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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道全文閱讀

中道作者:何常在

中道簡介:一個畢業于醫科大學的中醫傳人的人間傳奇。
  群:734372630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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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道最新章節第49章 周圍神經病
第2章 還沒錢
中道全文閱讀作者:何常在加入書架

  “你身上能有什么秘密?家里有礦還是有廠子?要不就是有塊地!”何小羽冷不防拍了下鄭道的肩膀,笑得前仰后合,“樂死了,我認識你們爺倆兒感覺快一輩子了,也沒發現你們有什么秘密,鄭叔真逗,他是不是昨晚喝多了,一大早起來給你開一個玩笑?”

  鄭道和老爸住在三層小樓的二樓,何小羽和她的父親何不悟住在三樓,一樓是老爸所開的天下正心理診所,也是他和老爸唯一的經濟來源。

  三層小樓的產權歸屬是何不悟,鄭道和老爸只是租客,雖然一租15年,但畢竟是寄人籬下。表面上看,老爸和何不悟的關系還不錯,一喝酒就稱兄道弟,說起往事滔滔不絕,但每到交房租時何不悟就會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一天不拿到房租,臉就一天拉得像馬臉。

  鄭道很奇怪老爸和何不悟兩個單身老男人幾十年的交情,就算不是親如兄弟,至少也算老朋友老伙計了,房租寬限幾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況何不悟又不缺錢!

  何不悟平常也沒有什么朋友親戚,自從十幾年前被妻子甩了之后,他就一個人拉扯何小羽長大。要不人常說福禍相依,剛和前妻離婚,他所在的城中村就被拆遷,每家按照原有房子的面積分配新房或是現金,許多人選擇現金,他卻要了一棟三層小樓外加一套樓房。

  幾年后,何不悟拿出以前的積蓄和出租一二層小樓以及樓房的收入,又買了兩套房子出租出去。當時是庚辰年左右,房價才2000多元一平米,到了乙酉年時,房價上漲了5000多元一平米,而他的手中,已經擁有了至少七八套房子!

  現在的何不悟,別看其貌不揚又吝嗇如鐵公雞,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千萬富翁。不久前又買了兩套房子,他現在名下除了一棟小樓之外,還有九套住宅兩套公寓,市值少說也在2000萬以上。而當年領了現金的拆遷戶,有些人錢早就花光,現在只能租房子住。

  人生際遇,有時因一念之差就有天淵之別。

  “老鄭頭……”樓上傳來了何不悟沙啞的嗓音,緊接著是一陣破鑼一般的咳嗽,咳嗽中還伴隨著吐痰聲,正是喜歡熬夜經常抽煙的人早起之時喉嚨刺癢痰多氣喘的常見癥狀,“老鄭頭,都幾點了,早飯怎么還沒有送上來?你想餓死我就不用交房租了是不是?”

  每天老爸買回的早飯都是四人份,會送上來。在二樓客廳或露臺,鄭道和老爸、何小羽和何不悟,四人坐在一起,像一家人一樣共進早飯。

  何小羽拉起鄭道就跑:“快走,別讓老何頭發現鄭叔不見了,要不他非得一呀二呀說個沒完,會讓你覺得晚交一天房租就上對不起天下對不起地中間對不起空氣,煩都煩死了……”

  “等我一下。”何小羽做了一個鬼臉,轉身上樓,片刻之后下來,換了一身長裙的她,隨風搖曳,如一只在陽光下穿梭的蝴蝶,輕靈如風飄逸如煙,尤其是健美的小腿和緊致的身材,讓她如一片輕靈的羽毛幾乎飄然飛起——小羽的名字名如其人。

  “走,我們出去吃早飯。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想讓他在一大早的就開一個不好的頭。”

  “說什么呢說什么呢?何小羽,你背后說老爸的壞話,難道就沒有覺得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上對不起天下對不起地中間對不起空氣……”何不悟沙啞如破鑼一般的嗓音突然響起,剛說第一句話時,人還在樓上,最后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人已經來到了二樓,擋住了鄭道和何小羽的去路。

  又矮又胖的何不悟長得其貌不揚,不,應該說比其貌不揚還要差上許多,幾乎是其丑無比了。除了大紅的酒糟鼻格外醒目之外,還禿頭,一雙大大的招風耳又十分引人注目,總體來說,何不悟的長相幾乎綜合了所有丑人的特點,堪稱集大成的丑老頭。

  其實面相長得丑倒也無妨,隨著年紀的增長,人老了之后,心善就會面善,哪怕年輕時丑得驚天動地,如果一直心存善念,到晚年也會慈眉善目,變得必有后福了。當然,如果一個人很老了還是一副窮兇極惡之相,可見此人是從小壞到老了。

  何不悟倒不是長得窮兇極惡,而是丑得滑稽丑得好玩。雖丑,卻不讓人厭惡。只不過他的氣色不太好,不但嘴唇發黑發紫,臉上也彌漫一層黑氣。

  正是心臟不好而且經常熬夜并且飲酒過度的癥狀。

  只看了何不悟一眼,鄭道就心中猛然跳了幾跳,雙眼浮腫腳步虛浮的何不悟,眉宇之間又多了一絲不堪之氣,“視其外應,以知其內臟,則知所病矣”,不好,何不悟病情加重了。

  何不悟平生三大愛好,一是酒,嗜酒如命。二是煙,煙不離手,一天三盒以上。三是摳門,極度摳門,是一個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一半當成一塊錢用的超級嚴監生。

  出于好心,鄭道也不只一次告訴何不悟,酒傷的不是肝,是神經細胞。神經細胞是人體之中唯一不可再生的細胞,喝多了酒,神經細胞受損嚴重,小心得老年癡呆。

  煙就更不用說了,每天三包煙,引發肺癌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百。而過于吝嗇也會導致心胸狹窄,容易引發氣血不足,從而生病。

  何不悟聽了只是一臉譏笑,并不理會鄭道的良言相勸,反倒指責鄭道多管閑事或是不安好心。

  “叔……”鄭道想要說幾句什么,剛一開口,就被何不悟打斷了。

  “叔你個頭,有錢就是叔,沒錢就是豬,該交房租了,拿來!”何不悟伸出胖胖的右手,右手手心呈現紅潤之色,且大小魚際紅色加深,比起前段時間又多了幾重。

  手掌紅色,多有熱癥,而大小魚際紅色加深,是高血壓或肝硬化的征象,若短期內紅色加重,則是腦出血的危險信號。再結合他剛才對何不悟的望色,鄭道心中驀然閃過一個強烈的念頭……

  “不交房租,立馬搬家,沒得商量。”何不悟見鄭道不說話,翻了翻白眼,“別以為你認識我十幾年了,跟我有什么交情,告訴你,沒有!我只認錢不認人,交情算什么東西?能當飯吃能當錢花?交情就是交錢了才有人情,明白不?”

  鄭道本想說的是讓何不悟多注意身體,病往往從小微起,遂成大患,被他催房租催得急了:“不是5號才交?還有幾天,5號前,肯定到位。我向小羽保證!”

  “別提小羽,更不要打小羽的主意,聽到沒有?小羽和你不是朋友,她是你的房東。”何不悟一伸手就抓住了鄭道的衣領,“小羽只能嫁給有錢人!”

  鄭道輕輕后退一步,也不見他怎么躲閃,何不悟抓住鄭道衣領的右手就落空了。

  鄭道本來站在何不悟的南向,是下風,一轉身間就換了方位,站在了何不悟的北面,呈居高臨下之勢。

  本來何不悟還自恃身為房東比鄭道高上一等,所以氣勢很足,不料方位一變,忽然間就覺得仿佛氣場被打破了一個口子,氣勢立時為之一泄。

  臉色平靜,有著與25歲年紀不相稱的篤定的鄭道,沉著冷靜之余,渾身上下還彌漫一股中正平和的內斂氣息,他腳尖一點,就遠離了何不悟兩米之外:“叔,別生氣,氣大傷身,萬一氣病了不還得花錢吃藥?老爸一走,就該我接手診所了。你放心,憑我的本事,診所的收入會上漲十幾倍!”

  原以為何不悟還會和往常一樣繼續不依不饒,不料他神色一滯,忽然就重重地嘆息一聲:“老鄭頭走得太匆忙了,也不和我打個招呼,好歹幾十年的老伙計了,太絕情了!算了,看在他的面子上,再給你寬限幾天也沒問題。”

  何不悟一臉落寞:“他還以為躲在了善良莊就不會被人發現,沒想到……”意識到自己說多了,他猛然剎車,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走就走吧,走了清靜,省得我總是和他吵架。”

  “你們記得給我帶兩根油條和一碗豆腐腦回來。”

  “咸的!加糖罵人!”

  何不悟轉身上樓,他的身影不知為何多了幾分落寞和郁郁寡歡。

第3章 同是丟爹人
中道全文閱讀作者:何常在加入書架

  出了院子向左一拐就是善良莊的主干道經一路,何不悟的三層小樓位于經一路1號,算是很好的位置。

  嚴格來說,何不悟的小樓并非真正意義上的別墅,始建于庚午年,是城中村改造的回拆樓。地上三層地下一層,格局和設計都和現在的別墅有巨大的不同,遠不如別墅的布局合理。

  受益于石門的飛速發展,在城中村改造中,善良村作為特例在原地推倒原有的平房,興建了幾百棟三層小樓連成一片,蔚為壯觀。

  改造之后的善良村就改名為善良莊了。

  善良莊的內部道路根據小樓的排列劃分,南北為經一到經十街,東西為緯一到緯十路,縱橫交錯,連片成田。

  善良莊雖然位于二環之內,但卻緊鄰二環,并且是在東二環和北二環的交界處,比較偏僻,所以房價不高,出租價格也低,早年兩層樓的租金才2000多元,當然,現在也漲到了一萬多。

  石門的格局是東南西北方向發展,東北和西南地廣人稀。近年來隨著經濟發展,善良莊被周圍次第拔地而起的高樓包圍在其中,倒是一處極好的鬧中取靜的世外桃源。

  沿經一路前行300米,就出了善良莊,來到了善良路上。善良路兩側擺滿了攤位,燒餅、油條、豆腐腦、蔬菜、水果、日用,應有盡有。

  何小羽搖頭晃腦跟在鄭道身邊,長發飄動,不時拂過他的肩膀。她的胳膊也不老實,晃動之下,總是會和鄭道的胳膊時有接觸。

  就傳來一絲絲的微涼之意。

  女性一般是陰寒體質,初夏雖熱,卻是內涼外熱,并不適合過于單薄的著裝,否則涼氣入體,反倒容易生病。鄭道善意地提醒過何小羽幾次,她卻不聽。好在他也知道小羽由于經常跑步健身的緣故,體質比一般女孩要好了許多,比尋常女孩氣血通暢并且精氣神充足,也就沒再堅持。

  不過他還是要時不時提醒何小羽一下,年輕時氣血旺盛,可以抵御寒氣的侵襲,但不好的生活習慣會讓寒氣在身體內駐留過久,就算被驅出體外,也會有少許殘留,久而久之,必會發作。

  病發于微瀾之時,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其實不然,病來也是在日常生活中的點滴匯聚而成,最終滴水穿石之時,為時已晚。

  微風拂面,5月的早晨空氣清新而怡人,耳邊的叫賣聲和鼻中的各種食物氣息融為一體,讓鄭道頗為享受此時此刻。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正是早晨不到7點的光景,城市在慢慢醒來,人流在逐漸增多。

  二人在常來的海大娘攤點要了油條和豆腐腦,坐下吃飯。才吃幾口,一輛邁巴赫行云流水般駛來,悄無聲息地停在了鄭道的身后。

  何小羽瞪大了眼睛,既羨慕又嫉妒,她用腳碰了碰鄭道的腳:“什么車?真好看,我以后也要買一輛。”

  鄭道雖然窮,但男人天性喜歡車和機械,他對車一向有研究:“邁巴赫S600,6.0T的發動機,售價280萬以上。”他用力咬了一口油條,語氣有幾分羨慕,“車好看,價格更好看。”

  “這么貴呀,嚇死我了。”何小羽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見車上下來一個30歲左右的男人,還領了一對粉雕玉琢般的雙胞胎,“鄭道,你快看,他長得好矮呀,我不穿高跟鞋也比他高。”

  鄭道回頭一看,男子約有一米六八的樣子,不比何小羽矮,不過同樣的身高,女人會顯得比男人挺拔。他喝了一口豆腐腦,見男人帶著兩個孩子朝他們走來,小聲說道:“別笑別人矮,畢竟人家沒笑我們窮。”

  “太不衛生了,不能吃,聽話。”男人才走幾步,停了下來,皺眉,捏了捏鼻子,“孩子,聽叔叔話,我們去知味齋吃早飯。”

  知味齋位于善良路和富裕街交叉口,步行過去也就是三五分鐘時間。路程不長,但作為石門最高端的飯店之一,早餐價格會比鄭道的路邊攤貴上10倍以上。

  平常善良路上很少有汽車進來,一是善良路不是主干道,也不是主要的支線,二是只有500米長,還是丁字路,除非是去善良莊。

  男孩女孩三四歲的年紀,二人穿著簡單大方,但周身上下卻都是不菲的名牌。男孩牽著女孩的手,回身上車:“不吃了不吃了,無衣不餓。胡叔叔,我們多久可以見到爸爸?”

  胡叔叔抬腕看了看手表,面無表情地答道:“來早了,估計得9點才開門,我先帶你們在附近轉轉。”

  “爸爸長什么樣子?”

  “不知道。”胡叔叔微有幾分不耐煩,“我也沒見過。”

  “媽媽為什么不要我們了?我和妹妹從小和媽媽生活在一起,習慣了,突然要和爸爸一起生活,不習慣怎么辦呀?”小男孩繼續問,仰著臉,一雙黑黑的大眼睛轉來轉去。

  小女孩始終不說話,緊抿著嘴唇,抱著一只玩具熊,長長的睫毛閃動,眼睛晶瑩剔透如一雙寶石,直直地打量鄭道和何小羽。

  “不知道。別問了。”胡叔叔更加煩躁了幾分,“說不定你們不用和他生活在一起,只要他不符合要求,他就不能成為你們的監護人。好吧,不要再問問題了,聽話!”

  鄭道的目光在“胡叔叔”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從他說話時的嚴謹到抬腕看時間時的嫻熟動作,再到他微帶焦慮的表情,以及皺眉時細微的厭煩情緒的流露,他敏銳地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怎么又一個丟了老爸的?”鄭道笑著嘟囔了一句,心思回到了老爸的身上。他其實并不擔心老爸的失蹤,好吧,姑且稱之為失蹤,實際上應該稱之為離家出走更合適。

  不過話又說回來,和老爸相依為命這么多年來,他還從來沒有玩過失蹤。

  15年前,老爸開了一家天下平中醫診所,只坐診不出診,病患云集。雖然收費不高,但養活一家子綽綽有余,日子過得很是富足。

  直到有一天老媽突發急病而死,老爸痛心之余,從此金盆洗手,不再治病救人。

第4章 等爹的萬里江山
中道全文閱讀作者:何常在加入書架

  外人以為老爸不再以中醫的身份坐診是因為老媽之死,鄭道卻總覺得背后應該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他問了多次,老爸總是語焉不詳。甚至他懷疑老媽并非病死,而是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老爸也是從不正面回答,他慢慢就熄了心思,不再追問。

  老爸的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鄭道回想起何不悟的話“還以為躲在了善良莊就不會被人發現,沒想到……”,心里更多了一些疑問,他一口喝完碗中的豆腐腦,三口兩口吃完油條,站了起來。

  “小羽,你有沒有覺得你爸和我爸不像是認識了才15年那么簡單,他們好象認識25年都不止!而且,他們身上藏了許多我們都不知道的共同的秘密。”鄭道愈加覺得說不定老爸走前還和何不悟打過了招呼。

  “沒發現。”何小羽回答得干脆利落,她心思淺,藏不住事情,才會想那么多。

  她付了款,又要了半斤油條和一份豆腐腦,裝好,跟在鄭道身后:“我才不管他們有多少秘密,我只關心你以后的生活。鄭叔跑了,你得接手心理診所了吧?好歹你也是醫科大學應用心理學專業畢業,能應付得了吧?”

  鄭道點點頭,老爸從中醫診所的中醫搖身一變成為心理診所的心理醫生后,收入大幅銳減。以他專業的眼光判斷,老鄭頭壓根就不懂心理學,還非要堅持,偏偏不讓他這個科班生披掛上陣,只讓他當副手,他理解不了老爸的腦回路。

  心理診所的生意極其慘淡,和國人大多不重視心理問題認為心里的事情不是病有關。窮人有了心理疾病,多半不會求醫問藥。而富人,則不會來位于偏僻的善良莊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診所。鄭道一直不能理解老爸到底出于什么心理非要開什么心理診所,就算是開一家藥店或是一家小賣部,也比現在好上許多。

  好在病人雖少,也不是沒有,再加上房租低廉,辦公和吃住一體,倒也可以勉強維持。

  但也僅僅是勉強保證生存而已,常常一到月底就會身無分文,交了房租之外,連吃飯都要算計。鄭道25歲的年紀,沒房沒車也就算了,還沒新手機沒新衣服沒新鞋,感覺自己和老爸一樣已經提前退出了時代的舞臺。

  現在老爸突然失蹤,想想是不是老爸開心理診所,就是為了病人少為了不人所知?

  還好有和他青梅竹馬的何小羽一直以來對他照顧有加,否則他不用懷疑已經可以肯定自己一輩子也不會有女孩喜歡,向老爸、何不悟看齊,光榮而堅定地踏入光棍候選人序列。

  只是他可能是和何小羽太熟了,現在對她的感覺更像是哥哥對妹妹的愛護。剛認識她時,她才6歲,現在她21歲。雖然她長相清純甜美,像是十六七歲的高中女生。再加上她的馬尾辮搖來搖去,誰第一眼都會被她的外表迷惑,以為她是一個未成年的蘿莉。

  但15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個流著鼻涕的黃毛丫頭成長為一個鮮艷欲滴的大姑娘,可是何小羽個子長高了身體發育成熟了,對他的依賴或說信任還停留在剛認識時的階段,渾然不覺得她和他過于親密的接觸已經超過了男女友情的正常界限。

  老爸倒是有意讓他和何小羽成為一對,何不悟卻防他如賊。在何不悟眼中,何小羽是他最后的優質資產,只能也必須嫁給有錢的成功人士,才能不負他對何小羽付出的心血和金錢。

  何不悟不只一次告誡鄭道:“想娶小羽?有門!什么時候你身家過億,我保證同意。瞧見沒有,我名下所有的房子都會是小羽的嫁妝。”

  說實話,鄭道并不覺得何不悟的要求有多過分,他名下的房子價值超過2000萬,早晚都是何小羽的,他希望小羽嫁一個資產上億的男人,也符合中國向來高門嫁女低門娶妻的傳統。

  傳統文化不能丟。

  不過何小羽從來沒有富二代的覺悟,她只當自己是一個愛好運動、活潑好動、陽光明朗的普通姑娘,最大的志向是當一名警察。今年即將從警校畢業的她,在鄭道發小李別的幫助下,如愿以償地當上了一名光榮的刑警。

  回到一號樓——鄭道將何不悟的小樓命名為一號樓,何不悟不認可,他也不管——看到熟悉的院子和兩棵參天大樹,心情莫名輕松了許多。老爸一走,他就要成為心理診所的主人了,也不知道誰會幸運地成為他的第一個病人,他在心理學方面的知識可比老爸豐富多了。

  雖然還是有幾分擔心老爸,鄭道也沒有太當一回事兒,他相信老爸的生存能力,實在活不下去了,還可以回來不是?他現在只想接手心理診所之后,怎么樣打出名氣,提高效益,先活下來為第一。

  樓前院子有50平方米大小,西邊靠梧桐樹有一株葡萄架和一個取暖用的鍋爐,葡萄架上結滿了米粒大小的葡萄,東邊皂角樹下面是停車位,停車位上沒有汽車,只有一輛幾乎快要散架的大二八自行車和一堆雜物。

  大二八自行車是何不悟的專用交通工具。

  何小羽上三樓去為何不悟送早飯,鄭道上到二樓。

  父親的房間是前所未有的凌亂,被子沒疊,窗簾沒拉,甚至連拖鞋也是東一只西一只,向來嚴謹認真的老爸從來都會把房間收拾得一塵不染,說明他走得特別焦急。

  到底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才像倉皇出逃一樣連夜失蹤?老爸常說,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難道說,現在時機到了,他是替他打天下去了?他只管坐等有一天老爸突然回來,送他萬里江山?

  這種好事想想也就算了,老爸也說過,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難道是因為無道,他隱世不出了?躲在善良莊不也是隱居嗎?

  鄭道自嘲而無奈地搖頭笑了笑,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汽車喇叭的聲音,探頭朝外面一看,頓時愣住了——剛才的邁巴赫緩緩駛入了院中,停在了皂角樹下。

第5章 1小時多少錢
中道全文閱讀作者:何常在加入書架

  “什么破地方,真是難找!”

  胡非下車,抬頭仰望高大的皂角樹和遮天蔽日的梧桐樹,不由驚呆了。

  石門雖是省會城市,但存在感極低,是一個就連鍵盤政治家、科學家、經濟學家、生物學家、萬事通家等等網絡黑子想噴都找不到切入點的地方,低調得像是不存在一樣。

  作為最年輕的省會城市之一,石門的街道倒是修得橫平豎直,卻沒有什么綠化,就連最老的城區,也沒有幾棵像模像樣的大樹。不像其他歷史悠久的城市,不用什么名勝古跡,光是市中心保留的幾棵有幾百年樹齡的大樹就足以讓人自豪了。

  卻沒想到,一個隱藏在城市角落的善良莊中,竟然可以見到兩棵保存完好長勢良好的老樹,胡非郁悶的心情多少得以舒展了幾分。

  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在“天下正心理診所”幾個大字上面后,表情又為之陡然一變,不無譏誚地冷哼一聲:“天下正?屁大點的地方,口氣狂得沒邊兒了。”

  穿西裝打領帶的胡非,站在清涼的樹下,不知為何感覺有幾分燥熱。不行,他必須冷靜下來,接下來和鄭道的正面一戰,至關重要,事關他身家性命!

  可是為什么他偏偏要接手這樣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胡非有幾分懊惱,回身看了一眼車里睡得正香的杜無衣和杜同裳,目光又犀利了一些,心中犯酸,杜葳蕤真的為他生了一對孩子?他憑什么,一個無名小輩,一個窮光蛋!

  陽光照射在門口的木牌上,白底紅字,漆掉了不少,呈現斑駁的脫落形狀,像是一個歷經滄桑滿臉悲傷的老人。

  胡非整理了一下衣服,努力挺了挺胸膛,推開了診所有些年代的木門,吱的一聲,年久失修的聲音讓映入眼簾的內部裝修也有了幾分古老的意味。

  第一眼的感覺不像是心理診所,像是中醫診所,風格很古典,太師椅、八仙桌、屏風以及墻上的對聯和國畫,無一處不彰顯主人崇尚國風的品味。胡非雖然腹誹“天下正”的名字有托大之嫌,也不得不暗自贊嘆一聲診所的布局至少還有幾分匠心。

  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在屏風的另一側時,欣賞之意瞬間消失,瞪大了眼睛——以屏風為界,一邊是古色古香的古典風格,另一邊卻是簡潔實用的后現代風格,簡潔中透露出一絲性冷淡的北歐實用風。

  是有意設置的套路還是性格分裂的原因?據說開心理診所的人接觸了過多心理疾病病人的原因,自身成為病人的情緒垃圾筒,久而久之會出現精神問題,要么精神分裂,要么精神崩潰。

  如果能確定鄭道有精神上面的問題,他就可以帶回兩個孩子,不讓鄭道撿一個天大的便宜了,胡非清了清嗓子,沖樓上喊了一聲:“有人嗎?我要咨詢心理問題。”

  被屏風一分為二的心理診所約有100平方米大小,胡非站在了古典風格的一側,靠近樓梯的墻上有一副對聯,模仿的是宋徽宗的瘦金體,居然惟妙惟肖。

  上聯:若不撇開終是苦;

  下聯:各自捺住即成名。

  橫批:撇捺人生。

  附庸風雅罷了,胡非咧嘴一笑,聽到樓梯傳來下樓的腳步聲,隨即一個微帶蒼老的聲音響起:“來了!您請坐,喝茶還是咖啡?”

  “茶……”胡非微一遲疑地望了屏風對面的后現代風格一眼,忽然改變了主意,“咖啡。”

  “咖啡要不要加糖?”蒼老的聲音中帶有一絲平和之氣,隨到又語調一變,“要深度烘焙還是中度烘焙?”

  胡非愣了愣,行啊,有幾下子,還沒見面就開始對他進行心理學的基礎測試了,他呵呵一陣冷笑:“隨便,你覺得我喜歡哪種就是哪種。”

  人影一閃,一人出現在他的面前,一身休閑打扮,一頭白發飄逸如瀑,一縷長須飄然若雪,當前一站,慈眉善目,道風仙骨,儼然是一位世外高人形象。

  胡非驚得后退一步,張大了嘴巴:“鄭、鄭道?你是鄭道?”

  老者淡然一笑,既不否認也沒承認:“我是鄭大夫……坐哪邊,你選。”

  才進來兩分鐘,就好幾個選擇題了,診所雖小,竟然頗有幾分專業的意味。胡非雖然對鄭道有天然的敵意,并且不敢確定眼前之人是不是就是鄭道本人,但強大的理智讓他保持了足夠的清醒,下意識對眼前之人多了幾分提防。

  很專業,很嚴謹,并且邏輯性很強,每一個選擇題都是心理試探,他可不能露怯,胡非幾乎沒有遲疑:“就坐這邊好了……

  “你真的是鄭道本人嗎?”胡非又強調了一句,不應該,鄭道應該年齡和杜葳蕤相仿才對,怎么會是一個白胡子老頭?可是來前杜若無比肯定地說,診所的大夫就鄭道一人。

  鄭道畢業于醫科大學應用心理系,開心理診所,也和專業契合。只是眼前的老頭子怎么也不符合他對鄭道的想象,年紀都可以當杜葳蕤的爸爸了。

  古典裝修的這邊,連座椅都是傳統的太師椅,桌子更是粗獷而簡單,呈現原木色,并且桌面上傷痕累累,也不知道有過什么不堪回首的經歷。

  “我就是鄭大夫。”老者又答非所問地答了一句,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怎么稱呼?”

  “胡非。”

  “胡先生是問姻緣還是求事業……”老者話說一半,猛然停頓下來,訕訕一笑,低聲自嘲,“丟人,拿錯劇本念錯臺詞了。”

  胡非卻恍然不覺,似乎沒有聽見,左右打量了房間幾眼,確定沒有監控,又說:“事先聲明,不許錄像不許錄音,否則告你侵犯隱私。”

  “不會的,放心,本人當心理醫生幾十年,尊重病人隱私是基本原則。”老者輕撫胡須,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既然你是心理醫生,我先考你一考,你如果能猜中我的職業是什么,我們就繼續談下去。如果猜錯了,對不起,你的基礎知識都不過關,沒有辦法幫我解決心理問題。”胡非打定了主意,想耍他玩?好,就試試。

  見老者不動聲色,胡非又左右掃了幾眼:“沒見到收費表,一小時多少錢?”

  “真當我是算命先生了?好,姑且試上一試。”老者哈哈一笑,“價錢等下再談。”

  “咖啡來了。”何小羽從樓上下來,茶盤中一杯咖啡一杯綠茶,她將咖啡放到胡非面前,神情微微一變,朝老者微不可察地投去了驚愕的一瞥。

  老者借端茶之際,不動聲色地輕輕敲了敲茶杯:“你先上樓,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下來。”

  胡非的目光在何小羽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閃過光亮,既驚艷又羨慕,不過他迅速調整了情緒,收回了目光,畢竟正事重要,眼下的事情,關系重大,不能有絲毫閃失。

  其實在胡非進來之前,他的一舉一動就被老者在二樓看得清清楚楚,包括他下車的動作以及在門前的停留。

  此時老者和胡非面對面,近在咫尺,胡非的濃眉、大耳以及黑紫色的嘴唇,盡收眼底。從氣色來說,胡非除了嘴唇黑紫多半心肺有問題之外,其他方面并無大礙。不過話又說回來,胡非是不是有隱疾,只憑望色無法做到,他的功夫還沒有達到望色而知未病的高度。

  胡非看的是心理問題,他現在的身份也只是心理醫生,就不要多管閑事關心心理建設之外的事情了,老者心中再次冒出老爸的叮囑:“千萬不要暴露你的真實身份!”

  胡非下車時,先是觀察了一下車內的情況,又留意了周邊環境,并且在門口稍做停留,展現出了細心、謹慎和專業的素養,而他和他見面后,在選擇古典還是現代風格時,選擇了古典,但飲品卻挑選了咖啡,說明他是一個隨機應變并非不知變通之人。

  但在咖啡的選擇上,又故意不明確深度還是中度,并且不說加不加糖,可見胡非又是有一定心理學知識并且很不愿意被別人掌控主動的性格,但以上細節并不能讓老者具體確定他的職業,至少可以縮小范圍——胡非從事的是嚴謹、細致并且可以具體量化的工作。

  細分的話,教師、財務官、律師、房產中介等等都在范圍之內。

  如果僅僅是以上細節,不足以讓老者精確判斷胡非的職業,但從他的衣著打扮以及所開的邁巴赫來看,可以排除大部分職業,畢竟沒有哪一份工作可以讓人買得起一輛近300萬的豪車。

  一個關鍵的細節讓老者對胡非的職業有了明確的方向——胡非問收費標準時是以小時為計量單位,實際上,作為并不正規的心理診所,一直以來沒有一個統一的收費標準,都是根據聊天的熱烈程度以及病人的心情好壞給錢,多少不限。

  也正是因此,天下正心理診所才收入微薄。

  老者朝窗外望了一眼,目光在邁巴赫車上駐留了少許,回頭沖胡非安詳地一笑:“胡律師是哪家律所的合伙人?收費標準一小時是1000塊還是2000塊?”

第6章 丟爹又當爹
中道全文閱讀作者:何常在加入書架

  胡非有些走神,他是被老者身后的一把漢劍吸引了。

  漢劍擺放在一個造型古樸的劍架之上,長約70公分,劍身被包裹在精美的劍鞘之內,只露出了簡單大方的劍柄。

  “什么?”胡非眉毛微微一跳,“你剛才說什么?”

  “律師是心理素質非常強大的職業,胡律師找我,應該不是有什么心理問題,而是另有所圖吧?”老者回身拿過漢劍,橫在胸前,陡然拉出了劍身。

  劍身正對窗外的陽光,寒光一閃,讓胡非眼前一亮,有短暫的失明。

  等他恢復過來,漢劍已經被放回了原位。

  “胡律師知道我為什么喜歡漢劍嗎?漢劍入鞘則樸實無華,出鞘則鋒芒畢露,正合儒家的溫良謙恭讓和外圓內方的為人準則。一藏一顯,盡得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之精髓。”老者呵呵一笑,胡須微微顫抖,“咖啡再不喝,就要涼了。”

  胡非驀然一驚,下意識站了起來:“不可能,你怎么會猜到我是律師?難道你知道我找你的真正目的?”

  又一想不對,對方是不是鄭道還要兩說,就算這個糟老頭子真是鄭道,他也不會知道他為何而來?胡非失望并沮喪于自己的失態,說好要掌控主動要占據上風,怎么不知不覺中就被對方帶了節奏?

  他閱人無數見多識廣,才一個回合就折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診所的江湖郎中手里,丟人,太丟人,不由有幾分惱羞成怒:“你到底是不是鄭道?我不是病人,我找鄭道有大事!”

  “既然你不是病人……”老者點了點頭,起身上樓,“我叫鄭道下來。”

  老者來到二樓,見何小羽和何不悟都在自己房間,一個支著耳朵,一個一臉賤笑,不由氣笑了:“你們走,都走!”

  何不悟嘿嘿一笑湊了過來:“鄭道,你剛才的幾把刀比你爸還有范兒,要是他早早讓你出馬,說不定早就賺了大錢了。我剛才幫你算了算,你有財運,而且是偏財運。你看你接手的第一個客人就是一個有錢的主兒,乖乖,一輛車就300萬,個人資產少說也得3個億……”

  何小羽推開何不悟,幫鄭道卸妝:“沒看出來你還有點真本事,演技樸實無華,不浮夸不做作不生硬,入戲又快又深,如果不是我幫你化的妝,我都會以為你真是一個60多歲的老頭子……”

  “咳咳,什么老頭子,老神仙,老神仙!”頭上的假發被摘掉,粘上的白胡子被取下,鄭道露出了真容,“畢竟在人們的傳統觀念中,醫生年紀越大,水平就越高,我也是適應世情嘛。心理醫生,疏導為上,只有讓病人相信我的高明,他們才會聽進我的建議,如此,才能為他們排憂解難。”

  “畢竟,身病易治,心病難醫。心病從來無藥醫,只言片語化心跡。”鄭道完全恢復了本來面目,抹了一把臉,“不說了,我得趕緊下去了。”

  “鄭道,你問問他是不是還單身……”何不悟拉住了鄭道的胳膊,“看樣子也就是30歲出頭,又是律師,要是還沒有對象就完美了,就是矮了一點……”

  “老何頭!你行不行啊?”何小羽哭笑不得,推開何不悟,“胡非找你到底是什么事情?我總覺得沒好事。不過你不用擔心,有我在,他要是敢欺負你,我打趴下他!”

  鄭道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表面上輕松自若,其實內心隱隱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老子說,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正復為奇,善復為妖……胡非的突然出現和老爸的意外離去,會不會有某種內在的聯系?

  世間萬事萬物,從來不會孤立的存在,如果你覺得孤立,是你還沒有發現背后隱藏的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邏輯。所謂孤陰不生孤陽不長,有些表面上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情,在錯綜復雜的諸多線索中,肯定可以找到一個共同的關聯點。

  “我去弄清他的真正目的,你們別下樓。”鄭道點點頭,像一個年輕人一樣快速下樓。

  胡非接了一個電話,心情又煩躁了幾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過于情緒化,他是律師,冷靜而專業地處理客戶交待的事情是專業素養。剛才的插曲讓他覺得滑稽,他怎么會認為一個60多歲的老頭會是鄭道本人?鄭道和杜葳蕤是同學,據杜若說他和杜葳蕤同歲,應該也是25歲才對。

  那么剛才的老先生就是鄭道的父親了?胡非對老者的印象不錯,雖然他很排斥傳統文化,但老者的道風仙骨以及從容的姿態,還是讓他大有好感。

  “胡律師,您找我?”一個年輕而充滿活力的聲音在屏風的另一邊響起,“這邊請,我是鄭道。”

  胡非回身一看,屏風的現代裝修風格的另一側,站著一名男子,笑容干凈陽光,穿著得體簡潔,乍一看,是一個溫文爾雅淡然如松的年輕人。

  胡非不及多想,下意識邁開腳步來到了另一側,離得近了,更加強烈地感受到鄭道周身上下散發的平和氣息,像是……他腦中驀然閃一個強烈的念頭,對,像是一把樸實無華的漢劍。

  樸實無華是劍身入鞘,如果出鞘呢?

  “胡律師,請坐。”鄭道和胡非握了握手,自顧自坐下,開始煮水泡茶,“夏天快到了,喝綠茶可以清心降火。”

  “你就是鄭道?”胡非有些懷疑,接過茶水放到一邊,心里有幾分不信,鄭道也太帥了吧,“你真是鄭道?”

  也就是幾秒的時間,在胡非的腦中閃過無數用來形容男人魅力的詞語——劍眉星眸、清新俊逸、挺鼻薄唇、風流倜儻、瀟灑英俊、古雕刻畫、淡定優雅,等等,他這輩子頭一次這么會描述并盛贊一個人的長相,還是男人!他頓時覺得可恥而羞愧,鄭道長得不是帥,我呸,他是小白臉,是娘,是小男人。

  “剛才的老先生是我爸,他喜歡讓人做選擇題,我不一樣,我喜歡直接給答案。”鄭道回身看了看身后的金屬書架,“是不是很有后現代風格?”

  和對面的古典風格不同的是,這邊后現代風格十分而且沖擊眼球,除了用生銹的金屬當成書架之外,墻上還掛了一些抽象意味的油畫。但讓人詫異的是,金屬書架上擺放的不是外國的經典名著,而是線裝古書。

  《黃帝內經》、《神農本草經》、《千金要方》、《難經》、《傷寒雜病論》、《華佗神方》、《神仙濟世良方》一類的中醫書籍擺放在最上面,下面一層是《周易》、《山海經》以及《奇門遁甲》一類的奇書。

  中國傳統醫學四大經典著作(《黃帝內經》、《難經》、《傷寒雜病論》、《神農本草經》)和上古三大奇書《山海經》與《周易》、《黃帝內經》被擺放在一起,也不知是有何用意,也與整體風格不搭,頗有幾分不倫不類。

  更讓人無法理解的是,四面的墻壁還是不同的顏色,正對他的一面是黑色,背后是白色,左邊是紅色,右邊是黃色,頭頂是……綠色。

  這就有點尷尬了,胡非下意識挪了挪位置,想讓屋頂的綠色不那么垂直在頭頂之上,他現在對綠色有點敏感加反感。

  “胡律師不喝茶么?”鄭道抿了一口茶,“是不是覺得顏色和氛圍有些不搭?不搭就對了,要的就是中西結合的風格。”

  屏風上有一副對聯,上聯:寧愿架上藥生塵;下聯,但愿世上無病人……胡非不由譏笑一聲:“這對聯怎么這么虛偽,哪里有不想做生意的醫生?”

  “醫生只是職業和生意嗎?”鄭道眼皮輕輕一抬,“古人的志向不為良相必為良醫,出發點要么為國為民,要么治病救人。如果連醫生也當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是職業和生意,完全沒有醫者仁心,醫德何在?在以前,棺材鋪老板也不會對客人說歡迎下次光臨。”

  “哈哈,醫者仁心?開什么玩笑,醫生和你非親非故,為什么要對你醫者仁心?你算老幾?患者對醫生來說,只是一個病人一次生意和經濟來源。你生病,我治病,你付款,我賺錢,如此而已。”胡非笑得很放肆很大聲,“我從來只當律師是一個職業,一個可以賺大錢的工作。幫客戶打贏官司,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是我的人生理念。

  鄭道微嘆一聲:“傳統文化里,文人也好大夫也罷,良相良醫都是為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而到了今天,都是為了賺錢。出發點決定格局,格局決定成就……胡律師,外面的邁巴赫不是你的車吧?”

  “為什么說不是我的車?”胡非故作鎮靜,神情傲慢,只是傲慢之下的眼神中流露出那么一絲絲的不自信。

  “你格局太小,所以事業上的成就有限,你不可能買得起300萬的豪車。”鄭道瞇著眼睛得意而欠揍的笑,要的就是氣一氣胡非。只有胡非被他激怒后亂了陣腳,在接下來的較量中,他才能充分掌控主動。

  一番交手下來,鄭道很清楚胡非來者不善。不管他因何而來,肯定是沒有好事,更不用說剛才的試探過后,他基本上了解了胡非的為人——利益至上,毫無敬畏之心。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出乎鄭道意料的是,胡非并沒有反駁和爭論,而是翻了一眼手機,打開了錄音,“鄭道先生,接下來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事關你的切身利益,希望你如實回答。如果撒謊,你會承擔由此帶來的一切后果,明白嗎?”

  “明白。”鄭道毫無驚訝之色。

  胡非暗暗吃驚,莫非鄭道已經事先得到了消息?不應該,杜若說鄭道對此一無所知。他愣了愣,仔細回憶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確定鄭道應該什么都不知道。

  “你叫鄭道?”

  “是。”

  “你是畢業于醫科大學心理系?”

  “是。”

  “和杜葳蕤是同學?”

  “是。”

  “認識杜若嗎?”

  “算認識,他是杜葳蕤的弟弟,見過幾面,不熟。”

  “和杜葳蕤幾年沒有見過面了?”

  鄭道微微一想:“大學畢業后見過一面,一直到現在……差不多四年多了。”

  “沒見面,也沒聯系過嗎?”

  “也就是微信聯系過幾次,很少。”

  “同學會你也沒有參加過一次?”

  “沒有,沒富可炫,沒女朋友可帶,沒成就可吹,就沒去丟人。”鄭道嘻嘻一笑,毫無羞愧之意,“還有問題嗎?沒有的話,該說出你來找我的真正目的了。”

  胡非遲疑了一下:“我受杜葳蕤之托,來確定一件事情,你是否愿意擔任你和杜葳蕤的一雙孩子的法定監護人?”

  “你、你說什么?”鄭道猛然站了起來,臉上的震驚無以復加,“孩子,還是兩個?我和杜葳蕤生的?你沒開玩笑吧!”

  鄭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剛丟了爹,又喜當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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