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萬訶德聽到鄧肯以一種司空見慣的態度,漫不經心的說著威爾此刻的狀態,他覺得獲救了。
“閣下,你的意思是威爾這樣是無害的?或者說對你而言是無害的?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有辦法制伏他?”塞萬訶德語速極快的問。
鄧肯眼睛很癢,用力的眨了眨眼,這并不能緩解眼癢的趨勢,他的手在眼角揉出了淚。
“高尚的鄧肯騎士……”塞萬訶德看見鄧肯在流淚,心里大叫著不妙。
很有可能,塞萬訶德在思考著鄧肯曾經制伏威爾的方法,鄧肯的方式很有可能非常極端,非常血腥,所以才會讓鄧肯每每想起都會垂淚。
浪漫的書齋騎士又展開了猜想,聽鄧肯的交談,他極有可能是某個大公的私生子,他不用參加繁瑣的神學考試,不用強行去遵守毀滅天性的貴族禮儀,更不用把最有活力的腦袋拿去背誦圣都戒律,他一定是在衣食無憂的情況下才開始行俠仗義。
那他是怎么制伏威爾的呢?這種正在人格化的魔獸只有一種馴服的方式在他發狂時,用占滿了人血的面包填滿他的胃!
只有這樣富裕的大公私生子,才有足夠的金錢圈養足夠的仆人,才有足夠的血和面包去填飽魔獸的胃。
鄧肯的哭泣一定是想起了這件事情:
威爾一次比一次嚴重的發狂,讓他的仆人一定遭受了非人的遭遇,很有可能,高尚的鄧肯已經變成了另一種形式的魔獸。
“你一次性問了我好幾個問題啊”鄧肯的眼睛被揉得和戀愛中的兔子一樣紅,“按照我與人談話的經驗,往往最后一個問題才是提問者最想知道答案的。嗯我想想......
“我沒有制伏瘋子的辦法,我一直縱容他把瘋發完。”
鄧肯說完掏出了手帕,擦拭眼角的淚。
溫柔劊子手的眼淚塞萬訶德基于自己的判斷對鄧肯做出了評價,你如此錦衣玉食,身體造血的能力遠遠大于仆人,更何況,以你的人脈,去醫生騎士團找病人的血也完全沒有問題。
“縱容。”塞萬訶德強調了這個字眼,“那請問這位閣下,他發瘋時有過激的舉動嗎?”
“過激?”
“我是指傷害人。”塞萬訶德做了個決定,只要鄧肯的回復是肯定的,他就會沖下圓臺,和暴食獸戰斗,如果能活下來,會把鄧肯一起解決。
“當然。”鄧肯眼角的瘙癢漫延到了耳朵,他從不知道什么地方取出一個小小的銀勺,如同餓漢在燙里找肉一樣的猛掏。
塞萬訶德即將沖到臺沿。
“如果你認為耳朵難受是一種傷害的話。”鄧肯費解的看著塞萬訶德他怎么來來回回的總在這里沖刺啊?
塞萬訶德在臺沿急停,雙手不斷的輪圓,在維持著平衡。
“高尚的鄧肯啊啊啊啊啊你是說啊啊啊啊啊他發狂時,只是聲音大而已?”
“啊”塞萬訶德重摔在了臺下。
威爾在他身后飆著口水,發著瘋,人畜無害的樣子甚是可愛。
塞萬訶德不由得在想,為什么對于要站在臺上的執念這么大?明明這完全就沒有必要。
“要上來嗎?”鄧肯在圓臺上拔出了劍,把劍柄留給了塞萬訶德。
“我想不用。”
“我想,我不用在進行寫作,就能賺錢,啊啊啊啊啊。
”這是正在發狂的威爾。
“我只用購買三個又聾又啞的寫手在我的模板上填充文字就好了。”
“我的角色,除了酒館和戲臺會上演,我還要把他們雕刻成玩偶,成為小孩的玩具,掏光他們的錢包。”
“啊啊啊啊啊每一個木偶都收錢,還要榨干角色的價值,讓它們在小臺子上上演木偶劇,小孩子的錢我也要榨干盡。”威爾越說越激動,口水流淌了一身。
你居然通篇沒有說一個吃人的話,你真是善良的暴食獸。
塞萬訶德覺得這頭暴食獸對人類的傷害如果僅僅是耳朵,那就真的沒有必要進行殲滅,與之相比,小孩子被長輩強行扭曲的,富有情感的詩歌朗誦才是對耳朵最大的災難。
書齋騎士回到了座位上,久違的拿起了筆,開始了寫作。
在威爾的咆哮聲減弱之后,騎士們又開始對原本文稿的自查。
鄧肯在圓臺上孤獨的站著,顯得有些蒼狼離群的尷尬。
“我說”鄧肯揮動了手中的文稿,“各位騎士?”
“各位騎士!”鄧肯的故作憤怒的聲音總算引起了足夠多的注意。
“在有規則可尋的時候,我們沒有必要用前途去試探紅線,不是嗎?就好比你的同伴恰好有一張去羅德城的地圖,你卻要一味的探索自己的道路。很有沖勁,很熱血上頭,但是,同樣很愚蠢,不是嗎?”
騎士寫作的聲音漸漸平息下來,當時寫意漸濃沒有停筆的騎士聽到鄧肯的話后都大感震驚,對筆力的懷疑促使他們在紙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劃筆聲。
“人理卷,我的侍從威爾已經給你們看過。記住,這在受肉塔中絕對不能提及。你們可以用最極端的方法促使自己不去靠近這個禁區,比如無論你們有多么喜愛小孩,在寫作時,也要不斷的自我暗示說,我是圣人,我是圣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是最偉大的圣人,人類只能憑空出現,不是來自父母,我的父母也是憑空出現。
“意識形態卷,這位勇敢的騎士,塞萬,用他勇敢的心為我們梳理了一遍。接下來是”
“接下來的內容都可以書寫。”塞萬訶德拍下了筆,站上了木椅,跳上了木桌,他還是沒有站穩,雙手劃著圓。
一圈人看著這個鬧劇,只有觸手騎士抱住了塞萬訶德的雙腿。
“沒事了?”觸手騎士問。
“沒事了,謝謝。”
塞萬訶德重重的踏了兩下木桌,這象征著他剛才跳上木桌時并沒有重心不穩,剛才的狼狽不算數,這次才是正式的跳上去,“接下來的內容都可以寫,各位,除了人理卷在受肉塔中一點點墨水都不能點上之外,其他的詞匯都可以寫,請各位放心大膽的書寫,充分使用你們的寫作才華,我可以發誓,我不是故意誤導你們,欺騙你們,以達到只有我合格的目的,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我們都陷入了一個誤區。”
一張紙在塞萬訶德手中高高的舉起,上面寫滿了關于意識形態卷中明確指出需要規避的文字。
“我可以發誓,我敢將這張紙投入灰霧,我還敢發誓,主考官絕對不會判我不及格,我們追逐表象的時候忘了真理,我要告訴你們,我們真正不能寫的,是和這些詞匯沾邊的故事,而不是詞匯本身。”
如果喜歡《混沌之贊歌》,請把網址發給您的朋友。
收藏本頁請按 Ctrl + D,為方便下次閱讀也可把本書
添加到桌麵,添加桌麵請猛擊
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