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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一九九零全文閱讀

逆流一九九零作者:吃貨胖子龍

逆流一九九零簡介:文藝中年白澤,逆流重生一九九零年,那年,他十歲……白澤最大的心愿,便是自家老爺子能夠發家致富,而他能夠順理成章的過上樸實無華且枯燥的富二代生活……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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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一九九零最新章節二百四十二 請客吃飯
二 盡人事聽天命
逆流一九九零全文閱讀作者:吃貨胖子龍加入書架

  家中無人,老爺子還在單位上班。

  推開房門,白澤有些激動,四下打量。

  兩居室的老式單元樓房,五十多平米的小套二,一間是老爺子的臥室,一間是白澤的房間。

  水磨石的地面,白灰墻面,幾樣簡單的家具陳設。以白澤如今的眼光看來,分外樸素,卻又親切無比。

  客廳內,那套老爺子結婚時親手打造的沙發讓白澤倍感懷念,忍不住走上前,將自己的身體丟了上去。

  七八十年代,自己打造家具,倒是很常見的事情。

  老爺子“假公濟私”,在車間里自行淬火加工的彈簧,彈力十足。白澤覺得這套沙發,比他后來花幾萬元購置的真皮沙發更為舒坦。

  環顧家中,客廳里還擺放著21寸彩電,單開門冰箱,廁所內還有一臺雙缸洗衣機……某種程度而言,白澤的家以一九九零年的標準而言,相當的“闊氣”與現代化。

  白澤父親白鴻云所在的廠子,地處川省一個名為彰明縣的小縣城中,是一座大型三線國企,長江機械廠。

  所謂三線企業,是指1964年起,華夏為了戰備需要,在西部建立的大規模國防、科技、工業等企業。大部分的三線企業,都是從華夏東北以及沿海地帶搬遷而來。

  三線企業在西南數量眾多,白澤上大學時,寢室里八個兄弟,七個都是三線子弟。

  就以白澤父親所在的這座長江機械廠而言,前身便是東北某機械廠與魔都某機械廠,二者合并搬遷而來。

  廠里一兩萬職工,三成是東北援建職工,三成為魔都援建職工,另外三成則是川省本地職工。

  長江機械廠這樣的大型國企,雖然地處西南腹地,但地位很高,是冶金部的直屬企業,也是華夏軍工生產的基地之一。

  為了保密需要,廠里對外都使用專用的信箱代號“9527”。

  白澤父母一輩,習慣稱呼自己廠為9527廠。

  后來電影《唐伯虎點秋香》上映后,9527這個代號,倒成了廠里職工與家屬們互相打趣的話題。

  白澤的記憶里,在八九十年代,是長江機械廠最輝煌的年代,直至九十年代末期,才逐漸衰敗。

  計劃經濟時代,長江機械廠的效益非常的好,也讓廠里的職工福利待遇水漲船高。

  不僅在川省獨樹一幟,即便在全國,也是數得著的。廠里的魔都職工,回魔都去探親時,也頗有衣錦還鄉的味道在其中。

  甚至白澤還知道,廠里的東北與魔都職工,還有找關系,將自己在東北與魔都的親戚,想方設法調到廠里來工作的,并且這種情況還不在少數。

  長城機械廠的效益好,職工工資雖然是國家統一標準,但是獎金福利高。

  故而八九十年代,華夏國內普通家庭罕見的家電,在長江機械廠的職工家中,卻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三大件,冰箱彩電洗衣機,在廠里的普及程度,能讓帝都魔都人民都羞愧仰視。

  回憶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白澤在沙發上發了會呆,旋即又跳了起來,跑到了冰箱前,滿心期待的拉開了冰箱門。

  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冰箱的冷藏室內,赫然冰鎮著數瓶沒有任何商標標簽,墨綠色的啤酒瓶。

  他迫不及待的取出一瓶,找到開瓶器,砰的一聲開啟瓶蓋,直接抱著啤酒瓶,仰頭暢飲起來。

  白澤自然不是酒鬼,他手中墨綠色的啤酒瓶中,也并不是啤酒,而是廠里冷飲廠自制的汽水。

  長江機械廠作為大型三線企業,因為地處西南腹地,為了讓從魔都、東北來支援三線工作的職工能夠安心工作,廠里三產服務與生活配套也很完善。

  廠辦電視臺、圖書館、電影院、招待所、餐廳、劇場、舞廳、游泳池、浴池、幼兒園、學校、醫院、食品廠、冷飲廠之類,應有盡有,形成了一個配套相當完整,獨立半封閉的生活社區,與外界的小縣城,截然獨立。

  白澤手中的汽水,就是廠里職工發放的夏季福利。

  每名職工,根據崗位不同,夏季都有不同額度的免費冷飲卷發放。

  憑借冷飲卷,便可到廠辦冷飲廠去免費兌換汽水、雪糕冰棍等物。

  白澤小時候,最喜歡的事情,便是騎著自行車,帶著一口袋空啤酒瓶,邀約上幾個小伙伴去廠辦冷飲廠。

  遞上冷飲卷與空啤酒瓶,換回來一瓶瓶的汽水、雪糕,再迅速騎車飛奔回家,將其冷藏在冰箱中……滿滿的幸福感。

  白澤小時候,家里從未缺過冷飲,更不用花一分錢。

  某種程度而言,白澤的少年時期,屬于提前步入了社會主義小康生活。

  他一直固執的認為,小時候廠里的汽水,絕對是秒殺可口可樂、百事可樂的存在。只是二三十年后,那種味道,他也只能在夢中才能回味……

  一口氣灌下大半瓶冰鎮汽水,白澤打出一個很是響亮的嗝后,心滿意足的抱著啤酒瓶重新坐回到沙發上,開始認真思索,他應該如何幫助老爺子避免三日后的悲劇發生。

  當年車間事故發生時,白澤年齡尚小,年僅十歲的他除了哭泣外,根本就不清楚當時究竟發生了何事。

  而之后的二十多年里,老爺子對于那件事故也是忌諱莫深,從來不愿詳談,故而白澤也不清楚事故的緣由與具體原因。

  若只是為了避免老爺子受傷,白澤覺得倒很簡單。

  以老爺子對他的溺愛程度,三天后他裝病也好,撒嬌也罷,都能想辦法將老爺子留在家中,從而避免受傷的威脅。

  但僅僅如此,恐怕卻也不夠。

  那樁事故更是他家老爺子的心病,在此后的二十多年始終耿耿于懷,郁結于心。

  某種程度而言,老爺子二十年后患上阿爾茨海默病,除了頭部遭受過重創外,心病未必不是誘因之一。

  關于父親的病癥,白澤無數次與醫生探討過,對于阿爾茨海默病,也有過深入了解。

  所以,要想讓父親二十年后不在丟失記憶,忘卻他的人生,白澤只能盡力而為……

  更何況白澤畢竟不是冷血動物,當年的事故,除了老爺子頭部遭受重創外,車間里還有一名工人因此殉職……

  白澤不是圣母,但既然重生一回,他卻也想嘗試著,去挽救一個即將逝去的生命,拯救一個破碎的家庭。

  只是白澤對此也沒什么信心。

  良久,白澤長嘆口氣……盡人事聽天命吧。

  他會盡力去避免那起悲劇的發生,但若是力有不逮,便也只能自私的將自家老爺子拖離危險的旋渦,僅此而已……

  白澤心中一陣煩躁,下意識就想找支煙點上。

  旋即,他立刻意識到,如今他才十歲,別說身上沒有煙,就算有,他敢抽嗎?

  恐怕被老爺子發現了,即便在溺愛他,也會將他揍個半死吧?

  白澤伸手搓了搓臉龐,打消了找煙的念頭。

  算了,就當戒煙了。

  反正上輩子一直想戒煙,但卻從來沒有成功過。如今重生一次,身體倒是沒有了對尼古丁的依賴性。剛才想找煙抽,也只是習慣使然罷了。

  白澤拿起了茶幾上擺放的蘋果,一邊啃食一邊繼續皺眉思索。

  思忖半晌,白澤倒是有了些想法。

  他起身走進自己的房間,一番翻箱倒柜后,從書桌抽屜中找出了那本寫著他名字的存折。

  看看存折上的數字,白澤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他自己都忘記了,十歲的他,存折里有那么多錢……兩千多元存款,以一九九零年的標準,絕對算得上一筆不小的財富。

  人均工資百元左右的年代,兩千元相當“壕氣”。

  這本存折,是老爺子專門帶他去儲蓄所,以他的名義開辦,用來存放壓歲錢的賬戶。

  想了想,白澤扭頭又進了老爺子的臥室,找出了戶口本,與存折一起塞進了書包,轉身出門……

  

三 謝謝阿姨
逆流一九九零全文閱讀作者:吃貨胖子龍加入書架

  “阿姨,您好,我取錢。”儲蓄所的柜臺窗口,白澤遞上存折,小嘴很甜的叫著柜員。

  能讓白澤這四十歲中年人拉下臉來裝萌扮可愛的原因,就在于他如今的身體只有十歲。

  雖然存折的名字是他,但一個小孩,沒家長陪伴,想要取錢,還是有一定難度。

  至少,遇到叫真的儲蓄所柜員,是絕對不會將錢取給他的,讓家長來辦理,那是必須的。

  與白澤預料的一樣,儲蓄所的女柜員接過存折,翻看了半天,又仔細打量了他后,出言拒絕了。

  “小朋友,你自己來取錢可不行,得讓家長來。”女柜員態度倒是很好,但口氣中的質疑卻是溢于言表。

  這也很正常。

  即便存折寫的是他的名字,但那又如何?

  十歲的孩子,存折里有那么多錢也就算了,關鍵小孩子自己取了錢,若是給弄丟或者亂花了,回頭家長跑來儲蓄所鬧,也是件麻煩事。

  白澤默默翻個白眼,果然,年齡太小當真麻煩。

  “阿姨,我叫白澤,我爸爸是金工車間白鴻云,這是我家的戶口本。我爸爸在車間上班,沒空回來。您放心吧,我不會弄丟錢的。”

  白澤從書包里取出戶口本遞了過去,他只能抬出老爺子的名頭,希望能讓柜員通融一二。

  他家老爺子白鴻云,在長江機械廠中,也算是位名人,認識他的人不在少數。

  廠里的儲蓄所,雖然業務上歸銀行管理,但在八九十年代,這些儲蓄所的人員,行政上卻依舊屬于企業。

  長江機械廠這樣的大型國企,甚至連廠里的派出所、消防隊的行政管理與人員,當時都屬于企業所有,也算是時代特色了。

  所以,儲蓄所的女柜員其實也是廠里的職工。

  她確實聽聞過白澤老爺子的大名,翻看了戶口本,確認了白澤的身份后,笑容倒是愈發和藹。

  “原來你是白工的兒子啊,都那么大啦?那你等一下,阿姨給你爸爸車間打個電話問問。”不得不說,女柜員相當認真負責。

  中年文藝男眼珠子一轉,瞎話張口便來:“阿姨,我取錢是為了給我爸爸買生日禮物。驚喜,你懂嗎?要是我爸爸知道了,那就沒有驚喜了。從小到大,我都沒送過爸爸禮物,所以我想給他買個電動的剃須刀,作為生日禮物,感謝他的養育之恩。”

  女柜員聞言,不由詫異的望向白澤。

  旋即便為白澤的“懂事”,感動得一塌糊涂。看向白澤的目光,滿是充滿母愛的柔情。

  “行,阿姨給你取錢,你要取多少?”

  “阿姨,我取三百元。”白澤也不敢多取,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三百元應該足夠他用了。

  女柜員點點頭,數出三十張“大團結”,辦好手續后連同戶口本、存折一起遞給了白澤。

  “把錢在書包里放好了,千萬小心,不要給丟了。”女柜員順口叮囑一句,但其實也并不擔心。

  長江機械廠的廠區與生活區,幾乎是半封閉社區。

  廠里有自己的民兵隊伍與安保人員,治安一貫良好。

  至少白澤從小到大,除了聽聞那些青工喝酒打架外,從未聽說過任何治安或者刑事案件發生,就連83年、96年兩次嚴打,也未曾波及過廠里。

  “謝謝阿姨,阿姨再見。”

  四十歲的文藝中年,毫無羞恥心的繼續賣萌,跨上軍綠色單肩帆布書包,跑出了儲蓄所。

  離開儲蓄所后,白澤又依照記憶,尋到了廠區生活區里的照相館,購買了五卷柯達彩色膠卷。

  九零年,市場上主要有柯達、富士與樂凱、公元幾種膠卷。

  柯達與富士兩種進口膠卷二十元左右,國產的樂凱只需要十四元,而公元更便宜,十元左右便可買到。

  莫小看這幾塊錢的價格差距,人均工資百元左右的年代,并不是可以忽視的差距。

  所以,大多數人在購買膠卷時,還是會選擇便宜的國產樂凱與公元兩種。

  白澤不缺錢,很是豪氣的直接選擇了最貴的柯達膠卷,倒是引得照相館內幾名店員紛紛側目,驚疑不定。

  顯然,因為白澤的年齡,如此輕易的掏出百元巨款采購膠卷,很難讓人不懷疑,他是不是偷了家里的錢。

  好在照相館不是儲蓄所,即便店員有所懷疑,卻也不會因為白澤年齡小而拒絕出售膠卷。但即便如此,店員依舊反復向白澤告知,膠卷一經售出,概不退貨。

  白澤才不在乎店員的輕視,順利買完膠卷,便徑直回家。又是一陣翻箱倒柜,找出了家里的那臺海鷗KJ2旁軸38毫米定焦照相機擺弄起來。

  擺弄著那臺海鷗相機,努力回憶應該如何安裝膠卷,上快門,測光測距……文藝中年也算是攝影愛好者,但這種老式的機械相機,他有二十多年沒有接觸過了,生疏在所難免。

  摩挲著手中的相機,白澤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笑容。

  說起來,他家老爺子對他還真是溺愛的有些過分。

  在大多數人照相需要去照相館的年代,擁有一臺家庭相機,是許多人都不敢想象的。

  一卷便宜的國產樂凱膠卷十四元,沖洗一卷膠卷也需要十四五元。昂貴的使用成本,加上四五百元的相機售價,讓照相也成了一件相對很“奢侈”的事情。

  他家老爺子會花錢買相機,卻也僅僅是因為八歲時,白澤說自己想學攝影。愛子心切的老爺子沒有任何猶豫,專門跑了趟省會蓉城,買回了這臺海鷗KJ2相機。

  白澤當年沒什么感覺,重生回來,才深深感受到老爺子對他那份毫無保留的愛。

  白澤也清楚,老爺子會這般溺愛他,也是為了彌補當年母親離去后,缺乏母愛,“幼小無助又可憐”的他……

  至少,老爺子覺得兒子很可憐。

  他記得電影《媽媽在愛我一次》上映后,當主題曲“世上只有媽媽好”響起時,九歲的白澤倒還好,只是鼻子發酸眼眶發紅。而他身旁的老爺子,卻抱著白澤哭得稀里嘩啦,讓白澤想想都覺得很是尷尬……

  老爺子的“可愛”,白澤回想起來,都不禁想笑。

  收拾好膠卷相機,白澤重新癱回了老爺子手工打造的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消磨著時間,等待老爺子下班回家……

  

四 8級掃地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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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江機械廠有自己的廠辦電視臺,除了轉播全國人民統一收看的中央電視臺外,廠電視臺還通過衛星天線接收轉播了香江衛視中文臺。

  另外,廠電視臺還有自己獨立的電視頻道,每天晚上新聞聯播與廠新聞后,廠電視臺便會播放兩部電影,大多都是好萊塢或者香江電影。

  其中絕大部分的電影,在當時都沒在國內上映,換而言之,就是“盜版”……

  但在娛樂設施相對缺乏的年代,廠電視臺卻是最受職工們喜愛的頻道,家家戶戶每晚幾乎都會準時收看。

  白澤一直認為,廠電視臺的領導,絕對是位天才!鬼才!待在一家國企的廠電視臺實在是屈才了。

  比如廠電視臺為了解決廠里大多數雙職工,寒暑假期間沒人看管孩子的問題,創造性的發明了“假期節目”。

  每逢寒暑假,廠電視臺便會從下午兩點,職工們上班后,開始播放各種孩子們喜愛的節目。

  從《射雕英雄傳》到《霍元甲》,從動畫片《希曼》到《布雷斯塔警長》等等不一而足。

  每天下午,連播數集,直到五點廠里下班為止。

  這項創造性發明,倒是解決了寒暑假期間,職工無法照顧孩子的后顧之憂。但與之相對的,則是白澤他們這一代,近視率卻高的驚人……

  白澤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鼻梁……沒有眼鏡,視力完好……這輩子倒是不能再看那么多電視,掉進同一個坑里兩次。

  電視里正播放著香江綜藝節目《雞蛋碰石頭》,白澤小時候的最愛。

  雖然上輩子看多了各種綜藝節目,此時再看三十年前的綜藝,看著藍心湄與巴戈插科打諢,白澤卻依舊在沙發上笑得跟個傻子一般。

  正看得高興,白澤的耳朵卻忽然動了動,接著閃電般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伸手關掉了電視。

  然后重新躺回沙發,擺出了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下一秒,房門處傳來了鑰匙開鎖的聲音。

  他家老爺子白鴻云下班回來了……

  白澤之所以一直稱呼白鴻云為老爺子,是因為白鴻云的年齡確實很大。

  白鴻云1940年抗戰期間出生在魔都,家中幾個弟弟妹妹都沒熬過那段歲月,早早夭折。

  建國后,白鴻云曾在五十年代考上過大學,卻因為家庭成分問題,失去了繼續讀書的機會,最后只能報名參軍,退伍后進廠當了工人,六十年代隨廠支援三線建設,搬遷來了川省。

  他結婚很晚,生白澤的時候已然四十歲。

  所以一九九零年,白澤十歲,而他老爺子白鴻云,卻已然五十歲。

  在那個年代,尋常人家,這已經是爺孫倆的年齡差距了。

  但白鴻云身體卻是極好,面相年輕,身材高大。年屆五十,頭發卻是烏黑,不熟悉的人通常都以為他最多三四十歲。

  白鴻云雖然在長江機械廠只是一名工人,卻也是一位名人。連廠里儲蓄所柜員知道白鴻云的大名,是因為白鴻云,乃是長江機械廠為數不多的八級工之一。

  八級工,對于二三十年后的年輕人而言,已經是一個很陌生的詞匯了。

  但八級工卻是一個時代中,華夏龐大的工人階級里最頂級的存在。

  華夏從五十年代起,通過工人的勞動復雜程度與技術熟練度,將工人技術等級分為一到八級,并且不同等級有不同的工資標準。

  若以當下最流行的武俠小說而言,一級工相當于剛剛入門的弟子,而六級工便相當于大俠。

  至于八級工,則是傳說中的掃地僧!

  八級工,堪稱工人的人生終極目標與追求。

  即便是長江機械廠這樣數萬人的大型企業,八級工也不過一巴掌的數量而已,而且五十歲的白鴻云,還是這些八級工中最年輕的。

  包括白鴻云在內的這些八級工,在廠里的地位可不低。即便是廠領導,在見到白鴻云時,也會客客氣氣的稱呼一句“白工”。

  白鴻云身為八級工,收入與待遇也是工人中最高的。

  1956年華夏實施八級工工資標準時,一級工的最高工資是43.2元,而八級工則是131.76元。

  到了一九九零年,白鴻云身為八級車工,工資已經漲到了四百多元,而廠里普工的工資卻也不過一百多元。

  再加上廠里的獎金福利之類,白鴻云的收入若按貨幣購買力而言,最少也相當于三十年后一兩萬左右的月薪。

  一九九零年,十元錢可以買十斤豬肉,或者十公斤大米。普通工人百元左右的工資,若是節約一些,足夠養活一家三四口人。

  白澤家中只有他與老爺子兩個人,除去生活費,他家老爺子四百多元的工資,加上獎金福利,每個月至少都能存下四百左右的存款。

  這也是為何白澤的存折里能有那么多錢,以及老爺子會那般溺愛他,花錢給他購買相機以及各種玩具。

  當然,僅僅靠老爺子的工資,還不足以如此“奢侈”,能讓白鴻云對兒子如此慷慨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他還有不菲的“外水”。

  進入八十年代后,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即便是白澤所在的這個小縣城里,也有不少敢于下海一搏的私人老板,開設了一些小廠,嘗試著吃第一口螃蟹。

  但這些掛著集體企業牌子的私企,都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技術力量不足。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九零年以前,國企下崗潮尚未到來。國企職工可是香噴噴的金飯碗,誰會拋棄國企職工的金飯碗,跑去給私人老板打工?那不是腦子有病?

  私人企業能夠招募到的工人,大多都只是沒有進廠招工指標的普工而已。

  所以這些私人企業,為了能夠得到技術支持與指導,便只能花錢請國企職工私下里去幫忙。

  這在當時,倒是很普遍的現象,只是大多數人都是偷偷摸摸,利用下班后的私人時間,去賺點外快。

  白鴻云身為八級車工,更是縣里那些私人企業眼中開了掛的“金手指”,能請他去指導一二,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這種指點自然是有償的,而且報酬不低。

  白鴻云辛苦一次,便能賺到一兩個月工資。

  所以,白澤雖然沒看過老爺子的存折,卻也知道,他家的存款早就過萬了,甚至是好幾個“萬元戶”的標準。

  換而言之,白鴻云就是標準的土豪爹。

  白鴻云推門而入,見到兒子白澤躺在沙發上,眼睛微閉,臉色難看,也不由嚇了一跳,慌忙奔了過來:“兒子,是不是頭還疼?”

  白澤暗暗撇了下嘴,果然,楊靖給老爺子打過電話了……

  

五 金工車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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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澤之所以裝出這般模樣,防的就是楊靖通知老爺子,告知他“生病”這事。

  開學第一天,白澤就裝病翹課回家,以他對楊靖楊老師的了解,這位對學生極為負責的班主任,肯定會把電話打到老爺子的車間里去。

  為了不被揭穿,白澤才在聽到老爺子那熟悉的腳步聲后,閃電般關掉了電視,躺回沙發上繼續個人表演。

  老爺子的焦急,反倒讓文藝中年男有些愧疚。

  望著還顯年輕的老爺子面龐,想到再過二十年,老爺子卻連他都給忘記了的模樣,白澤的鼻子沒來由的一酸,瞬間淚崩,眼角不受控制的滾落了豆大的淚珠……

  白澤的眼淚,卻讓老爺子誤會了,愈發的急躁起來,抱起白澤便準備出門。

  “兒子,別哭別哭,是爸不好,回來晚了,爸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文藝中年覺得有些丟臉,連忙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水,激動之下,有些語無倫次:“爸,我沒事,現在頭也不痛了。我,我就是見你回來,高興。”

  “頭真不痛了?”白鴻云還是不放心。

  白澤連忙搖頭,他只是裝病,并不想真被弄去醫院折騰一番。

  白鴻云再三確認白澤沒事后,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兒子,肚子餓了吧?爸聽楊老師說你今天請了病假,就從食堂打了幾樣你最愛吃的菜回來,快去洗手吃飯。”

  父子兩人相依為命,平日里吃飯都是白鴻云下班后,去廠里的職工食堂,用飯盒帶菜回來。

  其實白鴻云的廚藝不差,由其擅長魔都本幫菜。只是他平時工作忙,沒有時間去買菜做飯,最多只有周日休息,才會親自下廚。

  好在廠職工食堂的大師傅手藝也不差,而且菜品豐富。

  由于長江機械廠職工的地域多樣性,導致食堂不僅供應川菜,同樣也有各種東北菜與本幫菜供職工選擇。

  當然,通常而言,大多數職工也不會在食堂吃飯。

  畢竟雖然廠食堂價格不貴,但比起自己做飯而言,還是貴了一些。

  所以大部分的職工,午飯都是自帶盒飯,晚飯回家做飯。

  只有那些單身狗,或者雙職工以及白鴻云這般情況的家庭,才會選擇在廠食堂用餐或者打飯。

  白澤受父親影響,雖然也喜歡川菜與東北菜,但更愛的還是魔都的本幫菜。由其紅燒獅子頭與四喜烤麩,更是他的最愛。

  二十多年沒吃過廠里食堂的飯菜了,白澤聞言也不禁食指大動,立刻跳下沙發,跑去洗手,擺好碗筷。

  白鴻云習慣性起身打開了電視,準備收看新聞聯播。轉回身來,老爺子便輕輕一巴掌拍在了白澤腦袋上。

  “臭小子,不舒服就回屋躺著。生病了也不老實,就知道看電視。”

  白澤微微一怔,旋即反應過來。

  麻蛋,這年頭的大屁股顯像管電視,開機后電視會發熱。枉費他自作聰明,以為提前關掉了電視就不會被發現。

  文藝中年又開始毫無羞恥心的賣萌,朝老爺子吐了吐舌頭,笑笑也不辯解。

  其實白鴻云哪里舍得真教訓兒子,他老來得子,又與妻子離異,一個人拉扯著孩子長大,溺愛還來不及,如何會因為這些小事訓斥他。

  父子二人在電視的背景聲中,默默吃完了晚飯。

  白鴻云并沒有察覺到兒子的異樣,更不會想到,他上個班回來,兒子就“長大了”三十歲……畢竟對于一位父親而言,無論兒子是十歲還是四十歲,其實并沒什么太大的區別……

  白澤的胃口很好,倒是讓白鴻云放下心來,不再過多擔心兒子“生病”一事。

  晚飯后,白鴻云收拾好碗筷,掛念兒子的身體,便早早的哄著他去洗漱,上床休息。

  給白澤蓋好被子,再次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額頭,確定他沒有發燒后,白鴻云才輕手輕腳的關燈關門,轉身出門。

  老爺子離去后,白澤默默睜開了雙眼,輕聲自語:“爸,你沒忘了我,真好。”

  文藝中年思緒萬千,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重生回一九九零年的第一個夜晚,白澤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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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白鴻云照例早起準備好了早餐,才進屋喚醒了兒子,讓他準備起床上學。

  昨天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的白澤,倒是立即清醒了過來,迅速穿衣下床,準備開始“表演”。

  要想不去學校上課,唯一的辦法只有繼續裝病。否則即便白鴻云再溺愛兒子,也不會允許他隨便逃課的。

  對于如何裝病,這貨倒是很有經驗。

  上輩子應酬的時候喝酒喝多了,他都會偷偷跑去洗手間催吐。

  兩根手指,輕輕一壓舌根,就能吐個稀里嘩啦。

  白澤偷偷溜到廁所,玩起了催吐的把戲。

  如他所料,當老爺子聽到白澤在廁所里的哇哇嘔吐聲,再看到便池中那些嘔吐物后,嚇得臉都白了,不由分說就要抱白澤去廠醫院看病。

  白澤差點把這出戲給玩砸了,只能趕緊寬慰老爺子,解釋他可能是昨晚著涼了,腸胃有些不舒服,用不著去醫院,休息休息就好了。

  好說歹說,加上白澤嘔吐后精神還不錯,這才打消了老爺子拉他去醫院的念頭。

  而白澤要求再請假一日的請求,也就順理成章取得了老爺子同意。

  因為家中沒人照看白澤,加上最近車間里任務重,白鴻云也不方便請假,便干脆在白澤的懇請下,答應帶他一起去車間上班。

  白鴻云上班的車間,是廠里的金工車間。

  長江機械廠的金工車間,規模頗大,擁有大型廠房數間,工人近千,主要負責對金屬零件、部件進行精加工。

  他家老爺子身為八級車工,是車間里的技術主管,負責整個金工車間的技術問題。

  在車間里,主要的負責人是車間主任。

  但金工車間的老主任身體不好,長期請假在家修養。廠里領導已經在研究他提前退休,以及白鴻云提干為車間主任等問題了。

  技術主管,不是正式的行政級別,只是享受副科級別待遇。白鴻云這樣有經驗的老技術人員,雖然是技術主管,但從身份上而言,也只是工人。

  而車間主任卻是科級干部,其任命是要經過組織考察程序,發紅頭文件正式任命,并計入檔案。

  工人與干部,身份與地位當然是不同的。

  白鴻云身為八級工,雖然技術好,但要想提干,卻也是千難萬難。

  但白鴻云卻不是普通人。

  老爺子當初因為家庭成分原因,沒能上大學,但他卻絕對有著屬于“學霸”的腦袋。

  白澤的母親與他離婚出國后,白鴻云一邊獨自照料年幼的白澤,一邊忙于工作,居然還能抽出空余時間,在八十年代中期,參加了原機械工業部辦的機械工程師進修大學函授學習課程。

  更牛逼的是,白鴻云僅僅用了一年時間,就自修完了所有課程,并通過了十幾門課程的考試,得到了機械工程師資格認證。

  工程師屬于干部編制,有了這個資格認證,白鴻云便不同于普通工人,有了進步的空間。

  不出意外,白鴻云被任命為車間主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當然,上輩子由于受到事故牽累,白鴻云最終也沒能提干,直到退休也僅僅只是工人身份。

  坐在白鴻云的二八大杠自行車的前杠上,白澤伸手摸了摸書包里的相機,望向前方。

  玩世不恭了半輩子的文藝中年,一張小臉上,面露堅毅之色…….

  

六 拍照留念
逆流一九九零全文閱讀作者:吃貨胖子龍加入書架

  白鴻云騎車將白澤帶到了車間他的辦公室,再三叮囑他乖乖待在辦公室內,不允許出去,尤其不允許他去車間。

  作為金屬加工車間,危險無處不在,別說小孩子,就是普通家屬都不能隨便進入。

  安全責任,可不是空口白牙的一句口號。

  這一點,其實白澤也是清楚的。

  他雖然不懂機械加工,但身為廠子弟,對于工業生產中可能存在的威脅性,也有著足夠的了解。

  長江機械廠身為大型國企,對于職工的安全教育以及車間內的安全生產,一直抓得很緊。但即便這樣,每年因為工傷,致傷致殘的卻也不在少數。

  畢竟那些能夠輕松削切加工金屬的機器,若是一不小心,咬到了人的血肉之軀上,后果無需多言。

  相聲大師劉寶瑞的《飛油壺》,講的便是工廠生產中,一個小小的疏忽,造成的嚴重后果。相聲可以一笑而過,但現實中,包括老爺子遭遇的重大安全事故,都充分說明了,車間內,不是可以開玩笑的地方。

  但白澤費盡心思裝病,目的便是要親自進入車間探查,他自然不能乖乖聽話。

  對付老爺子,他也早已準備好了借口。

  從書包里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相機,白澤抬頭朝老爺子笑道:“爸,我一會可以去車間里拍照嗎?”

  “不行,車間有什么可拍的?又不是公園。你好好在我辦公室呆著,如果無聊了,就看看報紙雜志,要不就再睡會,中午我再回來帶你去食堂吃飯。”

  白鴻云的拒絕,在白澤的意料之中。

  文藝中年男又開始無恥賣萌:“爸,我是看車間里的叔叔伯伯們,平時都很少拍照。我想拍些他們工作時的照片,洗出來后送給他們留作紀念,可以嗎?”

  文藝中年裝小孩愈發得心應手,一臉純真表情,讓白鴻云這當爹的都不禁心頭一暖。

  確實,這個年代的人照相機會可不多,照相館又不可能跑來車間里給工人們拍照。若是兒子能幫車間里的工人們拍些工作時的照片留作紀念,貌似也很不錯。

  “膠卷帶夠了嗎?”白鴻云略一猶豫,出言問道。

  “帶夠了,我準備了五卷柯達,夠用了。”

  一卷135膠卷可以拍攝三十六張照片,五卷便是一百八十張。

  白鴻云琢磨一下,點點頭:“行,一會我讓小趙領著你,在車間里走一走。不過,必須注意安全,一切聽小趙指揮,帶好安全帽,能做到嗎?”

  白澤忙不迭的點頭應下。

  白鴻云又叮囑了白澤幾句,便將他留在了車間辦公室內,自己去忙工作了。身為代理車間主任,要管理偌大的金工車間,他確實也沒空照看兒子。

  白澤沒在車間辦公室內等太長時間,一位身穿工裝,三十來歲的年輕人便找到了他。

  見到來人,白澤不禁笑了。

  “小澤,師傅說你今天帶了相機,要給我們拍照?來,來,先給你鵬叔拍兩張!”

  來人便是白鴻云口中的小趙,趙鵬,老爺子的徒弟。

  趙鵬年紀不大,卻已經是廠里的五級工,聰明肯干,很受白鴻云喜愛。

  白澤對于趙鵬也很熟稔,甚至算得上半個親人。

  上輩子老爺子出事后退休下海創業,趙鵬居然也辦理了停薪留職,跟著白鴻云一起下海了。

  老爺子自己的生意不算成功,但趙鵬也沒吃虧,在魔都買下了房子,將妻兒都接去了魔都定居。老爺子后來身體不好,不再經商后,趙鵬開始自立門戶,到白澤重生之前,也賺下了不菲的家產。

  三十年后,六十來歲的趙鵬,將事業交給了兒子。他兒子早已結婚,讓趙鵬抱上了孫子。

  每次見到白澤,趙鵬便會向其炫耀孫子,順便挖苦兩句白澤,嫌棄他讓老白家絕了后。白澤再笑罵回去,一個中年人,一個退休老頭,回回都會因此斗嘴不休,樂此不疲。

  趙鵬與老爺子的感情深厚,兩人之間相處的與父子一般。讓白澤有時候都暗自嘀咕,到底誰才是老爺子的兒子?

  趙鵬讓白澤叫他叔,從年齡上講倒也沒有錯。

  他兒子已經七歲,與白澤僅差三歲,同樣在廠子弟小學就讀。但趙鵬身為白鴻云的徒弟,自然與白澤是同輩,只是苦了趙鵬的兒子,從小就被僅大他三歲的白澤逼著叫叔叔。

  今日白澤要“暗訪”金工車間,需要的便是趙鵬的“協助”。

  兩人關系相熟,趙鵬又對車間熟稔無比,技術上更是過硬。他要打探車間里可能存在的安全隱患,還有比趙鵬更好的“向導”嗎?

  老爺子會吩咐徒弟趙鵬帶他去拍照,這一點也早在白澤的意料之中。

  面對趙鵬的調侃,白澤翻了個白眼:“師哥,你是要欺師滅祖嗎?我叫你叔,那我爸是不是得叫你兄弟?信不信我馬上叫我爸來評評理?”

  被白澤懟了一句,趙鵬也不惱,哈哈大笑,伸手蹂躪了下白澤的頭發。

  “嘿嘿,師哥錯了。”趙鵬盯著白澤手中的相機:“來,給師哥先拍兩張帥氣的照片。”

  “切,長得歪瓜裂棗,簡直就是糟蹋膠卷!”白澤口嫌體正,拿起相機指揮趙鵬擺好POSS。

  別看白澤僅僅十歲,但無論是白鴻云還是趙鵬,卻都很放心他的攝影技術。

  兩年前,八歲的白澤迷上了攝影,老爺子給他買了相機后,順便給他在廠里的職工攝影培訓班報了個名,讓白澤去學習攝影技術。

  年僅八歲的白澤,舉著海鷗相機,跟著一群叔叔伯伯們,很是專研了一段時間攝影,謀殺了不少膠卷,讓老爺子出了不少血。

  不得不說,文藝中年打小就有文藝范的特質體現。

  八歲的白澤,相機玩得比那些成年人還熟稔,甚至某次攝影作品,還拿了個不大不小的獎項,被一本攝影雜志刊登了。

  白澤后來也經常琢磨,他若是一直玩攝影,說不定也能闖出點名堂。

  只可惜,白澤毫無定性,玩了一年攝影后,便不感興趣了。老爺子花費重金購置的相機,就此積灰。

  對于白澤的三分鐘熱度,白鴻云卻完全沒將其當成一回事,更沒因此教訓兒子。

  白澤后來時常感嘆,老爺子如此溺愛他,他居然還沒長歪,走上邪路,也算是人品堅挺,老天保佑了……

  在辦公室內拍了幾張照片后,趙鵬找出一頂小號老式藤編安全帽扣在了白澤腦袋上。

  “走吧,師哥領你去車間里轉轉。不過還是那句話,一切行動聽指揮,聽到了嗎?”帶領白澤下車間,趙鵬也不敢有絲毫松懈。

  白澤沒打算拿自己小命開玩笑,扣上安全帽的鎖扣,用力點了點頭,跟在趙鵬身后,踏進了充斥著機器轟鳴的金工車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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