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涵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人圍著三個大棚轉悠,聞訊趕來看熱鬧的農民,加上鄉縣兩級公安偵查人員,再加上市農科所的科研人員以及隨行的實習生,足足有上百人在大棚里進進出出,比TVB電視劇中武林大會時主角加龍套的人都多。
鄭子涵認出了葉明志,還有陪在一邊的葉曉燕,正要上前打招呼,就看見吳云翔跑過去:“葉爺爺,你也在啊?”
葉明志認出是吳云翔,點點頭算是回應:“小吳,你也來啦。”
“嗯,聽說志遠這里出事了,來看看有沒有能幫上什么的。”吳云翔心里暗爽表情悲傷地說道。
“倒是真能幫上忙。”葉明志還沒有說話,李志遠就走了過來:“大棚里的蔬菜都死了,要把死掉的植株全拔了,來幫忙搭一把手吧。”
葉明志點點頭,臉色難看地揮揮手:“去吧,去吧。”
吳云翔:“……”
等到吳云翔雙腿灌鉛一般挪進大棚里,李志遠沖遠處的鄭子涵打了一個招呼,等鄭子涵走近了,才神情凝重地說道:“給你五表哥打個電話吧,讓他明天不用派車來了。”
鄭子涵有些疑惑地看著上百人進進出出大棚:“怎么了?”
“菜都死了。”李志遠說道:“這位是葉教授,你應該也認識,這是葉曉燕……”
“我們見過面。”鄭子涵搶著說道,說完走到葉明志跟前伸出手:“葉教授你好,我叫鄭子涵,是志遠的朋友,在縣交警隊工作。”
葉教授點點頭和鄭子涵握了握手:“你好,小鄭,難得你們都這么關心志遠啊。”
鄭子涵有些尷尬地不知道說什么好,轉身向葉曉燕伸出手:“你好。”
葉曉燕也伸出手和鄭子涵握了握手,兩人的手剛一接觸就非常有默契地松開了,似乎雙方都沒有想到這一點,愣了一秒鐘,葉曉燕的話才打破了這種微妙的氛圍:“你好,我是葉曉燕,在縣農科站工作,是李志遠的同學。”
鄭子涵點點頭,和葉曉燕對視了一眼,迅速轉移視線:“我去大棚里看看。”
吳云翔揉了揉酸痛的手掌和腰部,看著自己腳上沾滿泥巴的名牌皮鞋欲哭無淚,心里痛恨自己吃飽了撐的跑到這里來,可恨的李志遠真把哥當成泥腿子使喚了。吳云翔幾次都想偷偷溜走,但看到緊挨著自己的鄭子涵和不遠處的葉曉燕,又咬咬牙拔出一棵圣女果,想到這是在拔李志遠的錢,心里才有些舒服。
中午時分,鄉親們都回家吃飯去了,張秋月做好飯送到大棚里,吳云翔死活不愿留在這里吃飯,打算溜到宏運農科吃大餐,借口說要去鎮上買些啤酒,開著車跑了。等到吳云翔開車走了,鄭子涵也說去買些飲料,同樣開車走了。
看著吳云翔的車開進宏運農科,鄭子涵有些厭惡地搖搖頭,自己開車到鎮上買了啤酒、飲料和一堆零食,回到李志遠的大棚后,把啤酒喝飲料分發下去,自己拿著零食吃了個飽。
吳云翔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在鄭子涵兇神惡煞一般的目光下,訕訕地把車廂里的啤酒搬下來。
不過到了下午也沒有什么體力活了,葉明志讓農科所工作人員根據土壤里滅草劑的濃度,制訂了一份土壤恢復方案。不過這一過程需要數月之久,也就是說,土地爺閉關療傷的數月里,李志遠是無法從腳下的土地上挖掘出靈石了。
葉明志拍了拍午飯后一直沉默的李志遠的肩膀:“小遠,你也別傷心。老頭子我還有點積蓄,改天讓小燕給你送來,上一套無土栽培的設備。”
“葉教授,這怎么行。”李志遠拒絕道:“不能用你的錢。”
“我是借給你的,又不是白送的,建好大棚了,你這里得給我蓋一間小屋作為單獨的實驗室,我會時常過來看看的。”葉明志笑著說道:“要是不用這些錢,你現在能貸到款嗎?你一分錢沒有怎么繼續生產?”
李志遠感激地點點頭,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忙碌了一天,所有的人都回去了,唯有李志遠一個人坐在地頭上,看著黑夜里隱隱約約露出身軀的大棚,兩股蛋蛋的憂傷,加上一團熊熊的憤怒,從丹田之處裊裊升起,沿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經脈運行了一個大周天。
第二天,李志遠若無其事地起床,帶著大黃坐上李志飛的微卡去了宏運農科的訂貨會會場,這時候會場的準備到了最后階段,工作人員都在緊張地忙碌著。李志遠吹了一聲口哨就往里走,大黃東嗅嗅西聞聞四處亂竄地跟在后面。
李志遠專門往人多的地方走,有些公司已經把展覽用的產品運了過來,正在宏運農科工作人員的協助下布置會場。
耗子哥和狗剩子抬著一塊兩米多高的宣傳板,正晃晃悠悠地往一處展位走去,在和李志遠擦肩而過的時候,兩人聽到了熟悉而又心驚肉跳的狗叫聲,就像是在COD8的特別行動里端著一把雷明頓RSASS大狙,剛臥倒隱藏好突然就聽到了狗叫聲,一朝被狗追的耗子哥菊花一緊,丟下宣傳板撒腿就跑,上次被狗剩子甩了,這次可不能再輸給這小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汪汪汪……”周圍的工作人員無法理解一條大黃狗為何突然發威,只有沒來得及有所動作的狗剩子,心有余悸而又莫名其妙地看著耗子哥狼狽逃竄。
大黃沒有聞到狗剩子的味道,誰叫倒霉的耗子哥把鞋子丟在了案發現場。也活該輪到他倒霉,誰讓這年頭喵星人已經過上了富足的小康生活,逐漸丟失了抓耗子的優良傳統,其職能漸漸有被大黃一族取代的趨勢。
李志遠跟著大黃追上去,他怕兔子急了咬人,耗子哥急了打狗。耗子哥慌不擇路,一頭闖進了門衛的小屋,慌慌張張地把門關上。大黃追過來,在門上撓了幾爪子不得而入,無奈地守在門口。
李志遠走過來的時候,拍了拍大黃的腦袋,大黃才安靜下來。耗子哥正在央求門衛找棍子,從玻璃窗里看到大黃安靜了,才又重新抖擻精神沖李志遠喊道:“你TM的有病啊,帶狗來這里。”
李志遠陪笑道:“實在不好意思,這里這么多人,我也不知道為啥大黃不咬別人只咬你。”
“趕快把狗牽走,不然我就把你的狗打死吃肉。”耗子哥叫道。
李志遠看了看脖子上掛著宏運農科工牌的耗子哥,笑嘻嘻地說道:“有本事你出來打啊,別躲在屋里。”
耗子哥看了一眼雄風猶存的大黃,罵罵咧咧地哼道:“哥們不跟狗一般見識,TM的算我倒霉。”
李志遠帶著大黃離開了會場,回頭看了看會場上方碩大的宏運農科宣傳畫,冷笑著說了一聲哥會回來的,這才嘆了一口氣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