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幫人可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躲在巨石后側的何笑天,本滿心期待兩幫人會徹底打起來,他可以趁著人群大亂,借此機會,救下珊曼莎。
可看了半天,尼古拉和瑪緹亞斯只是兩兩對視,身后的眾戰士,也放下了槍,看兩人的神情,似乎正相談甚歡。
何笑天皺了皺眉頭。“勞拉,有些不對勁,他們到底在干嗎。”他隨口吐掉了就中的狗尾巴草。
勞拉的手中緊緊握著雷鳴散彈槍,她時不時望向夾在人群中瑟瑟發抖的珊曼莎。“何笑天,我有點不好的預感,總覺要出事情。”
何笑天拍了拍勞拉的肩頭,臉上擺出一絲微笑。安慰道。“沒事的,相信我的直覺,珊曼莎一定能夠化險為夷的。”
他這么說,其實心中也沒有多少底,關于皇宮附近的游戲情節,何笑天的印象已經非常的模糊了,他并不記得,游戲中這一段場景會起這么大的霧。
“呵呵,尼古拉,我覺得,我們并不一定要相互火并,這樣對于你和我都沒有什么好處。”
尼古拉緊盯著瑪緹亞斯眼睛一會,稍稍愣住了,隨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瑪緹亞斯,你覺得,我會識破不了你的詭計嗎。你帶著棺材和珊曼莎到底干嘛去,你可不要誆騙我,否則弟兄們手中的家伙可不認人。”
瑪緹亞斯皮笑肉不笑,他的手朝后揮了揮,于是兩小弟將棺材抬了過來。
轟的一聲,扔在了尼古拉的腳下,嚇得尼古拉立刻躲在了小弟的身后。
“你干嘛,你想殺了我嗎。”
瑪緹亞斯憐憫的看了他一眼,連連搖頭,隨手敲了敲棺蓋,就聽到從內部發出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你覺得里面會是什么呢。”
何笑天也聽到了瑪緹亞斯的話,他也感到好奇,這棺材中不就是女王的尸體嗎,難道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尼古拉捅了捅米迪亞的腰。
“那里面到底是不是女王,我覺得瑪緹亞斯好像是在拖延時間。”
正閉眼沉思的米迪亞緩緩睜開了雙眼。
“尼古拉,讓他打開棺蓋,我們看看不就好了嗎,他們才多少人,如果發現事情不對,以我們的人手,掌控局面,我相信,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尼古拉聽聞米迪亞如此說,他也放心了。米迪亞可是他們當中最聰明的家伙,據他自己說,以前,他可是哈佛大學物理專業畢業的。
“瑪緹亞斯,開棺看一下。”
瑪緹亞斯手指敲擊了一會,發出極其有規律的聲音,直到聲音落罷,瑪緹亞斯才縮回了手,隨后,兩人用力的抬起了棺蓋。
將內部的一切都露了出來,尼古拉和眾小弟紛紛抬頭望去,可是由于棺材高度足有一米。
他們并不能看清楚里面有些什么。
“里面到底是什么。”尼古拉警備的問道。
“你自己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難道不敢嗎。”瑪緹亞斯的手指又發出了那種怪異的聲音。
“誰不敢。”在米迪亞的鼓勵下,兩小弟圍在尼古拉的身旁,緩緩向棺材靠去。
“勞拉,很不對勁,我覺得這是個陷阱。”
何笑天的右眼皮跳的厲害,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
尼古拉興奮的靠近棺材,探頭向里面減去。
可是所看到的景象,他足足愣了三秒鐘。“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小弟聽到了老大正喃喃自語,他們也好奇的看了一眼。棺材內部,躺的并不是什么干尸,白骨,而是一具全身上下捆滿白布的木乃伊,最為奇特的則是,木乃伊的眼球保存完好,只是眼皮不見了。
尼古拉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女王的尸身可是不腐不爛的,怎么可能選擇與埃及法老一樣的下葬儀式。
他才剛將手摸到了腰間的手槍處。噗的一聲,他低頭望向自己的腹部,正有刀尖劃破了肚皮,鮮血汩汩流了出來。兩旁的小弟已經栽到在地。
尼古拉死死的抓著刀口,他猛然轉過身來,原本他以為是瑪緹亞斯本人干的,眼前出現的卻是米迪亞。
米迪亞的眼神中露出了些許憐憫。重重的嘆息著。
“唉,你的一生太過于坎坷,我不想讓你受苦了。”
“為什么,為什么,你,你要這么干。”
“你不需要知道了,死人是不需要知道太多的。”
尼古拉口角鮮血緩緩留出,染紅了地上的黑土,他無力的癱軟靠在了棺壁上,眼神愈發的蒼白。
米迪亞,瞥眼間,已經看見,瑪緹亞斯緩緩抬起了槍口。
“瑪緹亞斯居然是圣三一的內奸。”
何笑天驚呼出聲,好在聲音及時壓制住了。
勞拉的手心早已經被汗打濕了,她緊盯著已經死去的尼古拉。
“不,何笑天,這還只是開始,我覺得瑪緹亞斯與圣三一關系不大,后面還有戲。”
勞拉的語氣十分的堅定,何笑天只好耐著性子,接著往下看去。現在第一層隱藏的內幕已經浮出水面了。
瑪緹亞斯與米迪亞聯手做掉了索拉斯當中的叛徒,也是將女王的另一個人選直接干掉了。女王一旦見到了獻祭者,她就沒有其他的選擇,靈魂只能選擇獻身。
何笑天越來越佩服瑪緹亞斯的心機,但是圣三一的預謀,瑪緹亞斯知道嗎。
瑪緹亞斯鼓起掌,含笑的望著米迪亞。“你做的很好,尼古拉現在已經死了,你真是個魔鬼,趁他毫無察覺,居然就將他架空了,我有些感到恐懼了。”
米迪亞看了看地上的尼古拉,總算長出了一口氣。
“首領,我們現在前去獻祭冰原吧。”
瑪緹亞斯同意了他的請求,于是米迪亞帶領著一百多人,踏上了木橋,瑪緹亞斯,讓惠特曼教授與米迪亞一同前去。
“他們就這樣過去了嗎。”
“不對,危險氣息越來越濃重了。”何笑天仔細的思索著曾經皇宮處的情節,他的腦海中閃過了那日,在另一處墓穴中發現的武士尸體。“不好,皇宮內部,全是女王的武士,米迪亞被耍了。”
話剛出口,就聽到前方傳來,如同野獸般尖利的嘶吼聲,天空中電閃雷鳴,一聲聲重物捶地的聲音,由遠即近。待到迷霧消散,所有人都看到了數量驚人,身穿盔甲的高大武士。
“那些都是女王的武士。它們怎么活的這么長。”
這不光是勞拉的驚嘆,也是米迪亞和惠特曼教授,包括剩余一百多人的驚嘆。
只有瑪緹亞斯依舊冷冷的注視著一切,他所需要的機會終于到了。趁著米迪亞它們的注意力被武士吸引的空檔,瑪緹亞斯早在之前就已經將炸藥埋在了橋頭邊。
惠特曼教授推了推眼鏡,心情激動莫名。他終于找到了傳說中的不死之人。
“老東西,那是什么。”米迪亞心中開始有些發慌了,尤其武士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死亡氣息,還是令的米迪亞打了個冷顫。
“那就是女王的力量,這些都是忠于她的武士,天吶,真是奇跡啊。真不可思議。”
惠特曼舔了舔嘴唇,他的心早就無處安放了。
米迪亞提起惠特曼的衣領,他心中十分討厭這類文科學者,出于理工科的驕傲,米迪亞可不想與這人打交道,可是,身后瑪緹亞斯還在看著呢。
如果他現在跑路,那么想必,自己的計劃會胎死腹中,這是有關圣三一能否崛起的重要時機,米迪亞可不想放棄。
這么想看似美好,米迪亞卻還是不敢自己前去,于是他將惠特曼教授往前推了推。
武士們停下了身軀。他們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惠特曼教授哆哆嗦嗦的伸出了手。“你好啊,我們是來給,給,女王,帶獻祭的。你看。”
惠特曼腳下崴了一下,眼睛剛好看到自己的腳踏出來木橋的邊際,他猛然意識到了情況的異變,下意識的抬起了頭。似乎臉上的表情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刻。刀光飛逝。所有人都驚愕的張大了嘴巴。
武士的刀已經將他的身子斬成了兩半,內臟,鮮血狂飆。直接噴了米迪亞一臉。他輕輕抹去臉上的血跡。
心中的恐懼已然達到了極點,他嘶吼一聲。“快,往后退,他們沒有智力,快。”、
人群此刻炸了窩。所有人都在蛢命的往后擠。人踩人,人踏人。
這種亂糟糟的景象徹底激怒了女王的武士們,他們全都大踏步沖了上來,手起刀落,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掉下了懸崖。
數聲慘嚎后,米迪亞就要跑到了盡頭。
“果然,他準備炸橋了。”
何笑天冷靜的觀察著這一切,他相信瑪緹亞斯有辦法過去,這些人全都成了他計劃中的棄子,用于吸引武士們的注意力。
“這些武士沒有智力,只要一起膽敢靠近女王的人,都會被他們無情的殺死,這人真是可怕。”就連勞拉都作出了此等評價。
米迪亞將所有人都甩在了身后,期間已經開了好幾次槍,打死了七八個人。
他立刻停止了腳步,瑪緹亞斯的手下,全都在舉著槍對準,米迪亞。
米迪亞滿頭是汗。他重重吞下一口唾沫。身后又傳來數聲慘嚎。米迪亞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瑪緹亞斯,你這是做什么。”
瑪緹亞斯接過火把,連連搖頭。
“米迪亞,你的身份,我早已經察覺了,圣三一對吧。”
米迪亞身子顫抖的愈加厲害。
“你,你是怎么,怎么知道的。”
啪啪啪~
“有趣啊,有趣,你從第一次登陸到這島上,包括我一眼看到你。都覺得你是個人才,但是,有一點出賣了你。”
“不,不可能。你肯定是在騙我,我可是。”
米迪亞的眼神,愈發的熾熱起來。
“你可是圣三一多年培養出來的高級特工,你身上的那隱藏的陰冷,曾經一度讓我感到恐懼,我能察覺,這是專業殺人機器,才能擁有的特殊氣質,就算你偽裝的再好,這種氣質,你無法徹底隱藏。”
瑪緹亞斯將火把扔在了橋邊。
大手一揮、“咱們走。“
哄。爆炸聲迅速向其,破片將木橋炸斷了足有五米,米迪亞還好反應迅速,他瘋狂的朝后退去,才避免的自己掉下了懸崖,就算自己活著又怎么樣。
他奮力的望向了身后,由于之前他接到了瑪緹亞斯的命令,士兵槍中的子彈全都卸了下來,如今,一定都沒有希望了。
武士們如同惡狗撲食一般,每一刀劈下,就在空中形成了一條血跡的幻影。
索拉瑞戰士陷入了絕望,他們的槍如同燒火棍一般。毫無抵抗之力。
何笑天有些看不下去了。很快,就只剩下了米迪亞一個人了。他身子瑟瑟發抖,看樣子似乎已經瘋了。
“不,不可能,不,不可能、”武士眼中的綠色鬼火,似有一種魔力,米迪亞仿佛成了一座不會動的雕塑。
刀口揮下,米迪亞倒在了血泊之中,武士們齊聲發出刺耳的嚎叫,像是正狂歡這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該死的。瑪緹亞斯跑了。”
何笑天剛剛被這血腥的場面震住了,以至于,他都沒有注意到瑪緹亞斯早已經離開了。
兩人簡單的檢查了一下裝備,沿著河灘朝前跑去,何笑天記得瑪緹亞斯似乎最后消失在了拐角處。
他能夠將橋直接炸了,說明他還有其他的路可走。
走了約莫八百米,兩人看見了一條橫跨在懸崖上的竹木梯子。
可以想見,瑪緹亞斯之前所攜帶的那個折疊梯子,正在用于過懸崖的。
一切真的在他的算計當中,何笑天只覺得自己的智商被對方死死的壓制住,以至于他都徹底懷疑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真的是個好的選擇嗎。
何笑天與勞拉手牽著手,小心翼翼的過了竹梯,還好,瑪緹亞斯并未派人在此伏擊。
沿著山石往下走去,兩人看到了一截裸露在外的巖石,前方已經無路可走了。他將耳朵貼在巖石上,仔細傾聽,里面傳來清脆的滴水聲。
聯想到這里的氣候以及地形,呈現出冰原的情況,而正好山體的下方,溫度會比上面高的多,以至于上方的堅冰會有少許的部分被融化。
兩人用力的推開石門,何笑天才剛進入洞穴中,就感覺到了悶熱且潮濕,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水跡。
洞內,漆黑一片,何笑天點起火把,山洞的四壁有明顯的人工鑿刻出來的痕跡,但是由于常年的積水加上溫度悶熱,導致,周圍已經長出了一圈,菌類植物。
“勞拉,我們盡量小心,就怕瑪緹亞斯留任來伏擊我們。”
兩人小心翼翼的行走在洞穴中,腳下坑坑洼洼,好幾次何笑天差點陷了進去。
腳下打出坑呲坑呲的摩擦聲,兩人的鞋子早就濕透了,越往里走,溫度越是高,漸漸地,何笑天額頭,身上,全都是汗,至于勞拉,也比他好不了多少,火光的映照下,勞拉小臉漲紅。
“應該沒事的,我們墜下懸崖的消息,瑪緹亞斯早就知道了,但是他并不知道我們還活著,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勞拉高舉火把,忽然,她的腳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差點摔倒,何笑天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地上有東西。”勞拉喘著粗氣,這里面的溫度,足以讓人感到大腦暈沉。
何笑天頗感好奇,接著火光,他將地上的東西拾了起來,拿在手中細細打量。
看外觀,石頭呈現出透明的藍光,以至于,火光的照耀下,石頭上的藍光中,竟然印刻出,藍月亮的標志,形狀是呈等邊三角形的形狀。整體表面光滑異常,握在手中,感到到絲絲涼意傳遍了全身。
“何笑天,這東西,不像是天然生長出來的,倒是很有可能就是經過長時間的合成加工。這種石頭,我沒有見過。”勞拉所說的長時間的合成加工,足以看出此物的切割技術,已經達到了人類科技的巔峰,真不像是地球上能做出來的工藝。
至于這到底是是個什么東西,何笑天,一時間也摸不著頭腦。
勞拉拿去也看了一會,漸漸地她陷入了沉思之中,忽然勞拉驚呼出聲。
“何笑天,我猜的沒錯的話,這應該是女王力量的來源。”
何笑天皺了皺眉頭。
“你是說這塊石頭,是承載女王和月光之間聯系的紐帶?”
勞拉點了點頭。“嗯,我從父親的筆記本上得到了一個理論,神秘力量的出現,或者是以光,水,空氣的形式出現,它無法直接適用于人體,因為人體太過于脆弱,實在無法駕馭強大的外來力量,所有他們并需要要借助某些特殊的物品,比如這塊石頭。”
“那這個丟了,女王還會出現嗎。”
勞拉微微一笑。“其實剛剛所說的,只是我的一點猜測罷了,你注意到了吧,今晚的月亮是不是特別的圓。”
何笑天經過這么一提醒,忽然想起了這里的月亮并非如同深淵一樣,是顯示藍色的。
“你的意思是說,女王已經與月光隔絕了幾百年是嗎?”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女王需要獻祭重生是假,他只是想等重生后,呼喚出藍色月亮。由于月影之石丟失的緣故,女王這才將暫時的找人任務交給了瑪緹亞斯,但是,正是深淵中的寒月門,將一切真想告訴了瑪緹亞斯,他這才醒悟,加之瑪緹亞斯心中痛恨女王,他這才決定找到適合祭祀的活人,趁著女王靈魂置換的短暫時間,禁錮或者消滅她的靈魂,只是有一點我一直有些想不通。”
何笑天慶幸將勞拉帶在了身邊,勞拉往往能從一個細節入手,然后推理出背后的秘密或者就是一些隱藏的真相。就算是很簡單的真相,何笑天都沒有自信能夠想出前因后果。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你說說看。”何笑天也來了幾分興趣。
“如果說女王的靈魂殺不死,我認為并不是月光賦予的能力,而是有其他的力量在保佑著女王。”、
“其他的力量。那又是什么。”何笑天的思想越來越亂了,他已經有些跟不上勞拉的思想脈絡了。
“如果是寒月門要求瑪緹亞斯終結女王,那他們肯定是希望進度越快越好,為什么還要再消滅女王后,又讓瑪緹亞斯繼續擴散月光。寒月門直接讓女王來擴散不就好了嗎。”
這一點何笑天倒真沒有想到過,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也許是因為女王曾經偷竊過月光,這讓寒月門十分的不舒服。”
勞拉的眼神中,漸漸清晰了起來,似乎已經抓住了關鍵的部分。“不可能,但是,我可以推測到另外一點,女王自從得到了更為強大的力量后,月光對她產生了排斥,而且女王的身體也已經死去,由于女王兩次的背叛,太陽和月亮,終將離他而去,而且月光詛咒了女王。整個邪馬臺地區都陷入了廝殺當中,女王的靈魂只能被禁錮在沒有光明的黑暗中。你覺得,是誰將神秘的力量帶給了她。“
看著勞拉玩味的眼神,何笑天想了一會。“你是說,我的前輩?”
“對,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個叫御子的獻祭者,她為了成全前輩的訂單,這才犧牲了自己。”
話題似乎愈發的沉重起來,何笑天一想到前輩留下來的外賣終端中的秘密。
他強自振作起精神來,兩人接著往前跑去。迎著潮濕的道路,最近前方出現了些許光亮。何笑天掐滅了火把。兩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深怕發出一點聲音來。
但是好在并未有什么人或者蛇類。
就在離洞口不到2米處,似乎有人在交談。
“勞拉,我先去探探情況,如果不對勁,你就往回跑、”
何笑天安撫好勞拉,慢慢貼近墻壁,他走的極其緩慢,生怕自己的聲音驚動外面說話的幾人。
“唉,你知道~~她真~~我,是他~~~”
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
何笑天將耳朵貼近了墻壁,細細傾聽著。似乎說話的只有兩個人。
“唉,我說,老大,去了那上面的冰原干嘛。”
“噓,小點聲,要是被外面巡邏的那些怪物發現了,我們可就真的完蛋了。”
“好好好,你跟我說說,是不是尼古拉他們都死了。”
“對啊對啊,聽說100多人一個活著的都沒有。”
“唉真慘啊,他們真是被欲望沖昏了頭腦,老大那能是一般人嗎,只要這次成功復活女王,咱么還不是隨便浪。”
砰。攔在地下密室中的鐵閘門,被什么東西給撞開了,
“天吶,他沖進來了,救命啊。”
“啊~”
數聲慘嚎后,一切歸于了平靜,何笑天喘著粗氣,剛剛那一陣動靜,連帶著將一截斷肢飛了進來。
何笑天看著腳下還在蠕動的人手,強忍著難言的恐懼。
“嗷~”
何笑天大著膽子,探頭望了出去,正瞧見,全身穿著盔甲,身后挎著弓箭的女王武士,而這武士塊肉明顯大于其他的一般武士。
他提起地上的尸體,臉上的表情也由猙獰變得興奮起來,握著巨刃的右手,不停地揮舞著。這要是沖上古代戰場,方圓20米內,別想有一個活口。
何笑天能夠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腐爛氣息。正是從武士的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他輕輕扯下一截人腿,隨后放在嘴巴,大口大口的咀嚼起來,每一下,都讓何笑天心中生寒。
怪不得,當年的日本士兵很多只剩下森森白骨,原來,都是被女王武士當成食物了。
“何笑天。”
勞拉還想說話,卻被何笑天捂住了嘴巴。
“噓。”何笑天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可還是慢了一步。
武士似乎發現了這邊微弱的聲音。
“嚎~。”
又是一聲厲叫,尸體隨即被他扔在地上。
何笑天與勞拉,死死的靠在墻壁后面,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出來。果然,武士的臉伸了進來。
雙眼中的綠光如同地獄中的火焰,武士不斷地轉頭,想要找到陌生氣味的來源,好幾次,鼻尖就要靠近何笑天的脖領,何笑天還能感受到了強烈的氣死亡氣息。
最終武士并未有任何收獲,將何笑天身旁的殘肢叼進了口中,隨后,無聲的離去了。
何笑天和勞拉總算長出了一口氣,再次望向外邊,武士已經提著兩人的尸體,邊吃邊出了這處秘密的洞穴。
何笑天可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他翻身出了洞口,隨后,腳下加快了步伐,到了下一處洞穴的時候,這才確信,并沒有伏擊者以及那些奇怪的武士。
心情稍稍放松了些,于是招呼勞拉也快速過來。
兩人又接著往前方跑去。約莫半個小時候,兩人終于來到了隱藏的出口處,可是入眼的并不是什么冰原,而是溫暖的篝火,互相對視一眼。
“我們應當還在皇宮處,想必的皇宮下方的密室,只是有些工匠為了來祭拜女王而修建的。通過這條路可以避開那些殘暴的武士。”
勞拉在地上畫出了大致的皇宮地形,這倒是與何笑天腦海之中的地形相差不大。
“你是怎么知道皇宮的布局的。”
勞拉又將一些重要的場景刻畫了出來,比如護衛的居所,女王召喚貴族的場所,以及女王祭祀的冰原等等。她指著一處細長的方形空間。
“這些都是我從父親的筆記本上的看到的,那時候,還不明白那些圖中的場景所代表的含義,如今,我到了這里,才明白,這是通往祭祀冰原的必經之路。”
從勞拉低聲的闡述中,何笑天已經聽出了些端倪。邪馬臺地區,曾經流傳著太陽神的傳說,自從女王降生后,這里遭遇到了滅頂的災難,由于女王偷竊了月光,災難不停地降臨在邪馬臺地區。
女王生平對于兩件事情十分重視,重生與守衛。
她死后,所有的武士不肯散去,他們漸漸被月光侵蝕,意識早已經消失,如今只剩下空洞的軀殼,只有守衛女王的信念填補了他們缺失的靈魂。
“今天是八月十五,藍月亮應該會出現,這也是瑪緹亞斯選擇今天獻祭的原因,由于月光的出現,使得原本早已經沉睡下去的武士們,又重新覺醒,何笑天,這條路很艱辛,他們應該就徘徊在祭祀大道上。你,要不走吧,我獨自營救珊曼莎。”
“得得得得,你看你又來了,我已經說了,一定會幫你救出珊曼莎。”
看著何笑天堅定的眼神,勞拉呵呵一笑。
“好,那就行動吧。”
兩人稍稍休息了一下,吃了點東西。
撥開密道盡頭的雜草。何笑天只身爬了出來,眼前的景象令的他大吃一驚,竟然恐怖如斯。
成群行走的武士,踏著整齊的步伐。他們或是背著弓箭,或是提著巨刃。只如一臺臺冰冷的機器,來回巡視。
兩旁的高臺上,則放置著一米寬的大鼓,又有數十名武士不知疲倦的擂鼓助威,而站立兩旁的長槍武士,則舉著火把,將原本昏暗的空間照的猶如白晝。
前方,一聲聲吶喊回蕩于廣闊的祭祀大道間。
“虎,喝,并,呀。”
他們永遠重復著這四種語氣,何笑天能夠聽出,這或許是曾經他們訓練時候的口號。
“勞拉,現在。”何笑天指著身前的木頭。“我們只能從那里小心地走過去,你注意看那里。”
沿著何笑天手指的方向,勞拉的目光直接望向了祭祀大道的盡頭,盡管距離有些遠,但是,遠處有一身影,十分的巨大。
“沒錯,那應該就是,女王的風暴將軍。我們要小心點,一旦被發現,你看他手中的弓,起碼超過20石,這要是被射中,命就沒了。”
果然,風暴將軍的手中握著一張長達五米寬的巨弓,這樣射出的力量足以擊穿小型的鋼板。
兩人輕聲踏在木頭上,手拉著手,小心翼翼的走過獨木橋。當踏在高墻樓臺之上,何笑天的心中反倒更加緊張了,耳邊不斷地充斥著武士亢奮的吶喊聲,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累不累。
樓臺的面積狹窄,只能后背緊貼在墻壁之上,右腳劃過左腳,何笑天吃力的向前挪動。
身下的通道上,則站滿了舉著火把的長槍兵,何笑天剛好看到自己身下武士的盔帽,黑色夾雜著幾抹猩紅的血跡。以前這里應該發生過許多慘烈的殺戮。
很快就已經走到了通道的盡頭,而出口則在墻壁的上方,何笑天踩著裸露在外的石頭,翻身而上。而在出口的下方正是風暴將軍的盔帽。
他強忍著懼意,伸出了手。勞拉接著他的手,就在要翻上來的時候,勞拉的腳下的石塊脫落了。
“不好,快跑。”何笑天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勞拉強行拉了上來,他不敢停留,兩人撒丫子狂奔,就聽到身后,羽箭破空襲來。嗖嗖幾聲后,深深地扎進了石頭中。
終于跑了出來,何笑天重重的喘息著。
“何笑天,你看,藍月亮出現了。”
何笑天抬頭望天,夜空中,萬里無云,星星點燈,天狼星,北極星,啟明星,北斗七星黯淡失色。兩輪月亮分布天際兩邊,一輪黃月亮,一輪藍月亮
氣溫陡然降低,天空中漸漸落下雪花,何笑天張開手掌,有一朵雪花落在了他的手掌心中。藍色月光與黃色月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極具夢幻的美感。
“雪,月光,寒風,一切都好像說明了一件事情。”
何笑天望著周遭的景色,喃喃自語。
勞拉絲毫沒有冷意,她來回看向兩處月亮。
“何笑天,藍月的輪廓與月光正在加強,而黃月的月光正在衰落。”
何笑天緊了緊身子,這身外服工作服還是不怎么保暖,早知道會遇到這樣的環境,他早就帶一件羽絨服了。
正如勞拉所說,黃月的光亮正在慢慢衰落,此時,只有之前看到的三分之二的光亮。
而另外三分之一,已經不知所蹤。
“走吧,女王的祭祀應該快要開始了,瑪緹亞斯正是選擇在八月十五,月圓之夜祭祀,正是整個邪馬臺地區陰氣最為旺盛的時候。”
至于勞拉懂不懂陰陽,何笑天并不想解釋,但是有一點很明確了,女王每次重生都需要在八月十五這一天,至少勞拉他們來到邪馬臺地區,已經是兩月前,如果在月中旬就能舉行祭祀的話,珊曼莎的命早就沒了。
兩人行走在昏暗的冰原上,似乎已經離目的地愈發的近了。越往前走,溫度越是低,天空中電閃雷鳴,狂風席卷著雪花,吹得何笑天睜不開眼睛來。
每一步都走的步履蹣跚。“抓著我的手。小心點。”
何笑天抓著勞拉的手,才感覺她的手早已經冰冷刺骨。
勞拉的面色慘白,她的身體還未徹底康復。也許也受不了這樣的寒冷。
何笑天只好脫下了自己的外賣服,給她披上。
“穿上,別凍著了。”
走了約莫一公里,此時,整個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暴風雪似乎變得更為強烈。除了白色之外,看不清任何事物。
溫度越來越低,何笑天的全身幾乎被凍僵了。
“何笑天,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勞拉喘著粗氣,小聲的問道。
好在暴風雪雖然很強,但是還能聽清楚勞拉的聲音。
何笑天艱難的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但是我有預感就在前面。”
抬頭望天,天上的月光依舊清晰可辯,何笑天有些感到不可思議,周遭都看不清楚了,怎么月光沒有消失。此刻,天空中只剩下了那輪藍色的月亮。
“勞拉,我們估計迷路了,藍月亮越強,暴風雪越大。再這樣下去,我們幾乎要死在了這里了。“
何笑天全身都在打著哆嗦。身上的體溫正快速的消失。
他幾次呼喚系統,系統毫無反應,也許是這里的月光,造成了系統的休眠。
如今何笑天只能依靠自己的運氣,尋找獻祭冰原的所在。
終于再也支撐不住了,何笑天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何笑天,快起來。”勞拉吃力的抓著他的胳膊,想要拉他起來,可是,這里實在過于寒冷,兩人又饑又渴,只能坍縮在冰原之上。
“勞拉,對不起,我真沒用。”
兩人背靠著背,絕望的等待死亡的降臨,何笑天自己倒不怕,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倒是勞拉還年輕,她明明有更美好的未來,如今也要迷失在暴風雪中。
孤獨,無助,恐懼,漸漸包裹了何笑天的內心。
“何笑天,如果你還能活著,你最想做什么。“
何笑天只感覺血液也被凝固住了,他強自撐起一絲精神,稍稍想了一會。
“我最想做什么,好好活下去,吃以前沒有吃過的東西,去以前沒有去過的地方,我這些年過的實在太辛苦了,每天上班,下班,加班,只為了能夠給母親減輕痛苦,讓她過的舒服一些,但是我沒有后悔過,你知道吧,每個人并不是一生下來,就能夠得到一切,就比如我,出生在中國的底層家庭,我從小沒有城里孩子的玩具,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變形金剛,我只能拼命的學習,好考上一個好的大學,最終我確實做到了。”
勞拉輕輕嘆息著。
“我倒是沒有經歷你的一切,我從小就沒有了媽媽。父親常年在外,家里只有傭人與我為伴,我開始痛恨父親,為什么要經常離開,為什么不能好好跟我說會話。”說到此處,勞拉已經哭了出來。
“沒事的,你父親至少還是在乎你的,后來,我到了沿海的城市上大學,老爸,他為了給我籌措學費,將家里那頭最值錢的老母豬也賣了,我們那里就出了我這么一個大學生,于是村子里為我家集資。后來,我為了讓父親少抗一兩袋水泥,就利用業余時間打工掙錢,那段時間,我感覺很累,但是一切都還是有希望的。我就幻想著等以后,工作了,出息了,讓父母過上好日子,給家鄉修一條公里,帶領鄉親們致富,后來嘛。”
何笑天說到此處,苦笑不已。
“學校真是桃花源,至少很多同學還是與你公平競爭,可是上了社會,我才知道社會的殘酷,當我辛辛苦苦收到一份offer,趕去面試,才被通知,面試已經結束了,原因嘛,人事部主管是面試者的小舅子。母親的病越來越嚴重,花錢更多了,父親第一次打電話求我,找個能解決燃眉之急的工作,我這才意識到,錢多么重要。”
“何,你真是個堅強的人,而我比起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勞拉心中頗為感觸,當她為了母親的事情跟父親爭吵時,而有些人卻在為了生存苦苦掙扎著。
“也不能這么說,每個人出生煩惱都不一樣,并沒有誰比誰更輕松一些。我到了工廠上班,那時候很辛苦,我夜里也因為身上的疲憊而痛的睡不著覺,漸漸地,我患上了抑郁癥,我舍不得拿錢去看病,買藥,只能提醒自己,千萬別死,我死了,父母該多難過啊。”何笑天還在喋喋不休,他的講話忽然被勞拉打斷了、
“嗯?何笑天暴風雪在變小。”
這一提醒,何笑天才注意到,周圍開始出現了些參照物,而在正前方,則有一堵高大的冰墻。
終于暴風雪在十分鐘后停止了。藍月亮此時,變得愈發的刺眼。
廣闊的冰原上,一片片藍色水蒸氣升騰而起。漸漸化作了許多人形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