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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塵(1)

小說:聞靈世錄 作者:繁弦復

  ……

  ……

  才剛過卯時一刻,神宮中守在永世水旁邊的神侍敲四響大鐘,后方的議政殿里的眾位神領就已經陸陸續續往外走,與一旁的人談笑風生。

  神界每日卯時早議,商討神界乃至六界的重大事件,如今六界太平,早議也無事可議,能坐上這一刻鐘也實屬不易。

  待人都走盡了,殿內又走出來了兩人。

  后者也就算了,在靈秀聚集的神界中只得算得上中庸之資,而走在前面的人卻讓人只看一眼就頓足感嘆。

  只見那人八尺有余,一副書中頂天立地大丈夫之態,舉手投足都帶有一副不容他人拒絕之態,似是久經沙場。在望向他的臉,令人不由得看癡了去,一雙眉毛輕輕挑起,看似在聽后面的人說話,可那雙眼睛眼神渙散,明顯是心思不在此。

  他身上穿著藏青色錦袍,上面用暗金絲繡著青龍圖案,系著墨綠玉石寶帶,身上除一枚荷包再無其他物件。

  青龍暗紋在黑夜里也熠熠生輝,也宣示著他的身份,這便是神界的青龍神君,居思堂。

  后面那個人便是他的左副領黎驁,乃是無往城容氏旁系子弟。

  他見居思堂并沒有認真聽他說話,心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不再言語,想到他又與幻尊有約,心中頓悟。

  繁瑣小事,怎比得上佳人之約。

  “反正近幾日無事,我允你告幾天假,我一會去見完幻尊,去凡間逛逛,你對外就說我閉關了。”居思堂回過神,低聲交代他。

  對于這種事情,黎驁早已司空見慣,況且還能休假,何樂不為,“是。”

  兩人分道而行,居思堂像是有什么特別好的事情,眼神跟以往的有一絲不一樣,平淡中夾雜這一絲愉悅和溫柔。

  ……

  幻尊早已打點好,居思堂進入內宮并不需要由神侍上傳,再由尊神首肯才可進入。

  兩人相約湖心亭,幻尊早已在哪里等候,見到他來喜出望外,從石凳上起來直奔他面前。

  那幻尊名為玥娑,前尊神小女,如今約五萬歲,看起來不過及笄之年,一副嬌小之態,容貌及其妍麗,柳眉杏眼,笑起來自有一股風流嬌媚之態,與她那孤高冷傲的尊神姐姐相比,她就如桃花精一般艷麗。

  況她今日穿著粉色桃花繡留仙裙,鬢上的兩支步搖顯得她更加靈動,若她站在不遠處的桃林之中,當真是貌若桃李,卻艷勝桃李。

  神侍早已退到岸上,只余兩人站在湖心亭外的九轉長橋上,活脫脫像一幅才子佳人圖。“堂哥哥,我聽說這次去追殺逃脫魔獸,受了傷,嚴不嚴重啊?”

  她拿出三四個瓷瓶,塞到他手里,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些藥是什么功效,怎么吃。

  “不過是些小傷,倒是讓你費心了。”見玥娑如此對他,居思堂心下感激,想到就算是百蕭也在他回來時噓寒問暖了一番,又想到那個人,除了按例賞賜之外,竟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聽他這樣說,玥娑實在不好意思,扭捏的說道:“其實,這是姐姐煉的藥,她說當時沒有煉好,沒有拿給你,讓我今日順便拿給你。”

  她努力回想羽冰落的話,裝模作樣的學道:“青龍神君于六界有功,我見他今日早議時臉色不好,我這藥也已經煉好,正好你拿于他。”

  聽她學的如此像,居思堂也忍俊不禁,想到手上的藥是那人所給,心下也是一暖,嘴上卻不饒人:

  “也就你好騙,她準是隨便拿了幾瓶給你,你還真當真了。”

  手上的瓷瓶傳來一陣陣暖意,好像又回到了從前。

  身上被打了一拳,就看見玥娑的一雙美目怒視著他,在站在岸上的一干神侍看來,倒像是撒嬌。

  “我是看見姐姐煉藥的啦,你還不識好歹,小心我跟姐姐說,讓她……讓她降你的職。”玥娑雙手掐腰,站著在欄桿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見他沒有絲毫畏懼,不免泄了氣,“不過……”她眼珠子轉了轉,好笑道:

  “你竟然敢這么議論尊神,果然大膽,整個神界恐怕也沒幾個人像你這樣大膽。”

  居思堂將她扶下來,想著時辰已然不早了,只想著如何離開,也不與她爭辯,好聲好氣的說道:“好了,不鬧了,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我告了幾日假閉關,你在宮里,有事就傳信給我。”

  “嗯,那你也記得吃藥。”玥娑只一心關心他的身體,絲毫沒有察覺到他語中的焦急。

  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健步如飛,一干神侍還覺得是時候尊神嫁妹、神君娶妻了。

  ……

  ……

  如今正值凡間八月中秋前夕,一片團圓景象,江南水鄉的河道上已早早地放了河燈。

  江南有一小鎮民生淳樸、不少外出的游子商人也已經回來,享共聚團圓之情。

  因著中秋將至,不少女子也得以出來放燈看戲,也有不少出來私會情郎,訴相思之情。

  就見橋上站著一男子,樣貌還算端正,一身的氣派讓人不敢小覷了去。

  不是別人,正是施了障眼法的居思堂。

  看著一個個面帶桃花的臉,他登時想到了心中伊人如玉的面容,腳上的步伐加快了幾分。

  不多時,便看到那心系之人正盯著河中的河燈,眉頭微微皺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著她那托腮思索的模樣,居思堂嘴邊笑意更甚,眼睛也緊緊地盯著她。

  察覺到那灼熱的目光,那女子登時站了起來,回頭望向他,歡喜之情全都溢在臉上,一雙眼睛也緊緊的回望著。

  許是眼神太過露骨,引得旁人側目,也有識得他們兩個的,都不由暗笑一句久別勝新婚。

  被眾人看著,他倆也不好再繼續望下去,居思堂快步走到她身旁,見她滿臉通紅,輕笑著牽起她的手,將她拉出人群。

  待走到寂靜之處,居思堂撫上了她那仿佛被胭脂染過的耳垂,見她酡紅的臉在月夜下顯得嬌媚,擾人心神。

  四下無人,幻幽將臉埋在他胸膛之上,胳膊慢慢地環住的他的腰。

  “我以為你今年又不回來了,我雖擔心,但又不能施法查看,此次一行可受傷了?”聞著他熟悉的味道,擔心也下去了不少。

  “受了點小傷,不礙事的。”他斷沒有瞞她的道理,就一一說了這次降魔的整個經過。

  “那魔物著實厲害,我同它戰了許久,它身上最起碼有三十處傷口,竟還能脫身,魔氣斂的一絲不漏。若不是青龍珠察覺到了,恐怕我就要在床上躺個五六天了,還好到最后總算是將它封印住了。”

  兩人坐在一棵折斷的樹上,女子聽他說到這,落寞的低下頭,低聲呢喃著:“那便是他沒錯了,少時我同他捉迷藏時也總是找不到他,那些昔年往事還不曾忘,可怕是再也見不到了。魔界的眾人,也定是再無緣相見了。說來,到底是我貪心了。”

  她摸上他的臂膀,“倒是你,他的厲害我是知道的,說句不好聽的就是狡猾,與他相戰,除非神界尊神怕也沒人能占到便宜了,待回回去我給你看看傷口可有什么隱患吧。”

  居思堂將她摟住,“好好好,都聽你的。”見她眉間那抹郁色不曾散去,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她。

  “總會有相見的時候的,尊神她,是有抱負的人,成為六界之尊是遲早的事,只消時機一到,魔界的符印定會解開,但魔界也只能向神界稱臣了。我,從不懷疑她的本事。”

  說道最后,還冷笑了幾聲,那人的本事,怕是沒有人知道的比自己還多了。

  幻幽對這件事倒沒有太大的反應,“我幻幽是個爛人,一旦有了自己掛念的人,便做不來這為界報仇的事了,她尊神的本事更與我無關,我現在心中想的只有你、我還有旭兒一家人能夠好好的在一起了。”

  他們的孩子尚小,不被世人所容,而他身旁的這個女子,也是東躲西藏,不得安寧。

  他只能盡心竭力為尊神做事,以后也好求她能夠成全他。“旭兒在神界過的很好,若是有機會,我一定會帶你去看他。”總有一天,他們的關系可以公之于眾。

  “我一直都是信你的,你承諾的一切,我都相信能成真。”

  ……

  “方才我見你盯著河燈久看,要不我們放一個。”兩人坐在一處良久,居思堂才開口打破這份寧靜。

  “凡間人都說,河燈要在中秋節當日放才能靈驗,此時放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而且不在當日放也沒多大意思,我也想讓你多陪我一會。”她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后幾乎聽不見。

  是她貪心了,他下凡極為不易,又怎能久留。

  居思堂見她這副模樣,輕笑出聲,攬著她的肩在她耳畔輕輕不知說了些什么,惹得她凝脂如玉的臉羞得通紅,連連后退,居思堂卻摟得更緊了。

  “我向尊神上報了要閉關幾天,這樣就可以在凡間陪你幾年。”

  幻幽幻幽聽他這樣說眼前一亮,嘴角不住地往上揚,一雙溫柔的幾乎滴出水來的眼睛朝他望過去,溫柔之中還有數不清的嬌媚。

  居思堂被她看得嘴唇發干,喉結一動輕咳一聲,聲音低而沙啞:“走,我們回家。”

  ……

  ……

  兩人久別勝新婚,親密時絲毫也不顧及有沒有人在身旁,不過好在也是點到為止。

  中秋佳節,街上行人絡繹不絕。走親訪友,熱鬧也不亞于過年了。幻幽為了應節,特地換上路一身茜素紅芍藥石榴裙,襯得她更加的嬌艷動人。

  居思堂本不喜艷麗的顏色,也被她一再哄著穿了一身絳紫色暗紋錦袍,一向清冷的臉上倒也顯出幾分紅潤。

  兩人居于此地已逾六年,周遭凡人也大都識得他倆,曾問過兩人為何來到此地,兩人皆對外稱私奔出逃于此。

  因居思堂不能在凡間定居,不在凡間時幻幽便稱是外出經商。

  幻幽待街坊友好,也常與幾個婦人一起上集市置辦物品,街坊對這兩人多有照顧,如今見兩人如膠似漆也頗有欣慰之感。

  凡間新帝與今年五月十五登基,大赦天下、免稅一年。

  如此舉措,就連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都倍感欣喜,故今年中秋節也比平常要熱鬧得多,縣令和幾個鄉紳都捐錢包了個戲班子,以示對新帝的推崇之情。

  太陽還未落完,戲臺子上就有幾個戲子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幻幽素來喜歡凡間這些東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戲臺子,盡顯陶醉之態。

  居思堂手中拿著一些剛才陪幻幽買的小玩意,眼睛只望著她如玉的面龐看。

  夕陽最后一縷光輝灑在她的鬢發上,身子都處在光暈中,整個人就好像是光暈化成的,氤氤氳氳,稍瞬即逝,竟有一股壯烈凄美之感。

  他甚至有一絲錯覺,好像她下一秒就消失了一般,也不顧在眾目睽睽之下,緊握住她的手。

  “這場戲太平淡了,我們去放河燈吧。”見居思堂也不太在意到底是看戲還是放河燈,就直接拉著他跑到河邊,買了兩個河燈,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條塞入燈中,將另一個遞給他,見他搖頭不接,不悅道:“知道你不信這個,不過留個念想罷了。”

  居思堂這才接過,跟著她蹲在河旁,看著她將河燈放得遠遠的,回頭看他。

  他手中的河燈還沒有放出去,盯著她放出去的河燈,她推了好幾下才回過神來。幻幽還以為他不會放,握著他的手說要教他放。

  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她握著將河燈放走,回頭對著他嫣然笑道:“會了吧。”

  居思堂應了兩聲,扶著幻幽站起來,笑著說帶她去吃點東西。

  正要離去,突然松開手,一臉僵硬,朝四周望了好幾圈。“怎么了?”幻幽見他如此緊張,忙問道。

  “這有神界的氣息,怕是有神人來此。”他眉頭緊皺,那氣息就在不遠處,可這里人太多,也望不過去。不過光憑氣息,應該是個普通人或者是個已然成精的東西吧。

  聽到這些,幻幽眼底掃過一片慌亂,又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別擔心,他應該沒看到我們,就算看到了,也肯定不是認識我的。我以前也遇到過的,都沒有發現我。”

  居思堂還是不放心,囑咐了她幾句讓她先回去,自己去看看。

  ……

  夜涼如水,一輪銀盤似的圓月被輕云簇擁著,時隱時現,映照著河面時明時暗。

  河面上的河燈微光閃閃,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

  兩人放的河燈慢悠悠地湊在了一起,一陣微風吹過,原本就微弱的火苗徹底滅了。

  那氣息一直在移動,居思堂怕打草驚蛇,也不能飛,只一步步緊逼。

  直到逼到一個無人的樹林,那氣息在居思堂面前不遠處的樹后面,居思堂立即一掌打出,地上的落葉連著掌風飛了起來,那樹也直直被打飛了。

  居思堂走過去,就見一只已死的兔子,已漸漸變得透明,直到化作一股靈氣飛往天際。居思堂探看過后,便離去了。

  ……

  ……

  神界今天太陽極毒,玥娑生的豐神綽約,又嬌生慣養,是最受不得熱的,忙讓水神布雨,好散散熱氣。

  本該要請示尊神的,但玥娑嫌太麻煩,直說她一向不管這些俗務雜事,不許去打攪她。

  不多時,便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登時熱氣就散了大半,雨滴在葉子上匯成水珠,落在地上、亭子上、湖面上的聲音煞是好聽。

  玥娑攜了幾個人正準備去亭中煮茶聽雨,就有一神侍來報出大事了,讓玥娑去議事殿,又去上報尊神。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但玥娑還是派人將神城的神領叫過來,剛到議事殿,就見昭元將軍岫驥垂首立著,身旁還有一個受了傷的人,身上還有斑斑血跡未清理。

  見到玥娑立馬行禮,岫驥見了她也不說出了什么事,只說要等到神領來了才能說。

  另一邊,去向尊神報信的神侍上報了青華宮的管事神侍,管事神侍又上報到尊神所住的歸羽閣的靈人,一來二去的,廢了不少時間。

  ……

  尊神所在的內室寂靜十分,只有靈人首領若沁守著,榻上坐著一女子,只著一身半新的月白衣裳,頭發松松垮垮的,只用了一個金絲玉梅花簪別著,倒顯得一頭銀發更加耀眼了。

  她雙目只睜開一條縫,似是剛睡醒,手中還拿著一本書。若不是她睫毛微微顫著,還以為不是躺著一個人而是一尊雕像。

  她眉目如畫,像水墨畫那般淡雅,更驚艷無比,令人見之忘俗。

  聽到外面有動靜,抬起了頭,雙眼睜開,整張臉看得更清楚了。只見她兩頰瘦削,卻無一絲苦相。

  一雙眉毛比尋常人的顏色淡了一些,一雙眼睛似無情,可若是看久了,又像是有萬千情感在其中,直把你心中所想腦中所思一概看個清清楚楚。

  身子高挑,卻比旁人瘦了許多,若不是身份擺著,恐怕是個人都會以為她是吃了許多苦的人。

  朝若沁挑了挑眉,示意她出去看看,自己也坐起了身子。

  若沁在外面聽完靈人的話,方又折回來,給她倒了杯茶,說道:“說是出了大事,尊神可要去議事殿處理一下。”

  榻上那人喝了口茶,聽她這樣說,放下茶盞,又拿起書看下去。若沁看了大為不解,詢問道:“尊神不去看看嗎?”

  那人輕笑一聲,聲音清脆悠揚,如玉石碰在一起發出的聲音一樣。

  “恐不是無往城那兩個城主又吵起來了,就是圣靈島的白家又鬧什么幺蛾子。這種事哪用處理,不過是如今神界無事,當作趣事一般聽罷了。你去說我正閉關呢,正好聽聽,回來再說與我聽。”

  若沁低頭應了聲是,后退了幾步,再轉身走出內室,帶著兩個靈人走了。

  ……

  不多時,外面又想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到了內室聽了下來,聲音急促,卻不帶一絲情感,“稟尊神,青龍神君與魔界欲孽私相授受,被昭元將軍下屬撞見。”

  聽到里面的人忽然站起來,書也扔在了地下不管。

  下一秒人就移到了門口,再一眨眼,人又消失不見。

  “屬下說的句句屬實,青龍神君與那魔女舉止親密,而且凡人也說兩人在一起多時,對外還宣稱是夫妻。屬下被發現后,還差點被青龍神君滅口。”議事殿中人人皆正襟危坐,皺眉不語。

  這魔界被封印已近一年了,恐怕這青龍神君與那魔女的私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玥娑手緊緊攥著袖子,仍是不信,又問了一遍,聲音都是顫顫的,“你確定那女子是魔界的?”

  那小兵見玥娑有意包庇居思堂,竟徑直跪了下去,聲音悲壯:“那魔女乃魔界大司馬之女幻幽,曾經也帶過兵與神軍交戰,屬下也見過幾回。若是幻尊認為屬下有意詆毀青龍神君,大可以探勘屬下的記憶,屬下相信在座的神領有大半都認識那魔女。”

  這下整個議事殿的神領全部都相信了,便是玥娑也不得不信了。她低頭不語,神色為難,這事往最小了說也是神魔私通的大罪,且不說他到底有沒有在兩界交戰時放水。

  她再包庇下去,只怕會讓眾人寒心。

  ……

  正猶豫間,議事殿的后殿門被打開,“尊神到。”人還未出來,聲音就傳了出來:

  “務必將那兩人找到,無論生死。”最后四個字冰冷無比,眾人心下一寒,玥娑錯愕地扭過頭。

  大門被神侍推開,在人進來后又慢慢合上,眾人先是一驚,有利嗎站立參拜,大殿內登時寂靜一片,

  她眼神與往常無異,素面素簪素衣還給人一種隨和的感覺,讓別人無法相信剛才的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她一步步走上高臺,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一樣,眾人的目光也一直跟隨著她,神色恭敬,直到她坐了下來。

  “參見尊神。”眾人皆起來行禮,聽到她答復了一聲后才坐下,一時竟沒有人再說話,連玥娑也被她剛才那四個字嚇到了,不敢言語。

  低下頭,又偷偷地往上瞄她的臉色。

  羽冰落又讓下首那人重復一遍,聽罷竟沒有絲毫的怒氣,反而十分隨和朝眾人問道:“你們可有什么話要說?”

  青龍神君為人呆板,且不喜歡與人交往,處理事情也不留任何余地。幾乎整個神界的當官的都不待見他,不火上澆油就不錯了,又怎會有為他求情的。

  聽到這件事時,除了那些喜好他那副皮囊色相的惋惜了幾句之外,其他的皆不屑道他平時擺出一副正直的模樣,卻干出這樣的事,實在令人不齒。

  羽冰落又朝玥娑望去,“幻尊呢?”聞言玥娑立馬抬起頭來,眼睛都已經紅了,欲語還休的樣子倒讓底下的眾人心疼不已。

  羽冰落見她如此模樣,也不去理會,直接說道:“昭元將軍、白虎神君、朱雀神君聽令。”

  “臣在。”

  “追捕青龍神君與魔女幻幽。至于處罰,就等本尊與伏獄司典座查過神律再做打算。為保有人得知消息,向外泄露。諸位就在這守著,直到青龍神君被抓回來為止。”羽冰落低頭思慮,復又抬頭說道:

  “不過切記,不可擾亂凡間,更不能傷到凡人一絲一毫。”

  “是。”岫驥領了命,正欲帶著那一直跪著的小兵離去,誰知羽冰落一聲慢著,到讓他一愣。回頭朝羽冰落作了一揖,“尊神還有何吩咐?”

  “你下去,他留下。”岫驥聞言與兩位神君趕緊退出去,留下的小兵雖低著頭,但一直偷偷地瞅羽冰落,底下一眾神領沉默無語,只低頭吃茶,玥娑直接望向羽冰落,一直想像平常那般撒嬌,可底下這么多人她也不好意思。

  羽冰落心不在焉的問道:“你是守城的士兵,還是宮中的侍衛,還是打仗待守的戰士。”

  那底下的小兵一聽是在問他,立馬回答:“屬下是神宮巡邏的侍衛。”

  羽冰落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立下如此大功,理應嘉獎,擢升為侍衛長。”那小兵聞言后大喜,俯身謝恩,就被羽冰落打斷,“若沁,派幾個人照看,務必要小心才是。”

  小兵喜出望外,不過也沒有忘了身份,鄭重地行禮謝恩后,隨著一個靈人出了殿。

  羽冰落扶額,揉了揉太陽穴,底下就有人關心道:“尊神是否身體不適,要不要請醫官看看。”此話一出,眾人都紛紛朝羽冰落看去,都是一副關心的模樣。

  羽冰落擺了擺手示意她無事,臉色漸漸好轉,只仍是一臉嚴肅:“只不過猛然出關,頭有些暈眩罷了,不妨事的。”

  她即位來不過凡間百載,性子依然如此,再加上她對青龍神君這個昔日黨羽絲毫不留情面,實在讓人心驚膽戰。

  玥娑站在議事殿外,眼緊緊盯著緊閉的殿門,焦急之色盡現,直打轉,頭上細汗也顧不得擦,里面是羽冰落以及伏獄司的官員,商量處罰之事。

  她實在等不下去了,就要沖進去,被靈人攔下來,“幻尊,尊神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玥娑貼身神侍芙煙、晴黛拉著她安撫:“幻尊也要耐心等才是,就是現在進去了,伏獄司眾官員在那,求情也是無濟于事啊。”

  芙煙再勸,“幻尊也該聽我一言,青龍神君所犯的罪,實在不可饒恕,幻尊不該求情。”

  玥娑不聽還好,一聽她這話,低聲哭了起來,“有什么不可饒恕的,魔界沒反之前,神魔結姻的事多了去了,憑什么處罰堂哥哥一個人。”芙煙無奈,想說一句時局不同,看到晴黛阻止她的眼神,又閉嘴了。

  等了半晌,殿門才開,以伏獄司典座顏渤庸為首走出來四人,見到哭得雙眼通紅的玥娑,先是一驚,然后又行禮。

  玥娑未回應,直接跑進殿,待殿門再次闔上他們才敢起身,互相看一眼,長嘆一口氣,左副典容鄴在顏渤庸旁邊身邊低聲道:

  “典座,咱們不會又要被叫回來改那罪臣的處罰吧。”聽他這樣問,顏渤庸心里也沒底,想到剛才玥娑那副惹人憐愛的模樣,他心都軟了,更不要提對她百依百順的尊神。

  遲疑地說道:“應當,不會吧。”

  殿內,玥娑趴在羽冰落身上兀自哭泣,羽冰落怎么勸都沒有用,擺擺手讓神侍都下去,殿內只留下她倆以及靈人。

  羽冰落把玥娑抱起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讓她坐直,無奈道:“玥兒,你別哭了。”她接過若沁遞過來的第三條帕子,給玥娑擦眼淚。“有什么事,你就說。”

  “能不能免了堂哥哥的罪?”玥娑抽噎地說,羽冰落并未回答她,只問她一句話:

  “玥兒,你還記得原樓上刻的一段話嗎?”原樓,建在青華宮內微湖之上,四面環水,供奉歷代尊神、神后以及尊神血脈。

  水上一原,有起源之意。

  玥娑聽的云里霧里,一時想不起來,直搖頭。

  “為尊神后嗣者,當恪守本分,以界為重,已己為輕。為肅天地而生,為清污濁而生。若輕重不分,難配已尊神后嗣為稱。”

  羽冰落說到最后,玥娑一臉迷茫,不知道她說這些干什么,羽冰落轉過頭對她道:“那玥兒覺得,是神界重要,還是罪臣朋友重要?”

  她嚴肅得很,玥娑被震懾到了,她明白,她救不了居思堂了。

  呆呆地說道:“那,玥兒走了,行刑也不必叫玥兒去看了,玥兒困了。”

  她一走,若沁就說道:“尊神何不把已將罪臣的處罰降到最低的事告訴幻尊?”

  “降罪之事,也是因為居思堂是我麾下的人,縱然不能保住他,也不該別人寒心才是。”她心里還想著玥娑剛才的模樣,轉頭對著她嘲笑:

  “玥兒與母后長得不說十分也有七分像了,她剛才哭訴的時候我就在想,母后說我壞話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副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

  她盯著若沁良久,突然大笑一聲,隨即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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