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礦市,景明堂。
晨光拂過,透過紙窗映射到案臺上。
自從陸遙走后,譚立民心里不再忐忑不安,融鑄境的實力摧毀幾個小孩子簡直易如反掌,根本不用擔心。
這個時候,他們幾個尸骨都涼了吧...譚立民激動的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笑意滔滔。
突然一道暴風驟降,聲勢浩大的沖破緊閉的木門,隨后數十道源力凝結的無聲箭矢紛紛射入,場面一度混亂。
當初設套絆倒牛潤山的人就是典獄長,他能擔當邪教內部的權力監管員怎能是宵小之輩。
面對突如其來的偷襲,他沒有驚慌失措,反而全身熱流涌動,嘴中吶喊:
“綴明,強弱抽取”
一聲冷哼讓本來如無形暗器的箭矢速度和威力明顯減弱,譚立民不躲不閃,那些源氣凝矢落在他身上宛如泄了氣的皮球,不癢不痛。
“哪位前輩在此作怪,”譚立民語氣溫和,不慌不忙,安定自若:“同為修源者,這般鬼鬼祟祟怕不是傷了自己名望。”
與此同時,一個鬼紋面具,白絲飄蕩,宛若仙人的老者無聲出現在堂中。
彼此眸光相對,譚立民瞬間跪伏在地,冷汗涔涔,道:
“副教大人,你為何?如此。”
陸遙靜靜走到他身邊并扶在他右肩上,打趣道:“測試測試你的實力罷了。”
譚立民緊張地神情方才得意放心,諂媚道:
“您可別涮小人了,您老源力吞天蓋海,融鑄化境,豈是我能對峙的。就放眼去整個須臾大陸能與您過上幾招的都是鳳毛麟角。”
他一個勁的恭敬拍馬,生怕這位大人動一動肝火,他就得原地暴斃。
可惜,鼎鼎陸遙可不吃這一套,他挪步前行,坐在了景明堂的尊椅上,容光煥發。
“最近是否有人打探我的行蹤?”
譚立民略懵,別說有人打探你的行蹤,就連知曉邪教內部構造的人都沒有一個,誰還敢去盯梢一個融鑄境高手,不是找死嗎...
“這全帝國哪有人知曉您的存在啊,別說笑了。”譚立民語氣誠懇,很是確定。
老者扶須沉吟:
“那幾個小孩子可是知道我的身份的。”
譚立民笑出聲來:
“您老可真愛開玩笑啊。幾個被你送下黃泉的小孩子,還能在地獄里打探您消息不成?”
“哦,還好,他們還沒有過來。”
陸遙眼神略微顫動,彷佛一切都如他預料一般。
典獄長突然意識過來什么,剛要縱身站起。
“嗡。”
一聲鋪天蓋地的巨大聲響從譚立民的右肩上爆開,頓時見一片黑煙四起,綿延整個堂中,炎舌激烈的跳動雀躍著,漸漸炙烤著周圍事物。
老者端坐在椅子上,輕輕拂袖,頓時各處燃燒的火焰如被冷水霎時澆滅,只留下些焦黑的物體。
躺在堂中的譚立民早就已經奄奄一息,右臂直至胸膛蒸發的一干二凈,這還是他急中生智用源力一時間護住心脈,不然心臟丟失,活不過一秒鐘。
他只能發出極為微弱的聲響,宛如蟲子鳴叫:
“為...什...么...”
陸遙徑直飛到他一側,略微俯首道:
“你做的很好,還沒暴露我的行蹤。不過怪就怪你進錯了組織,早晚一天沙漏教派定要我親手制裁。”
隨后,他化作一縷清風,從堂前消失了。
......
午過半晌,許子殿一行人還有劉波的暗殺團已經入了城門。
他們憑借青云殿特使牌,可以隨意進出邱省任何場所,包括城主堡壘。
待到景明堂門前,劉波安撫好后方士兵,只身與許子殿幾人進往堂內,負責守門的兵卒不敢攔截,只好任由幾人開門。
木門開啟,一股不尋常的焦味撲鼻而來,還有一股說不上的腥臭味兒。
孰知,幾人剛欲踏門而入,便瞟見了躺在血泊之中的譚立民,他身體殘缺,皮膚燒傷無數,慘目忍睹。
劉波作為暗殺隊將軍早已見過無數生死,便不以為然的過去探了探典獄長的動脈,隨后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唯一的線索斷了,此人一死便代表著陸佳鑫方向不能得知,邪教據點也無處下手。
堂內眾人陷入沉思,只有花裳兒緊閉雙眼,她一個‘弱女子’還是見不得血腥死亡的。
許子殿開始搜尋著堂內遺留下來的線索,他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堂內必然是發生過一場大火,燒毀了少數家具和綾羅綢緞。
這只能證明襲擊典獄長的人必然是跟烈火有關系的綴明道,但他從未聽說過混源境以下的人可以操縱自然元素。
難不成襲擊他的人是邪教最高層?
他很快開始轉變方向開始尋求其他線索,突然發現腳底下沾了許多灰燼,這顯然不是木制品的殘留物,而是紙制品。
許子殿開始翻閱堂前文案,卻發現在尊椅附近的文案并未燒毀,反而保留的極其完整,連灰塵都不見。
究竟是燃了何種東西,才能出現如此多的灰白殘余呢?
終于他在臺柱死角發現了玄機,那是一張半黃半白顏色的紙條,底下一半已經消失,只剩上半部分。
中間畫著極為詭異的文字,許子殿可以確定這不是須臾帝國的通用文字,而且印上的筆墨也跟之前見過的材質截然不同;
彷佛那字跟紙是一起誕生的,相生相融,相得益彰。
剛欲觸摸紙符,一股透心的詭秘感涌上心頭,還伴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著內心。
這是什么東西?許子殿有些迷茫,他只能先行揣在錦囊中,后續再分析。
待堂內線索搜查結束,許子殿向劉波問道:
“尸體上有什么線索嗎?”
“據我分析,此人死于幾小時前,死因是右胸腔爆炸,流血過多,器官衰竭而死。”
劉波概括得十分清晰老練,一看就是老驗尸官了。
最后兩人一致決定去詢問守衛兵打探一下當時的情形。
少頃,他們找到當時在守衛的兵卒問道:
“2-3小時之前,你可否聽到堂內有異動?”
兵卒看著他倆咄咄逼人的眼神,略有些害怕,吞吐道:
“典獄長大人辦公時間一般不讓我們在堂門外把守,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所以當時我就在院落的正門口。
但今天早上風和日麗,并無半點雜音,堂內一直很安靜,而且感覺比平時還要寂靜。”
許子殿分析后,又讓守衛努力回味一下上午可有什么怪事。
“沒什么怪事啊...”突然守衛隱約想到了什么,匆忙道:“就是大概我剛執勤的時候,一股狂風吹襲了大概兩秒。你說這么晴朗無云的天,怎么突然能刮那么大的風。”
忽而的狂風...比平時還要寂靜...火燒的紙符...胸腔爆炸的尸體...
許子殿開始動用所有的聰慧步步逼近真相,他突然問到劉波:
“劉將士,請問我們須臾帝國能達到混源境的強者有多少?”
劉波凝思,道:
“在國界內,我只知一位能達到混元境,那便是皇家御衛隊隊長且兼職甲級道觀觀主的名勝居士。他長年護位在陛下身邊,幾乎從未離開過皇宮。”
許子殿略微頷首,他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混源境也不是蘿卜白菜,哪里都能拔;
這小小典獄長身份就算被主皇宮窺察到,也還輪不到那般人物來制衡,那只能說明那使用火焰能力的人并非使用的是自身的綴明道。
而是更加玄乎的東西。
本來,碰到那無字書里的鬼魂之前,自己是不知道有源外禁忌這般東西的,也就是因為這禁忌之力才能讓自己發揮綴明道。
雖然平時得多獵獵野豬,野兔什么的...
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遇到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