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齊開東和吳德立的表情再次起了變化。
齊開東臉上剛剛浮現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微微張開的嘴巴中沒能吐出一個字。
一旁的吳德立則輕吐了一口氣,嘴角掛著一抹冷笑,暗道一聲:
“果然,這才是那個‘厲影祟魔’梁天凡。”
厲影祟魔是一種黑暗系魔鬼分支的御寵,屬于統領級。
不了解這種御寵的御寵師很容易被它的外表給迷惑。
因為它的外表和普通的仆從級御寵影魔極為相似,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都是呈一團黑影模樣。
如果它不主動暴露,就算是再有學識的御寵學者也無法從外表判斷出兩者的區別。
可實際上,厲影祟魔卻是比影魔陰險兇狠萬倍不止的黑暗系御寵。
厲影祟魔以兇虐而聞名,任何出現在它視線范圍內的御寵都會被它給盯上。
它會暗中尋找機會,直到將目標虐殺才肯罷休。
就算是比它進化程度高的御寵和其他厲影祟魔也不會放過。
當然,對于前者,厲影祟魔自然無法得逞,甚至會自取滅亡。
而對于后者,厲影祟魔的兇狠程度還會變得更盛。
被別人起了個這種名號,足以說明梁天凡是什么樣的人。
這時候,已經丟魂落魄的齊開東似乎已經無法再讓梁天凡感興趣。
他轉過身,臉上重新掛起那種溫文爾雅的笑容,說道:
“沒想到能在這里碰見童小姐,我今天真的是走運。
我之前可是去了幾次萬珍樓,但不知道是不是童小姐太忙了,一次都沒遇上。
我還想問問童小姐,萬珍樓號稱是有萬種佳肴,不知道有沒有關于冰翼凰鳥的呢。”
梁天凡這話聽起來雖然像是對童菲說的,可實際上,他的眼睛卻一直看著張少陽。
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張少陽一撇嘴,只當沒看見。
一旁,童菲微微皺了皺眉,似乎對梁天凡的感官非常不好。
實際上,關于梁天凡這個人,童菲并沒有怎么接觸過。
最多也只是在萬珍樓里遇見過一兩次。
每一次看見梁天凡,他都展現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
照理來說,這種形象本應該受到絕大多數女孩的青睞。
但童菲卻不一樣,她和別人交往從來都不是只看外表的。
甚至,那些表面上看起來很招人喜歡,容易博得人信任的人,她都會暗暗提高警惕。
也正是有這種習慣,她才能將萬珍樓一步步從一個小店做到如今這般規模。
在今天之前,梁天凡如果找童菲說話,童菲可能還會勉強敷衍幾句。
可是現在,在見到梁天凡故意戲弄齊開東之后,她真的是一點都不想理會他。
更別說,梁天凡的真實目的還是她的少陽哥了。
如果有可能,童菲真想拉著張少陽等人一走了之。
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不過現在的情況是,齊開東的把柄還被梁天凡給握在手里。
真要是走了,齊開東的商隊恐怕真就沒戲了。
想到這里,童菲深吸一口氣,不動神色地上前一步,擋在張少陽身前,說道:
“梁少說笑了,冰翼凰鳥可是領主級御寵。
我們萬珍樓這種小店,怎么可能會有那種食材。
我想,就算是國王想要吃,估計也不是那么容易。
不過,梁少如果真的想吃,可以讓你舅舅去萬獸山脈里抓一只出來。
我相信只要有食材,我樓里的廚房師傅們還是有辦法料理的。”
聽到這話,梁天凡臉上的笑容沒有變化,眼底卻閃過一絲冷意。
緩緩將目光從張少陽身上轉移到童菲身上。
他怎么可能聽不出來,童菲是在暗諷他,沒了南鷲他什么都事都辦不到。
但實際上,沒有南鷲,梁天凡本身也是一個實力強勁的御寵師。
才堪堪二十出頭的年紀,就已經擁有了兩只統領級巔峰御寵和數只戰兵級御寵。
在他這種年紀能有這樣的實力,在同齡人當中已經是屬于拔尖的那種了。
所以,梁天凡非常惱怒別人拿南鷲說事。
每一個敢在他面前說這樣說的人,都會被他給盯上。
就和被厲影祟魔盯上的目標一樣,不死不休。
此時,表面上還是一片和氣的梁天凡,在心里已經將童菲給判了死刑。
他緩緩收起臉上的笑意,說道:
“童小姐才是說笑了。
我舅舅肩負著重任,怎么可能會因為我的口腹之欲去冒險深入萬獸山脈。
反倒是童小姐,你可以讓你父親安排人手去找找。
真要是找到冰翼凰鳥的蹤跡了,就算不能抓到,也可以把消息賣出去。
我可是聽說有許多人都在打聽冰翼凰鳥的下落呢。”
作為南鷲的外甥,梁天凡自然也聽說了。
童展最近的處境可是相當不妙,隨時都有可能被另外兩位掌權人給趕下臺做掉。
童菲既然敢拿南鷲諷刺他,他也不會客氣,直指童菲的痛處,只當是先收一點利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果然,聽到梁天凡的話后,童菲眼中冷意一閃而過。
她柳眉一皺,正要開口還擊,卻感覺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童菲轉過頭去,恰好撞見已經站到她身側的張少陽的目光。
微微一愣,忍了下來,轉身退到一邊。
穩住童菲后,張少陽掃了一眼面前的梁天凡,回過頭,對還處于頹喪狀態的齊開東說道:
“老齊,既然貨主已經來了,你還是先把東西給人家吧。
剩下的事,咱們等下再說。”
這時候,齊開東仿佛如夢初醒,抬起了頭。
他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張少陽說的是什么后,才微微點了點腦袋。
事到如今,再如何解釋已經沒用了。
運送貨物延期的事已成事實,商隊的信譽想來已不可挽回。
有后悔的這個時間,還不如去想想干不了商隊還能干點什么別的。
齊開東耷拉著眉眼,喚來商隊中的伙計,讓他們把梁天凡的貨物給取出來。
與此同時,張少陽再次把錢袋塞給吳德立。
這一次,吳德立什么話也沒說,默默地就把錢袋給收下了。
他知道,梁天凡來了,那張黑皮羚羊的毛皮他已經無望得到。
事情到這里,吳德立本來可以打道回府,后邊的也與他無關了。
誰知道拿到金幣后,吳德立卻沒有走,只是把錢袋給了和他一起來的隊員。
讓他們把金幣送回去,他卻是留了下來。
他倒要看看,面對南鷲的外甥,張少陽還能不能把那張黑皮羚羊的毛皮給保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