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笑天,看。”
勞拉舉著火把,不停地掃落墻壁上的灰塵。隨即,艷麗多彩的侍女輪廓漸漸顯現而出。
“咳咳咳。”何笑天被這不知多少年積累下來的灰塵,給嗆得咳嗽連連、
勞拉此刻仿佛像個發現新玩具的小孩,她的眼神緊緊的盯著壁畫上的每一處。
“何笑天,看這里。”
何笑天強忍著胃中的不適,沿著勞拉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這只是第一幅壁畫,壁畫上,穿著華美和服的少女,低頭癱坐在地上,她們的線條很是簡潔,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刻畫的十分清楚,從侍女眼神中的神色來看,她們對似乎在等待著某位大人物的到來。
“你看,這應該是邪馬臺女王的侍女,她們正等待著女王的到來。”
經過勞拉的提醒,何笑天這才發現,壁畫中并沒有女王的身影,奇怪的則是,侍女的前方,只是一團熊熊燃燒的巨火。
身穿黑色盔甲的武士們靜靜的立在兩旁,手中高舉著兵器。
“勞拉,我覺得這些武士,不單單只是保衛女王的安全,他們似乎還有其他的目的。你看他們的兵器所指的方向,正是地上的這些侍女。”
“嗯,我也發現了有些不對勁之處。”
勞拉拉著何笑天來到了第二幅壁畫。這副壁畫中,女王似乎已經坐在了御座之上。
女王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神秘,身上衣服之華麗,怕是連當時魏蜀吳的那些皇后們,也沒有她穿的好。
頭頂上的金冠,掛滿了珍珠瑪瑙。大紅鳳儀托在地上幾乎已經超出了壁畫的范圍。
至于女王的面容,似乎被一張細紗緊緊包裹著,但是從略微露出來的五官殘片,能覺察出一絲,女王絕美的容顏。
這副壁畫,有一點也發生了些許變化,原本十幾位侍女,此刻就只剩下了一位,趴伏在女王的面前,她的身邊至少站著七名武士。
“何笑天,其他人去了哪里。”
勞拉也看出了這一點奇怪的地方。不知道是畫師刻意抹去了場景,還是女王的意思,單是能畫出此等藝術品的畫師,本身的藝術修為并不差。
那些侍女究竟怎么樣了,何笑天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目光轉眼來到了第三幅,這這一幅,卻不同體前兩幅,女王的身體似乎又發生了些變化,似乎一下子蒼老了數十歲。最為可怕的則是,她的手不知道為何露出了陰森的白骨。
正有八名武士高抬御座。
下一幅,則有些令人摸不著頭腦,漫天的星辰,周遭則是浩瀚的蒼穹,月光下,洶涌的巨浪似要沖破穹頂,何笑天并不明白,畫中所要表達的意思,只有一點,這副壁畫中沒有顏色。
幾乎全都是描寫此島的自然風光。最后,一副終于出現了女王的身影。她站在穹頂之上,張開雙臂,迎接新生的太陽。但是何笑天則注意到了一點,烏云始終籠罩在天際之上,而在烏云間,似乎還藏有一個細微的人形輪廓。
何笑天緊盯著人影,瞧著竟有些熟悉。
“何笑天,怎么了。”
“勞拉,你注意到了嗎,這副壁畫上好像有個人。”
勞拉將火把擺在壁畫面前,她細細看了一會,卻搖了搖頭。
“何,我沒看到。”
“奇怪,為什么有光照過來,人影不見了。”
也不管這人到底是誰,也許是女王眼中出現的幻想,也是是畫師故意而為之,何笑天也懶得管他。
唯一可以確定的則是,這里正是盛放女王棺槨的墓室,至于這老妖婆的棺槨為何能出現在這里,何笑天也猜中了原因,老王畢竟重生許多次,她的墓室沒有出現在游戲設定的地方也是可以理解的,這里只是女王眾多墓室中的一個罷了。
不過他也不準備將這個消息告訴勞拉,免得她心中會徒增負擔。感受了一下,定位點的地方,距離此處,大概還有兩公里,都這么長時間過去了,怎么那神秘人半天沒有挪動地方呢。
兩人走到了女王棺槨前。
“何笑天,爸爸他是對的,我從他筆記本中,曾經看到過他所記錄的邪馬臺女王的事跡,小時候,我很恨他,為什么不多陪陪我,自從媽媽死了之后,爸爸,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他開始癡迷這種超自然的力量。”勞拉的手撫摸著棺槨上的壁畫,淚水不經意流了出來。
何笑天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捋了捋她有些雜亂的頭發。
“別擔心,我們先開棺看看,如果你父親還活著,他要是知道,這件事情是真的,想必也是很開心的吧。”
勞拉拾起袖子擦掉淚水,點了點頭。
“何笑天,謝謝你,我們開始吧。”
兩人一人一邊,準備開始推動棺蓋,單看這石棺的重量,至少有上千斤,他有些擔心,兩人的力量并不能足以撼動。
“呀。”任憑二人用盡力氣,棺蓋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應,就連稍稍動一下都很難做到。
只好停了下來。
“勞拉。一般在中國的帝皇的棺木上,都會存在有機關的。想必邪馬臺女王也是精通此道的。”
找尋了半天,都沒有發現有何異樣之處,何笑天圍著棺槨轉了三圈,他驚奇的發現了一點,原本靜止不動的女王,隨著何笑天腳步的加快,女王似乎有了動作,原本垂下來的手臂,緩緩地往上抬起,最終定格在豎起中指,就不再有任何反應。
何笑天才停下來,女王的手立刻回歸遠處。
他這才好奇的往上看去,他看到穹頂的那一刻恍然大悟,自己剛醒的那一會,正好看到了上面曾有一副壁畫。
舉起火把,細細打量,何笑天在壁畫中,竟然發現了一個小孔,他并不知道那是作何用處的。
“勞拉,你注意到那個小孔了嗎。”還在撫摸棺槨的勞拉望向了小孔,她的臉上也有些感到奇怪。
“你能將箭,射中小孔嗎。”
勞拉取下復合弓。“我試試吧,畢竟那距離有些遠了。”
張弓搭箭,颼的一聲,羽箭不偏不斜的射進了小孔之中,何笑天不禁要為勞拉鼓掌排好,此等箭法,當真百步穿楊啊。
兩人還盯著上方看,耳畔,卻傳來了石頭摩擦聲。
棺蓋緩緩打開,從中露出了一副絕美的容顏。
揭開棺木,卻有一陣白煙迅速彌漫。兩人本想躲避,卻聞到了奇特的花香,紅木棺槨中,平躺著一具女尸,令人有些吃驚的則是,女尸面色紅潤,精致的五官,富有彈性的皮膚,好似還活著一般。
除了皮膚有些干燥外,幾乎看不出是個死人,也許是剛剛埋葬進去的也說不定,但是,這樣想來也是不對的,至少空氣的渾濁程度說明此處,已經多年未有人來過了。
如果不是何笑天跟勞拉身體素質異于常人,怕早就呼吸中毒了吧。
勞拉看了半晌,似乎也發現了有些奇怪的地方。
“何笑天,這不像是女王。”
“什么,不是女王?”
何笑天皺了皺眉頭,不是女王還能是誰,還會有其他人嗎。
見何笑天緊緊皺起眉頭思索。勞拉只好說出了她的疑惑。
“我們之前看壁畫的時候,女王全都是蒙著面紗,并不能看清楚她的臉。”
這一點何笑天并沒有想到。
“額,或許那只是女王死后,下葬的人疏忽了這一點吧。”
勞拉不停地搖頭。
“不是的,如果按照帝王下葬的規格來看,就算是歐洲的貴族下葬,他的棺槨中多多少少會有一些陪葬品,法老是如此,中國的皇帝,也是如此,甚至羅馬的執政官凱撒也是這樣的。”
何笑天連連點頭,他有些佩服勞拉觀察細微,古今中外,不管任何統治者或者貴族,他們身前享受榮華富貴,死后為了還想繼續享受這樣的奢華生活,必然會帶些金銀財寶埋葬的。
只是這畢竟是邪馬臺女王,她是能夠重生的存在。
“勞拉,可是畢竟卑彌呼,可以獲得重生,你覺得她有必要帶陪葬品嗎。”
勞拉苦笑著,手指輕點在尸體的脖頸上,輕輕往下一壓。
何笑天剛想要阻止她,怕著尸體上有什么異常之處,勞拉才一接觸到女尸的脖頸,抽回了手。
“怎么樣,沒事吧。”
“她的喉部明顯有硬塊,這能說明,是喝下了毒藥。如果說是正常死亡,也不會只是喉部如此堅硬了。”
對于此女的身份,何笑天并不能猜出到底是誰,從她服下毒藥的情況來看,顯然,這位少女,并不想成為女王重生的犧牲品。
“我想,她應該就是壁畫上獨自趴在女王面前的少女,后來,重生祭祀的場面,并沒有流傳下來,或許是之間出現了什么變故,也許是少女在祭祀前服下了毒藥,然后,等到女王的重生到來,毒性發作。”
勞拉說到此處,就沒有再接著往下說,她的這一猜測,其實,有些道理。
“宿主,有一封信,是曾經的外賣員留下的。”
系統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可這會是誰呢
曾經的外賣員,也不知道是兩位前輩中的哪一位。
之前查詢前輩的資料,卻查不到一點記錄,曾經的檔案全部被銷毀了。
何笑天在尸體上一陣摸索,終于在棺木的右側,果真摸到了一封信。
在勞拉驚訝的眼神中,何笑天拆開了信,拿起細細看了起來。
上面的字體,卻是很工整的瘦金體。
不過只有寥寥數語。
“終有一日,深淵沉淪,唯有爾等,才能終結。望你能好好堅持本心,故人留。”
何笑天看了半天,也沒有看懂其中的意思。前輩留給他的這一句話,其中似乎包含了很多信息,但是,他并不能猜出信中所述的意思。
啪的一聲響,勞拉彎腰撿起,從信中掉落出來的物品。
“何,這是什么。”
勞拉將東西遞到了何笑天的手中,何笑天細細打量,此物,圓潤有質,但是,上面卻光潔異常,歲月水未曾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跡,似乎只是一枚普通的錐形玉佩罷了。
何笑天也想不通,為什么前輩要給他留下一塊玉佩,他將玉佩揣進了口袋中,信紙,卻化作了無數的粉末,消失了。
何笑天還未反映過味來,勞拉驚呼一聲,她指著棺槨中的尸體,有些語無倫次。
“何笑天,她,正在融化。”
何笑天忙望向尸體處,也有些震驚,女尸的皮膚也化作了一縷灰燼,轉瞬就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具陰森的白骨。
周遭的空氣忽然彌漫著一股難言的惡臭,直鉆人的大腦。
何笑天忙往后退去。勞拉皺起了眉頭,也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這氣味卻愈加的濃烈,連同空氣也隨之換了個顏色,而這黑色的源頭,正是從棺槨中飄出來的。
兩人連連退后數步,這才稍稍好些。
“那估計就是她曾經服下的毒藥,也與這里混濁的空氣產生了更為強烈的有毒氣體,我們要小心了。”
勞拉撕開兩款紗布,捂住了自己的鼻腔,又將另一塊遞給了何笑天。
兩人都將布圍好,卻并不能完全阻隔這怪味。
噠噠噠。陰暗的洞**,漫步者雜碎且密集的摩擦聲。
這聲音聽起來令人心中有些發冷,如同惡嬰,敲擊母親的胎盤那般詭異。
兩人緊緊的盯著棺槨處,勞拉抽出了復合弓,準備隨時射擊。
聲音越來越刺耳,仿佛像是吸血蟲,正不斷地撞擊著何笑天的鼓膜,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系統則告訴他,那是月石蟲,至于詳細的記載,系統并不知道。
神經的壓迫已然到達了極限,怪蟲的頻率已與脈搏發生了共振。
任憑棺槨中的月石蟲在敲下去,兩人極有可能當場死去。
黑色利爪伸展開來,隨即,一只巨大的生物從棺槨中一躍而而出,就朝著兩人撲來,也看不清楚那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單看到那怪物腳上的像鋼針鋒利的刺角,何笑天毫不猶豫的拉著勞拉,滾向了一遍。
大地正微微顫抖,何笑天還未能爬起來,就聽到那難以忍受的噪聲。
怪物尖聲厲叫。口中兩對鋒利的鐮刀在空中一陣亂劈。
噹。
寒鐵碰撞聲此起彼伏,勞拉果斷的抽出了登山鎬,卡住了怪蟲的巨鄂。
這一下,似乎激怒了怪蟲,口中黑煙噴薄欲出。
何笑天借此機會打量了怪物一眼,眼前這東西,似蜘蛛,也是蝎子,更似蜈蚣,簡直是集合所有昆蟲的丑陋,后背那一身黑色甲殼。何笑天試著拿起匕首,扎了下去,可隨機就被攤開了。
恍惚間,他的眼角瞥見,怪蟲伸出了兩對利爪,就要朝著自己扎了過來,心下大駭。
只好來了幾個后空翻,堪堪躲過巨蟲的襲擊。身形才剛剛站穩。
巨爪已然換了方向,那明顯是沖著勞拉去的。何笑天驚呼出聲。
“小心啊,蹲下。”“雞你太美,愛鯤給我力量吧。”
口中快速禱告,他取下了頭戴的綠色盔帽,在咒語念完的剎那,盔帽燃起了熊熊烈火,旋轉在空中,似乎化作了愛鯤手中的暴力籃球,朝著怪蟲撞了過去。
綠色頭盔,也許曾經也是一位不諳世事的少年,他上一輩也許成了女神的備胎,這一輩子,它所要的做的就是綠了任何人。
正是因為此等復仇的欲望支配著頭盔,周遭的火焰,如同它那永遠不可平息的怒意。
整個墓室中,發生了刺眼的綠光,轟,兩物相撞間,頓時吞沒了一切黑暗。
何笑天,勞拉紛紛閉上了雙眼,這炫目的光亮刺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過了半晌,周圍一切都歸于了平靜。
何笑天直到未曾感到受那喧囂的能量后。望向了剛才相撞的地方。
頭盔上代表生命力的綠色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了燒焦的黑色。
何笑天拾起頭盔,無言嘆息。怎么跟著自己的物品,一個好下場都沒有,自己的耐克毀在了大火中,而如今,綠色頭盔,也沒有動靜。
他輕輕撫摸著頭盔,感受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劃痕。
被砸攤的怪蟲,僅剩的一條尾巴,立刻向著何笑天襲來,頭盔奮力格擋,隨即,尾巴碎成了黑色顆粒。
“咳咳咳。”勞拉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注意,別靠近哪里,我的生物本能很-亂。”
何笑天忙扶住勞拉,關切的詢問她有沒有受傷,卻聽到了極其刺耳的雜音。兩人稍稍望下聲音的來源處,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棺槨中,卻如同潮水一般,密密麻麻的黑色怪蟲紛紛涌了出來。
才一眼,足以讓人皮發麻。
何笑天拉著勞拉向后退去。怪蟲雖說速度不快,也不像剛剛那一只那么巨大,但是他們的數量著實驚人。
終于,貼近了墻壁,兩人退無可退。
何笑天之前就已經將隱匿符用光了。
“怎么辦,怎么辦,快想想辦法,自己怎么這么蠢。”
何笑天急的腦門子結了一層熱汗。光是著急,也解決不了辦法。
勞拉卻并不像何笑天如此的狼狽,她用打火石,給包布箭頭點上火焰,對準怪蟲最密集的地方射了一箭,火焰迅速擴散開,很快,大批的怪蟲,都成了焦炭,勞拉將另一把噴子,交給了何笑天。
“何,不要絕望,我們能出去的。”
何笑天再勞拉的鼓勵下,對準前排的黑蟲開了一槍,一時間,打的地上血肉橫飛,黑煙彌漫。
勞拉與此同時,又連射出四箭,更多的怪蟲都成了火焰的養料。
盡管火勢極強,但是依舊阻攔不了,數量龐大的黑蟲。
他們的數量太過于龐大,并且像是一只不懼生死的敢死隊,同伴到了,依舊踏著同班的尸體爬過來。
何笑天手也開始起了哆嗦,不偏不巧,他的槍口在射擊的那一瞬間,顯然打偏了,哐當一聲悶響。
何笑天也來不及看向究竟射中了哪里,眼前的怪蟲慢慢湊了過來,就連火焰都無法阻擋他們的身軀,黑蟲的尸體居然將火焰都給撲滅了。
勞拉再射光最后一只羽箭后,掏出了腰間的登山鎬,何笑天的噴子,同樣彈盡糧絕了。
深深地絕望感,充斥在何笑天的腦海之中。
雖說他以前經歷過死亡,但是那畢竟是抑郁癥發作,到了如今,心理沒有以前那般痛苦了。
現在直面死亡,想著被蟲子吞噬,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這樣的死法。
吼~~。
忽然,他的右側傳來了一聲嚎叫,如同野獸外出覓食。
兩人相繼向右看去,地上的鐵盔,漸漸挪動著身軀,直到站起,那顆枯癟的人頭漸漸顯現出來,眼眶中散射著綠色的光輝。
像極了地獄的幽靈使者。
何笑天死也沒有想到,這副鐵甲居然有主人,他之前還以為是女王墓室陪葬的武士,至于怎么驚醒的,那肯定是之前那一槍的效果。
“不好,那是女王的武士,他一定是注意到了我們。”
武士不斷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手中的狼牙棒砸的地上火花四濺,恰巧,從棺槨中,飛出來一條長著四對雙翅怪蟲。
“勞拉,那顯然是怪蟲的生產者。”
“可是我的箭,沒了。”勞拉頗為懊惱,如果還有一支的話。那至少射死生產者,想必到了那時候,這些怪蟲一定會分崩離析的吧。
勞拉揮起登山鎬,拍死了好幾只近前的怪蟲。
“吼。入侵者,我要殺了你們,御子,.,,,,”
武士抬起狼牙棒,奔跑而來,他每踏下一步,差不多就能踩死上萬只怪蟲。
這邊是生產者,那另一邊是武士,兩人已經被夾攻了。
退無可退,看著狼牙棒從武士手中脫落,飛馳而來,還未到近前,那蟲后,同樣朝著何笑天面門撲來。
兩人反應也是夠快的,立刻蹲下。
肢體破碎,血污飄灑,飛蟲的身子,貫穿了狼牙棒的尖刺,已然成了一堆腐肉。
狼牙棒帶著嗚嗚旋風,從何笑天的頭頂飛了過去。
轟然巨響,身后的石頭紛紛掉落。
所有的怪蟲動作停滯了,它們似乎正在醞釀即將爆發的怒火。
而這一切的源頭,正是源于武士。他錯殺黑蟲的生產者,即將會迎來黑蟲的仇恨。
所有的怪蟲,發出嘶啞的利齒聲,如沙漠行軍蟻一般,沖向了武士。
武士那一只拳頭,才靠近何笑天的鼻尖,他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
腳上,身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怪蟲,這重量加起來,至少有3噸,喚作是個活人大概早就被壓成肉餅了。
盔甲轟然倒塌。武士發出殺豬般的嚎叫。“御子,御子,御子.....”
武士臨死前,還在蛢命呼喚著一人的名字,至于那個叫御子的女孩,誰會關心她到底是誰呢。
何笑天拉起勞拉,向著身后那剛被狼牙棒砸出的洞穴跑去。他們剛剛踏入內部,何笑天用身上僅有的一點煤油,全都倒在了洞口,雖然點上了火。
有幾只黑蟲,本想沖過來,卻被燒成了黑炭。
兩人撒開腿,狂奔,也不管地上滑不滑,一旦那武士死了,所有的黑蟲肯定會來圍攻自己的。
周遭的墻壁上全都是繪制精美的壁畫,其中有一副,何笑天稍稍有些印象,但是未曾看得清楚。
而在這層密室中,儼然還盛放著七八口松木棺材,雖說,沒有剛剛的那棺槨豪華,但是這里的人死了至少還能有個歸屬,也不知道這里面埋葬的到底是誰。
到了盡頭,已經沒有任何路可走了,只有陡峭的石壁上方,透出了刺目的白光。
“勞拉,時間不夠了,我先送你上去。”
“要走一起走。”勞拉拉著何笑天一起往上攀爬,試了好幾次,依舊到達不了,墻壁上全都是青苔,手滑無比。
雙手無法抓住墻壁上的凹槽。
“勞拉,沒事的,我能活下來。走吧。”那股難言的惡臭,又飄蕩過來。雜亂的摩擦聲由遠及近,黑色蟲潮,慢慢靠了過來。
“何,要走一起走。”勞拉緊握著何笑天的手,她能感覺到何笑天的手在微微發抖。
“不,你是我的用戶,快走吧,沒時間了,踩著我的肩。”
黑色蟲潮盡管速度并不快,但是這龐大的數量,足以讓人身上會起一層雞皮疙瘩。
勞拉連連搖頭,雙眼中竟也流出淚來。“不,要走一起走吧。”
何笑天怒視著她。“快走啊,再不走,咱們就都要死在這里了,你難道不想去救你的朋友了嗎。”
或許是何笑天目光中的堅持,亦或是,兩人再如此耽誤下去,一個都跑不了了吧。
勞拉撲到了何笑天的懷中,低聲輕語。
“好的,何笑天,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何笑天面做厭惡的推開了她。蹲下了身子。“快上來。”
勞拉也不再猶豫,她雙腳踏足何笑天的肩膀,何笑天感覺勞拉已經站穩,于是挺起了腰。
黑蟲已經有幾只爬到了他的鞋邊。
“何笑天,我夠不著,還差半米。”
勞拉的手拼命向上抓去,石壁上太過于濕滑,并不能抓緊。
那股難聞的臭味好幾次,幾乎讓何笑天暈厥過去,有幾只怪蟲,似乎已經鉆進了他的褲腿內,
隨即,大腿上一陣輕微的麻痹,怪蟲正在瘋狂的撕咬他的皮肉,褲腿已然濕透了。
何笑天強忍著劇痛。
“準備好。”此刻,頭暈目眩,大腿那里,火辣辣的疼,體力正快速的衰竭,冷汗打濕了他的后背。
何笑天提起僅剩的一絲力氣,雙腳躍起,勞拉借此抓住了石壁旁突出的山石。
看著勞拉翻到了洞口處,何笑天這才稍稍放心,心中沉重的大石,終于可以放下了。
“保重。勞拉,活下去。”
地上,龐大的黑蟲,漸漸埋沒了何笑天的褲腳。
怪蟲正興奮的上下翻滾,麻痹感越來越重,大腿上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東西,但是可以想象,自己的結局終歸是這些蟲子的晚餐。
真是可悲啊。
昏沉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一切都化作了無邊的黑暗,那虛無感逐漸包裹了他的心靈世界。
何笑天不知道這感覺所代表的含義,但是只有一點能夠肯定,他快要死了。
腦海中,快速浮現出無數的記憶碎片,有些是曾經發生過但還能記得住的,有些是曾經發生過,也許已經忘記的,迷失的畫面,看著熟悉,卻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
父親佝僂著背,滿臉的皺紋,病床上,面色蒼白,形容枯槁的母親。他們微微長著口,蠕動的口型,似乎正在念叨著何笑天的名字。
不知道他們還好不好,真希望,生命在終結的時候,最后一刻還能再看到父母的容顏。
何笑天的心稍稍抽搐了一下,不覺之間,雙眼眼瞼處,流出了晶瑩的淚珠。
眼淚像是一顆滾燙的巖漿,飄落。“哥,知歸,對不住,我幫不了你們了。胖子,不知道你最近怎么樣了,還好嘛。”
何笑天緊緊握住的右手,隨即松了開來。剎那間,古色玉佩掉在了地上,與落下的眼淚融合在了一起。
“饕餮外賣系統防御已激活,宿主是否開啟。”
混沌的意識中,仿佛被潑了一盆冰水,何笑天全身都打了個哆嗦。
“開啟。”他如同落水的旅行者,終于看到了生的希望,自己遭遇危險這么久,系統如今才發現。
耳邊漸漸出現了那久違的呼喚。“何笑天,何笑天,快醒醒,我拉你上來。”
“勞拉。”他猛然睜開了雙眼,往上看去,一根灰色麻繩正緩緩滑下。
由于她所處的洞口是呈現出彎曲的模樣,再加上石壁上濕滑,繩子并不能就此順利掉在何笑天的面前。
見自己的身上發出了藍色的光,他有些懵逼,可在看到周圍的怪蟲已然退開了兩米。雖然它們十分渴望何笑天的血肉,但好像是在顧忌什么。
周圍的地上躺滿了黑癟燒焦的蟲尸,散發出陣陣惡臭。
“我自己怎么也會發光呢。”再一細看,并不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藍光。
“什么,玉佩。”
何笑天所看到的藍光正是這枚玉佩所發出來的,他彎腰剛撿起來,準備仔細看看清楚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那些蟲子卻瘋了一般,爬了過來。
他這才明白,原來,是玉佩中的某些物質阻擋了蟲子的步伐,而且他身上原本的疼痛感,全都消失不見了。
繩子終于降到了何笑天的面前,何笑天伸出右手,腳上輕輕一躍,兩手不斷地來回加力,終于吃力的爬出了洞口。
“我以為你已經死了。”
勞拉趕緊將水壺遞給了何笑天,何笑天取下蓋子,咕咚咚喝了個精光。
他趕緊擼起褲腿,卻驚奇的發現,小腿上沒有一點傷痕,連個傷痕都未曾留下。
他好奇的來回打量。
勞拉奇怪的問道。
“何,你怎么了。”
正看看手中的玉佩,那藍光已然消失了。
“饕餮外賣系統防御關閉。”
加上系統的提示音,何笑天竟有些明白了過來。原來前輩給他留下的信中,那幾句話并不是什么重點,也可以說,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一句廢話罷了。
重點在這枚玉佩,它就如同激活系統特殊能力的鑰匙。
但是為何要將玉佩放在信中,然后,還要藏在棺槨中,何笑天苦死不得其解。
“勞拉,你是怎么知道有我的存在的。”
何笑天抬起頭看著發絲凌亂的勞拉,他一直沒有弄清楚,饕餮外賣系統為何能夠連接到古墓麗影9的世界,他從剛開始得知這系統的用處后,原本只是覺得這是個龐氏騙局,可是,到了現在,他真的見到了勞拉,而且一路觀察下來,這不是夢境。
他可以確定這里就是古墓麗影9的世界,而且通過深淵能夠達到任何平行世界,這一點更像是為饕餮系統搭配的基礎設施。
勞拉微微恁了兩秒,她的眼神中竟有一絲黯淡。
“你要是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你的朋友我還是會與你一起救她出來的。”
見何笑天收拾裝備,就要出發,勞拉叫住了他。
“等下,何笑天,其實這都是父親筆記本上的記錄,上面記載,當來到神秘之域發源之處,心中想著最愛吃的食物,會有人忽然出現。我當時就想著父母還活著的時候,父親親自給我做的小面包。”
何笑天拉起了勞拉。
笑了笑說道。
“那看來這件事情,只有你父親才能知道答案了,走吧。時間不多了。”
’
兩人手拉著手,艱難的走在冰封大陸之上,勞拉倒還好,身體素質十分的強悍。
何笑天可就有些遭殃了,
“操蛋的天氣,該死的雪原。”明明剛到這里的時候,還是滿樹林的樹木,就只往前走了約莫兩公里,竟然到了一片白色的雪原。、
“勞拉。“何笑天摸了摸凍得通紅的鼻子,指向了前方的東北方向。
前方寒風刮得呼呼作響,卷起了冰原上厚厚的雪花。“我所設立下的定位點,就在那座矮山,沿著我所指的方向,至多還有一公里,應該就能達到哪里了。但是,我覺得那里并不是關押珊曼莎地方。“
何笑天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系統曾經給他傳送回來的地圖,顯示那里是一個層層防守的軍事基地,這島上的軍事設施,大部分都是當年日本海軍留下的防御工事,目的就是為了遏制住美國太平洋艦隊行動,此島,離日本本島可謂是十分接近。
“何笑天,你是在擔心什么嗎?“
勞拉靜靜的看著何笑天,她神情淡然,好像并沒有受到寒風的影響。
何笑天也知道,以勞拉的性格,她是不會放棄的,而且還都是一探究竟事情的真相。
他不忍心將羅斯受傷的消息正式告訴她。至少離別的時候,雷耶斯他們臉上全都是絕望的表情。
也許是這個原因,才讓勞拉獨自一人前來營救朋友。。
“何笑天,求求你,一定要幫幫我,葛林,珊曼莎。都不見了,如果她們真的出事了,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們的家人。“
“勞拉,勞拉,我是葛林。“
對講機中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話題,勞拉一聽之下,隨即按下了對話鍵,焦急的詢問道。
“葛林,你在哪里。“
對講機那頭的聲音,氣喘吁吁,從他的語氣可以判斷出,葛林應當是遇到了比較棘手的事情。。
“勞拉,我看見了珊曼莎,被他們關在了軍事基地里,我剛剛偷聽才知道了,馬蒂亞斯的計劃,他正是要讓珊曼莎的軀體承載女王的靈魂。“
見勞拉因為激動未能再說出話來,何笑天怕耽誤正事,只好拿了過來。
“喂。“
“你是誰,你把勞拉怎么了。“葛林立刻警覺起來。他和羅斯都將勞拉當做自己的孩子。
“沒時間解釋了,告訴我,那軍事基地外面長什么樣子。“
“我不管你是誰。千萬不要傷害勞拉。如果你們已經穿過了大峽谷,而在大峽谷的后面有一座雪原,地形全都是平直的,只有一座山特別顯眼,軍事基地就藏在山的下方。“
何笑天怔怔的望著前方的矮山,看來系統傳回來的地圖,與格林老頭描繪的是一致的
“你們要注意,這里馬蒂亞斯至少安排了數百人在看守,他十分重視這次獻祭的行動。而在山外,只有兩人,做掉他們之后,避開大門。找到山腹的神廟,打開神像后面的暗門,直接可以繞過守衛,我就在密道的盡頭,等著你們。”“那老東西呢。”
對講機中,傳來了看守的叫罵,葛林看來已經關閉了對講機。
兩人沿著冰原慢慢湊了過去,約莫走了有五分鐘,正好聽到了有人在說話。
于是就躲在了巖石后面。
“喂。約翰,你們咱們這次真的能走出這該死的島嗎。我都想我的妻子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跟其他男人鬼混。”
約翰,看樣貌,像是德國人。
而另一個高大的壯漢,身上衣服雖然破舊,但他的手中卻握著一只金燦燦的懷表。
“那是葛林的懷表。”勞拉小聲的提醒。
“弗蘭克。,我從那次海難之后,就再也沒有回到莫斯科了,這都過去了快十年了。連個女人都看不到一個。”
“對啊,真是無聊的很,馬蒂亞斯,前幾日綁來的少女,據說有女王的血統,他們還用火來驗證,據尼古拉私下傳言,只要明日正午將那女孩祭祀,女王重生后,咱們不光能出這島,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嘿嘿嘿、”
兩人臉上露出樂極其淫蕩的表情,他們被困得久了,多多少少心里會有些扭曲。
正當他們還在暢想美好未來的之際,卻有一雙手搭在了他們的肩上。
“我說,兩位,要不要來聊聊。”
兩人剛想叫出聲來,就感到了后背有個硬邦邦的鐵家伙。
“轉過來。”
勞拉怒斥一聲,兩人嚇得一哆嗦,聲音已經聽出來是個女孩,但是近日來,給他們造成很大恐慌的也是個女孩、
看到勞拉的臉時,約翰打著結巴說。
“你,你,你是那個,入,入侵者。”
勞拉一腳踢在了他的小腿上,這陣劇痛差點要喊出聲來,但是一看到勞拉手中的散彈槍,他強隨即咬緊了牙,一旦驚醒了其他人,那么他們必然會被對方干掉。
“告訴我,珊曼莎這塊里面嗎。”何笑天冷冷的瞥向他們,就算是殺了他們,何笑天心中也毫無負罪感,這兩人一看就是龍套,他以前在游戲中都殺了許多這種小角色,一看面相,就是龍套的命。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主角光環。
約翰剛搖頭,連忙改成點頭。“對對對,是的,就在下方的軍事基地中。”
何笑天無聊的比玩著匕首,他又對準兩人的脖頸比劃著,頓時嚇得兩人癱軟在地,嚇得居然尿了褲子。
“那,想活命,如實回答。”
“嗯嗯嗯,好好好,我們什么都說。”
兩人齊齊點頭,生怕何笑天改變主意。
“那請告訴我,你們這里有多少人駐扎。”
勞拉頗感奇怪,葛林說的是一百多人,怎么還要問這種問題。
富蘭克哆哆嗦嗦的抬起五根手指。他呼吸急促。“大概在五百人。“
勞拉皺起了眉頭,這與葛林的話居然有些違背。也許是葛林看錯了也不一定。
“真的嗎?”何笑天依舊毫無情緒波動,兩人連連點頭。“對對對,是五百人。“
“呵呵,好吧,算你們回答沒錯。“
兩人還未看清楚,勞拉的匕首就已經割斷了兩人的脖頸。鮮血汩汩流出,弗蘭克,早就癱軟倒地,而約翰卻滿臉的不可置信,最終也死去了。
“唉,你殺了他們干嘛。“
“他們在污蔑葛林,我絕對不能夠原諒他們。“
勞拉拾起兩人身上的子彈,食物等,沿著山體往右走去,終于看到了坐落山腹中的神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