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葉把我搖醒的時候我正在做一個美夢,夢里有李可可那雙腿。結果,一陣地動山搖,腿沒了,我失望地醒來。
“老刁快醒醒啊!”
老葉像一頭猛獸,張著嘴巴沖我吼著。
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
“別搖了,醒了,醒了。”
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老葉那張焦急的臉。
“怎么了?”我握了握手掌,力氣恢復得差不多了。
“李可可好像出了點情況。”
我打了個哈欠。
“什么情況?”我起身穿鞋,昨晚虛脫嚴重,衣服都沒脫下。
“她好像醒不過來了……”
“哦。”我剛準備穿另一雙鞋,突然反應了過來。“什么?你確定?”
老葉抓著頭發,手足無措地看著我。
“應該是真的,我叫了好久,她都沒反應……”
“可能是太累了吧……”我這么安慰老葉,也是在安慰自己,匆忙穿好了鞋準備站起來,老葉卻攔住了我,遞給我一雙鞋套。
我又坐了下來,穿好鞋套。
走進李可可的房間,她正平躺在那張大圓床上。
“李可可,可可!”我搖著她,叫了好幾聲,她的確沒反應。
我看了看老葉,老葉也看了看我。
“李可可!”我湊到李可可耳朵旁邊,大叫,她還是沒反應。
那張清秀美麗的臉慘白無比,其眼睛自然閉合。
不得不承認的確是出了些情況,我之前的安慰可以收回去了,這絕對不是太過疲憊而睡得太沉。
老葉伸出手指,試了一下李可可的鼻息。
“氣息正常。”
我害怕老葉出錯,自己也試了一下,的確如此。
昨晚還夢到李可可的腿,結果今天李可可就出現這種情況,我有些難以接受,無力地坐到了地上。
“老葉,該怎么辦?”
老葉沉默了一陣,回答道:“要不先送醫院吧……”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樣了……
我背李可可下樓,老葉負責叫車,出小區大門的時候又跟門衛嗶嗶了半天,門衛大叔擔心我和老葉是壞人,我把身上所有證件都拿出來了,他才不再阻攔。
等到了醫院,已經是上午十點,我餓得前胸貼后背,老葉也好不到哪兒去,但這個時候必須強撐著。這個時候我和老葉已經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其實彼此都知道醫院百分之九十九檢查不出什么,可還是送過來了,為的不過是讓自己的心里好受點。
李可可被送進急診室,一番折騰下來,醫生一臉苦悶地跟我們說檢查不出任何問題。答案是意料之中的,我和老葉沒有過于驚訝。
一番商量過后,決定讓李可可住院,老葉這次花了不少錢,最好的護理,最好的病房,還有一些打點,讓醫院不要把李可可奇怪的病癥傳出去。
實際上醫院也沒有太把李可可當作很特殊的病情,面對我們的請求,院長向我們透露像李可可這樣的情況不算少。
“迷信的說法就叫丟了魂兒,以前醫院也碰到過幾次,睡兩天就自己醒過來了,沒事兒的。”老院長一副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的表情。
但愿如此吧,我也希望睡兩天就醒過來了。
一直忙到下午,我和老葉才抽出時間吃飯。
一番狼吞虎咽后,肚子總算是舒服了不少。
“老刁,你說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我搖搖頭。
“現在醫院也查不出原因,咱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呀?”
老葉急,我更急,腦子里亂成一鍋粥。
正理著思緒,輔導員打電話過來了,問我和老葉怎么一上午沒上課。
“葉澤博被狗咬了,我們在醫院。”我隨便找了個理由。
輔導員愣了愣,問我詳細情況。
“早上他逗學校里流浪狗玩兒,狗把他咬了。”
輔導員哦了一聲,沒有多問,只讓我們以后注意點,回來記得補假條。
掛了電話,老葉也沒因為這個生什么氣,他還在想著怎么解決李可可這件事情。
“下次再想吧,先回學校一趟,把該補的假條補一下,順帶多請幾天假。還有李可可的學院那邊,也要去跟幾個老師說說。”
現在這個情況,上課肯定是不可能了。
“可是你說我被狗咬了,要是回去輔導員看到我安然無恙,那不是很麻煩嗎?”
“這個簡單。”
……
從醫院出來,老葉的食指被紗布包裹著,他的眼淚都快掉了下來。
“老刁,你還真狠心啊,真跑去找條狗來咬我一下。”
為了有個正當理由請假,我不得不這么做,現在老葉是真的被狗咬了,都打了疫苗。
“你是偉大的。”
老葉哭喪著臉,沒有吭聲了。
回學校,先去輔導員那邊補假條,順帶請了后面一個星期的假。
長假的假條沒那么好拿,輔導員七問八問,很不愿意批給我們。我和老葉軟磨硬泡,厚著臉皮要了下來。
這邊搞定之后,我和老葉去商學院那邊,找到了李可可的室友,欲打算讓其幫忙瞞下老師那邊。
“可可?她前天就請了假了呀,那天她請完假就回來跟我們說了。”
“什么?”我看著李可可的室友,目瞪口呆。
“對呀,你們和她什么關系呀?”她的室友問。
“朋友,朋友,你不認識我嗎?我是小葵的男朋友。”老葉套近乎,他女朋友也是商學院的。
“上官葵?原來你就是他男朋友呀,看來她眼光不差。”
我沒空聽他們扯這些沒用的。
“李可可請了幾天假,當時她有沒有說其它的話?”我急切的樣子引起了她室友的誤解。
她仔細打量了我一番。
“同學,你這模樣要追可可,可能有點困難。”
“我就想知道她請了幾天假,說了些什么……”
真是日了狗了,這娘們腦子里裝的都是些什么!
“八天,從昨天算起,八天。至于說了什么,我忘了,沒什么特別的話。”
令人失望的答案,李可可竟然沒有留下一些話,她不是算命師嗎?現在該讓我們怎么辦?
等等,我突然有了主意,應該能給我和老葉指明方向。
謝過李可可的室友,我和老葉打車回醫院。
“沒想到李可可竟然提前請了假……”老葉望著車窗外往后退去的街道,情緒低落。
李可可之前請了假,這也是我沒有想到的。
“可能她算出來什么吧……不過,為什么她沒跟我們說……”
“她這么做必然有她的道理吧……”
“但咱得想辦法救她啊!你還真信那老院長的話不成嗎?你要知道,昨晚沒李可可,咱們都得玩完。”
“我知道!”我一時激動,聲音大了點,司機師傅回頭看了看,我趕緊控制了下情緒。“我想到了一個法子,應該可以找到救李可可的方法。”
老葉一掃剛剛的萎靡不振。
“什么法子?”
“找一個算命師,算一卦。”
“倒是可以試試,不過……我怕找不到那么高水平的算命師。”
我嘆了一口氣,道:“總得試一試。”
晚上回到醫院,李可可還是像一個瓷娃娃一樣,躺在床上,精致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人不能永遠待在愧疚和悲傷里,這樣的悲觀情緒不會讓事情好起來,它只能當作動力,讓我不會輕易放棄救李可可。
老葉在醫院附近的酒店開了個套間,作為我們后面一個星期的大本營,離醫院近,有突發情況我們可以趕過去。
晚上回到房間,我讓老葉去查百度,嘗試能不能查到關于魘婆和千面女生前的那些事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理論上來講,死三個人,這事兒不算下,上個地方新聞絕對不在話下。
這一查,老葉還真查到了,而且還有照片。
新聞標題是:丈夫將妻子與殘疾女兒丟下八樓后自殺,是道德的淪陷還是人性的泯滅?
看了下日期,是五年前的新聞,那張照片上是一對摟在一起的母女,臉上打了馬賽克,不過從身形可以看出,應該是魘婆母女沒錯了。照片是生前拍的,在那個院子里,想來應該是母女生前閑暇時拍的合照,死后被拿去當作新聞圖片,以達到有圖有真相的效果。
報道里濃墨重彩地描寫了母女生前的艱難,天生殘疾的女兒,孤身一人拉扯女兒長大的母親,即使沒有那個無情無義兇殘狠惡的男人,這也會是一篇緊緊抓住讀者眼球的報道。
不過可能是五年前網絡遠沒有現在發達,影響力那么大,下面的評論沒有太多。
老葉看了看我,等待我的指示。
“再搜一下,母女倆在哪個小區死的。”
老葉開始搜找。
“找到了,小區是……麗水別苑!”
老葉很震驚,而我則很淡然,意料之中,我叫他搜之前就猜到了,讓他搜不過是確定一下。
“事情真的是巧啊……”我喃喃自語,事情巧合到了一定程度了,總感覺冥冥之中有種力量在操控著。
“老葉,知道附近有哪兒可以算命嗎?可靠的那種。”
“我可以找人去問問。”
“可以,盡快找到,咱們去一趟”
李可可,你會沒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