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砬子山離帽子山有一百來里地,為了方便也利于隱蔽,兩個人沒有騎馬走大道,而是步行走山中的放羊的小道。晌午以后,走到離帽子山大約三、四十里的地方,沒想到在一個山洼子里,他們看見了柱子。當時柱子正倚著一塊石頭坐在地上,渾身是血,已經不成樣子了。
兩個人急忙來到柱子跟前,二當家的把柱子扶到懷里。雖然是秋天,但是過晌兒的日頭還挺毒,照在身上仍然熱辣辣的。可是柱子似乎很冷,身子在顫抖著。
大當家的問:“咋回事?這幾天你上都哪兒去了?”
這時候柱子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喘息著把這三天的經過說了一遍。
那天,王老鑿他們撤走后,柱子瞅山上一下子死傷了這么多人,其中死的有一個是小亮子的師兄,柱子跟他最為要好,這讓柱子感到特別的傷心。同時也讓他覺得恥辱、窩囊,讓人家欺負到家了,他咽不下這口氣。柱子決心要報復王老鑿,而且,要用一個殘酷的手段,他想讓王老鑿以后一提起紅砬子山心都打哆嗦。
柱子帶著自個兒的兩把匣子,又在山上拿了一支長槍,隨后就跟了下去。在路上逮住機會他就打一槍,然后就躲藏起來。王老鑿的人開槍找不著目標,只能亂打一通。直到帽子山,一路上柱子打傷了他們七個人,而且,傷的都是胳膊和腿,這雖然不是要害的地方,但卻很疼。
以柱子的槍法完全可以一槍就要命,他之所以不把人打死了,柱子覺得這樣更能讓他們感到害怕,甚至感到恐懼。如果把人都打死了,反倒會激起他們的憤怒,那樣就可能會冒死地追殺他。那時,他一個人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逃脫不掉人家二百多號人的追殺。
王老鑿和他的手下人還真的嚇壞了,尤其是王老鑿連馬都不敢騎了,跳下馬裹在人群步行。而且,當那些受傷的人越是喊叫,他們就越是害怕,到后來簡直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人人自危,不知道啥時候自個兒就會挨上一槍。
好不容易挨回到山上,這才放松下來。然而,他們沒有想到,柱子也跟到了山上。他先察看了山寨四周的地形,這是跟著他爹打獵時學的。之后,他就守在山寨的外面,只要有人出來,他就開槍,傷了幾個人之后,就再也沒人敢出來了。
當王老鑿派人出來搜他的時候,柱子憑著事先看好的地形,跑的快,用以前蹲守獵物時的一些隱藏的辦法,每一次都能巧妙地躲避過去。如果要不是受了傷,他還會跟王老鑿再斗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