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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影帝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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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影帝全文閱讀

大魏影帝作者:莊不周

大魏影帝簡介:做王子嗎?坐牢的那種。
——
個性演員夢回三國,成了曹植之子曹苗。
面對重重陰謀,步步殺機,如何才能殺出一條血路,逆風翻盤?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裝瘋賣傻,喜笑怒罵,一人千面,假癡真狂。
朝堂上,我是體弱多病,身患狂疾的王子。
江湖中,我是令人聞風喪膽,小兒止啼的間諜之王。
才高八斗?父王,你安心做詩。
三馬同槽?司馬懿,你家馬廄燒光了。
曹睿不高興?你也配姓曹?!
曹苗:好弟弟,你專心做皇帝,我是你的影子。
曹志:不,皇兄,你是影帝,影子里的皇帝。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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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影帝最新章節第四百九十五章 失敗的刺客
第二章 囚徒
大魏影帝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風停雨住,人群散去,雍丘王府漸漸恢復了平靜。

  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干凈衣服,青年躺在床上,看著青黑色的帳頂,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雷劈都回不去,看來只能如此了。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雍丘王府的大王子,三國才子曹植的長子,曹苗。

  青年想著,閉上眼睛,放松身體,將呼吸調整到若有若無。

  自從拍完那部耗時八年的經典之作,他就成了傳統武術的踐行者。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哪怕拍戲再緊張,他都會每天抽出一些時間來練拳養氣,更花了不少時間尋師訪友,切磋問道,重新認識傳統武術的同時,身心更是受益匪淺。

  短短一個月,他已經由一個體弱多病的王子變成了身手敏捷的高手,不動聲色間便陰了那叫韓東的校事一招。一想到韓東摔下去之前那活見了鬼的眼神,他就忍不住想笑。

  青年的呼吸越發綿長,漸漸進入了恍兮惚兮的冥想境界。

  前院的小奴又在哭,哭聲隱隱約約的,像鬼。

  ——

  隔壁小院中,有一座小樓。

  曹植憑欄而立,看著只剩下微弱燈光的小院,一動不動。他在這里已經站了很久,衣襟早已被雨水打濕,卻渾然不覺。

  樓梯輕響,曹志走了上來,見曹植這般模樣,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父王,阿兄已經休息了。除了有些疲憊,沒什么大礙。”

  曹植嘆道:“允恭,委屈你了。”

  曹志低了頭,扶著曹植進屋。“父王不必掛懷。阿兄當時年幼,一時意氣,失了分寸。如今年歲漸長,漸通世事,想必已經原諒了父王,只是不肯說出口罷了。”

  “原諒?”曹植黯然,眼前又想起屋頂那個如猛虎一般的身影。“我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又豈能奢望他原諒我。”他進了屋,在案前坐下,整理好衣擺,坐下了身體。“允恭,為我研墨,我要上疏陛下。”

  曹志看著曹植,眼中閃過不忍。“父王,你這又是何必呢。就算你再上疏十次,陛下也不會給你自試的機會。如今又出了那樣的事,不知多少人在等著落井下石,監國謁者、防輔吏也就罷了,校事可不是……”

  曹志停住,眼中露出幾分恐懼,像是被自己剛剛說的話嚇住了。

  曹植眼中閃過一抹愧疚。“正因為出了那樣的事,我才不能不上疏自辯。這么明顯的謠言,居然能鬧得滿城風雨,必是有人從中推波助瀾,興風作浪。如今天下多事,陛下內外交困,我身為宗室,又蒙先帝囑托,豈能置身事外,只求自保。允恭,不必多說,研墨吧。”

  曹志沒有再勸。他打開案上的硯盒,又從墨盒中取了一些墨粒,放在硯中,注了些水,捏起研子,慢慢研起墨來。隨著吱吱的研墨聲,墨粒漸漸化開。

  曹植取過一卷紙,在案上鋪開,用手慢慢撫平。他的手指干瘦蒼白,皮膚黯淡無光,還有幾個淺褐色的斑痕,煞是刺眼。他眼中流露出幾許哀傷,一時恍惚,直到曹志提醒他墨研好了,才收回思緒,提起筆,蘸了些墨,在硯臺上細心的舔好筆,略一沉思,在紙上寫下幾行字。

  臣植白:劉氏稱帝于西,孫氏稱藩于東,此二賊者,皆國之大患。諸葛亮為亂隴右,吳必應之江左。大軍逼于外,間諜興于內,兵家之常理也……

  ——

  晨曦透過窗隙,照亮了青色的帷賬。

  帷帳用得太久了,有些地方薄得透光。平時看不出,在晨曦的照耀下卻暴露無疑,正如這王府的窘迫。

  過了良久,帷帳被一雙手輕輕推開,曹苗下了地,赤足站在地板上。地板微涼,從足心傳入,殘存的睡意消退,整個人又添了三分精神。

  他微微下蹲,腳心凸起,貼著地板緩緩的滑開,雙臂曲肘,雙手虛握虎爪,掌心內凹,左手上仰,右手下按,慢慢撐開,身體微微一震,結實卻不壯碩的身軀中竟生出幾分猛虎之勢。

  對面的房門急響,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曹苗目光一掃,收了式,雙臂下垂,臉上的神情也恢復了漠然。他看著那兩個十來歲的婢女帶著惶急的神情推門而入,一個去拿外衣,一個幫他穿鞋,卻什么反應也沒有,像木偶似的任憑擺弄。

  作為一個以演技著稱的演員,要瞞過兩個還沒睡醒的半大孩子實在沒什么難度。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樣的日子以前只在戲里有,現在卻成了他的日常,不知道算不算福利。

  由兩個小婢女侍候著穿衣、洗漱完畢,出了門,來到堂上,跪坐在案前。

  小奴阿虎站在廊下,腰間佩著長刀。只是他身子單薄瘦小,和長刀不太相襯,看起來有點滑稽。他低著頭,心不在焉,被年紀稍大些的婢女喝了一聲,才猛然驚醒,上前行禮。

  曹苗也不看他,將一大碗粥、一碟切得薄薄的烤肉、兩只烤得噴香的胡餅細細嚼了,慢慢咽下。他吃得不快,但是很干凈,連一粒米也不浪費,盤子里的胡麻也拈起來送到嘴里。

  婢女收拾餐具,曹苗站起來,下了堂,開始日常的活動,像孤魂野鬼一般在小院里游蕩。

  只不過如今的他多了一項任務:觀察身邊的人和環境。想要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活得自在一點,當然要先了解所處的環境,適合環境。

  適者生存嘛。

  從殘存的記憶可知,他的父親是三國時代的才子曹植,母親是清河大族崔氏的女兒。他原本擁有一個有快樂的童年,可是在他十歲那一年,這一切都化為烏有。看到年輕的母親吊死在白綾上,他深受刺激,從此孤僻自閉,不與任何人說話。

  這幾年,他隨著曹植四處遷徙。每到一處,都會擁有一個單獨的小院。這個小院擁有最好的陽光,擁有最好的屋子,只屬于他一個人。

  他有兩個婢女,年長些的叫青桃,年幼些的叫紅杏,眉目清秀,手腳麻利。除了侍候他起居,還有侍寢的責任。只是如今的他雖然沒有道德潔癖,卻對未成年少女下不了手,已經連續幾日拒絕侍寢了。

  青桃、紅杏雖然覺得古怪,卻沒什么失望,反倒有些竊喜。侍候一個瘋王子既不輕松,也沒前途,自然是能免則免,樂得輕閑。

  以前的曹苗不會注意,也不會在意這些,現在的曹苗卻將她們的心思洞若觀火,同樣心中竊喜。

  至少不用擔心她們說漏了嘴。

  他還有一個小奴阿虎。阿虎跟了他好幾年,忠心耿耿,最近幾天卻有些古怪。白天常常走神,晚上常在南廂房的小屋里偷偷的哭,聲音不大,卻很是瘆人。

  除了青桃、紅杏和阿虎,只有他的異母弟弟曹志常來看他。

  曹志比他小八歲。雖非一母所生,感情卻不錯。在他精神失常之前,曹志剛剛會走路,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拽著他的衣角,奶聲奶氣的喊著“阿兄抱抱”,然后親得他一臉口水。

  父親曹植則不能跨進小院一步,否則他就會像野獸一樣聲嘶力竭的狂吼,直到休克。幾次嘗試之后,曹植放棄了接近他的企圖,只能遠遠地看著,盡量不讓他察覺。

  昨天只是意外。好在他當時就是裝瘋賣傻,非正常狀態,應該沒露出什么破綻。

  總而言之,他的生活圈子很小,留意他的人也非常有限。

  有了這樣的便利,他和真正的曹苗一樣,每天按時吃飯、睡覺,在院子里散步,在廊下枯立,無所用心。看起來沒什么變化,只是飯量一天天的見漲,臉色也一天天的紅潤起來。如果靠近了仔細觀察,或許還能看到他的身體慢慢結實起來,原本貼身的衣服不知不覺的有些緊了。

  曹志每天都會來看他,為他的變化雀躍不已。若不是他的眼神依然呆滯,臉上的神情依然冷漠,曹志幾乎以為他恢復了正常。

  但曹苗卻從曹志的只言片語中感受到了擔心和恐懼。他有種感覺,小院之外的王府并不平靜。

  校事韓東被他擊傷,監國謁者被韓東砸傷,眼下都在養傷,卻不代表他們會閑著,上奏朝廷,告他們父子的黑狀幾乎是必然的事。一場風暴正在逼近,只是時間問題。

  曹志不說,曹苗也不問。他小心翼翼的掩飾著自己,不讓自己的變化顯得太突兀。曹志雖然與他親近,畢竟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就算有什么異樣的感覺,也不會想得太多。

  他擔心的反倒是曹植。

  雖然是政治斗爭的失敗者,卻不代表他愚蠢,才高八斗也不僅僅指他的詩才。

  昨天那場戲的效果應該不錯,曹植的反應大致不出他的預期,只是最后那一瞥有些奇怪。接連幾夜,小樓的燈都一直亮到下半夜,偶爾還能看到一個瘦削的身影來回走動,如同困獸。

  為了不讓曹植發現自己的異常,曹苗克制著自己向小樓看一眼的沖動,一如既往地無視他,繼續扮演一個因為亡母而敵視生父的叛逆之子。

  當然他也清楚,他所有的變化都會通過曹志之口,傳到曹植耳中。只是經過轉述,總會有些變形、緩和,不會那么引人注意。

  他只在夜間練習。

  作為一個“病人”,他除了活著,沒有其他的任務。天黑之后,就是他的自由時間。

  從天黑到天亮,一整個晚上的空閑,對以前的他來說是可望不可及的奢侈,讓他可以從容練習,效果翻倍。短短幾日間,他的身體便有了明顯的改變。不僅精氣神足了,五官六識也敏銳了很多。

  然后他發現,隔墻似乎有耳。

第三章 有內鬼
大魏影帝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聽到屋外此起彼伏的蟲鳴聲突然安靜下來時,曹苗的心猛地一緊,氣息一亂,瞬間有種窒息的感覺。

  前世為了準備新戲,他做過一些案頭工作,知道爭嗣失敗的曹植處境艱難,名為藩王,實為囚徒,身邊有監國謁者、防輔吏之類的監管,卻沒想到連他這樣的病人都有人暗中監視。

  是原本就有,只是未曾發現,還是那場戲引發的蝴蝶效應?

  該來的遲早要來。曹苗輕輕哼了一聲,收回心緒,將氣息理順,凝神傾聽外面的聲音。

  蟲鳴依舊,還多了些風聲。

  又要下雨了。傍晚的時候起了風,現在風聲更緊,吹得屋后的竹林嘩嘩作響。

  一墻之隔,曹苗聽到了幾聲壓抑的噴嚏,想來是監視的人被夜風吹得渾身發涼,卻又不敢離開崗位。

  曹苗心中泛起一絲輕蔑。

  他前世拍過警匪片,也拍過諜戰劇,找專業人士了解過相關的知識,還跟著刑警出過外勤,知道蹲守的辛苦。初夏的夜還有些微涼,尤其是下雨天,在外面守一夜,很容易感冒發燒,甚至引發更嚴重的疾病。

  讓他守著吧,看他能聽到什么。他現在只是練氣、站樁,還沒開始行拳,動靜其實很小。真要是那種能隔墻聽到氣息不同的高手,想來也不會執行這樣的任務。

  曹苗甚至有些好奇。他拍了那么多古裝劇、武俠劇,也接觸過一些真正的武術家,卻沒聽說過誰真有聽聲辨位、摘葉飛花之類的神奇武功。

  這個時代會不會有?

  風越來越大,竹枝掃過屋瓦,一陣緊似一陣。又過了一會兒,有雨點落在瓦片上,啪啪作響。

  風雨聲中,傳來斷斷續續的抽泣。

  曹苗聽了一陣,眉頭輕輕蹙起。

  這是侍候他的小奴阿虎的聲音。阿虎這幾天經常夜哭,他對阿虎的聲音很熟悉,絕不會聽錯。

  阿虎居然是內奸?

  想著阿虎那瘦小的身軀,沉默寡言的模樣,曹苗心中震驚不已,甚至有些慌張。他能理解暗中有眼睛盯著雍丘王府,但他怎么也想不到阿虎會是其中之一。

  在他模糊的記憶中,阿虎在王府有些年了,剛出現時還是個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不過,仔細想想,阿虎這幾天有些反常,常在半夜里哭就是其中之一,或許是出了什么事,迫不得已?

  風聲更響,大雨如注,雨水沿著瓦壟流過,落在階前,嘩嘩有聲。

  曹苗略作思索,起身出門,站在廊下,看著密集的雨幕,對著前院的廡房喊了兩聲。

  “阿虎,阿虎。”

  “王子!”阿虎應身而出,站在西廊下,渾身濕透,雨水沿著臉龐流下,連眼睛都睜不開。他快步來到曹苗面前,神情慌張。

  見曹苗眼神凌厲地看著他,他下意識地低下頭,嚅嚅說道:“臣……臣起夜。”

  “洗個澡,換身干凈衣服,來。”曹苗簡短地說了一句,轉身回房。

  阿虎愣了一下,臉色青白。他咬著嘴唇,發了一會兒呆,幾次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去了。

  東屋的門開了一條縫,青桃披著衣服,看著外面的一切,卻沒說話。她是被曹苗那兩聲“阿虎”驚醒的,以為曹苗叫她們,現在發現是叫阿虎,神情有些怪異。

  曹苗在屋里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阿虎推門而入,腳步很輕,他關上門,跪在門后,向曹苗磕了一個頭,膝行到曹苗床前,掀起曹苗的被子就要上床。

  “你作甚?”曹苗瞪了他一眼。

  “臣……”阿虎不解的看著曹苗,神情驚懼。“臣洗過了,只是……沒有熱水。”說著,又舉起胳膊,聞了聞自己的腋下。

  曹苗微怔,這才明白阿虎誤會了,心頭一陣惡寒。

  “好好跪著。”

  阿虎應了一聲,退了回去,老老實實地跪在床前,神情間有一絲慶幸。曹苗知道他在想什么,卻懶得理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個內鬼,眼神冷漠。

  阿虎縮著身子,低著頭,不敢輕動。

  氣氛漸漸凝重起來,阿虎的身體開始發抖,接著抽泣起來。他伏在地上,抽泣道:“王子,臣……臣有罪,臣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聽他的。臣,臣……”

  “他是誰?”

  “校事,韓東。”

  曹苗倒是不怎么意外。他已經從曹志那兒聽說了韓東的事。校事制度據說是曹操始創的制度,有點類似于明代的錦衣衛,是專門針對百官的特務,名聲很差。

  “韓東是怎么說的?”

  阿虎抽泣了一會兒,情緒稍微平復了些,接著說道:“韓東說,臣和他同姓,說不定以前是同宗,所以他才幫臣……謀了這個差使。若能聽到一些有用的東西,臣……臣就不用去軍中送死了。”

  阿虎連連叩頭,泣不成聲。“王子,這幾年,從王府里出去的袍澤……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的。去年孟達叛亂,驃騎將軍奔襲新城,我阿兄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如今隴右大戰,朝廷又要……征兵,臣若是被征發,怕是走不到隴右,就暴斃在路上了。”

  看著被恐懼籠罩的瘦弱少年,曹苗暗自嘆了一口氣。

  朝廷待諸藩嚴厲,對曹植更是加倍苛刻。曹植受封時,兵士的數目就只有其他藩王的一半,不是六七十歲的老弱,就是七八歲的童稚。這幾年漸漸有孩子長大,朝廷又隔三岔五的以兵力不足來征發,十五歲以上的一律帶走,稍微強壯一些的十三四歲就被帶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朝廷有意為之,從雍丘國征發的士卒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的,長不過兩三年,短不過數月,就會有陣亡或失蹤的噩耗傳來。

  阿虎今年十三,隨時可能被征發入伍。在此之前,他的兄長阿龍已經在戰場上失蹤,連尸體都沒有。

  “朝廷送你們去隴右?”曹苗心中怒火升騰。

  雍丘在洛陽以東,離防備東吳的揚州都督區最近,征發的士卒送到揚州都督麾下才是正理,送去隴右就是故意折騰人。阿虎的恐懼不是空穴來風。像他這樣的半大孩子,步行上千公里去前線,和送死沒什么區別。別的不說,水土不服就可能要了他的命。

  他們只是朝廷安排給雍丘王府的士卒,又沒參與曹植奪嗣,為什么要趕盡殺絕?

  “他們說……蜀大將諸葛亮犯邊,隴右正在大戰,兵力不足?”曹苗心中一動。諸葛亮北伐?這么說時間大致確定了。諸葛亮北伐持續的時間不長,前后不過五六年。“這是諸葛亮第一次北……”

  曹苗咳嗽了一聲,及時更改了用詞。“犯邊嗎?”

  “的確是第一次,朝廷根本沒有準備,都亂了,陛下去了長安,然后……”阿虎悄悄看了曹苗一眼,見曹苗臉色不再那么嚴厲,暗自松了一口氣,說話自如了許多。“京師傳言,說陛下駕崩,群臣欲擁立大王繼位。校事都尉為此增派人手,探聽消息,韓東就是剛從京師趕來的。”

  曹苗心里咯噔一下,表情管理險些失控。

  曹植父子像囚徒一般被困在這雍丘國內,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得死死的,哪有機會聯絡朝中大臣。

  這分明是栽贓!

第四章 我好夢中殺人
大魏影帝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曹苗迅速調整情緒,恢復了一慣的冷漠。

  史書上仿佛提過這事,雖然看起來很嚴重,卻沒有造成嚴重的后果,魏明帝曹叡并沒有因此懲處曹植。至于背地里提防,本來就是題中應有之義,與這件事關系不大。

  所以,要關注的重點不是這件事的后果,而是那些背地里造謠的人。究竟是什么樣的人,出于什么樣的居心,居然會造出這樣的謠言?

  或許這是個追查的機會,順藤摸瓜,找到最后的黑手。

  曹苗一邊盤算著,一邊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你做他們的耳目,他們就幫你?”

  “韓東是這么說的。”

  “你都聽到了些什么?”

  阿虎囁嚅著,吭吭哧哧的不說話。

  曹苗的眼神再次凌厲起來。“要不,你還去外面蹲著?”

  阿虎臉色大變,連忙再次伏地磕頭。“王子,臣一時糊涂,鬼迷心竅,這才犯了這不忠之罪。臣再也不敢了。臣寧愿去隴右,也不做不忠之人。”他偷偷地看著曹苗的臉色,見曹苗眼神稍緩,嚅嚅地說道:“臣前日才與韓東見面,拖了兩日,今晚是第一次偷聽。”

  曹苗盯著阿虎看了一會兒,相信了阿虎的話。仔細想來,阿虎有異常也就這兩天的事。如果不是毫無經驗,又心神不寧,怎么會明知會下大雨,卻連一件蓑衣都不準備。

  阿虎雖然年少,卻不蠢笨。由此也可以看出,對方連最基本的東西都沒教他。

  “從今夜起,你就睡在書房,聽得仔細點。”

  阿虎愣了一下,半天才明白過來,又驚又喜,連忙磕頭。“謝王子不殺之恩。”

  曹苗冷冷地說道:“你知道該怎么做嗎?”

  “知道。”阿虎說道:“王子讓我說什么,我就說什么,絕不多說一個字。”

  曹苗點點頭,算這小子機靈。“還有,我睡覺的時候,你不要進內室。”

  “為甚?”

  曹苗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好夢中殺人。”

  ——

  阿虎當夜就搬到了書房。

  他將知道的信息原原本本的說給曹苗聽。他知道的也有限,絕大部分是從那個叫韓東的校事口中聽來的。曹苗粗略聽了幾句,就知道阿虎被韓東騙了。就算阿虎完成了任務,韓東也不會幫他免除兵役。

  禁錮宗室是皇帝的意志,絕非一個小小的校事可以左右的。

  阿虎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各自休息之后,曹苗聽到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半夜才睡著。

  曹苗睡得也很晚。

  形勢比他想象的更嚴峻,未必有時間讓他從容準備。雖說曹植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可真到那一刻,他也回天無力了。他是被囚禁十多年的瘋王子,曹志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不管是朝中還是軍中,都沒有任何根基可言。除了逃亡,只能任人宰割。

  要想翻身,擺脫這種囚徒般的困境,還是要依靠曹植。

  想要父子聯手,首先要打破他們之間的僵局。

  上次那場戲,有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假托曹操,質問曹植,引發他內心的動力。從當時的效果來看,應該是起到了作用,只是還沒有后續的動作。

  改變的關鍵不在曹植,而在他“自己”。曹植一直對曹苗心懷愧疚,是曹苗一直不肯原諒曹植,以至于憤世嫉俗,自我封閉。在這種情況下,曹植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敢輕易來和他商量。

  如何才能改變對曹植的態度,還要表現得很自然,不能讓人看出破綻?

  想來想去,還是裝神弄鬼最能掩人耳目。

  這也是他對阿虎說他會夢中殺人的目的之一。阿虎年幼,也許不知道這句話背后的故事,但有人會懂。

  除此之外,他還做了個決定,將技巧練習提上日程。雖說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可是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掌握一定的技巧還是有用的,至少能救一時之急。

  當務之急是活下去,別被人不明不白的弄死了。

  ——

  “阿兄,你讓阿虎住進了書房?”曹志走進書房,在曹苗的對面入座,撫著膝蓋上的衣褶,盡力做出一副漫不經心、順口一說的模樣。

  只可惜,在一個專業演員眼中,他的演技實在太稚嫩了。

  曹苗充耳不聞。阿虎的鋪蓋就在書房一角,曹志已經見過,此刻不過是明知故問罷了。

  “青桃、紅杏雖說勤快,畢竟年幼了些。”曹志轉身,看了一眼正在院中打掃的青桃。“我為阿兄挑兩個年長些的?”

  “不用。”曹苗說道:“她們很好。”

  曹志收回目光,打量著曹苗,眼神疑惑。

  曹苗神情漠然地看著窗外,忽然說道:“我要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曹志微怔,隨即露出一絲喜色。“好啊,阿兄,我陪你。”

  曹苗也不說話,舉步就往外走。曹志一邊跟了上來,一邊對愣在一旁的阿虎招手,讓他去安排人駕車,又命青桃去拿用具。阿虎、青桃也反應過來,放下手里的活,飛奔著去了。

  小院一時喧鬧,驚得院外當值的老兵趕來查看。一個削瘦的身影出現在隔壁小樓上的窗后。曹志回頭看見,有些緊張,生怕曹苗有所感覺,又發了狂。好在曹苗一無所知,快步出了門,步履匆匆,大袖飄飄,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癲狂。

  站在院門口,曹苗左右張望,眼神看似茫然,實則敏銳,將見到的人和物盡收眼底,默記于心。

  走出小院不是為了散心,而是觀察王府地形,看看都有哪些魑魅魍魎。

  那天上房,居高臨下地看了一下王府的整體布局。今天,他要走出院子,搞清一些細節。

  車還沒來,曹苗認準一個方向,自顧自地向前走去。他步子邁得很大,走得很急,甚至有些踉蹌,看得曹志心驚膽戰,一路小跑的跟了上來。

  “阿兄莫急,阿兄莫急。”曹志趕上曹苗,扶住曹苗的手臂,引著他向前走。

  曹苗故意不理曹志,幾次甩開他,像沒頭蒼蠅似的亂闖。曹志雖然身手敏捷,畢竟年少,氣息不夠綿長,急行不過百步便有些氣短。

  但他心中歡喜,看著健步如飛的曹苗,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么多年來,曹苗這是第一次主動走出院門。

  曹苗回頭看看曹志,雖不說話,卻不掩飾眼神中的疑惑,一如往常的“他”。

  “阿兄真是大好了,氣力綿長,走得這么快,也不喘。”曹志喘著氣,笑道:“倒是我,這兩日練習騎射多,步戰用力不夠,有些露怯了。”

  曹苗心中一緊,暗自慚愧。既慚愧于忘了掩飾氣息的異常,又慚愧于對曹志關心不夠。

  “大王子這是要往哪兒去,要不要韓某陪你走一趟?”

  一個帶著三分輕佻的聲音從墻角處傳出。曹志一聽,便變了臉色,張開雙臂,像護雛的母雞一般,將曹苗護在自己身后。

  曹苗慢慢轉過頭,循聲而望。

  韓東抱著手臂,倚墻而立,斜睨著曹苗,嘴角輕挑。

第五章 人瘋如虎
大魏影帝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韓東大約三十出頭,相貌英俊,劍眉朗目,唇上一抹黑亮的短髭,只是笑容略顯輕浮。嘴里叼著一根草,劍帶左側插著一柄長劍,右側一把短刀,整潔的齊踝武士服,腳下一雙黑色快靴,一塵不染。

  “韓君,這是王府內。”曹志說道,聲音干澀,帶著一絲顫音。

  “我知道,我也沒說什么啊,二王子毋須不安。”韓東站直了身體,抱著雙臂,緩緩走了過來,歪著頭,打量了曹苗兩眼,聳了聳眉,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即恢復了正常。他咧嘴一笑。“看來大王子真是有了奇遇,說不定真可以夢中殺人。”

  “你說什么?”曹志漲紅了臉,抗聲喝道:“韓君,你不要無中生有,構陷我阿兄。”

  年輕人很隨意的拱拱手。“韓某豈敢。二王子,這可不是我構陷你阿兄,是他自己說的。你若不信,不妨問問他自己。”說著,哈哈一笑,轉身走了。隨著他身體略顯夸張的晃動,長劍如狗尾一般左右輕擺,透著幾分輕佻,幾分得意。

  “上次腳滑,沒能和大王子一較高下,實在可惜。”韓東揚揚手。“哪天大王子有空,我們再比過。”

  曹志松了一口氣,轉身看看曹苗,低聲說道:“阿兄,要不……”

  曹苗面無表情地推開曹志,繼續向前走去,步子更大,身形更猛,像一頭野牛似的向前沖。

  曹志一時不備,被曹苗甩出好幾步遠,連忙跟了上去。不料曹苗走了兩步,突然又折了回來,手在一側的土墻上滑過,抓了一把土。

  曹志大驚,猜出了曹苗要干什么,卻來不及阻止,只得轉身追了過來。

  拐角處,韓東去而復返,向后退了兩步,身體后仰,探頭看向曹苗、曹志離開的方向,一邊看一邊嘀咕道:“真是人瘋如虎,狗瘋如……”話音未落,一蓬土迎面而來,灑了他一臉,連嘴里都進了不少,眼睛更是被迷得睜不開。

  韓東心知不好,左手在墻上一按,挺身避讓,右手便去拔腰間的短刀。他的手剛摸到刀柄,曹苗已經和身撲到,雙臂抱肩,低頭猛沖,狠狠的撞在他的腰間。“轟”的一聲,韓東橫飛而起,撞在對面的墻上,又重重的摔倒在地,摔得他眼前金星滿天,血氣上涌。

  挨了曹苗這一撞,韓東傷得竟比那天從屋頂摔下來還要重一些。

  曹苗腳尖一挑,將地上的短刀挑起,順手反握,藏在袖中,然后抬起腳,踹了下去。看似沒頭沒臉的亂踹,其實極有章法,總是搶先一步,消解掉韓東反擊的企圖,根本不給他反抗的機會。

  曹志大步趕來,攔腰抱住曹苗,用力向后拖,同時大聲叫人。幾個王府衛士奔了過來,見大王子猛踹新來的校事,既意外,又解氣,一個個嘴上大喊著“王子住手”,腳下卻故意放慢,好讓曹苗有機會多踹幾腳。反正他們年老體弱,走得慢些也正常。

  韓東猝不及防,接連挨了幾腳,臉上、胸口赫然幾個大腳印,鼻子、嘴角全是血。恍惚之中,他聽到曹志慌亂的叫喊聲中夾雜著一個平靜得近乎漠然的聲音。

  “乃公不在夢中,也能殺人。”

  阿虎和一個老奴趕著馬車追來,見曹苗用力踢打韓東,嚇了一跳,臉都白了。他看了曹苗一眼,使了個眼色,卻沒敢吭聲,和曹志一起,不由分說地將曹苗推上馬車。

  青桃、紅杏抱著一些用具,坐在馬車一角,眼神驚恐地看著曹苗。

  曹志上車之前,叫過一個老奴,緊急吩咐了幾句,這才讓駕車的老奴快走。他有些擔心,出了這么大的事,曹苗很可能會被禁足,以后再也不能出府了。

  駕車的老奴揚起馬鞭,一聲脆響,兩匹瘦馬奮力揚蹄,拉著馬車飛馳而去。

  曹苗靠著車窗,臉色木然地看著窗外飛掠而過的屋檐,將沿途看到的地形記在心里,并在腦海里勾勒出全景。他拱著雙手,從韓東手中奪來的短刀貼著手臂。

  刀鋒清冷,刀柄用料考究,制作精良,入手微沉,重心卻調得極好,是把好刀。

  前世拍戲,他接觸過不少仿古兵器,也向專業人士請教過,刀劍入手,便大略知道好壞。

  ——

  曹苗坐著馬車,在王府附近轉了一圈,直到傍晚才回。

  初夏時節,風光正好,大路兩側的樹木郁郁蔥蔥,新綠宜人。只是離開王府不遠,便是大片荒蕪,到處都是荒樹、野草,看不到什么人家,偶爾有幾座小院也是破敗不堪,像是很久沒人住了。

  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看得曹苗很揪心,情緒低落。

  尤其是想到三國鼎立,戰爭還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的時候。

  最讓曹苗心酸的還是雍丘王府的處境。

  在王府西側,他看到了萬株果林。果樹剛抽條,雖未能掛果,長勢卻是喜人。淺綠的綠葉縱橫成行,各種顏色的花朵競相開放,蔚為壯觀,甚至有些春天的浪漫,令人暫時忘了煩惱,心生幾許小確幸。

  見曹苗對這些果樹感興趣,曹志命人停車,陪著曹苗下了車,走進果林,在花樹間徜徉片刻。

  “這些都是父王前些年栽的。等這些果樹都長大了,就可以改善王府的經濟。雍丘地勢低,沼澤多,不適合種稻麥,王府也沒那么多勞力,所以父王決定種一些果樹,將來結了果子賣錢,增些貼補。”

  曹志說得輕松,但曹苗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無奈。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曹志,一言不發。

  曹志被曹苗看得不自在,只得收了笑容,訥訥說道:“只是朝廷有旨意,父王又要徙封了,這些果樹怕是又便宜了那些小人。”

  “徙封?”

  “嗯,年前剛接到的詔書,徙封浚儀。”曹志嘆了一口氣,稚嫩的臉上露出與年齡不相襯的憂愁。

  曹苗明白了。搬家半條命,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搬家都是大傷元氣的事。大量的不動產是搬不走的,就算是賣,急著脫手也賣不出好價錢。所以歷朝歷代,強制遷徙都是朝廷對付豪強的殺手锏。

  具體到曹植,就更明白了。自從曹丕登基之后,曹植就不停的搬家,他居然有閑情逸志種果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或許正如曹志所說,人家就是看中了這片果林,想要趕他走?

  “既是年前接到詔書,為何現在還在雍丘?”

  “不知道。”曹志一臉的漠不關心。

  曹苗抬起頭,看了一眼遠處。王府的西院墻就在果林盡頭,越過高高的院墻,他隱約能看到那幢小樓的屋脊。和西南角的高大望樓相比,小樓顯得那么的不顯眼,那么的卑微。

第六章 請君入甕
大魏影帝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回到小院,吃完晚飯,曹苗收起傷感,集中精力考慮自己眼前的處境。

  以他目前的情況,還沒有為天下操心的資格,先解決自己的困境,走出這牢籠般的王府才是當務之急。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府不定,如何定乾坤。

  “阿虎,能在不驚動別人的情況下,搞到強弩嗎?”

  阿虎愣了片刻,猛搖頭,口水都被甩了出來。“強弩都是登記在冊,專人使用,根本拿不出來,更別說不驚動別人了。”

  曹苗倒也不意外。雖說這個時代可以帶刀劍,但強弩卻是重型武器,不是隨便拿的。就像燈塔國的民眾可以持槍,卻不能扛個火箭彈上街。

  曹苗讓阿虎去想辦法,搞一個體積不太大,但重量足夠的東西來,以能砸暈人為標準,另外再找幾根繩子。如果能找到漁網之類的東西,那就更好了。

  阿虎連連點頭,轉身要出去。曹苗又叫住了他。

  “別人問起我,你怎么說?”

  阿虎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大王子身體疲憊,已經睡了。”

  曹苗拍拍阿虎的肩膀,以資鼓勵。

  孺子可教!

  阿虎很激動,轉身出去了。曹苗躺在床上,看著黑黢黢的屋頂,回想這幾天的經歷,看看哪兒還有改進的余地。在沒有劇本的情況下自由發揮,激情演出,難免會有疏漏。

  反復想了一通,校事韓東成了當前急需處理的問題。

  從房上摔下來都不老實,還要來挑釁,這貨真是欠抽。

  想起那個帶刀佩劍,像個花公雞似的漢子,曹苗就忍不住想笑,關于校事的零星記載也一一涌入腦海。

  校事在歷史上影響很大,名聲很壞,記載卻很少。除了得罪的人太多之外,大多數成員出身太差也是原因之一。他們沒有為自己發聲的機會,無法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的聲音,只能任人涂抹。

  這個韓東顯然也是如此。

  他看似不可一世,其實只是掩飾內心的自卑而已。

  對付這種人,通常有兩種辦法:一種是尊重,一種是碾壓,最好是兼而有之。

  阿虎出去轉了大半個時辰,抱回來一塊石頭,形狀規整,還有便于抓握的孔洞,像是練武用的石鎖。

  “哪來的?”

  “校場的,閑置很久了,丟在草叢里長毛。”

  曹苗看到了石鎖上的青苔,相信阿虎所言不虛。他試了一下重量,然后驚訝地看著阿虎。阿虎看起來瘦小,力氣卻不小,這件石鎖至少有四五十斤重,阿虎抱著卻一點吃力的感覺都沒有。

  見曹苗看他,阿虎憨憨地笑了兩聲。“我從小力氣就大,大王都叫我二虎。”話音未落,又意識到不該提及曹植,連忙閉上了嘴巴,怯怯地看著曹苗。

  曹苗笑笑,扯開了話題,指揮阿虎爬到屋梁上,用繩子將石鎖懸掛起來,又設好機關,確保一拉繩頭,石鎖就會呼嘯而下,掃過床前,將站在床前的人砸暈。

  石頭雖然很重,房子卻不高,又是從側面砸來,直接砸死的可能性并不大。為了確保萬一,曹苗還是讓阿虎用舊布包了一下,在里面墊了些雜草當作緩沖。

  阿虎不僅力氣大,而且身手靈活,爬上爬下,像小猴子一般,毫不費勁。

  等阿虎忙完,曹苗又問了他一句。“阿虎,你都學過什么武藝?”

  “拳腳、刀術、弓弩,都學過一些。”

  “誰教的?”

  “我阿翁。”阿虎露出幾分得意。“我阿翁是王府里武藝最好的,要不是斷了一條腿,也不會留在府里做衛士。”他頓了頓,又道:“他喝醉了常說起虎侯,我和我阿兄都說,他可能曾是虎侯的部下。”

  曹苗愣了一下,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然后才想起來虎侯就是虎癡許褚。

  “虎侯還在世嗎?身居何職?”

  阿虎搖搖頭,表示不清楚。他從記事起就在王府里,對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

  曹苗打量著蹲在面前的阿虎,突然覺得阿虎的眼睛有些異樣。他仔細一看,才發現阿虎的瞳孔并不是黑色或者褐色,而是很明顯的碧藍色。他又打量了一下阿虎,發現阿虎的膚色也比較白,甚至比青桃、紅杏還要白一些。

  “你阿母是胡人嗎?”曹苗指指阿虎的眼睛。

  “才不是。”阿虎有些惱怒,只是礙于曹苗的身份,不敢發作。“我阿兄就不這樣,他和別人一樣,都是黑眼珠,我只是有一點點不同而已。當年……當年任城王也不是黃須?”

  曹苗笑笑,沒有再說什么。他是知道的,漢胡混血是早就有的事。鮮卑人作為一個種族,后來從歷史中消失了,不是沒了,而是融入了華夏血脈。

  阿虎所說的任城王曹彰還真有可能有鮮卑血脈,曹彰的母親,也就是曹苗的祖母卞太后是瑯琊人。瑯琊一帶有不少內遷的鮮卑人,卞太后的家族很可能有鮮卑族的基因。

  不過這時候沒人會承認。畢竟鮮卑是蠻夷,又是敵人,為漢人所鄙夷。

  安排好了一切,又囑咐了阿虎幾句,曹苗讓阿虎去外面的書房休息,自己在房里調整氣息,練了兩趟拳腳,這才吹滅了燈,上床休息。

  ——

  “啪嗒”一聲輕響,房門被人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腳步很輕,但屋內鋪著木板,還是不可避免地發出了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

  正在調息練氣的曹苗悄悄地睜開了眼睛,不動聲色的握緊了拳頭,又緩緩放開,反復幾次,將身體調整到備戰狀態,隨時準備進擊。

  屋里很暗,帳內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就算對方戴著夜視鏡也看不清他的臉。

  那人在門口站了一陣,等眼睛適應了光線,這才借著窗縫里的微光,緩緩來到床前,在床前站定,用手中的長劍輕輕挑開帷帳,“嗤”的一聲輕笑。

  毋須說話,那種濃濃的裝逼范暴露了他的身份,正是韓東無疑。

  “夢中殺人?你倒是殺我試試。咝——”也許是扯動了傷口,韓東吸了口冷氣,氣息有些亂,強裝出來的氣勢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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