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寒之地的囚籠內,陸佳鑫正盤膝而坐,除了地面以外,其他方向全是冰墻,陸佳鑫特意選擇了中心位置打坐,就是因為寒氣還未蔓延到中間。
正常凡源之人,在這寒冰之中都堅持不了十分鐘,好在陸佳鑫綴明道的源力容量還夠運轉體內和體外,才勉強護住臟器和皮膚免遭惡寒入侵。
隨著時間推移,傍晚是寒氣最為猖獗的時間,本來就難以忍耐的惡寒如今更加可怖。
遠處陸遙正耐心觀測著冰窟內的情形,一到融鑄境這種級別,感官自然跟普通修源者是云泥之別,之前陸佳鑫那落魄的模樣也被陸遙見的一清二楚。
他正等著這小家伙實在挺不住,再出手相救。
“沒想到,他還挺有毅力啊!”陸遙笑笑。
俄頃,寒氣竟如同實質一般再次喧囂開來,那黑色的惡流是陸佳鑫平生都沒有見過的,這地方難不成還能更冷?
我靠,你不要過來啊!
黑色寒流彷佛聽見了陸佳鑫的嫌棄,速度更快的往冰牢中心緊逼,就算還相隔幾米,但也能感受的到,這玩意要是上了身,自己血液都要被凍起來。
在這種危難情況,陸佳鑫不得不把本就儲存不多的源力分出一縷去跟黑流對抗,但沒什么卵用...
難不成自己今日真要涼了?陸佳鑫曾經想過自己的死法,還真沒想到過自己要被凍死在這里,而且就身穿一條短褲,這死的也太不雅觀了吧。
如果讓別人發現自己,豈不是覺得大冷天穿著內褲在冰窟里打坐,是不是有啥毛病?
想著想著,突然在他正前方出現一個袍子。
陸佳鑫:“???”
他跳起身來,躲避開黑流,一把抓住了那絨毛豐滿的袍子,穿在身上,一股暖流突然包裹過來,把之前身上的寒冷一掃而光。
然而,陸佳鑫并沒有沉溺于這種感覺,反而反手將袍子扔了,開始緊逼雙眸,也不再供應全身源力,不久就被黑流吞噬了。
但陸佳鑫卻掛上一絲微笑。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自己四周的冰壁已然開啟,陸遙正含笑的盯著他,臉上是一抹慈祥與欣慰。
“你是如何反應過來的?”陸遙心中很好奇陸佳鑫如何克服絕境的。
原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皆是幻象,這冰窟全本是道人用來煉心的地方,由于寒冰常年積累陰氣,導致在此修行之人時間一長就會心起異象,眼出幻覺。
陸佳鑫有些驕傲道:
“這仿造的場景太多漏洞了,比如時間過得太快,沒多久就到黑夜了,雖然那黑流設計的不錯,但是憑空出現的袍子就有點假了。”
“最離譜的還是,那么冷的環境,怎么可能袍子還帶有溫熱,這種幻境太顯而易見了。”
陸遙自然不知道他看見了些什么,這幻境的產生是由心智決定的,越是成年人看到的東西越為真實,無論真假與否,這小小年齡就能克服心性,不沉淪于欲望,已然難得。
“你做得很好。”陸遙雙手靠背,扭頭看著夕陽的余暉,心生雀躍。
這是陸佳鑫被拐到此處,第一次聽見爺爺贊許別人,平時陸遙心氣極高,心中除了向邪教報仇以外,無他心愿,不過陸佳鑫的突然出現,讓他極近扭曲的性格得到了一絲緩和。
“雖然我看透了這幻境,但是這跟我那狂風符有啥關聯啊?!”陸佳鑫沒有忘了自己本身的目的,那就是提高符箓術的威力啊。
玩了這么一圈,跟提升符箓術有啥關系?莫不是這老頭只是單純想讓我吃點苦,順便秀一下自己的神異?
陸遙并未急促,他轉身沉吟道:“你再試試不就知道了。”
“可是,我沒有多余的狂風符了呀。之前花時間做的全用完了。”
“你臨場做一張試試。”
“那我也得有紙啊...”
陸遙再一看那只剩短褲的少年,才意識到把他扔在冰窟里的時候,把人家身上衣服扒了,本來想賣個關子,情形變得有些許尷尬。
他不知從哪變出陸佳鑫之前的那一身衣著,直接扔給了他:“現在可以了吧,快試試。”
待陸佳鑫把衣服穿好之后,他卻遲遲未動,只是一臉惆悵的盯著陸遙。
“你趕緊試試啊,盯著我作甚?”陸遙催促道。
這冰窟圣地是煉心的寶地,如果克服幻境,就能讓自己身心堅韌,永摧不倒。
符箓術是用古樹做紙,以心做字,一旦內心變得強大,符咒本身的力量也將成倍增長。
這也是為何陸遙刻的符字是金的,而陸佳鑫是沒有光彩的黑色,如今這次鍛煉,陸遙很好奇他這孫子能將狂風符發揮到怎樣的實力。
可是,他一直磨磨唧唧,搞得陸遙本來的好心情有些焦慮。
“我...鞋呢?”陸佳鑫有些難為情道。
陸遙愣了一下,然后瞬間惱火。
合計我送你的紙符都被你藏在鞋里?怪不得每次他施展符箓術的時候都不知從哪掏出來一張的...
你特么以為這古樹造的神紙是給你當鞋墊的?
他情緒倒轉一百八十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從欣慰到焦躁,從焦躁到惱火,這崽子要不是自己孫子,非要給他腿打折。
憤怒之中,一只看著不怎么干凈的靴子扔給了陸佳鑫。
不敢多加猶豫,誰知道這老頭發火會干出什么事,他趕緊從鞋內抽出一張符紙,凝于空中。
開始閉眼沉吟,彷佛把心中所想凝于符紙之上,這次造符簡直是水到渠成,中間沒有任何坎坷,就像藏于心中的一副風景圖,平時需要精心勾勒,再填補細節,這次竟然一氣呵成,把腦海中狂風的模樣揮發的淋漓盡致。
佳作完成之時,符咒上原本的空然變得燁燁生輝,如鎏金一般的字樣與蘊含神秘氣息的鵝黃紙符相得益彰。
陸佳鑫冷呵一聲,頓時山頭狂風肆虐,雖說還不及之前陸遙那般威力,但與之前陸佳鑫所畫的狂風符截然不同,黑乎的風暴如同卷著雷電一般,席卷著天邊的殘云,山上有些脆弱的土坯都被送于天端。
十秒鐘之后,逐漸平和下來。
陸佳鑫顯然被自己這狂風符嚇到了,之前自己使用的符跟這一比像是放了個屁,氣息不大,味道極重。
陸遙也吃了一驚,當那金體符咒一出之時,他就知道自己這孫子是個天才,當時他多次來于此地煉心才把漆黑的符咒字體轉變為金。
人家來了一次,威力已然接近自己,這以后可還得了?
他已經把陸佳鑫符紙當鞋墊的事拋于腦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