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言

　　“此前，我并非是九尾咒靈的主要研究員，只是因為愛好問題從事研究九尾咒靈。在‘蟻巢’召開高層會議的時候我見過秦子揚，不止一次聽過她的發言。她給藍帕提出的都是很具有價值性的建議，能夠讓藍帕的計劃短時間內獲得突破，可是我也發現，她和藍帕一樣野心勃勃，但是卻沒有藍帕縝密的內心……至少那個時候的她還不具備這樣的謹慎。可是藍帕一心想要完成自己的計劃，他希望通過這個計劃來改善士兵的身體素質，讓‘蟻巢’的軍事水平提升一個臺階，就給秦子揚開了一路綠燈。當時，我們幾個高層人員都提出反對，可是卻抵不過一個秦子揚帶來的自信。說實話，秦子揚這個人，真的很能忽悠人。”爺爺說到這低著頭看著地板，干咳了兩聲，樊貍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種無奈。

　　“秦子揚已經研究出了魔能，并且很好的掌握魔能，實驗獲得了初步成果，她的魔能改變了一個死刑犯的體質，這個死刑犯后來成為血戰沙場的先鋒。藍帕看到了魔能的魔力，一時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希望秦子揚能夠早日突破魔能研究，就不顧他人反對給她狠狠撥了一筆款。當時‘蟻巢’的經濟不如現在，可以說是在困難期，藍帕這么做必須要暫停其他項目，造成一些老一輩的研究員憤怒離席。可是藍帕怎么會在乎他們的感受，一旦秦子揚的研究成功，魔能就會將‘蟻巢’帶入一個新紀元，到時候他們就不必花費重金、消耗大量時間來培養特種兵，直接使用魔能就行了。可是好運不當頭，秦子揚在一次實驗中算錯了數據，她本想利用魔能來改變炸彈的性質，制造一種方便安全的炸彈，這種炸彈精密到可以放在蟑螂身上。當時只有秦子揚一個人在實驗室加班，里面的儀器很多都被炸毀，造成魔能嚴重泄漏，秦子揚就是這個時候受到魔能的影響。”

　　“可是之后秦子揚是如何發現魔能的弊端的？”樊貍插嘴道。

　　“你聽我細細說來。這次事故之后，藍帕并沒有因為這樣的事故處罰秦子揚，他的眼中只有魔能帶來的優勢，于是又給秦子揚撥了一批款來更換設備。同時，同樣是科研人員的賈斯丁博士發現了什么，他聯合沙克·格瑞指揮官和藍帕探討魔能的問題，賈斯丁和我說過，他眼中的魔能絕不是秦子揚和藍帕所想的那么簡單，他眼中的魔能是活的，光靠秦子揚一個人的研究是不夠的，‘蟻巢’還需要一系列后備處理計劃來應對魔能失控后的結果。可是藍帕怎么可能聽進去，他將目光一味投向秦子揚，覺得魔能時代指日可待的時候，秦子揚那邊卻出現了問題。”聽到這，瑪莎都湊近了樊猊，對他們而言，樊猊就像是古時候講故事的老人，而旁邊為圍了一圈無知的少年一樣。

　　“那是我第二次開始佩服秦子揚，當然第一次是在秦子揚發現魔能的時候。這個秦子揚受了魔能的影響，好像眼界更加開闊，她慢慢發現了魔能的問題，而這個問題不是賈斯丁所說的魔能本身的缺陷，而是魔能給人類帶來的影響。秦子揚和我提過魔能帶來的危害并非是它帶來的副作用，而是它過于強大，它的強大不在于能夠提升人的能力，而是在于用復制、改變DNA的方式來提高人的體能，對‘蟻巢’而言，就是藍帕所要的特種兵，不過特種兵不過是用來打仗的，更可怕的是對正常人而言。如果魔能的工作原理泄露出去——也就是秦子揚即將出來的研究成果，那么人類就可以利用魔能在‘造’人，秦子揚口中的‘造’人，就是讓還在娘胎里的孩子改變相貌、高度、胖瘦的問題，這樣生出來的人，男的俊，女的靚，就會嚴重危害到人類這個種族的平衡。不過秦子揚更為擔心的是，無論是魔能帶來的強大武器，還是道德問題，都會和利益沾邊，而如今的人類的精神境界不足以駕馭魔能，魔能時代并非和蒸汽時代與電器時代一樣給人帶來無窮無盡的好處，而會將人類的道德拉入谷底，到時候會產生意想不到的大亂。秦子揚預測到了這一點，就立刻將研究成果藏了起來，她的確可以制造魔能，但是卻沒有條件去深挖魔能的潛力。當時藍帕還準備用魔能這個籌碼來對付投資方，所以魔能事件直接導致了藍帕和秦子揚之間的聯盟土崩瓦解。”

　　“那么您的研究呢？你將秦子揚囚禁了一年，難道就沒有從她身上找到九尾咒靈和魔能的聯系嗎？”樊貍問道。

　　樊猊又是一聲嘆息，他拿起一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其實我算半個神學研究人員，我研究一類神話，也就是可以證明幽都存在的神話。那時候我開始留意一些古玩，比如方天畫戟、石砌匕首和石板這樣的東西，后來還有魂鎖鏈、隱身符、冰蠶羽這樣的東西。當時我有三個伙伴，我們構成一個神學團隊，因為研究出色受到‘蟻巢’的青睞，才成為‘蟻巢’的研究員，后來賈斯丁在生化方面很有造詣，就離開了團隊，從事生化方面的研究。一開始，我接觸的九尾咒靈都是樊家老祖宗留下來的傳家寶，后來我自己下墓的時候也見過一枚。我發現，當年樊家老祖宗明令禁止要遠離九尾咒靈古墓的傳言并不屬實，反而我們樊家和九尾咒靈之間還有一種陌生的聯系。我在一個戰國古墓里發現九尾咒靈的秘密，里面說過這玩意和死神沾邊，那時候有個族群信仰狐貍，尤其是白狐，而九尾狐貍也就是九禽是古代神獸，他們便把這九尾狐貍當成是圖騰，并名為死神。他們說死神來自地獄，有九個觸手，后來天上的神明和地上的亡靈開戰，一時間造成天下大亂，這九個觸手就乘機脫離了死神的控制，其中一個觸手早早就具有了思想，它名為滅寂，是死神的得力干將，代表湮滅，它控制了其他八個觸手，然后推翻了死神的統治，自命為王，并幫助亡靈擊敗了天神。后來人們不知怎么就傳開一個故事，說這滅寂經常化為九尾狐貍來到人間索魂，碰到惡人都直接殺死帶走，碰到有緣人就施加恩惠，所以一部分人覺得這九尾狐貍是死神，一部分人認為這九尾狐貍是神明。”

　　“不過神話終究是神話，即使是作為一個神學研究人員，我也應該在乎事實。我們這個研究團隊在秦子揚的研究項目上并沒有取得進展。我們分析了她的血液，她體內的微量元素，她的心跳、血壓、雌性激素水平等等，一切數據表明她和正常人沒有太大的差別，后來我……我建議取下她的身體部位和魔能匯集，看看魔能能不能恢復她的身體，后來實驗失敗了，魔能并沒有在她的身體上長出一條新腿，也沒有在被鋸掉的腿上長出什么來，所以我覺得魔能是按照秦子揚的意向來執行某種命令，就像……臣子和君主一樣，我們并非是魔能的主人，所以它不聽我們的。這讓我想到了賈斯丁的分析，他認為魔能是活的，難道這個魔能真的有自己的意識？”

　　“接下來我們做了一系列實驗，都沒有獲得成功。而這些實驗完全是曾經秦子揚的實驗成果，同樣的數據，同樣的實驗材料，為何只有秦子揚成功了，而我們卻沒有，這完全不符合科研規律。我開始認為是秦子揚篡改了數據，為了掩人耳目，一面她用勝利成果迷惑藍帕，一面用假數據來做研究記錄。我回想了一陣，當時她的確是主要負責人，實驗室完全就是給她一個人開的，別人不經允許是不能私自進行實驗的。所以我們就得出兩個結論，第一就是魔能是活的，第二就是秦子揚篡改了數據。如果是第一種，魔能計劃非秦子揚操刀不可了，如果是第二種，那我們還需要找出真實的實驗數據來。”

　　“為了這個結果，我們特意研究了秦子揚的神經，讓她使用魔能來完成一些任務，然后測量她體內神經物質的含量，后來我們發現，在幾種刺激下，秦子揚的神經遞質的確存在問題，這些信使在秦子揚受到某種刺激后果然變得巨量增多。為了研究其中的原理，我們在不斷刺激她的同時提取她身體出現的神經活性物質，我們吃驚的發現，她身體產生的神經活性物質竟然是一種我們沒有見過的氨基酸，而且是很多很多種復雜的氨基酸集團，這些氨基酸甚至可以代替乙鮮（同音字）膽堿和單胺類物質成為神經活性物質，并且這種氨基酸是可變的。”

　　“這難不成是所謂的魔能模擬？”

　　“的確，這就是模擬，找書苑 wwｗ.zhaｏshｕyuan.ｃom 不知為何秦子揚的身體能夠親和這樣的模擬效應，這些氨基酸組成的蛋白質甚至還可以作為其他信號物質，也可以分解重組成為結締組織。”

　　“就像一個螞蟻的巢穴，踩碎之后怎么拼都能拼接成原來的樣子一樣。”

　　“你的比喻太對了，我沒想到你竟然能夠了解這些。在我們發現這些時，藍帕已經放走了秦子揚，我將這些實驗成果放在研究所的保險箱里，后來我就離開了‘蟻巢’，被藍帕囚禁在這個地方。”

　　“這么說，這就是你們的唯一實驗成果？”瑪莎對著樊猊噗嗤一笑，充滿了嘲諷。

　　“這唯一的成果還是很多科研人員想不到的呢，要知道我們可是經歷了九個月才獲得了這樣的結果！”聽到瑪莎的話，樊猊頓時一陣火氣上來。

　　“那么……你把這個結果報告給投資商或是藍帕了嗎？”瑪莎接著問道。

　　“已經報告給了藍帕，藍帕也向投資商進行了回報，可是這群無知的人總是認為魔能的可行性，而我們的理論是，魔能只屬于秦子揚一個人，至少不能靠他們單方所用……”

　　“呯呯呯！”樊猊剛說完話，腦門就出現了三個血洞，樊貍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得坐到了地上。

　　“爺爺！”他大叫一聲抱起爺爺的尸體，抬頭看著瑪莎，卻發現開槍的并不是瑪莎，而是站在門口那無比熟悉的人。

　　秦子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