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位自帶輕蔑心的高個子諂媚者,他成為了鄧肯.鄧恩的侍從使他的優越感變得和他個頭一樣拔高。
他看見塞萬訶德帶著滑稽的頭盔,不斷維持了平衡的樣子笑出了最大的聲音,這反而讓高尚的鄧肯意識到了問題好比莊重的人突然出現了對流言蜚語旺盛的好奇心和偷看的欲念,這不代表著這個流言多么離奇,而是這個“莊重”本身是一層偽裝。
鄧肯取回了矮個子侍從的備忘錄,矮個子臉上短暫的呆滯表明了他受不了自己的臭味在憋氣。
“你的任務結束了。”鄧肯高尚的說著,“我會遵守承若,用一匹矮種馬來代替你的騾子。”
鄧肯的表情添上了一絲絲的絕望,他同樣也快要憋不住矮個子的臭味了,即便受肉塔充滿了腐臭,但是新鮮和陳舊之間,新鮮的東西,總是能對感知造成更直接的影響。
“那我將在受肉塔外等候大人戴上圣杯團的紋章后凱旋。”
矮個子的侍從小心翼翼的爬下了圓臺,行走的方式很有趣,因為還有污穢在他的褲子中顛來倒去,他如同失去了重心一樣的在行走,身子不斷的往一側偏行,濕漉漉的污穢從一角褲腿中落了一路。
高個的侍從嘲笑著目送他離開,當矮個子向受肉塔的侍衛表達出自己寧愿張開四肢撲在街道上,都不愿意加入圣杯騎士團的意愿后,侍衛沒有顧慮的放他離開。
受肉塔被摸透的另一個規則就是這樣的,當一個人主動稱自己為撲在街上和馬蹄下的爛泥,那受肉塔會給他一個判定這個人已經永遠對文字心灰意冷,不會再一次拿起筆創作。
當受肉塔的大門再一次關閉,高個子侍從的笑容就沒有這么燦爛了,他臉上掛著的笑容,是一種如同直到腐朽都必須表達快樂的木偶他們的笑容都有一個出色的一致性越看越覺得猙獰。
“大人?”高個侍從面目猙獰的小聲問著高尚的鄧肯。
鄧肯目光堅毅,沒有回應,只把矮個子該念的東西按在這個人臉上。
“真的要這樣?真的有必要這樣嗎?”
高尚不是陽光,不會毫無偏差的普照在所有人身上。
“念,大聲念。”鄧肯無情的說。
“我個子太高,洪亮的聲音在氣管中就損失大半,在口腔里又損失了剩下那一半的另外一半,最后通過嘴唇發出來的聲音微乎其微”高個子壓著嗓子在說,“這是我最大的聲音了!”
“那你之前嘲笑這位騎士的笑聲是從哪里發出的?那么宏大的聲音,如同天神齊唱,難道是從下面?”鄧肯的諷刺有著污穢味道的幽默感。
圓臺下的騎士,有些不遮掩的拍打著大腿上的兩塊肉,表示著高個侍從發出笑聲的位置。
“我想了想,騎士大人。”高個子侍從眼珠子一轉,計從中來,“為了更好的測試出受肉塔的禁忌,還有讓更多的騎士規避這個禁忌,我們都需要最洪亮的聲音,聲音的傳播不能像我這樣走一道漫長的傳播途徑,即便我竭盡全力,我都無法發出像騎士這樣雄偉壯闊的音響,我有一個主意,你聽聽這個主意怎么樣,高貴的高尚騎士,鄧肯.鄧恩大人。”
高大個躺倒了圓臺上,太長的身軀不可避免的沾了矮個子侍從排泄下來的污穢,他把文稿穩重的放在胸前,有文字的那頁朝上,神態凝重到很像捧著人生中最后一束白花。
他用后腦勺作為著力點,難看的蠕動到塞萬訶德腳下。
“騎士大人!”心機頗深的侍從故意沒有稱呼某個特定的前綴,這讓所有騎士不得不側耳傾聽。
“騎士大人,我的身高上的缺陷無法完成這個充滿榮譽的事情,為了讓更多心懷崇高美德的騎士們得到晉升的機會,為了徹底理解文字中的絢爛,為了讓圣杯團的宗旨有更好的傳播,我懇請,由你來閱讀這樣的文稿,你身材和剛才那個離開的高尚侍從相符,我想,你一定能夠用最大的聲音來朗誦這些詞語,一定能大過他十倍,因為你是騎士!而我,只是高尚騎士中一名卑微的侍從,我很懂得感恩,我不會搶功,我只會以最大的心力,以在你看來最微小的幫助,來協助你完成偉大!”
高大個不介意頭發下糊成一片的污穢,口干舌燥之后,吞了好幾口口水,喘了好多氣,最后大吼:“為了全人類的幸福,偉大的騎士,你一定要成功,我由衷的希望你成功。”
侍從進入了半死的狀態,除了臉上猙獰的笑容變成了臭惡至極的邪笑。他不斷的嘩啦著文稿,催促著塞萬訶德快些朗誦。
“這位先生,就憑您剛才的演講,我敢斷定,您在成為高尚騎士鄧肯的侍從之前,是一位美德官?”
“是的。”鄧肯回答。
“難怪如此。”塞萬訶德彎下腰,拿起了文稿,伸長了雙臂,這樣反而對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更清楚,“我從來不拒絕美德的邀請。”
侍從舒心而得意的微笑,他的臉上還有一種道德家的美感,似乎只要塞萬訶德做出拒絕,或者做出極端的撕毀文稿的行為,那么塞萬訶德就是在對全人類都不負責。
塞萬訶德拍了拍文稿,和鄧肯對視,“你侍從的意思,可否代表你的意思?”
“很顯然,美德的標準并不一致。”鄧肯話中有話。
“我見過愛民如子的賢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他國被稱為暴君。”在受肉塔的文字比賽上,塞萬訶德關于思想的炫耀總算沒有那么突兀了。
鄧肯也表示了一個贊許的表情。
“讓他來念。”鄧肯強調著,“他顯然沒注意到,他躺著時吼出來的聲音,簡直大過了三個人的合唱。”
“更厲害的是,他能做到一直保持持續的高音而不斷絕,”如果這個時候塞萬訶德沒有頭盔,就會有人驚嘆,原來還有人僅僅用鼻孔的張揚,就能做到這么徹底的嘲弄,“簡直像極了死歌著火時的哀鳴。”
“現在死歌少見了。”鄧肯不由自主暗自和塞萬訶德進行閱讀量上的角逐。
“在那一場攻城戰,幾乎燒死世間所有的死歌。”塞萬訶德在知識量上的強大能和所有人勢均力敵。
“這也是好事,沒有人愿意迎來突如其來的死亡。”鄧肯感覺自己贏來了勢在必得的勝利,他認為現在沒有人還能記得飛鳥死歌的另外的寓意。
“現在依然能找到它的蹤跡,”塞萬訶德謙遜的行禮,表達了一個“抱歉,我的學識遠遠超過你”的歉意之后,補充著說:“它的近親,果雀,仍然在黑暗中飛翔著。”
原來還有這層歷史,鄧肯服氣的敗下陣來。
“我可以來代替他來念誦。”塞萬訶德撫平了文稿,“不過我不是你的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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