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少陽并不知道,自己下意識的一個舉動居然讓那人差點就嚇破了膽。
在柜臺后面,那人已經兩腿顫顫地伏在柜臺上。
還能站著,完全是柜臺的功勞,承擔了他絕大部分的重量。
就在這個時候,從店門照進來的光突然一黑。
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
“學長,有人來了!”
張少陽還沒回頭,耳邊就傳來郝駿的驚呼聲。
思路也隨之被打亂。
他微微嘆了口氣,眉頭舒展開來。
轉過臉,朝郝駿說道:
“沒事了,該說的已經說完了。”
誰知聽了這話,郝駿臉上的驚色還是沒有散去。
一邊朝張少陽小跑而來,一邊壓低聲音喊道:
“不是,是昨晚我們遇見的那個人…”
話音未落,店門口就又出現了幾個人影。
張少陽心頭微微一動,臉上卻不動聲色。
擺了擺手,示意郝駿沒事。
轉過頭,逆著光看向店門口,正好與走進來的四人中為首那人的視線撞上。
那人估計沒想到居然在這里能看見張少陽,愣了一下。
眼睛瞇了瞇,似笑非笑地說道:
“怎么,兩天時間不到,你們就來送錢來了?”
他一邊說,一邊朝張少陽坐的位置走來。
等到說完的時候,已經來到張少陽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張少陽發現,在這人走來的這一段時間里,他的視線已經在郝駿胸前的行囊上掃了幾次。
心里頓時明白,他肯定還在打《御寵大全》的主意。
另一邊,躲在柜臺后的店員看見有熟人來了,一下子振奮起來。
腿也不顫了,身體也有勁了。
再不復剛才瑟瑟發抖的模樣,仿佛是吃了什么靈丹妙藥一般。
來人才剛剛坐下,他就迫不及待地從柜臺后跑出來。
小跑著站到來人身旁,點頭哈腰地說道:
“吳隊長來了!今天還是和以前一樣?”
他話雖然是對著來人說的,可時不時還用眼睛瞟張少陽。
小人得志的樣子被展示的淋漓盡致。
吳德立嘴里輕嗯一聲,卻沒有看他一眼,目光全在張少陽身上。
張少陽也不甘示弱,淡淡地笑了笑,直直與他對視。
對視了一會兒,張少陽突然感覺對面吳德立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移開,落到了自己身后。
他稍稍有些詫異。
正準備轉頭,想看看吳德立在看什么,就發現那名店員在吳德立耳邊小聲嘀咕著什么。
張少陽雖然不知道那店員說了什么,但從吳德立又把目光轉回到自己身上,還是大概猜得到,說的應該和自己有關系。
于是,張少陽也就沒再想著去看身后有什么,靜靜等著吳德立“出招”。
果然,等那店員說完,吳德立臉上就露出了一抹陰冷的笑容:
“我是真的沒看出來,你們的膽子居然這么大。
錢的事還沒了結,居然又打起了我的酒的主意。
我實在是想不通,你們到底是哪里來的勇氣。”
話音未落,和吳德立一起進來的另外三人就向張少陽這邊走了一步。
三人臉上帶著獰笑,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壓迫張少陽,讓張少陽感到害怕。
與此同時,在吳德立身旁的那名店員也笑了起來。
他雖然沒有笑出聲音,但張少陽能從他的眼里看得出,他有些癲狂了。
他是什么心態,張少陽非常清楚。
對于他這種人,實在是不想過多理會。
目光在另外三人臉上逐一掃過,淡淡一笑,說道:
“我不知道吳隊長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里不是酒館嗎,我到這里來喝酒不應該是很正常的事嗎?
還是說,這里的酒都是吳隊長你的,我連買都不能買?”
吳德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旋即很快消失不見,獰笑道:
“這里的酒自然不會都是我的。
但是…那一瓶,你覺得它會是誰的呢?”
這時候,張少陽發現吳德立的目光又從他身上移開,落到身后的位置。
跟著,他也轉過頭看了看。
等到那個用湛藍色琉璃做成瓶子進入到他的眼中,他頓時明白過來剛才吳德立看的是什么了。
“原來那瓶酒是吳隊長你的,難怪這位店員說我不夠資格喝呢。”
將目光收回來,張少陽轉過頭,輕輕瞥了站在吳德立身旁的店員一樣。
那店員頓時臉色驟變,下意識地退后一步。
正好把身后的一把椅子撞動了,在地上發出了一道難聽的嘎吱聲。
吳德立轉頭,眼神中不帶任何溫度地看了他一眼。
將他給嚇得僵在原地。
“他其實說的沒錯,我的酒并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喝的。”
警告地看了店員一眼后,吳德立緩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居高臨下地逼視著張少陽,說道:
“而你,顯然不具備這種資格。
那么現在,你打算怎么賠償我?”
與此同時,另外三人也準備再次上前一步,將張少陽徹底圍在中間。
不過一旁的郝駿卻也不是擺設。
橫跨一步,昂著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擋在了三人前面。
面對高出自己一個頭,胳膊和自己大腿一樣粗的郝駿,三人這一步最終還是沒能邁出去。
形成了以四對以的對峙局面。
而張少陽看著一言不合,大有大打出手架勢的吳德立,并沒有一點懼怕的意思。
吳德立這是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
譏諷之意在眼底一閃而逝,故作不解地說道:
“吳隊長,不知道是你聽錯了,還某些人說錯了。
酒如果真被我喝了,那讓我賠償沒有一點問題。
但我現在連瓶子都沒碰著,你就讓我賠你的酒,讓別人知道了,會以為你們巡夜者聯盟仗勢欺人呢。”
聽到這話,吳德立臉上的表情頓時一滯。
目光狐疑地在不遠處的瓶子上掃了幾圈。
而后又在空氣中嗅了兩下,怒意勃發地吼道:
“還想騙我?
你如果沒喝,那你告訴我,這酒味是哪里來的?
其他的酒也就罷了,但是這種酒的味道非常特別,我一聞就聞到了。”
張少陽輕輕往椅子上一靠,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道:
“吳隊長,我們可還欠著你的錢呢,我怎么敢騙你。
這酒我真的是一滴都沒喝。”
“那這酒味你怎么解釋?”
吳德立一點都不相信張少陽說的,眼神如刀,凌厲地盯著張少陽。
“酒味的話,這就要問他咯。”
張少陽伸出手,指了指吳德立身后,臉色已經煞白的店員。
吳德立轉過頭,看著已經輕微顫抖起來的店員,寒聲問道:
“你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