現,只見趙全身穿一身喪服,眼睛赤紅,身體也不是那種飄飄忽忽的半透明,而是看起來很有質感。
“叮,發現具有陰體的小鬼,有向厲鬼轉變的跡象,請宿主消滅。”
“陰體?”李方聽到系統任務覺得很奇怪:“陰體是什么?”
系統:“人的靈魂很脆弱,生前有肉體保護,死后會前往地府,有些靈魂不愿前往地府,變成鬼,會用陰氣修煉出陰體,相當于鬼的身體。”
這下,李方明白了,肉體是人生儲存靈魂的地方,而陰體,則是人死后儲存靈魂的地方。
李方又問:“那么該怎么消滅?”
系統:“陰體說白了就是高密度的陰氣,只要驅散陰氣就行了。”
“那陰氣該怎么驅散?”李方就像十萬個為什么一樣,問個不停。
不過,趙全并沒有給李方太多時間,趙全看到自己的尸體直愣愣的站在那里,頓時就怒了,看著趙謙和趙棟,尖叫道:“你們這些不肖子孫,竟然敢如此擺弄我的尸體,我殺了你們。”
說完,趙全就向趙謙和趙棟撲了過來。
“啊。”趙棟大叫一聲,然后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趙謙沒有動,但整個人變得呆板起來,面色蒼白,雙目無神,褲子上一片濕漉漉的,好吧,嚇尿了。
趙全見兩人成了這樣子,就沒有再次攻擊兩人,伸手想要揭掉尸體上的鎮尸符,但是鎮尸符上面發出一片紅光,趙全慘叫一聲,雙手冒青煙。
趙全轉過身準備再次撲向兩人,而李方端起腳下的朱砂向趙全潑了過去。
“嗤嗤”趙全身上頓時冒出一陣青煙。
趙全慘叫一聲:“啊,小子,我要殺了你。”
趙全向著李方撲了過去,就在趙全即將要抓到李方的時候,一邊的李正偷偷地掐訣念咒,突然間趙全身上凝聚的陰氣開始消散。
“啊”,趙全臉上出現一絲痛苦和掙扎,似乎在和什么東西抗爭一般。
李方趁著這個時候,連忙拿起黃紙,用手沾著碗里為數不多的雞血和朱砂,迅速地畫出一張鎮魂符。
這個時候,外面再次涌進一股陰氣,趙全臉上的掙扎消失,換成一副猙獰的表情:“我要殺了你們,今天你們都得死。”
李方手里拿著鎮魂符,一手掐訣,說:“不用了,今天只能是你死了。”
說完,李方嘴里開始念咒語,腳下踩著相應的步法。
趙全猛地向李方撲了過去,李方躲過趙全,伸手狠狠地把鎮魂符向趙全的頭上貼了過去,趙全被鎮魂符鎮住,不能動。
李方松了口氣,但是又覺得牙花子疼,破系統只給了鎮尸符和鎮魂符,只能讓他們定在這里不動,至于怎么干掉他們一點都沒說。
行尸還好說,一把火燒掉就完了,但是這個鬼怎么辦?
“叮,有大量陰氣正在聚攏,請消滅行尸和鬼魂。”
“什么?”李方聽到系統提示,再去看趙全的尸體和鬼魂。
果然,剛才一動不動的尸體和鬼魂開始顫抖起來,鎮魂符和鎮尸符似乎要失靈了。
李方不敢等下去了,對趙謙說:“趙員外,我們不能在等下去了,把你爹的尸體燒了吧。”
但是趙謙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在那里一動不動,眼神呆滯。
李方顧不得那么多了,伸手往趙謙的臉上“啪啪”就是兩個大嘴巴子。
“啊。”趙謙發出一陣慘叫,跪到地上磕頭說:“爹,我錯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李方一把拉起趙謙,說:“閉嘴,我們現在需要把你爹的尸體燒了,不然待會兒麻煩就大了。”
趙謙看了一下靈堂里站著的兩個爹,說:“好的,我現在就去。”
說完,趙謙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不大會兒,趙謙就跑了回來,身邊還跟著一個管家。
“道長,”趙謙顫抖著說:“家里,沒柴了。”
“用油,”李方咬咬牙,說:“反正不能再等下去了。”
“好。”趙謙看著管家說:“快,你去把家里的火油全部拿來,快點,一定要快。”
“是。”管家也是一臉的蒼白,但是沒有辦法違背趙謙的命令。
李方看著尸體,說:“趙員外,我們需要把你爹抬出去,在這里沒辦法燒。”
趙謙看著李方,說:“道長,我,我沒有力氣,我渾身打顫。”
李方翻了個白眼,走到趙全尸體身邊,說:“得罪了老爺子。”
說完,李方就把手臂已經能夠輕微動彈的趙全尸體搬了出去。
在李方即將走出靈堂的時候,趙全鬼魂突然間動了,頭緩緩地轉了過來,雙眼血紅的盯著李方,臉上出現一絲猙獰的表情。
在門口思考著什么的李正右手中指輕輕一點,一道清光擊中了趙全的鬼魂,趙全的鬼魂瞬間不動了。
李方把趙全的尸體搬到了院子里。
管家這個時候帶著兩個人,一人抱著一壇子油,看著李方,說:“道長,接下來該怎么辦?”
李方拿過燈油,直接澆在了趙全尸體上,然后看著管家,說:“點火。”
管家連忙拿出火折子,點著,然后扔到了趙全的尸體上。
趙全身上頓時冒出一陣沖天的火焰,熱浪逼得李方都向后退了好幾步。
“吼”趙全尸體發出一陣類似野獸的嘶吼,渾身噼里啪啦的,腥臭氣熏天。
“叮,恭喜宿主消滅行尸,完成新手任務,功德值+10,靈力值+100。獎勵五十年桃木劍一柄以及一次低級抽獎機會,請問宿主是否現在抽獎?”
對于抽獎,李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是”,因為靈堂里還有一個鬼,如果能夠抽到有用的東西再好不過了。
“叮,抽獎開始,抽獎倒計時,5,4,3,2,1,恭喜宿主抽到破邪符,抽獎獎勵完成,以后請宿主用功德值換取抽獎機會。”
李方查看了一下破邪符和桃木劍,心里一陣驚喜,這兩種東西都是屬于攻擊性的,任何一件東西都能干掉趙全的鬼魂。
李方拿著桃木劍回到靈堂的時候,趙全已經掙脫鎮魂符的控制了,趙全看著李方,嘴里發出一陣尖銳的聲音:“小子,竟然敢傷害我,我今天要把你們全部殺死。”
說著,趙全就向李方撲了過來。
李方手持桃木劍,把靈力灌進桃木劍,厲聲道:“今天看誰殺誰。”
說完,李方用桃木向趙全刺了過去,趙全用手去抓桃木劍,但是手上冒出一陣青煙,慘叫著向后退去。
李方見狀,心里不由得驚喜,這有高級裝備就是厲害。
不過也有一個缺點,就是這桃木劍很耗費靈力,剛才攻擊這一下,就用了五十靈力。
因為之前李方畫符,跟行尸和鬼魂打斗,靈力所剩不多了,必須速戰速決。
想到這里,李方拿著桃木劍挑釁道:“來啊,你這個老鬼,看小爺不弄死你。”
“哼,”趙全眼里出現一絲陰狠,說:“小子,我是打不過你,但是你能時時刻刻保護他們么?等你不在的時候,就是他們喪命的時候。”
說著,趙全就想跑,但是李方率先來到了門口,看著趙全,說:“你現在只是個小鬼,還不會穿墻這些高級技能吧,我看你現在往那里跑。”
趙全“嘿嘿”冷笑:“沒門有窗戶啊。”
說著,趙全轉身就沖向了窗戶,想從窗戶逃跑,李方把手里的桃木劍向趙全扔了過去。
“啊”桃木劍砸中了趙全,趙全慘叫一聲,又回到了靈堂內,看著李方,說:“現在你沒有了桃木劍,我看你怎么辦。”
說著,趙全就向李方撲了過來,李方忽然想起起點小說中都說人的舌尖血是陽氣最充足的。
現在情況危急,李方顧不得那么多,在自己的舌尖咬了一下,一口血噴了出來。
趙全身上的陰氣被這一口舌尖血打散了很多,站在靈堂內大聲慘叫起來,同時趙全的鬼魂也開始變得有點虛幻。
李方沒有等趙全再次恢復過來,直接撲到了窗戶邊,撿起了桃木劍,注入靈力,拿著桃木劍狠狠地刺進了趙全的體內。
“嗤嗤”一陣青煙冒出,趙全發出一陣陣慘叫,身上的陰氣迅速地消散,陰體也破裂,只留下虛浮而透明的靈魂。
趙全的陰體被打散,同時也恢復了清明,看著李方和癱坐在地上的趙謙,臉上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
過了很久,趙全才艱難地開口說:“對不起,我差點害了你們。”
李方沒有說話,他剛才打敗這個老鬼已經把靈力耗費的差不多了,如今正在盡力的恢復。
但是趙謙卻跪到地上,哭喊道:“爹,對不起,兒子不孝,沒有給您留個全尸,不能讓您入土為安了。”
趙全搖搖頭,說:“這不怪你,怪我。”
說完,趙全又抬頭看著李方,說:“孩子,你要小心,這地方,不太平。”
李方聽到趙全的話,問:“怎么不太平了?”
趙全搖搖頭,說:“我本來是。。。”
趙全說到這里,突然停了下來,尖叫一聲,然后化作一道青光,迅速地逃竄。
李方看著逃竄的趙全,愣住了,連忙問系統:“系統,這是怎么回事?這算弄死他了么?”
系統:“不要想太多了,這個小鬼跑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會重新凝聚陰體。”
李方又問:“我剛才明明就快弄死他了,為什么又跑了?”
系統:“有人控制他的靈魂。”
“會是誰呢?”李方這是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系統:“呵呵。”
李方無語,這個系統是什么德行?
趙謙這個時候站了起來,拉著李方問:“道長,我爹呢?我爹去哪里了?”
李方抽出自己的手,說:“你爹去地府了,放心吧,你爹這輩子行善積德,會投個好胎的。”
“那就好,那就好。”趙謙連忙點點頭,然后看著院子里已經燒成渣的趙全尸體,問:“道長,那接下來該怎么辦?”
李方翻了個白眼,說:“我怎么知道,你可以把你爹的骨頭渣子撿回來,放進棺材埋了,這也算是入土為安了。”
“呃,”趙謙說:“那好吧,我這就安排下去。”
一邊站著看了很長時間的李正卻把李方拉到了一邊,看著李方,問:“小子,你是怎么會鎮尸符和鎮魂符的?”
李方驚訝的看著李正,問:“師父,你是怎么知道這是鎮魂符和鎮尸符的?”
“不是你說的么?”李正很不滿意的問:“快說,你是怎么會的?”
李方沒有回答李正,而是反問李正:“師父,你的道法是怎么會的?”
聽到李方的問題,李正立刻挺胸抬頭,捋了一下山羊胡,自豪的說:“我這是太上老君夢里傳授的。”
“我也是太上老君夢里傳授的呀,”李方一臉無恥的笑道:“師父,好巧呀,咱倆這是不是成了師兄弟了?”
李正沒有搭理李方,而是看著李方手里的桃木劍,又問:“那你這桃木劍是哪里來的,我記得你身上是沒有這東西的吧。”
“哎,對呀,”李方看著手里的桃木劍,說:“這是哪里來的?難道是太上老君給我的?師父,太上老君他老人家真是太大方了,師父,當初太上老君有沒有給你什么寶貝呀,還有,我現在是該叫你師兄還是師父?”
“滾蛋。”李正一臉的郁悶,一把推開了李方,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
李方跟在李正的身后,問:“師父,你去哪里呀?”
李正瞥了李方一眼,說:“我去睡覺,怎么?要跟我一起?”
“不不不,”李方連忙搖頭,說:“師父您自己去睡覺吧,我這睡了一天,不瞌睡。”
李正懶得搭理李方,氣呼呼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趙謙這個時候又來到了李方的面前,說:“道長,我兒子現在還昏迷不醒,怎么辦?”
李方說:“我去看看。”
“好。”趙謙連忙帶著李方來到了靈堂,趙棟還躺在地上,面色蒼白,雙眼緊閉,呼吸微弱,渾身還輕微的顫抖著。
李方看了一下,說:“沒事,這是陰氣入體,驅除陰氣就好了。”
說完,李方抓起趙棟的手,一陣冰涼的感覺傳到了李方的手上,李方運起自己的靈力,冰涼感消失。
緊接著,李方把自己靈力渡入趙棟的體內,趙棟身上冒出一絲陰氣,接著消失不見。
而地上的趙棟臉色漸漸紅潤起來,呼吸也平穩了。
“好了,”李方站起來,看著地上的趙棟,說:“把他抬回去,天亮就會醒過來了,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好好。”趙謙連忙答應下來,然后吩咐人趕緊把趙棟抬走。
李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迫不及待的召喚系統,沒辦法,系統太給力了。
“系統,你不是說用功德可以抽獎么?”
系統:“十點功德值一次抽獎機會,現在是否抽獎?”
李方毫不猶豫的選擇“是”。
“叮,抽獎開始,抽獎倒計時,5,4,3,2,1,恭喜宿主抽到九字真言之臨字真言,等宿主靈力值達到500方可學習。”
“這什么破玩意兒,”李方抱怨:“我還以為會抽出一個翻天印或者陰陽鏡什么的。”
系統:“呵呵。”
........
李正的房間,枯黃的燈光把李正的身影拉得很長。而李正手里拿著一封信,信紙已經有點發黃,看起來有點年頭了。
信上寫著四行字:
天降靈童在西山
一十八年名不顯
一朝得道龍在天
撥亂反正護河山
署名是袁正罡。
李正看著信,自言自語道:“師兄,就像你說的,他突然間開竅了。但是這場浩劫究竟是什么?你去守護龍脈,龍脈為什么消失了?這個孩子,真的能夠平復這場浩劫么?你當年究竟推算出了什么?”
可惜沒有人回答他,李正呆坐了很久,才嘆息一聲:“或許,這個孩子能夠解開所有的謎團吧。”
早上李方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
“道長,你醒了么?”門外是小玉那清脆的聲音。
李方立刻起床穿衣,說:“我醒了,稍等下,馬上起來。”
“吱呀”門被推開了,小玉端著一盆水進來了,只是小玉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笑意,反而是有點蒼白,看著李方也有點懼意,就連說話也沒有昨天晚上那么隨意了,看來是被昨晚的事情嚇得不輕。
小玉把水放到凳子上,拿著毛巾,說:“道長,老爺說你洗漱過后請過去,待會兒就該用餐了。”
李方站起來,“好的,麻煩你了,對了,我師父呢?”
小玉說:“李道長正在客廳和老爺說話。”
李方洗了臉,從小玉手里拿過毛巾擦干,說:“好了,我們趕緊走吧。”
“好,道長這邊請。”小玉說著,在前面給李方帶路。
一路上,有很多人見到李方都是恭恭敬敬的,甚至還有人對李方很害怕。
不過李方并沒有在意這些,直接走到了客廳,剛進來就見到了紅光滿面的李正和臉色蒼白的趙謙。
李正此時正在和趙謙說著話:“我的徒兒自幼跟在我身邊,深得我的真傳,跟老道我比起來也只是差了點火候。”
李方聽到李正的話,心里狂翻白眼,臉呢,還要不要了?你明明就是個江湖騙子,什么都不會好吧,我那些符篆都是系統給的好吧。
但趙謙卻對此深信不疑,恭敬地說:“那是,有道是嚴師出高徒,小道長如此神勇,李道長您豈不是天人一般。”
李正摸了下山羊胡子,笑道:“趙員外過獎了,天人不敢當,不敢當啊,哈哈。”
李方覺得有必要阻止李正這家伙了,不然一會兒就要吹上天了,趕忙走上前說:“師父,我來了。”
李正看了一眼李方,點點頭,說:“不錯,這么早就醒了,我還以為你昨天耗神太多,可能要到中午才會醒呢,很好,比之前有進步。”
得,老爺子這吹牛的步伐停不下來了,李方也只能配合他的演出:“那是,都是師父教導有方。”
趙謙在一邊陪笑道:“小道長一看就是龍鳳之姿,將來必定是我大楚國師袁正罡那樣的人物。”
李正在一邊手一抖,差點把胡子揪下來,連忙說:“趙員外謬贊了,他哪里比得上袁正罡袁天師,要是有袁天師一層本事,我也算是對得起祖師爺了。”
趙謙連忙說:“道長您太謙虛了,小道長的手段我們都是見過的,真乃天神下凡一般。”
李正得意洋洋的想要再說些什么的時候,管家進來了,手里還端著一個盤子,二十個銀錠子在盤子上整整齊齊的碼放著。
李正見到這些銀錠子,眼睛頓時一亮,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就連李方,見到這些也是雙眼挪不開,一千兩白銀,要知道按照大楚現在的物價,豬肉才十文錢一斤,一千文錢是一兩銀子,這一千兩相當于21世紀的一百萬啊。
趙謙眼里閃過一絲肉痛,對李正說:“李道長,這是昨天答應過的,還請道長過目。”
“呵呵,好說好說,正好道觀年久失修,這些可以拿去修繕道觀。”說著李正就拿起隨身的包袱,就開始往里面裝銀子,不大會兒一盤銀子就沒了。
李方在一邊則是目瞪口呆,這銀子他還沒有摸一下呢就全進了李正的口袋?
還修繕道觀,他們就是云游四方的騙子,哪里來的道觀。
趙謙見到李正收下了銀子,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不過隨即又掩蓋下去,看著李正,說:“李道長,其實我還有件事想請您二位幫忙。”
李正抱著銀子,笑呵呵的說:“什么事,趙員外但說無妨。”
趙謙臉上出現一絲憂愁,說:“是這樣的,我趙家頗有田產,就在城外石家村那地方,土地倒也肥沃,石家村三百多口村民大半都是租種的我家的地。只是今年三月份以來,短短三個月,竟然有六個人淹死在河里,要知道那條河只有一丈寬,最深的地方也只到人大腿處啊,道長你說奇怪不奇怪?”
李方想了下,問:“那會不會是一些孩子,大人沒有看住,掉水里了?”
趙謙搖搖頭,說:“要是淹死的是孩童倒是有可能,但也不會有六個這么多,而且這六個人都是十四五歲,沒有嫁人的黃花大閨女,而且都是初一,十五和三十的夜里淹死的,這就說不過去了。”
李方點點頭,說:“事出反常必為妖,那你就沒有找人去看一看么?”
“怎么沒有,”趙謙拍著腿,激動的說:“一個月前,我曾經也請過法師去看過,做了法事,但都沒有用,之后的一個月又出了兩檔子事兒,還是初一和十五,現在很多人都說我家的地邪,都不愿意再租種我家的地。眼看著今天就是三十了,我害怕會再出問題,就想請二位道長幫幫忙。”
趙謙看著李正和李方,誠懇的說:“二位道長,如果你們能幫我解決這件事,事后我愿意奉上白銀五百兩。”
這邊李方還正在思考要不要答應,李正已經回答了:“好,趙員外,我們答應了,等我們吃過飯之后就動身。”
趙謙聽到李正的話之后,驚喜無比,說:“那太好了,多謝二位了,吃過飯后,我會派人送你們過去的。”
“如此甚好,”李正臉上帶著燦爛的微笑,完全無視一邊黑臉的李方。
這個時候,一個家丁跑了過來,說:“老爺,飯菜已經備好,可以開飯了。”
“好,”趙謙站起來,看著李正和李方說:“二位,飯菜已經好了,還請移步偏廳。”
李正站起來說;“好,有勞趙員外了。”
李方這個時候悄悄地拉了一把李正,兩人稍微落后趙謙幾步,李方小聲說:“師父,你怎么就答應下來了?”
李正賊兮兮的說:“你傻呀,那可是五百兩銀子啊,干啥不要?。”
李方說:“但問題是我們沒有搞明白那石家村到底是個什么情況,萬一我們搞不定怎么辦?”
李正想了下,說:“搞不定也沒關系,反正一千兩已經到手了,而且我們還可以回來騙趙謙,說已經搞定了,白拿五百兩,這筆賬怎么算都不虧呀。”
李方看著自己的師父,人和人區別怎么就這么大呢?看自己的師父,為了錢,臉不要了,牙齒不要了,節操什么的更不用說,那是什么東西?
不知道自己被李正坑了的趙謙還站在偏廳門口笑呵呵的說:“二位道長,請。”
李方和李正二人進來之后,發現桌子上擺滿了菜,至少有二十道菜,什么雞鴨魚肉,山珍海味都有。
但是一邊的趙謙卻依舊滿含歉意的說:“二位道長,時間倉促,來不及準備其他的,二位湊合吃點。”
李正在一邊搖搖頭說:“趙員外客氣了,這已經很豐盛了,況且我看這些菜式精巧,難道是請酒樓的大廚做的?”
趙謙訕笑道:“不瞞二位道長,我趙家名下倒是有兩個酒樓,這些菜就是自家酒樓里面的大廚做的。”
李方在一邊聽到趙謙的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自己就是廚師啊,如果可以的話,自己是不是能夠和這個趙謙合作一番,賺點錢?
不過這些事都不著急,需要先把趙謙的底細摸清楚之后才能做決定,雖說這個趙謙今天沒有還價就給了一千兩,看起來倒也實誠。但人心隔肚皮,萬一這個趙謙是個真.奸詐小人,那這兩人的合作是萬萬不能展開的。
這天,天氣晴朗,陽光普照。
但是李方的心情卻不怎么好,剛來到石家村就見到一處人家門口掛著白燈籠,里面隱隱約約傳來哭泣的聲音。
李方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不是說好的三十晚上才會出事么?難道來晚了?李方也不敲門,直接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
李方剛進門就發現堂屋里一個女孩躺在草席上,已然沒有了生命,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正坐在女孩尸體旁邊痛哭流涕,旁邊還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和兩個十來歲的雙胞胎男孩在抹眼淚。
送李正和李方過來的家丁趙友說道:“那個漢子就是這家的男主人,叫石大柱,女子是他妻子,叫劉翠花,地上的女孩叫石英子。”
而院子里的人也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都扭頭看了過去,發現趙家的家丁和兩個道士站在門口。
石大柱走到三人面前,紅著眼睛說:“趙小哥,兩位道長,你們有什么事情么?”
趙友連忙說:“石大哥,是這樣的,這兩位道長是我們家老爺請過來抓鬼的,看到你們門口掛著白燈籠這次才進來看看。”
石大柱看著李正和李方,有點不相信的說:“上次不也來了一個道長么?結果不還是這樣?”
趙友連忙解釋說:“這次不一樣,這兩位道長都是有真本事的,實不相瞞,昨天我家老太爺頭七變成厲鬼回來了,就是這兩位道長收拾的。”
石大柱聽到趙友的話,再也忍不住,哭著就要給李正二人磕頭:“道長,我家英子死的冤枉啊,你一定要給我家英子做主啊。”
李方連忙上前,拉著石大柱,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說清楚。”
李正此時臉色也是很嚴肅的說:“對,你把事情仔仔細細的說清楚。”
石大柱擦著眼睛,說:“是這樣的,昨天我們去田里干活,英子說要去河邊洗個腳,你們也知道,這河里出了那么多事,我怎么敢讓她去,我就給她從河里挑了一桶水,讓她在地頭洗了洗腳。吃過晚飯后,我們早早地就睡了,誰知道,我們早上叫英子吃飯,結果屋里沒人,我感覺不妙,趕緊跑到河邊看了一眼,結果發現英子她躺在河邊,已經,已經去了。”
“唉,”李正這個時候發出一聲感慨:“無量天尊啊。”
李方看著地上躺著的石英子,心里卻是憤怒異常,眼前的這個石英子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還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屬于她自己的人生也才剛剛開始,就這么沒了。
如果真的是鬼物做的話,那么,必定要它魂飛魄散。
李方走到石英子尸體身邊,仔細的觀察著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小女孩臉色蒼白無比,身上的衣服倒也整潔,不像是經過劇烈的掙扎之類的。
運起陰陽眼觀察一番,也沒有在石英子身上發現陰氣或者其他鬼物殘留的東西。一般鬼物害人,人死之后體內肯定會留下一些痕跡,況且陰氣入體,哪怕是在太陽下曬,體表陰氣可以散去,但是體內的陰氣卻是不容易散去的,需要很長時間才行。
忽然,李方的眼角余光看到石英子腳踝處有一絲青色的東西,李方蹲下身,伸手掀開了石英子的褲腳。
水草,一大把水草緊緊的纏在石英子的腳踝上。
“這,”劉翠花在一邊看到石英子腳踝上的水草,驚訝的問:“道長,這,這怎么回事?”
李方說:“看樣子像是在水里被水草纏住腳踝才淹死的。”
“這不可能,”劉翠花在一邊大喊起來:“那條河里面根本沒有什么水草,這些草根本就不是水草。”
一邊的石大柱也點頭說:“是的,河里沒什么水草,這些草是河邊長的野草,在水里根本就存活不了。”
李方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伸手扒開了石英子腳踝處的水草看一下水草下的皮膚,完好無缺,甚至連一絲痕跡都沒有,如果石英子是被水草纏住,那么肯定會掙扎,皮膚上肯定會留下傷痕。
而現在,石英子腿上沒有傷痕,那么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些草是石英子死后纏上的。
就在李方站起來的時候,眼角發現石英子的頭上有點異樣,仔細一看,石英子頭皮上有指甲蓋那么大一塊沒有了頭發,李方趕緊翻了一下石英子的頭發,發現石英子頭皮有大量的淤血。再看那一塊沒有頭發的頭皮,是被揪掉的,這說明,這個石英子是被人揪著頭發按在水里淹死的啊。
李方覺得這件事蹊蹺了,如果這樣推測的話,這個石英子的死,是人為的,不是鬼物。
不過為了確定情況,李方還是問劉翠花:“大嫂,你知道其他幾家姑娘們死的時候什么樣子么?”
劉翠花擦了把眼淚,道:“都是半截身體埋進了河床,河水正好沒過頭頂,只有頭發飄在河面,腳踝上有一個黑乎乎的手印兒。”
“那你家英子呢?”李方追問道:“我聽石大哥說英子是躺在河邊的?”
劉翠花點點頭:“是的,英子當時半個身子在水里,半個身子在外面。”
李方現在基本可以確認,之前的姑娘死是因為鬼物,而眼前的石英子,是人禍。
想到這里,李方問劉翠花:“大嫂,你家英子昨天在河邊洗過腳有沒有什么異常的情況?”
劉翠花搖搖頭,說:“昨天吃過晚飯之后,英子說自己困了,很早就睡下了,其他的一點異常都沒有。”
“那之前呢?”李方問:“之前有沒有什么異常?”
這個時候,雙胞胎中的一個突然哽咽著說:“有一次我夜里看到姐姐出去了。”
李方聽到男孩的話,立刻問道:“是什么時候?”
男孩搖搖頭說:“好幾天前,我晚上起來尿尿,聽到我家院子門開了,我出去一看,看到姐姐從外面回來,我問姐姐干什么去了,姐姐不告訴我,還不讓我把這件事說出去。”
一邊的石大柱聽到男孩的話,伸手把男孩拉過來,按在地上一頓暴揍:“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們,啊,你要是告訴我們,你姐姐就不會出事了。”
男孩在地上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李方在一邊拉開了石大柱,說:“石大哥,先不要急著打孩子,我想去英子出事的地方看看,你能帶我去么?”
石大柱放開了男孩,說:“好,我這就帶你去,我要看看害死我閨女的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
一行人就向河邊走了過去。
因為是白天,在田里干活的人還不少,其中不乏就有淹死在河里的女孩家屬,見到李方一行人,知道是去看河里的情況了,連忙跟了過去,不大會兒,就聚集了二十多人。
一行人走到河邊,見到了已經吞噬好幾條人命的小河。
就像趙謙說的那樣,也就是一丈寬,河水流速也不快,只是河水略微有點渾濁。
“就是這里,”石大柱指著河邊一片倒伏的野草,說:“早上英子就是在這里發現的。”
李方點點頭,在河邊觀察起來,這里的野草有半尺高,倒伏的草叢看起來很明顯,而且還有幾根被攔腰扯斷,看來就是纏在石英子腳上的那些野草了,看來這里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在野草倒伏的地方有很多腳印,這倒是很可惜,不能從中找出殺人兇手的腳印。
李方順手捧起一捧水看了看,這水倒是挺涼的,水中還有一絲絲的陰氣。
李方看了下毒辣的太陽,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尋常,這晴天白日的,河水里竟然有陰氣?
李方順著河水向下游走去。
這個時候,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看著李正,問:“道長,那位小道長都去看了,你為什么不去?”
李正捋了下山羊胡子,說:“這等小事,有我的徒兒出馬就行了。”
漢子有點擔憂的看了一眼李方,說:“可是小道長這么年輕,能行么?”
聽到漢子的話,李正有點不高興了,說:“俗話說,有志不在那個年高,我徒兒已經得到了我的真傳,這等小事,放心。”
李正這邊和人吹著牛皮,李方卻順著河流走了一里地,伸手捧了一些水出來,仔細的觀察一下,這些水里面已經沒有陰氣了。
也就是說,這些陰氣是從上游過來的,那么,上游究竟有什么?
想到這里,李方轉過身,看著一群村民,問:“我問你們,這條河的源頭在哪里?途中有沒有經過像是墳墓之類的地方?”
一群人被李方的話問住了,沒有人回答得出來,石大柱在一邊說:“這個,前一段時間有個墳被弄開了,而且還很邪氣。”
“什么樣的墳墓,怎么邪氣了?”李方追問道。
“咳咳,”這個時候,一個六十來歲,頭發花白的老頭走出來,說:“這件事還是讓我來說吧。”
李方看著老頭,問:“這位老人家,您是?”
老頭笑了下,說:“這位道長,我是這里的村正,我叫石勝。這條河的源頭我見過一次,其實就是山上流下來的,源頭沒有什么問題,但是在山腳處的河邊,有一處大墓,那是三十多年前一群官兵修建的,因為沒有名字,也不知道是誰的墓,但一個月前因為一次大雨,把大墓沖開了一個角,里面沖出來了很多值錢的東西,我們就撿了一些。”
說到這里,老頭有點不好意思,李方卻不在意:“也就是說,是在這條河里連續出事之后,大墓才出現的,那么石大哥所說的邪氣又是什么?”
石勝嘆口氣說:“那是半個月前,村子里的朱秀才瘋了,整天自言自語,晚上也嬉鬧不止,我們怕是那大墓里面的東西不吉利,又給放了回去,但是朱秀才還是沒有好,現在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李方想了下,三個月前就開始死人了,一個月前大墓才出現,有可能是這個大墓在之前就已經不牢固了,里面的東西早就跑了出來,而大雨則是沖開了已經破舊的大墓,大墓里面又跑出一個東西,這個東西還讓朱秀才碰上了,也許這兩者之間之間會有什么聯系。
想到這里,李方立刻說:“那個人在哪里?我要見他。”
石勝邊走邊給李方說著朱秀才的情況:“這個朱秀才大名叫朱然,今年二十三歲。他們家原本不是這個村子的人,是他爺爺因為戰亂來到這里安家落戶的,朱秀才他爹十年前死了,是他娘一個人把他拉扯大,供他讀書,本來今年就該去考舉人了,誰知道出了這檔子事兒。”
一行人說著,走到了一個破舊的院子前,院子里只有兩間破茅草屋,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正坐在門前抹眼淚。
石勝指著女子說:“這就是朱然的娘,張紅紅,我們都叫她張氏。”
說著,石勝就站在門口,對張紅紅喊道:“張氏。”
張紅紅抬頭看到這么多人在自己家門前,連忙擦干眼淚,問:“石大叔,你們這么多人,有什么事情么?”
石勝指著李正和李方說:“張氏,這兩位是趙員外請來的道長,想來看看你們家朱然的情況。”
“好,”張紅紅連忙打開了門,對兩人說:“道長,請進。”
李正這個時候悄悄地對李方說:“交給你了。”
李方說:“放心吧師父。”
石勝在一邊問張紅紅:“張氏,你家的朱然呢?”
聽到石勝的話,張紅紅眼淚又流了出來:“這孩子鬧騰了一夜,剛睡下沒多久。”
李方走到張紅紅面前,說:“張嬸,我想問你一些問題。”
張紅紅點點頭:“道長你有什么問題就問吧。”
李方想了下,問:“朱然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他的具體表現是什么?”
張紅紅說:“具體我不知道,因為我兒子經常讀書到深夜,所以我也睡得早,但是半個月前的一個夜晚,我夜里起來,發現我兒子房間的燈還沒有關。因為那個時候已經子時了,我就去提醒一下我兒子早點睡,但是我到了門口卻聽到我兒子在那里嬉笑,還說著什么離珠姑娘。我還以為我兒子在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就推門進去,結果發現我兒子抱著一個紙人在說笑。”
“然后呢?”李方追問。
“然后,”張紅紅臉上出現一絲驚恐的表情:“那個紙人從窗戶逃走了,接下來的每天晚上,我兒子都這樣。但是每次門窗都鎖的緊緊的,我進不去,我在外面大喊,他也聽不到我的聲音。從那以后,我兒子就白天睡覺,晚上在房間嬉鬧,脾氣也變得暴躁無比。”
“紙人,”李方有點不理解,又問:“難道說一個月前,朱然從那個大墓里面撿的是一個紙人?”
“不是,”張紅紅搖頭說:“我兒子撿回來的死一塊玉佩,但是半個月前發生那件事之后,就送回了大墓里面,只是一點用都沒有。”
李方看了下茅草屋,說:“我要進朱然的房間去看一下。”
“好。”張紅紅帶著李方來到了門前,說:“我兒子最近有點暴躁,吵醒他是要發脾氣的。”
“沒關系。”李方說著,就推開了門。
剛推開門,李方就聞到一股有點腐朽的味道,但是窗戶都關著,房間很暗,看不清楚。
“叮,發現百年女鬼,請宿主消滅女鬼。”
得,系統都炸出來了,看來女鬼還在這個房間啊,還是個百年女鬼,也幸虧這是白天,要是晚上,說不好李方還打不過女鬼呢。
李方來到房間,把窗戶都打開,陽光頓時照進了房間,房間也亮堂起來了。
“干什么?”床上躺著的朱然發出一陣咆哮:“你誰呀,誰讓你開窗戶的?”
李方扭頭看向了朱然,臉色蒼白,顴骨突出,眼窩深陷,渾身瘦骨嶙峋,就像是那些吸/毒人員一樣。
而李方又從朱然身上看出了精氣和陽氣大量的缺失,按照這個速度下去,最多再有半個月,這個朱然必死無疑。
“你是誰?”朱然上來抓著李方的衣服,怒道:“你為什么要進我房間?”
“滾開,”李方一把推開了朱然,朱然向后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發出一陣慘叫。
“我的兒啊,”張紅紅上前一把抱住了朱然,看著李方問:“道長,你打我兒子干什么?他都成這個樣子了。”
李方看著房間,頭也不回地說:“那是他自作自受,這么大個人,自己干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會造成什么后果你不知道?”
說完,李方就不再搭理朱然,在房間里四處看了起來。
朱然的房間很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個桌子,一個凳子和一個箱子,桌子上和箱子里都是書。
李方在房間里四處看了看,甚至陰陽眼都用上了,但是房間里除了淡淡的陰氣尚未散盡之外,并沒有其他的發現。
李方又扭頭看向了朱然,朱然有點懼怕李方,渾身打了個哆嗦,李方來到了朱然面前,伸出手,說:“拿來。”
“什么?”朱然一臉茫然的看著李方,說:“我這里什么都沒有啊。”
“你放屁,”李方毫不客氣的說:“你要是真的把那個東西扔了,怎么還會一直糾纏你?你不要告訴我它是自己回來的,就算是它自己回來了,如果不是你自己愿意,怎么會弄成這個鬼樣子?”
“我真的沒有啊。”朱然驚慌失措的說:“你要相信我啊。”
李方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男子,有點不耐煩,說:“我告訴你朱然,你要是不拿出來,我保證,你半個月內肯定沒命。”
朱然看著李方,臉色蒼白無比,說:“不可能,離珠不會害我的,你肯定是嚇我的。”
“我嚇你奶奶個頭,”李方真的是有點怒了:“你說你這個王八蛋也是飽讀圣賢書的,但是你整天都做了什么?跟鬼在一起廝混,然后被鬼弄死,你知不知道我剛才進門的時候看到你娘坐在門口哭?你讀的書里面就是教你這樣對待辛辛苦苦把你養大的親娘的?”
“你自己死了就算了,隨便找個地方挖坑埋了,但是你娘怎么辦?你要是有個什么事不是逼著她去死么?”
李方的一番話把朱然罵的目瞪口呆,而張紅紅聽到李方的話,則是流著淚說:“兒啊,你快點把那個東西拿出來吧,道長說得對,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娘也不活了。”
李方一腳踹到了朱然的身上,說:“聽到了么?快點交出來,不然現在弄死你。”
朱然在一邊竟然哭了起來,說:“娘,對不起,都是孩兒的錯,孩兒這就把東西拿出來。”
說著,朱然就從枕頭下拿出了一個雕著彌勒佛的玉佩,交到了李方的手上。
李方接過玉佩,手上傳來一陣冰冷的氣息,陰氣之盛,竟然在白天都壓制不住,但是如此強盛的陰氣竟然一點都沒有泄露,這個鬼,不可小覷啊。
再仔細的看下玉佩,這原本應該是一塊羊脂白玉,但現在呈現出灰白色,玉中有蜘蛛網一般的血絲分布,形成了血玉。所謂的血玉就是一些有錢人死后,會在死者口中放一塊玉,天長日久,死者的血就會進到玉中,形成血玉,這樣的玉,是最邪氣的,也是最容易產生邪祟的。原本慈眉善目的彌勒佛,現在看起來竟然有點猙獰,非常的詭異。
李方看著朱然,說:“算你還有點良心,不至于蠢死。”
接著,李方就走出了房間,看著石勝,說:“石老伯,麻煩你去給我弄一些黃紙,朱砂和一只大公雞,公雞年份越長越好,放心,這些我都會付錢的。”
石勝搖搖頭說:“道長客氣了,付什么錢啊,只要你能除了村子里的鬼物,別說一只公雞,十只都行。”
李方笑道:“那就謝過石老伯了。”
說完,一行人準備出去,張紅紅一把拉住了李方,問:“道長,我兒子這個樣子,該怎么辦?”
李方看著朱然,說:“沒事,多曬曬太陽,買一些養元補氣的藥吃了就沒事了。”
“好,謝謝道長。”張紅紅說完,連忙扶著朱然出去曬太陽了。
眾人都走出去后,李正看了一下房間里的箱子,笑道:“手段可以,就是太年輕,道行不夠啊。”
說完,李正就走了出去,而箱子里的一本書,忽然間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