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聽老劉頭講故事,離開他家已經是十一點多,地鐵停了,我只好打的回去。
老劉頭以鬼魅之身去找老小孩了,這師兄弟倆的私事我也不好摻和,當故事聽聽也就罷了。
回到宿舍近十二點,他們三個還沒睡,老葉把我叫到了每層樓自帶的大陽臺上,要跟我談事情。
其實也就是聽我匯報一下今晚的情況,我有一說一一個細節都沒漏掉。
“鬼算法?沒想到算命一脈也有這樣奪天地造化的術法,不過那老劉頭竟然有魄力燒掉,的確讓人敬佩。”老葉這么說,我又何嘗不是這么認為。
“對了,你一下午不在,我一直在想之前白蛇的事情,突然發現了一個疑點。”
我看著老葉,問是什么疑點。
“你還記不記得老劉頭說救李可可的是人,但那個判官是鬼啊……”
我只感覺腦子里咔嚓一聲響,像是冰面破碎的聲音,河水再次流了下來。
這點的確是我一直忽略的地方,但是忽略也很正常,畢竟一個判官想找一個懂陰陽的人幫忙應該不算難事兒。
“可能他找的其他人幫忙的吧。”我不以為意。
老葉搓了搓手臂,風大,他就穿了一件睡衣。
“我也這么想過,但總覺得沒那么簡單啊……”
“別管簡不簡單了,最近沒事情,歇會兒多好,李可可已經醒了,這不會行了嗎?”
老葉想了想,最后點了點頭,事情說完了,他急忙往宿舍跑,凍得跟孫子一樣。
我不緊不慢地往宿舍走,白蛇一行有得有失,現在李可可的助理不是很大了,她擅長的是算命里的卜卦,然而現在沒有鱗片,其算命水平著實不敢恭維……
日子平平淡淡過了一個月,那兩本書上的東西我基本都背來了,曲子也都會吹。但我覺得實戰過程中,吹嗩吶實在是太慢了,從我拿嗩吶到吹嗩吶,這段時間別人鬼都不知道跑多遠了。
我說我想學些像電影里面那樣的道術,比較快的,桃木劍啊,法訣啊之類的,老葉就趕忙去聯系人了,這種事情要找師父,沒師父自學根本學不了。
師父呢是找到了,每個周六我去一趟,地點在郊區的一個村子里。道長還算有名,附近幾個村子的白事都是他主持,真本事還是有的。我也不算是他徒弟,跟著學些皮毛而已,付些學費,說白了就是花些錢買幾句簡單法訣和對付鬼的土法子。
道長也是個道貌岸然的人,每個周六總是隨便丟兩句法訣,告訴我是干什么的,然后自己就去村里的寡婦家玩了。
法訣是三清正道的法訣,因為都是一些流傳在外的簡單法決,很好背,沒啥難度。
變故發生在我在道長家學道法的一天,那天道長一時興起,讓我晚上在他那里吃飯,他白天去給我找根桃木,請人幫忙削成木劍。
我倒是蠻高興,就留了下來,鄉下吃飯都比較晚,道長沒娶媳婦兒,他做的飯菜……恕我直言,黑色料理,不過為了桃木劍,我還是忍著吃完了。
他笑著把那把五十多公分的木劍拿出來的時候,臉色突然變了,拿著劍指著門外大吼:“進來!”
說完,他拿了片柳葉,在眼睛上擦了下,這也是種臨時開眼的方法。我看著大門,一個老頭子從門外走了進來,身形搖晃。
“老劉頭?”我大驚。
不過更為驚訝的是道長,他不知道我有天眼的事情,看到我不需要開眼就能看到鬼,下巴都快脫臼了。
他指著老劉頭問:“你看得見?”
我點頭,道:“天生陰陽眼。”
他沒懷疑,只是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不少的嫉妒。
老劉頭走近了,道長把要給我的桃木劍一橫,攔住了老劉頭。
我推開了桃木劍,說:“我認識他,沒事。”
道長瞪著眼睛說:“這可是沒下陰曹的鬼,你認識?”
我點頭,沒有再理會他,而是問老劉頭:“你怎么來了,有事情?”
“有點事情,等你這邊忙完了,去你那兒說行嗎?”
我說行。
道長聽到我們的對話,也沒有多問,就要開車送我回市區。桃木劍還是給了我,車上他跟我胡亂聊著,語氣尊敬了不少。
“小兄弟,你在我這里學這么久,我教的都是些不如眼的東西,對不住哈!”
我笑道:“沒事,都是我不知道的東西。”
他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在空中畫圈,問:“那你會啥?陰陽眼啊,多少人一輩子都期盼不來的東西。”
“這東西,只有吃陰陽飯的人才喜歡,尋常人誰愿意看到這些東西?”老劉頭插話了。
道長沉默了,后面就沒再說話,一直把我送到了學校門口。
下了車,老劉頭就問我怎么跟這種人打上交道的。
我解釋了一頓后問他:“為什么稱呼他為這種人?”
“你還小,以后別去他那里學了,學的都是些沒用的東西,而且他對你動了惻隱之心,想要你的眼睛。”
“為什么這么說?”
“三清正宗的大多數法決是要在陰曹那邊留過姓名的人才能用,你根本用不了,你沒有真的拜到三清門下,沒人幫你跟陰曹那邊打招呼,他們的發句你用不了。”
我啊了一聲,有些生氣,原來這段時間學的都是沒用的東西。
“他想要我的眼睛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真的天生陰陽眼,是可以轉移的。做個法就行,以前就有這樣的事情,誰家的孩子眼睛能看到不干凈的東西,就請道士做法里面就有真的陰陽眼被轉移的。”
我咧著嘴,把那股氣吐出來。
“以后不去了,說吧,你這次來找我是干嗎?”
一人一鬼走在校園里,路上有不少情侶,還有滑板社輪滑社的社員在練習。
“我想請你幫忙,幫我把我師兄的鬼魂搶回來……”
我跟一個熟人打了個招呼。
“理由?”
“沒有理由,我只是請你幫忙。”
“我沒那么好心吧?”
“你幫我,你也有好處。”
“說來聽聽。”我笑道。
“你不是想要對付鬼魅的法子嗎?我知道你有斷魂嗩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師弟那里有一本關于斷魂嗩吶的書,記載很多法決,都是只能由斷魂嗩吶的擁有者用的,名為萬鬼訣。”
我停了下來,側過頭看著老劉頭。
“你怎么知道我有斷魂?”
老劉頭頓了頓,說:“你以為我是怎么死的,我好歹算了那么多年命,有些保命之法還是知道的。那個女娃的事情雖然關乎重大,但不足以直接讓我死,關鍵點在你。”
“你算了關于我的什么事情?”
“兩件,一件是你的身份,就是斷魂之主,第二件就是關于你的未來,我拼著死去都只算出了很小的一角。”
“說說。”
他有開始啞劇了,張嘴閉嘴就是沒有聲音。
“沒辦法,說不出來,事關重大……”
我很無奈地繼續往前走,問:“我憑什么信你,那個老小孩那里要是沒有那本書呢?”
老劉頭急得上躥下跳,說:“你一定要信我,能幫我的只有你,這樣吧,你只要幫了我,我就把鬼算法教給你那個朋友。”
我嘲諷地笑了笑。
“你自己不是沒學會嗎?”
“我是學不會,但不代表你朋友不行,那本書我都背來了。”
我擺了擺手。
“你真不幫?”他很失望。
“要我幫可以,先教我朋友鬼算法。”
老劉頭很為難的樣子,咬了咬牙,思考了一陣后答應了。
“行,明天帶你去見我朋友,明晚這個時候,就在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