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陰著臉道:“你們兩個出來一下!”
白雪和劉亞對視了一眼,臉色也沉了下來。
隔著一道門,我能清晰地聽到他們的談話。
“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跟這小子磨嘴皮?你們可知道死者是誰嗎?是四海通訊的董事長楊綜斌,江城第一個報名參加科創大賽的實業企業家……市高官聽聞他的死訊是大發雷霆,把我這個代理局長叫過去給大罵了一頓,要我在24小時內破案,并嚴懲兇手!”我不由得大吃一驚,想不到死者居然是公司的董事長,甚至還驚動了市高官,看來這個代理局長面臨的壓力不會小,只怕到頭來遭殃的還是我……
他緊接著道:“市高官大罵我一頓倒沒什么,可我最擔心的是別人會因此質疑我們江城的治安環境,而恰恰科創大賽馬上就要舉行了,而現在發生這樣的惡性案件,加上一些自媒體不分青紅皂白的大肆宣揚,我們江城的治安怎么能讓來自全國各地的初創企業家們安心參賽哪?”
“他就是白手起家的楊綜斌?還那么年輕……真是可惜了!”白雪驚訝之余也不禁咬牙切齒道,“這兇手也真是可恨!只是,這案件我還有諸多疑慮,楊先生他堂堂一個董事長為什么會獨自出現在那么偏僻的巷口?而那小子又為什么說楊先生讓他幫忙買速效救心丸哪?至于楊先生有沒有心臟病尚需要求證,而他究竟是死于那處刀傷還是因為心臟病突發也還是未知……這種種疑慮讓我越來越覺得這案件不像表面看著的那么簡單!”
我有些驚訝,這個對我不屑一顧的白雪居然在幫我說話。
“我同意白雪的觀點!我們調閱了那小子的檔案,他今年才剛大學畢業,又是今天才到的江城,我覺得這么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會傻到為了眼前的一點蠅頭小利去鋌而走險的!所以我也覺得這案件背后肯定隱藏著什么陰謀!”劉亞道。
“證據哪?你們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不要瞎覺得!這案件我也了解過了,案情清晰,證據確鑿,哪有什么陰謀不陰謀的?在證據面前,你們的所有疑慮根本就是無稽之談……”聽這代理局長的語氣,似乎想馬上結案……
“局長,如果僅僅因為時間緊迫就這么草草結案,我們很有可能會冤枉了那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白雪極力爭辯道。
“你說我冤枉好人?”這代理局長一下子暴躁起來,冷笑道,“我辦過的案子比你讀過的書都多,還用得著你來教育我嗎?明天下午我要召開媒體發布會,就這件刑事案件給死者家屬和公眾一個交代,我不希望你們到時候還給我這樣的答案!”
“局長……”不等白雪把話說完,局長就打斷了她的話:“怎么?你們做不到嗎?”
話音未落,走廊里響起一串凌亂的腳步聲。
接著一個女人嘶啞的聲音傳了過來:“馬局長,請你告訴我殺害我丈夫的兇手在哪里?”
“楊夫人啊,請你節哀,注意身體……”
“死的是我丈夫,我能不著急嗎?”這女人對這個代理局長毫不客氣道,“好好好,你不說是吧?那我自己找!”
審訊室的門猛然被人推開了,一個淡雅裝束的中年美婦一臉寒霜地沖了進來,一雙熊熊燃燒的眼眸我臉上掃了掃,高跟鞋在地上發出急促的噠噠聲響,轉眼間她就到了我眼前,啪啪幾個耳光打在了我臉上。
“人渣,你還我的綜斌,還我的綜斌……”她緊緊抓著我的衣領,另一只手在我的臉上盡情宣泄著憤怒,隨著她的抽泣聲大了起來,手上的力度才有所減弱了。
我似乎被她打懵了,甚至都忘了反抗,不知為什么會被這個突然闖入的女人瘋狂打耳光……
“喂,你怎么可以隨意打人哪?”白雪臉色一寒,嚷了一聲道,和劉亞一齊奔了過來,強行將這女人拉開了。
“你們怎么跟楊夫人說話哪?還不快扶楊夫人坐下來!哼,打這小子幾巴掌算是輕的了!”這馬局長給楊夫人倒了杯水,然后在一旁輕聲安慰著。
我強忍著臉上陣陣的痛覺,舔了舔嘴角的血漬,冷眼盯著馬局長的一舉一動,心頭不禁嘲笑道:“不愧是馬局長,真會拍馬屁……”
“想必您就是死者的妻子吧?”我已經猜出這楊夫人是誰了,雖然她不由分說地給了我巴掌,但我不怪她,反倒還有些可憐她,我實在不忍心再去刺激這個受傷的女人,可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又不得不把希望寄托于她身上,“請問您丈夫是不是有心臟病?”
“你這惡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丈夫有沒有心臟病跟你有什么關系?”楊夫人淚眼朦朧地瞪著我。
“楊夫人,我覺得你有必要回答這個問題!”白雪冷漠的聲音響起。
“怎么?你們這是要連我也一塊審問嗎?”楊夫人不怒而威地盯著白雪道。
“白雪,你想干什么?楊夫人剛剛經歷了切膚之痛,難道你還想在傷口上撒把鹽嗎?”馬局長瞪了白雪一眼,立馬換上一副和煦的笑臉道,“楊夫人,你說笑了,我們怎么可能會審問你哪?”
“局長,我們需要楊夫人協助我們調查,難道不可以嗎?楊夫人,難道您不想盡快查出殺害您丈夫的幕后真兇嗎?”白雪一副毫不畏懼的樣子。
“你什么意思?難道他不是殺害我丈夫的兇手嗎?”楊夫人眉睫深皺,滿眼疑惑地盯向白雪。
“白雪,你是想幫這小子開脫嗎?我告訴你,你不要自以為是啊!”馬局長臉黑得可怕,他萬萬沒想到白雪幾分鐘之內居然敢頂撞他兩次。
“局長,您不要生氣,白雪她就是急性子,她只是想把這個案子的每個細節弄清楚而已!”劉亞趕緊在中間調和道。
“局長,我知道這案子關乎著您的仕途,但同樣關乎著這個年輕人的命運,您考慮過被人冤枉的感受嗎?而且我們身為警察如果不把案子搞清楚就輕易地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那我們與兇手有何異哪?這話還是您當初教導我們時候說的,難道您忘了嗎?”白雪的話猶如一個巴掌狠狠甩在馬局長臉上,他那張老臉一陣青一陣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