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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裔全文閱讀

食裔作者:西鸮青歌

食裔簡介:食裔族的廢材少主吳底,突然就開了竅…
連泡面都不會煮的他,竟然做出了讓梟息澤大陸所有種族都欲罷不能的美食…
同時,也激發了無數貪念導致的掠奪之戰…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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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裔最新章節第二十六章 出發
第二章 長冬脊地
食裔全文閱讀作者:西鸮青歌加入書架

  折翼城一路向西,越過那一片荒無人煙,生命幾乎絕跡,只剩下咕嚕嚕不停冒著沸騰氣泡的劇毒液體,傳說中能將任何生物化為血水的香臜泥潭,位于梟息澤大陸西端的極凍之境,此刻,正是長冬脊地最為艱難的時刻。

  高達數千米的冰封絕壁,猶如一塊高聳如天際的巨大明鏡,那是一塊永遠都不會融化的極地寒冰,矗立在梟息澤大陸西部邊境,就像一塊自然形成的天然峭壁。

  生活在長冬脊地的七獸族,誰也不曾見過冰封絕壁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樣,他們甚至認為,冰封絕壁就是這個世界的盡頭,而他們正好就是生活在盡頭處的神民,因為冰封絕壁是離冷徹神最近的地方。

  冷徹神,正是七獸族民的意志之神。

  熊吉一屁股坐在結著厚冰的西加爾湖面之上,竹編魚簍傾倒在他的一側,而魚叉被隨意扔在另一側,記得這個魚簍還是上次食裔族長老送給他的,而在此之前,他都只會用魚叉把捕獲的魚串在一起。

  熊吉此時正望著遠處的冰封絕壁有些發愣,熊吉是一個單純的熊獸人,他身材高大,體型肥胖,穿著簡陋單薄的棕色獸皮外衣,也幸好他的脂肪層比較厚,才能安穩的度過長冬脊地這漫長的凜冬。

  熊吉的相貌同智靈人類并沒有太大差別,他雪白色的頭發有些許長,在渾圓的腦袋后面,扎起了一小撮馬尾。

  熊吉的身體也和正常人無異,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左臂還保持著熊臂的樣子,扇大的熊掌上面生長著尖利無比的熊爪,兩只赤裸在外的腳明顯也是寬大厚實的熊掌模樣,從他白色的厚重被毛,以及被毛下面隱隱透出的黑色皮膚可以猜想,熊吉屬于極度耐寒的熊獸人。

  同往常一樣,作為七獸族的專職庖廚,熊吉是來西加爾湖捕魚的,長冬脊地和其他地方不一樣,這里的凜冬特別漫長,一年中有四分之三的時間都是被冰雪覆蓋的凜冬,而春夏日就只有那短短的三個月而已。

  而此刻正是長冬脊地最為艱難的時刻。

  漫長的凜冬雖已接近尾聲,然而就是這最后的兩月凜冬,才是最難熬的,搞不好,族人會在這短短的兩個月里,死去近半,這也是為什么七獸族的人口一直都很稀少的原因。

  這是最冷的兩個月,深夜氣溫最低的時候,能降到零下七八十度,儲備過冬的食物早已吃完,那還是上一個夏慶日,食裔族人為他們精心準備的過冬用的儲備糧,其實也就是些腌漬風干的干魚和鳥類。

  因為長冬脊地特殊的地理環境,這里并沒有大量的土生獸類,就算偶爾捕獲幾只從鄰國邊境跑來的山羊和野狗,也會在春夏日里就變成了族人們歡聚的美食,一定不會留到凜冬。

  這里唯一有的,就是西加爾湖里大量的野生魚類,以及因遷徙不得不從上空飛過的鳥類。

  至于那條源于長冬脊地索亞高山融化下來的冰水,流經梟息澤大陸整個西北及西南部區域,最終匯入哨西海洋的綢綾江,里面的大部分魚群早在凜冬來臨前,就洄游到溫暖的下游區域去了。

  “都說我們七獸族是神的后裔,可神的后裔為什么要生活在這種連鳥都不來的地方?熊吉想。

  “冰封絕壁是離冷徹神最近的地方,冷徹神又是一個什么樣的神?聽這名字就讓人不喜歡,我們已經夠冷了,為何不能像鄰居朔國的國民一樣,信奉那個什么熾陽神?”熊吉想。

  “既然冰封絕壁是神靈居住的地方,為什么要將死去的七獸長老的遺體扔在那里變成冰雕,難道那樣,他們就能見到神明了嗎?長老們為什么不讓神明將凜冬變得短一點?”熊吉想。

  這是七獸族的習俗,族里德高望重的長老們百年之后,都會將遺體運至冰封絕壁之下,因為冰封絕壁溫度極低,遺體靠在上面很短的時間內,就會將遺體凍結成冰雕,因此,遺體也將在離神最近的地方永恒長存。

  也正因為如此,運遺體這項工作并不簡單,因為需要極高的耐寒體質,同時還需要較高的配合默契、敏捷的反應力和速度,不然,稍微拖延一點時間,活人也可能瞬間變成冰雕。

  因此,這項工作都是由族里的狼獸人完成的,它們屬于雪狼半獸人,體型高大健碩,身體和智靈族人類無異,唯一保留狼獸的特征便是他們尖銳的獠牙、視力極佳的冰藍色狼眼、高靈敏度的嗅覺、聰明的作戰頭腦以及那敏捷的身手,除此之外,他們還能自由變換狼形和人形,單憑這一點,他們就比七獸族里其他半獸人強了不知多少倍。

  可想而知,他們一定也是七獸族地位最高的統治者和最強悍的軍隊,七獸族的族長——伏獸王肖力,便是一位了不起的狼獸人。

  “熊吉,你不抓緊捕魚,在想什么呢?”

  熊吉聞聲,迅速一個激靈翻身站起,身上的碩碩肥肉還在顫抖。

  “蛇閔大祭司,您不是在睡覺嗎?真搞不懂您老,非要和我一起出來挨凍,這一路上又都只是在睡覺。”

  熊吉嗡聲說到。

  朝著熊吉說話的方向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根像原生樹根一樣扭曲生長的木質拐杖,拐杖豎直杵立在冰面之上,而在拐杖的一側,一位身穿黑色獸皮長袍的老者正懸于半空之中,雖然長袍上的毛絨黑帽蓋頭,但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臉龐,那是一張精瘦蛇尖般的干癟小臉,臉上布滿了褶子,深陷的豆大圓眼是暗紅色的。

  老者干瘦如柴的右手握在拐杖之上,上半身懸在半空中,而柔軟細長的下半身則纏繞著拐杖。

  老者的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則是蛇身,因為他是七獸族里的蛇獸人,半人半蛇一直都是上古傳說中神者的象征,不僅如此,半人半獸也一直都是上古魔神的標志,也正因為如此,七獸族民才一直堅信,他們是屬于真正的神的后裔。

  而蛇獸人在七獸族中同樣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們精通古老巫術,祖祖輩輩都擔任著神護大祭司一職。

  “哎,我和你不一樣,我有一半蛇的身子,是冷血一脈,在這樣漫長的凜冬,原本就是要冬眠的,也只有在昏睡之中,我才能通曉未知。”

  “那蛇閔大祭司,您老告訴我,魚在哪里?”

  哐當!

  哎喲!

  熊吉話音未落,曲木拐杖的尖頭已經重重敲擊在他的腦袋瓜子上,而蛇閔控制拐杖打了熊吉,自己的身體卻并沒有因此而失去平衡,依然懸坐在半空之中。

  “好你個熊崽子,你還問我魚在哪里,還不趕緊給我捕魚去!”

  蛇閔厲聲斥責到。

  熊吉滿臉委屈,用他的熊掌撫摸著挨打的地方,但還是撅著他那碩大的屁股在冰面上搜尋著魚兒們的氣味和影子。

  “不管怎么說,蛇閔大祭司,如今這樣的緊要關頭,就應該讓族人出來一起捕魚,畢竟人多力量大,我熊吉一個人也捕不了一族人的口糧。”

  熊吉一邊搜尋一邊說到。

  “快找!”

  蛇閔朝著熊吉的大屁股又是一拐杖。

  “你又不是不知道,身強體壯的狼獸人與可以飛翔的羽獸人早在一個多月前就隨伏獸王一起,前往折翼城去了。”

  “剩下的蛇獸人大部分已經冬眠,而馬獸人和牛獸人要負責整個長冬脊地的守衛,剩下就只是…”

  “又懶又怕冷的貓獸人了…”

  熊吉重疊了蛇閔說的內容。

  “你每次都會這么說,我看啊,餓死他們也是活該。”

  “這個時節的長冬脊地,傻子才會來進犯,就連北冥荒冢的食尸鬼、血霧森林的嗜血魔都不敢來此處送死,牛獸人和馬獸人的守衛,能阻止長夜里暴風雪的再次降臨嗎?”

  熊吉并沒有停止他的抱怨。

  “再說了,長冬脊地有什么東西值得別國冒著被凍死的風險前來搶掠?”

  “當然有!”

  蛇閔大概是被熊吉的抱怨激怒了。

  “有?有什么?”

  熊吉頭也不回。

  “是有吃、有穿、有美女、還是有金錢,有的只是長夜里的漫天風雪、凜冬里無盡的冰天雪地、還有什么,一群膘肥體厚、身強力壯、散發著獸皮毛臭味、骨子里充滿難以馴服的野性,絕不容易被對付的半獸人。”

  “我看我們去侵略別國還差不多,只可惜我們雖然兇猛,但是人丁稀薄,不過,沙國的一些零散部落和我們也差不多,沒準可以先從他們下手…”

  熊吉知道,蛇閔作為族里古老的大祭司,他對于長冬脊地的感情是扎進了土地里的,那是骨子里對于故土的熱愛,七獸族從來都生活在這片極凍之境,無論它有著怎樣惡劣的生存環境,它都養育了七獸族人民,是像母親一樣的存在。

  只是蛇閔也明白,熊吉是新生代的晚輩,他沒有老人們那么熾烈的故土情結。

  哐!

  蛇閔手里的曲木拐杖朝著冰面兇狠一跺,如果不是因為西加爾湖的冰足夠厚實,恐怕此時的冰面已經裂開了。

  “馬獸人和牛獸人,他們是士兵,是弓箭手和力士,而你,你們熊獸人,才是這里的庖廚!”

  “我知道我熊吉沒多少本事,就只會抓魚做飯,但這也是我們熊獸人的榮耀。”

  “榮耀?就你那樣,抓魚,然后把魚剁成塊,再扔給族人去吃,這樣也叫做飯?這和喂牲口有什么區別?食裔族人言傳身教,手把手教過你多少次如何切魚片、燉魚湯、燒魚、腌魚,結果,你到最后連如何生火都沒有學會。”

  熊吉回過頭來,又一屁股翻坐在地,喘著粗氣。

  “您老不也說那火源是邪惡之源,是與冷徹神相違背的邪神嗎?我被邪神奪走的皮毛到現在都沒有長出來,這就是使用邪惡之源的代價。”

  熊吉癟了癟嘴,伸出他白色的大熊掌,第二根指頭上的皮毛禿了一片,看那傷痕的樣子,明顯是被燒傷的。

  “說到底,還是那只眼的問題,五國一城早已達成共識,食裔族可以在梟息澤大陸任何一片領域自由通行往來,可不受任何阻擾,那只眼卻蓄意扣留了食裔族的旅隊。”

  “不然,按往年的這個時候推算,食裔族的旅隊早已帶著牲口和食物抵達長冬脊地,以解我七獸族的燃眉之急,幫助我們順利渡過凜冬的最后兩個月。”

  熊吉說的并沒有錯,這里的五國則是指西北邊境的沙國,北封轄境中部區域與折翼城接壤的朔國,南霧轄境中部區域的魔國,東北沿海的漁國,以及東南沿海的賈(gu)國。很顯然,一城便是指折翼城。

  而食裔族,則是梟息澤大陸上一支有名的游旅民族,他們既沒有故土,也沒有領地,更沒有永恒的棲息地,他們總是成群結隊游走在每一寸土地之上,隨遇而安,只要是有炊煙升起的地方,都會留下他們的蹤跡。

  他們追尋著食物的氣味前行,走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吃遍世界上的每一種食物,他們信奉“食”乃萬物之本,所以每一個食裔族人畢生都在研究食物,因為,他們就是為此而生。

  所以,每年的這個時候,食裔族都會從南霧轄境的漁國出發,越過迷津海灣,沿著北冥海邊緣一路越境抵達最西北邊緣的沙國,在這里,他們不會逗留太久,而是用從漁國帶來的大量海產品以及從賈國帶去的上等絲綢布匹換取礦產品及牛羊等牲口,再從沙國直達長冬脊地,正好為他們帶去足以救命的食物。

  “說來也奇怪,按照食裔族往年的游旅路線,在來長冬脊地之前,并不會經過折翼城,今年為何會選擇從折翼城通行?”

  熊吉撓了撓頭。

  “也許這正是他們被扣留的原因,沒準一切早有預謀。”

  蛇閔虛瞇著他豆圓的暗紅色眼睛。

  “那伏獸王此次冒險前去折翼城豈不是很危險?”

  “不必過于擔心,折翼城此時正受到地屬族的侵擾,城內定然一片混亂,伏獸王自有他的計策,這次行動也會秘密進行。”

  “他將如何繞開折翼城的監控…”

  “熊崽子,有魚…”

  沒等熊吉說完,蛇閔暗紅色的蛇眼突然一亮,他特地壓低了聲音,卻十分有震撼力的驚呼到,顯然,在看見魚影的瞬間,他必然已經忽略掉了熊吉的問話。

  熊吉一個激靈輕盈翻身,身體正好匍匐于冰面之上,別看他體型龐大,在常年的捕魚工作中,早就練就了這身輕如燕的身手。

  他貼近冰面,果然發現了魚的影子,熊吉下意識用右手捂住口鼻,這大概是屬于熊獸人的一種自然天性,而鋒利的左手朝著冰面蓄力一擊,冰面上頓時開裂出了一個破碎的口子,熊吉迅速將左手伸下去,轉眼間便用熊爪叉起來一條大魚,看來,族人們今天的口糧算是有了著落。

第三章 伏獸王與眼商
食裔全文閱讀作者:西鸮青歌加入書架

  香臜泥潭可謂是一片神奇的地域,因為它正好橫穿在折翼城與長冬脊地之間,將兩個地域有效地阻隔開來。

  任何一個正常人都無法從香臜泥潭安全經過,無論是泥潭中那咕嚕嚕冒著氣泡的腐蝕性液體,還是彌漫在空氣中帶著細微香臭難辨氣味的有毒氣體,都會令接近他的生物尸骨無存。

  如果有人想從折翼城前往長冬脊地,必然會選擇先經過與這兩地同時接壤的朔國,再由朔國去往長冬脊地。

  即便,在此途中,會經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北冥荒冢,與兇殘無比的食尸鬼大戰一場,顯然也比死在那不可抗力的無聲無息之中要強上許多。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條線路,便是走水路。

  從鬼眼大峽谷西部邊緣的琴港坐船,途徑咬噬灣,便可直達長冬脊地的冰封絕壁。

  在這里,可以尋找到冰封絕壁邊緣的雪山縫隙入境,可道路十分崎嶇艱險,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崩雪掩埋,而且,就算僥幸沒有遇上雪崩,也逃不過被冰封絕壁活活凍死的厄運。

  正因如此,七獸族人從來不會從這條縫隙離開長冬脊地,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們敬畏冰封絕壁的緣故。

  更何況,咬噬灣還居住著兇殘程度不亞于食尸鬼的鯨人族,他們比食尸鬼更難對付,原因則是,食尸鬼不過是一群行尸走肉,而鯨人族則有著不亞于智靈族的超高智商。

  伏獸王肖力自然不想去招惹那一群皮糙肉厚,長著比他們狼獸人的獠牙還要鋒利很多的錐形鋸齒,對人類和獸類都極其不友好的鯨人族。

  只是,繞道朔國顯然也算不上什么明智之舉,因為他們帶走的干糧并不多,那還是族人們救命僅剩的一點干糧,他在決定前往折翼城之前,顯然就有了必須成功的強大信念。

  伏獸王選擇的路線必然會是最近且最直接的一條,他要帶著自己的精英部隊越過那片令所有人望而卻步的香臜泥潭,以最快的速度抵達折翼城。

  顯然,他做到了。

  夜空之下,一群長著巨大羽翼且有著人類模樣的生物,正從香臜泥潭上空快速飛過,而在他們的背上搭載著的,是體型健碩,身穿不同獸皮毛,且統一有著冰藍色銳利雙眼的一群勇猛男人。

  翱翔于最前方引路的那只羽獸人,他有著黑褐色的巨大羽翼,臉上戴著羽獸人特有的鷹嘴半臉面具,那長長的鷹嘴正好遮擋住他們的鼻子,而他的面具和其他人略有不同,因為他的面具呈暗紅色,而其他羽獸人的面具則是統一的黑色。

  他正是羽獸人里的百里耆長老,雖說是長老,其實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人,而搭乘在他背上的那位,身披油光華麗的灰白色獸皮毛,頭戴同款灰白色狼頭皮毛,燕頷虎頸,蒼髯如戟,僅從氣勢上就可以看出其與眾不同,不用多說,便可猜想他就是有名的伏獸王肖力。

  “阿耆,下去吧…”

  伏獸王富有磁性的中低音沉緩且有力度的說到。

  百里耆聞聲,立即低頭俯身,徑直向下滑翔而去,其他的羽獸人很自然地跟隨著百里耆的動作,很快,他們便在一片空曠的高地上相繼著陸。

  “伏獸王,此處離折翼城還有一段距離。”

  百里耆收起巨大的翅膀,走近伏獸王身旁說到。

  “再往前,就該進入眼的監控范圍了。”

  伏獸王站在高地的最高點,用深沉的目光遠瞰著那座在夜晚依舊閃閃發亮,宛如“眼”狀的折翼城。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帶上來!”

  伏獸王頭也不回的揮了一下左手,百里耆便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朝著身后的人吆喝了一聲。

  只見兩個羽獸人押著一個體態憨實,個頭不高的中年男人走上前來,不難看出,中年男人有著典型的“眼商”特征,他身著顏色鮮艷厚實的沖鋒衣褲、輕薄羽絨服、以及高山鞋,典型的戶外裝備,這樣的裝備也是折翼城所特有的。

  因為,只有折翼城是一座超現代化的都市,而這種裝備在其他地域看來,簡直就是奇裝異服,這是因為,梟息澤大陸正處于一種妖術與科學共存,時代和文明都很混亂的狀態之中。

  而所謂“眼商”可不是指他們的視力特別好,而是外界談論折翼城商人的一種專用稱呼,大概是因為他們擁有極高的商業眼界和看人識物的眼力勁。

  在外界,折翼城被稱之為“眼”,因此,便將來自折翼城的這群精明奸詐又唯利是圖的商人稱之為“眼商”。

  典型的“眼商”擁有幾個特征,奇特的服飾是其一,他們大多穿沖鋒衣和登山鞋一類,而最典型的一個特征便是只身一人走天涯。

  其他國家的商人出行,怎么也會帶上一個旅隊或旅團,如果沒有必要帶太多人,少說也會帶一兩個保鏢在身邊,畢竟出境經商途中,有太多無法預知的風險,自保是商人首先要考慮的事情,誰也不想錢還沒賺到就搭上了性命。

  然而,折翼城就有這樣一群把命掛在錢上的亡命之徒,走最危險的路,賺惡魔的錢,他們會和兇殘無比的鯨人族做交易,也有辦法和沒有思維的食尸鬼談條件,盛傳“眼商”甚至能順利穿行于北冥荒冢和血霧森林這種死亡之地,整個梟息澤大陸,幾乎沒有他們到不了的地方,長冬脊地自然也在他們的業務范圍之內。

  只是這長冬脊地是出了名的貧瘠之地,而這名“眼商”幾乎每年都會在這個危險時節造訪長冬脊地,所圖為何卻不得而知,因為他每次都會和伏獸王單獨交談,最終無果而歸,而不巧的是,這一次,卻被伏獸王下令拘押了起來。

  “伏獸王,您就是這樣對待朋友的嗎?”

  面對當下的處境,中年男人故作鎮定地攤手問道。

  “朋友?李鐫商人,厚顏無恥也要有個限度,伏獸王又豈能是你的朋友。”

  伏獸王并沒有回頭,百里耆已經忍不住開始怒懟眼前這個自抬身價的無恥商人。

  “你竟敢向我們兜售這種與至高無上的冷徹神意志相違背的邪惡器物,甚至還用它打傷了我們的狼獸人勇士,光憑這兩點就足以讓你血濺當場。”

  在月光的照映下可以清晰的看見,百里耆從懷里掏出來一把比較新式的手槍,并對著這名叫李鐫的商人憤怒的數落道。

  “百里耆長老,若不是你們突然對我下手,我又怎么會做出這種無禮的自衛行為呢?正好也向你們很好的演示了這種武器的厲害之處,你能想象像你們這樣一群天生勇猛、又天生異能的獸人族,在擁有了槍支彈藥之后會是一番怎樣的景象嗎?你們甚至可以統治這整個梟息澤大陸,這絕對沒有夸大其詞,而我,就只想得到你們手中的羊……”

  “李鐫!”

  極具威懾力的沉悶聲音讓李鐫的夸夸其談嘎然而止。

  “噯,伏獸王,您有什么吩咐?”

  李鐫商人的態度立馬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你知道我為什么抓你嗎?你知道我長冬脊地現在最缺的是什么嗎?你吹噓的這種奇怪的武器,在我看來只會在我們強壯的身體上開一個針眼小孔,在我族人移動的速度面前,它也只會給笨拙懶散的雪狼一點擦傷的教訓。”

  “并不是這樣的,伏獸王…”

  “我們需要的食物,是食物…”

  伏獸王猛地轉過身來,從那雙捕獵者的冰藍色眼睛里冒出來的寒冷的帶著殺氣的目光,直接投射到李鐫的細長小眼之中,嚇得他禁不住渾身顫抖。

  “而你帶來的東西,只會將我們陷入更深的絕境,是連冷徹神都無法庇護的巨大災難。”

  “看來這并不是一位擁有先見之明的獸王,如果擁有了槍支,食物還成問題嗎?隨便到鄰國邊境燒殺搶掠一番,還能弄不來全族人過冬的那點食物?難道是我高看他了,大概長冬脊地的極凍之境已經把他的思維冰凍了吧。”

  李鐫在心里默默抱怨著,卻并沒有膽量說出口。

  順便一提,李鐫之所以不以食物作為交易的條件,是由他想要得到的物件的價值決定的,他幾經嘗試,深知七獸族民寧愿餓死,也不可能為了食物而告訴他想要的東西的所在,但如果以征服整個梟息澤大陸作為條件,或可一試,雖然他也不確定,七獸族人是不是真的知道或不知道這東西的所在,然而事實證明,他還是失敗了。

  “你敢向我們兜售這樣的東西,我猜想,你也不敢太過于明目張膽的出入折翼城,自然是有什么可以避開上層監控系統的密道吧?”

  “這伏獸王雖然沒什么遠見,但這腦子倒還是挺聰明的。”

  李鐫依舊只是在心里默想了片刻。

  “你只要帶我們順利進入折翼城,我便放了你。”

  李鐫很清楚,伏獸王并不是在和自己談條件,他顯然沒有其他選擇。

  折翼城稱得上“眼商”的人并不多,顯然也都不是什么販夫走卒、泛泛之輩,怎么說也算得上一群有頭有臉且有著各自本事的人,因此想看到他們點頭哈腰、跪地求饒顯然也是不可能的,不過是掂量得清利害關系,能識時務者,姑且算“俊杰”二字。

  “好說,伏獸王,鄙人看得清眼下的情況,我這就帶你們進入折翼城。”

  于是趁著月色明朗,“眼商”李鐫帶著伏獸王的隊伍走下了高地,隨后又穿過一片荊棘叢生的荒路,這條路明顯鮮有人走,幾經曲折繞道,李鐫很清楚折翼城邊界區域的位置,不難看出,他所走的路都能隱蔽身影且巧妙地繞開了“眼”的監控。

  走了大約一個鐘頭的路程,最后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荒野里的一處簡陋的茅草屋人家,屋內一片漆黑,并沒有什么動靜,顯然是已經睡下了。

第四章 浪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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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正好有處人家,我們去看看。”

  李鐫言辭含糊,說罷便要上前去敲門。

  銀白明亮的刀光一晃,李鐫仿似被施了魔咒,高舉著右手呆滯在門前,一動也未敢動。

  誰敢和狼獸人比速度,百里耆的短刀早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動一下,便是自尋死路。

  “不是,百里耆長老,這…,伏獸王,你們明顯是誤會了啊。”

  李鐫僵硬著脖子和身體,只有眼珠還在轉動。

  “嗯…”

  伏獸王輕擺了一下右手,百里耆便收起了短刀。

  百里耆突然來這么一下也只是為了試探李鐫有沒有耍什么花招,畢竟奸詐可是這群“眼商”的代名詞,小心為妙。

  李鐫揣摩伏獸王已經默許了自己的行動,于是試探著上前敲響了那扇有些陳舊破敗的木門。

  “咚咚…”

  先是敲得輕聲些,房里并沒有什么反應。

  “咚咚咚…”

  李鐫猛烈敲擊了幾下,屋內隨之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嚓嚓嚓”的聲響過后,一團有些昏黃的火焰燃起,將房間照亮了一些,透過窗戶能看見兩個佝僂的身影,這明顯是兩個老人。

  過了好一會,房門才被打開,老頭手里小心護著一支火光搖曳的白色蠟燭,開門后,瞅見站在前面的李鐫和這么一群穿著獸皮毛的壯漢,并沒有顯露出什么驚訝的神色。

  老頭并沒有說話,而是靠左邊稍微側轉了身,原本擋風的左手做了一個請進的指引手勢,李鐫便帶著伏獸王等人跨進了那低矮的門檻。

  老頭舉著蠟燭在前方引路,帶著他們穿過堂屋一側,并進入到另一側的廚房內,老頭始終沒有多說一句話,顯然他們之間已經形成了某種默契。

  廚房比較空曠,角落堆滿了劈砍整齊的柴火,靠墻壁修建有兩臺老土灶,各自放著一口大鐵鍋,其中一個灶臺明顯常年無人使用,上面還有一層薄薄的積灰。

  老頭將流蠟滴在灶臺的一端,并將蠟燭固定在上面,他來到閑置的灶臺旁,將那口直徑約有八九十公分的大鐵鍋一把端起擱置到墻根,露出一個偌大的洞口來,向下望去,竟然還有一層鐵制的底板。

  老頭將手伸進下方灶口里摸索了一會,似乎在找尋什么開關,忽聽唰地一聲,鐵底板朝著靠墻的一面快速移動,底板下面,竟出現了石梯,延伸向下是深不見底的隧道。

  伏獸王和百里耆不由得面面相覷片刻,而李鐫則直接跳下了洞口,百里耆示意一個狼獸人士兵先行跟隨,見并未出現什么異狀,百里耆這才跟著跳了下去,伏獸王緊跟百里耆的步伐,帶著他的隊伍相繼進入地下密道。

  “這么一條精心設計的密道如何而來?”

  “伏獸王可知狡兔三窟?這是像我這樣的折翼城商人暗中雇人挖出來的,萬事都要給自己多留一條路,這也是我們這種人的生存之道。”

  不知何時,李鐫手里多了一束光,那是一種隨身攜帶的微型手電筒。

  “有意思…”

  伏獸王這樣的一族之首,必不會在意眼商的這種生存之道,不過令他在意的是,折翼城如此密不透風的上層監控,竟被一群商販這么輕易的就避開了,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也確實是有意思,想來不禁腹誹著搖了搖頭。

  ***

  “哈,哈哈,哈哈哈…”

  偏寂無人的街道,吳底癲狂的笑。

  “我跑什么啊?”

  吳底思考一番,明白了一件事。

  他擁有這個世界吳底的記憶和人格,并且還繼承了這個吳底的各種能力。

  這些能力歸結起來就是兩個字“無能”。

  沒錯,不僅無能,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一無是處。

  就拿剛才來說,趁著肖血迦與鬼卅激烈戰斗之時,他便發揮了自己一米七五大長腿的逃跑能力,那必然是一秒十米的短跑冠軍水平,因為一溜煙他就逃離到了沒有硝煙戰火的無人街巷,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跑得實在太累,這才停了下來。

  吳底閉上眼,想了片刻,這個世界發生的事,他七七八八也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接下來,他說服自己,開始接受這一切,重要的是,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走。

  “不管了,總之先逃出折翼城吧,逃出去再考慮其他。”

  他當即做出了決定,自己的族人都被月目里的當權者控制了,自己斷然不能再落在他們手中。

  還別說,趁著血色鬼吏與不死骷髏族戰斗之際,他這先天反射般的逃跑舉動,還真就跑對了,否則,肖血迦必不可能放走他。

  回想起來,吳底之所以沒有和族人一起被月目當權者控制,正是因為他是個出了名的廢物,食裔族響當當的恥辱,月目的人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任由他四處游蕩。

  當食裔族長老吳棟知自己和族人已經走不出月目宮殿之時,他對著正在議事殿外調戲侍女的吳底大吼了一聲:“吳底,快跑,拼了命也要跑出去。”

  聽見這個“跑”字,吳底便立即嗅到了危險的味道,頭也不回地撒丫子就亡命奔跑,宮殿里的當權者和侍衛未能及時搞清楚狀況,最終還是讓吳底跑出了月目宮殿。

  跑出月目宮殿之后,吳底便開始東躲西藏了兩個月,要不是這該死的地屬族不死鬼骷髏突然來犯,并大肆破壞,肖血迦也發現不了他的蹤影。

  說來也是他幸運,幾乎算已經死在了巨型骷髏的利爪之下,就在這時他看見天空砸下一顆星星,正好砸進了他的身體里,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現在的這個自己。

  吳底一邊回想經歷,一邊在昏暗的街道上漫無目的的游蕩。

  “可是我該怎么逃出折翼城呢?”

  吳底自言自語。

  整個折翼城的地圖他都了然于心,只是想要逃出去卻比登天還難,如若只是在城內四處游蕩,他還能躲避血色鬼吏的追捕,可如果被覆蓋在折翼城上空的上層系統監控到,他便是插翅也難飛。

  但如果繼續在折翼城內逗留,被抓住也只是遲早的問題。

  “底哥哥?”

  “吳底哥哥…”

  少女略帶欣喜的清脆嗓音打破了吳底的思慮。

  “這個該死的浪蕩子。”

  吳底在心里狠狠地罵了一句自己。

  隨即給自己準備好一張公關少爺般的微笑臉龐,循著少女美妙聲音的方向轉身望去,穿著高中校服,扎著雙馬尾,笑顏如花的小姑娘正朝著自己拼命揮手。

  “這也太小了吧!這什么畫風?”

  特地準備好的笑臉碎了一地,因為眼前的場景實在令他笑不出來。

  這小姑娘身后那紅紅綠綠的霓虹彩燈快要閃瞎他的雙眼,偌大的店招讓他不忍直視,“賈真成人用品”是什么鬼?發光燈牌上“愛晚客更新上貨優惠價 188心跳幣”特別扎眼。

  “底哥哥,你快過來呀!”

  小姑娘熱情又激動,雙腳已經忍不住開始蹦蹦跳跳起來。

  吳底表情復雜到難以言表,而小姑娘明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不妥之處,她早就習以為常,因為她正是這家店老板娘賈真的女兒賈小真。

  老板娘賈真是十分不拘小節,經常讓女兒幫忙看店。

  賈小真很好的遺傳了母親的基因,兩人都長得很敦實,在這里開店也有好些個年頭了,附近居民都很熟悉她倆,因此,讓小姑娘看店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了。

  “這騷人還真是口味清奇,什么女孩都敢招惹啊!”

  吳底明顯是在嘲諷著自己。

  “底哥哥,你快過來,快過來呀!”

  見吳底怵在原地沒有任何動靜,賈小真有些焦急的加大了聲量。

  “哎,吳底啊吳底,雖說這皮囊生得也就一般般,可這沾花惹草的本事還真是與生俱來,貌似留下了不少風流債啊,可有得我受的了,反正也無處可去,不如先去這里躲一躲也好。”

  吳底一邊自嘲,一邊朝著賈小真走去。

  吳底這副皮囊生得確實不算出眾,也就算個普通人,中規中矩的五官,還算結實的身材,個頭也不算高,頂多一米七五出頭,只是臉上隨意間都會掛著一絲不羈的笑意,倒也給人一種瀟灑的清爽帥氣。

  吳底長發,扎低馬尾,就很隨意散亂的扎在腦后,這算是他的個人興趣,倒也增添了他的幾分清秀俊朗。

  不太規矩的穿著赤紅色長衫馬褂,袖口高高挽起,褲口是緊扎的,這是為了方便行動,這也算是食裔族的標志性穿著。

  吳底之所以能夠順利躲藏兩月不被血色鬼吏發現,正是多虧了這些個街尾深巷的朋友資源,讓他不至于露出什么蛛絲馬跡。

  “底哥哥,你都好久沒來了…”

  賈小真扭動著胖嘟嘟的身體嬌嗲地說著,滿滿膠原蛋白的小臉蛋微微泛起紅暈。

  吳底則一個哆嗦,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想,還好只是光顧她家店的時候嘴賤調戲過她幾句,并沒有犯過什么實質性的錯誤,不然這場面可就不太好看了。

  這位吳底先生浪是浪了點,可也算浪得有原則,必不會對這樣的小姑娘下手。

  “小真啊,又在幫忙看店嗎?都這么晚了,小孩子應該早點睡覺吧,明天還要上學的吧。”

  首先要從說話的語氣上變得正經起來,吳底心想。

  “我很快就18歲了,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媽有事出去一會,應該快回來了。”

  “啊,這樣啊,那你等賈老板回來,我就先走了啊…”

  聽說賈真很快就會回來,吳底開始心虛起來,這賈老板回來可不是什么好事,必然會掄起拖把將他打出去。

  “不嘛,你進來陪我一會,就一會,你都好久沒來了…”

  小姑娘撒起嬌來可了不得,拉著吳底的手腕不放,非要把他往里拽,吳底甚感無奈。

  “小真,小真,女孩子要矜持一點…”

  “這小胖墩力氣可真夠大的。”

  吳底滿臉寫著無奈。

  “站住…”

  這一聲獅吼將賈小真和吳底兩人都給震住了。

  “這下可不妙了!”

  吳底心想。

  “在干啥呢?又是你這個混蛋小子,看老娘今天不打爆你的狗頭。”

  說罷,暴跳如雷的胖女人掄起手里的黑色手提包,細高跟鞋在她的腳底下搖搖欲斷,她震顫著敦實的身體沖上前來朝著吳底的腦袋就是一頓狂揍。

  “賈老板娘,你,你稍安勿躁,你冷靜,冷靜…”

  吳底招架不住賈真的攻勢,只好一邊安撫,一邊頻頻后退,并尋思著伺機逃跑,奈何賈真窮追不舍,打得吳底根本找不著北。

  “賈老板,你先冷靜一點,生氣容易變老。”

  “你還敢貧,我讓你貧…”

  “媽,你先別打了,底哥哥,你快跑吧。”

  “不行了,這個瘋女人,我還是趕緊跑吧。”

  吳底尋思著解釋也沒有用,還是三十六計,跑為上策,立馬轉身準備加速。

  “哎喲!”

  “這誰不看氣氛也不長眼睛啊。”

第五章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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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底和側面出來的人正好撞了個滿懷,鼻子剛好磕上了什么又尖又硬的東西。

  他雙手捂住大半個臉,腦袋有幾分眩暈,尖銳的疼痛感襲擊全身,就差滿地打滾了。

  吳底還在疼痛中抬不起頭,鼻血已經開始滴答到地上,他狠狠抹了兩把鼻血,心里想著非罵死這個突然出現的冒失鬼不可。

  “你沒長…眼…眼睛啊!”

  他抬頭的一瞬間就慫了,眼前站著的是一個高大的怪物,身披獸皮毛,臉上還帶著奇怪的紅色鷹嘴面具,背后長著一對巨大的羽翼,在他的身后,從“賈真用品店”旁邊的搬家公司陸續走出來的,還有幾十個這樣的怪物。

  沒錯,吳底正巧撞進了剛從密道出來的百里耆懷里。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賈真看見這場面早已是呆若木雞。

  “媽…”

  童言無忌的賈小真更多的卻是疑惑和好奇,賈真回過神來立馬捂住了她的小嘟嘟嘴,護住賈小真就往回跑。

  直覺碰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人,別把自己和女兒牽扯進去是她首要想到的事情,她護著女兒跑回自己的店面,當即關上了門,并把門牢牢鎖死。

  “不…不好意思啊,我沒長眼睛,撞到您了,我…我走這邊。”

  吳底看對面的鷹面怪物并沒有想要為難賈真母女的意思,想著他們可能只是裝扮比較嚇人,其實并不是壞人,也不是什么看見了就會被殺人滅口的惡徒,但一定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繞道為妙,便有些哆哆嗦嗦的說著,微顫的雙腿已經開始向前邁步,準備趁機趕緊逃離。

  “食裔族的廢少爺,怎么?想跑?你想裝著不認識我們?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你自己撞我身上來了。”

  吳底顯然失了算,此刻正被百里耆拽住了自己的馬尾小辮子。

  “怎么到哪都有人想抓我,我不就是個廢物嗎?我招誰惹誰了?現在這年頭,做個廢物都這么難了嗎?”

  吳底心里苦不堪言。

  “嘿嘿,聽這位大哥的語氣?莫非你認識我?”

  “裝什么蒜,你好好看看我們是誰。”

  百里耆懶得和他廢話,抓住辮子的手稍微帶力,便把吳底拉扯了回來。

  吳底有些許混亂,稍微鎮定下來之后細想,覺著這身奇怪的裝扮他確實有幾分熟悉,便開始在腦子里搜尋著記憶,頓時恍然大悟。

  “噢…”

  “想起來了嗎?”

  “七獸族的百里耆長老。”

  “嘿嘿,你們怎么也來折翼城了,旅游嗎?”

  “我旅游你個鬼…”

  百里耆高高舉起的右手差一點就要給他來個響亮的大嘴巴子。

  “吳底,你的族人呢?”

  聽這聲音的厚度,便知道是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哎呀,伏獸王老爹,你怎么也在。”

  看見從百里耆身后突然出現的伏獸王,可把吳底驚喜壞了。

  說起來,七獸族和食裔族的關系是極好的,食裔族每年的定期到訪,困難時節的雪中送炭,與七獸族之間建立起了十分親密的情誼,代代如此。

  食裔族長老吳棟與伏獸王肖力那是稱兄道弟的交情,因此,厚顏無恥的吳底總是親切的稱呼他為伏獸王老爹。

  即便吳底是如此不成氣候的浪蕩子,伏獸王肖力對他還是頗有幾分喜歡。

  “你爹和族人目前在何處?”

  伏獸王再一次急切問道。

  “他們被當權城主抓起來了,應該還被軟禁在月目。”

  “什么?在月目?”

  伏獸王心里早有顧慮,如果被關在其他地方,他還可以想辦法盡力搭救,可當真被關在月目,僅憑自己這寥寥幾十人的力量,想要救出他們來,幾乎沒有什么成功的可能。

  因為月目是折翼城的國家權力中心,如今的當權者,是以劉食鐸為首的一干人等,這劉食鐸正是當下折翼城的最高領事,下屬一群肥頭大耳的高官大臣,整體卻并沒有什么執政能力,不過是上層監控下的傀儡政權,所有的臟活累活基本都是由肖血迦帶領的皇家羽盾局在處理。

  而月目的防御就和折翼城上空的防御一樣,堅不可摧且無法混入,是伏獸王等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超未來科技,整個梟息澤大陸的人都很清楚這件事情,他們默認那是來自天外的力量。

  “混小子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嘿嘿,我嘛,我…”

  被伏獸王突然一問,吳底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這件事我有聽說過。”

  此刻一直在旁邊等候著的李鐫忍不住開口插話。

  “哈哈哈,這位食裔族的小少爺逃出月目完全是一個意外,因為所有人都疏忽了他的存在…”

  伏獸王犀利的雙目瞪了李鐫一眼,李鐫便畏怯的不敢再說。

  說起來,七獸族得知食裔族被困在折翼城,還是李鐫帶去的消息,這群眼商的消息可是相當的靈通,甚至連月目宮殿里,也少不了他們的眼線。

  李鐫還告知伏獸王食裔族的廢少爺并沒有被抓住,這才讓伏獸王當即做出了冒險一試的決定,拿下李鐫,趁亂來折翼城碰碰運氣。

  “你能逃出來,何粟應該也能放心了,混小子,你這就跟我走吧,長冬脊地現在需要你。”

  “啊,伏獸王老爹,你不去救我家老頭了嗎?我去長冬脊地也幫不了什么忙啊,你需要的不是我,是他。”

  吳底心想,好不容易天降救星,怎么能輕易的就讓他們離開了。

  “救不了。”

  伏獸王簡單三字立馬給了他當頭一擊。

  “不是,伏獸王老爹,你怎么能救不了呢?”

  “神仙也救不了。”

  伏獸王也懶得多作解釋。

  “吳底,月目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在這里遇見你,并順利把你帶出去已經是萬幸了。而且現在還不清楚城主為何扣留食裔族,但食裔族是受梟息澤大陸各國公認保護的游旅一族,相信他們也不敢貿然對你的族人不利,先看看情況再想對策吧。”

  百里耆看吳底大有不依不饒的架勢,便替伏獸王解釋了其中緣由。

  “真的?”

  吳底其實很清楚百里耆所說的這個情況,從地屬族的騷動中逃出來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思考食裔族被扣一事,但有一點,是吳底可以確定的,折翼城城主劉食鐸需要食裔族。

  “必然不會騙你,你先想辦法喂飽我七獸族民,我們才有力氣替你想辦法。”

  百里耆直接按住吳底的后腦勺,推著他重新進入密道,準備返回長冬脊地。

  “不是,伏獸王老爹,你不講道理,誰不知道,我吳底是食裔族的廢材,我…,我根本不會做飯,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吳底抱怨個不停。

  “少廢話,你們食裔族便是為了食物而生的,這是你們的天性,除非你不是你爹親生的,這次我非替你爹磨磨你這性子不可。”

  百里耆十分暴虐的推著吳底,而為了防止李鐫有變,另外兩個羽獸人同時也押著李鐫再次進入了密道。

  “百里耆長老,智靈族有句老話,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懂嗎?”

  “你是巧婦嗎?你們食裔族的獨門絕技‘簞食惑’是普通的智靈族巧婦會的嗎?”

  “簞食惑…,簞食惑…,可我也不會啊。”

  “哼哼,不會?不會你就給我想到會為止,也讓你體會一下長冬脊地最后的凜冬是什么滋味,如果不幸死在了長冬脊地,那你也只有認命。”

  “伏獸王老爹,你是我親爹,我懇求你放過我吧。”

  “你們這叫忘恩負義懂嗎?忘恩負義,我是食裔族長老的獨生子,獨生子懂嗎?你們這么做,是在毀滅食裔族。”

  吳底嘶喊的聲音在狹小的密道空間里回蕩著。

  看得出來,吳底被百里耆的話嚇到了,長冬脊地的恐怖他是知道的,失去了族人的自己說不定真的會凍死在長冬脊地,然而伏獸王和百里耆相視一笑,誰也沒有再理會他。

  “這個世界活著也太艱難了,太艱難了,早知如此,還不如就在折翼城里躲躲藏藏的混日子,還不如不要逃出來,留在月目說不定還能好吃好喝的悠閑過日子…”

  吳底喊累了,開始含含糊糊的嘟噥著,但依舊沒人理會他,就這樣很快他們便走出了密道。

  “伏獸王,伏獸王…”

  眼看已經順利走出了密道,也已經出了折翼城的邊境,李鐫心想這伏獸王不會把自己忘掉了吧,于是便大聲的喊到。

  “你怎么還沒走?”

  伏獸王回過頭來看見李鐫還在,發出了讓所有人疑惑的懵逼一問。

  “您不也沒讓我走嗎?”

  李鐫哭笑不得。

  “你走吧,不走等著被殺嗎?”

  “這…這…”

  李鐫看了看兩邊的羽獸人,心想你也沒放我走啊,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放他走吧,本王說話算數。”

  聽見伏獸王的命令,兩個羽獸人這才松開了手。

  “謝謝,謝謝,伏獸王我們還會再見的,后會有期,后會有期。”

  眼商李鐫連連道謝的聲音還在,腿卻很誠實的已經跑了老遠。

  不過轉瞬間,伏獸王等人早已不見了蹤影,抬眼望去,天上多了一群往西而去的巨大飛鳥,那些黑影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出現了一線赤紅朝陽的天際。

第六章 奶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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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陽初升的折翼城十分迷人,覆蓋在城市上空的,由特殊的迷幻光粒子合成的護城壁,平時幾乎處于完全隱形的狀態,卻唯獨會在朝陽的紅光之下,折射出淡淡的五彩斑斕的光暈,給人一種童話般的夢幻感。

  護城壁是一種透光材質,在這種復合的光照效果之下,月目那銀白色的玻璃幕墻顯得異常的耀眼,堪比深秋月半的圓月,因此,“月目”之名便由此而來。

  月目廣場周遭的街道依舊是一片狼藉,因為昨夜剛經歷了一場來自地屬族魔鬼的洗劫。

  這群不死鬼骷髏不為金錢,不為美女,更不需要食物和資源,他們只是單純的想要破壞這些看上去有些礙眼的建筑物。

  沒錯,就是單純的看不慣。

  這些破壞確實給折翼城造成了重創,但整體說來,都算不上什么大事。

  此時,像極了貨車和推土機合體的大型回收車們正在忙碌的回收著那些建筑碎片,這是一種無人駕駛的AI機器人,他們能以極高的工作效率回收坍塌的建筑碎片,并將其運送至3D打印工廠。

  不出預料,一天之內,這些建筑物又將重新矗立在他原來的位置,因為這些建筑物都是基于一種3D打印技術修建而成,又因長期受到地屬族的侵擾,所有建筑模塊都會事先準備周全。

  因為地屬族不死鬼骷髏這種生物十分鐘情且專一,他們每次破壞的地方幾乎都鎖定在月目廣場附近的商業區域,這實質上是和他們的低智商成正相關,他們從鬼眼大峽谷底部爬上來就正好抵達這個位置。

  因此,這片區域是屬于一種基于面子工程的商業中心,并沒有什么居民居住,而所有損失也都將由政府承擔。

  當然,這片區域也設置有相對完善的應急逃生系統,對于地屬族的侵擾,折翼城城民早就習以為常,就和面對地震多發帶的小地震一樣稀松平常,也只有像勞不肆這樣的非城民,才沒能幸免于難,而實際上,人員傷亡是很少的。

  所以,一天之后,這里又將恢復商業中心該有的繁華,就像無事發生過一樣。

  這個時間點的月目宮殿外廣場,還有一種清風潤物的靜謐。

  叼著雪茄的男人步下生風,紅色的制服風衣在身后飄揚成一面威風凜凜的旗幟,快速穿過宮殿大門正前方的迎賓長廊。

  食殿內異常安靜,白色紗幔后面,偌大的長方桌周圍稀稀拉拉坐了五六個人,位于頂端上位略顯發福的中年男人身著標準的深藍色西服正裝配暗紅色領帶,一言不發,正襟危坐。

  此人眼神中透露著政治的復雜和狡猾,頭發還算濃密,此人正是折翼城現任城主劉食鐸。

  此刻,他正和他的家人聚在一起用早餐,劉食鐸及其家人都居住在月目宮殿,整體說來和一國之主差不多。

  從劉食鐸的主位往下,兩邊端坐著兩個年輕小伙子,二十剛出頭的年紀和勞不肆相仿,這是劉食鐸的兩個兒子,右邊這位細長眉眼,總是板著一張臭臉,不茍言笑,卻依舊透露出一絲稚**氣的小伙子名叫劉団結,是劉食鐸的大兒子,一般被稱為大少主。

  劉団結和他父親一樣嚴肅認真,穿著打扮上也一板一眼。

  而左邊坐著的這位公子哥,面露桃色,眉飛色舞,總是嬉皮笑臉,從來不著正裝,一身寬松隨意的休閑裝扮,這是劉食鐸的二兒子,名叫劉文愚。

  再往下坐了兩個女眷,便是劉食鐸的女兒們,而在桌子的另一端坐著的,則是劉食鐸的夫人了。

  折翼城城主夫人是個沒什么特別之處的普通女人,平時也不參與任何政事,因此存在感很弱。

  而在桌子旁邊,陸續有人來來回回為他們上菜,看其著裝打扮,赤紅色長衫馬褂,高高挽起的袖子,緊扎的燈籠褲腿,不難猜出,上菜的正是食裔族的族人。

  一位個頭不高,扎黑色頭巾,短發有些許花白,但精神抖擻的食裔族人來到劉食鐸旁邊站定,他的腳腕上有細微的藍色光點閃爍,那是折翼城所特有的監控設備。

  同時,肖血迦如一陣疾風,匆匆來到紗幔前方站定,他并沒有行標準的皇家軍禮,其傲慢無禮可見一斑。

  劉食鐸前方的白瓷深口碗里,盛放著清淡漂亮如銀絲的細面條,中間堆放著一小撮醬色的特制肉末臊子,但是湯色是非常濃郁的奶白色,湯上面零星飄著翠綠的仿似從晨露中新采摘的蔥花,活潑的透明油珠子每一顆都充滿著誘惑,碗底剛燙熟的稚嫩蛋清若隱若現,調皮的蛋黃偷偷探出一抹清新的鵝黃,熱氣伴著鮮香撲鼻而來。

  “咕咚”

  清脆,悅耳,看著眼前膚若凝脂,鮮香四溢的奶湯面,劉文愚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口抑制不住分泌的唾液,因為在劉食鐸沒有動筷之前,他們都只能忍耐。

  劉食鐸終于拿起了玉箸枕上如白玉般的骨筷,輕輕挑動翻轉數下,拌勻湯汁、臊子和嫩蛋,“呼——”地一聲一口面條吸入口中,軟彈適中的口感在唇齒間滑過,又是“呼——”地一聲,他端起偌大的骨瓷碗喝上一大口面湯,滿口溢香,一口兩口,三兩下,一碗奶湯面即全部下肚,連湯汁都不會留下一滴。

  如果不是礙于身份和形象,恨不能將碗底添上一遍,留在厚唇上的湯汁不時冒出勾人的香味,他有些猶疑的輕舔一圈自己的嘴唇之后,還忍不住死勁的吸鼻嗅上一番,那滋味真是讓人回味無窮。

  其他人也都在瞬間就吃光了碗里的面條,尤其是劉文愚,早已忍不住想要再來一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劉食鐸旁的食裔族長老,蠢蠢欲動的嘴唇卻半響開不了口,因為家里吃飯的規矩實在太多,定量不過食也是其中之一。

  劉食鐸顯然也有些意猶未盡,但還是輕緩地放下了碗筷。

  “味道還是不錯的…”

  劉食鐸開始贊美剛入胃的美食,語氣卻很官方。

  “不過,吳族長啊,你這人啊,不老實…”

  劉食鐸講話,習慣熟稔的運用停頓,語速較為緩慢。

  “城主大人,我族人都已在你的監控之下,不敢不老實。”

  吳棟謙恭地說道。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我要的是簞食惑,我要品嘗的,是你們運用簞食惑做出來的美食,而這,顯然不是。”

  然而劉食鐸心里很清楚,吳棟不可能那么輕易就交出簞食惑。

  “城主大人,我也早就說過了,并不存在“簞食惑”這樣的獨門絕技。”

  “做飯,就是一件用心去感悟的單純的事情,我們食裔族做飯,用的都是身邊隨手可取的簡單食材,工藝無非也是蒸煮炒燉燒燜煎烤炸等等這些最簡單的方式,這是每個智靈族家庭都會的日常之事,只是,我們更專注更用心罷了。”

  “哼哼…”

  劉食鐸發出了老狐貍般的笑聲。

  “吳族長,你們食裔族為什么會受到五國一城的優待?”

  “那是因為你們是開世天廚的后裔。”

  “這開世天廚又是什么人?”

  “他可是單憑一把炒菜大勺,就平息了梟息澤大陸常年的多國混戰局面,開創了如今資源共享的和平時代。”

  “這一把大勺啊,我相信并不像你說的那么簡單。”

  劉食鐸意味深長的虛瞇起了雙眼,仿佛看去了時間的虛空。

  “城主大人,食乃萬物生存之本,都吃飽喝足了,自然就和平了。”

  “呵,和平?你是看不見暗涌啊!何族長,簞食惑我是一定要拿到的,同樣,另一樣東西,我也要拿到,你可好自為之,好好想想你的族人們吧。”

  劉食鐸的威脅意圖很明顯。

  “咳咳,抱歉,城主大人,我先打擾一下。”

  何粟用沉默回應著劉食鐸的言語威脅。

  而肖血迦來到紗幔前也站了有些時候了,他早已等待得有些不耐煩,趁此空隙,他直接打斷了兩者的對話。

  “噢,血迦啊,地屬族的情況怎樣?”

  劉食鐸朝著吳棟輕揮了一下手,示意他們回避,于是吳棟便帶著兩個食裔族人離開了食殿。

  “這根本不用問,看他這個時候回來,我都能猜到結果,不用說,必然又是和鬼卅分不出高低勝負,一直對戰到朝陽初升,畏懼太陽的地屬族便自己潛回峽谷底部去了,我說的對吧,肖局長?”

  劉文愚眉飛色舞,就好像他親眼目睹過這一切似的。

  劉食鐸并沒有阻止劉文愚,可見其所述屬實,同時也可以看出他對自己的兒子還是有幾分偏愛。

  “愚少主,你說得很對。”

  肖血迦輕蔑一笑,也不多做解釋。

  “什么愚少主,叫二少主。”

  “那不都一樣嗎?”

  “你…哎…”

  劉文愚無奈,但他早就習以為常,并不以為意。

  “咳咳,血迦,吳底那混蛋小子呢?抓住了嗎?”

  地屬族每到天亮就會自動撤離,大家都很清楚,劉食鐸真正關心的,顯然還是吳底的下落。

  “跑啦。”

  “跑啦?這怎么能跑了呢?這不務正業的兔崽子跑得倒是很溜,能從你血衣鬼使眼皮底下跑啦?”

  劉食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精英部隊抓不住一個廢物,這事擱誰都難以置信。

  “跑掉呢?嘿…這小子可真有本事…”

  劉文愚則暗自竊喜著,大概是物以類聚的緣故,劉文愚和吳底相互看得還挺順眼,算是曾經一起花天酒地過的酒肉朋友,因此,劉文愚其實并不希望吳底被抓住。

  而從食殿側門退出去的吳棟在門外偷聽到這里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氣,便才謹慎的離開。

  “確實跑掉了,不過,只要他跑不出折翼城,就遲早會被我抓住。”

  肖血迦按實情稟告,仍是一副無所畏懼的咧嘴半笑。

  “這話我已經聽膩了,兩個月時間,你找不到一個浪蕩子,難道還要給你兩個月?”

  “城主大人您先消消氣啊,一個不成氣候的吳底整不出什么幺蛾子,只要還在我折翼城內,他就注定無所作為,倒是扣留食裔族一事遲早都會暴露,其他各國得知消息之后,恐怕會聯合起來對折翼城發難,我們還是先想想如何應對吧。”

  “哼哼,他們聯合起來又能奈我何?就區區五個原始小國,那鬼眼大峽谷的地屬妖魔都不能將我折翼城毀滅,即便是遠東彌島不問俗世的天眷一族,也未必能突破折翼城的防御,這事用不著你來操心,他們不敢用武力,最多只會來旁敲側擊的訪問,隨便找個理由不就打發掉了。”

  劉食鐸確實沒有把其他五國放進眼里,他的自信是基于折翼城堅不可摧的外層防御,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躲在城內不敢出門的縮頭烏龜罷了,這一點,肖血迦比誰都清楚,因此他才打心底瞧不起這位現任城主。

  “好嘞,城主大人,就按您說的辦,我這就去給你找吳底。”

  肖血迦傲慢的笑容還一直掛在臉上,不等劉食鐸回答,便一甩衣角,轉身徑直離開了食殿。

  肖血迦剛走出食殿大門,抬眼就看見了從側門快速溜出來攔截他的劉文愚,不過肖血迦并不顯得驚訝,甚至可以說是習以為常了。

  “喲,小子,這腳下功夫又進步了啊。”

  “那是,小爺我這可是一米九的大長腿。”

  “說吧,什么事?”

  “嘿嘿嘿…”

  “有事說事,少嬉皮笑臉的。”

  “想個辦法,讓小爺我混出城去玩幾天。”

  “活膩味啦?”

  “這折翼城都快把小爺我憋瘋了,你挑兩個厲害的跟著我。”

  “死了我可不管。”

  這大概就是男人之間的默契,肖血迦沒有多問也沒有多說,簡單幾句之后再次甩了甩制服風衣,與劉文愚擦肩而過,便徑直離開了月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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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鸮青歌所寫的《食裔》為轉載作品,食裔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食裔全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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