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拿著木板走進了藤墻,在和木板上的圖案一一的對照。
如果發現了不一致的地方,就撕掉衣服的一角,用布條在藤墻上打結,讓盾女以及戰士在休息之后,進行調整。
因為我這樣的人太少,所以戰爭才多?
秘銀騎士不知道這個男人從什么地方得出了這個判斷,他還從來沒有以這個角度看待過戰爭。
戰爭的多少與自己相關?怎么可能與自己相關?我只不過是水中的游魚,戰爭在哪里,我就去往了哪里。
怎么擁有這么靜謐的天空?秘銀騎士思考不出答案之后,又看了看這片天,月亮清晰得能看見斑駁的紋路,好像心海中的場景通過眼睛的投射,照在了頭頂,觸手可及,又觸不可及的明亮著。
難道是不同王土上的天空都有著不同的樣子?
王與貴族,民眾與奴隸,商人與乞丐,小丑與紳士心中的天空不同投射,營造了各不相同的景象?
不知道,永遠無法知道,除非一顆星辰的隕落被所有人同時觀測到,才能證明這個猜測是否正確——正確又能怎樣?
諾蘭停止了思考,幫助村民搭建藤墻。
通宵達旦,海面破碎的月光聚合在了一起,在海平面的邊緣,變成一個明亮的魚肚子。
“你一整晚都沒有休息。”男人把木板扔進了篝火。
“是這樣。”諾蘭不動聲色的回答。
“要是今早強盜就來,你還有力氣拿起劍?”
“有。”
“我認為你現在該去休息。”
“我從海上過來,直到現在,都沒有休息。”
秘銀的諾蘭想表達自己不需要休息的意思被會錯意,男人有些倉促的說,“那你現在快去休息。”
“他不需要。”曾經的盾女,現在的農民走出了房間,“可能鎧甲和他不是一體的,鎧甲在工作的時候,他就在鎧甲里面睡了一整晚。”
這是個錯誤的理解,但確實是一個回答,秘銀騎士對著男人說,“完成沒錯,我在鎧甲中睡覺一夜無夢。”
“你把我當成小孩。”男人把火堆中烤成碳的木板踩碎,“你一夜無夢的原因是因為你沒有睡覺。”
“這里面唯一沒有休息的是你,”女人指著監工,“你連一刻都沒有休息。”
監工道:“我不需要休息。”
女人反駁著:“你也有鎧甲?”
監工:“我現在去閉會眼,我不是累了,我是眼睛酸。”
男人沒走兩步,就軟綿的躺在地上,頭還剛好枕著一塊盾。
藤墻呈現出了一個半圓,把村莊完好的保護著。
女人在墻與墻之間行走,隨手試著藤墻的結實度,還試了試隱秘著的很多暗門,檢查它們是不是能夠順利的開合。
這就是諾蘭設計的防御,他把厚實的藤墻重新拆分,把它組合成難解的迷宮。
所謂的強盜,這海民故意輕蔑的說法,他們都是武技和勇氣非常的戰士,是真正上過戰場,麻木了生死的一群人。
而這個村莊,全部都是老人、盾女,和小孩,如果正面的對抗,就算他們曾經都是十船的部下,也難以勝利。
這個迷宮可以隨時改變布局,封鎖通路,開啟暗門,引導進攻,把強盜化整為散,足夠讓村民逐個擊破。
“要是伊利亞在,不知道他會用什么方法。”女人在前夜看過藍圖,很輕松的就走出了迷宮。
“伊利亞?”秘銀騎士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名字,“你是說筑船者伊利亞?”
女人不去回答,靜默的看著藤墻,“還差最后一個步驟。”
能知道伊利亞,諾蘭發現了一個秘密,這個女人可能和格薩爾王有些隱隱約約的聯系。
還有,最后一個步驟?諾蘭同樣盯著自己的設計陷入了思考,還缺什么?
藤墻的柔韌性和足夠的結實度,可以杜絕強盜直接的攻擊,不會出現破壞墻的情況——就算有這個想法,當強盜眼前出現了等待許久的村民,他們的注意力也是放在戰斗上。
那是改變迷宮布局的可移動藤墻出了問題?
沒錯,毋庸置疑,每塊可以移動的藤墻中間,都在中心處打了兩個結,但是在性命相關的激烈戰斗中,強盜不會冷靜到這種地步,這是戰斗,不是舒服的坐在地上下棋。
“還差什么?”諾蘭找不到答案,謙遜的發問。
“獻祭。”女人抿上了嘴,把嘴唇拉得沒有了血色,“我們還需要奧多來祝福這個藤墻。”
對于他處的文明,最好的對待方式是接受或者旁觀,而以主觀的思想對其宣判對錯是愚蠢的行為。
秘銀騎士對海民的獻祭有些了解,他提出了一個血腥的問題,“誰呢?”
女人冷漠的看著騎士,“對啊,誰呢?”
那個老頭,被野豬撞傷的那個......
秘銀的諾蘭幾乎在詛咒自己在心中念出了這么殘忍的答案。
“誰呢?”女人的冷漠中有了些殘酷,“你能為我解答嗎?誰呢?”
“我不知道。”
女人用食指把抿住的下唇微微撥了出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用手指在嘴唇上打著點。
當血色重新充盈,竟然有些【鬼未】惑。
“對啊,你當然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女人盯著諾蘭,讓諾蘭差點有離開這個村莊的沖動。
女人停止了和秘銀騎士的交談,她進屋提了一壺麥芽酒出來,走進了老人的病房。
果然是他,不是我——七神在上,秘銀騎士在向七神哀呼,我愿意接受懲戒,我竟然涌起了竊幸。
秘銀騎士跑到了老人門口,而女人此時正好開門,險些和諾蘭撞個對面。
“不行。”諾蘭說。
“為什么不行?”女人推開秘銀騎士,她走了幾步,用懷疑的眼神回頭看著諾蘭,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盯了盯諾蘭,“你忙了一整夜,腦子一團亂,快去休息。”
諾蘭跟了上去,“你不能用他獻祭。”
“誰說我要用他獻祭,”女人展示了下空蕩蕩的雙手,“我是給他麥芽酒。”
“你也不能給他麥芽酒,他受了傷。”
“我一直以為你是理解我們海民的人。”女人故意裝著憤怒,又一把推攘了諾蘭,“難道你是穿上了騎士鎧甲的傳教士?”
“不是。”
女人的雙手不斷的握拳,“那是什么穿著這身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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