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士常家盡管在莊子靠北一些,但是,在東西走向上正好是中間,位置還是很好的。大門外有一道影壁墻,青磚黑瓦的門樓,門口兩側一邊一個抱鼓石。西側還有兩個拴馬樁,加上黑漆大門,給人一種厚重的感覺,一看就知道家境殷實。
大門已經上栓了,賀天用柱子的剝獸皮的小尖刀插進門縫里撥了一會沒撥開。
小亮子見賀天沒撥拉開,就說:“我翻墻進院子里把大門打開。”
賀天說:“行!但一定要小心,千萬別驚動院子里人。”
小亮子回答說:“我明白!”
因為梁士常家院墻比較高,小亮子就讓柱子跟梁志剛;這兩個在游擊隊里勁兒差不多最大的人幫著托一下。柱子跟梁志剛兩個人就相互把手握在一起,然后半弓步側身靠墻搭起一個架子。
小亮子一看就向后退了一段距離,然后向前猛跑幾步往上一躍,一只腳踏上柱子和梁志剛搭架子的手上,兩個人用力向上一托,小亮子順勢就攀上了墻頭。他蹲在墻頭上看看院子里沒人就翻了下去,然后打開了大門,大家就悄悄地進到了院子里。
梁士常家是二進院,客廳、書房、廚房、臥室和扛活的長工們的住處都在前院。倉庫,還有羊圈、豬圈和馬棚在二道門以里的后院。
進院后,賀天迅速地觀察了一下,院子里一共有三個屋子亮著燈,根據梁興介紹的情況;燈不太亮的兩個屋子,一個是梁士常睡覺的臥室,另一個是長工睡覺的地方,剩下燈最亮的那個屋子應該梁士常的書房。
梁士常喜好寫字和下象棋,尤其是對下象棋特別有癮。以前,莊子上一些有頭有臉的人沒事時候都經常去梁士常的家里坐坐,會下棋的下棋,不會下棋的就喝喝茶,或者大伙一塊品品誰的旱煙葉好抽。
人們愿意去梁士常家還有一個主要原因;梁士常是梁家莊說了算的人,莊子上有個大事小情,他梁士常不到場就不好看。再有農閑時候人們沒事,就愿意聚到一起扯閑篇啥的,梁士常人也挺隨和,所以他就家就成了一個娛樂場所。梁士常也挺享受這種氛圍。不過,后來人們知道了他兒子梁達成當了偽軍,就漸漸地不再去梁士常家了。畢竟漢奸的名聲不好聽,沒人愿意沾這個邊。
這件事情讓梁士常也很丟臉面,很長時間都沒有出屋子。不過沒人陪下棋,時間長了梁士常也感覺挺憋悶。后來,在他家領著長工干活的把頭,晚上沒事時候就到書房陪梁士常下幾盤。雖然棋藝不太好,但,畢竟有個占手的可以解解悶。
按照之前的計劃,賀天把大門、二道門還有亮燈屋子的門口派人把守起來。讓其他人在院子里等著,然后,自個一個人去書房見梁士常。
梁士常正在下棋,賀天突然進來令梁士常很是吃驚,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說啥了。
賀天面帶微笑抱拳拱手:“打擾二位了!我姓賀,是冀中抗日游擊大隊的隊長,今天特意來拜訪梁老先生。只是沒有敲門就闖了進來,還懇請梁老先生恕我冒昧。”
梁士常畢竟是經多見廣之人,立刻臉上堆笑:“賀大隊長你太客氣了,你能進我梁士常的家門就是瞧得起我了,你快請坐。”
“謝謝梁老先生!”賀天客氣落座。
“給賀大隊長看茶。”梁士常對跟他下棋的把頭說。
把頭就給賀天倒茶,然后說:“賀大隊長你們嘮,我回屋子了。”
賀天從梁興那里知道把頭是本莊子人,也姓梁叫梁洪。他跟梁興平輩,比梁士常小兩輩。
見把頭要走,賀天就叫住了他:“梁洪兄,請留步,一會可能還需要你幫忙呢。”
把頭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游擊隊的大隊長會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應該走不走,不由地瞅著梁士常。
梁士常見賀天叫出把頭的名字,知道游擊隊是有備而來,對他家的情況應該是了解清楚的了。他也明白姓賀的游擊隊大隊長不讓梁洪離開屋子,應該是擔心梁洪出去會走漏消息。因此他就對梁洪說:“既然賀大隊長叫你留下,那你就留下吧!”
梁洪答應了一聲:“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