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美夢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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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咸魚俱樂部的收費談話室，吳一品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慌張，反正自己馬上要去外地了，卡上還有大量余額沒用完，多聊一會兒，把卡上的錢消費光，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0047號會員，我想采訪一下你，被人強暴的感覺怎么樣？”柳青壞笑著調侃道。
    “請問一下，翻身助理如果被投訴，結果會怎樣？”吳一品一本正經問。
    柳青淡然道：“解雇，就像我們的楊青姑娘一樣。她……”
    “你們投訴電話是多少？”吳一品打斷了柳青的話。
    柳青似乎看出了吳一品的心思，笑著道：“告訴你又何妨？你是不可能真的投訴我的，因為我從來沒有坑過你。”
    “你太過自負了！”吳一品說著，轉移話題道，“我現在遇到的問題，大致也跟你說了。今天早上，李丹警告我，如果不提昨天那茬子爛事，我們就還是朋友。如果再提，就斷絕關系！你說我接下來該怎么辦？”
    “不怎么辦唄！”柳青一臉無語，“人家女孩子都不要你負責，都當是一夜情了，你偏要昧著良心，在那里痛苦不堪，你演得不辛苦嗎？這種事，千萬不可入戲太深，不然會無法自拔的！”
    “可是，我總感覺提心吊膽。”吳一品低聲道，“我這人，是不是太他媽的麻煩了？”
    “不是麻煩，是太把自己當根蔥了！”柳青鄙視地看了吳一品一眼，“你想要對人家負責，基于你對自己的高估，你認為別人很在乎你所謂的負責，你認為你還不錯。殊不知，你若要對人家負責，對人家來說，那就是更大的悲哀。你已經把人家給那樣了，還嫌不夠嗎？現在都什么年代了，睡個覺而已，各取所需嘛，你未必還覺得這意味著什么？這就是一次擦槍走火，一個意外！”
    柳青的話，可真夠犀利，說得吳一品心里窩火，但卻無法反駁。
    柳青接著補充道：“黃翼然那邊，俱樂部查到了一些資料，他跟劉西林過從甚密，但后來，因為在開發東城街道那個樓盤時，劉西林不肯幫忙跑手續，二人鬧得有些不愉快。黃翼然在開發現在那個爛尾樓之前，劉西林是跟他說過狀元府地基有問題一事的，而且答應想辦法在另外一處幫他拿一塊面積更大的地，地段更好，但黃翼然卻沒有同意，十分蹊蹺。”
    “管我屁事！”吳一品沒好氣地說。
    柳青有些神秘兮兮地說：“黃翼然的背后，另有高人指點。目前，俱樂部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他開發那個爛尾樓，完全是有意為之。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要售房交房，他只為攪一趟渾水。”
    “與我有半毛錢關系嗎？”吳一品有些不耐煩了，“帶我出去吧！”說著已經站起身，開始往外走。
    “黃翼然要感謝你，是你把那條信息捅到了廖東那里。整個石月城，也就只有廖東敢去捅那個馬蜂窩了。”柳青依然顯得很神秘，“想知道黃翼然為什么要盯著你嗎？”
    吳一品一臉茫然，但對這個話題顯得比較感興趣，停住了腳步。
    柳青繼續道：“因為黃翼然是黃達的堂弟。黃達，你應該還記得吧，就是你在教育局時的上司。”
    怎么黃達又冒了出來？吳一品心里嘀咕著，問道：“你是說，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黃達在背后搗鬼？”
    “那倒不至于，不過你在辦公室發脾氣之后，他給黃翼然打過電話，讓黃翼然想辦法收拾你。當時黃翼然忙得焦頭亂額，待他有時間你就已經去了政府辦。黃達也就再沒提過這事，而是轉而給方俊杰打招呼，讓他多收拾收拾你。”柳青解釋道。
    “我比較疑惑，方俊杰前一陣子對我態度很好，這是為什么？”吳一品問道。
    柳青聳了聳肩：“鬼曉得！也許是吃錯藥了吧！”
    “我知道，你知道的。”吳一品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想要了解更多關于方俊杰的信息。”
    “你是郭小玲的人，郭小玲是誰的人？”柳青意味深長地反問道，“聰明如方俊杰，難道就看不出來？”
    吳一品不再搭話，柳青的話實在是太不中聽了，讓吳一品覺得十分氣憤。
    談話結束，吳一品結了帳，余額已不足一百塊。
    他回到了住處，躺倒在床上，須臾便睡著了。
    午夜醒來，吳一品發現唐心發了很多QQ消息，無非是勸他要慢慢來，尋找合適的機會對李丹負責之類。
    唐心還提醒吳一品，一定要高度關注李丹，女孩子經歷了這種事情，遭受的打擊太大，免不了胡思亂想，一旦思想鉆了死胡同，保不準干出什么事情，比如割腕自殺之類的。
    對于這個話題，他懶得再談論，于是沒有回復。
    而好久沒有聯系過的黎龍，也發來消息，委托他幫忙給鐘欣鳳帶點土特產，說是明天由班車司機捎下來，需要吳一品到車站去取一下。
    他心說，看來這黎龍在展開對鐘欣鳳的追求了。
    以他目前對鐘欣鳳的了解，這姑娘是絕對不會吃這一套的。土特產在她看來，就只剩一個“土”字。
    但有了此前勸導無效的經歷，他是再不會傻了吧唧去勸黎龍的。墜入愛河之中的人，智商他媽的就是負數。
    上了會兒網，不知什么時候就睡著了，居然夢見李丹割腕自殺了，驀然驚醒，一看時間，還是凌晨五點多。
    他顧不得時間這么早，慌忙給李長華打電話，讓老人家去村委會看一下。李長華年紀大了，早上一般都是五點鐘就起床了。
    李長華去村委會一看，二樓的燈還開著，窗戶邊的影子顯示，李丹還坐在桌前，應該是在看書之類的。
    他叫了聲：“小李，這么早就起床了？”
    “哦……我在看書，忘了時間，謝謝您的提醒，我這就睡。”李丹答應著，關了燈。
    李長華一番描述，吳一品心里又是一陣內疚。記得李丹剛到楠木村時，一個人住村委會都怕，現在自己走了，她估計是不敢關燈不敢睡吧。
    吳一品打電話過去，李丹直接掛掉。
    他又發短信問她，晚上是不是睡不著。李丹回復他說，晚上在復習，忘了時間，并再次強調沒有什么事情不要打電話發短信。
    吳一品睡意全無，但眼睛卻澀得有些睜不開，腦袋里面像是灌了鉛。他掙扎著爬起來，打了兩把游戲。
    黎龍打來電話，沒有問候，直奔主題道：“QQ消息收到沒？”他的語氣，顯得有些生硬。
    “收到了。什么時候到？”吳一品也冷冷回答道。
    “好的。”黎龍說著，掛了電話。
    “你大爺！”這是什么人，請人幫忙，還這么拽。吳一品嘴里罵著，不過還是再次認真翻閱了一下QQ消息，沒說什么時候到，但留了一個司機的號碼。
    吳一品到俱樂部的魚館子去吃早飯，路途中收到短信，會員卡又被充值一萬元。
    好家伙，眼看著卡里的錢就要用完了，莫名其妙的充值又來了。管他呢，反正自己又沒出錢。
    吃過早飯，吳一品換好球衣，到附近的籃球場去打球，一個人沒有，他玩得很無聊，感覺也很累，一個小時，就訕訕地收兵。籃球到底是一項集體運動，一個人玩就不帶勁了。
    聯系了一下黎龍說的那個司機，他剛好到達車站，吳一品于是驅車前往，搬下來一個大塑料口袋，足有五十斤重。
    司機一肚子火，抱怨道：“他媽的，這么大一包，轉來轉去的，十塊錢的生意，虧大發了！”
    吳一品將包丟在后備箱，驅車送到了香味閣劉金蘋處。
    鐘欣鳳不在，吳一品說是黎龍帶給鐘欣鳳的，劉金蘋當著吳一品的面打開口袋，里面全是用小塑料袋裝好的特產，有干筍，有蕨菜，有干豆角，有天麻，還有兩罐蜂蜜。
    劉金蘋樂得合不攏嘴，連連贊嘆道：“你那朋友還真的是客氣哈！”
    正在這時，鐘欣鳳回來了，送她的是一臺奧迪A6，這車牌號吳一品很熟悉，正是方俊杰老婆李菲經常開的那臺。
    鐘欣鳳穿著職業套裝，身材窈窕，高跟鞋磕在地上很清脆。
    “丫頭回來了！這是上次來咱家吃飯那個誰給你送的土特產，都是他們在家產的呢！”劉金蘋一邊翻一邊道，“呵，還有野胡椒，這玩意兒丫頭小時候最愛吃了！”
    鐘欣鳳冷冷地瞟了一眼吳一品，很生硬地說：“感謝你的朋友，但這些我都用不著，請你帶回去還給他。”
    “丫頭，你這是什么話？你不需要，老媽我需要！”劉金蘋跳起來，似乎生怕吳一品真把東西一股腦收回去，“眼鏡兒，替我謝謝你朋友，這些都是好東西啊，丫頭不要我要！”
    鐘欣鳳鄙夷地看了母親一眼，朝里屋走去。
    小轎車上，一個年輕男子狠狠摁著喇叭，鐘欣鳳快步朝里跑著。
    吳一品看到，駕駛室坐著，嘴里叼著煙的男子，赫然是李華階的兒子李明浩。
    三分鐘后，還不見鐘欣鳳下來，李明浩下車，將煙蒂狠狠丟在地上，咆哮道：“磨磨蹭蹭些什么？快下來！煩躁！”
    “你催什么催？”劉金蘋雙手插腰，沖李明浩咆哮道，“我姑娘無非是換個衣服而已，你急著去奔喪嗎？這么一會兒也等不了？”
    “靠！”李明浩低吼了一聲，沒有搭理劉金蘋。
    “媽你發什么瘋？管你什么事？馬上下來！馬上下來！”鐘欣鳳在樓上答應著，須臾便提著裙擺出來。她竟然穿了一套晚禮服。
    “丫頭，在單位上只管膽子大點，誰要敢欺負你，老媽就把他剁了包餃子！”劉金蘋弦外有音，故意說給李明浩聽。
    “哎呀媽，求求你，不會說話就把嘴巴閉著，沒人當你是啞巴。明浩，對不起，我媽沒文化，是個粗人，你莫跟她一般見識。”鐘欣鳳責備完劉金蘋，連忙給李明浩解釋道。
    李明浩沒有搭話，坐在了駕駛室，嫌棄地看了鐘欣鳳一眼，鐘欣鳳屁顛屁顛坐在了副駕駛室。小轎車絕塵而去。
    “什么情況？”吳一品試探性地問劉金蘋，“你女兒真和李華階的兒子在一起了？”
    “啥？剛才這小子是李華階的兒子？”劉金蘋瞪大眼睛，“李華階的兒子，怎么就這個素質？”
    “呵，你還真和李華階成了親家了，恭喜你美夢成真！”吳一品說著，上了皮卡車，驅車離去。他的腦海中，還滿是劉金蘋剛才的驚訝。
    回去沖了個澡，睡到下午三點多，吳一品又換上球衣，在俱樂部吃了飯，來到石云學院的球場。這里大學生多，球場上人比較多，吳一品打算在此好好揮灑一下汗水。
    近段時間，盡管這么忙，吳一品每天都會鍛煉身體，一百個俯臥撐，一百個仰臥起坐，一百個高抬腿，是每天睡前的標配。
    所以，他的體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復。此刻回到球場，又是那個藐視對手，藐視籃筐的瘋子了。
    他把心中的憤懣全部發泄在了球場上，成為場上絕對的焦點，球友們是既愛又恨，而場外的觀眾則是報以一陣陣喝彩。
    半場四對四，因為有吳一品在，他們一直連莊，打到晚上七點多鐘，路燈燃起，球場上視線不怎么好了，吳一品才下場，打算回住處。
    正在這時，一個蓄著娃娃頭的女孩子塞了一瓶“脈動”在吳一品手中，在一群女生的尖叫聲中，快步朝女生宿舍的方向跑去。
    看來，是在母校遇到了小迷妹。吳一品暗自笑了笑，打開脈動，呼呼啦啦一口氣喝完，快步朝前走著。
    看著來來往往充滿陽光氣息的大學生，吳一品感覺仿佛又回到了大學時代。
    正在行走間，曾經表白失敗的蔣文杰打來電話，聲音嗲到讓人頭皮發麻：“老同學，在干嘛呢？我從深城回石月了，晚上聚一聚唄。”
    “啊？不好意思，我晚上有約了啊。”吳一品不想見蔣文杰，推辭道。
    蔣文杰用一種撒嬌的語氣道：“什么人，找書苑 ｗww.zｈaoshuyｕan.cｏm 比我還重要嗎？女朋友？”
    “單位有活動，不好意思，下次再約。”吳一品撒謊道。他這人，一旦撒謊，就有些緊張，哪怕是隔著電話也如此。
    記得小時候，自己有一次撒謊，被父親一頓暴揍，還罰面壁半天，腳都站麻了。這一次的經歷，讓幼小的他意識到撒謊的嚴重性，從此養成了誠實的習慣。
    “那明天約，我就把機票改簽，后天再走。”蔣文杰繼續道。
    吳一品竟然稀里糊涂答應下來。
    回到住處，黎龍打來電話，詢問東西送到沒有，鐘欣鳳有沒有很喜歡，說沒說什么話。
    電話那頭，黎龍就像個等待遠方戀人佳音的癡情人，吳一品是又氣又恨，胡亂說沒有見著人，掛了電話。
    洗了澡，因為出了一聲臭汗，整個身體感覺很疲憊，但也很放松，吳一品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