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大啊……”也許從內部更能看出差距,一進門,盧克就感覺巴倫教堂要比瓦爾教堂大得多,但不知道為什么,教堂里貌似有一股香味。
“噠噠噠……”空曠的大廳里回響著盧克清脆的腳步聲,透過微弱的光線,盧克能看見大廳兩側的座椅橫七豎八地,倒了許多,十分凌亂的樣子。而教堂的盡頭,隱約可見一尊石像矗立,一對巨大的翅膀格外顯眼,應該是天使教徒信仰的神明卡莎。
盧克本想走近一點,仔細看看,但那邊光線實在太暗,在這樣的光線下,天使石像反而看上去有些駭人,盧克咽了咽口水,“還是算了吧,嘿嘿……”他在靠門的地方找了個空地放下行李,掏出一張地毯鋪好,就地坐下來——這個地方既照得到光,也能兼顧到正在門口休憩的先鋒。
“這就吃上了?也不等等我。”待第一塊仙禮糕被盧克啃了一大半,亞丁走了進來,望著四周,皺了皺眉頭,“怎么這么暗啊。”
“誰讓你選這破地方,好好地找個旅店過夜不就行了嗎?”盧克嘴里雖然還塞著仙禮糕,但抱怨起來卻依然很積極,差點把食物都噴了出來。
“……要我說你什么好呢,我的意思是說,你為啥不去點蠟燭呢?你難道不知道教堂有壁燈嗎。”亞丁一臉無奈地看著他。
“啊這……我給忘了,嘿嘿。”盧克有些不好意思,趕緊用力嚼了嚼嘴里的食物,一邊吞咽著,一邊從背包里掏出一個小火炬。
這個小火炬是盧克的珍藏,是他從一個魔法師手里歷經千辛萬苦討來的,只需要念正確的咒語,就能生火。“芭芭拉芭——給我火焰!”盧克搖晃著小火炬,只聽“哧”的一聲,一簇小火苗從火炬頂部冒出。
“嘿嘿,厲害吧。”盧克驕傲地舉起火炬,挺直腰板,高聲道:“讓我們歡呼吧,站在你們眼前的是,宏偉邦國的火焰魔王,盧克·珀羅斯!”綿延不絕的回聲回蕩在大廳,火炬將他的身影投射在身后的墻壁上,顯得更加偉岸,乍一看確實像那么回事。
“……拿來!”亞丁一臉不耐煩地搶過火炬,轉過身,把教堂這一側的壁燈悉數點燃。“喂,凡人,把我的權杖還給我,不然,我會讓你見識火焰魔王的憤怒!”盧克粗著嗓子,張牙舞爪,低吼道。
“亞,亞丁……”突然,身后傳來盧克顫抖的聲音,“火焰魔王”的威風不知何時已經消失殆盡,“你看,看那里……”亞丁回過頭,順著盧克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教堂盡頭,天使神像的下方,隱隱約約有個人影,面朝著這邊,靜靜地站立著。
“嗡——”下一刻,亞丁單手施咒,一陣綠光瞬間包圍了亞丁和盧克,轉眼形成了一個能容納兩個人的屏障。“躲在我身后,盧克。”亞丁對盧克小聲說。“嗯,好。”盧克往亞丁身后擠了擠,同時悄悄彎下腰,從背包里掏出一把小刀。
“閣下是何人?為何在這故作玄虛?”亞丁深吸一口氣,朗聲道,“我是王都牧師協會大牧師、瓦爾修道院院長亞丁·珀羅斯,這位是我的朋友。”
那人還是站在那里,不為所動。
“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在這里留宿一晚,若是方才我的朋友打擾了您,我們非常抱歉,還請閣下原諒。”亞丁繼續說著,同時沿著教堂一側的墻壁,往那邊緩緩靠近,順手拿起火炬,點燃這一側的壁燈。盧克也跟上去,緊握手中的小刀,將其藏在身后。
隨著壁燈被一盞一盞點亮,亞丁和盧克離天使神像越來越近,那人的身影也逐漸清晰,亞丁死死盯著那人,生怕他突然有什么動作。直到離石像還有兩三盞壁燈的時候,教堂這一塊基本已經被完全照亮,那人的樣子也終于被亞丁和盧克看清。
“安東尼奧院長?!”待亞丁看全那人的面貌,失聲道。
巴倫鎮唯一的牧師,同時也是巴倫鎮的鎮長,安東尼奧,身著牧師袍,以一種非常詭異的姿勢站立著:低著頭,背靠著神像的地臺,雙腿僵直支撐著上身,雙臂無力地下垂,而他的胸口,不知被什么東西撕開一個巨大的洞,面目猙獰,已然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