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的霓虹在車窗上一閃而過,我再無心情去欣賞這座城市的夜景了,我不敢想象等待我的將會是什么,是一場牢獄之災還是被無罪釋放……
兩個女警全程黑著臉,手指時刻不離手槍。我心頭難過極了,在這場刑事案件中我處于極其不利的位置,如果最終我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無罪,那我十有八九會被她們坐實這個殺人犯的罪名……
到了公安局,我像是個小丑一般毫不留情地被她們拉扯著進了審訊室。
“美女警官,我都說了我不是殺人犯,你們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哪?”坐在那張不知審訊過多少真正殺人犯的凳子上,我不由得心慌起來。
兩位女警不理會我,把我往那里一晾,若無其事地聊起天來。
她們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著急:她們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不用詢問我了解案情嗎?她們不會是做個偽證就把殺人犯的帽子扣在我頭上吧?
從見到她們我就把洗清冤屈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她們身上,可她們的所作所為卻在一點點消磨著我對人民警察這個神圣職業的好感,我甚至開始懷疑她們與幕后真兇是不是一伙的,我不敢再往下想象了,我也從沒像現在這樣焦慮難安過……
“喂,你們有在聽我講話嗎?你們這樣坐在這毫不作為就是在犯罪,再給真正的殺人犯爭取逃跑的時間……”我想引起她們的注意,自然在言語上就不能對她們太客氣了。
果然,那個長相漂亮的女警抬起了頭,瞪著我:“你臉皮可真是厚啊,說這話的時候難道也不臉紅嗎?”
“我有什么可臉紅的?”我辯駁道,“那個男人不是我殺的,匕首也不是我的!”
“你知道什么樣的男人最招人恨嗎?”她輕蔑地冷笑道,“就是像你這種敢做不敢當的男人……”
她的蔑視一下子燃起了我心頭壓抑已久的憤怒:“你恨不恨我不重要,但請你不要把個人的情緒帶到工作中好嗎?如果真的是我做了我自然會承認,但不是我做的你就是打死我也不會承認!”
“呀?看不出你脾氣還挺大啊?說你是殺人犯你還覺得委屈了嗎?”她長長的美睫忽地一閃,閃著冰霜的黑眸微微瞪我一眼,輕哼一聲道。
一直沉默的另一個女警用手臂碰了碰她的手臂,低聲提醒道:“白雪,別激動!”然后她揚揚頭提示叫白雪的女警注意頭頂的攝像頭。
“劉亞,你知道我最討厭這種男人了……”白雪緊咬著唇瓣道。
“好了好了,還是我來吧,你平息一下情緒!”劉亞拍了拍白雪的后背,安慰道。
“你們警察難道不應該用真憑實據說話嗎?如果僅僅憑現場那些間接證據就證明我是殺人犯的話,那我覺得就是在侮辱你們人民警察的智商!”我語氣柔和起來道。
“噢?”劉亞強忍著笑意看了白雪一眼,然后又一臉嚴肅道,“你剛才不是還跟我們頂嘴哪,這會又拍起馬屁來了,可惜啊我們警察不吃你這套!說說吧,這件事的前前后后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把整件事的經過給她們講述了一遍,不過我把夜總會里發生的那段給省去了,我不想因為此事牽扯到新婚將至的徐雅如。
“你這故事編造的漏洞百出,你說這個死者本來是向你求救的,還讓你幫他買速效救心丸?你覺得哪個心臟病人出門不隨身攜帶速效救心丸的?你說有人故意打暈你?打你哪里了?是不是你的額頭啊?那不正是死者手中的磚頭打暈你留下的嗎?還有,你說匕首不是你的,如果不是你的為什么匕首上只檢測到你一人的指紋哪?而且死者身上的致命傷就是那把匕首留下的傷口……”劉亞一連串的反問讓我大驚失色,尤其是聽到匕首上只有我一個人的指紋時,我頓時驚慌起來,兩手不自然地交叉著扣在一起,想用力把手臂發顫幅度減小一點:“兩位美女警官,這怎么可能哪?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啊?怎么可能只有我一個人的指紋哪?我都不知道哪來的匕首……對了,匕首的主人一定是戴了手套,所以才檢測不出他的指紋,對,一定是這樣的……”
她們兩個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盯著我,四只如炬的眼睛盯得我心頭發毛,它們似乎能洞穿我心底,看清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你手抖什么哪?”劉亞冷眼厲聲道。
我強自鎮定下來,擠出一絲笑容道:“哪有啊?我只是有些吃驚而已!你們既然不相信我說的,為什么不去調一下路口的監控,看看不就知道我是否在說謊了嗎?”
“這用得著你提醒我們嗎?從夜總會到那個巷口都沒有監控!”白雪瞪著我道。
我臉色刷的蒼白起來,沒有監控不就意味著找不到證明我清白的證據嗎?這下子我翻盤的希望是徹底落空了……
看來幕后真兇對這一帶是極為熟悉,他是故意找監控的盲區來制造我殺人的假象,如果這件事沒有第二個人目睹的話,那真相就再無人知曉了,那我插翅也難逃這殺人的罪名了……
“既然巷口沒有監控,那你們就更不能武斷的判定是我殺的人吧?難道你們就沒有懷疑過這一切都是他人偽造的現場嗎?再說我一個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為什么要頂風作浪去給你們警察惹麻煩哪?”
“真的是人生地不熟嗎?你為什么會千里迢迢來我們江城?我不相信這里沒有一個你認識的人……”劉亞若有所思地盯著我。
“我……來旅游……”我腦海中閃過徐雅如的影子,但我不想把此行的目的說出來,更不想給徐雅如增添麻煩了,而且我也不相信這件事與她有關系……
“你在說謊!”白雪盯著我道,“你的眼睛剛剛有意識的眨了幾下,說明你在掩飾什么,說吧!”
“請問我在這里認不認識人跟這件事有什么關系?”我一臉不快道。
“如果你還想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就請如實告訴我們,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是解開這個案件的關鍵!”劉亞解釋道。
“證明我是清白的?你們相信我是清白的?”我心頭一陣激動,仿佛一下子柳暗花明了,這兩個女警看著頓時也順眼多了……
“相不相信是我們的事,交不交代是你的事!”這個白雪依然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情。
“好我交代!我來這里是看一個朋友的,僅此而已!”我道。
“一個朋友?女的吧?是女朋友吧?”劉亞追問道。
“警官,你這問題我可以不回答嗎?我可以保證我這個朋友與這件事無關!”我一臉堅定道。
“她叫什么名字?”白雪眼神凌厲地瞪著我。
我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徐雅如!”
“徐雅如?”白雪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臉上淡淡泛起一絲笑意,道:“可是徐海集團董事長徐海的千金徐雅如?”
“徐海集團董事長徐海的千金?”我茫然搖了搖頭,從我認識徐雅如起,她從未向我說過她的家庭,我也從未見過她的父母,而且我認識的徐雅如一點也沒有千金小姐該有的嬌氣和傲慢,道:“我不知道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你說的是不是這個女人?”白雪眼中的光芒漸漸暗淡下去,她迫不及待地打開手機里的一張照片,快步走到我面前讓我辨認道。
緊緊盯著手機上那張照片,我瞳孔驟然緊縮,抬頭瞪著白雪道:“你怎么會有她的照片?”
“與你無關!”白雪冷哼道,“楚風,人稱瘋子,跟徐雅如大學是男女朋友,我說的對嗎?”
我心頭一驚,眼前這個冷若冰霜的女警察跟徐雅如究竟是關系,她不僅有雅如的照片,竟然還知道我們過去是男女朋友關系……
“你說你一個前男友千里迢迢還來參加前女友的婚禮,也不害臊嗎?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圖啊?是想把新娘在婚禮上給拐跑哪?”劉亞開玩笑道。
“可不可以不要開這種玩笑啊?”我一臉的尷尬,心頭隱隱作疼起來:雅如她出身這么好,可她什么都沒對我說,她是不是怕我是個貪圖錢財的家伙哪?她未婚夫送了她那么大一個鉆戒,家底也不會差到哪里去,他們才算得上是門當戶對,而我不過是窮小子一個……
“你認不認識她的未婚夫?”白雪問道。
我心碎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