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還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借刀殺人”沒有成功,還被張少陽揭穿了。
這幾乎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事了,可是那店員絕不敢承認自己在撒謊。
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姓吳的究竟有多心狠手辣。
或者說,巡夜者聯盟里的那些御寵師,幾乎每一個都是如此,視普通人如草芥。
就他知道的,在這個姓吳的男人手上,就有數十條普通人的性命。
只是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御寵師協會的人才拿姓吳的沒什么辦法。
如果他敢承認是自己開的酒。
很可能吳德立現在只會訓斥他幾句。
但等到沒人的時候,等待他的只能是尸骨無蹤。
想到這可怕的后果,店員心尖顫抖不止。
感受到吳德立懾人的目光,垂著頭的他暗暗吸了幾口氣。
強行控制住已經被恐懼填滿,正不安跳動的心臟。
臉上非常勉強的支起一個笑容,說道:
“吳…吳隊長,他...他在說謊…”
說這話的時候,店員眼神飄忽不定,不敢與吳德立的視線接觸。
同時,店員雖然已經很努力想讓自己鎮定下來。
可臉色依然煞白,聲音也有很明顯的顫抖。
從種種表現來看,無不在說明他是在撒謊。
吳德立既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到,聽不出這里面的不對勁。
頓時,他心頭騰的一下,燃起了無盡的怒火。
欺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更別說是被一個普通人欺騙。
這要是傳出去了,還不得被別人笑掉大牙。
而且,更可惡的是,他原本的計劃也因為一個普通人泡湯了。
這種酒別說在這座小鎮了,就連在整個辰星王國都是十分罕見的。
這是一種只存在于天淵的植物所開出的花釀造而成的酒。
天淵作為迄今為止,最神秘莫測的生命禁區。
敢與去到天淵里的人不知凡幾。
但真正能進到里面,又能安全出來的卻寥寥無幾。
能成功從天淵里面帶出東西的,更是屈指可數。
釀造這種酒的材料,就算在天淵里面也不是隨處可見,需要仔細尋找才能找到。
更別說,這種花的花期非常短。
就算能找到這種植物,但能正好遇上花期,完全可遇不可求的事了。
這種花釀造的酒,據說能治療御寵師魂位的傷。
只要御寵師的魂位不是徹底崩碎,長期服用這種花朵釀造的酒,就有可能恢復過來。
單就這一點,對所有的御寵師來說,就已經極具吸引力了。
而且,御寵如果能長期喝這種酒,還能促進進化。
只是這種酒雖然效果奇好,卻有一種非常讓人惋惜的缺點。
當這種花被成功釀成酒,就必須馬上封入容器之中,不能與空氣接觸。
一旦接觸的時間長了,酒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想要喝這種酒,就必須在打開裝酒的容器后,很短的時間全部喝完才行。
正因為材料難得,效果非常好,又有這種能讓人痛恨的缺點,這種酒總是有價無市。
吳德立之所以能搞到這么一瓶,還是撞了大運。
這瓶酒原先屬于一支小商隊,是商隊運輸的貨物之一。
誰知某一天晚上碰見了了吳德立。
恰好那段時間吳德立已經劫掠上癮,這支商隊就這么覆滅在吳德立手上。
這瓶酒也就落進吳德立的腰包,被他存在這里。
他這次來這里,就是來取酒的。
取了酒,也不是他自己喝,而是準備送人。
他最近聽說聯盟里有位掌權者的處境似乎有些糟糕。
想著用這瓶酒換取一個上位的機會。
現在可倒好,酒香已經散發出來,這就說明這瓶酒已經被打開過了。
效果大打折扣的酒他可不敢再拿去送人。
要是把這種東西送出去,想辦的事不僅辦不成,搞不好連現在的位置都要保不住。
若是酒真的是張少陽開的,那也就罷了。
還可以趁機把那張黑皮羚羊的毛皮弄過來。
但這酒居然是一個小小的普通人開的。
就算將開酒的人殺了,那也是血本無歸。
此時,吳德立直感覺氣血一陣一陣往上涌,內臟仿佛被烈火炙烤著,讓他幾欲抓狂,恨不得將這店員啖血吃肉。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準備召出御寵將店員了結的時候。
他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酒是誰開的重要嗎?”
張少陽說酒是店員開的,店員又說張少陽在說謊。
兩人中很明顯有人說的是假的。
雖然吳德立從兩人的表現中已經知道是誰在說謊。
但凡事都講究一個證據。
兩人都只是嘴上說,都沒能拿出證據,那究竟是誰開的還不是他吳德立說了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想通了這件事還能這么處理,吳德立心中的怒火慢慢平復下來。
臉上猙獰的表情也隨之消失。
就連已經涌到喉嚨口的召喚御寵的咒語也被他重新咽回到肚子里去了,唇角緩緩勾起。
在店員的眼中,兇神惡煞的吳德立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呆了一下。
緊接著竟然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他不禁心頭一顫,呼吸變得不順暢起來。
全身的力氣仿佛在此刻已經離他而去。
他差點沒癱在地上。
就在他承受不住壓力,準備認命,接受現實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吳德立的聲音:
“你說他說謊?你告訴我,他說了什么謊?”
神情恍惚的店員聽到這話,猶如聽到了絕世仙音一般。
精神一下子就振作起來。
快速在吳德立臉上掃視了兩下,確認他說這話沒有其他含義。
店員這才真正松了口氣。
弓著腰,向前走了幾步,小心翼翼地說道:
“吳隊長,您難道忘了嗎,這瓶酒還是我給您登記放過去的。
我怎么可能明知道是您的酒,還去動它呢。
這酒其實是他自作主張,自己去拿的。
當時我還在旁邊勸了他好半天,他就是不肯把酒放下。
甚至還召出御寵來威脅我,說我再吵到他,他就要對我不客氣。”
說完之后,仿佛是為了增加說服力,店員臉上又跟著露出一個后怕的表情。
只敢用余光去看張少陽。
吳德立眼中頓時閃過一抹精光,轉過頭,帶著一副“看你還怎么解釋”的表情看著張少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