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趙老師的口中,余牧笛覺得自己好像觸碰到了一張大網,嗅到了一股越來越危險的起息。
是什么組織,能夠牽涉這么廣?又有這么強的影響力。可以讓醫院為他們所用,可以讓學院如此配合?
余牧笛只覺得有些不甘,他原本想要依靠的學校,看來也不是那么靠譜,似乎能夠信任的,只有自己和那幾個兄弟了。
從趙老師描述的來看,周宇從國慶節開始,就已經著了道,那場不知道什么原因的實驗事故聽起來還像是人為。
自己騎車到酒吧的時候,明明還看到趙大頭的生日趴正在開,和周宇的校內網狀態正好相符。
難道中間這一個月周宇并沒有受到黑衣人的限制?是不是因為周宇一直認為自己是在接受治療?
雖然這些問題他暫時弄不清楚,但他憑借點擊而點亮的技能,無論是觀察感知還是自由跨越,都越來越熟練,內心的情緒好像也沒那么沉重了。
他看著面前那個男人,想從他的臉上讀出更多。
一個皮膚黝黑,身材壯碩的年輕人,手掌有些粗糙,有可能是從小勞作的結果。
好不容易跳出農門,來到城市,還在高校里留校任職,想來也是付出了不少努力。
所以即便是與自己氣質相異,也要西裝革履,再配一副金絲眼鏡,做一身學者打扮。
在面對學生的時候擺出一副良師益友的表情,溫和謙恭地談心。在面對黑衣人時,卻一副精致利己主義的小人嘴臉,絲毫不將別人安慰放在心上。
這樣的人,是怎么混入了教師隊伍?現在的高校,又有多少這樣的斯文敗類?
余牧笛對他已經從可憐變成了厭惡,心中最后那一絲善念也消失不見。
他有些惡作劇地在趙老師頭頂上制造了一個小小的漩渦,然后手心一收,一塊巴掌大小區域的頭發忽地不見了,露出了泛白的一塊頭皮。
趙老師嚇得立馬大叫,“我不知道啊,院長的行蹤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別傷害我!”
聽到房間里面傳來趙老師的哭嚎,門外的敲門聲越發急促起來,小女生焦急地問:“趙老師,剛好有保安巡邏,需不需要我叫他們過來看看?”
余牧笛覺得也問不出更多問題了,心里一陣厭惡,卻也狠不下心來真的做些什么。
他起身往后退,邊退邊囑咐道:“別和任何人說見到過我,記著你簽的保密協議。”
雖然現在不再像以前那么害怕和黑衣人直面,但能少些麻煩總是好的。
趙老師頭點得如篩糠一般,巴不得這尊瘟神早日走開。
學工辦在二樓靠里,墻后已經沒有房間了,是整棟樓的外墻。余牧笛聽到門外傳來了幾聲急促的腳步。
余牧笛揚了揚手中的手機,對趙老師說道,“這個借我一用,別忘了,我在看著你。”
說完余牧笛慢慢退入墻壁里,趙老師抑制不住發抖的身體,看著那個鬼魅一樣的男人就這樣如水般融進墻壁。
門哐當一聲開了,幾個保安模樣的人帶著剛剛那個小女生一同進門來。
開門聲驚得趙老師渾身激靈,看著進來的幾人,他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而保安們卻驚訝地立在原地,小女生茫然地看著辦公室,除了趙老師外,空無一人。
趙老師頭皮上那一塊留白,難道,剛剛是白日見鬼?趙老師被鬼剃頭了?
余牧笛在走廊上看著進門的幾人,戴上了連帽衫的帽兜,轉身走出了大樓。
…
猴兒哥三人拿著U盤,在小賣部將找到的資料打印了出來。但卻苦于不知道如何聯系余牧笛。
不料,老王電話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正是余牧笛搶來的那部電話。大學里手機號碼都是學校與運營商合作,很多人的號碼都很類似。
余牧笛和老王就只相差了一位。所以他率先回憶起了老王的號碼,打了過來。
老王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了余牧笛的聲音。
“你在哪里,我們有一些發現,你應該回來看一下。”
余牧笛應了一聲,“你們回寢室,我馬上回來。”
他剛剛在理學院大樓一直嘗試著都是短距離的跨越,從理學院回宿舍區有十分鐘左右的路程,余牧笛想要試試。
他看了看周圍,走進了背后一條不起眼的小道。
這條小道連接著主干道和運動場,左邊是經濟學院,右邊是圖書館。巷子比較暗,這個時候并沒有太多人。
余牧笛在小巷里看了看,左右無人,他對著面前圖書館的后墻深呼了一口氣。
面前青灰色的磚墻,開始豎起了一個一人高的漩渦,彩色的光點在周圍轉動,內里仍舊是一片灰黑看不清。
余牧笛的表情有些吃力,他在努力回憶著寢室的模樣,但有些地方又不那么明朗。
灰色黑像潮水般慢慢退卻,墻面上逐漸顯露出寢室的模樣,但是寢室里一片漆黑,不像是白天。
余牧笛正準備進去,突然他看到寢室桌子的墻角,泛出一陣幽光,從里面竟然伸出來一只手!
那只手,手里面還拿著一頂帽子,余牧笛無比熟悉的那頂帽子!
余牧笛無比震驚,那不是自己的手,但是那帽子,哪兒來的帽子?
他原本集中的專注力,被這一只手驚擾,眼前一花,原本清晰的漩渦再次被灰黑色籠罩。
他的鼻腔一熱,一股血順著鼻孔流了下來。
余牧笛來不及用手擦掉血,他努力擯棄雜念,雙眼微睜,再一次將籠罩在一起的黑霧褪去,后面終于露出了寢室,天光大亮。
余牧笛這才用手擦了擦鼻頭的血跡,一股腥味讓他欲嘔,即便是自己的鼻血,聞起來也不舒服。
他走了進去,漩渦在身后慢慢合攏,恢復了墻面本來的樣子。
門開了,老王三人走了進來,驚訝地看到余牧笛正坐在他自己的小床上。
余牧笛的臉色有些白,在房間里連帽衫依然罩著,外面等光照進來,給他的臉蒙上了一層陰影。
幾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微妙。老王將手里的材料遞給余牧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又順手給了他一張紙巾。
余牧笛抬了抬頭,跟大家擠出了一點笑容。他知道,自己現在在他們眼中,與以往已經有所不同了。
雖然幾年的相處,大家的感情很深,但是最近的林林總總,畢竟是因己而起,帶給了大家很多麻煩。
他心里有些愧疚,又有些不安。既不放心就這么離大家而去,又害怕黑衣人還會找大家麻煩。
余牧笛自襯尚不足以保護自己,更何談保護身邊的人。
他招呼大家坐下,開口道:“這件事情比我們想象中還好復雜,我從一個人那兒打聽到了一些事,你們也需要知道。”
看到他表情凝重,一抹愁云浮上了眾人的頭頂。
“那個組織能量很大,不光控制了二院,也滲透進了學校。周宇和我都曾被控制做實驗。”
他看著大家的表情,還是將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
“我猜他們是想要通過對我們實驗來獲得跨越的能力,如果我沒猜錯,他們現在已經初步掌握了。因為今天追趕我和猴兒哥的黑衣人,在我的記憶中應該還在醫院。”
猴兒哥果然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余牧笛安慰道:“不用怕他們,我剛剛已經能熟練地跨越空間位置了,掌握時間穿越,只是時間問題。”
老王擔心地看著余牧笛,問道:“那你流鼻血,是不是因為這個?”
余牧笛搖了搖頭,“我沒事,倒是他們害怕被世人知曉秘密,所以,我們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要幫大眾,捅破這層窗戶紙!你們愿意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