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節就是用來勞動的節日,繼續碼字加油。)
空中的那個身影躍窗而出,在余牧笛的眼里,像極了是電影中的慢動作,他的耳朵從陣陣的耳鳴中回復過來,身子也逐漸有了知覺,只感到一股一股的熱浪包裹在自己身上,像是要把空氣都蒸發掉一般。
余牧笛心里突然有些害怕,小時候聽富蘭克林的故事時,他問過當教師的父親,所以現在還模糊的記得,在雷擊之后,地面區域有可能會在靜電感應作用下,帶上異種電荷,并出現局部高電壓。如果脈沖電流對周圍的導線或金屬物產生電磁感應,還會發生閃擊的現象。也就是說,自己還有可能被電第二次?
余牧笛不敢托大,也不認為被電擊還沒有受傷的好運會再次發生在自己身上。被雷擊過后,他的感覺忽的變得異常敏銳。在五樓窗臺那一聲衣服撕裂的聲音之后,他感覺四周一切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對于周圍的看客而言,其實時間只過了一瞬,但余牧笛卻覺得時間的流逝變慢了。他看到氣墊旁的消防員張大了嘴卻沒發出半點聲音,看客們緩慢地揚起雙手抱住了頭。而還在空中的馬曉荷,她鼓風的衣袖隨著雙手向后揮舞,她的頭發慢慢上揚,發尾在閃電的照耀下竟然還閃著一絲黑的發亮的光暈。
余牧笛不知道為何自己突然能看得如此清晰,清晰到甚至能夠看清馬曉荷耳廓上的一顆小痣。但周遭的世界又是如此模糊,模糊到竟然可以看到了所有人慢動作所帶出的幻影。
余牧笛下意識地朝著馬曉荷墜落的方向拔足狂奔,只是一瞬,又或是過了許久,他已經不太能分清時間的界限,但是他錯愕地發現,自己踏出的左腳,竟然能在空中如履平地,隨之而出的右腳,竟然也穩穩地立在了空中。
這一個星期以來內心的壓力和郁悶在這一瞬間一掃而空,一切束縛都煙消云散,彷佛天地間獨自一人!他看著頭頂還沒完全散盡的積雨云,身邊那呼呼大作的狂風,身下仍然慢動作重播的蕓蕓眾生,心中一陣狂喜,忍不住呼呼怪叫!昂首迎著往下墜落的馬曉荷,飛奔而去。
余牧笛感覺到空氣中一股股亂流在激蕩,第一次正眼看到了所謂裂隙的產生,他的周圍,腳步踏過的地方,一團團空氣仿佛有了生命,它們開始扭曲、折疊,然后不停旋轉,像極了縮小版的星河,一個個彩色的漩渦隨著風旋轉打開又閉合。透過裂隙,看不清里面是通向哪里,只見得透出光亮的扭曲空間,蕩開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朦朧而又美麗。
余牧笛或是是有些興奮過頭了,茫茫然地跑到了半空,什么物理定律,在這一瞬間都好似失效了一般,那種感覺既是興奮,又是惶恐。以往的一切常識都無法解釋現在的經歷,按理說在擺脫束縛后他應該是欣喜的,但是慌亂地朝底下一望,五層樓的高度還是余牧笛的心臟還是猛的一緊,腳步也放滿了下來。
興奮之后,余牧笛才感到一陣后怕,明明腳底下空空如也,可是自己怎么踩著空氣往上跑的啊?越是疑惑便越是慌亂,即便是沒有失重的感覺,他的心里也依然有些不安,萬一掉下去不就完蛋了嘛!
一個不留神,余牧笛被從天而降的馬曉荷砸了個正著,她包裹著石膏的腿撞得余牧笛一個趔趄,腳下的漩渦一下子被撐大了不少,小半個身體被這一撞直接朝著漩渦陷了進去。
余牧笛一陣惶恐,像是不會游泳的人溺水了一樣,在慌亂中抓著馬曉荷的腿往下一扯,想用力從漩渦中掙脫出來,沒想到這一用力反而讓兩人都更快地掉入了裂隙,根本無法逃離……
對于這時候的馬曉荷而言,一切變故只發生在一瞬,自己聽從周宇的話,在見到余牧笛后第一個閃電劈下來的時候就從樓上跳下。她心中并非對周宇的話沒有懷疑,只是周宇的消失又出現,讓她心中太過驚駭,而周宇一直以來在她的心中都是值得仰慕和崇拜的對象。所有人對她的話都不理解,甚至連親人都被黑衣人蒙蔽,所以在被監視起來后,她開始越發地相信周宇,也順帶相信周宇對她說的這個人,余牧笛。
此時的余牧笛不清楚馬曉荷的心意,他原本以為這一撞,會讓自己和馬曉荷一塊兒掉到地面的充氣墊上,心下一陣緊張,下意識都閉上了眼睛。
但過了好一會兒他也沒有感覺到自己在下墜,便睜大眼睛觀察起四周來。只見身旁的馬曉荷漂浮在一片虛無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自己身周也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他試著用腳往下踩了踩,沒有踏到任何實物,雙腳的感覺輕飄飄地,就像是踏著一團棉花。
目力所及之處,一片混沌,漆黑中又帶著點灰蒙,似乎是無邊也無際,既沒有風也沒有云,安靜地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聲。
余牧笛大喊了一聲,回音層層蕩開而去,傳得很遠、很遠。一嗓子好像震開了整個空間,四周的虛空里出現了些光怪陸離、大小不一的光斑,就像剛剛在小花園的空中出現的那些漩渦一樣,它們旋轉著、閃爍著,將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隱隱照亮。
余牧笛心下釋然,當眾多的怪異事件發生在身邊時,他的神經也麻木了許多。這個世界原本就有著太多人們不理解的事情,但是不能去否認它的真實。
心中的好奇心逐漸取代了最初的忐忑,他輕輕推了推身旁的馬曉荷,見她雙眼緊閉,眉頭緊鎖,卻像是沉沉的睡著了。
余牧笛啞然失笑,難不成是剛剛的一撞,把馬曉荷撞暈了?這可是一個頭受傷,腳下瘸的病人,要是再被撞到一次頭,這可如何是好?原來馬曉荷昨天說的讓自己來救她,難不成就是現在這副光景?
見馬曉荷昏睡未醒,余牧笛也不敢輕易地拖動她。但是兩個大活人不能總在這個異樣的空間就這么呆著呀。雖然這里呼吸無礙,但鬼知道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
余牧笛看著那些光斑轉著轉著,逐漸變小了,星星點點的亮光,慢慢地跳躍消失,像是一朵朵熄滅的煙火,四周回復了灰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