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愁啊!他愁得一把一把的掉頭發啊!
哎你說我咋就找不著老婆呢?這事,他想了小半年了。
盤點一下自己的資源,家里房子也不少,雖然破了點,但收收租解決溫飽也沒有問題啊。而且,他這個城市又是曾被某人劃過圈的風水寶地?
忽然,他的腦海中靈光一現。我日,嫌我窮,太狗眼看人低了?
于是,他跑出去買了幾罐紅色油漆噴劑,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竄蹦跳躍的在方圓數百米內奔波了一夜。搞定。
第二天,所有的鄰里鄉親們都開心的笑了。謝天謝地,這里終于要拆遷了。按一平方補償、、、。
人們的小算盤打的噼里啪啦的亂響,參考某區某地的拆遷補償單價,那些原住民上億上幾億的都有不少,何況這個地段?
這是希望,這是億萬富翁的搖籃啊!
于是,這個猥瑣的年輕人很快就結婚了,娶的還是個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于是,兩個人就在運動中等待拆遷,滿懷希望。生命不息運動不止。于是,若干年后,他們的身后就串成了一串,有兒有女。
如今,此事的真偽已無據可考,但華夏國海珠市JW區花卉基地后,還真就一直殘留著一片家家戶戶寫著一個巨大“拆”字的城中村小區。
昏暗的路燈燈光顯示著這里的頹敗,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如今這里已經變成了臟亂差的代名詞,你說他怎么就不拆呢?想當初、、、?
他奶奶的,沒人知道啊!想拆的都不來拆了,這成了一個天大的烏龍。
以致于這里成了魚龍混雜藏污納垢的貧民窟。這里租金便宜,同時也是臭氣熏天,成了一個漸漸被世人遺忘的角落。
晚上十點左右,任六手里提著一根網購的PC高仿橡膠警棍,連唬帶嚇地把幾個小孩子轟進了這個小區一棟平房的一個房間里,桄榔一聲關好大鐵門,鎖上了鎖頭。
然后用他地道的AH土話回頭說道:“五哥,這個禿瓢真他媽奇怪了,我都打他三次了,可沒幾天就長上了,是不是還得把他手腳打斷啊。”
他身后的十八九歲的任五惡狠狠地說道:“小孩子長得快也不奇怪,長一次就打一次,狠狠的打,這回把腿給我固定到背上,給他來個蹄朝天,看他還怎么長,這幫兔崽子就不能慣著,好胳膊好腿的誰給錢啊。”
他的話音剛落,大鐵門的欄桿里就伸出一個光禿禿的小腦袋,他用稚嫩的童音嚷道:“還打啊,都三次了?”
這個,就是任五嘴里所說的禿瓢,他在抗議。
任五任六嚇了一跳,任五問道:“老六,這小子怎么鉆出來了,你看那門是不是有問題啊,可別讓他跑了?”
任六回頭大聲喝道:“滾回去,再露頭我把你腦袋擰下來?”
那個小腦袋并沒回去,他歪著頭看著任五任六露出天真調皮的笑。
任六回身就是一腳,踢向那個光禿禿的小腦袋。
嘴里罵道:“尼瑪,還敢看我笑?”
小腦袋發出一聲驚叫,“啊、、、!”麻利的縮了回去,任六卻大聲慘叫起來,“哎呦,腳、、、哎呦、、、腳、、、”
任五急忙看過去,就看到任六的腳踢進了欄桿的縫隙里,卡住了。
任五詫異的說道:“他腦袋都伸出來了,你腳怎么卡住了?這、、、?”
來不及細想,他蹲下來,扭著任六的腳,左扭右扭,好不容易才把任六的腳給抽了出來。
任六活動一下腳,竟然很疼。他齜牙咧嘴地對任五說:“五哥,你看這門沒問題啊,要不咱今晚就把他腿打斷吧,不然這小子老起刺,害得我、、、哎呦、、、?”
任五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說:“都快十一點了,反正也不是大事,要打你打吧,呃、、、我困了,我去沖涼睡覺。”
說完,他打了個哈欠。
任六說:“那你洗洗睡吧,這我一個人就能搞定,打完了我也沖涼睡覺。”
說完,他去開門。任五則進了自己的房間,沖涼去了。
這是一個一左一右的兩室平房,左邊的房間關著八個小孩,右邊的房間住著任五、任六兩兄弟,中間隔著一個不大的客廳。
任六掏出鑰匙,打開鐵門,他抖著腿扭著屁股,用右手里掂著的那根橡膠警棍敲打著左手,嘿嘿陰笑著走進去。
這個房間里根本就沒有床,只在地上隨便鋪了些大大小小的紙皮,紙皮上凌亂的擺著幾個臟得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小枕頭。
里面的幾個小孩瞪大恐懼的眼神,紛紛向墻根退縮。
這是一群什么樣的孩子啊?
有的只有一只胳膊,有的只有一條腿,有的是有眼疾的半盲人,有的、、、反正都是殘疾兒童。
可他們的前面,卻站著一個健全人,他就是任六所說的禿瓢,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男孩,看上去只有三四歲的樣子。
小家伙整個腦袋圓的很標準,頭上真的沒有一根頭發。嚴格地說,他本來是有兩根頭發的,可剛來的時候,被任六好奇的拔掉了一根,所以,現在只剩下了一根。
任五任六叫他禿瓢,這些孩子們則叫他一毛。
一毛瞪著大大的眼睛,嘴抿得緊緊的,小鼻子都氣歪了,忿忿地喘著粗氣,身體還站了一個虛虛飄飄的馬步,雙手緊握著他肉呼呼的小拳頭。
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那氣勢雖有,模樣卻讓人啼笑皆非。
看到步步緊逼的任六,他大聲警告道:“瘦猴,你打我三次了,我、、、我、、、?今天再打我就不客氣了?”
“瘦猴”是孩子們給任六取的綽號。
任六冷笑著舉起手里的橡膠警棍,直直的捅向小家伙的禿腦門,邊捅邊說:“小兔崽子,知道不,裝B遭雷劈,我讓你和我裝,我讓你裝、、、”
他一連捅了幾下,小家伙都機智的向后跳開,邊都沒沾著。
任六有些惱了,他劈頭蓋腦地掄著警棍,打向小男孩,邊打邊罵:“小兔崽子,想造反啊?想造反啊?老子不打死你就不姓任。”
他動作一快,小家伙躲得就沒那么利索了,接連挨了幾棍。疼得他齜牙咧嘴的“哎呦,哎呦”亂叫。
他邊躲還邊回頭看身后一個年齡稍大一點的小男孩。
那個年齡稍大的男孩喊道:“一毛,打他,晚上咱怎么說的?”
一毛邊躲邊說:“我打了,我真的打了,我打了,我真的、、、”
他像自言自語一樣,也不知道這是對任六說,還是對那個大男孩說,可他就是干吆喝卻不動手,好像還有些膽怯的樣子。
任六揮了半天警棍,竟沒打倒這個叫一毛的小男孩,不禁惱羞成怒,他緊追了幾步,大叫著:“兔崽子你還成精了,我打死你,打死你、、、”
他幾步就追到了一毛身邊,把他逼到了絕路。
其他幾個小孩用手護住嘴巴,一起喊道:“一毛打他,一毛打他、、、”
他們在鼓勵一毛。
傍晚時分,一個叫猴子的男孩說,他偷聽了任五任六的談話,說是他們要把一毛徹底打成殘廢,而另一個男孩又剛剛給他們講了秋收起義的故事。于是,他們就密謀,如果任五任六不打一毛,他們就忍,如果還打,他們就造反,就起義。因為他們意外的發現,這個叫一毛的孩子很能打啊。
面對任六的步步緊逼,一毛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說了句:“我真打了?”
說完,他俯低身體,塌腰、縮肩、扣胸幾個微不可察的動作瞬間完成,然后猛的一蹲又縱身一跳,身體像彈簧一樣躥起一米多高,大喝一聲:”神龍探爪”,一拳就打在任六的鼻梁上。
“咔”的一聲脆響,任六的鼻梁骨頓時就被打碎了,鼻血馬上就洶涌而下。一毛緊跟著小腳用力探出,連了一招”蒼龍入海”,改踹為踢,“啪”的一聲,小腳丫踢在任六仰著的喉結上。
任六挨了一招神龍探爪的疼剛“啊”出個半音,喉結就被踢了,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仰頭栽倒在地,鼻子里冒著咕嘟咕嘟的血泡,暈死了過去。
一招KO。
任六是個十六七歲的大男孩,他做夢也想不到,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會一招就打倒他,半暈半死之間,嘴里還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啊不、、、不、、、”。
那些小孩一起鼓掌叫好,齊喊:“一毛、好樣的,一毛、好樣的。”像經過訓練一樣整齊。
可一毛卻讓眾人大失所望了,他竄上去的動作是一氣呵成中規中矩的,可落下來的身法卻是自然落體的,他“啪嘰”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十分狼狽的狗吃屎。
叫一毛的小男孩趴在地上,并不急著起來,而是回頭看向那個年齡稍大的男孩,問道:“憨熊哥,現在咋辦?”
叫憨熊的男孩明顯是他們幾人中年齡最大的一個,他生得鼻直口方,嘴唇略厚,看上去確實有些憨頭憨腦的樣子。
憨熊摸起一根小木拐夾在左腋下,右手撐地站了起來,小手一揮,很牛掰的果斷說:“計劃不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跑,到街口雪鐵龍那里等我,我會開車了。”
另幾個聽懂了的小孩站起身就往外跑。
憨熊又對一個沒有反應,一臉困惑的小女孩連說帶比劃,小女孩也終于站起來往外跑。
她是個聾啞人,不比劃她就不知道這是干嘛。
剛跑兩步,她看到一個沒用左手的小女孩,用右手拖著一個兩眼茫然的殘疾小男孩,小女孩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來,回身拾起地上的一根繩子,用力的拉著。
頓時,地面就發出了很大的“咕嚕嚕,咯吱吱”的聲音。
“咳!你走,這聲音太大了,你走,明白么?”
叫憨熊的小男孩嘆了口氣,又是邊說邊比劃地讓小女孩快走,他則拉起繩子,繩子的另一端栓著一個四四方方,離地十幾公分高的平板車,平板車下面的滾珠軸承銹跡斑斑,車上盤腿坐著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這個小男孩大約有六七歲的樣子。
顯然,這是個不能走路的殘疾人。
憨熊的腋下夾著一只小木拐,一條腿撐著身體,另一條腿的褲管悠蕩著懸在空中,里面明顯空了一半,他拉這個平板車也顯得頗為費力。
幾個小孩剛跑出自己的房間,正在緊張的開緊閉著的防盜門。身后就傳來了任五恐怖而又陰冷的聲音。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他在陰陽怪氣的冷笑。
孩子們頓時就蒙了。
、、、、、、
UU看書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UU看書!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