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宿醉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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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咸魚俱樂部的住處，吳一品正色問黎龍：“小子，你是不是看上鐘欣鳳了？我可警告你，這女孩假的很，一看就是愛慕虛榮，她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所以還勸你不要淌渾水哦！”
    “你他娘的說什么？”黎龍暴跳如雷，揪住了吳一品的衣服。
    吳一品茫然了，毫不示弱地吼道：“你跟老子發什么酒瘋？老子是真后悔，今天居然帶你去吃飯！”
    “你今天有傷在身，老子不跟你計較！不過老子要鄭重地警告你，誰說鐘小姐的壞話，我就收拾誰！這個女人，黎龍是追定了！”黎龍渾身酒氣，豪情萬丈地說，“今天，我終于知道什么叫一見鐘情！黎龍喜歡的女人，誰都不能放肆！”
    吳一品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嘆息道：“黎龍，我跟你的性格不一樣！想當年，你把我往火坑里推，讓我給蔣文杰表白，自取其辱。而我，明明看到你要往火坑跳，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拉著你，阻止你！”
    “吳一品，你就是個慫貨！”黎龍冷笑著，“有人說，表白是勝利的宣言，而不是沖鋒號。人生苦短，愛了就要表達，就要爭取，要百折不撓，有什么好怕的？！想想你，我就覺得鄙視，連表白的話都沒說出來！你算是什么英雄！？就你這點勇氣，你怎么可能追到蔣文杰？你不是找了兩個女朋友嗎？為什么最終都離開了你？就是因為你是個慫貨！”
    “我草！”吳一品一拳砸在黎龍臉上。
    黎龍沒有閃躲，扎扎實實挨了一拳，捂著顴骨，大笑著道：“吳一品，你有傷，老子不跟你計較！你就是個慫貨，老子打心底里瞧不起你！實話告訴你，老子當初就是想看你的笑話，所以才慫恿你去表白！事實證明，你連讓別人看笑話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你根本就不敢說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吳一品怒吼道：“你他娘的吃錯藥了吧？你不就跟鐘欣鳳看對了眼嗎？等你三分鐘的熱情過了，等你意識到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的時候，你會為你今天的沖動感到后悔的！”
    黎龍猙獰地笑著，咬牙切齒道：“吳一品，老子今天在你面前發誓，三年之內，老子一定把鐘欣鳳追到手！”
    說著，他居然摔門離去。吳一品楞了一會兒神，暗自笑自己多事。
    頭又開始暈暈乎乎的，他被迫躺倒在床上，感覺天旋地轉。躺了足足有五分鐘，感覺才好了一些。
    回想起黎龍說的話，他覺得心里依然是氣憤不已。活了快二十四歲了，自己曾對四個女人動過心，其中一個尚未表白就告于失敗，一個表白失敗，兩個都是短暫相處后就黯然散場。
    正在這時，李丹打來電話，說心里憋屈得很，約他出來，找個地方喝一杯，聊聊天，排解排解心中的不爽。一問吳一品正在咸魚俱樂部，于是約定即刻趕到。
    吳一品身體有恙，但心里也不得勁，李丹這一約，他也想著到魚館子去晃蕩晃蕩，興許心情會好點兒，便答應下來。
    他洗了把臉，緩緩來到魚館子，柳青在前臺，對他報以意味深長的笑。
    吳一品也懶得搭理她，要了個桌子，隨便點了幾個菜，外加一打冰鎮啤酒，不等李丹來，自己先喝起來。
    因為近來的諸多不順，加之與郭小玲分手，吳一品心情很是煩悶，喝酒也就喝得很快，一個小時后，等李丹到來時，吳一品已經喝了半打啤酒，菜卻沒怎么動。
    李丹減掉了齊肩的長發，留著寸頭，走路大搖大擺的，像個男孩子，吳一品差點兒就沒認出來。
    她還沒落座，就吐槽劉西林道：“老劉還真是個古董，說太晚了不準我一個人出來。我軟磨硬泡了半個多小時，騙他說就出去在門口洗個頭，他都不同意。幸好，領導打電話喊他加班，我就自由了，這才得以出來赴約！我靠，你都喝了這么多啦？”
    “心情有些煩躁，喝點兒啤酒涼快涼快。你又是什么事不爽了？”吳一品繼續喝著酒，漫不經心地問。
    李丹倒上一杯酒，一飲而盡，咂著嘴道：“老劉給我介紹了一個男朋友，我很不喜歡，是市里哪個單位的干部，我暫時還不想談，就想一個人自由自在的，他真是煩躁得很！”
    “就為這事，有什么可煩躁的？”吳一品道，“女孩子長大了，總歸得相親，總歸得戀愛，總歸得嫁人啊，當父親想你找個好人家，想抱孫子，這也是很正常的啊。”
    “關鍵給我介紹那人，實在是。。。”李丹作出一副很惡心的樣子，“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是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么猥瑣的男人！”
    吳一品笑著說：“不是別人太猥瑣，而是你的要求和標準太高。”
    “吳一品，老劉好像對你意見比較大的樣子，不準我跟你接觸，我一提你，他就不高興。你們是不是產生了什么矛盾啊？”李丹有些好奇地問。
    吳一品一愣，實在是想不到，自己跟劉西林還能有什么矛盾。仔細一想，他大致明白了原因，肯定是劉西林想到，吳一品得罪了張華，現在是被打擊的對象，怕女兒跟他走太近，受到牽連。
    他違心地說：“這還不明顯嗎？你這么年輕漂亮有為，劉主任是擔心我對你有非分之想。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嘛！”
    “切！你對我會不會有非分之想，你我還不明了？”李丹沒好氣地說，“和你在一起，就算是脫光了躺床上，都是不可能發生任何事情的！”
    “你太高估我了！”吳一品壞笑著道，“我是禽獸，而不是禽獸不如哦！”
    “你！”李丹有些氣結，“你這人啊，有一個最讓人討厭的缺點，那就是太虛偽！你對我是什么感覺，你以為只有你自己曉得，別人就不知道？我們都不是彼此喜歡的類型，你就從來沒有把我當過女人，而我也不可能把你當男人！”
    “說得我們很熟似得。”吳一品繼續喝著酒，漫不經心地說。
    “好吧，我們確實不熟。”李丹也喝著酒，帥氣地說。
    二人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把剩下的半打啤酒喝完，吳一品有些醉了，表情很迷離地問李丹：“你說小玲姐這個人怎么樣？”
    “怎么？分手了？”李丹沒有做評價，直接跳過這個話題，問了一個自己想問的問題。
    吳一品重重點頭，沖服務員喊道：“再來一打啤酒！”
    服務員恭敬地走過來，善意地提醒道：“尊敬的會員，您二位已經喝了一打，再來一打恐怕喝不完，要不先來半打？”
    “是店里沒有酒了？還是怕我付不起錢？”吳一品有些不高興了，挑釁道。
    服務員不再說話，搬來了一件啤酒。吳一品取了一瓶，對著瓶口，呼呼嚕嚕一口氣吹干，只感覺啤酒花都要沖到腦子里去了，打了一個飽嗝，大聲贊嘆道：“真他媽的爽！你要不要也試一下？”
    李丹也學著吳一品的樣子吹了一瓶，噗嗤一聲，吐得滿地都是。吳一品拍著大腿，哈哈大笑著：“我的天！你再吐一個，我一定給你拍個視頻，讓你自己也見識見識，剛才你到底有多威武！”
    李丹失態了，又被吳一品一番嘲笑，心里十分不爽，尋思著到衛生間去排泄排泄，一定要把吳一品也喝到現場直播。
    她去了趟衛生間，摳了摳喉嚨，將肚里的酒全部倒出來，頓感渾身輕松，回到桌上，很吳一品杠上了，二人你來我往，須臾便喝完了六瓶。
    吳一品感覺肚子都要爆了，啤酒花一個勁兒地往喉嚨里沖，快步走到衛生間，還沒進門，便感覺一道噴泉要從喉嚨噴出來，猛跨幾步，摔在了門檻上，頭進了衛生間，酒頓時噴了出來，吐得一塌糊涂，天旋地轉。
    他干脆坐在地上，任污垢從嘴里噴薄而出，感覺好爽快。
    接下來，他就斷片了，在意識混亂的情況下，與李丹喝完了剩下的酒，又叫的士將李丹送到了樓下，自己稀里糊涂地回了住處。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一點多。
    宿醉之后，渾身無力，腦袋像要炸了一般。他看了看手機，有芭蕉鎮鎮長張儀的兩個未接來電。
    他也懶得回，繼續睡了起來。一點兒也不覺得餓，一覺睡到晚上六點多，頭痛的感覺才消失了。
    李丹打來電話，有氣無力地問他，喝醉酒以后，應該吃點兒什么才好。她的語氣十分慵懶，看樣子醉得不輕。
    吳一品實在是想不出醉酒之后，應該吃點兒什么，努力回憶著當初自己在芭蕉集鎮被姚燕他們灌醉，李長華給他熬的稀飯，以及泡的蜂蜜水，于是建議她喝點溫熱的稀飯，或者蜂蜜水。
    李丹有氣無力地答應著，問他昨天她是怎么回的家，他當時喝斷片兒了，當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二人努力回憶著當時的經過，誰也說不清楚，昨天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肚子有些餓，右邊肋骨有些疼，吳一品掀開臟兮兮的衣服一看，紫了巴掌大一塊，心說一定是喝醉酒不小心摔了跤。
    用力回憶一下，當時自己沖向衛生間吐的時候，正好摔了一跤的，當時毫無反應，沒想到摔得還蠻結實。
    他緩緩來到咸魚俱樂部魚館子里，打算吃點兒東西。
    柳青剛好也在店里，神秘兮兮地對他說：“0047號會員，俱樂部發現了一些新的線索，我想你一定會感興趣的，要不跟我進俱樂部里詳談？”
    吳一品心里有些好奇，顧不上吃飯，跟柳青一起進了那個收費奇貴無比的地方。
    進到俱樂部，柳青開門見山道：“上次偷襲你的事情，已經查明白了，是姚燕聯系的人。”
    “查明了有什么意義，姚燕已經死了，而且我已經再一次遭受偷襲，這人是姚燕的親戚。”吳一品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還記得南河村的馬道成嗎？”柳青神秘兮兮地問。
    吳一品一頭霧水，“馬道成怎么啦？”
    “他老婆是南城的，你不知道嗎？”柳青繼續道，“大小姐也是南城的啊！”
    “你什么意思？”吳一品有些緊張，俱樂部突然提到陳思雅，到底是何居心？
    柳青播放著PPT，是一些QQ聊天截圖。
    原來，姚燕一直跟馬道成的老婆保持著密切聯系。姚燕稱自己有生意在南城，需要找一個代理，馬妻按她的要求，幫忙介紹了一個人。
    “如果你想了解關于陳思雅的事情，相信那個所謂的代理會知道不少。”柳青分析道。
    “還有什么有價值的信息嗎？”吳一品直接越過了這個問題。
    柳青笑著說：“你上次在賓館被盜，也是姚燕安排的。小偷收了她三百塊好處費。這家伙的膽子還真不小，昨天居然拿著俱樂部的會員卡，跑來消費，傻得真夠可以。”
    “又是姚燕。找書苑 wｗw.zhaｏshuｙuan.cｏm”吳一品有些無力地說。他心想，這個女人，不知還帶走了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姚燕給你留下的，除了一封遺書，還有別的東西，如果你感興趣，請付三千元。”柳青明顯帶著誘惑地語氣說。
    吳一品沒往心里去，他尋思無非就是姚燕與方俊杰勾結的證據，這對他來說沒有什么意義。方俊杰要整他，這是不言而喻的。
    “相關的線索都證實，姚燕背后的人，并不是方俊杰。”柳青似乎看穿了吳一品的心思，繼續壞笑著道。
    不是方俊杰，那會是誰？這讓吳一品頓時提起了興趣，當即答應支付三千元的費用。柳青也很爽快，交給吳一品一個檔案袋。
    吳一品也不多說什么，付了費，回到了住處。卡上的余額已不多，在回去的路上，短信響起，再度充值五千元。
    又是莫名其妙的充值，吳一品心生疑惑，但此刻他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咸魚俱樂部提供的線索上，也沒有過于思考充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