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殿下意識地向后小撤幾步,生怕自己陽氣被吸。
上淵時雨無奈地搖了搖頭:
“大哥,我之前是開玩笑的。別把事情想得太復雜行嗎?”
“我們幻妖一族只是身體成熟的比較早而已,實際上我才十二歲而已。”
她不禁小臉拂過一抹緋紅,女孩子家報年齡難免有一絲羞澀。
看著眼前楚楚動人的美女,自述芳齡十二,要不是看過她那動天撼地的變身,鬼才信呢。
“那姐,你變回去吧,我現在看你多少有點不舒服。”許子殿盯著比自己高上幾頭的同齡女生還是有些自愧的。
上淵嘟起小嘴,她好不容易卸下自己多年偽裝,終于能喘口新鮮空氣,這要求自然是讓她略有不滿,埋怨道:
“我是長得丑,還是怎樣。”
“你看到本姑娘的真實面貌,不應該對我的顏值五體投地嘛?”
許子殿把頭一歪,假裝吹起口哨。
“你...”上淵時雨目嗔,頭一次展現自己的秘密,對方竟是這般樣子,屬實是讓她有些惱火。
不多時,看著上淵有些面色不善了,許子殿才認慫。
可以惹一個女孩子生氣,但是絕對不能不道歉,不然后果很嚴重。
謹記著這樣一個道理,許子殿小嘴抹蜜,美言三句,上淵時雨心態才逐漸平和下來,不然可能要把某人喂養大菊花了。
僅是一夜就知曉了諸多秘密,許子殿此時還在消化中,他突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為何隱居在境外的幻妖族要來到人類領域?
而且還派這么小一個孩子,萬一被發現豈不是要被人類拿去做實驗?
他也不作躊躇,許子殿就是這樣一個直言直語,有疑必問的性格,一口氣把兩個問題全提了出來。
本來還在一旁傲嬌的上淵,聽到這兩個問題突然神色驟變。
她瞳孔中彷佛有一面明鏡倒映出童年的記憶,一種難以言喻的心酸在侵蝕著靈魂,她表情變得極為凄然,轉過身對著柳樹的影子呆滯。
情商再低的選手都能看出此事不宜再多加逼問。
“上淵,你傷心往事不提也罷。”許子殿繼而慰藉道:“如果你哪天樂意敞開心扉,我永遠可以聽你傾訴,無論是憂愁還是煩惱。”
這番話并不是他精心編造,而是發自肺腑,出自真心,畢竟除了陸佳鑫以外,上淵時雨對他來說算是最重要的人。
經歷永遠是友人之間回味的良藥。
在繁星與月的照耀上,一滴溫露墜落在嫩草之上,暫時打破了蟲鳴的協奏。給夜晚抒寫一曲感動。
某位淚人已然泣不成聲。
......
青蘭道觀大門。
許子殿四人與翁彥溫揮著手與云長胤以及多位在職人員道別。
由于銀之觀傳來修繕完畢的喜訊,翁校長第一時間樂開了花。
但是與此同時,他們也面臨著道別住了三年的青蘭道觀,雖然時間不長,但還是有著頗為深刻的感情。
對于許子殿四人其實還好,因為他們一直忙碌些任務,不怎么經常回來。
翁彥溫可就另當別論了,他在這每天飲茶休閑,與云長胤天天瞎扯淡,早就沒了一個校長該有的自覺。
臨走前還頗為狼狽的戀戀不舍,死纏爛打的拽著云長胤的袖袍不放,最后是被許子殿幾人強行薅走的...
馬車上,翁校長自閉,其余幾人閑談起來。
“你說我們的新道觀能建造成啥樣?”花裳兒帶著憧憬的目光望著車內的天花板,雙手合十,似在祈禱。
花慕云不經意說:“還能怎樣?難不成還真能給道觀鍍層銀?”
話音剛落便迎來了幾人的臭罵,他只能與翁校長構成自閉組合。
上淵回想起當初銀之觀的浩劫,有些失落道:
“同我們一起來到青蘭道觀的同期和教師都選擇留在那邊,如今銀之觀只剩下校長和我們四人。”
“今后該如何是好啊?”
沉默已久的翁校長此時不樂意了,悻悻而談:
“老狼那鱉孫,搶那幾個學員也就算了,連老師都變相蠱惑走了,真是頭心機狼。”
“哼,他搶走又能怎樣,反正我大虛省不缺生源,資質教師也一大堆。”
聽聞校長沒完沒了吐槽云長胤,幾人內心槽點爆棚。
‘你早不說,晚不說,現在人都走沒了知道心煩了。’
‘哈哈哈,剛才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舍不得人家云校長呢,現在又能耐了。’
‘校長年齡太大了,該以舊換新了。’
實在忍耐不住他叨叨沒完的許子殿終于岔開了話題,眾人給他偷偷比了個大拇指。
“邪教自從上次在汐礦市清理完門戶,就又銷聲匿跡了,但擊殺那人我還是有了點線索。”
“之前行程匆忙,一直沒來得及展示給大家。”
這一話題充分勾起了幾人的興趣,包括在那自己侃侃而談的翁彥溫。
只見許子殿從藏于胸膛之處的衣衫里掏出一張詭異的半身符紙,上面刻著意義不明的銘文。
“這是何物?”眾人發問。
“此物經我判斷來源于殺害譚立民的兇手,大家熟知非到與元素合一的混源境強者是無法駕馭自然系能力的。”
“而劉波將士又為我科普達到混源境之人現在身于皇城中,不可能為了殺一個不足為重的邪教嘍嘍而暴露行蹤。”“這紙符如果按我所知,應該是一種叫做源外禁技的特殊法術。”
許子殿之后又把自己修行魂轉萬行之事向眾人一一坦明,車內詫異的氣氛烘托得淋漓。
一旁的翁彥溫終于耐不住:
“子殿你居然有這般奇遇,當真難得啊。”
許子殿臉上隨意支出一個應付的微笑,還以為這老頭有啥重要信息可以參考,結果只是沒啥營養的感慨。
正當他想繼續分析之時,上淵時雨竟突然插嘴道:
“我年少時,聽家父講過這種法術。”
“據傳說源界起初之時,內蘊能量比現在要更加磅礴,古人為了修行便嘗試各種奇門異術,但多數以失敗告終。”
“只有少數人碰巧成功,我們修行源力的方式其實就是廣泛流傳的一種。”
“其余擁有修煉法門的家族都怕得他人惦念,多數隱姓埋名,從此低調人間。”
“這怪異符紙多半也是隱居山水一族的傳承,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得以延今。”
如果前幾日上淵時雨的浮夸真身讓許子殿感到大開眼界的話,那么今日就是對她的學識淵博深感刮目相看。
他越發覺得這個姑娘與眾不同。
花裳兒聽得半懵半懂,反正大概意思明白就行了,反正自己也不是智商擔當,平時負責捶捶別人小胸口就行了。
俄頃,眾人慢慢把知識咀嚼完,許子殿開始繼續剖析之前沒講完的話:
“我當時就在思考,究竟是誰能輕而易舉又不動聲響就把譚立民誅殺呢。”
“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他知道某些機密,不想讓別人打聽。再聯想到之前那名老者那般迅速就能抓取我們的位置。”
反應一向十分迅捷的上淵,一下就思忖到重點:
“你是說,譚立民上報我們的信息給了那名老者,從而想殺我們滅口。”
“但是孰知半路殺出個陸佳鑫,他不得不殺了譚立民為了保護自己的據點不被人發現。”
眾人聞之不禁深吸一口涼氣,真相逐漸水落石出,唯一的疑惑就是陸佳鑫到底跟那名老者有何淵源。
就這般,幾人在馬車上展開了激烈的探討,最后也沒論出個所以然,許子殿早就料到此情此景,畢竟除了冰雪聰明的上淵以外,其他幾人都是榆木腦袋。
正所謂爛兵三千,不敵猛將一枚。
馬車停穩后,激烈的討論也戛然而止,幾人心思早就跑到觀星山巔去了,腦中各種幻想銀之觀的模樣,腳下抹油一般滑上高山。
結果,當陌生建筑浮出水面之時,眾人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