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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行者全文閱讀

烽火行者作者:魯難

烽火行者簡介:黑夜中總有人懷著滿腔熱血前行,時刻準備著用自己的熱血照亮黑暗。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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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行者最新章節11章,邀你上山當土匪(三)
第2章 搶搶
烽火行者全文閱讀作者:魯難加入書架

  “住手!”

  胡憐之冷冷的看著停手的二人,面色不悅的說到,“你們再敢動刀,本團長就對人開槍了,看是你們的刀快還是我的槍快。你們也太不拿我當回事了吧,我好歹也是民團副團長,你們是不是成心對我來的。”

  “胡團副嚴重了。”張有糧陪著笑臉扔了滿是缺口的鋼刀,“都聽胡團副的,把鐵器都扔了,我們用拳頭和木棍教訓教訓這幫孫子。”

  “我們怕他們嗎?”岳老根也扔了手里的刀,“鐵器都給我扔了。”

  “我們岳家在三河鎮怕過誰。”岳家的族人一邊傲氣的回應一邊扔了手里的鐵器,鐵鍬搞頭也都去掉只剩下木棍。

  “等等!本團副說讓你們繼續打了嗎?”胡憐之感覺一個頭兩個大,他可是堂堂的民團副團長,怎么在張岳兩家眼里和空氣一樣,話說老子手里的槍可是能干死人的,你們為毛一點兒也不害怕?給點面子好不好,哪怕裝也應該裝出個害怕的樣子啊。

  胡憐之其實心里也明白,這三河鎮自古以來民風彪悍,忙時種田,冬季閑時就會進山打獵,鳥銃誰家還沒有一支,他們對槍可是熟悉的很,自然也就不會害怕。這鎮子以前只是一個小村莊,由于流過本地的三條河流日積與累形成了一個土地肥沃的小沖擊平原,再加上曾經有過兵工廠,人口也就多了起來,張岳朱三家就是最原始的居民,這里的土地和山林百分之九十都是這三家的,他們胡家只能算是外來戶,若不是和縣長有親戚,他父親也不會做了鎮長和民團團長,所以,三大家族不把民團放在眼里也是有原因的,外來戶在什么時候都是相對弱勢的。

  “胡團副,這岳老根擺明了是不給你面子,我若不教訓他一下,他怕是不知道你的厲害。”張有糧笑呵呵的拍著胡憐之說到,“老弟,我可是給你爭面子,哪敢不把你放在眼里。今天制不住岳老根,你以后怎么在三河鎮混,你團副的面子往哪擱,你說是不是?”

  “岳老根,你是不是想和本團副比劃比劃?”胡憐之端著槍頂在岳老根的胸前,“本團副已經說過拆了攔河壩,你攔著不讓拆就是和我過不去,你拿我說的話當放屁呢。”

  “哪敢呢。”岳老根笑著退了兩步,想躲開胡憐之的槍口,可胡憐之根本不給他機會,緊跟著進了兩步,他心中有點火大,不過卻也不敢貿然發作,笑容僵硬的說到,“胡團副,你總用槍指著我不好吧,你要是想練槍就是山里打獵,要是想干死我,你就開槍試試?”

  “你威脅我?”胡憐之面色陰寒起來,他嘩啦一聲拉動槍栓,將子彈頂上槍膛,“老子有哮喘,鎮里的人都知道,我若是一不小心犯了病,走了火,哼哼,那就怪不得我了。”

  “有種你干死我!”岳老根抓起槍口頂在自己腦門上,指著另外兩個民團隊員罵道,“你們兩個小王八蛋敢動一下試試,只要老子今天不死,一定讓你們兩個后悔投胎。”

  氣憤一下尷尬起來,另外的兩名隊員愣了,他們都是岳家的后生,父母都是岳老爺家的佃戶,他們兩個能做民團隊員全靠岳老爺說情才被錄用,每個月可是有三個大洋的收入,若是因此得罪了岳老爺,這以后不僅工作丟了,父母也會被自己連累,但是問題了來了,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開過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這特么怎么就躺槍了呢。

  胡憐之愣了,張有糧愣了,張岳兩家的族人也愣了,就連看熱鬧的朱一文也是一愣,岳老根搞什么鬼,這特么是變相的服軟嗎?

  朱一文樂呵呵的撒了一泡尿,從衣兜里掏出一塊黑布將臉蒙住,干凈利索的綁住褲腿,勒緊褲腰帶,就著熱氣和了兩團稀泥抓在手里,熱鬧看的差不多了,再鬧下去搞不好胡憐之真敢開槍,那事情可就不可控了。

  “你特么敢對胡團副不敬!”張有糧一腳將岳老根踹倒,餓虎撲食一般的將他壓在身下,舉起拳頭就是****一般的打下去。

  “和張家的人拼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岳家的族人瞬間暴起呼啦沖上去。

  “拼了!”張家的人也不甘示弱,一擁而上和岳家的人撕打在一起。

  胡憐之眼看局勢失控,本想再放一槍,但考慮到子彈金貴,終究沒有舍得,何況張岳兩家打起來,他也犯不上繼續摻和,還是任由他們兩方打吧,再說張有糧也算是為了他的面子,岳老根這貨的確是該打。

  “哥,我們怎么辦?”一名民團隊員說到。

  “能怎么辦,跟著胡團副走人。我們現在是民團的人。”另一名民團隊員說到。

  “這就對了。”胡憐之在張有糧沖出去的瞬間就退出了人群,他可不想做張岳兩家的池魚,既然管不了,還是躲遠點明智,“我們去河提上看熱鬧,等他們打完再下來收拾殘局。”

  朱一文本想趁亂沖下去,把手里的稀泥扔在胡憐之臉上,趁機搶了槍走人,沒想到這貨還挺聰明,竟然提前退出了混戰,想和他一起來看熱鬧,呵呵,一比三,雖然有點難度,但也不是沒有可能啊,他們三個草包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來個突然襲擊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啊,現在他們三個竟然主動送上門來,呵呵,這不就是十成十的把握了嘛,這真是渴了有人送水,困了有人送枕頭,想不成都難。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五米…

  啪啪啪!

  三聲清脆的響聲之后,胡憐之三人的臉上都被騷氣的稀泥糊住。

  “誰特么敢暗算你家胡爺,活的不耐煩了!”胡憐之突然遭受襲擊,視線受阻,腳下踏空,肥胖的身體噗通倒在地上,他啐了一口,這孫子也特么太歹毒了,竟然用尿和泥陰人,話說這味道這么沖明顯是上火了。

  另外兩名隊員雖然沒有倒地,卻也是什么也看不見,慌亂中趕緊的去摸臉上的稀泥,弄到嘴里雖然惡心,但他們是莊稼人,基本影響不大,可是眼睛受不了啊,只能緊閉著眼用袖子擦,然后在慢慢的揉眼睛,只希望借著眼淚將眼里的泥沙洗出來。

  “斷頭山黑三爺辦事。”朱一文一個箭步沖到胡憐之身邊,一腳將他要抬起頭的給踩下去,順勢把槍奪過抵在胡憐之的頭上,用沙啞的聲音說到,“都不許動,誰敢動老子打死他!”

  三人聽到斷頭山黑三的名號,心里咯噔一下,這方圓幾百里誰不知道土匪黑三的名號,家里的孩子哭鬧,只要來一句黑三來了,孩子立馬不敢再哭,這黑三可是心狠手辣的主兒,縣長的保安團圍剿了五六次,每次都是無功而返,只要保安團一撤,黑三就帶著人報復縣城,到了后來,保安團也不敢再去圍剿,雙方就這么默契的相安無事,只要黑三不到縣城殺人放火,給點錢就給點錢吧。

  “三爺饒命!”胡憐之嚇得都快尿褲子了,他剛才可是破口大罵來著,會不會惹怒了這位瘟神?萬一黑三不高興手一抖,他可就見閻王了,這特么真是寸,早知道來這里干毛線啊。

  “三爺今天心情好,什么都要就是不取人命。”朱一文憋著笑說到,“后邊的二位兄弟把槍放在地上。”

  “聽三爺的,把槍給三爺放好。”胡憐之說到,“三爺,我兜里還有幾十個光洋,要不我給你拿出來?”

  “三爺缺你那幾十個光洋?不想死就趴好別動!”朱一文冷聲說到,“還有你們兩個,誰惹三爺不高興,老子就送他去找閻王爺聊聊。”

  “小的不敢。”兩位民團隊員渾身發抖的趴在地上。

  朱一文樂呵的把槍收起來背在身上,“謝了哈。”

  “不敢不敢。”胡憐之終是沒有憋住,一泡尿灑在褲襠里,他聽說黑三對保安團從來不留活口的,雖然黑三嘴上說不殺人,但他不是用嘴殺人啊,他手里有槍啊。

  “可惜子彈少了些。”朱一文檢查過槍之后有些失望,三條大槍總共才十三發子彈,他看著胡憐之的褲襠濕了一片,笑到,“聽說你們民團來了一片批新槍,爺很喜歡,給你們團長稍句話,就說這批槍三爺看上了,給三爺保管好,等三爺得空就來取。”

  “一定帶到,一定帶到。”胡憐之嚇得只能連連應聲,生怕回應遲了等到的就是一粒子彈。

  胡憐之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回應,但他也不敢胡亂動彈,十幾分鐘之后,他確定沒有了動靜這才慢慢的擦掉臉上的稀泥,偷眼看了一下,哪里還有黑三的影子。他這才長舒一口氣,爬起身來,叫起自己的跟班,連滾帶爬的逃離。

  朱一文躲在一處隱蔽的土坎處,等胡憐之遠離之后才將臉上的黑布取下,拍著身下的長槍得意的笑起來,“不費吹灰之力得了三桿長槍,這買賣做的值了。”

  一聲口哨之后,河灘上打在一起的張有糧和岳老根恨恨的住了手。

  “今天不打了,老子回去叫人,有種你等著。”張有糧擦掉嘴角的血跡,大喊一聲,“都住手,回去。”

  “你們張家有人,我們岳家就沒人嗎?老子等著你。”岳老根招呼自己的族人住手,“受傷的回去包扎,我們和他們沒完,明天接著打。”

  “老子怕你不成,明天誰不來誰孫子。”張有糧帶著鼻青臉腫的族人走了。

  岳老根也毫不猶豫的扭頭就走,河灘上只剩下破碎的衣物和斷掉的木棍,還有點點滴滴的血跡。

  朱一文將槍藏好之后吹著口哨回家,他剛回到鎮上就看到民團全副武裝的在巡邏,到處提醒商戶小心提防大土匪黑三。

  斷頭山黑三來了三河鎮!

  這個消息讓三河鎮瞬間人心惶惶起來。

  

第3章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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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少爺,來陪我喝一杯。”來順酒館的老板李來順一邊捋著山羊胡,一邊笑微微的招呼朱一文。

  “你老小子還喝,你都快瘦成竹桿了,小心閻王爺提前收了你。”朱一文說著坐到酒館門前的桌子上,“你天天在門口擺張桌子喝酒,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家是開酒館的。”

  “店里是給客人準備的,我喜歡清靜,在門口多好,還能讓鄉親們聞聞我的酒香不香,多拉幾位客人,這可是一舉兩得的事情。”李來順給朱一文倒了一杯酒,又叫伙計給加了兩個葷菜,“嘗嘗我鹵的牛肉,香的很吶。”

  “有什么話就直說,老拿酒肉說事不好吧。”朱一文毫不客氣的喝了酒吃了牛肉,“你可是有名的鐵公雞,連鎮長來你這喝酒都是現錢,也沒見你請過誰喝酒,你總是請我喝酒是不是有什么企圖?”

  “我就是看你順眼,就想天天請你喝酒。”李來順醉意微醺的笑到,“若不是我年級比你大的太多,我還真想和你磕頭拜把子。”

  “別介,我愿意認你當大哥,我爹還不愿意收你這么大個兒子呢。”朱一文看了一眼酒館內的說書先生,“怎么又是槍挑小梁王,這老小子是不是就會這個段子。”

  “鄉親們喜歡聽啊。”李來順說到,“我妹子在你家沒惹麻煩吧?”

  “我現在終于明白你老小子的心思了,你是鐵了心要把你妹子往我爹房里塞。”朱一文白了一眼李來順。

  “朱先生這么多年一個人不容易,他要是愿意,我妹子巴不得呢。”李來順嘿嘿一笑。

  “我沒意見,只要我爹愿意就好,你別老拿我打岔。”朱一文津津有味的聽著評書,懶得搭理笑歪嘴的李來順。

  “黑三真的來了咱三河鎮?”李來順喝了一杯酒后低聲說到。

  “看樣子是真的,你看民團都緊張成什么樣子了。”朱一文隨口回了一句,心中卻是笑的開心,沒想到他的一句話就讓三河鎮雞飛狗跳,這黑三的能量真夠可以的,有機會一定要見識見識。

  “話說這岳飛岳鵬舉如何一槍挑了小梁王,一舉奪得武狀元,且聽下回分解。”說書先生劉瞎子一拍鎮木,瞇著眼透過厚厚的鏡片掃了一眼滿堂的酒客,臉上的皺紋舒展開露出得意的笑容,酒客們激動失落而又盼望的神情是對他最大的褒獎,這說明他的說書技能已經爐火純青,沒有白白虛度六十多年的光陰,他端起面前的酒杯滋啦一聲飲下,拖著長音說到,“各位客觀稍安勿躁,等老漢潤潤嗓子,精彩繼續。”

  “好!”滿堂酒客們齊聲叫好。

  “劉瞎子,你說是岳鵬舉厲害,還是黑三厲害?”朱一文打趣的喊了一嗓子。

  劉瞎子撇了一眼門口,即便看不起那個模糊的人影是誰,他憑聲音也知道他是朱家的二公子,“二少爺玩笑了,黑三只是一介土匪草寇,他如何比的忠君愛國武力超群的岳鵬舉,這二者沒有可比性。”

  “你小心黑三的盒子炮真的把你打成瞎子。”一位酒客大笑到。

  “即便當著黑三的面,我劉瞎子也敢這么說。”劉瞎子一本正經的說到,“黑三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犯的是十惡不赦之罪,別人怕他,老瞎子可不怕,俗話說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若是和黑三對上,我這把老骨頭死不足惜。”

  “老先生真英雄也。”一位帶著禮帽,雙眼如炬,滿臉絡腮胡,一身行商打扮的七尺漢子起身對著劉瞎子拱手抱拳,“在下佩服。”

  “你是?”劉瞎子看著絡腮胡男子沉思了一陣,“你不是三河鎮的人吧?”

  “我是縣城陳記錢莊的護衛,今日來三河鎮給我家掌柜尋些野物。”絡腮胡男子笑到。

  “原來如此。這時節倒是時候,正是吃各種飛禽蛋的季節。”劉瞎子拱手說到,“等酒足飯飽你可以去集市看看,保你大有收貨。可惜黑三那廝來了三河鎮,怕是日后進山打獵的沒幾個人敢干了。”

  酒客們交頭接耳,點頭嘆息。

  “多謝。”絡腮胡男子稱謝之后坐下繼續飲酒。

  “一個黑三而已,至于嚇成這樣。”朱一文又來了一句,“若是遇見本少爺,照樣一槍挑了他。”

  “二少爺莫要亂說。”劉瞎子說到,“我們三河鎮誰不知道二少爺的拳腳刀槍堪稱一絕,若是放在前朝,必是岳鵬舉一般的武狀元,但現在是火器的天下,那黑三的盒子炮據說指哪打哪,二少爺小心禍從口出。”

  絡腮胡男子看了一眼朱一文,臉上掛著不屑的冷笑。

  “也許他是打哪兒指哪兒,一個土匪把三河鎮嚇得慫成這樣,開眼了。”朱一文冷笑到。

  巡邏的民團隊員笑著搖頭路過,他們知道朱一文的厲害,可你拿紅纓槍和駁殼槍相斗,他們也只能呵呵了。

  “二少爺趕緊喝酒,閑話可不敢亂說。”李來順連忙說到,“小心隔墻有耳。”

  “怕個毛啊。”朱一文啪的放下酒杯,指著一個民團隊員說到,“瘦猴,你去鐵匠鋪把我的鐵槍取來,本少爺給你一個大洋跑路費。”

  “二少爺請好吧。”瘦猴一溜煙的跑開,幾分鐘之后就扛著一桿十幾斤重的鐵槍氣喘吁吁的回來,領了一個大洋屁顛屁顛的離開。

  朱一文借著酒勁耍了一段槍法,自然引得路人與酒客連聲喝彩,他收了鐵槍往地上一戳,豪氣的說到,“有沒有熱血的漢子隨本少爺去會會黑三?”

  路人散了,酒客繼續喝酒,沒有一個回應他的。

  “小二,給本少爺打二斤高粱酒。”朱一文喊到。

  “二爺,千萬別鬧大了。”李來順連忙拉扯朱一文,這要是萬一有個好歹,他可沒法給朱探花朱先生交代啊,他的大兒子至今下落不明,若是老二再從他這里離開后出了事,呵呵,那時流言肯定會說他李來順為了妹妹嫁入朱家,故意激將朱家二少爺去找黑三決斗,那時別說她妹妹嫁不進朱家,怕是他的來順酒館也得關門大吉,那張岳兩家能饒得了他?

  “吆喝,竟然不給你家少爺就喝,真是人情薄涼啊。”朱一文等了半天也沒等來酒,那小二看到東家要殺人的眼神,哪里還敢把酒送過來。

  “這酒我請了,接著。”絡腮胡男子扔給朱一文一個酒葫蘆,“二少爺若是不嫌棄我累贅,我陪你走一遭如何?”

  “就你了。”朱一文將酒葫蘆掛在鐵槍上,甩開李來順,扛著鐵槍和絡腮胡男子一起向鎮外走去。

  “二少爺真是豪士也。”劉瞎子感嘆到。

  “豪你媽了頭!”李來順沒好氣的罵到,“若是二少爺有個三長兩短,老子先弄死你!二狗,趕緊去找張有糧和岳老根,讓他們帶人跟著二少爺。”

  惶惶不安的三河鎮再次騷亂起來,朱探花家的二少爺朱一文和縣城陳記錢莊的一名護衛去找土匪黑三拼命去了!

  這無異于一聲晴天霹靂,年輕人應該有膽有識有游俠豪情,但是拿一桿鐵槍去和盒子炮干,這不是缺心眼是啥!哪怕是扛著鳥銃也比它強啊!

  三河鎮的人知道,朱一文此行無非兩個結果,第一找不到黑三,在外面玩兩天完好的回來,這是最大的可能。第二個就是運氣背見到黑三,然后死無葬身之地。

  想到這兩個結果,很多人心里也豁然開朗,贊嘆不已,朱一文是個聰明人,他這是用百分之十的危險來獲得百分百的名聲,借此機會來揚名立萬,不愧是朱探花的兒子,心智聰慧異于常人!

  朱一文吹著口哨輕松悠閑的走在鄉野間的小路上,心道,此時他去找黑三拼命的消息怕是三河鎮人盡皆知了,別人怎么想無所謂,只怕是他的那個老爹快要爆炸了,這次回去肯定免不了吃一頓藤條,不過既然已經出來了,哪有輕易回去的道理,只有進了山,才能試試他的新槍啊。黑三這個擋箭牌真是好用,他自己都佩服起自己來了,以后再搞民團的槍,呵呵,只能辛苦黑三繼續背鍋了。

  “老兄,你不用繼續跟著我了,名聲咱倆個都賺了,你回你的縣城,我進我的山,就此別過。”朱一文在一處三叉路口停下,指著右手邊的路說到,“你沿著這條路一直走,用不了一個小時就可以并入去縣城的大路。”

  “多謝朱二爺。”絡腮胡男子笑著抱拳說到。

  “都是江湖兒女,客氣什么。”朱一文說完轉身就走。

  進山的道路雖然崎嶇難行,但對朱一文來說卻很是輕松,這條路他不知走過多少遍,哪里有坑哪里有石塊他都一清二楚。

  眼看到了山腳下,朱一文微微一笑,加快腳步翻過一塊巖石之后消失不見。

  “這特么見鬼了,這小子比泥鰍還滑。”絡腮胡男子繞過巖石之后,左瞅右瞧哪里還有朱一文的影子,他摘下禮貌扇扇風,啐了一口罵道,“麻了巴子,終日打雁,沒想到今天被一只家雀兒啄了眼。”

  絡腮胡男子心中一驚,他突然意識到來自背后的危險,猛然后頭,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兩把錚亮的駁殼槍。

  “兄弟,是不是找我呢?”朱一文笑著說到,“我們都已經告別了,你還跟著我,這不好吧?”

  “小兄弟不要沖動,我見你是條漢子,只是想和你結交而已,沒有別的意思。”絡腮胡男子看看頂在喉嚨處的鐵槍,無奈的笑到,“麻個巴子,老子認栽了。”

  “傳說中殺人放火十惡不赦的黑三也有認慫的時候,把你的槍扔過來,不要耍小聰明,在這種局面下,我有絕對的自信在你開槍之前刺穿你的喉嚨。”朱一文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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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拼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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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三怒火中燒,心中問候了無數遍朱一文的父母先祖,他恨不得直接扣動扳機把面前的這個笑容燦爛的混蛋打成馬蜂窩,但現實是自己的咽喉被鋒利的槍尖頂著,搞不好就是兩敗俱傷,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俗話還說不以一時得失論英雄,先扔了家伙,看這貨有什么本事。

  “兄弟,千萬不要沖動。”黑三干脆利索的扔了手里的槍,往后微微退了一步。

  朱一文并沒有給他機會,槍尖如影隨形的跟上,“不要試圖逃走,你沒有機會。”

  “朱兄弟,你誤會了,我不是黑三,我是陳記錢莊的護衛錢串子,我跟著你是怕你遇到危險,來給你做個幫手。”黑三無奈的笑到,“我槍都扔了,你還不相信我?你想想,我若是真的黑三,我會扔了槍讓你威脅,這不現實啊。”

  “巧了,陳記錢莊的老板是我爹的學生,他從來不吃開春的野物,這是儒家的講究,另外這盒子炮價格昂貴,除了縣保安團之外,整個縣城恐怕也找不出幾支來,據我所知陳記錢莊就沒有槍支,更沒有錢串子這個人。另外我曾觀察過你的雙手,你虎口和食指都有厚厚的槍繭,這可不是一般人應該有的,除了常年征戰的軍人之外,那就只有土匪了。”朱一文看了一眼地上的槍,并沒有伸手去撿,他有意無意的將目光從黑三身上挪開,心里卻是時刻提防著,畢竟黑三是傳說中的悍匪,今日一見更是讓他佩服,這黑三扔槍的瞬間已經把彈匣卸下,并干凈利索的將彈匣藏于袖中,這若是換了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發現,只要彎腰去撿地上的槍,一定會被黑三反殺。

  “小兄弟好眼光,栽在你手里不虧。”黑三哈哈大笑,“不錯,我就是斷頭山的黑三,我的腦袋可值五千大洋,你帶我去領賞吧。”

  “五千大洋可不是小數目,我要好好想想。”朱一文擺出一副貪財的表情,伸出一只手掐指計算著,“二百大洋可以買一畝地,五千大洋就是二十五畝……”

  黑三冷冷一笑,這世間能撥動人心的只有大洋,這話果然是真理,他趁著朱一文分神的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后一倒,從馬靴里拔出一支小巧的手槍對準朱一文擊發,“麻蛋,給老子去死,想拿三爺的人頭換大洋,下輩子吧!”

  砰!

  槍火噴吐出一粒高速旋轉的子彈,將空氣都打出一個漩渦。

  黑三對自己的槍法很自信,他就算是蒙著眼睛也能打中二十米外的一只蘋果,何況是離他只有兩三米的一個大活人的腦袋,這朱一文若是不腦袋開花,那他還做什么土匪頭子,沒臉了!

  然而現實卻啪啪的打了黑三的臉,必中的一槍落空,連人家的一根毛都沒傷到,更讓他懷疑人生的是,他的眼前根本沒有朱一文的影子。

  黑三想算計朱一文,卻沒想到自己已經被朱一文給算計到骨子里,他的一舉一動,所有的動作和心思都是朱一文故意放水的結果。

  朱一文早就料定黑三身上一定還有一支槍,只是他無法確定黑三藏在什么地方,只能故意露出破綻讓黑三出手,果不其然,老奸巨猾的黑三抓住了他自以為的機會,倒地,拔槍,擊發。

  朱一文在黑三倒地的瞬間就能一槍將黑三刺穿,不過既然要玩貓爪老鼠的游戲,他自然不會這么簡單的殺了黑三,黑三雖然是在江湖摸爬滾打多年的悍匪,但是他和朱一文比起來,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曾經的朱一文是盛世的一名特戰隊員,他在訓練超低空跳傘時出了意外,當他再次醒來時,他驚訝的發現自己變成了只有五歲的朱一文,驚訝和震驚之后,他除了接受別無選擇,從那時起,他給自己制定了嚴格的訓練計劃,風雨無阻從不間斷,弓箭,彈弓,大刀,長矛,火銃,八極拳術等等等等。

  扔槍,上步,躲避彈道,朱一文的動作一氣呵成快如閃電,還沒等黑三反應過來,他已經一拳砸在黑三的右手拇指處。

  黑三哎呀一聲,只覺得痛徹心扉,心中料想指骨肯定是折了,指骨的痛感還沒完全鋪開,他的右手已經被另一只手牢牢的鉗住,一纏一帶,他不僅手槍脫手,整條胳膊都被牢牢的拿住,“兄弟輕點,胳膊折了!”

  “是嗎?”朱一文冷聲一笑,左手一掌擊打在黑三耳后的迷走神經上,慘叫的黑三立時沒了聲音,暈死過去。

  “勃朗寧!真是不錯。”朱一文將手槍關了保險收起來,解了黑三的腰帶將他捆牢靠之后,摸出黑三身上的彈匣和匕首,撿起地上的兩把盒子炮,悠閑的靠在石塊旁等著黑三蘇醒。

  “老子不服!有種放開我,我們重新打過,老子整死你個王八蛋。”黑三醒來之后掙扎一番,確認無法擺脫束縛之后,瞪著眼睛惡狠狠的說到,“老子手下有三百多兄弟,你敢動我,我保證讓三河鎮給我陪葬。”

  “本事不濟,口氣還不小。”朱一文笑著說到,“你拿什么和我打,三把手槍一把匕首都成了我的戰利品,你還有什么?除了幾十塊光洋怕是沒有別的了吧,就算你想用大洋砸死我,你那點也不夠看啊。至于你的三百多兄弟,呵呵,你覺得他們有多義氣?或許你一死,他們就會因為忙著爭老大的位置陷入內斗,根本用不著保安團圍剿就會自行滅亡。”

  “你?!”黑三陷入了沉默,人走茶涼的道理他何嘗不明白,有他在,他手下的四大金剛還能壓著彼此間的爭斗,只要他一死,四大金剛鐵定會爭權奪利,土匪眼里只有利益和地位,義氣二字,呵呵……

  “你又不是我的兄弟,你怎么知道他們不會給我報仇?”黑三心虛的說到。

  “我不是土匪,但我了解人心啊。現在的官府都是派系林立,今天我打你,明天你打他的,何況是嘯聚山林的草臺班子。”朱一文起身走到黑三身邊解開他的束縛,順手把匕首遞給黑三,“我給你個和我公平決斗的機會,免的別人說我欺負你。”

  “你不帶我去領賞?我可值五千大洋,你不是要買地嗎?”黑三愣愣的看著朱一文,他活動一下手腳,扎好腰帶,握著匕首做出一個格斗的姿勢,“你準備刺手空拳和我打?這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

  “我家不缺那幾十畝地,再說,你又跑不了,我想帶你去領賞不過是動動手指而已。”朱一文一邊說著一邊撿起長槍,對著黑三舞一個槍花笑到,“誰說我赤手空拳和你打,我又不是傻子。俗話說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我怎么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我擅長用長槍,你擅長用匕首,咱們兩個公平決斗,這樣江湖上就不會有人笑話了吧,來吧,你先出手!”

  “你特么!”黑三氣的臉都綠了,這特么哪里是決斗,這分明是欺負人嘛,他匕首用的再牛逼又如何,還沒等他近身呢就會被刺個透心涼,與其說是決斗,還不說是自殺,他氣呼呼的把匕首一扔,“三爺認栽了,這局你贏了。有種咱們三局兩勝,我們比槍法如何?你敢不敢?”

  “我就是和你比槍法啊。”朱一文晃著鐵槍說到。

  “我說的是火器,不是冷兵器的大刀長矛。”黑三臉色鐵青的說到,“你是三河鎮有名的拳槍雙絕,很多武師敗在你手里,你的身手在三和縣怕也是頭籌,這一點我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更是親身領教,這一點我服了。不過要是論起玩槍,我說第二,整個三和縣沒人敢說第一。”

  “是嗎?那就比試比試!”朱一文豪不在意的說到,“不過,總得有個彩頭吧。”

  “佩服!”黑三抱拳說到,“若是你贏了,從今以后你就是我黑三的老大,整個斷頭山都是你的。若是你輸了,呵呵,你的小命可就交代了,敢不敢?”

  “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朱一文把鐵槍插在地上,掏出勃朗寧手槍,退出彈匣和槍膛里的子彈,又把空彈匣裝回,“為了公平,我們比試三局,第一局我們比試拆裝。”

  “一把槍怎么比?”黑三說到,“三爺沒帶表,沒法計算時間,不如我們用盒子炮。”

  “這個你不用擔心。”朱一文淡淡一笑,從腰后掏出一把一模一樣的勃朗寧,利索的退彈之后擺在地上。

  “你竟然也有這么稀罕的玩意兒,我真是看走眼了。”黑三心里一驚,他沒有想到朱一文身上竟然也有槍,一出手還是稀罕的勃朗寧,“我這把槍是縣保安團團長的,你的是從哪里來的?這玩意兒可不像盒子炮那么好弄。”

  “這就不是你操心的問題了。”朱一文說到,“這槍全稱勃朗寧m1911,美國制造,口徑11.43毫米,7發彈匣供彈,彈頭初速247米每秒,有效射程為50米,槍身全長218毫米,槍管長128毫米,瞄準基線長160毫米,槍身全重1.1kg。

  此槍采用單動發射機構,只能單發射擊。它的擊發與發射機構由擊針、擊針簧、擊錘、擊錘簧、阻鐵、阻鐵簧、單發桿、扳機連桿、扳機組成。

  怎么樣,我說的對不對?”

  “你到底是什么人?”黑三瞪大眼睛看著朱一文,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這些數據他連聽說都沒說過,不就是一把手槍嘛,裝上子彈,頂上膛,能干死人就是好東西,哪來的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數據和名稱。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能把槍玩的這么精,他肯定不是普通人,他到底是什么背景,難道是朱探花教的,據說朱探花留過洋,還干過兵工廠,有個好爹果然是不一樣啊。

  黑三心里一陣嘀咕,他感覺這一局他要涼啊,如果他輸了,他也不是輸給了朱一文,而是輸給了朱探花。原本是想拿自己吃飯的家伙給人家比試高低,結果呢,人家和你拼爹,最要命的是自己愛不釋手的吃飯家伙是人家爹玩剩下的,這特么還怎么比!

  

第5章 收個土匪做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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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個腿,怕個毛!

  黑三心里罵了一句,他可是堂堂的斷頭山黑三,整個三和縣誰聽了他的名頭不腿肚子轉筋,連三歲孩子聽到他的名頭都立刻止哭,他若是被朱一文給嚇住了,那他還是殺人放火十惡不赦的黑三?幾十年的江湖豈不是白混了?

  “我是三河鎮的朱一文啊。”朱一文笑微微的看著黑三,似乎再說,你是不是傻?連你家少爺的名頭都搞不清楚!

  “準備好了嗎?我要喊開始了。”黑三心里又問候一遍朱一文的全家,他跪坐在地上,活動一下手腕,專注的眼神讓人不禁心神一驚。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黑三!

  朱一文心里贊了一句,收起輕視之心,雖然他對面前的槍械構造了然于心,但槍對黑三來說是吃飯的家伙,他并不了解真正的黑三,更不知道黑三對槍械熟悉到什么地步,若是普通的土匪草寇,他閉著眼也能贏,但黑三顯然不是普通的土匪,一個普通的土匪他的虎口和食指絕對不會有厚厚的槍繭,打個比方來說這就像是你去足療城,只要手指關節有繭子的一定是技術最嫻熟的技師,若果服務員的手指保養的光滑細膩,那她肯定是掛羊頭賣狗肉的主兒。

  朱一文深吸一口氣,排除心中的雜念,喊了一聲開始,二人同時拿起面前的手槍開始拆解。

  午后的陽光依舊明媚,瓦藍的天空中偶爾有飛鳥飛過,遠處的麥田碧綠逼眼,在微風中挺立著布滿針芒的麥穗,這時節是佃戶難得清閑的日子,他們大多躲在家里享受清閑,或是到主家尋些活計補貼家用,更何況斷頭山黑三來了三河鎮的傳言已經人盡皆知,誰還敢輕易的到村鎮外野地里閑逛。

  啪!

  朱一文和黑三手里的槍幾乎同時頂在對方的腦門上,但黑三還是慢了一步,他的手剛剛舉起,朱一文已經完成了擊發,若果槍里有子彈,黑三此時已經是個死人。

  “服不服?”朱一文暗松了一口氣,這黑三的速度比他慢了不到兩秒,這種速度換在他的那個時代也已經是佼佼者。

  “不服!”黑三恨恨的完成了無用的擊發,他知道自己輸了,但是輸給一個十幾歲的毛孩子,他無論如何嘴上是不愿意承認的,“三爺最擅長的是盒子炮,不是這勃朗寧,我們再來再來試試盒子炮如何?”

  “隨你。”朱一文把兩把盒子炮擺在地上,“要不要我再給你普及普及這盒子炮的來歷?”

  “毛瑟c96,德國人的玩意兒,槍重二斤七兩,長288毫米,口徑7.63,配有十發和二十發彈匣。別稱自來得,快慢機,二十響,德國大鏡面,盒子炮。射程70到150米,最棒的是它即能單發也能連射,配上木制盒子可做沖鋒槍使用。”黑三得意的說到,“并不是只有你了解槍,三爺也不是白混的。”

  “可以,我還真小瞧你了。”朱一文說到,“開始吧,我要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二人又是一通的拆解組裝,這一次朱一文并沒有占道便宜,他們二人同時把槍頂在對方的腦門上。

  “這一局我輸了。”朱一文搖頭輕嘆到,“我以為論起玩槍我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不會有人能跟我打個平手,沒想到今天找到了對手。黑三果然是名不虛傳。”

  “靠,惡心誰呢!”黑三臉色鐵青的說到,“老子玩了十幾年槍,竟然還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三爺認栽了,第一局我輸了,三爺不是沒有尿性的爺們。接下來比射擊,再輸了,三爺立刻跪在你面前叫大哥。”

  “吆喝,竟然還不領情。”朱一文笑到,“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比了,你直接磕頭叫大哥吧。”

  “你特么!”黑三氣血上涌,他見過不要臉的,可這么不要臉的他可還是第一次見,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啊。要不是拳腳功夫比不上你,你家三爺今天就用拳頭告訴你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啪啪啪!

  朱一文突然拿起盒子炮,裝上彈匣對著遠處連開三槍。

  黑三瞬間懵逼了,二十米外的一顆手指粗細的小樹被打斷,五十米處一顆同樣的小樹也斷了,更讓他驚訝的是一百米外的一顆小樹同樣被打斷。

  三槍打斷三顆小樹這不能說明什么,朱一文的厲害之處在于,他在開槍的同時果斷的搜索鎖定了下一個同樣的目標,這種反應能力就連軍隊里的老兵也做不到吧。

  “這樣你還不服?”朱一文說到,“把你的帽子扔出去,我要是三槍有一槍不中,從此再也不玩槍。”

  黑三沉默著沒有回答,他趁朱一文分神的瞬間突然把帽子扔出。

  啪啪啪!

  朱一文淡然一笑,左手抬起,用勃朗寧對著空中的帽子連開三槍,然后右手的盒子炮又打出三槍。

  黑三跑出去將帽子撿起,當他看到帽子上的子彈洞之后,他徹底的服氣了,扔掉破爛的帽子,他跑到朱一文身邊,噗通跪倒在地上,“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從今以后你就是我黑三的大哥,也是斷頭山的老大。”

  “三哥快快請起,我和你開個玩笑,怎么能真的做你的大哥。你比我年長,我該叫你大哥才對。”朱一文連忙拉起黑三。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大哥若是不收我,豈不是成了言而無信之人。”黑三執意不肯起身,“自古以來老大都是有能耐的人做的,哪有以年齡來論的,若是論資排輩,那還混什么江湖,我直接去做三和縣縣長不是更合適。”

  “先起來說話。”朱一文有些頭疼,收服黑三是必須要收服的,斷頭山將成為他的第一個根據地,他不止一次的研究過斷頭山的地理位置,進可攻退可守,堪稱天然的軍事堡壘。但是讓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跟在屁股后面叫大哥,很容易讓他有種滄桑暮年的感覺啊。

  “你不履行賭約,我就不起來。”黑三來了勁頭,朱一文這種人必須要拉上山綁在自己的戰船上,萬一日后他做了官,成了官府的人,那斷頭山可就真的成了他黑三的斷頭山了。但若是認了老大那就不一樣了,朱一文上了斷頭山,斷頭山的名頭會更響亮,不上山也無所謂,江湖上多了一個深藏不露的大哥,他黑三行走江湖又多了一層保障。權衡利弊,這個大哥是必須要認的,目前自己還是人家手掌心的螞蟻呢,只不過他這只螞蟻有點大還值錢。

  “大哥,你還猶豫什么呢?”黑三索性直接抱住朱一文的大腿,“要么你做我大哥,要么你一槍打死我,否則我是不會松手的。”

  “張有糧!”朱一文看到突然出現的張有糧舉起鳥銃時,想要制止已經晚了。

  “你特么誰呀!”張有糧舉起手里的鳥銃,一槍托將黑三敲暈過去。

  “你!唉!”朱一文嘆口氣,“你什么時候才能改掉沖動的毛病,我話還沒說完呢,你下手也太快了吧。”

  “那個,呵呵。”張有糧傻笑兩聲,兩眼放光的看著朱一文手里的槍,“能不能給我看看?”

  “看你妹!”朱一文將手槍收起,警惕的看一眼四周,“岳老根呢?”

  “在下面警戒呢。”張有糧說到,“放心,就我們兩個人,我接到消息后立刻和岳老跟來了,其他人一個也沒叫,再說,他們都被黑三嚇破了膽,沒人敢跟著來,就是你這動靜鬧的有點大,響了那多聲槍,估計鎮子里今夜連覺也不敢睡了。”

  “這就不是我能操心的了。”朱一文踢了一腳昏迷的黑三,見他短時間沒有蘇醒的可能,“叫上岳老根,你扛著他,我們進山。”

  張有糧吹了一個口哨招呼岳老根過來,指著地上的黑三說到,“你扛著他,我們進山。”

  “為什么是我?”岳老根不滿的說到。

  “因為你打不過我,這個理由可以嗎?”張有糧翻了一個白眼,“老子好歹也是你師兄,讓你干點活還有意見了?”

  “我?!”岳老根無奈的扛起黑三,趕緊去追已經走遠的朱一文。

  黑三是聞著肉香蘇醒的,不過這次他沒有被五花大綁著,他伸手摸摸腦袋后的大包,看著滿臉笑意遞過一塊烤肉的張有糧,“是你把我打暈的?”

  “呵呵,誤會誤會。黑大當家的不要動怒,小弟實在不知道是您。”張有糧解釋到,“我叫張有糧,是朱二少爺的大弟子,也是他的大舅子,咱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您多包涵。”

  “我特么才是土匪好不好!”黑三接過烤肉郁悶的咬了一口,“我這一天被打暈兩次,還被你們搞到這山洞里來,不知道還以為你們是土匪呢,話說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職業?”

  “給你臉了,再嘰嘰歪歪,你信不信我再讓你暈一次。”岳老根晃晃手里的鳥銃,不屑的說到,“瞪誰呢!老子叫岳老根,也是朱二少爺的徒弟,論親戚,他姐姐是我本家的嫂子,就算你是自家人,排隊你也只能在我后面。”

  “二位哥哥受我一拜。”黑三眼睛一亮,對著張有糧和岳老根抱拳行禮,“我們三個義結金蘭如何?”

  

第6章 挖張家祖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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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三的提議讓張有糧和岳老根二人有些懵,話說我們很熟嗎,上來就要義結金蘭。他們雖然喜歡好勇斗狠,但根上都是清清白白的良民,若是和黑三換了兄弟貼,他們二人可是板上釘釘的通匪,按官府的規矩,通匪可是要坐牢的,以黑三的級別,他們二人恐怕連坐牢的機會都沒有,直接上刑場槍斃。

  “那個,我去外面打些水。”張有糧轉身離開了山洞,臨走他還暗地里捅了岳老根一下。

  “我去幫你。”岳老根立刻心領神會的跟著張有糧離開。

  “我就這么不招人待見?”黑三無奈的聳聳肩,“這二位兄弟剛才還說跟我是一家人呢,怎么一說結拜轉眼就溜了?”

  “你的智商堪憂啊。”朱一文扒拉一下火塘里的木火,“你是官府懸賞五千大洋通緝的要犯,你覺得他們二人敢和土匪換兄弟貼,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閑自己命太長嘛。”

  “草率了,草率了。”黑三諂笑到,“大哥收我做小弟就不怕背上通匪的罪名?”

  “怕!”朱一文從火里扒拉出一個燒熟的土豆,示意黑三坐到跟前來,“你是想繼續做一個殺人放火十惡不赦的土匪,還是想做一個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當然是做英雄,若不是被逼無奈,我才不會上山做土匪。”黑三吃光手里的肉,也學著朱一文從火力扒拉出一個黑乎乎香噴噴的土豆,“我是土匪,干的就是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買賣,但我絕對不是亂殺無辜的人,我搞的都是為富不仁欺壓鄉里橫行霸道的商人惡霸和地主老財。只是老百姓被官府給騙了,說我黑三是黑了心的土匪,見人就殺,見財就搶。這民國的官府才是最大的土匪窩,他們掛羊頭賣狗肉,干的都是收刮民脂民膏的齷齪事,巧取豪奪欺男霸女的事情他們比我干的多了去了。”

  “沒想到你還是義匪,失敬失敬。”朱一文冷笑到,“縣城陳記錢莊是你搶的吧,那陳老板可是個大善人,你不僅搶了大洋,還把人家剛娶的小老婆也給搶了,這事兒干的可不地道啊,除此之外,還有好幾件霍霍人的買賣也是你們斷頭山干的,還要我一一說嗎?”

  “那個,嘿嘿,有時候也有誤傷,畢竟手下弟兄們也得吃飯不是。小翠姑娘還真不是我要搶的,她非要跟我上山,我要是不帶她走,她就死在當場給我看,我當時也沒有辦法,她性子剛烈,剪刀都快把脖子給刺穿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我面前不是。”黑三一邊吃燒土豆一邊說到,“小翠妹子現在是我們山寨的后勤總管,我可一個手指頭都沒有動她。她也是苦命人,被人賣給了陳老板做小妾,那個陳老板是個變態,有些話說給你聽你也不懂,小翠受夠了折磨,正好遇到我也算是救了她。至于其它的無頭公案,有些是我斷頭山干的,有些是江湖小蟊賊打著我的旗號干的,這些我也懶得解釋,反正解釋也沒人信,我總不能派人貼個告示吧,這是官府干的事情啊。”

  “斷頭山的事情我說了算嗎?”朱一文突然問到,“我說的是絕對的領導。”

  “目前是不可能的。”黑三倒也不扯犢子,直接明說,“我手下還有四位弟兄,他們號稱斷頭山的四大金剛,是我們斷頭山的四個堂主,手上功夫都不賴,大哥若是隨我去斷頭山過些時日,順便讓四大金剛見識一下你的能力,我保證你在斷頭山說一不二。”

  “你倒是鐵了心要拉我入伙。”朱一文笑到,“不過,短時間內我是不會去斷頭山的,等過些時日,我去斷頭山找你。”

  “大哥也想拉一支自己的隊伍?”黑三笑到,“我在三河鎮聽說有人冒著我的名頭搶了三條槍,還捎話給民團團長要擇日去拿槍,從我在酒館看到大哥的第一眼時就懷疑這件事是大哥你做的,不過當知道你的身份時我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斷,直到跟著你出了鎮子進了山,我才斷定這槍肯定是你搶的。大哥,我說的沒錯吧。”

  “我本來是不愿意借用你的名聲的,不過有個背鍋的總比沒有強,何況你這個背鍋俠勢力還很大,民團也不敢找你對證,只是沒想到你真的到了三河鎮。”朱一文伸個懶腰,起身走到山洞口,看著漸漸灰暗的山林說到,“你到三河鎮有什么目的?”

  “我就是閑逛來的。”黑三面色一抽,他可不敢說他來三河鎮是為了準備綁朱探花上山踩盤子的,小翠說三河鎮的朱探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能掐會算,還留過洋喝過洋墨水,簡直就是當今世界的諸葛亮,要是能請朱探花上山做軍師,斷頭山絕對會成為割據一方的梟雄,搞不好民國政府都要派人來斷頭山和談招安。

  黑三對小翠的話將信將疑,但他還是化了妝下山來到三河鎮,原本是想喝兩杯之后去會會朱探花,哪曾想卻遇到了朱一文,結果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順便看看民團新到的槍。”黑三覺得還是把話題扯到民團身上比較保險,真要實話實說,搞不好還得再暈一次,“嶄新的漢陽造,真是好槍,放在民團手里糟蹋了。”

  “民團不過是暫時替我保管一下而已,我看上的東西早晚都是我的。”朱一文豪氣的說到,“機關槍,迫擊炮,山炮,我早晚都給弄來玩玩。”

  “新陽城有個軍火庫,那里面什么好東西都有,要不我帶著兄弟們去搶他一票。”黑三說到,“不過那里的駐軍有一個營,個個手里都是硬家伙,點子格外的扎手,我打了它許久的主意,可就是螞蟻吃大象,無從下口啊。”

  “好好的做你的土匪,有一天你會做到的,但不是現在。”朱一文看看天色,“他們也該回來了?”

  “不會有意外情況吧?”黑三烏鴉嘴到,“不知道大哥把槍藏在什么地方了,我們要不要去接應一下?”

  “回來了。”朱一文看著越來越近的身影,面色漸漸凝重起來。

  “二少爺,出事了。”張有糧把背著的三條漢陽放下來,擦一把臉上的汗水,慌張的說到,“岳老根被你大舅子給扣住了,幸虧我跑得快沒被認出來,要不然我只能去斷頭山落草了。”

  “他閑著沒事去他家祖墳干什么?”朱一文也緊張起來,他大舅子張志龍的脾氣他很了解,有人挖他張家祖墳還被抓現行,不被打死怕是也活不了啊!

  “這不清明節快到了嘛,張家每年清明都要祭掃祖墳的。”張有糧后怕的說到,“只是沒想到大哥會提前這么多天去祖墳守著。”

  “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要人。”朱一文慌慌忙忙的奔著山后張家祖墳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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