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的姿勢很尷尬,雙膝磕地左手扶著墻,腦袋昏昏沉沉的像灌滿了水。
按理來說我應該摔個馬大哈,可奇怪的是,包裹住膝蓋的黑暗軟綿綿的,將我接住使身體半騰空。
不像固體,有半透明的地方,更像是一團霧。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我大受震驚也就在這時,環繞在我四周的黑霧逐漸消散,視線慢慢降低,我的手觸碰到了冰涼的瓷磚。
啥玩意我cos毒液??
隨著情緒的平復,我坐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異能?
那我瞳仁改變的真相會不會就是它?
對了,外界的情況現在怎么樣了?!
我查看新聞,“天降死亡”的現象持續十分鐘就停止了,可就像電影中所講的,死而復生的“人類”咬傷別人后會感染相同癥狀,且感染速度極快,已經出現大批人傳人現象。
其它國家暫且不知,光z國就出現了近百列。
我看了眼時間,五點半了,才過了五個多小時就感染了這么多人,照這樣子下去,幾個地球都不夠裝的。
我自小父母雙亡,親戚將我像個皮球一樣踢來踢去,上學時也沒幾個朋友,可以說是孜然一身,倒也不必擔心他人的生命安全。
我是個完全的自私自利者,如果那團黑霧真的是所謂的“異能”,那我必須盡快找出使用方法,并且熟悉它。
回憶一下,黑霧出現時,我正要干嘛?
我心中滿是絕望,身邊空無一物,除了……血液。
是我的血嗎?
我用刻刀劃了下手指,可流出來的不是殷紅的液體,而是團團黑霧。
臥槽?
我不敢置信,用更大力氣劃向手心,傷口皮肉翻展,更多的黑霧涌出。
他奶奶的,我非人類了?不過是睡了一覺,怎么會這樣……
我將受傷的手移動,黑霧隨之飄蕩,源源不斷流瀉。
我注意到,當黑霧接觸地面時,會立馬沉淀下來變成疑似非牛頓流體。
我又劃了幾道口子,黑霧越來越多鋪在地上,我嘗試著邁出一只腳踩上去,有了軟綿綿的觸感。
那可不可以,試試站立?
我嘗試踩上另一只腳,馬上,視線高了一層。
不過黑霧凝結的范圍很小,僅供我堪堪放腳。
那現在呢,可以移動嗎?
我將手臂抬高,黑霧隨之牽動,我屏息凝神靜靜查看。
好的,無事發生。
看來我這異能,還處在幼年期啊。
我包扎了傷口,傷口貼一旦蓋住傷疤就不會有黑霧流出,不過流出來的卻不會消散。
我思索接下來的打算,家里的食材夠我吃大半個月,可是絕對不能坐以待斃,且異變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得再去找點食材。
我看了眼新聞,才發現有國家高層人員也被感染了。
網上有人把這場災難稱為“天罰”,“Natural Punishment”,簡稱“NT”。
本來我打算先呆家里幾天,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砰砰”的敲門聲。
是誰?我透過貓眼,才發現是對門十五六歲的小孩,名字叫喻凡。
只見他滿身污漬跡焦急萬分,清秀的臉上血跡點點,手里拿著一把刀,大聲喊我的名字求著讓我開門。
在喻凡身后,躺著一具尸體,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他的母親。
我大致猜出了什么,喻凡這孩子練過跆拳道,的確有能力解決掉一個成年人。
我打開門,喻凡本來見門開了一臉欣喜,可下一秒臉色突變,舉起刀對著我,“你是人還是喪尸?”
我剛想開口,卻看見臉朝下躺著的尸體慢慢爬起來,眼白翻起張開血盆大口,我來不及說話,護過喻凡擋在身后,下意識抬起手。
喻凡只見灰瞳黑發的大哥哥突然朝自己伸手,來不及多想便一刀刺向他。
我只感覺腹部一陣劇痛,腦子閃過一絲白光。事實來不及讓我做多想,原本漂浮在地上的黑霧隨著我的抬手涌向尸體,我五指聚攏握緊空氣向下一拽,,黑霧迅速纏繞尸體脖子,像條靈活的蛇一樣,一聲清脆的“咔嚓”,尸頭軟塌塌地倒下了。
我忍住疼痛,殘存著最后一絲的清醒把喻凡拉進屋,鎖上門癱坐在地上,不省人事。
喻凡驚在原地不知所措,他顫抖著伸手探探鼻息,察覺到還活著時大松一口氣。
我陷入無盡的睡夢深淵,夢中的自己無限下墜,最終重重摔在地上。
全身骨頭叫囂著疼痛,我咬著牙從地上爬起,入眼的是不見盡頭的尸海。
這是哪?夢境中感覺格外真實,我抬起頭,能清晰聞到尸體的腐臭味。而在累累白骨堆砌成的小山上,坐著一個人。
那赫然是眉眼間成熟不少的我!
“我”坐在尸首上,與尸海的我對視。
“你終將成王。”
夢醒前,我聽到了“自己”這么說到……
果然,中二病得治。
我掙扎著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張慘絕人寰的痛苦面具,我嚇得一咯噔,沒成想牽扯到傷口,疼得是齜牙咧嘴。
喻凡原本趴在床邊,見到大哥哥醒了忐忑不安地沖上去,也不想想自己一臉血跡鼻涕眼淚布滿的樣子有多嚇人。
“哥……對不住啊。”
喻凡開口小聲道歉,聲音細若蚊吟,偏偏我就給聽見了。
我擺擺手,“現在的我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害怕也正常。”
喻凡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想到什么了突然興奮,“哥,你會不會變成小說里的異能者了呀。”
我搖頭,“不確定。”
說完這話,我撫上眼睛,感覺到顫抖的睫毛和單薄的眼皮,長嘆一口氣。
“我可能隨時變異,你離我遠點。”
喻凡點點頭,又搖搖頭:“起碼在哥哥變異之前,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我看了眼時間,已經是22號的早上八點多了,我問向喻凡,你的媽媽是怎么回事。
喻凡瞬間紅了眼眶,低下頭抽泣:“我本來在熬夜打游戲,我媽進來說我,沒想到罵著罵著突然倒下去了。”
“我以為她氣暈了,立馬下床查看情況。可沒想到,下一秒我媽就異變了,像怪物一樣。”
“她要吃我,所以、所以我就……”
我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了。”
氣氛凝滯了,喻凡到底是位小男子漢,擦擦眼睛恢復活力,問我接下來怎么辦。
我指指廚房:“家里的食物本來夠我半個月,可是加上你就遠遠嫌少了。得把你家吃的搬過來,我們不能困在這里。”
喻凡點頭,站起身就要出去,我攔住他,“還是讓大人來吧。”
我掀開被子,發現腹部的傷口被布條簡單包扎了下,溢出來的絲絲黑霧爬滿布帶,像是被水墨渲染的白紙。
我趕緊看向地面,果然全都是黑色物體,已經鋪滿床附近了。
喻凡看來很怕黑霧,高高瘦瘦一個人蜷縮在小板凳上,盡量減少與黑霧的觸碰。
我凝視黑霧,在攻擊尸體前我只想著保護喻凡,下意識就依賴于黑霧,沒想到黑霧真的聽我指揮,并且威力還行。
這么想來,黑霧可能替代了我的血液。
我勾勾手,地上的黑霧隨之飄起,喻凡閃身躲開,體積極大霧氣從他眼前飄過,將我包圍。
冰涼卻柔軟,像是影子的懷抱一樣。
“謝謝你了。”我對黑霧贊許到。
我站起來,黑霧如同浮云一樣倚在肩膀兩側像是忠誠的衛士。
喻凡看著眼前一幕,眼中滿是驚嘆。
“我去搬吃的。”我對他說到。
傷口實在疼,我不得不一瘸一拐地行走,推開門,對面屋子里一片狼藉,一道長長的血痕從里臥流到門口,十分駭人。
喻凡是單親家庭,殺了他唯一的至親,該有多難過啊。
我走進他家的廚房,里面有半袋米和一些蔬菜,打開冰箱,發現有不少冷飯冷菜,還有四五個雞蛋。
熱一下還能吃,我把東西搬進屋子,喻凡正在擦拭他的水果刀,手機里播放著新聞。
“……距前線報道,刺啦,目前z國的感染人數已經超過一萬,國家已出動…隊……”
可能是網絡不好的緣故,播放的聲音刺啦刺啦的,斷斷續續。
“目前還找不到感染規律,刺啦……乎可以說是隨機的……多市已緊急建、建立避難所……”
最終,網絡不堪重用,視頻一下子中斷。
已經建立避難所了嗎,我放下食物,“喻凡,搜一下s市的避難所。”
喻凡乖乖聽話,手指噼里啪啦地敲打鍵盤:“在隔壁的臨安市。”
臨安市是z國的五大發達城市之一,靠海臨江人才濟濟,那邊有避難所很正常。
喻凡查的應該是官方避難所,s市肯定有野生的小基地,也能暫時避一避。
現在變異還沒穩定,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異變,最主要的就是保護喻凡,將他安全送到避難所。
我對喻凡說到:“我需要時間熟悉自己的異能,你能給我一周時間嗎,一周后我們去避難所。”
喻凡點頭:“一切都聽哥的。”
窗外的喧鬧已經平靜下來,我拍拍床:“過來睡吧。”
喻凡已經一夜沒合眼,此時困到不行,倒頭就睡。
我找出家里可以防身的東西,把窗簾拉進,門縫用紙布堵住,盡量裝作沒人的樣子。
世道亂了,總有惡人趁機肆意妄為,謹慎點總沒錯。
家里有把水果刀和菜刀,我把喻凡的那把也拿過來,用布臨時做了刀鞘,栓在繩子上可以別在腰間。
不知道什么時候停水停電,我把家里能盛水的物件都裝滿了自來水,巧克力和餅干等易攜帶物品裝進書包,接下來的蔬菜水果不好保存,要快點吃。
說實話,自從覺醒異能以來我沒感覺到饑餓,腹部那么大的一道口子隔別人身上得疼個半死不活,我的疼痛感卻在可以接受范圍。
怎么越來越像喪尸了,我皺眉,就在我沉思時,臉上傳來一陣柔軟觸感。
是黑霧,它正小心翼翼地觸碰我的臉頰,一下一下的像某種動物的舔舐。
好乖,我笑了。最起碼,現在我有黑霧了。
簡單收拾后,我在廁所開始練習異能。
學著之前像攻擊尸體那樣,我如同操控提線木偶一般抬起手,揮掌攻擊向浴簾。
除了被我動作帶起來的風以外,浴簾輕晃了下無事發生。
小說里是怎么寫來著的?我回憶,好像是集中注意力,無雜念緊盯眼前事物。
無雜念無雜念無雜念……
我嘗試著摒棄腦海的思緒,目光如狼獵食般只容下浴簾。
圍繞在我肩膀兩側的黑霧有了動靜,它們以極慢的速度涌向浴簾,我大喜,卻在下一秒看見黑霧停止移動,又像出殼的蝸牛一樣縮了回去。
好家伙還帶回城特效的,我無奈咂嘴,再次嘗試。
食指緩緩轉動,在半空中畫圈,我假想自己正在畫圓。
過了一兩分鐘,逐漸有黑霧飄散進我畫的圈中,隨著我的手指一起轉動。
接著,把黑霧凝結成實體。
我把黑霧想象成水,水凝結成冰的過程就是黑霧凝結成實體的模板。
逐漸冰凍,逐漸堅硬,最后無懈可擊。
狹窄浴室中,無人看到溫潤青年灰瞳微亮,額頭隱隱發光,源源不斷的黑霧從他指尖泄出,凝聚成圈。
以黑暗之名,許你王冠。
我看時機差不多,輕喝一聲,食指發力將黑球扔出,浴簾被大力掀起,黑球砸穿浴簾被丟進了浴缸,產生不小的動靜。
廁所門被“啪”的一聲推開,喻凡心急火燎地邊跑邊問:“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我在練習異能,吵到你了不好意思。”我解釋到。
喻凡抬頭看我,一下子睜大眼睛,“哥,你額頭!”
我額頭怎么了?
我看向鏡子,驚訝發現額頭上生長了一些碎鉆一般的黑色晶石,環繞額頭一圈像是裝扮用的額鏈。
我碰碰,不痛不癢冰冰涼涼,仔細看還有黑色的細小紋路環顧四周,疑似遠古的晦澀圖紋。
“應該是異能產生的副作用。”我放下手,沒放在心上。
喻凡滿是羨慕:“哥你現在好酷哦!”
酷嗎?我看著鏡中全然不像顧卿的自己,倒覺得更像某種荒唐的玩笑。
非我族類,必遭戒備。把喻凡送到避難所后,自己就遠離人群吧。
接下來的幾天,喻凡鍛煉身體,而我練習異能。
隨著我練習的頻繁,我發現自己指尖逐漸漆黑,指甲那一塊像涂了黑色指甲油一樣。
大概是異能褪色了吧,我邊切菜邊想,家里蔬菜快吃完了,時間一到該走了。
這幾天國家是徹底亂套了,各國感染人數超過了百萬,索性都是喪尸攻擊人所導致,像之前的“天降死亡”是再也沒有了。
第三天就斷水了,我所在的小區也徹底安保喪失,好在還能接收到外界新聞,也不算太糟糕。
本該安穩度過這個星期,然后把喻凡送到安全地點,自己再隨處流浪,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未來。
可就在第五天,老天爺日了狗般開了個玩笑。
半夜,喻凡突然發起高燒,我喂給他感冒藥仍然不見好,用醫用酒精擦拭他全身還是沒用。
我看了體溫計,40度了,照這樣燒下去這孩子得變成傻子。
不行,得趕緊想辦法!
我掀起一角窗簾,對街的店鋪基本都被洗劫一空,碎磚亂石遍布地面。我記得一條街外有家藥店,路程不遠可要出小區,且天快要涼了要速戰速決。
我彎腰輕輕搖醒喻凡,“我幫你找藥去,你在這等我。”
喻凡本來半昏半醒的,一聽我要出去瞬間清醒,“不、不行哥,外面太危險了。”
“我這就只是普通發燒,會好的。”
我看著他燒通紅的臉,狠下心,說啥都不能苦了小孩。
“我可是異能者,你放心。”
“安心睡吧,再醒來病就好了。”
喻凡實在病得太嚴重了,他沒有力氣再勸說我,逐漸失了力氣睡著了。
我趁機拿上一把刀推門出去,看著空蕩蕩的走廊,忽略掉心中的不安。
小孩,等我。
凌晨兩點多,樓道里空無一人悄然無聲,我打著手電筒小心下樓。
我家住在五層,且是小區里最臨近出口的那棟樓,想出去并不難。
老舊聲控燈一閃一閃,破爛墻上倒映出自己一人的身影,樓梯間唯一的動靜就是腳步聲和沉重的呼吸聲,我咽了口唾沫,一手拿電筒一手摸著黑霧,一旦有危險,我便會把黑霧丟出。
到三樓時,我發現兩間屋子都大開房門,桌椅都被掀翻,地上還有雜亂的腳印。
第六感告訴我趕緊離開這,我低下頭加快腳步,從未覺得十層階梯如此之多。
就在我離樓道口只剩三步之遙時,我敏銳聽到屬于我之外的第二道呼吸聲,腥臭且綿長。
就在我身后,離我后頸十分近。
我佯裝一無所知的樣子繼續下樓,實則凝聚越來越多的黑霧。
一……
冰涼的呼吸打在皮膚上,我只感覺寒毛卓豎。
二……
有尖銳的觸感抵上皮膚,濕潤的口水滴落下來,雞皮疙瘩下意識冒起。我知道,那是牙齒和口水。
三——!
我驟然轉身,不顧陡峭的臺階,拼盡全力下腰躲開撕咬,隨手將黑霧打出。
那是一只男性喪尸,張著血盆大口缺了半個腦袋,粉紅的腦漿堪堪掛住,隨著動作一顫一顫像是果凍,雙手以極其扭曲的姿勢被綁在身后,已完全沒了人樣。
那是三樓的住戶,是個健身教練!
黑霧削去了他另外半個腦袋,喪尸因為慣性向后仰去,我也因此跌下樓。
電光火石間,我意念一動黑霧保護住了我的后腦勺,我的背部卻重重砸在地上。
艸,疼死老子了。
喪尸在地上不斷像只蛆一樣扭動,我趕緊離開。
路上有不少喪尸,可能是剛剛變異的緣故,速度遠沒有小說中那么快,動作呆滯緩慢。
我屏住呼吸做賊一樣貼著路邊走,幾乎沒發出什么聲音。
期間我的心跳震若擂鼓,響得我耳膜疼。
索性那些暴虐之徒也不敢在晚上出沒,我成功進入藥店。
藥店幾乎被砸爛,我在犄角旮旯里尋到了幾片感冒藥,再拿了紗布。
因為剛才的劇烈動作,我腹部傷口又裂開了,正滋滋冒煙。
我欣喜若狂要往回走,卻在這時,巨大的恐慌感席卷內心,我急速地大口喘著氣,趕忙跑回去。
快點,快點,動作再快點!
可能是潛力爆發,我很快便回到小區。
走進樓道,那具男性喪尸已經沒了動靜,我小心繞過它繼續上樓。
站在門前,恐慌感不減反增,我在小說上看過,感染成喪尸的前兆就是高燒不退。
如果打開門后迎接我的是個丑陋無理智的喪尸喻凡,我該怎么辦?
我凝視著門鎖,屋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理智與感情反復交替。
如果喻凡真變成了喪尸,哪怕我不動手,遲早會有人殺了他!
可萬一他是要覺醒異能了呢?再等等吧……
如果喻凡不幸變成了喪尸,我會……親手殺了他!
我深呼吸幾下,顫抖著開門,厚實的鐵門被緩緩推開,迎接我的,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喻凡。
還好,還好。
我只聽見自己的一顆心臟又恢復跳動,我進屋反手關上門,走近查看喻凡情況。
可是這一看,我本來呼出的氣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只見喻凡裸露在外的皮膚遍布可怖的青灰色,黑紫的血管雜交眼下,已經是完全的喪尸模樣!!
我手一松,袋子掉落在地,驚醒了我,也驚醒了喻凡。
喻凡不安地躁動起來,看起來極其痛苦,他緊皺眉頭不斷發出難聽的嘶吼聲。
我知道,一旦他醒來,就是他死我活之際。
還不如乘他尚未變異之前……先殺了他。
床上的人不斷扭動發出痛苦的哀嚎,我靜靜看著他,竟將喻凡的身影與樓下的喪尸逐漸重合。
一旦異變完成,喻凡就不是喻凡了,而是那種丑陋的怪物!
如果喻凡還醒著,會愿意看著自己換成那種模樣嗎?
我想他定是不愿意的。
所以我殺死他,也是算完成喻凡的心愿啊。
我不斷催眠自己,緩慢抬手,龐大的黑霧一擁而上,我以為黑霧要向之前殺死他母親一樣殺死喻凡。
沒想到黑霧籠罩住喻凡,像一張巨大蠶絲被般蓋住喻凡。
而隨著黑霧的吞噬,我感覺到有種充盈感游走全身,腹部的傷也不痛了,不管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的疲勞都一掃而空。
這個過程大約持續了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后,黑霧回歸原位,我卻看見喻凡毫發無損。
怎么回事?我疑惑,正要上前,喻凡的尸體就瞬間破碎,化作點點黑色光點環繞在我四周,被我的黑霧不斷吸收。
而在黑霧吸收的同時,我感覺到額頭上的晶石灼熱異常,我趕緊跑向廁所,發現原本四散的碎晶逐漸成型,凝結成幾顆美麗完整的棱形水晶。
而原本環繞在我肩膀一圈的黑霧也感覺有了大致形象,我仔細一看,發現像條黑蛇。
也就是說,在殺掉喻凡后,我的異能……增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