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
王進率軍列陣在一個緩坡之上,靜靜地等待著,大軍如同一群伺機而動的猛虎,當看見官軍出現在視線之中,王進一馬當先,也不廢話,直接率軍對官軍發起沖鋒。
看到官軍的陣勢,王進心中其實是有點失望的,他本來以為,官軍看到濃煙之后,會迫不及待地趕過來救援,如此一來,王進就能率軍陣完備的大軍直接沖垮相對混亂的官軍,但是很顯然,楊志和唐斌兩人并未如王進所愿,這兩人很謹慎,更確切的說,是楊志很謹慎。
楊志在看到沖天而起的濃煙之后,并沒有腦袋發熱,不管不顧地直接沖過去,而是停下來整頓了一番軍馬,然后才開赴戰場,也幸虧楊志這樣做了,否則遇到梁山軍的突襲,官軍就很難形成戰斗力。
不過楊志花時間整頓軍馬,也才給了史進從容撤退的時間,同樣也給了王進集結軍馬的時間,到底是利是弊,真是不好說。
面對滾滾而來的梁山軍,楊志神色嚴肅,命令道:“唐將軍,你率兩千鐵騎包夾,灑家親自試試王教頭的斤兩。”
“是!”
官軍一分為二。
看到這一幕,王進冷哼一聲,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他猜到了楊志的用意,不過現在己方的兵力處于弱勢,絕不能分兵,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將楊志所率的騎兵徹底擊潰,如此才能免去被包夾圍殲的結局。
大宋騎兵手中的武器以長槍、長矛為主,而梁山騎兵的武器卻是配在腰間的刀,不過令人詫異的是,雖然在梁山鐵騎在全速沖鋒,但腰間軍刀并未出鞘。
梁山的騎兵洪流,除了隆隆的馬蹄聲外,沒有在發出任何一點雜音,竟然給人一種非常詭異的安靜,只是這種安靜令人不禁心頭發憷。
官軍和梁山的騎兵都在全速沖鋒,沖擊鋒線迅速靠近,大概就在雙方騎兵的鋒線距離不到三十米的時候,梁山鐵騎突然有了動作。
只見數千鐵騎突然一齊拔出腰間的武器,這是一種在極為少見的彎刀,寒光凜凜,刀彎曲的幅度比尋常的腰刀要大了許多,這是陳魁仿照日后蒙古彎刀所制造的梁山彎刀,專供梁山騎兵使用。
“殺!”
梁山鐵騎猛地大喝一聲,就如同一群猛虎突然咆哮著亮出爪牙一般,聲震如雷,在官軍眼中,只見到對方的軍陣中寒光猛的一閃,同時整個空間都彷佛炸裂了一眼,對手的氣勢也高漲了幾分。
“什么!”沖鋒在前的楊志心中猛然一驚,連他都以為自己面對的,是一群蘇醒的猛虎,連楊志都如此,更何談普通士兵,甚至連戰馬都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官軍沖鋒的勢頭突然一滯。
轟!
不管如何,兩軍鋒線沖撞在一起,氣勢如虹的梁山軍以王進率領的近衛軍為先鋒,毫不留情地撕開官軍的鋒線,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扎進官軍之中。
官軍騎兵,就像是疾風暴雨中的板栗樹,噼里啪啦掉落一地,雖然落入劣勢,不過畢竟是楊志精心挑選的禁軍,在楊志指揮下,逐漸展開反擊,雙方混戰起來。
近戰之后,彎刀的優勢就凸顯出來了,首先彎刀作為短兵器,天然的比長槍更加適合近戰,另外因為彎刀的幅度,在沖鋒中殺敵,變得更加簡單,也不用太過于擔心彎刀被卡在尸體里。
日后縱橫天下的蒙古騎兵將彎刀作為武器,并非沒有道理的,為了研制出合格的彎刀,可是花費了梁山鐵匠不少功夫。
“殺!”
王進儼然是殺紅了眼,手中長槍完全被鮮血染紅,好似一尊殺神,三百近衛軍緊隨著王進,指哪打哪,所向無敵。
“休得猖狂!”看到王進如此收割自家兒郎,楊志也紅了眼,挺槍找上王進,兩人戰成一團。
兩年前,兩人曾在梁山上交過手,那時王進略輸于楊志,只是當時,王進身體并未完全恢復,現在王進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實力處在巔峰,最關鍵的是,王進已經殺紅了眼,氣勢如虹,招招試試只攻不守,攻擊猶如狂風暴雨一般猛烈,初一交手就壓制住了楊志。
雙方鐵騎來回沖殺,刀光閃耀,血花迸現,雙方不斷有人落馬,官軍雖然在竭力抵抗,卻也漸漸地呈現出不支之相。
官軍數量雖然比梁山軍略多一些,但是因為官軍一開始就陷入劣勢,失去先機,再加上梁山騎兵搏殺悍不畏死,而且軍紀嚴明,配合默契,能壓制官軍,倒也不奇怪。
“殺!”
就在官軍快要潰敗的時候,繞道的唐斌終于率領兩千騎兵加入了戰場,有了這支生力軍,原本已經偏移的勝利天平再次出現了搖擺。
在背后捅了梁山騎兵一刀之后,唐斌選擇利用自己的兵力優勢,切割梁山騎兵,然后再逐一進行消滅,還真是別說,這種做法乍一看,效果非常明顯,很快就有幾支落單的騎兵隊伍被官軍消滅。
“這……”
看著臉上帶著視死如歸神色,悍不畏死地選擇和官軍同歸于盡的梁山士兵,唐斌臉上震驚的神色久久化不開。
這是一支什么樣的軍隊,竟然如此彪悍。
面對數量遠超過自己的官軍騎兵,落單的梁山騎兵小隊,并沒有露出絲毫膽怯之意,每一個人都嘶吼著奮力迎戰,每一個人都奮戰都最后,在幾乎同歸于盡的慘烈戰斗中全部陣亡。
如此彪悍的作風,莫要說是普通士兵,連唐斌都被嚇到了,這真的是一支軍隊?
幸虧唐斌沒有注意到傷亡比例,反正他會更加震驚,如果他仔細計算,就會發現,基本上每兩個梁山騎兵,就要帶走五個官軍騎兵的性命,這還不算梁山士兵此前所擊殺的官軍。
“殺!”
猶如驚雷一般的怒吼聲驚醒了唐斌,卻見王進帶著一群被鮮血染紅的騎兵,朝他沖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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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軍大營。
“詳細說一說過程吧。”關勝身體前傾,雙手手肘撐在桌子上,雙手抱拳抵在鼻頭,雙目盯著跪在地上,模樣極為狼狽的楊志,沉聲說道。
救援凌振的楊志和唐斌回來了,慘敗而歸!
兩人帶去的五千騎兵,關勝手中唯一的一支騎兵,只帶回來了不到一千人,之后又陸陸續續有兩三百人歸隊,如果不算傷病號的話,目前關勝手中可用的騎兵數量還不到八百,當然這只是理論上,實際上這支騎兵已經基本廢了,在精神上已經垮了,短時間之內,根本不可能再上戰場。
另外唐斌重傷昏迷,如果不是楊志拼死相救,唐斌恐怕也得將命留在戰場上。
“是!”
楊志虎目含淚,將戰斗的過程簡單地復述了一遍,沒有做任何刪改,只是盡可能冷靜地將經過闡述一遍,連楊志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自己的語氣中,除了悔恨,竟帶上了些許恐懼,作為將門虎子,楊老令公之后,心高氣傲的楊志,竟然對一支賊寇騎兵產生了畏懼情緒,雖然很輕微。
以命換命,視死如歸。
楊志真是想不明白,這世上為何會有這樣一支如此悍不畏死的軍隊,更想不明白,這支軍隊竟然是一群賊寇,而不是天兵。
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自己竟然又敗了。
“你是說,對方不到三千。”聽完楊志的講述,關勝咬著后槽牙,問道。
“是。”
砰!
關勝一掌拍在桌子上,將桌子上的東西震得東倒西歪,只是此刻關勝根本顧不得這些,虎目中的怒火幾欲化成實質,站起身,指著楊志怒喝道:“來人,將此獠給本將拖出去,砍了!”
“將軍息怒,將軍息怒。”
郝思文和聞煥章等人連忙出列求情,一番勸說之下,關勝才順勢收回命令,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關勝讓左右將楊志拖出去打三十軍棍,而唐斌因為重傷昏迷,就暫時將三十軍棍寄存著,等他醒來之后,再做執行。
“將軍,平心而論,楊、唐兩位將軍此次的指揮不能說有什么太大的錯誤,之所以敗了,問題的關鍵還是出在梁山軍身上。”待楊志的三十軍棍打完之后,聞煥章開口說道。
“先生,你是在為兩人求情嗎,不覺得太晚了嘛!”關勝冷聲說道。
聞煥章卻不為所動,直視關勝雙目,語氣平靜地說道:“不敢,聞某人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這次最大的失誤,恐怕是小看了梁山軍的實力,在指揮沒有太大失誤,而且我方軍力近乎是對方一倍的情況下,我軍依舊輸了,梁山賊寇的實力,不容小覷。”
“哼!”
聞煥章的這番話,讓關勝額頭上青筋暴起,他關勝是何等高傲的人,聞煥章的這番話,看似有理,但是在關勝聽來,卻非常刺耳。
“……”
只是聞煥章這個書生,依舊不閃避,與關勝對目而視,絲毫不讓。
“好,那本將倒是要親自去看看,梁山賊寇是不是真的有三頭六臂。”
言罷,也不給眾人勸說的機會,拿過青龍偃月刀,大跨步離開營帳。
“先生。”郝思文有些擔憂地看著聞煥章,說實話,作為關勝的結義兄弟,對于關勝竟然沒有一刀將聞煥章砍了,他有些意外。
“這次,恐怕你我都得做梁山的階下之囚了。”聞煥章突然嘆了口氣,低聲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郝思文的錯覺,他怎么感覺,聞煥章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似乎還有點期待。
“先生,這是不是太過武斷了?”郝思文說道,他雖然也有些悲觀,卻不認為這次官軍會輸,哪怕是沒有凌振和五千騎兵,官軍依舊占據著絕對的優勢,天時地利人和,官軍至少占據著天時與人和,最不濟也能和梁山五五開。
聞煥章看了眼郝思文,笑著搖搖頭,在他看來,郝思文此人,有名將的資質,能力還在關勝、楊志之上,日后若是有機會的話,在軍事上,或許能有一番建樹,但是要論整體大局觀,他還差了許多。
簡單做個類比,在聞煥章心中,郝思文可以成為張遼這樣的名將,能夠以少勝多威震逍遙津,卻不可能成為類似郭嘉、荀彧這種能高瞻遠矚,提出“十勝十敗論”的遠見之士。
好吧,在潛意識中,聞煥章認為自己才是那樣的人,三國時期諸葛亮常自比管仲樂毅,而聞煥章則是自比諸葛亮。
諸葛亮是個什么人?
這是個以一己之力,在亂世之中,扶起一個國家的人,不管諸葛孔明有沒有被神話,此番功勞都是不可否認的,而聞煥章自比與他。
果然,文人群體,從來都不缺想搞事情的人,尤其是自負有才的文人。
聞煥章很仔細地觀察著一路上的一切,他對梁山泊,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判斷。
“武斷,希望吧。”聞煥章笑了笑,沒有理會郝思文,走出營帳。
……
雷澤縣城。
“統領,關勝帶三千官軍,在城外挑戰,指名道姓,要統領出戰。”
“你先下去吧,再探。”
“是。”
“我們這位關大將軍,還真是個急性子,大軍還未扎營呢,就先來挑戰了。”陳魁笑道。
“五千騎兵被王教頭給正面擊潰,關勝怕是坐不住了。”林沖笑道,雖然王進還未歸來,但是梁山軍獲勝的消息,已經傳回來了,凌振此刻就被關在縣城之中。
“眾將且隨我,一起去給這位關大將軍消消火。”陳魁起身說道。
“是!”
“不著急,咱們慢慢來,先吊一吊這位關大將軍。”陳魁笑著強調道。
此次,陳魁領兵五千,親自鎮守雷澤縣城,林沖、石秀、呂方等人在賬下聽用,另外王進、魯智深領兵八千,駐扎城外,兩地成掎角之勢,一同抵御關勝的朝廷大軍。
“咯吱……”
雷澤縣城大門緩緩打開。
讓官軍在大太陽底下足足曬了半個時辰,陳魁這才率著兩千軍馬,軍容整齊地走出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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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草賊,替何天?行何道?今朝天兵在此,陳賊若不快快下馬就擒,定叫你粉身碎骨。”看著中軍身披鎧甲的陳魁及其高高飄揚的“替天行道”杏黃大旗,關勝橫刀怒罵道。
“林教頭,關大將軍就交于你了,務必小心。”陳魁看向林沖說道,目前軍中,能對抗關勝的,目前只有林沖一人,陳魁的實力雖然也不弱,但是終究還是差了些,陳魁想與天下高手交戰不錯,但并非不分場合,此時自己上場,風險太大。
聽到陳魁的話之后,林沖挺槍出馬,直取關勝,口中大喝道:“賊將休得猖狂。”
“來將何人?”關勝問道。
“梁山林沖。”
“豹子頭林沖,你這廝既得皇恩浩蕩,安敢背叛朝廷?”關勝在道義上指責道。
“哼,朝廷不明,奸臣當道,不許忠臣能人近身,布滿濫官污吏,陷害天下能臣,壓榨無辜百姓,關將軍何不棄暗投明,同聚梁山,替天行道。”林沖勸道。
“你這賊寇,竟敢在這里巧言令色,實在該殺,看刀。”關勝大怒,拖刀上前與林沖戰成一團,二三十回合已過,兩人卻是戰得難解難分。
關勝的模樣與其先祖關羽極為相似,細細三柳髭髯,兩眉入鬢,鳳眼朝天,面如重棗,唇若涂朱,手中青龍偃月刀,胯下一匹赤色棗紅馬。
林沖生得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與民間相傳的張飛模樣更是如出一轍,手中一條丈八蛇矛,儼然就是一個翻版的張飛,觀兩人酣戰,竟有關羽大戰張飛的錯覺。
“這大刀關勝,果然是名不虛傳。厲害。”一旁的石秀低聲說道,拼命三郎石秀,也是自己前來投奔梁山的好漢,目前與呂方一同擔任近衛軍統帥,負責保護陳魁安全。
石秀雖然武功算不上很高,但心細如發,在小說中,他只是從一點點日常的小細節上,就看出潘巧云與和尚裴如海有染,層層揭開謎底,如此心思,恐怕就連燕青都比不上,有石秀在身旁,陳魁便可安心。
“關勝要輸了。”陳魁說道。
關勝和林沖兩人馬上的功夫其實在伯仲之間,兩三百招之內,很難分出勝負,但是關勝此前就率軍在大太陽底下曬了半個時辰有余,再加上他手中的青龍偃月刀重量不輕,再拖下去,對他自然就很不利。
陳魁的話音剛剛落下,場上的關勝就虛晃一刀,逼退林沖,然后朝著本陣拖刀而走。
輸了?
并沒有,這是他要施展家傳絕學——拖刀計。
拖刀計、殺手锏、回馬槍,堪稱戰場上的三大神技,能反敗為勝,逆轉戰局,不過這些招數對武將的要求極高,如果沒有把握好,反而會被對方趁虛而入。
“關勝敗了,殺!”看到關勝轉身朝著本陣而走,陳魁當即大喝道,管他關勝是不是要施展拖刀計,反正關勝逃了,這就夠了,普通的士兵哪里知道主將有什么算計,他們只是相信“眼見為實”。
現在,他們所看見的,就是關勝逃,林沖追。
“殺!”
梁山軍士氣爆棚,隨著陳魁號令落下,眾軍發出一聲怒喝,撼天動地,猶如一群出籠猛虎,撲向官軍。
至于官軍,他們先是在大太陽底下曬了半個時辰,都快被曬成人類的好朋友了,軍紀渙散,然后親眼目睹了自家主將單挑落敗,又被梁山軍氣勢所震,十停氣勢,已經去了七停。
“該死!”關勝大駭,他先施展拖刀計,拿下林沖,哪曾想陳魁這個烏龜王八蛋,竟然不按套路出牌,如此一個攪和,竟然就成了自己敗退逃跑。
簡直是沒天理了。
這是拖刀計,不是逃跑,更不是敗退。
拖刀計啊,拖刀計,懂?
此刻,關勝多想拉著陳魁的衣領,好好給陳魁普及一下,什么叫做關家絕學拖刀計。
這可是關家的不傳絕學,天下間就自己一個傳人,自己好心要施展出來給大家開開眼,偏偏有個烏龜王八蛋將這個給攪和了,關家的拖刀計,配合丹鳳眼的視線范圍,都不用回頭,只要敵將進入視線,一刀掄圓了上去,無往不利。
可是現在。
關勝:凸(艸皿艸)凸!
只可惜,場合不對,關勝心中縱然是有萬般的怨氣,也無從發泄,此方世界,是個力量體系不超標的正常世界,關勝也不是鬼魂,滿腔怨氣無法讓他變成厲鬼。
關勝:我有句MMP,就是不知當講不當講?
場合不對,不當講。
關勝:我……(┬┬﹏┬┬)
腦海中思緒萬千,其實也不過就是短短一瞬,關勝在第一時間就想重整士氣,讓梁山賊寇看看天軍厲害,最好是能活捉陳魁,他一定要好好地給這個“不學無術”的家伙上上課。
但是……
豹子頭林沖卻不同意,緊隨其后的林沖根本不給關勝任何機會,手中的丈八蛇矛猶如跗骨之蛆,關勝莫說重整軍陣了,他連開口都做不到,何談整頓大軍。
好在關勝雖然無法指揮軍隊,但是“井木犴”郝思文卻在中軍,他第一時間下達了防御的命令,勉強穩住軍陣。
只是郝思文畢竟不是神,內部軍心不穩,外部又有如狼似虎的梁山軍沖擊,在這種情況下,防御陣線根本沒能在第一時間擺好,如潮的梁山軍隊輕易地撕開了防線,屠殺著禁軍的性命。
基本上就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兵敗如山倒。
關勝、郝思文兩人,見事不可為,只得帶著禁軍緩緩后退,這兩人也是真有本事,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勉強穩住軍隊,后方的聞煥章,也在第一時間派出五千兵馬趕來救援。
和五千軍馬匯合之后,關勝第一個想法就是反攻梁山軍,只是這個時候,側面又殺出了一支人數不明的梁山軍馬,領軍之人是一個胖大的和尚。
不錯,就是駐扎在雷澤縣城外,早就等得不耐煩的魯智深。
魯智深的出現,讓關勝徹底老實了,且戰且退,帶著士卒狼狽地退回營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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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煥章果然是個真有本事的人,,竟能將一個還未建成的營寨守得這般嚴密,不留一處破綻,可惜了。”看著在官軍大營前受挫,正在緩緩后退的梁山軍,林沖說道,頗為惋惜。
梁山軍本打算攆著潰敗的官軍,直接殺入敵軍大營,一舉擊破官軍,從而一戰定乾坤,卻不曾想,聞煥章是個狠人,直接放箭,進行無差別攻擊,將部分官軍和全部梁山軍都攔在營寨之外。
陳魁聞言,莞爾一笑道:“確實是個能人,不過也不需要可惜,日后有的是機會,此一戰之后,我們的這位關大將軍恐怕得在軍營中龜縮一段時間了,如此一來,我們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只是沒讓灑家殺得痛快!”魯智深嘭的一聲將水磨禪杖砸在地上,說道,因為梁山的規矩,他船甲戴盔,不過里面還是穿著僧袍,他的這番話,與佛門弟子的身份,似乎有點違和。
……
“此番多虧了先生,否則定然教那伙梁山賊寇得逞了。”看著有序后撤的梁山軍,關勝松了口氣,對聞煥章抱拳說道,心有余悸,如果剛才被梁山軍殺進大營,那后果將不可想象。
“將軍嚴重了。”聞煥章扶住關勝,說道:“分內之事。”
“哎……”關勝嘆了口氣,將青龍偃月刀交給親隨,目光重新放在緩緩退去的梁山士兵身上,說道:“勝悔不聽先生之言,先生說得沒錯,這伙梁山賊寇,果然不一般,進退有度,恐怕只有西軍能夠與其相提并論。”
聞煥章沒說什么,只是看著后撤的梁山軍,目光深沉,不知道心中想著什么。
中軍大營。
“此戰我軍損失如何?”重新整理了形容的關勝坐在帥位上,問道。
堂下一裨將出列,抱拳說道:“將軍明稟,經過初步統計,此一戰,我軍傷亡三千三百余人,如果再加上此前馬軍損失,傷亡人數超過七千人,可戰之兵只剩下兩萬余,連番戰敗,將士們士氣不振,短時間之內,恐難再與梁山賊寇交戰。”
“另外,因為后勤部隊被襲,所有糧草都被梁山賊寇付之一炬,現在軍中糧草僅夠十日之用。”
“砰!”關勝聞言,左手握拳,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雖然早有預料,卻沒想到這般眼中,怒道:“可恨,如果不是地方官員包庇,這一伙水洼草寇,何以強盛至此,這些狗官,實在是該殺。”
“……”
眾人沉默不語,反正只要鍋不是扔到自己身上,誰愛背誰背去。
“傳令下去,命大軍嚴守營門,不管此后梁山賊寇如何搦戰,都不必再去理會,誰敢擅自出戰,休怪本將軍法無情,至于糧草、軍需,本將會請恩相再運,諸將下去之后,務必讓整頓軍馬,待兵馬強壯之后,再與梁山賊寇決一死戰。”
“是!”
“好了,都下去吧,郝將軍和先生留下。”
“先生、思文,計將安出?”眾人退下之后,關勝才問道,之所以沒有當著眾人的面問出,一來是擔心軍中有梁山細作,走漏了風聲,二來是關勝要面子。
“此番梁山賊寇,并不打算與我軍速戰速決。”聞煥章說道。
“先生此言何意?”關勝連忙問道,聞煥章的這番判斷與關勝的想法截然相反,關勝根據這幾天梁山軍的表現,認為眼前這伙梁山賊寇是想一舉擊潰官軍。
“梁山既然能將凌振將軍的行軍路線探聽得如此清楚,那就說明,梁山擁有一套較為完善的情報系統,事到如今,三路大軍圍剿梁山之計策,定然已經被梁山知曉,除非梁山軍有同時對付三路大軍的能力,否則梁山最應該做的,就是將第三路,也就是濟南、登州等地的聯軍擊敗,一來這路聯軍都是廂軍組成,實力最弱,二來此路對梁山的威脅卻最大。”
“攮外必先安內,若我為梁山賊首,定然先集中兵力,將第三路官兵擊潰,另外兩路以防守為主,等第三路解決,再回兵增援,如果我所料不錯,梁山賊寇應該不會固守東昌府,選擇在獨龍崗攔截呼延灼將軍所率領的騎兵。”
“這……”
關勝和郝思文雖然覺得聞煥章的話有理,可是這只是聞煥章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而且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主動放棄東昌府。
“兩位將軍莫要忘了,我們眼前的梁山賊寇,兵力少于我軍,而且已成掎角之勢,如此陣勢,儼然就是一副死守的態度,在下斗膽問一句,今天見識了梁山軍的實力之后,將軍,可敢分兵攻取?”聞煥章看著關勝直接問道。
關勝一時語塞。
答案是肯定的——不敢,兩次被梁山軍以弱勝強擊敗,關勝已經不敢再小看梁山的實力了,分兵,那簡直就是在找死。
“先生,如此局面,該如何破之?”關勝求教道。
聞煥章搖了搖頭,說道:“兩敗之后,軍心渙散,士氣不振,現如今單憑我軍,很難取勝,為今之計,只有請高太尉速派援軍,然后再以浩蕩之勢,攻下雷澤縣城,打開通往梁山泊的道路,梁山賊首就在雷澤縣城中,只要重兵圍困,讓陳賊無法逃脫,拿下雷澤縣城,說不定可以一勞永逸。”
有道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官軍士氣低落,而敵軍氣勢正旺,而且還占據著地利,梁山如果一心死守的話,聞煥章就算是張良、韓信在世,也沒有辦法,至于最后這番話,則是給關勝一個期待,或者是給他一個請求援兵的理由。
“……”關勝再次陷入沉默。
想當初,關勝夸下海口,根本不需要三萬大軍,只需要給他一萬馬步軍,再配合水軍,就足以拿下梁山泊,蕩平賊寇。
如果現在求援的話,他的這張臉往哪擱?
而且,援又豈是那么好求的!
高太尉要是不爽,搞不好會將自己給擼了。
“報……啟稟將軍,呼延灼將軍送來急報!”斥候在營帳外大聲說道。
“進來。”關勝急忙說道,他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斥候進入營帳之后,面帶喜色地說道:“啟稟將軍,呼延灼將軍已經兵不血刃拿下東昌府。”
“……”
關勝和郝思文兩人聞言,看著聞煥章,驚呆了。
就在剛才,聞煥章判斷梁山會主動放棄東昌府,沒想到梁山真的這樣做了。
堂下的斥候也有點懵,這是咋回事,怎么老大好像不太高興啊?難道是自己跑錯軍營了?
“將軍,事不宜遲,不能再拖了,這封信不如就由在下替將軍寫吧。”聞煥章說道,他口中的信,那自然就是寫給高俅的求援信了。
“好。”
關勝點點頭,或許是受到呼延灼勝利的刺激了,關勝此刻也顧不了許多,不管高俅給不給,先寫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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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龍崗下,官軍大營。
“現在梁山賊寇死守獨龍崗不出,諸位可有妙計破敵?”呼延灼問道,與一開始就受挫的關勝不同,呼延灼這一路,一開始可謂高歌猛將,天兵所到之處,草寇無不望風而逃,兵不血刃就拿下了東昌府及其附近數個縣城,大軍一路南下,比想象中的要順利許多。
呼延灼:梁山草寇不過如此啊!
不過歷史再次證明,出來混早晚都是要還的,該來的,早晚都是要來的,挫折可能遲到,卻永遠不會缺席!
呼延灼大軍一路順風順水的來到獨龍崗下,當天晚上,就遭到王寅所率精兵的迎頭痛擊,王寅利用官軍輕敵的心理,趁官軍立足未穩,親率兩千精兵,借夜色掩護,偷襲了官軍大營,活捉前軍統帥“急先鋒”索超,狠狠地給呼延灼來了個下馬威。
之后幾天,呼延灼、聞達、李成等將領輪流到陣前搦戰,只是獨龍崗上的王寅卻是吃了襯托鐵了心,絲毫不為所動,將免戰牌高高掛起,讓呼延灼徒呼奈何。
按照戰前制定的計劃,呼延灼這路軍馬要快,因此以馬軍為主,此次呼延灼領軍兩萬八千人,其中單騎兵的數量就有兩萬,剩下的八千人則是步軍,為了供養如此龐大的一支騎兵,隊伍中的隨軍民夫足足有兩萬之多。
在平原上,騎兵的威力自然不用多說,呼延灼是開國名將鐵鞭呼延贊之后,在騎兵的培養和指揮上,自有一套家傳,更不要提他麾下的三千連環馬,堪稱陸戰之王,在小說中,連環馬一出場,就嚇得梁山軍馬聞風而逃,不戰自潰,最后不得不用計賺來金槍手徐寧,才破了連環馬。
可是,面對獨龍崗,呼延灼很崩潰啊,這種地形,不要說連環馬了,就算是普通的騎兵也很難施展,騎兵的威力還不如步兵呢,另外大型攻城器械也很難施展開。
因為獨龍崗的位置特殊,繞開是絕不可能的,因為那樣做,代價太大,想想有一支精銳敵軍時刻在背后盯著自己,呼延灼恐怕連睡覺都會被嚇醒。
所以,獨龍崗必須拿下。
“……”
眾位軍官都低著頭,互相看看彼此,盡皆不語,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除了強攻這條路,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目光在帳下諸將的身上掃過,見半晌沒有人回答,呼延灼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既然如此,明日強攻獨龍崗。”
“是!”眾人應道。
先用步兵攻打獨龍崗,如果步兵拿不下的話,那就只能將騎兵當步兵使了,對此,呼延灼也很無奈,但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王寅龜縮不出,他還能咋整。
至于能不能拿下獨龍崗,說實話,呼延灼心中也沒數,獨龍崗易守難攻,王寅又太穩健,將獨龍崗守得滴水不漏,這一仗,不好打啊。
此刻,呼延灼竟然生出了和關勝一樣的想法,只恨地方官吏無能,竟然讓梁山草寇做大。
關勝和呼延灼這兩位名將之后,此時的心情極為相似,都覺得無比的憋屈,大軍硬生生被梁山賊寇攔住了去路。
不過話又說回來,兩人的境遇又是截然相反。
在獨龍崗下,官軍屢次挑釁,梁山軍龜縮不出,但是在雷澤,局面就調轉了,變成了梁山軍天天到官軍大營前挑釁,而關勝成了縮頭烏龜。
關勝在等,等朝廷的援軍。
為此,不得不感慨一番聞煥章對高俅心思的把握之準確,求援信是以關勝的名義發出的,實際卻是聞煥章所寫,看到求援信之后,高俅二話不說,大手一揮,派出三萬禁軍,馬步軍各一半,攜帶大量的軍需物資和攻城器械,由丑郡馬宣贊統領,老將龐毅為副,三日之內出發救援關勝,絕對的大手筆。
那么,高俅為何如此大氣,不僅沒責怪關勝,反而果斷地還派出援軍?
難道是高俅轉性了?
當然不是,高俅還是那個高二,問題出在了聞煥章所寫的求援信上,聞煥章在信中,對官軍的兩次失敗,輕描淡寫,重點突出與大軍對峙的梁山賊寇情況,梁山賊首陳魁,已經被大軍困在雷澤縣城中,同時被困的還有“前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和“前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林沖。
眼見雷澤就要被破了,現在有個問題——兵力不夠,高太尉,你看著辦吧。
高俅秒懂,至少他以為自己懂了,然后不到三天時間,三萬援兵就出發了。
……
雷澤縣城。
“高俅這廝,還真是看得起我們,又派來了三萬援軍,按照官軍的速度,最多七天,就能與關勝匯合,而這位關大將軍依舊是龜縮不出,諸位認為接下來我們該怎么打?”陳魁將情報放下,問道。
“統領,若是讓宣贊和關勝兩人兵合一處,官軍就有五萬軍馬,兵強馬壯,而且還有大量的攻城器械,如此一來,想守住雷澤縣城,難度無疑會上升許多,平添傷亡,依末將之見,我們應該主動出擊,打宣贊一個措手不及,不求擊潰三萬大軍,只求燒掉部分攻城器械和糧草補給,以減輕日后守城的壓力。”林沖抱拳說道。
“林將軍所言極是,屬下愿再領一軍,與官軍再決高下。”王進說道。
“王將軍,你這也忒不厚道了吧,又想吃獨食。”王進的話剛剛落下,一旁的魯智深就叫喚起來,說道:“統領,此番就交給灑家吧,定殺他個雞犬不寧。”
魯智深雖然已經出家當了和尚,但是在沙場上,儼然就是一尊怒目金剛,手中禪杖殺人不眨眼,絲毫不像個出家人。
目前城外營寨暫時交由史進全權負責,王進、魯智深兩人進入雷澤縣城,共同商議對付官軍的辦法,雷澤縣城不比獨龍崗,一味防守,絕非上佳之策。
“諸位哥哥,官軍此前已經吃過一次大虧,這次恐怕會多加防范,就算關勝等人沒想到,眾位哥哥莫要忘了,還有一個聞煥章呢。”一旁的石秀突然開口,給眾人潑了一盆冷水。
“這……”
眾將一時語塞,石秀的話確實有道理,聞煥章此前的表現,卻給眾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梁山眾人看來,這個聞煥章就是官軍版的喬道清、朱武。
牛鼻子老道,一肚子壞水,惹不起。
如果換成喬道清、朱武,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會沒想到這一點嗎?
不,他們一定會想到,而且肯定會有一些針對性的布置措施,尤其是喬道清這個老銀幣,一肚子的壞水。
眾人討論之際,陳魁緩緩站起身,說道:“此番,我親自領兵,會一會這位丑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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