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閻少魁這才醒悟,急忙一轉身,將自己的襯衫脫了下來,反手丟過去,語無倫次地說道:
“你先用我的衣服遮擋一下,對不起,剛才我急著救你,沒想到把你的衣服一起帶來,實在抱歉……不過我剛才什么都沒看到,只是看著你的臉,真的……”
現在閻少魁才明白,他抱著白貓離開巷子的時候,白貓連叫了好幾聲,是什么意思!
人家的意思就是,我的衣服在地上,請你把我衣服帶著!
然而,閻少魁卻沒有理解過來,這才鬧了一場尷尬。
少女急忙伸手接住閻少魁的上衣,抖開,反披在身前。
好在閻少魁個子高,衣服的尺碼也大,少女蹲在地上,背靠墻壁,已經被遮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腦袋在外面。
“抱歉啊小美女,忘了拿你的衣服。不過剛才,我真的什么都沒看見……天都黑了,光線不好,你知道的……”閻少魁還在自言自語,語無倫次地解釋。
少女知道閻少魁不是壞人,開口道:“大哥,謝謝你救了我……你現在,可以轉身了。”
閻少魁這才松了一口氣,緩緩轉過身來,打量著少女的臉。
這女孩子不胖不瘦,皮膚白皙,五官生得恰到好處,像是高手設計出來的藝術品一樣。
只不過,她受了驚嚇,臉色很差。
少女低著頭,不敢看閻少魁,哭訴道:
“謝謝大哥救了我,可是我現在……沒有衣服,求你好事做到底,再把衣服借給我,讓我回家吧。只要我回到家里,一定會……讓我父母,好好感謝你的……”
閻少魁為難了,抓抓腦袋,躊躇道:
“可是姑娘,這大夏天的,我就身上這一套衣服啊……就外面一褂一褲,里面一條三角……短褲。我要是把衣服借給你,自己穿著短褲滿大街地跑,這、這……成何體統?”
其實閻少魁沒說假話。
他把上衣借給了少女,自己現在就光著膀子。
少女想了想,哭道:“那你有沒有電話?能不能給我爸爸打個電話?”
閻少魁拍了拍自己的褲兜,苦笑道:“沒有電話,我從昆侖山下來,就身上這幾件衣服……”
少女看了閻少魁一眼,央求道:
“大哥,你還是……把衣服借給我吧,你好歹是個男子,就算是不穿衣服……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我是個女孩子,如果沒有衣服穿,我怎么回家?”
說著,她又哭了起來,雙肩聳動,凄凄切切。
“你別哭,我這人心軟,最怕女孩子在我面前哭了,你讓我想想辦法。”閻少魁想了想,忽然笑道:
“我的褲子,是肯定不能借給你的……有了,你在這里等我,我回去剛才的巷子,把你的衣服找來!”
少女急忙搖頭,叫道:“不行!大哥你不能走,這里這么偏僻,你走了以后,萬一來了壞人,我、我怎么辦?”
“也是啊,要不……我就在附近找找吧,說不定有好心人,借兩件衣服給我。”閻少魁說道。
少女點頭:“多謝大哥了,不過,大哥不能走遠。哪怕是從垃圾堆里,找兩件舊衣服都行,就是你不能走遠。”
“你放心吧,我就在這廠子的大門口等著,找路人借衣服。你在這里等我,有情況喊一聲,我立刻就來。”閻少魁說道。
少女也無計可施,只得點頭。
閻少魁轉身走出廠子大門,光著膀子,就在門前的馬路上等待。
運氣不錯,真有一個美女,騎著電動車路過這里。
閻少魁急忙上前,張開雙手攔住那美女,笑道:“大姐,跟你商量個事,能不能把你的衣服脫了……”
“啊,非禮啊!”
閻少魁的一句話還沒說完,那美女就是神色大變,一聲大叫,騎著電單車竄了出去。
閻少魁無辜地聳聳肩,嘆氣道:“大姐,我的話還沒說完吶……”
又過了片刻,一個瘦瘦的長發眼鏡男,扭著水蛇腰,東張西望地散步而來。
閻少魁嘻嘻一笑,上前攔住,說道:“大哥,我找你商量個事……”
“滾開,商量你妹啊!”眼鏡男很兇,猛地一揮手,指著閻少魁的鼻子,罵道:
“好狗不擋道,你沒聽說過嗎?一看你這衣不蔽體的樣子,就是個流浪乞丐,想找我要點錢吃飯,是不是?告訴你吧,老子的錢就算是喂狗,也不會給你的!”
閻少魁默默地聽著,問道:“你罵完了嗎?”
眼鏡男瞪眼,攥著拳頭,在閻少魁眼前比劃了一下,罵道:“罵你都是輕的,死乞丐,再跟我唧唧歪歪,我一拳打爆你的頭!”
閻少魁一伸手,五指成爪,已經捏住了眼鏡男的拳頭!
一陣咔吧吧的輕響,立刻從閻少魁的掌心里傳來。
“哎呦、哎呦……哎呦!”眼鏡男就感覺拳頭被鐵鉗夾住了一般,指骨欲碎,痛得臉色蒼白,大叫道:“放手,放手……哎呦!”
閻少魁當然不放手了,笑道:“你個死娘娘腔小白臉!我禮數周全,跟你商量個事,你卻開口就罵,舉手就打。行啊,既然你不講理,大家都不講理好了!”
說話間,閻少魁手上加力,猛地一捏!
“哎呦……!”
眼鏡男劇痛之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求饒道:“大哥饒命,大爺饒命,大俠饒命啊!”
閻少魁松了手,卻單腳踩住眼鏡男的左肩,從腰間抽出一把七寸長的短劍來,在手里耍弄著。
眼鏡男看見兇器,更是嚇得魂不附體,瑟瑟發抖。
閻少魁用短劍在眼鏡男的臉上拍了拍,喝道:“把身上的衣服脫了!”
“脫衣服?”眼鏡男一愣,急忙照辦,將上衣脫了下來。
閻少魁用劍一指眼鏡男的褲腰帶,悠悠地說道:“把褲子也脫了。”
“啊?還要脫褲子?”眼鏡男的眼珠轉了轉,似乎明白了什么,磨磨蹭蹭地脫了褲子,轉過身來,撅起腚對著閻少魁,做了一個撿肥皂的姿勢,口中央求道:
“大哥,我可以給你撿肥皂,只求你別殺我……”
“誰讓你撿肥皂了?哪里有肥皂?莫名其妙。麻痹的,還敢用丑陋骯臟的屁股對著你家道爺,找死啊!”
閻少魁一腳踹在眼鏡男的后腚上,將他踹得翻了一跟頭,然后拾起地上的衣褲,轉身返回廢棄工廠。
眼鏡男挨了一腳,翻個跟頭爬起來,穿著落荒而逃,心中慶幸不已。
雖然衣服沒了,但是節操終于保住了……
閻少魁拿著衣服,回到那個少女的身前,放在地上,說道:
“好了,遇到好心人了,把自己的衣服借給了我。小美女,你趕緊穿上衣服吧。”
少女喜出望外,連聲道謝,紅著臉說道:“大哥……麻煩你轉過身去。”
被閻少魁盯著,人家怎么好意思穿衣服?
“哦哦,不好意思,我又忘了。”閻少魁一笑,轉過身去,又向前走了幾步。
少女手忙腳亂,急忙將衣服穿上。
幸喜那個眼鏡男又瘦又矮,而這個少女卻身材高挑,所以穿上這套衣服,竟然不是那么狼狽。
閻少魁背對少女,問道:“對了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為什么會得罪那個老妖婆,被她施了法術?”
少女整整衣服,回道:
“我叫……小南,我也不知道,我迎面遇上她,她一揮手,我就聞見一股香味,然后就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變成小貓,被那個女人抱在懷里了……”
閻少魁點頭,說道:“別怕別怕,等我以后再見到那個老妖婆,一定幫你報仇。”
少女小南走到閻少魁的身邊,將閻少魁的上衣遞還,鞠躬道謝,又問:
“對了大哥,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變成貓的呢?我回想這一切,感覺就像……做噩夢一樣。”
閻少魁穿上襯衫,笑道:
“古代,有一種邪門法術,叫做‘造畜’,聊齋志異里面介紹過,又叫‘打絮巴’和‘扯絮’,可以把人變成貓狗或者驢子和豬,我想那個老妖婆,一定就是造畜門的傳人弟子了。
對了,幸好你被變成了可愛的小貓,沒有變成驢子或者大野豬,否則,我就不一定救你了。”
小南猛地想起,說道:“是的,聊齋志異里面,的確有說過。”
閻少魁點頭,看著小南說道:“天都黑了,小南你趕緊回家吧,免得你父母牽掛。走吧,我送你去大路上。”
“多謝大哥……”小南急忙扯住閻少魁的衣袖,跟著閻少魁向前走,又問道:
“對了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從哪里來的?我要回家告訴我爸爸,以后好好感謝你。”
閻少魁點頭一笑,說道:“我叫閻少魁,閻王爺的閻,男女老少的少,魁星踢斗的魁……我是茅山弟子,從昆侖山而來。”
小南很聰穎,微微皺眉,問道:“大哥是茅山弟子,怎么又從昆侖山來?”
“因為我跟隨師父,一直在昆侖山修行。我長這么大,是第一次下山。”閻少魁解釋道。
“閻大哥是第一次下山?來城里找工作嗎?”小南很好奇。
閻少魁哈哈一笑,揮手道:
“不,我是來抓妖怪的!”
小南呆了片刻,問道:“大哥你說……抓妖怪?”
閻少魁點頭,說道:
“是啊,抓妖怪。很多妖怪變成人的樣子,就隱藏在都市里,為非作歹,窮兇極惡。我的任務,就是把它們揪出來。對了,等我以后抓到妖怪,送一個給你做寵物。”
“我不要!”
小南嚇了一跳,又不大相信,自語道:“這世上,真的有妖怪嗎?”
閻少魁一笑,說道:“你自己親身經歷的,怎么還不信?剛才我不救你,或許,你就是下一個妖怪……”
小南打了個激靈,連連點頭。
閻少魁又說道:“不過我來山城,還有一件事,就是順便……繼承一大筆財產。山城有個超級豪華大酒店,有我一半的股份,等我接收股份以后,就是億萬富翁了。”
小南眨眨眼睛,心里尋思,不會吧?
怎么看,這位大哥也不像億萬富翁啊。
說話間,兩人已經上了大馬路,順著大馬路,繼續向前走。
閻少魁則在沉思。
那個老太婆,真的是造畜門的弟子嗎?
她把小南變成貓,要帶去哪里?做什么?
在小南之前,一定還有很多美貌少女,遭遇了老妖婆的毒手!
下次遇上她,可不能再讓這個老妖婆溜了!
遠光燈一閃,一輛出租車迎面駛來,打著空車燈。
小南急忙伸手攔車。
出租車停了下來,是個四十多歲的女駕駛員,慈眉善目一團和氣,問道:“兩位去哪里?”
“我要去香樟大道168號,華府廣場。”小南急忙拉開車門,又轉過頭,對閻少魁說道:
“閻大哥,我先回去了,你記住我的電話號碼,明天打電話聯系我,我一定會感謝你的!我的電話是1399999****”
閻少魁點點頭,說道:“行,我記住了,你去吧。”
小南上了車,又從車窗里探出頭來,連連揮手,眼淚滴落。
閻少魁聳聳肩,揮手送別,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唉,這小美女,居然不請自己去她家里坐坐?
你好歹也得讓你老爹出來,請我吃頓飯,給個萬兒八千的,表示一下感謝吧?
算了,看來是個窮人家的孩子,就算她老爹來了,也拿不出許多感謝費的。
自己在山城有超級豪華大酒店,何必和一個窮人家的孩子斤斤計較?
郁悶了三秒鐘,閻少魁隨即調整心情,加快腳步,走向燈火繁華之處。
又一輛出租車開來,駕駛員很熱情地招呼道:“帥哥,去哪里?”
“嘿,你的眼神真毒,一眼就看出我是帥哥!”
閻少魁嘻嘻一笑,剛才的失落感已經煙消云散,拉開車門上車,說道:
“濱江大酒店。”
“好嘞!”出租車司機歡快地答應一聲,打火開車。
半個小時以后,閻少魁下車,站在了鬧市區濱江大酒店的門前。
濱江大酒店非常氣派,四十多層的高樓,金碧輝煌,聳入云端。
這時候,華燈初上,濱江大酒店的霓虹燈全部開啟,光影流動,亦真亦幻,真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漫天魚龍舞!
好一派燈紅酒綠,笙歌迷離的繁華夜景!
閻少魁心里贊了一句,站在酒店門前,仰頭伸手,數著樓層,笑道:
“哈哈,一共四十二層,也就是說,這棟大樓有二十一層都是我的。我得想想,和郝繼友拆分股份以后,我要大樓的上半截,還是要下半截呢?”
下山的時候,師父說過。
這個濱江大酒店,董事長叫做郝繼友,是師父的朋友。
酒店的一半股份,是師父的。
師父告訴閻少魁,下山以后,可以來山城,接收自己的股份。
所以閻少魁來到山城,首先就要找到郝繼友,把師父的股份接收過來,做一個億萬富翁。
別的事嘛,慢慢來,不著急。
酒店門前的保安打量著閻少魁,忍不住問道:
“喂,你小子傻兮兮地站在這里,傻笑什么呢?別擋著我們酒店的門,傻叉鄉巴佬!”
閻少魁勃然大怒,瞪眼走上前,手指保安說道:
“你敢罵我鄉巴佬,罵我傻叉?我看你小子是不想混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沒錯,是我罵你傻叉鄉巴佬的。嘻嘻,你是誰呀傻叉?不是米國總統吧?”保安嘻嘻笑道。
“我當然不是米國總統,但是,我是濱江大酒店的大股東,這個大酒店,有一半都是我的。所以,我就是你的老板!”閻少魁怒發沖冠,吼道:
“叫你們郝總出來見我,我讓他開除你個王八蛋!”
保安一愣,隨后放聲大笑起來,揮手道:
“滾蛋吧鄉巴佬!就你這熊樣,還濱江大酒店的股東?我看你呀,倒像是從山里鉆出來的古董!還想見我們郝總,你以為郝總是你想見就見的?讓郝總開除我?你試試!”
“好,你小子給我等著!”閻少魁點頭冷笑,嗖地一下,鬼魅般地飄進了酒店大廳!
保安吃了一驚,半晌醒過神來,急忙追著閻少魁沖向大廳。
然而,大廳里已經沒有了閻少魁的身影。
保安沖向前臺,詢問前臺:“剛才沖進來一個穿藍色對襟褂的鄉巴佬,二十歲左右的小伙子,哪去了?”
前臺小姐一臉懵,說道:“他問我郝總辦公室在哪里,我說七樓,他就走樓梯……上樓去了。”
“糟了,郝總還在辦公室里!那小子是神經病,快呼叫七樓保安,攔住他,別讓他打擾郝總!”保安叫苦不已。
前臺小姐一愣,急忙抓起對講機:
“呼叫七樓保安,呼叫七樓保安,有個精神病人,性別男,年齡二十左右,身穿藍色對襟褂,腳穿布鞋,前往七樓尋找郝總,請立刻將他攔下,帶離酒店!”
對講機里傳來回應:
“七樓收到,可是……那小子打傷了我們兄弟,已經進了郝總的辦公室……我們擋不住,樓下的保安,快來支援!哎喲操……我的腿怕是斷了!”
“我湊!”樓下的守門保安爆了一句粗口,急忙帶著三五個隊友,手提橡膠棍,沖上樓梯。
此刻,閻少魁的確進了七樓的董事長辦公室,正在打量著眼前的死胖子!
進門的時候,有兩個保安阻攔,已經被閻少魁打倒在地。
反正都是自家酒店的員工,不打白不打!
董事長辦公室里,坐在老板椅上的死胖子,大約六十多歲,鼻梁上架著眼鏡,長得肥頭大耳,也一臉警覺,瞇眼看著閻少魁。
對視片刻,閻少魁點點頭,問道:“你就是郝繼友?”
師父說過,郝繼友又胖又丑,外表猥瑣,內心齷齪,特征明顯,非常的好認。
看眼前的死胖子,特征完全對上了!
死胖子點點頭,問道:“我以前叫郝繼友,現在已經改名,叫郝玄武了。你是誰,為什么強沖我的辦公室?還打傷我的保安?”
“哈哈,果然是郝叔,我叫閻少魁,是野鶴道長諸葛雷的徒弟!”
閻少魁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什么?你是野雞道長的徒弟!?”郝繼友吃了一驚,霍地站起身,兩手撐在辦公桌上,身體前傾,脖子伸長,定睛打量閻少魁。
“呃……我師父是野鶴道長,不是野雞道長……”閻少魁也是一愣。
野雞道長是誰,難道郝繼友記錯了師父的道號?
“哈哈哈……對對對,野鶴道長,野鶴道長!不過我喜歡跟你師父開玩笑,一直叫他野雞道長!”
郝繼友哈哈大笑,繞過辦公桌,親切地握著閻少魁的手,問道:“你的野雞師父在哪里?他現在怎么樣?”
找到郝繼友,閻少魁也心里高興,笑道:
“我師父很好……他讓我下山,接收他的股份。對了郝叔,酒店門前有個看門的保安,罵我傻叉鄉巴佬,我要把他開除了!”
郝繼友一愣:“哪個不長眼的敢罵你?好,等我收拾他!”
就在這時候,腳步聲亂響,五六個保安沖了進來。
樓下守門的保安沖在前門,橡膠棍直指閻少魁,罵道:“傻叉鄉巴佬,敢強沖郝總辦公室,還不趕緊滾出去!”
“傻叉保安,我看滾出去的應該是你!”閻少魁呵呵冷笑,斜眼看著那個保安。
“咳咳!”郝繼友咳了一嗓子,保安們立刻安靜下來。
守門的保安遲疑半晌,點頭哈腰,訕訕地請示郝繼友:“郝總,這個鄉巴佬……”
“混賬,誰是鄉巴佬!?”郝繼友一聲斷喝,殺氣森森的眼神逼視著這個保安,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是你們的魁董,大名閻少魁,有濱江大酒店的一半股份,和我一樣,是這里的老板。從現在開始,你被魁董開除了。”
“啊?!”守門的保安張大了嘴巴,整個人僵立不動,泥塑木雕。
“傻叉保安,還不給我滾出去!”閻少魁瞪眼。
啪啪!
保安們反應過來,急忙立正敬禮,轉身而出,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那個守門的保安一臉沮喪,就像霜打的茄子,徹底焉了。
郝繼友看著閻少魁,討好地一笑:“賢侄,我這么處理,你滿意嗎?”
閻少魁點點頭:“非常滿意,謝謝郝叔了。對了郝叔,我師父讓我來找你,接收他的所有股份。我看這濱江大酒店,應該很值錢吧?我師父的所有股份,有沒有幾個億?”
“有有有!”郝繼友連連點頭,笑道:
“多虧了你師父當年的幫助啊,我白手起家,做起了這個大酒店。現在嘛,濱江大酒店的市價,大約在十億以上。你師父占有一半股份,至少價值五個億!”
“這么多?”閻少魁心花怒放。
一天花一萬塊,一個億夠花三十年。
五個億,閻少魁覺得自己這輩子都花不完了。
郝繼友笑瞇瞇地看著閻少魁,問道:“閻賢侄,你確定要接收你師父的股份嗎?”
閻少魁急忙點頭:“當然了,我就是師父的唯一傳人,他的股份,指定了,只有我才可以繼承。”
郝繼友的一張臉笑成了盛開的菊花,點頭道:
“好好好,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我把秘書和律師叫進來,擬一份濱江大酒店的股份確權證書,你簽字畫押,以后嘛,如果你喜歡,這個董事長的位置,讓你來坐,我退居二線。”
閻少魁更加開心,豎起大拇指:“郝叔有義氣!我來的時候,還擔心你會賴賬。”
郝繼友大笑,揮手道:
“傻話!我郝玄武怎么會是賴賬的人?你來為我分憂,我求之不得!再說了,野雞道長的股份,我也不敢賴呀。我要是賴了他的股份,他還不飛劍取了我的頂上人頭?”
閻少魁點頭,笑道:“那就不用我師父出手了,我就可以。不過,取你人頭倒也未必,以我的脾氣,一定會把你弄得半死不活,生不如死。”
“所以啊,做人要以誠信為本,誰都不許賴賬!”郝繼友哈哈大笑,按下桌上的呼叫器,招呼秘書和律師進來。
秘書和律師很快趕來,根據郝繼友的授意,草擬了一份濱江大酒店的股份確權書。
閻少魁接過打印好的確權書,仔細看了一眼,自己的名下,的確是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便滿意地簽字畫押。
郝繼友揮揮手,秘書和律師都退了出去。
“從現在起,閻賢侄正式占有濱江大酒店的一半股份……恭喜,恭喜!年紀輕輕的,就是億萬富翁了,嘿嘿。”郝繼友打開酒柜,開了香檳,和閻少魁舉杯慶祝。
閻少魁舉杯:“多謝郝叔關照。”
郝繼友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又說道:
“不過有個情況要告訴你,我們濱江大酒店,最近幾年經營不佳,一直在虧本狀態。到目前為止,一共欠了銀行十五個億,所以……”
“噗——!”
閻少魁將嘴里的香檳酒噴在郝繼友的臉上,瞪眼問道:“什么?酒店價值十個億,你卻欠了十五個億?”
郝繼友擦去了臉上的酒水,訕笑道:“是啊,這幾年生意不好做嘛。”
“這么說,咱們還欠下了五個億的窟窿?”閻少魁問道。
“也沒有那么多……大約四億多吧。你我二人平均分下來,一個人也就兩個多億……”郝繼友說道。
“你、你……你剛才為什么不告訴我?!”閻少魁揪住郝繼友的衣領,恨不得掐死眼前的死胖子!
負債兩個多億,自己要還到哪一年?
“賢侄,你剛才也沒問啊!”郝繼友攤開雙手,一臉無辜。
閻少魁跌坐在沙發上,手指郝繼友,惡狠狠地說道:
“老東西,你設套坑我!我告訴你,濱江大酒店的債務,我一分錢都不認。你欠下的債,你自己還!”
“咦,這是什么話?咱們都是講義氣的人,怎么還帶賴賬的?你師父的股份和債務,除了你,誰還能繼承?”郝繼友走過來,拍著閻少魁的肩頭:
“你剛才說,如果我賴賬,你就讓我半死不活,生不如死。可是,你現在卻要賴賬,這不是欺負人嗎?哦,你是野雞道長的徒弟,江湖奇人身懷奇術,就來欺負我們普通人,還有沒有天理了?”
“這……我,你!”閻少魁咬牙切齒,卻無言以對。
郝繼友又哈哈一笑,在閻少魁的身邊坐下,說道:
“賢侄也不要過分悲觀,你是野雞道長的徒弟,有奇門遁甲之術,在這花花世界里掙錢,還不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別說幾個億,就是欠債上百億,也沒事的,對不對?”
閻少魁想了想,冷笑道:“對我來說,欠債多少都沒事,大不了,我一個奇門遁術跑路。不過嘛,你就有事了。”
郝繼友咧嘴大笑:“我也沒事,只要賢侄發達了,還能把我餓死?走走走,為了表示莊重,我們回家吃飯,我用家宴給你接風洗塵!”
說起吃飯,閻少魁還真有些餓了,便點點頭,和郝繼友一起離開辦公室。
先在郝繼友這里落腳下來,至于那兩個多億的債務,暫時放一邊。
以后掙了錢就還,如果還不了,就奇門遁術跑路,讓銀行去慢慢追債,去全世界通緝吧,反正他們抓不住自己。
濱江大酒店的員工們,看見郝繼友,都畢恭畢敬地鞠躬敬禮:“郝總好!”
郝繼友總是很鄭重地介紹閻少魁:“這位帥哥是我們酒店的大股東閻少魁,你們以后都叫魁董,不得怠慢!”
員工們急忙向閻少魁點頭鞠躬:“魁董好!”
“好好,大家好大家好!”魁董也笑得滿臉菊花開,雖然欠了兩個多億的債,但畢竟也是魁董了,有身份的人啊!
郝繼友有專職司機,早就等在酒店門前了。
郝繼友的座駕也很高檔,古董級的萊斯萊斯。
閻少魁上了車,問道:“老郝,你都欠了一屁股債,為什么不省一點,自己開車?再換個小一點的車,多少也能省點油。”
才見面的時候,閻少魁稱呼郝繼友為郝叔。
現在知道郝繼友設套坑自己,閻少魁心里不悅,只叫他老郝。
郝繼友一笑:“賢侄,這個你就不知道了,欠債再多,咱們的場面不能寒磣啊。場面鋪開了,表面風光,我才能繼續借錢,拆東墻補西墻,維持大酒店的正常運轉。如果場面寒磣了,就算是騙錢,也都騙不到!”
似乎有些道理,閻少魁點了點頭。
郝繼友的家,在山城的南郊,好大一棟別墅,占地二畝多,看起來像是個獨立莊園。
郝繼友下車,帶著閻少魁進門,口中道:
“賢侄啊,別看我的別墅很大,其實……已經抵押給銀行了,我返租的。做生意不容易啊,場面總得維持著,對不對?所以,家里的司機、廚師、保姆都一應俱全……”
閻少魁正要接話,卻眼前一亮,看見一個女孩子迎面走來。
那女孩子大約二十出頭,穿著淺紅色碎花長裙,披肩長發,亭亭玉立,眼神盈盈欲語,睫毛又彎又長,看起來好似畫中仙女,非常養眼。
閻少魁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那女孩,那女孩子也微微蹙眉,上下打量著閻少魁。
郝繼友一笑,介紹道:“咳咳,這個是我……”
“是你請來的小保姆吧,對吧?這場面不錯,保姆都很有氣質!”閻少魁哈哈一笑,走上前,拍了拍女孩子的肩頭:
“好好干,我們濱江大酒店的生意會好轉的,到時候給你加工資!”
女孩很生氣,急忙退回,瞪眼看著郝繼友,高聲問道:“老爸,這人是誰?為什么把陌生人帶來家里?”
“呃……原來不是保姆?”閻少魁臉上一燙。
郝繼友搓著手,訕笑道:“我來介紹……閻賢侄,這是我的獨生女兒,郝雪凝。”
閻少魁也尷尬地一笑,嘀咕道:“真沒看出來,老郝這么會生養,自己又胖又俗像個大冬瓜,生了個女兒卻如花似玉……”
郝雪凝聞言,更是一瞪眼,對閻少魁怒目相視。
郝繼友輕輕拉了一把女兒的衣袖,連連使眼色說道:
“雪凝啊,這個帥哥叫閻少魁,是我老友野雞……不不不,是野鶴道長的親傳弟子。他藝成下山,奉師父之命,來接手他師父在濱江大酒店的股份,為我分憂解難……”
郝雪凝卻哼了一聲,轉身而去,連她老爸的面子也不給。
郝繼友也很尷尬,急忙招呼閻少魁落座,又吩咐保姆上茶,這才上樓,找郝雪凝單獨說話。
郝雪凝正在自己的書房里生氣,手里拿著一本書,冷面如霜,默默看著窗外。
郝繼友說道:
“雪凝啊,老爸沒有騙你,你別看閻少魁那小子很老土,其實人家是江湖奇人,身懷異術,有大本事啊!
現在呢,你老爸的生意快撐不下去了,瀕臨破產。閻少魁來了,剛好。咱們家翻身的希望,都在閻少魁的身上了!”
郝雪凝看了老爸一眼,不屑地搖頭:
“我不信。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什么江湖奇人。就算那個閻少魁有些江湖騙術,也不可能幫你翻身的。
老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而且就我看,那個閻少魁來到城市里,養活自己都成問題!”
郝繼友急忙搖手:“雪凝啊,你太年輕了,沒見過江湖奇人,不相信玄門法術,也很正常。不過,你和閻少魁多多接觸,以后你就會知道他的本事了。”
郝雪凝一笑:“老爸,不是我太年輕,是你太老了,老糊涂了!因為快破產了,所以你疾病亂投醫,相信什么江湖神棍,把土老帽當成財神爺來供奉。”
郝繼友瞪眼:“雪凝你不相信老爸?好,我們打個賭,只要我們能把閻少魁留下來,不用一年的時間,我就能翻身!”
郝雪凝也站了起來,說道:
“好,我就跟老爸打個賭。如果閻少魁真有什么神乎其神的本事,讓濱江大酒店起死回生,我嫁給他做老婆!”
郝繼友故意一笑,湊上前問道:
“怎么?小丫頭想嫁人了?不急不急,先接觸接觸,有感情了再說。”
郝雪凝羞得滿臉通紅,跺腳道:
“老爸——!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又來取笑我,趕緊去招待你的貴客財神爺吧!”
郝繼友哈哈大笑,轉身走出女兒的書房,又回頭說道:
“你也來吧雪凝,閻少魁初來乍到,這幾天,你先陪著他轉悠轉悠,讓他熟悉一下山城的環境和市場……”
郝雪凝直撇嘴,忽然又壞笑,低聲自語道:
“讓我陪客?好,我倒要看看這個土老帽,到底有什么本事!”
說罷,郝雪凝放下書本,整了整衣服,大大方方地走向一樓客廳。
閻少魁正獨坐在客廳里,端著茶盞若有所思。
郝繼友走來,陪著閻少魁閑聊,等待下人上菜。
不多久,酒菜上桌,色香味俱全,琳瑯滿目。
郝雪凝也施施然走來,沖著閻少魁點頭一笑,在對面坐下。
閻少魁也咧嘴一笑,心里想,以后就住在郝繼友家里了。
別的不說,至少這個郝雪凝看起來很養眼,有利身心健康啊!
郝繼友舉起酒杯,說道:“閻賢侄遠道而來,為我分憂解難,讓我喜出望外。來來來,大家同飲一杯,為閻賢侄接風洗塵!”
郝雪凝微微抿了一口酒,低頭吃菜,眼角的余光打量著閻少魁,心中不屑地冷笑。
閻少魁干了杯中酒,說道:
“老郝,我來到山城,主要的任務是抓妖怪,順便接收師父的股份,而不是給你排憂解難的。”
我去,還抓妖怪?
郝雪凝吃了一驚,又覺得好笑不已,抬眼看了看閻少魁。
閻少魁卻神態自若,自在吃喝。
郝繼友陪笑道:“一邊抓妖怪,一邊賺錢,不耽誤的。”
閻少魁點點頭,大咧咧地說道:
“本來我不想管你的破事,你這么熱情地招待我,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這樣吧老郝,等我先看看,過幾天給你想辦法,幫你還掉那幾個億的債。”
郝雪凝瞥了閻少魁一眼,非常無語。
這鄉巴佬知道幾個億是什么概念嗎?吹牛也不怕閃了舌頭!
郝繼友卻如聞仙音,急忙端杯站起,激動地說道:
“有了賢侄這句話,我今晚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實不相瞞,這一年來,每天都愁得我夜不能寐輾轉反側啊!”
閻少魁揮手:“以后放心睡,天掉下來我頂著!”
郝繼友感恩戴德,連連點頭,抬起衣袖擦去了眼角激動的淚水。
郝雪凝實在忍不住了,計上心來,一臉揶揄地笑道:
“閻……先生,我老爸說,你初來乍到,對山城不熟悉。我們快點吃,晚飯以后,我陪著你去看看山城夜景吧。”
只要能把這個土老帽帶出去,郝雪凝有的是辦法讓他出丑。
閻少魁不知是計,聞言一喜,笑道:“你陪我去看夜景?那真的太好了,我正要去到處轉轉。”
有美女做伴,求之不得!
“吃菜吧,多吃點,然后我們出門。”郝雪凝一笑,心里想,等會兒出門,看你怎么出洋相!
閻少魁擼起了袖子:“吃吃吃,別客氣!”
郝繼友急忙附和:“對對對,別客氣,把這當成自己家里就好!”
三人埋頭吃飯,不再說話。
閻少魁惦記著和郝雪凝出去玩耍,匆匆吃了兩大碗,抹抹嘴說道:“吃飽了。”
郝雪凝也放下碗筷,起身說道:“等我換套衣服就走。”
“就這衣服挺好看,干嘛要換?”閻少魁說道。
“出門不太合適。”郝雪凝頭也不回,上樓而去。
閻少魁也搖了搖頭,女人就是事多。
郝繼友知道女兒的心思,急忙追上去,低聲說道:
“雪凝,你可不要捉弄閻少魁,人家是江湖奇人,你要捉弄他,當心他反過來整你。”
“放心吧老爸,我可不敢得罪你的貴客!”郝雪凝撇了撇嘴,進了自己的房間。
幾分以后,郝雪凝扎上了頭發,換了休閑夾克和牛仔褲運動鞋,興沖沖地走下樓來。
閻少魁上下打量著郝雪凝,點頭道:“好看,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謝謝夸獎,走吧。”郝雪凝點頭一笑,招呼閻少魁出門。
閻少魁一笑,跟著郝雪凝出了門。
郝雪凝有自己的座駕,是一輛A8,既高貴又不張揚。
上了車,閻少魁問道:“山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多了,到時候就知道。”郝雪凝打火開車,一邊拿出了電話,撥通以后說道:
“阿芳,通知一下姐妹們,在太白樓聚會,我請大家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