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孫明下了一趟山，紅砬子山上只有他柱子兩個人可以隨便下山。
孫明去了三天，回來后柱子感覺孫明身上好像帶著傷。兩個人住一個屋子，平時，孫明睡覺衣裳全都脫光了，可這次回來后，睡覺不但穿著衣裳，而且有時還直哼哼。柱子問他是不是受傷了，孫明說沒有。柱子有點納悶，不過他并沒咋往心里去。
中秋節前幾天孫明又下山去了一趟，回來之后孫明越發顯得反常，總是坐立不安，好像有啥心事，這不由的引起了柱子的注意。
昨天晚上山寨里過節，孫明好酒，平時總是搶著喝，但是酒席上孫明只是做做樣子，不但不咋喝，而且還串絡大伙敬大當家的和二當家的酒，把兩個人都給灌多了。后來，孫明自個兒又假裝喝多了提前退席。柱子不喝酒在一邊看得十分明白，他不禁對孫明開始產生了懷疑，就跟著他回到了他倆住的屋子。
進屋后，孫明一頭就栽到了炕上，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柱子知道孫明根本就沒睡，他也躺下裝睡，柱子想要看看孫明到底要干啥。
到了后半夜，孫明悄悄地爬起來，來到柱子跟前觀察了一會兒，瞅柱子正睡著，就輕輕地走出了屋子。到了寨門他跟站崗的二強說，他有事兒下山。因為是常有的事兒，二強也沒想別的就打開了寨門，孫明就出了寨子。
孫明從屋子里出去后，柱子立刻起來穿上衣裳跟了出去。
在寨門口二強想跟他打招呼，柱子怕讓孫明聽見，就對二強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出了寨子，柱子看見孫明沒有走平常上下山的正道，而是朝南面椴木沖屯子的方向走去，柱子就跟了下去。
天黑山道難走，又怕被孫明發覺，柱子不敢跟得太近。一路上小心翼翼，但結果還是把孫明給跟丟了，翻過山梁孫明就不見了。柱子在山坡上查找了一陣子也沒發現孫明的蹤跡，他有些犯愁了不知道該往哪邊去了。
就在這時，孫明從草棵子里站了起來，用槍逼住了柱子：“你跟蹤我干啥？”
柱子沒料到孫明會發現他，而且還跟他來了這么一手，一時愣住了。
孫明早就發覺有人跟蹤他，他估計可能是柱子，因為兩個人總在一塊兒，以柱子的心勁兒肯定會對他有所察覺。
柱子猜測孫明是要離開紅砬子山，去投奔別的綹子。這個想法孫明早就流露過，在紅砬子山他啥也說了不算，還有，最讓他受不了的是大當家的立下的不許隨便搶劫，更不許搶女人的規定。所以，孫明早就不想在紅砬子山上呆了。柱子現在最擔心的是怕孫明去投奔王老鑿，這樣就會把明天并寨子的計劃給破壞了。直到這時，柱子也沒有往孫明會歸順日本人這上面想。
柱子稍猶豫了一下，說：“我還想問你呢，這個時辰你下山干啥去？”
到了這時候，孫明也不想再隱瞞了。他說：“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我已經歸順了日本人。”
孫明的話讓柱子吃驚不小，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啥？你想去當漢奸！”
“王八犢子才想當漢奸呢！我是沒辦法。”孫明有些無奈地說：“你知道玉蓮吧？她們娘倆現在都在日本人的手里，我要是不歸順，日本人就會殺了她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