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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揚州 第7節
泥潭年代祭全文閱讀作者:溫故華加入書架

  見到夢還與藥塵的第一場比試如此戲劇化結束,道弒高聲宣布道:“夢還,五毒教勝!第二場:左君臣逍遙派對歐陽世家的歐陽墨殤。”

  歐陽墨殤手持白色折扇風度翩翩地踏入場中,對著對面的左君臣微微一笑道:“左姑娘,這么快就輪到你我了,你我作比就不用野畜了吧,不如我們今日增加點難度,以我帶來的女俾為介來試藥。你輸了我女俾死了,你來做我的女婢。至于萬一在下輸了嘛,我可以任憑姑娘處置。”

  夢還差點被歐陽墨殤的話噎住,搖了搖頭不屑道:真不愧是邪派中人!竟然敢以人施毒試藥,好大膽!如此貌美如花得美人兒萬一死了多么可惜呀!唉~可惜啊~真是跟錯了主子呀...

  在旁看戲的冷熱莫一臉戲諭地調侃道:對啊~某些人可不像夢還仙子這般妖嬈,左姑娘一向素來潔身自好,估摸著現在還是一位冰清玉潔的真仙子呢!又怎會答應這登徒子這般無恥下流的要求呢?

  亦是覺得此舉甚是不妥地道弒微皺著眉道:“歐陽墨殤,你這個要求提得略微有點過分了吧!竟敢提出讓逍遙派的左師姐做你女婢!就不怕日后逍遙派找你清算么?”

  不待左君臣說出自己的選擇,歐陽墨殤已然讓其身后一位白色衣衫的女子平躺在草地上。撫摸著女子的秀發,由上至下。女子忍不住呻吟了一聲。歐陽墨殤喂她服下一包奇淫六合散,隨即又偷偷塞入一粒碧色毒丸。女子瞬間心中燥熱無比,解開了胸前第一枚紐扣……

  還未經過人事的左君臣臉色變了幾變,有些不忍直視這番場面,那個白衣女子與歐陽墨殤竟會如此不堪入目,女子作為奴婢以身試毒,場面這么香艷。她鼓著嘴說:“不要,你把這位姑娘請下去吧!我不比了...”

  抬頭聽聞左姑娘話語中帶有些許自己名聲被辱而羞憤的意味,卻又說出此話,想要饒過地上那位自己早就玩膩了的乖巧婢女,讓她退下?呵呵,真是可笑至極。

  歐陽公子嘴角邊不經意的翹起,帶著一絲微笑。歐陽墨殤俯下身去,對著婢女香了一口,對她輕聲細語:“你這次死的物超所值,知曉不?”婢女不敢直視,閉著雙眼,連眼睫毛也躁動不安的顫抖著,渾身戰戰兢兢害怕極了,她躺著宛若身在棺材之中不敢動彈,任由歐陽公子對她上下其手。

  片刻隨著從婢女口中傳出一聲怪叫之后。歐陽墨殤后退幾步,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婢女在地上打滾,猶如一只上了岸的魚一般,拼了命地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早已經羞紅了臉的左君臣望著前方地上衣衫不整地貌美女子似乎已然中毒。此刻她心中不再猶豫,認為此刻已不是單純地比試,而是在救人!貼近婢女身子,一陣異香撲鼻而來,左君臣撕下裙邊衣角,做了一個布罩掩住自己臉部,剛剛只是吸入一口,便感覺此刻心中有些心猿意馬,有想要放肆一下的沖動!她對著歐陽墨殤啐了一口,真是個下流胚子!聽著婢女愈發急促地呼吸聲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她急忙把上眼前女子的手脈,用心感受女子目前癥狀如何。毒效太快,她擔心奴婢一命嗚呼,連忙用內力鎖住對方心脈。從懷中掏出一副清心定神散,就著幾口清水用葫蘆給她喂了下去。那婢女中毒之后胸前本是如同江水滔滔,波濤洶涌,跌宕起伏。服下此散過后竟慢慢轉入平緩,宛如一潭井水一般。

  眼瞧著女子不喘不滾了,眾人皆是松了一口氣。唯獨歐陽墨殤嘴角上揚更甚,笑意變得更加淫蕩。左君臣看著這一幕心中暗暗一驚:不好!這事還沒完!她回頭繼續診斷,又給女子嘴中塞了一粒九轉熊蛇丸。不料!只見面前女子臉色由紅潤轉晦暗,眼神不復光彩,膚色也是一時綠一時紫。左君臣跪坐在地,面前女人的狀態令她一時間百念俱灰。自己也是兩腿一軟,感覺有些濕潤,毫無力氣站起來,她此刻已經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淫毒發作了。

  歐陽墨殤得逞的哈哈大笑:“左姑娘,從今往后,你可就是我的貼身婢女了!”

  “呸!還沒有結束呢!你的婢女還沒死呢,左姑娘也還沒有認輸。”藥塵此刻抬起頭,顯然已經從剛剛中的失敗中站了出來。就在剛剛歐陽墨殤仰頭大笑之際,藥塵偷偷彈了兩粒藥丸到左君臣的腰間,一紅一黃。

  一時間察覺到腰間吃痛,左君臣伸手摸到兩粒丹藥,她認得出,紅色的是無常丹,得來極為不易,服用后,不僅在驅除蛇毒、蟾毒上特別有效,還能增加內力上限!至于那顆黃色的,確是材料很難湊齊的牛黃解毒丸了!左君臣毫不猶豫,服下牛黃解毒丸,隨即給婢女服下無常丹。感激地望向藥塵方向,連忙打坐調息,待自己穩定下來,給婢女傳輸內力激發無常丹藥效,一柱香過后,兩人便安然無事的站了起來。

  “第二陣,逍遙派左君臣獲勝!”道弒正氣凜然的道。

  白衣婢女靜靜的穿好衣服,低頭不語地回到歐陽墨殤背后。卻被歐陽墨殤情緒面色大變,怒氣沖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喉嚨喊道:“沒用的廢物!你給我去死!”隨即五指并攏,隨著咔嚓一聲脆響,一道白色靚影應聲倒地,歐陽公子可憐的小跟班究竟還是沒能逃過一劫。

  另一邊某人正啃著香噴噴的鹿腿,聽見眾人驚呼,泥腿兒終于抬起頭來。啥?鬧出人命來了?咋這么不懂得珍惜寶貴的生命!吃鹿腿它不香么?還是說到手的雪糕它不甜了?泥腿兒感覺此次比試很是無趣,這么多人,拿著幾顆糖丸比試來比試去,有意思么?唉~這群人擺明了吃飽了沒事做嘛...泥腿兒邊想著這些,又是狠狠一口咬了下去。拿起另一只剝皮洗凈的鹿腿,繼續架上,一旁的夢還很自然地掏出酒樓順出來的調料包湊過來添加著孜然,鹽...

  溫一劍不時接過夢還遞過來的烤肉,一口烤鹿肉一口烈酒仰頭暢飲,賤賤地瞇眼笑罵:“乖乖隆滴隆!賊帶勁!這次真帶勁啊~舒服~”

  胡憨批一把搶過溫一劍手中酒葫蘆,把連汐拉到身邊塞給她一塊烤肉,抱著酒葫蘆,撇著眼望著“風流倜儻”的歐陽公子大飲幾口:“溫兄,痛快!痛快啊!”

  賠了女婢又賺不到美人的歐陽公子頭頂氣得五官扭曲,鼻孔生煙。歐陽墨殤看著眼前一幕幕,仿佛受到了極大的諷刺。縱身一躍立于枝頭,嘴里傳來一串無人知曉的嗚呼聲。林中傳來虎嘯狼叫,在蛇群與猛獸的簇擁下,他以懷著暗暗隱晦飽含殺機的眼神盯著胡憨批。轉身落寞地離開了這個讓他傷心的地方。竹林中只留下一陣陣回聲:

  “山不轉水轉,各位美人!江湖再見!”

  圍坐一盤的眾人見此人如此方式退出比試,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可笑過一陣子之后,道弒憂慮地道:“得,此次比試又泡湯了,試藥對象已經被歐陽墨殤悉數帶走,我們也不能同他一般拿活人來比試吧!唉...”

  “兄臺此言不然,某倒是有個建議:挑出在場的后輩晚生,大家一起喂給一些勁兒夠足,藥效強烈,影響深遠地丹藥。比比看三年之后,哪位后輩得到的收益更大如何?!”華山派弟子,殤天大聲建言。

  “此舉比試方法很是新奇,想來很是不錯,算我一個!”來自神龍島,行為舉止較為神秘,遮頭蓋面示人的彼岸表示第一個附議。

  “嘿嘿嘿,我贊成!也算我一個,剛巧我出關偶得一種新功法,關于尸毒的煉制方式,服用后能讓人短時間內能力大無窮,不知疼痛。不妨讓后輩一試。”星宿派的渡無陰森森的望著憨吃中的泥腿兒怪笑道。

  泥腿兒口中咬著食物,心里咯噔一聲。媽耶!這尼瑪,又關我啥事啊啊啊啊...連忙大喊:“不!我拒絕!我...我才不贊成!唔...嗚嗚嗚……”不等泥腿兒把抗議說完,他都還沒喊出幾聲,便被夢還與溫一劍一起將他,粗暴地按在地上,此刻泥腿兒想要說話,卻被點了啞穴,只能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雖然泥腿兒心中極度想要一躍而起,大聲呼吁人權,卻依舊在溫一劍淫威之下,臉貼著地,嘴貼著泥。泥腿兒只能吹著嘴邊的雜草表示心中無力的反抗...

  “其實也沒你想的那么可怕,這藥丸不過是顏色看起來惡心一點,味道沖了一點,參照一下江湖中的八爺,你也就啥都不怕了,哈哈哈。”渡無還在盡量辯解著,想讓泥腿兒放松放松。

  “嗚...嗚...嗚嗚”

  “我要吃!我也要參加!算我一個!算我一個!”胡連汐天不怕地不怕,不停搖晃著一頭黑線地胡憨批的大腿在一旁吵吵著要以后輩身份參加。

  

初入揚州 第8節
泥潭年代祭全文閱讀作者:溫故華加入書架

  傍晚了,太陽的余暉在西方的天空飄動著,滿天紅霞。殘陽如血,風帶動著竹葉零零散散地鋪到地上。

  在青竹林,一群人繞著泥腿兒與連汐圍成了一個圈,兩個小家伙被大家一陣折騰過后,都給整趴下了,躺在鋪好的一層竹葉上一動不動地。里面最為激動地莫過于溫一劍與胡憨批了,溫一劍急得團團轉,是在擔心藥效不夠猛,刺激不到泥腿兒擁有著朱雀天賦身軀。胡憨批皺著眉擔心著連汐小丫頭的安全,此刻瘋丫頭一點也不鬧騰了,倒是令他急得鼓搗起自己的光頭來,摸來摸去,卻是連一根毛也摸不到。

  剩下的眾人圍成一圈,議論紛紛,眾說紛紜,吵得那叫一個不可開交。

  “誒,我說,是不是你們的藥丸存放過久,還是保存不當。兩個小家伙咋還吃了睡得這么香呢?”破爛斗笠都遮掩不住其身姿絕代風華的彼岸,正翹著小腿,雙手撐在草地上,兩只手臂上都紋著一條大龍,兩顆猙獰地龍頭紋身直直逼近頸部處,兩龍張開大嘴作搶奪脖子正中間處那顆龍珠狀。彼岸搖曳著翹起小腿,此刻正悠哉悠哉地抽著一支煙,吐了幾個圓煙圈,又用手將一個個點得亂七八糟的。“瞧這個幸運兒,飛流直下三千尺!”隨后彼岸幫著泥腿兒擦了擦嘴角邊的口水。接著彼岸黑著臉厭惡的對著泥腿兒的屁股肉多的地方就是狠狠一巴掌!打了還不解氣,又是一巴掌!原來這家伙睡覺還不老實,一手抹過鼻涕還將其一把甩了出去,掛在彼岸小姐姐胸前,然后還挪了挪手,下意識地在彼岸潔白衣裙邊上擦了擦,簡直是不知道彼岸在江湖上傳聞是多么心狠手辣,蛇蝎美人不過如此。彼岸回頭提劍指著不遠處嘴里叼著草根的渡無,氣勢洶洶的怒道:“渡無,你做得好事!都說你那個尸王丹聽著名字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偏不聽!這下好了?!瓜娃子被你玩壞了。”

  “你胡說!我的尸王丹絕對不會有問題的!我自己都經常嗑。此丹能促使人體從內至外變得越發抗揍,強身健體。而且它的藥效悠長,不是那些三兩天過后就藥效全無的等閑丹藥。不信,你們看!”渡無硬著頭皮,臉上青筋暴起。掏出腰間戒刀絲毫不留余力地對著自己手臂就是“唰唰”幾刀下去!

  “我勒個去!你這還算是人的手臂么?”冷熱莫被眼前一幕驚得目瞪口呆。只見渡無手臂之上多出幾道白色印記,正在隨著時間推移緩緩淡去~“此丹藥效剛猛霸道,一身橫練強的毫無道理!不虧名中帶有王字!”藥塵捏著山羊胡子淡淡的給出評價。

  感覺之前受到莫名冤屈地渡無尸岔岔不平的低聲道:“星宿毒丸才是害人的。這種尸王丹乃我獨家秘方,后山一洞窟中偶得,我拿自己試過藥,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來自武當道家正統的道弒也不得不站起來雙手拱手抱拳對渡無敬呼:“道友有魄力,令在下佩服,親自試丹的做法值得我輩學習!”

  “對啊對啊,兄臺有如此膽魄,竟敢直面試丹的危險,這一做法的確值得我等看齊”略微點了點頭,殤天也是嘆服道。

  眾人皆抱拳起身,直呼“渡無高義。”

  ……

  大家一連串的一番贊譽,不留遺力地擺在明面上猛的一個勁夸贊渡無有魄力,丹藥如何如何的好,刀槍不入如何如何令人向往。讓渡無和尚那張笑臉突兀笑得簡直皺開了花,羞燥得話都講不出來,開心得渾直像個孩子一樣。得意洋洋的舞動著手臂,展示著上面已經快要消退不見的白色刀痕。

  在一群高手爭論聲中,安詳睡著的兩個小家伙打著呼嚕,不時蹬著腿。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呻吟打斷爭議,兩只羊角辮探了出來,胡連汐從草地上爬了起來。她服用的丹藥比泥腿兒要少些:一粒九轉金丹,一粒尸王丹,一粒返老還童功效的三還丹,一粒能持續補充內力的魔帝舍利。胡連汐感覺睡了一覺之后,腦內一片空白過后,體內一股股藥力作用在五臟六腑,就連肌膚都起起伏伏,鼓脹得刺痛不已,只見胡連汐身高也忽高忽低的,把身邊胡憨批差點嚇著了。經過眾人詢問小丫頭,各種丹藥吸收的狀況并無障礙,也沒有出現什么危險。在確定沒有啥不良反應之后,胡憨批拱手告別眾人,搶過溫一劍痛飲幾口揣在腰后,背起胡連汐轉身離去。“胡連汐此事多謝各位!我帥憨批期望在下一次江湖相遇中,我們最好不要做為敵手相見,我得趕著帶連汐回天山了。”

  “腿腿!你要努力變強哦!將來我還來找你玩呀...”胡連汐若隱若現的聲音從竹林里傳出。

  某個被溫一劍與夢還仙子一齊強行灌下藥丸的倒霉孩子,口里還在囔囔著:腿...什么腿腿...能吃的那種么?……

  又被泥腿兒不老實的在胸前踹了一腳的彼岸實在是受不了啦。黑著臉,身體僵硬的她一把將泥腿兒撈起,往溫一劍那兒扔了過去。溫一劍就只看著,“呵呵”壞笑著,不說話,也并不打算起身從空中接過泥腿兒,撇過頭去,直接來了個我看不見,我不知道,與我無關。

  倒是一直倚靠在溫一劍身上的夢還忽然從腰間卸下一條紫色腰帶,站起身來一躍而起,倏忽地一道清脆的聲音出現,一道紫光卷起泥腿兒,夢還從空中旋轉落下,扯了束著泥腿兒的腰帶一把,稍作停頓便給泥腿兒一把拉了過去。這番動靜愣是還沒將小家伙折騰醒,曾經戲弄過無數次泥腿兒的夢還當然知道如何喚醒這個小家伙!她伸出纖纖玉手從解下來的腰帶中摸出一把糖果,動作極為輕巧的她將一顆顆糖果放在沉睡中的泥腿兒嘴上、鼻子上,然后扭過芊芊細腰,單手撐著自己臉龐,憋著笑意心中默念:一,二,三,醒!

  “嗯...唔...好甜...”泥腿兒動作非常迅疾爬起來,一把抓住糖果揣進兜里,掏出一顆,脫開一層糖衣,塞進嘴里。夢還輕輕拉起泥腿兒右邊耳朵,問著他有沒有什么感覺?肚子痛不痛?有沒有想去睡覺的想法?泥腿兒連連搖著頭,沒有的事!不就幾顆糖豆么,吃了還能咋地啦!?

  “這家伙,吃了我們八顆菩提子,兩顆九轉金丹,一顆尸王丹,一顆無常丹,一顆九轉熊蛇丹外加四顆模樣各不相同的神獸丹,一顆極為稀少,千金難求的至尊丹。他現在竟然還沒任何動靜?……”殤天都感到有些羨慕這個小家伙了!這是得多好的體質才能同時容納這么多藥性在腹中啊!

  “這...這...我要帶他回全真教!”

  “我想解剖他,看看里面是什么構造?”

  “你們惡心死了啦!小弟弟,跟本姐姐一起回神龍島好不好?那里好多好吃的,還有好多小姐姐,將來不愁找媳婦喲!”彼岸瞥了瞥旁邊幾個對著泥腿兒不懷好意的眼神高聲說道。

  好吃的!泥腿兒眼前一亮,仿佛眼前的彼岸小姐姐讓他發現了新天地。可惜,他苦著臉回望著溫一劍,心里很是清楚眼前這個惡魔,不會讓他離開的,誰讓自己聽從樹屋那個名叫以文的糟老頭子傳信給溫一劍,自己作死尋到醉仙樓找到他,讓他收自己作徒弟的……泥腿兒感激地看了看彼岸小姐姐,使勁搖了搖頭。心里想道:不是不去,是去不得啊~

  為了等待泥腿兒的藥效發作,眾人在此等了許久。此刻已經是午夜了,夜風拂過漫天的星辰,風卻變得更大了,卷著枯葉,雜草與沙土在青色竹林間飛快的打著旋。半天過去了,天色都黑了,泥腿兒依舊沒有感受到任何變化。眾人紛紛起身作別,最后只剩下殤天,彼岸,藥塵,溫一劍,夢還繼續等候。

  “某也該動身了,溫兄要不帶泥腿兒一齊去我城中,我有著偌大一座城池,會有很多奇人異人出沒。”殤天溫柔撫摸著手中長槍,客氣的說。

  “我神龍島上也有不少偏方,不如帶著小家伙過去一試?實在不行,島上蛇膽眾多,咱們還可以以毒攻毒試試看……”彼岸剛剛聽過溫一劍和夢還講述過泥腿兒這些年的境遇,將泥腿兒抱進懷里心疼道。

  “藥谷里面藥材頗多,如果信得過我藥塵的話,不如同我前去谷中休養一些時日,在下不敢說能幫上大忙,可以肯定的倒是可以幫他細細調理體力藥效。”藥塵想了良久,谷中不讓外人所進的規矩已然被他此刻拋去腦后,望著眾人細細道來:“此子實乃天賦異稟,百年難遇的大好苗子,若是能夠悉心教導,傳承幾套得道的心法,日后造化定然本事通天!只要成長途中不夭折,妥妥當當的仙人之資。”

  溫一劍拱了拱手抱拳謝過諸位的好意之后,神色淡定地領著似乎懂了些什么的泥腿兒,與夢還一齊向眾人告別:“各位江湖再見!”走出竹林,回到酒館。

  

初入揚州 第9節
泥潭年代祭全文閱讀作者:溫故華加入書架

  等到溫一劍一行三人回到醉仙樓客棧處。溫一劍拉過夢還附耳低語幾聲,夢還聽后點了點頭轉身走開。房內暫時只剩下溫一劍和泥腿兒二人。溫一劍對著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離自己走得近些。

  溫掌柜一臉嚴肅地說道:“本來有些事不打算那么早讓你知道,你還太年幼,本不該承擔起這些壓力。”頓了頓之后又道:“但現在世界上各勢力爭斗激烈,近些年來邪魔歪道在江湖上頻頻現世,再加上泥潭外的世界錯綜復雜。泥潭之外其他勢力已經開始有人對我們這個世界的土地虎視眈眈,生活在邊界上的百姓們苦不堪言,江湖之中各門各派亦不管正邪,門內高手皆在泥潭邊界,跟隨楚帝一齊抗敵。”

  泥腿兒從前沒有理會這些,現在也不想關注這些,他本只想安安靜靜的生活,本分的活下去直到老去。可自從服用大量丹藥過后,他的靈慧大增,雖然還是聽不太懂,對溫一劍講的這番話也多多少少有些理解。他好奇地問道:“所有人都跟隨的那個楚帝又是怎么樣一個人物呢?”

  溫一劍晃了晃手中酒葫蘆,抿了幾口,遐想片刻后,一臉緬懷地道:“咱們這個大世界,被外來人稱作泥潭,可咱們泥潭內最大勢力就是坐擁半壁江山的楚國了,楚帝名為楚留香,他武功蓋世,手下兵強馬壯,戰將不計其數。我和胡憨批曾經就在他座下效力過。”溫一劍用酒葫蘆敲了敲自己右腿:“要不是我的這條腿在一次戰役中給弄瘸了,我還真想讓外界那些人再見見我的厲害!”

  “溫一劍大叔,那這么說,我以后也得參加楚國大佬勢力一起出去打群架啊啊啊啊?”泥腿兒好像有些埋汰這種情況。

  “……”溫一劍有些感到無奈得攤了攤手說道:“不,你得在以文的安排下,先在我這拜師學藝八年,等到你十六歲了,在這期間你能學到多少功夫都是你的本事。年滿十六之后,你才可前往邊境按照自己的喜好、意愿參軍,楚帝可不會組建什么小娃娃童軍小分隊。”

  “溫...大...叔...”

  “還不改口?沒大沒小的!從此刻起,我便是你的師傅了!”

  “是!溫大叔。好的!溫大叔。”

  一臉黑線地溫一劍也并不在這個稱呼上過于較真。他只是面帶憐惜地摸著小家伙腦袋。這個像他一樣,同是垃圾堆里走出來的泥腿兒,并不曉得自己的天賦是如何的高,成長途中將來不知會面臨多少的危險。隨即溫一劍又釋然地舉起酒葫蘆痛飲一口,釋懷的想道:當初我從泥潭垃圾堆里被人翻出來之后,不也成長起來了么!不過就是出征邊塞時,右腿被妖帝擊中,傷口里面妖氣纏繞久久不散,難以愈合,導致他現在每次走起路來一瘸一跛。

  妖帝本是泥潭外大千世界中平平無奇、人口極多的妖卒中的一個。在與敵人廝殺之中,他每次都幸運得活了下來,靠著戰后收斂尸體,撿漏地上的內丹來晉級。他久經沙場,經歷過大小數千次征戰,從一屆妖卒成功逆襲成了妖帝!實力提升后的他運用自己腦中智慧給自己取名為“空”。外人沒人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只知道在傳聞中,他在外面的敵手早已紛紛滅亡了。妖帝更是早早喊出話來,以十年為約,等他收拾完泥潭世界隔壁的世界:武界火帝勢力。再派主力軍團拿下泥潭,由于泥潭世界不斷有大批人馬自發幫助弱小勢力抵抗著妖族侵襲。所以妖帝打算拿下五界之后的下一個目標便是泥潭世界!

  他們之前的丹藥比試,其實很多材料都是來源于妖族身上,由于平時大家各奔東西,也沒什么時間交流,便從武界以高價收回一兩具妖族尸體,做以研究弱點,順便看看能不能煉出什么丹藥來能夠抗衡妖族。

  溫掌柜下樓看了看生意狀況。又噔噔噔回到二樓,一把拉起泥腿兒,收回思緒的他連忙帶著泥腿兒來到了地下室。地下室面積頗大,簡直就是一個練武場一般,一旁還有幾個蒙頭蓋臉的家伙在舞刀弄槍的。見到溫一劍領人過來,他們齊聲喝到:“師傅文深似海!武厚如山!風采依舊!恭喜小師弟!歡迎小師弟!”

  泥腿兒哪里見過這番陣勢,心里感受到莫大的尊敬與重視,摸了一把淚,哽咽著嗓子大呼:“師兄們好!師兄們辛苦啦!”

  “唰”地一聲,隨后泥腿兒“噗通”落地。溫一劍心中暗暗不爽:叫你丫的搶我臺詞!靠!我容易嗎我。

  溫一劍冷冷的望向泥腿兒,把手指向武器架上:“去!挑一把看的順眼的!別跟我客氣,這些可都是好家伙!全都是你二大爺耗費心血,注入自身修為而打造而成的神兵利器。希望你拿著他打造的武器以后能闖出個甚名堂來!可不要早早夭折,讓二爺他臉上無光,使神兵蒙塵咯。”

  此處講到二爺,二爺何許人也?本是普通百姓人家出身的他,家里排行老二,他家大哥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乃是楚帝手下最為無敵的一屆大帥-夜留香。據說此人來去如風,飄飄然花叢中過,卻從不染上半點花粉。往往其舉止言談風流而不下流,手握重權從不做歐陽墨殤那些倚勢欺人的混賬事。不知道多少處人家的妙齡女子期盼著他能夜探閨中,漫漫長夜好能與君促膝長談。咳咳,話又說回來,二爺乃是當代干將莫邪一般的神奇人物!就連楚帝想要找他打造一柄上好武器,都得尊稱一聲:二哥。江湖人士口口相傳中更是有著:二哥出品,必是精品的美譽。

  這些都是后話,深入醉仙樓底下的練功房,泥腿兒望著武器種類良多,而之中又以劍類武器數量最多,樣式最花樣。他緩緩地靠近武器架,將手小心翼翼的劃過一件件觸感冰冷的武器。從中挑出一把最不出眾的袖珍短小木劍,直覺告訴他,這柄劍異同尋常,絕對是一把神兵!因為別的武器都是冷冰冰的,只有這件在他手中宛如匕首的短劍之上傳來陣陣溫熱的氣息,令他感到莫名溫暖。于是抬首望向溫一劍:“那個,,師傅,,我能選這個么?”

  師兄甲:“靠!這個他也瞧得上!?眼光真是獨到哇~”

  師兄乙:“就連青檸師妹當初選取新手禮包時,都瞧不起這個一看就是垃圾堆里翻出來的物件……”

  師兄丙:“這不是女孩紙耍的玩具么...哈哈哈哈(?ω?)”

  “咳咳,都給我閉嘴!徒弟啊,不再多看看,好好選選?這個小玩具,,不太合適吧……”溫一劍貌似有些不太情愿的說。

  “不!就是它了!”泥腿兒臉上現出不符合他年紀的堅毅,心里十分肯定的說。

  “那好吧,徒兒開心就好……”溫一劍表示很無奈,一副這都是命的怪異表情。

  其實溫一劍也并不知曉這柄木劍的存在意義,當初二哥打造它的時候究竟是怎么想的也無人知道,只是在泥腿兒前面曾經有好些個弟子取過它,無不例外的哭著喊著要師傅換把武器,哪怕不是自己挑選,師傅隨便挑選一把扔給他們換掉就好。就連溫一劍的大徒弟陳天擎也說過一些評價:此劍不太像是殺人利器,即沒有一劍揮出,劍氣退敵的威力,也承載不了使用者的內力。說它是一把兵器,倒不如說更像是二哥惡趣味般做出來哄后輩晚生的小玩具更容易讓人所接受。

  “多謝師傅賜劍!”泥腿兒興奮的握著短劍,站在練功房角落里左右比劃著。溫一劍正心里想到:這倒霉孩子天賦那么好,可這眼光嘛,可真不咋地。唉~一片驚呼打斷了他的想法。

  “我勒個去!大家快看小師弟那邊!那是什么情況!”有個弟子尖著嗓子叫喊著。只見泥腿兒那邊,小木劍時而變大如樹,時而變小如匕首,時而又分身出幾十道木劍出來。可謂是場面壯觀,小木劍在泥腿兒手中華麗的表演著,種種驚喜不斷沖擊著眾人的眼球與心臟。

  只有泥腿兒才知道,他的體內別人丹田處現在正有著一道木劍模樣的青影不斷飛舞著。他可以控制著體內木劍,從而使外面這柄神兵不斷秀著操作……可惜才不到幾秒鐘,表演如同煙火般消逝不見了。泥腿兒此刻也是感覺頭昏腦脹,雙腿如同注入鉛塊般難以挪動。實在是頂不住一陣陣眩暈的感覺,他兩眼一閉,雙腿軟趴趴的,隨后任由眾弟子與溫一劍呼喚依舊倒地不起了。泥腿兒從沒修煉過內功,他體內一絲內力都沒有,又怎么會有這副體內內力與精氣一同耗盡的表現呢?別人拿著木劍毫無動靜,他卻又是怎么能夠駕馭小木劍呢?溫一劍那一刻把疑惑與不解統統拋在腦后,打算先想辦法弄醒泥腿兒,再好好詢問一番。

  簡直撿到寶一般興奮的溫一劍迅速背著他上到了三樓休息室,扶到床上,給他輸送大量內力。然后讓泥腿兒平躺在床上,輕手輕腳關上門窗,退了出去,耐心等待他的醒來。

  

踏入江湖 第1節
泥潭年代祭全文閱讀作者:溫故華加入書架

  香霧裊繞的房間中,在一個紅漆長方桌子上,有一個小巧玲瓏的金絲鏤空熏香爐,爐中煙氣不斷從里面扭曲著身子鉆出來,又漸漸從空氣中彌散開來。桌子的一角堆滿了書籍,從最高處一本書上可以清楚的看到被人反復翻看過的痕跡,從做工極其精細的龍紋以及一道道劍氣勾勒而出的石壁封面,無不彰顯了這本書的價值絕對超乎想象。偌大的房間放眼望去,屋內擺放物件并不多,僅僅是一桌一椅一柜一床。如果非要算的上什么裝飾品的話,墻上有一物:質地發青地一柄短小木劍,看起來極易折斷,上面并沒有什么精心纂刻的紋路,就連劍刃一眼望過去貌似也沒有任何殺傷力。

  空間大到足以容納兩人的蛇似木雕帶簾罩子圓形大床上傳來一聲低吟。某個人在陷入沉睡中三天三夜后貌似醒了過來,動了動僵硬如鐵的四肢,使勁擺擺頭,又狠狠地深呼吸一口房中香氣。感覺頭腦還是沒能完全清醒過來的他,走上前幾步,推開門窗,隨著一股新鮮空氣鉆了進來,仿佛一直壓抑著的厚重感一掃而空。

  他轉過身從墻上取下武器掛在腰間,眼光掃過桌上書籍遲遲不敢觸碰。呆呆地搬過椅子坐在窗邊,雙手捧著臉心中思緒四處神游著。打他從小記事起,就沒有過清晰的記憶,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在揚州城里撿破爛為生,滿是窟窿、不堪入目的衣服鞋子也都是從別處翻撿出來胡亂掛在身上。

  收起思緒,低頭望著一身干凈的青衫,布鞋。仿佛這一刻都是從以文給他察看體質之后開始轉變的。如今服下大量丹藥卻并無動靜的他,如今清楚的知道,他竟然在這個世界上死過八次是件多么驚悚的事情了。

  直覺告訴他,他只剩下最后一條命了,再掛了,大概就回不來了。對人生有了清晰感知后,他急切地想要告訴溫一劍,他要學劍!他迫切地想要在十年之后地大亂之世中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一切。而現如今的泥腿兒靈慧大增,感受到眼前最重要的事卻是先取一個好名字,以后若是一不小心有了出息,難不成真讓泥腿兒三個字名傳千古嗎?豈不是和將來大俠的身份極為不符,白白遭人恥笑嗎?!

  小歇片刻過后,有個靚影伴著腳步聲闖進門來。泥腿兒抬頭一望,連忙起身打著招呼,這個記憶中對他頗有好感的青檸姑娘可比那個夢還仙子心機少多了。至少他現在想起來,青檸姑娘沒有欺辱過他,夢還三番四次靠近他,好幾次喂他毒丸,毒翻了好幾回!后者靠近他一定帶著莫名的想法,也許只是想利用他罷了。

  只見泥腿兒拱手敬禮道:“青檸姐姐,你怎么來啦!快些坐著,我有好些話想要對你說呢!”泥腿兒非常開心地拉著一臉微笑的青檸來到床邊坐下。

  “呀!開了靈慧?開始膽兒肥了啊~居然沒大沒小的!”青檸笑罵著打掉泥腿兒依舊還扶在她腰間的小手。

  一時吃痛連忙將手抽回的泥腿兒一臉慌張地說:“姐姐莫要誤會!我只是一時激動忘了禮數……”

  “唔,你這是隨便亂叫喚什么?難道不是應該稱呼我一聲師姐了么?”檸兒姑娘俏皮的背著兩手昂首挺胸,笑瞇著兩眼給泥腿兒這個年幼小師弟小腦袋瓜子上賞了兩個大包。

  “青檸...嘶...師...師姐”泥腿兒上一刻還摸著吃痛的手,此刻兩手捂著頭上頂著的兩個大包,欲哭無淚道:“我錯了還不行嘛!以后一定改過,不再亂喊。對了,檸兒師姐,那個...你上來找我有什么事么?”

  “這還差不多~以后再犯,一律如此受罰”青檸得意的揮了揮攥緊地小拳頭作兇狠模樣給泥腿兒看。頓了頓之后,青檸裝作若無其事的看向兩邊,似乎在尋找著什么,又把眼光集中在泥腿兒腰間那把小木劍上說:“沒事啊~就是聽說師兄們講你內力和精氣一下子被那把木劍抽空了,想來看看你傷勢恢復得怎么樣了。”

  “師姐抽空上來除了來看看我的傷勢如何以外,還想看看我的這把小木劍對吧!?”泥腿兒一副不得了的表情,此刻內心狂喜,那副樣子仿佛在瘋狂暗示:快來求我呀!快來求我啊?

  “我了個去!到底是靈慧大開,這智力漲的也忒快了吧!你這個人設不會崩塌了吧?別是其他地方不清不白穿越到咱們這兒,搶占了小師弟的軀殼?”青檸驚嘆地說了一大堆泥腿兒聽不明白的話語,泥腿兒只知道此刻正有一只邪惡的手掌朝他伸過來,并從他腰間探出手一把將小木劍掏了過去。青檸細細把玩著小木劍,無論她如何呲牙咧嘴,絞盡腦汁,就是使不出似泥腿兒那般華麗的操作。于是隨后她又垂喪地低下頭拉著黑臉將小木劍從空中拋還給泥腿兒,并開口問道:“你是咋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說不出來。不過我可以再試試!只能試一下,不然又得睡著躺好幾天!”泥腿兒扣了扣腦袋,閉眼從意識中試圖溝通那天在體內察覺到的木劍縮小版地青影。有了!唰地一聲,小木劍突然變大變粗,泥腿兒擔心三天前的事情重演,連忙睜眼,退出內視。只聽得:砰地一聲,小木劍從空中落下掉在青檸兩腿之間,并且不知好歹的泥腿兒竟然將那只咸豬手探入裙子中尋找小木劍……(此處泥腿兒被惱羞成怒的青檸爆錘一個多小時的三千字暫且略過。)

  “別打啦!嗚嗚嗚……”從完全看不出形狀的豬頭上傳來泥腿兒稚嫩、恐懼并帶有些急促地聲音反復在小小房間內如同殺豬聲般叫喊。

  終于,累趴了的一男一女滿頭大汗、衣服凌亂、毫無形象仰著躺在光潔干凈的木制地板上。

  “師姐...”青檸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

  “別喊我師姐!畜牲!看打!”從沒被人觸碰過的青檸,此刻咬牙切齒,心中恨恨不平的怒道。她恨不得立馬暴跳如雷的在泥腿兒身上再來上幾個暴扣!只可惜力不從心啦~

  “師姐...我有正事要說...”泥腿兒依舊抱著頭,在地上瑟瑟發抖,顫顫巍巍的講道:“我想取個響當當的名號!師姐可有什么好的建議?”

  差不多發泄完畢,冷靜許多的青檸紅著臉說:“取名字?我看不如叫做田伯光好了,小小年紀不學好,長大了肯定沒什么出息,單身一輩子。”

  “這名字出門會不會被人打死?要不換一個吧?”泥腿兒認真考慮過后感覺此名字不是太妙。

  “不喜歡啊?可以去找師傅啊,他老人家肯定能給你想一個更好的。”青檸感覺恢復得差不多了,臉色也重回正常,雙手稍微用勁提起如同死狗一般的泥腿兒來到了溫一劍的房間。

  “什么?你要換名字?泥腿兒這名字不喊的挺好的嗎?多么親切,多么接地氣啊~”溫一劍義正容辭的拒絕道:“去去去!自己想辦法去,我建議不要換,還是泥腿兒這個比較好!”溫一劍此刻心中暗暗想到:乖乖隆滴隆,老子今天差點露餡,就我肚子里那點可憐的文墨,真想得出好名字來老子還給你用啊?我就不會叫溫一劍了!

  憋著笑青檸感覺使壞耍得也差不多了,提起泥腿兒一同向師傅告別。拎著泥腿兒下了樓,出了醉仙樓,直奔市集中的樹屋。

  待他們來到樹屋,想要拜訪以文,卻發現以文與朱熹二人正下著棋,旁邊的小書童伺候他們飲著茶。泥腿兒與青檸只能打著呵欠百般無奈的等他們下完棋湊上前去。

  “先生,我家小師弟想要換個名字,滿足以后闖蕩江湖之時用。”青檸看到書童收拾棋盤便率先開口道。

  朱熹站起身來拱手作禮道:“二位莫要急躁,此事先生早有安排,上次泥腿兒看見我時,我便看見先生掐指算過。”

  以文搖晃著羽扇,一手持茶杯慢慢品嘗,頭也不回的道:“噢,此次前來原來是關于這件事兒。小泥腿兒,先前我寄信之時不敢貿然給你聲明什么,其實名字早就想好,只是不方便告訴那個只知道混吃等死、靈智未開的你。”

  隨即以文激動地站起身來,背手嘆道:“終于,開智了~都傳言身負朱雀天賦之人帶有九命之說,自從楚帝夢見一人背后身負朱雀圖紋,從與妖帝的戰場之中奮力搏殺,沖出一條血路!從萬敵之中救下他性命之后留下一句“來自泥潭垃圾堆”轉身離開了,。

  八年來,楚帝便為了這個夢從各地找來眾多孩童,都是生來便是被檢測出自帶天賦的天才,從小搶來扔到這兒不理不睬。直待到成年之后,天賦覺醒者才能被帶入軍中為國效力。這是一項楚帝為了培養扶龍之臣而做出偉長的長久計劃,也是對你們這些自幼離開父母被封印記憶地孩童來說是一項長期的磨難!楚帝下令吩咐:任由自生自滅,只有這樣活下來的,才作數。”

  講到此處以文頓了頓,嘆息一聲,隨后才啞著嗓子道:“我看著你成長到八歲。經常會看見你找不著吃的,在垃圾堆里尋覓,在市集乞討,醉仙樓下受人欺凌,導致被餓死、打死四次。曾經看著你不知道辨別好壞的接過任何人手中食物,毒死兩次。又在草地里看到你連湖水,井水都懶得去打,白白被渴死一次。

  我原本是打算等你再死一次,便不管你靈智開否,也不管楚帝會不會知曉,我也要將你像之前離開這個地方的孩子一樣送你離開這個地方,將來做個傻癡子也好,總比死去的好啊!整整八年,八年吶!我看見過太多身負天賦的孩子“淹死”在泥潭之中。他們本該擁有一個健康成長的童年,待成年之后強大起來報效楚國。而不是因為不是朱雀天賦被活活餓死!我等這天等了真是太久了!不敢怎么樣,有了你的存在,楚帝應該會停止這個喪心病狂的計劃,不會再扔孩童過來了吧!”

  被大量信息轟炸大腦的泥腿兒顯然內心一時之間還接受不了。空氣中驟然安靜起來,幾人站立良久。天空一陣巨響,烏云密布,隨著幾道閃電略過揚州城頭,伴著轟隆隆的滾雷聲,遠方的草地與田里第一時間便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饋贈,雨水給它們帶來了滋潤,更讓它們能夠茁壯成長。

  嘩啦啦的大雨打濕了泥腿兒的臉頰,看著立在樹屋之中的以文白色布袍隨風飄動,昂首挺立的他讓人一眼望去便覺得正氣凜然。略加思索,他所說之事不似作假。泥腿兒不禁聯想到自己是他給一封信推薦到溫一劍,自己才有得如今的生活。要不是他幫著自打出生無父無母,衣食無靠的自己遞出那道書信。就溫一劍那個視錢如命的糟老頭子,又怎么會莫名收留自己?還帶上自己去騙吃他人十年積蓄攢下的靈丹妙藥,又怎么會舍得贈給自己二爺所制神兵利器!

  想到這里,泥腿兒不禁淚流滿面,抹了抹臉龐無聲的淚水,突兀地跪下,正規正矩的磕了三個響頭!隨即抬頭望向以文濕潤著眼眶,臉色堅毅的大聲呼道:“多謝大佬之前著信相助,您是我此生之中最為重要的貴人!小的泥腿兒,上拜天下拜地,中只跪父母,您對我的恩德形同再生父母,泥腿兒給您跪下了。況且我自幼無父無母,全靠以文先生大義提攜,特在此跪求先生賜名!”

  

踏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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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了抬手示意讓泥腿兒站起來,以文仰面朝天嘆息幾聲,極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思考良久。這才緩緩開口說道:“在泥潭的最東方有著一位大能,名號東方不敗,號稱文成武德,一身武功登峰造極。她平時穿著、做派不知是男是女,喜怒無常。江湖中此人消逝了一段時間,近些年聽說他在東海一線上豎起大旗,組織能人異士抗擊海妖!”

  放下茶杯,一臉平靜地朱熹站起身來淡淡的嘆道:“文成武德四個字,在讀書人眼中份量不低啊~以此自稱的人,心底是得多么自傲啊!”

  點了點頭,以文面色肅然道:“的確,這世上擁有天賦的幸運兒并不稀少。但他們很少最終能夠活著且能擁有一席之地。我希望你將來不僅僅能夠好好活著!一定要以此為目標奮斗,成為一個文武雙全,有德之人。我看不如取姓為陳,名有德!”

  在一旁興致勃勃的泥腿兒從椅子跳下來,小臉紅撲撲的,神色激動得振臂高呼:“就這么決定了!我以后叫做陳有德!將來做一個文武雙全,文成武德之人!”

  “神教歌姬大法?有什么好的...不如去跟我好好練劍,將來做一個劍仙不好么?揮一揮衣袖,敵手紛紛倒地的功法哦!劍仙可御劍飛行,一劍萬里。舉手間,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青檸嘟著小嘴一旁嘀咕道。

  泥腿兒,哦,不。陳有德豎起的雙耳顯然聽到了成為劍仙的誘惑。他雙手叉腰,大喊:“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全都要學!”

  以文笑著瞇眼說道:“此刻時間不早了,你們早些回去歇息吧。你先要不急于一時,還有十年時間可以打磨。好好跟著溫一劍學本事,能夠活著從戰場上回來,他可不是什么那種活不過三章的小角色,厲害著呢!”

  青檸二人拜別二位先生過后,往回去醉仙樓的方向走去。陳有德與青檸兩人腳還沒有踏進醉仙樓大門,就只聽得里面的賓客哄然大笑,大呼喝酒聲從門中陣陣傳入二人耳中。二人勾著腰,只將腦袋伸了進去,順著眾人不可言喻的眼光望了過去。青檸連忙收回腦袋,大腦立刻反應過來,心中暗暗想到:這可真是稀奇,難得一見的貴客,整座揚州城往日里可見不到這番人物。

  紅漆大桌上放滿了美味佳肴,店里的小二還在不斷上著好菜,端著好酒伺候著一群穿著甲胄,身披紫袍,頭頂戴著紫色羽盔的大漢,他們圍繞大桌毫無形象地胡吃海喝著,仿佛有幾年沒吃過飯一樣。有些大漢行為更為夸張,嘴里塞著雞腿,烤鴨便“噗通”地一聲,沉重的羽盔帶著大好頭顱埋在了菜碟上,竟然就趴桌子上含著雞腿,鼾聲如雷,直接這么睡著了!

  青檸看到這些壯漢,哪還不知道厲害。便留了一個心眼,默默地拉過一臉好奇的陳有德窩在墻角說:“泥腿兒,不要出聲,跟我走。”二人快步走到醉仙樓后面,從廚房小門進去,泥腿兒草草的跟廚娘打個招呼,離開廚房打算上樓之前還不忘順手撈了一只油膩膩的大烤鴨。

  陳有德提著烤鴨一路跟著青檸七拐八拐來到溫一劍的客房。一見面就撞到師傅正在里屋坐著,二人喊過師傅之后,溫一劍點點頭沒吭聲,埋頭對付著桌前擺放的一小碟子花生,一壺老酒。連忙將烤鴨放在桌上,撕下一大塊坐在師傅一旁啃著。

  顯然青檸沒有陳有德那般心大。隨著她搶過陳有德的小板凳坐下,緊接著皺眉對溫一劍問道:“師傅可曾見過樓下那幾桌來歷不明的兵士?我記得咱們整座揚州城的甲士不是那副打扮吶?”

  溫一劍細細品味著杯中酒,同時又撕下一塊鴨肉,塞入嘴中咀嚼著。這才滿嘴流油地慢慢道來:“這批人馬是楚帝很久以前組建的一只親衛隊。他們可是從各軍中挑選出來的好苗子,經歷過戰火的考驗。在特訓三年之后,才能編入楚帝的親衛隊中。”

  兩人一臉向往地聽了片刻,只見溫一劍放下筷子,用手捻起一粒花生扔入口中,小酌一口,這才繼續緩緩開口說道:“這只由高手組成的隊伍名為霸熊軍。樓下最為高大魁梧的那人就是他們之中的軍團長,此人名叫:霸主。此人不知修煉何種功法,一身橫練功夫非常了得。我曾不止一次親眼目睹,此人往往在戰場上橫沖直撞,異常生猛。輕而易舉就能抗下如烏云一般的箭雨,深入軍中無視刀劍,抓住敵將雙臂用力一扯,就將敵將連人帶馬撕成兩半。只要他的內力上限足夠一場大戰,霸主就一直都是戰場上的萬人敵。”

  心中無比憧憬自己未來也能如霸主一般強無敵的陳有德,拎起酒壺,給師傅滿上過后,冷不丁詫異的問道:“這個叫做霸主的人竟然如此強勁,他就沒有絲毫弱點么?那叫別人還怎么活?別練劍了,都去練那什么金鐘罩鐵布衫算球!人人鐵烏龜,你打不動我我打不動你,大家都不用打仗了!”

  聞言只覺得腦袋一頭包的青檸黑著臉教訓道:“你懂個甚!?別的不說,就是光師傅傳授的兩袖青蛇來舉例。此劍法研究到極致,能一氣運轉八百里,御劍直斬兩千甲!”

  旁邊一臉不服氣的陳有德站了起來怒氣沖天:“那也不行,比不過萬人敵!砍半天才兩千甲,累死了!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一戰成名多威風!還什么一氣運轉八萬里,小爺放個屁都能十萬里……”

  終于惱羞成怒的青檸也站起身來,賞給陳有德幾個暴扣之后,兩人繼續赤紅著臉,扯著脖子就為這事吵吵著,就沒個服輸的。

  面帶笑意的溫一劍默默呆坐一旁喝酒,如同在看一出好戲般,看著爭得面紅耳赤的兩人心里卻暗暗笑道:這算不算家門不幸?

  撇過頭,對二人的爭吵充耳不聞,溫一劍細細思考片刻過后緩緩道來:“泥腿兒,此人可能是因你而來,檸兒你先回屋歇息。我帶這小子下去一趟,探探他們口風。”

  “師傅,泥腿兒改名字啦!現在叫做陳有德,不叫泥腿兒了!”兩人抗議道。“我不!我也要去!回屋里多悶啊!啊啊啊!”

  “那好,你也一起過去的話,到時他們看上眼了,把檸兒你強行劫去,充入軍中陪行大軍出征,和那幫軍爺夜夜笙歌為師可就管不著咯~哈哈哈哈!”溫一劍瞇著眼一臉淫蕩的說道。

  “那,,我還是不去了吧……”一臉黑線的青檸想想那副場景,不禁渾身打了個冷顫,氣得瞪眼望著師傅,扔了板凳。罵了一句老不正經的糟老頭子,好不知羞恥的在胡說八道。隨即趁溫一劍還沒來得及發作,她立刻灰溜溜的退出房去。

  想到馬上就能見到那位能被師傅贊譽成萬人敵的霸主,陳有德十分興奮扒著溫一劍舉杯的手道:“師傅!師傅!我們什么時候去呀?再不去,他們可就全睡著啦!”

  溫一劍撒開滿是油光的小手,勸著陳有德讓他別急。待這些客人好好吃飽喝足,美美睡上一覺之后自會前來詢問。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告誡陳有德一些隱秘,好教他明白一些事情,讓他知道自己到時候什么話應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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