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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七章 皇圖霸業談笑中
驚悚樂園全文閱讀作者:三天兩覺加入書架
    那是一個嚴冬的晚上,天空黑紫、大地銀白。

    袁圻從一間酒館里出來,帶著幾分醉意,行入了一條僻靜的街巷。

    這天,是他三十歲的生日。

    三十歲的袁圻,仍是江湖上的一個三流人物。

    論相貌,他算是普普通通,還稱不上英俊。

    論智慧,他也算明白事理,但稱不上聰明。

    至于武學資質……他確是比一般人強些。可惜,他的師父和他一樣是個三流人物,只能教他一些粗淺的下乘功夫。

    總而言之……他是個相貌平庸、智慧平庸、武功也很平庸的男人。

    在江湖中,像他這樣的人,多半是永無出頭之日了。

    若是當時有人對他說——“你今后能當武林盟主”,那他肯定會認為這話是玩笑、甚至會覺得這是一種嘲弄。

    然,真的有人說了這話……

    那是個算命的瞎子,身形傴僂,一臉爛瘡。

    在這寒冬的夜晚,瞎子還坐在路邊的一張破爛方桌前,支著一根長幡,等待著客人上門。

    路過的袁圻看見了瞎子,便走過去,坐到了桌前。

    “先生,夜已深了。”袁圻道。

    “那又如何?”瞎子的嗓音很怪,那聲音非常沙啞,好似有人正掐著他的脖子一般。

    “街上已沒有什么人了。”袁圻道。

    “我知道。”瞎子回道,“我聽得出來。”

    袁圻笑著搖了搖頭:“先生,我這兒有些散碎銀兩,你拿了便回……”

    “我不是要飯的。”瞎子知道袁圻的意思,他直接打斷了對方。

    袁圻撇了撇嘴,覺得這瞎子有點不知好歹,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瞎子倒也有幾分風骨。

    “那……請先生給我算一卦吧。”袁圻想了想接道。

    “行,你要問什么?”瞎子問道。

    “呵……”袁圻笑了一聲。

    他本是不想算什么命的,只是看這瞎子可憐……大冷天地還在街邊吹風。所以想給他幾個銀子讓他回去。

    但眼下他不想算也算了,因此,袁圻隨口回道,“那我就問問前程好了。”

    對于算命先生這一行。袁圻也是有所了解的……這是門說話的手藝,講究察言觀色、似是而非。

    像這種空口白牙的營生,很是不好做。捧、哄、激、嚇……面對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應對方法。想吃這碗飯,既定的說辭至少得準備個幾十套;非但要背得滾瓜爛熟。還得懂得隨機應變。如若說得好,掙些錢糊口不難;而若是說錯了話,拿不到報酬還算是輕的,被人打罵那也是常事。

    袁圻混跡江湖多年,和三教九流都打過交道,各種門道,皆是略知一二……此刻,他并不想為難這瞎子,故而問了個“入門級”的問題。心想著……聽他胡亂吹噓幾句也就得了。

    不料……

    “好。”瞎子說著,伸出雙手。“這位客人,且讓我摸摸你的面相。”

    袁圻看著瞎子那雙粗糙、干瘦的手,搖頭苦笑一聲:“好吧。”

    他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確也不怕被這瞎子占去什么便宜,摸就摸唄。

    于是,袁圻引導著瞎子的手,將其放到了自己的兩鬢。

    另袁圻感到驚訝的是……那瞎子的手很暖,并不似他想象中那樣是冰涼的,而且那雙手也很有力,給人一種與外表不符的厚實感。

    很快。瞎子就把袁圻的額頭、面頰、下巴、乃至頭頂、耳后都給摸了一遍,隨后就收回了手。

    “呵……”袁圻看那瞎子低頭不語,便推斷對方是準備開始故弄玄虛了,他笑了一聲。開口問道,“怎么樣?先生。”

    “你問的是前程,那我就給你指一條前程……”瞎子沉聲回道,“自今日起,你照常修習武藝、行走江湖;十年之內,整個武林能和你比肩之人將不超過三個。屆時。若你仍未偏離正道,那武林盟主之位也是囊中之物。”

    袁圻聽到這話,愣了好一會兒,方才反應過來,并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他笑得眼都快睜不開了,“這位先生,呵呵……照您的說法,我只要勤奮習武、別去為非作歹……最多十年后就霸業可成了?”

    瞎子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反過來問了他一個問題:“今日,可是你的生辰?”

    “嗯?”袁圻聞言一怔,臉上隨即現出幾分狐疑之色,并回道,“正是……”

    他不知道這瞎子是怎么猜到今天是自己生日的,他只知道……這可不是諸如“你最近生活上有什么煩惱吧”這種腦殘問題,而是猜中概率不足三百分之一的事實。

    “好!”得到了答復后,那瞎子高聲道了一個“好”字,然后說道,“看來這是天意。”

    他念叨了兩句莫名其妙的話,接著……突然抓住了袁圻擱在桌上的左臂。

    這一刻,袁圻的酒已醒了大半,他猛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讓自己的大腦清醒了幾許:“先生……這是何意?”

    “你自十二歲起習武,只拜過一個師父,在他身上學了四套半功夫,其中四套,皆是下品中的下品……”那瞎子忽然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而袁圻則是聽得心驚肉跳,因為對方所說的與實際情況絲毫不差……

    袁圻少時家境優渥,曾上過幾年私塾,奈何他實在不是讀書的材料,學了幾年也沒有太大長進。于是……十二歲那年,他父親請來了一位在縣城里極有名望的老拳師,讓袁圻拜入門下,自此棄文從武。

    當然了,這位拳師的“名”,也僅限于袁圻家那個縣城而已;擱到江湖上,那就是個三流人物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位老師父縱然武藝有限,但師德無可挑剔。他對袁圻是傾囊相授、嚴厲督導,臨終前還把自己師父當年傳下的“半部秘笈”也傳給了袁圻。

    “你……你是什么人?”袁圻驚愕地問道,“你怎么會知道……”

    瞎子無視袁圻的話,抓著他的手臂接著說道:“你沒能練會的那半套功夫,叫‘命辰玄功’。是一種失傳已久的絕世神功。”

    在瞎子說話的同時,袁圻只覺一股熱流由自己的手臂處被灌入,并在其經脈中以一種特定的模式運行起來……

    “這種武功非常奇特,平日里不管怎么修煉。都不會感受到功力有半分增漲……”瞎子一邊引功渡力,一邊平靜地敘述道,“每一年,命辰玄功只能進境一次,而進境的時機……必須是在修煉者生辰的那一天。一旦錯過了那一天。那修煉者此前一整年苦練的玄功功力都會化為泡影。”

    聽到這里,袁圻腦中嗡然一響,差點兒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很顯然……袁圻是練過“命辰玄功”的,而且是很刻苦地鉆研過……

    即使他并不知道這是一種絕世神功,甚至不知道自己所練的功夫叫什么,但他還是能看出那“半部秘笈”上的心法比師父傳授的幾門武藝要精深得多。

    任何一個在江湖混跡的人,都是有野心的。袁圻也很清楚,對自己這種到了三十歲還十分平庸的人來講,那半部秘笈恐怕是他出人頭地的最后希望了。

    然而,在過去的那些年里。不管他如何努力地練習那半套心法,都沒能借此提升自己的功力。感覺上……還不如去練習那些粗淺的功夫來得實在,至少能感受到自己的實力在循序漸進地變強。

    直到今天,聽了那瞎子的話,袁圻終于知曉了那半部秘笈所隱藏的秘密。

    “前輩……”袁圻對瞎子的稱呼已經變了,因為他已明白,眼前之人絕不是什么算命先生,而是一位自己生平僅見的高人。

    “少說話。”瞎子又一次打斷了他,“用心記住我行功的走勢,這是你那半部秘笈上所沒有的……”

    袁圻聞言。當即閉上眼睛,聚精會神地記憶起來。

    他是一個時運不濟的人,因此他更懂得要牢牢抓住機遇……

    袁圻知道自己絕非那種一學就會武學奇才,而此刻的奇遇……此生怕也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所以他更要拼了命地去記憶對方的行功之法。

    北風呼嘯,夜色漸濃……

    也不知過了多久,瞎子收斂了內力,并松開了袁圻的手。

    “好了,我已用我的內力替你沖破了命辰玄功今年的年關……你此前一年所累積的玄功之力都已被激發了出來,想必你也能感受得到……”瞎子說話時的氣息還是很平穩。可見其內力深不可測,“從今往后,你平日里還是按照你那半部秘笈上的心法修煉,而到了生辰之日,便用我今天教你的方法運行內力……這樣,才能發揮出命辰玄功真正的威力。”

    他話還沒說完,袁圻已經跪在了地上,渾身顫抖地磕了三個響頭。

    “多謝前輩!”袁圻幾乎是哽咽著道出了這四個字。

    這自然不是某種表演,而是發自內心的舉動。

    袁圻的額頭已在冰冷的雪地上撞破了、流血了……其眼眶之中,也已滿含淚水。

    這些淚水中承載著一個平庸之人太多的情緒,辛酸、無奈、絕望、哀嘆、喜悅、憧憬、興奮、感慨。

    那一瞬的感悟,袁圻終身難忘。

    “不必謝我,我說了……這是天意。”瞎子說著,已站起身子,摸索著拿住了身旁的木幡,“你能在此時、此地遇到我,并讓我給你算命,這都是只有老天爺才能算到的事。”

    他頓了頓,接著道:“其實,你還沒坐下,我就已將你的武功路數、內力修為探出了七八分。我抬手摸你的根骨,本來確是想給你算一算命相的,沒想到卻摸出了半套命辰玄功來……”

    瞎子說到這兒,已緩緩轉過身去:“當今武林,能自創上乘武功之人幾已絕跡,而先人留下的神功,也在些個會教不會學、會學不會教的蠢材手里漸漸失傳。”他搖著頭,冷哼一聲,“哼……我遇見你,乃是機緣所至。若我今日的舉手之勞……能讓命辰玄功重現于世,也算為這一代不如一代的武林添了幾分趣意吧。”

    那時候的袁圻,完全不能理解瞎子這兩句話的意思,而二十年后的袁盟主……似乎是懂了。

    對那些在江湖里摸爬滾打的俗人來說,“得到”是最重要的。

    絕世武功、萬貫家財、烜赫之名……這些都是他們想要得到的。

    而對于“瞎子”那樣的世外高人來說,“得到”就不那么重要了。

    當武功練到難求一敗時,得到的便是寂寥;當家財累積的到難以計數時,得到的便是麻木;當名聲大到天下皆知時,得到的便是空虛。

    一個強大到寂寥、麻木、空虛的人,要么就走向毀滅,要么就走向超然。

    瞎子顯然是個超然的人,超然的人會為一時之景遠涉重洋,會為一縷塵埃駐足不前,但他們不會為功名利祿而勞碌奔波,也不會為眼前得失而大悲大喜。

    可惜……雖然如今的袁圻已經明白了很多事,但他卻已不是當年的那個袁圻了。他知道超然的人是什么樣的,所以他也知道……自己永遠成為不了那樣的人。

    …………

    二十年后,葬心谷中。

    轟——

    掌風綻起,掌影如山。

    袁圻的七成功力,當今武林誰人可擋?

    答案是……沒有人可以。

    和那些年少成名、一帆風順的武林名宿不同,袁圻的前半生是凄涼的,他深深地明白一個平庸者的痛苦,而對于這種痛苦的恐懼……就是他無盡的動力。

    在這種動力的驅使下,袁圻修煉玄功的刻苦程度遠遠超出了瞎子的預估……經過了二十年的沉淀,經過了二十次的突破……袁圻的命辰玄功早已臻純青之境。

    自從他十年前以“武功天下第一”的名號登上武林盟主的寶座以來,他就再也沒有使出過全力了。因為自那以后,放眼整個武林,也找不出一個能和他旗鼓相當的對手。

    說時遲,那時快!

    但見,袁圻的掌力以摧枯拉朽之勢輕易沖斷了一棵大樹,順勢就將藏身與樹干后的宋無奇攔腰打成了兩截。

    那噴散而出的鮮血和內臟在綠色的森林里顯得格外扎眼,在光霧的照耀下好似自身就會發光一般駭人……

    所有目睹了這一掌的武林中人,沒有一個不驚嘆于袁圻的強大……對他們來說,那一掌簡直就是終生不可及的境界了。

    然而,也有人面露不屑,在那兒吐槽的:“切……也沒有多強嘛……我再開發一下嵐腳的性能,應該也能踢出威力與其相近的招式來。”

    “我倒是很好奇……”花間沒有理會覺哥的話語,而是說道,“在武俠類的劇本里,像這種強度的人形會不會被一般的子彈殺死呢……”

    “會的,我們試過。”若雨直接解答了他的疑問,“事實上,子彈在這類劇本里有奇效……大多數強度不算很高的都可以被普通的槍械偷襲致死,而且他們對這類攻擊幾乎是不設防的;級的家伙雖然不至如此,但也可以用威力較大的射擊系攻擊在遠距離秒殺。”

    “嗯……”花間沉吟道,“忽然覺得……這場的人員安排好像有點問題啊。”

    “切~”覺哥知道安大小姐的意思,他即刻甩頭應道,“就算小靈克制劇本里的又如何?我們這是比賽~ok?我排出的陣容是針對紅櫻的,又不是針對劇本的。再說了……劇本也是隨機的,我怎么知道會是武俠世界?”

    “明明每次都執著于完成劇情的人居然用了這借口嗎……”若雨冷冷接道,“那我今天倒要好好看一下……你是如何專注于‘比賽’的。”(未完待續。)如果您覺得驚悚樂園非常好看!那么就請您把本站的網址!推薦給您的小伙伴一起圍觀吧!
第九百四十八章 不勝人生1場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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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在江湖中待得久了,便能學會如何與死人交流。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但他們依然能告訴活人很多事。

    而且,死人往往比活人更誠實……

    此刻,宋無奇已是個死人了,而站在他尸體周圍的,都是活人。

    這些活人是在請示了袁盟主的意思后過來檢查尸體的。

    毫無疑問……他們都是這方面的行家。

    僅用了幾分鐘,這些人就從那斷成兩截的死尸上知曉了許多事。

    “沒記錯的話……十五年前,宋無奇已經三十七歲了。”

    “是的,已經三十七歲了。”

    “他練的是暗器。”

    “他只練暗器。”

    “暗器功夫易學難精。”

    “暗器功夫極境難求。”

    “練暗器功夫的人,四十歲后,外功和境界通常都不會再有進步了。”

    “但如今這個五十二歲的宋無奇,外功卻更勝從前……”

    “內功……亦然。”

    那些人看完尸體后,便在袁盟主面前七嘴八舌地交談了起來。

    他們的結論呼之欲出——這十五年間,宋無奇一定得到過高人指點,故而才能在一個體力和精力都已錯過巔峰的年紀,還將武功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當然了……就算宋無奇從一個準一流高手變成了一流高手,還是難逃被袁圻秒殺的命運。

    “各位英雄!”不多時,袁盟主便組織好了語言,再運內力,高聲對江湖同道們言道,“各位也都看見了……”他的語氣帶有明顯的煽動性,“且不說那‘閻王’多年來包庇了多少的武林敗類、衣冠禽獸,就說眼前這個宋無奇……他入谷十五年后,武學竟然大有長進!”

    言至此處,人群中已開始議論紛紛。

    “如此看來……這葬心谷根本就是個藏污納垢、栽惡培兇之地!”袁圻已經當了十年的武林盟主,根據他的經驗。有些話必須挑明了說出來;因為確實有很多人蠢到了你不點破他就不明白的地步,“想必其他逃入谷中的敗類也都和這宋無奇一樣……已然得到了那‘閻王’的指點、功力大增。諸位英雄……可千萬不能大意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自然是所有人都聽得懂了。

    “多謝盟主提醒!”

    “盟主深謀遠慮,在下佩服!”

    還有不少人聽完以后見縫插針地拍了幾句馬屁。

    而地獄前線一行人……

    “我們走吧。”封不覺這時忽然提出了一個建議。

    “誒?不跟著他們了嗎?”花間疑道。“這么多免費炮灰呢。”

    “這些人根本靠不住。”覺哥搖著頭,懶洋洋地回道,“他們聚集于此,有些是為了‘長生之術’,這是為‘利’;還有些是為了在這次行動中嶄露頭角。也就是為‘名’。”他頓了頓,“無論是為名還是為利,歸根結底都是在追逐**、而非信念。人到了生死關頭,信念都未必靠得住,**就更別提了……簡單地說,如果情況開始變糟,與這些人待在一起……反而會是一種隱憂。”

    隊友們聽了他的話,沉思片刻。

    數秒后,若雨最先開口道:“有道理……這些幫派所結成的同盟本就很脆弱。每個門派、每個人都有私心。現在他們覺得情勢有利,便跟在袁盟主后面耀武揚威。想著事后能分一杯羹……而一旦情勢有所變化,這些人就會露出狐貍尾巴。”她微頓半秒,看著小嘆和花間接道,“比方說……關系比較好的幾個門派,到時候可能會聯合起來陷害一些與他們交惡的門派,或是拿勢單力薄的小派開刀……強行讓對方去當炮灰。”

    “呃……”小嘆聞言,表情微變,“‘勢單力薄的小派’嗎……那非破劍茶寮莫屬了啊……”

    “破劍茶寮是什么?”花間疑道。

    “嘿嘿……我們就是破劍茶寮。”封不覺笑著回道。

    “哈?”花間愣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了先前若雨所說的……關于以前來過這個世界的事,她隨即就道。“哦……是你們上次來這個世界時所用的身份嗎?”

    “沒錯,我是寮主,你們都是我的徒弟。”封不覺說著,還抬手朝若雨示意了一下。“這位是寮主夫人。”

    “寮主夫人之類的設定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吧?”若雨道。

    的確,在蒼靈鎮時,若雨是為了配合封不覺制造殺人的借口才默認了的。

    “不要在意那種細節嘛~”封不覺攤開雙手,用一個足以讓賤力值上升十個百分點的表情應道。

    “行了,你不是要我們脫離大部隊嗎?那就趕緊帶路。”若雨不想就這個話題和他扯下去,故而將話題帶了回去。“想必你已經想好了要往哪兒去才會提出這個建議的吧?”

    “哼……那當然了。”封不覺歪了下頭,用眼神朝眾人左側的一片樹林瞥了一眼,“宋無奇應該就是從這邊來的。”

    隊友們一齊朝那邊看去,只看到了紛雜的林木、并沒有明顯的路徑。

    然,過了幾秒后,小嘆睜大了雙眼道:“哦!確實有留下痕跡誒!”

    “嚷什么嚷!”封不覺趕緊上前一步捂住了他的嘴,“生怕別人沒注意到我們么?”

    說實在的……確實沒人去注意他們。前方那些江湖大佬們,不是單槍匹馬行走江湖的高手名宿,就是執掌高門大派的掌門級高手,他們帶在身邊的跟班們也都是派中輩分和武功最高的弟子或親信。可以說……今天聚集在這兒的,都是同輩人中的佼佼者。這樣一群人,哪兒有功夫去理會和關注你們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輩?鬼才知道你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山野小派……人家爭著在盟主面前露臉邀功還來不及呢,你們這些鳥人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于是乎……

    在短暫的迂回和觀察后,封不覺他們便神不知鬼不覺地脫離了那幾百人的大隊,也離開了貫穿山谷的那條大路,拐進了山林之中。

    …………

    和大多數擅使暗器的高手一樣,宋無奇的輕功不差。在山林這種復雜的地形,想要追尋他所留下的痕跡很難。雖然袁圻可以用內力探知對方的實時位置,但他并不能找出對方先前所走的路線。

    不過……這事兒對于封不覺和王嘆之來說是輕而易舉的。

    他們一個有數據視角。另一個有鷹眼視覺,對他們來說,越是在復雜的地形中,追蹤的難度反而越低。

    長話短說。經過了二十多分鐘的跋涉,地獄前線的四人總算從茂密的林中行出,來到了一處相對寬闊的山坳間。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落山。

    失去了日光照射的光霧呈現出了一種近似月光的、柔和的冷色調。

    這霧光是凄冷的,幽美的。

    玩家們的心似乎也隨著周遭色調的變化沉靜了下來。

    “切……消失了嗎……”

    最終。在一條小河旁邊,宋無奇留下的痕跡消失了,覺哥當即不快地啐了一聲。

    “我倒覺得無所謂。”花間這時接道,“這谷中常年有人居住,那些人的生活必然離不開水源。我們只要沿河朝上游走,應該有很高的幾率能抵達片頭CG中的山莊。

    “說得對。”若雨也同意她的推斷,“也許宋無奇的蹤跡到此消失,正是在暗示……他是沿河而來的。”

    “有道理啊!”小嘆也接道,“沒準他有那種可以蜻蜓點水、一葦渡江的武功,一路水上漂就過來了。”

    封不覺聽了這句。當即虛著眼看向小嘆道:“這就是為什么你當不了偵探。”

    “誒?”小嘆回道,“為什么啊?”

    “因為稍微有點推理才能的人,在想到一葦渡江這種事之前,都會先考慮一下……對方會不會是乘著竹筏或小船來的。”封不覺的回答一針見血。

    “不對啊。”小嘆又問道,“要是宋無奇是乘船來的,那……船呢?”

    “被人劃走了唄。”封不覺回道,“誰規定宋無奇非得一個人劃船下來的?船上還有別人也很正常吧?”

    “嗯……”小嘆尷尬地笑了笑,“嘿嘿……也對啊。”

    吐槽完了隊友,覺哥便帶領著隊伍順流而上。

    在這殘秋的夜晚,于潮濕的霧中前行。玩家們的頭發、臉和衣服自然都漸漸蒙上了一層霜水。

    這些水分也很快化作了絲絲寒意,讓他們的精神更為抖擻了一些。

    由于河邊的地勢較為平緩,四人的行進速度比起在林中要快了不少,半小時不到就走了好幾公里的距離。

    隨后。他們的前方,便出現了一汪清泉。

    那是一個由各種奇詭山石圍繞的小潭,河流從石潭兩端穿過,上游處地勢陡然增高,下游則漸趨平緩。

    此刻,在那石潭邊上。竟是有一道人影……孑然而立。

    那是個清瘦的身影,身著一襲白色的長衫。

    他的左手置于背后、握拳墊腰,右手……拿著一個酒壺。

    他默默地望著眼前的石潭,時不時拿起酒壺飲上一口。

    石潭的當中,只有水,水中也沒有月亮。沒人知道他在看些什么,也沒有人覺得這兒能有什么好看的。

    但……他已經饒有興致地在這里站了許久,而且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嗯?”在相距還有百米的時候,那人就察覺到了玩家們的存在。

    但直到封不覺他們靠近到十米之內時,他才緩緩偏過頭,開口道:“這還真是……人間處處有相逢啊。”

    對方還沒開口時,覺哥就已經把他給認出來了,所以這會兒覺哥很淡定地抱拳拱手道:“封某,見過曹公公。”

    沒錯,那個立于石潭邊喝酒的人,正是曹欽。

    “紫禁城一別,又過去十多年了吧……”曹欽言道,“封寮主不愧是當世奇人,能夠在世間隱姓埋名、動輒便是數十年杳無音訊……且每次現身時,還是這青春不改的模樣。”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來。

    然,下一秒,曹欽竟是神情一變,并輕輕“咦?”了一聲。

    “呵呵……”封不覺笑了笑,他知道對方是看到了自己的隊友也沒變老才會疑惑,于是順勢就解釋道,“曹公公猜得沒錯……我破劍茶寮一脈的武學,確有益壽延年之效,所以我的徒弟也和我一……”

    不料,他的話還沒完,曹欽就打斷道:“你妻子不是已經死了嗎?”

    “呃……”封不覺忽然想到,在紫禁城和絮懷殤單挑那次,為了刷時髦值,他確是說過“把我和妻子葬在一起”這樣的臺詞,“……這個嘛,其實她并沒有死。”

    “嗯?”曹欽又疑道,“那當年那位絮懷殤姑娘,是在明知你妻子沒死的情況下癡纏于你咯?”

    此言一出,全世界……都安靜了。

    大約五秒后,所有的直播平臺都像炸了的油鍋一般,迎來了可能是游戲比賽直播史上最恐怖的一輪彈幕爆發。

    “哦?”若雨面無表情地斜視過去,朝覺哥投去了一道飽含殺意的目光,“還有這事兒?”

    “是啊……”花間有些幸災樂禍地看向他,“……還有這事兒?”

    “誒?”小嘆則是好奇地接道,“還有這事兒?”

    “不……那個……其實……”封不覺吞吞吐吐地對曹欽道,“她并不知道她還沒死。”

    “那你為何要隱瞞呢?”曹欽道,“如果你告訴那位絮姑娘……自己的妻子還沒死,或許她就不會再來纏著你了。”他說到這兒,貌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慢著……莫非,你是欲擒故縱?有意不告訴她你的妻子還活著?”他頓了頓,“亦或者……絮姑娘早已跟你表露過她愿意做小?所以你反其道而行之?”

    “臥槽……”封不覺當時就驚了,他在心中暗罵道,“你這死太監少說兩句會多長個器官么?一把年紀了還這么八卦兼狗血,而且記性好得一逼……這是要我狗命啊?”

    “嗯……”這時,若雨在旁若有所思地念道,“我好像忽然明白……為什么你在后宮城里會順口叫她四姨太了。”

    其實,她心里也大概已猜到了此事不過是的誤會,但是……像這樣當眾調戲封不覺的機會著實難得,若雨可不想錯過了。

    “那個……曹公公啊……”封不覺憋了許久,終于憋出一句,“……咱能聊點兒別的嗎?比方說天氣什么的?”

    “天氣?”曹欽聞言一怔,繼而抬頭看了看頭頂那發光的濃霧,然后“呵呵……”了兩聲,仰頭喝了口酒。接著,他竟用吐槽般的口吻接道,“……我也是醉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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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九章 提劍跨騎揮鬼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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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刑!”

    “絕對死刑!”

    “死刑+65535!”

    “四姨太是什么鬼?”

    “居然敢在劇本世界里到處散布殤殤癡纏于你的謠言?”

    “燒死這個人渣!”

    “瘋不覺必須死!”

    “絮懷殤官方粉絲團表示瘋不覺的人頭我們已經承包了!”

    “殤の親衛隊參上!對瘋某立斬不赦!”

    由于半決賽是分時段播出的,所有關注巔峰爭霸s2的觀眾,此刻全部都在觀看著同一場比賽。

    而他們看到這一幕時的心情……基本上也都反應在以上這些彈幕和評論中了。

    當然了,大部分人只是在吐槽而已。大家也都明白,曹公公的結論肯定也是在某個劇本里被忽悠以后所得出的。

    一個在游戲世界里的誤會,本就沒人會去當真。

    但……縱是如此,瘋不覺的行為還是不可原諒的,絮女神的粉絲們一致認為還是讓他去死一死比較好。

    …………

    說完了場外的事兒,視線還是回到劇本當中。

    在一陣頗為尷尬的沉默過后,曹欽再度開口了:“對了,封寮主……我確實有一事想問你……”他看向覺哥,用一種不置可否的語氣隨口問道,“當年在紫禁之巔,你和那位絮姑娘先后化作白光散去……用的又是哪一路的術法?”

    “哦……那個啊……”封不覺回答起這類問題來可是經驗豐富,“曹公公早已以武入道,難道您真的看不出來嗎?”

    他這話似是而非,好像是講了些什么的樣子,但等于又把問題給拋了回去。

    曹欽聞言微笑,接道:“呵……封寮主還是老樣子啊……行了,不說便不說吧,我不會強求的。”

    和上次見到覺哥時相比。曹欽的心性顯然又有所變化。

    十多年前的他,身上還是有著幾分戾氣的,從他對那三名武林俠客的態度便可看出……他雖不嗜殺,但也不厭殺。他可以慈悲,但還稱不上慈悲。他看淡了名利,但還是執著于尊重。

    然而,十余年的時光過去……

    如今的曹欽,容顏、體態都已恢復到了四十歲不到的模樣,看上去甚至比在蒼靈鎮時更加年輕。

    而他的一言一行之中……總是流露出一分淡然、一分灑脫、還有半分與年齡不符的玩世不恭。

    那些江湖的事、武學的事、人與人之間的事……他且聽、且問,卻已不會在乎、不去執著。

    以曹欽現在的境界。他更多地是在思考“自己應該如何去看待世人”……至于世人如何看待他,他都可一笑置之。

    “如此……甚好。”封不覺回了一句,并順勢問道,“說起來……封某也有一事不明,想要向公公您請教……”他朝石潭瞥了一眼,“常言道……寡酒難飲。這大晚上的,曹公公一個人站在石潭邊喝酒望泉,卻是為何呢?”

    覺哥并沒有問曹欽為什么會出現在葬心谷中,因為那種事他靠推理就知道了——無非就是和片頭那群朝廷兵馬一起進谷來的。而覺哥所無法推測出的內容。就是眼前的這個問題了……

    “哦……這個嘛……”曹欽輕笑一聲,“一個時辰前,我駐足此地,忽然參悟到了一套新的武學。眼下正在進行完善。”

    “哈?”小嘆聽了這話,一臉好奇地問道,“站著喝酒發呆就能完善武學?”

    “哈哈哈……”曹欽聽了這話,大笑起來。“這位小哥,那你說……我當如何?在這石潭邊擺好了架勢,演練拳腳招式嗎?”

    “嗯……”小嘆本想回答“是啊”。但他總感覺對方的語氣好像不是在說疑問句。

    “呵呵……讓曹公公見笑了。”封不覺趕緊插嘴道,“我這個徒弟是所有寮客中資質最差的,當年我看他長得眉清目秀,本以為是個聰明孩子,沒想到收入門下才發現是個呆子。你瞧……這都跟了我幾十年了……武學境界還是十分拙淺。”

    “哦……”曹欽點頭,“封寮主也是挺不容易的啊。”

    他倆這話一來一回,口氣像是兩個成年人在討論小屁孩,甚是讓人惱火。好在小嘆的脾氣極好,或者說他天生就有很好的心性,基本沒讓這話往心里去。

    “話說……”攀談了幾句后,封不覺覺得時機成熟了,便將話題引向了劇情方面,“我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此次曹公公來這葬心谷中……可是為了替皇上來取那‘長生之術’?”

    “哼……封寮主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曹欽的回應等于是默認了覺哥的說法。

    “曹公公您說笑了……”封不覺笑道,“……這難道不是公開的秘密了嗎?”

    這個問題,同樣是一次試探。

    “呵……這倒也對。”曹欽接道,“葬心谷‘閻王’擁有‘長生之術’一事,江湖素有傳聞。而皇帝病危的消息……也是瞞不住的。在這種時期,錦衣衛指揮、大都督府副使、以及本座三人一同趕赴此地,其目的自是昭然若揭。”

    “嗯……”兩秒后,覺哥便點點頭,順著對方的話道,“那些江湖中人也是知曉了這些以后才聞風而動的吧……”

    “唉……人啊,就是有這毛病。”曹欽搖頭輕嘆,“閻王的傳說在江湖上已流傳了數十年,知道的人很多,但信的人極少,至于敢來這兒一探究竟之人……更是屈指可數。”他停頓數秒,又喝了口酒,“可如今,皇帝的密詔一出,朝廷的兵馬一動,這些人就坐不住了……突然之間,他們就都信了、也都來了。”他笑了笑,“但實際上呢?哼……關于那‘長生之術’,皇帝本人也只信三分罷了。說句難聽的,他也是自知死到臨頭、想著死馬當活馬醫,才會下那密詔的。”

    “曹公公……”封不覺聽到這兒,戲謔地笑道,“你這可是大逆不道之言啊。要誅九族的哦~”

    “哈!”曹欽大袖一擺,“我還在乎那個?”他仰頭望天,“若不是為了報答先帝的賞識和恩德,我早已拂袖離朝。普天之下……誰能攔我?”他又是一口烈酒下肚,“至于誅九族……我一個太監,幼時入宮便已是孤家寡人了,入宮后更是不可能有什么后人。要誅就去誅那些認我當干爹、干爺爺的人去吧,多半也是些趨炎附勢的奸黨,少一個是一個。”

    “那么……”封不覺聽到這兒,大概也明白了曹欽的立場。隨即又問道,“曹公公對于眼下谷中的局勢,又有何看法和謀劃呢?”

    “謀劃?呵……我有什么好謀劃的?”曹欽反問道,“我要是有謀劃,還會獨自來此飲酒賞泉么?”

    “袁盟主和那班武林人士可是奔著殺人奪術而來……”花間這時開口提醒道,“難道公公不怕朝廷的兵馬被他們殺光嗎?”

    曹欽聞言,看了花間一眼,隨后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姑娘……你似乎把一個人給想簡單了。”

    “哦?”花間疑道,“誰?”

    曹欽的回答十分出人意料:“袁圻。”

    “袁盟主?”花間又問道。她也是剛剛知曉那武林盟主的全名。

    “正是。”曹欽回道。

    “聽起來……曹公公您好像知道些什么啊?”封不覺則從對方的話里聽出了更多信息。

    “是啊……我知道得可多了。”曹欽回道。

    “公公,那您讓我們也知道知道唄?”封不覺笑著接道。

    “嗯……”曹欽沉吟道,“就這么說出來,未免太無趣了吧……”言畢。他從石潭邊走下,“各位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看場好戲。”

    …………

    同一時刻,葬心谷另一處。

    此時,袁盟主已率領著武林同道們沿著大路行了許久。

    這一路上。他們先后遭遇了十余名“小鬼”的阻擊。雖然有袁圻這等神人坐鎮,但人員的傷亡仍是不可避免的。

    畢竟他們是數百人一起行動,而且葬心谷的地形十分復雜。山、石、林、峽、水……一樣不缺,還有光霧籠罩……谷中的“小鬼”們想要打個埋伏什么的,簡直是易如反掌。

    再者,這些葬心谷里的居民基本上全是“硬手”,很多人在入谷之前就是江湖上的一流人物,入谷后武功更是有進無退;像宋無奇那樣的家伙,在谷里基本算排不上號兒的雜兵,比他厲害的人可是一抓一大把。

    被這樣一群人反復偷襲……不死個把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盟主……各門各派的死傷人數相加……已逾百人……這樣下去,我怕……”此刻說話的這個人名叫季能,乃是當年“八方樓”樓主季通的后人,也是八方樓的現任樓主。其“八方至尊心法”的功力比起祖上的幾位前樓主來要差了好幾分,但論武功,他仍可算是周圍這些掌門級高手中的翹楚。

    此處,是個趁勢說明世界觀的好機會,我就簡單介紹一下……

    “蒼靈論劍”之后,這個世界的武林格局發生了相當大的變化。原本那“一府二樓三派四門”的排行被徹底顛覆。

    葉府在那次事件后元氣大傷,從此一蹶不振。至少在最近這幾十年中,葉府中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個能和當年的家主葉承相提并論的高手,就是達到“花影六劍”那個水準的人也挑不出來。

    于是,萬霞樓和八方樓順勢上位,成了武林中最強的雙雄。

    至于那“三派四門”,基本還是可以用“在傳承中沒落,在沒落中傳承”來總結。就像當年指點過袁圻的瞎子所說……很多人會教不會學,還有些人會學不會教。大門大派中論字排輩的模式根深蒂固,也不乏一些同輩間勾心斗角的破事兒……這就造成了歷代掌門通常都不是門派中天資或武功最高的人來擔當。當然了,也不是說天資最高的人就一定適合當掌門……但傳承武功的事情,的確是講究這個的。除非某一代出個能重振宗派的曠世奇才……否則,這樣往下傳,必然是武功一代不如一代的節奏。

    總之,這樣的格局,保持了二十多年……

    直到十五年前,練了五年命辰玄功的袁圻在江湖上闖出了威名,至此,武林的局勢再次開始變化……

    又過了五年,袁圻已成了凌駕于所有門派之上的蓋世豪俠。人品方面,他算得無可挑剔;在對抗邪道時,也是一己之力可敵千軍;最重要的是……他當時的武功已天下無敵(這兒的“天下”自然只限江湖,不包括朝廷)。

    于是乎,袁圻就順理成章地當上了武林盟主……

    以上,便是這幾十年來這個劇本世界的大致變化了。

    “季樓主……”袁圻聽了季能的話,沉聲回道,“難道你是怯戰了?”

    “不不不……這話從何說起……”季能嘴上否認,心里可是著急的很。因為他們八方樓沖得比較靠前,按比例來說,死傷的弟子已經相當多了,“只是……季某以為,如今這樣行動,似乎有些欠妥……”

    “季樓主所言極是,我等也這樣認為。”下一秒,立刻就有幾名掌門聚到了季能的身旁附和道。

    看起來……若雨先前的推理果真是一語中的,這些家伙在情勢有變時……就要為了自己的利益開始黨同伐異了。

    “依在下愚見,應該在各路英雄中挑選幾位武功恰當之人……分散到前路擔任斥候,以試探敵情。”

    “不錯,這樣一來,我方也不至一味地遭遇偷襲了。”

    “是啊,袁盟主,眼下這敵暗我明的情形……”

    “好了,不必多說了。”袁圻又怎會不明白他們的意思,他可不是二十年前那個三流人物了,他的心機城府比身邊這些人要深沉得多,“既然各位掌門皆有此意,那就這么辦吧。”

    袁圻說罷,略微想了片刻,便準備轉身傳話。

    不料,就在此時……

    “哈哈哈哈……一群蛇鼠之輩,驅之不退,如今還要窩里斗,真是可笑之極!”

    一個高亢的聲音突然響起,以內力傳音之法,對這數百人的武林豪杰們來了一番嘲諷。

    他的這段話,除了字面上的意思,還傳遞出了兩個信息:其一,我,不是來偷襲你們的,我是來肛正面的;其二,袁圻,連你和你身邊那幾人的對話我都聽得到,我的功力……你自己掂量掂量。

    其話音落時,但見……

    籠罩于眾人頭頂的光霧竟是急速朝半空涌去,好似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上去了一般。

    頃刻間,那些江湖人士們的視野就開闊了數倍。他們很快發現……自己此刻所站之處,乃是一個三面環山的險峽。

    “哼……天堂有路你們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數息過后,又有第二個聲音用內力言道,“既然走到這‘斷魂峽’里,就都留下吧!”

    伴隨著這類似“死亡通告”的豪言,三面的山道和石隘間陸續涌現了大量的人影……粗略目測也有百余人。

    這些人站在高處的陰影之中,遠遠圍觀著峽中的人群,好似一群盯上了獵物的惡鬼,蠢蠢欲動……

    “這次來得很多啊……”袁圻見狀,竟是面不改色,“……來得好啊。”

    話至此處,他的右手……動了。

    接著,一把軟劍,便從其腰間的束帶中被抽出,從其手中垂下。

    “我倒要看看……”袁圻用冷然的目光、殺氣逼人的語調,對高處的“群鬼”們喝道,“今夜這‘斷魂峽’中,留下的是人……還是鬼……”(未完待續……)如果您覺得驚悚樂園非常好看!那么就請您把本站的網址!推薦給您的小伙伴一起圍觀吧!
第九百五十章 尸骨如山鳥驚飛
驚悚樂園全文閱讀作者:三天兩覺加入書架
    光霧急升,殺意染塵。追莽荒紀,還得上眼快。

    斷魂峽中,血雨腥風

    峽上的“鬼”,峽中的“人”,在短暫的對峙后……便展開了廝殺。

    此時,武林豪杰們雖已傷亡過百,但還是有近三百人的戰力。而葬心谷中的那些流亡者們,總共也只有一百多個。乍看之下……似乎還是前者比較有利。

    但……人數并不是決定勝負的最主要因素,因為這是一場“江湖爭斗”,而不是軍隊間的較量。

    如果這是一場軍隊間的較量,那決定勝負的因素多半是人數、陣型、士兵素質、地形、以及弓弩和火器方面的運用度。

    可是在江湖群斗中……這些東西的參考價值并不大。

    那些各門各派的掌門和弟子們可不是什么訓練有素的士兵,雖然以單兵作戰能力而言,他們肯定要比一般的士兵厲害得多,但他們內部分為了幾十股勢力各自為戰,而且彼此間幾乎沒有任何協調作戰的能力……別說是不同門派的人了,即使是同門之內,都未必有幾個人能配合起來的。

    簡單地說,就是一人一把號,各吹各的調,狼上狗不上……

    而另一邊……那些閻王麾下的“小鬼”們雖也不怎么配合,但他們在地形上占了很大優勢;由上而下、又是包圍之勢,打起來自然是事半功倍。再加上他們的武功也都屬一流行列,取得優勢也是順理成章。

    很快,各大門派就有幾十個炮灰在敵人剿殺中斃命了;而葬心谷的那些高手們,則只有寥寥幾人受了輕傷而已……

    然,這種情勢,在袁圻出手后……就瞬間改變了。

    但見,袁盟主身影疾出。手腕一抖,其手中之劍立刻似活物般狂卷而出。

    此劍,是一把軟劍,確切地說……是一把“布劍”。

    布,是普通的布。

    人,是不凡的人。

    三十歲以前,袁圻是不會用劍的。事實上。當時的他不會用任何兵刃。

    但三十歲之后,他體內有了玄功之力,有了這種近乎完美的內力做基礎,無論修煉任何兵刃、招式……皆是信手拈來、一日千里。

    所以,三十歲后的袁圻,陸續學會了很多武功,逐漸到了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的境界。有些功夫……他只是看上一遍,就能使得比練了多年的人更強。

    而到了四十歲后,袁盟主就很少再用兵刃了。常伴他身邊的武器,也只剩下了這把嵌在腰帶中的布劍……

    有道是“利劍無意。軟劍無常”,在袁圻那深不可測的內力催動下……那軟劍時而剛猛如龍,時而陰詭如蛇,時而狠辣如蛟,時而虬勁如蟒。

    彈指間,已有近十人死在了他的劍下,且每一個都是被一劍命中頸部……身首異處。

    “哼……”就在此時,一聲冷哼傳來,帶出一條魁偉身影,“素問袁盟主內力深不可測。今日一觀,果然是不同凡響。”

    說話者,是一名虬髯大漢。其身形體貌宛若羅漢金剛。手中還端著一把八環大刀,聽他的聲音……無疑就是不久前那第一個通過內力喊話之人。

    “大漠刀王……狄侯。”袁圻凝視對方,沉聲言道。

    “哦?”狄侯笑道。“袁盟主竟能認得我?我可真是受寵若驚啊。”

    其實,袁圻認得狄侯的理由很簡單……由于他們倆年齡相仿、屬于江湖中的同輩。所以過去曾在一些武林中的大小事件中有過數面之緣。不過……當時的狄侯已是名動江湖的大漠刀王了,而袁圻還是個無名小卒而已。于是,后者記住了前者。而前者甚至都不知道后者的存在。

    “哈!哈哈哈哈……”袁圻聽了狄侯的話,大笑出聲。

    狄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在旁邊看到這一幕的人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只有袁圻自己的明白,對方的這句話是多麼諷刺、多麼可笑……

    “狄刀王……”笑了一陣后,袁圻的表情冷了下來,“我記得……你在逃入葬心谷前,曾是大漠八刀會的統領?”

    “不錯,我是。”狄侯回應這個問題時,心中頗有些疑惑,他不明白為什么對方要在這種時刻跟自己扯些無謂的往事。

    “你可記得,你的門下有多少弟子門人?”袁圻接著問道。

    “五六百人吧……”狄侯隨口應道,“你問這個作甚?”

    “你能報出其中二十個人的名字嗎?”袁圻又問道。

    “袁盟主……你這是何意?”狄侯已決定不再回答這些奇怪的問題。

    “報不出來吧。”袁圻冷冷道,“但是……你卻能報得出我的名字。”他用眼神朝周圍示意了了一下,“還有在場所有一流高手的名字。”

    狄侯沉默著,他想聽聽袁圻到底要說什么。

    “世人皆是如此,你們從來不記得那些平庸的人,因為你們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名聲、武功、相貌……”袁圻說這話時,顯得略有些激動,“你們的眼睛只能看到那些,以至于你們反而忽略了‘人’的本身。”他頓了頓,“所以我才笑,我笑你們就像一群瞎子……比真正的瞎子還瞎。”

    “袁盟主,恕狄某人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狄侯說著,舉起了大刀,“我也不是來聽你故弄玄虛的!”

    “也對……”袁圻閉上了眼睛,“你這種人是不會懂的……”他也舉起了手中的布劍,“你就是個來領死的人而已,要來就來吧!”

    不用他說,狄侯也來了。

    大漠大王,絕非浪得虛名。其手中八環大刀乃是獨門兵器,由當世名匠為狄侯量身打造。

    此刀重四十余斤,刀背共嵌八環,刀刃如鯊齒一般,吹毛斷發。

    過去曾有無數江湖名宿在此刀之下死無全尸,足可謂驚世兇兵。

    而狄侯這個人……也屬刀門奇才。他自幼天生神力。十二歲便可舞起重八十斤的大關刀;對于刀法的悟性也是極高,年紀輕輕便將各家所長融會貫通、自成一路。十五歲時,狄侯便成為了大漠八刀會最年輕的執刀(類似于不良少年中“干部”的職位,具體階級各位可自行腦補),二十八歲就當上了八部總統領,風頭一時無兩。

    只是,三十歲后。其刀法境界遭遇瓶頸,躁練之下,走火入魔……接著他開始到處濫殺無辜、以高手之血祭刀,不久后便成了武林公敵,被迫遁入這葬心谷中。

    近二十年過去,作為目前谷中最資深的逃亡者之一,狄侯自然早已突破了當年的瓶頸。他如今的武學境界,比起并稱武林雙雄的萬霞樓和八方樓二位樓主來也是不遑多讓。

    “喝——”

    說時遲,那時快。但聞狄侯一聲暴喝,其身影已然閃至袁圻側方。八環大刀也若奔雷般斬落。

    他的刀很重,但卻很快,快到人的眼睛幾乎看不見。

    但,袁圻看得見。

    非但看得見……還看得很清楚。

    “太慢,太拙。”這是袁圻送給對方的評價,也是狄侯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下一秒,狄侯的頭就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而他的刀……則斬到了空處。

    的確,狄侯是個一流高手,在場的人當中,能接住這一刀的人或許都不超過十個。

    可是在袁圻的眼里。狄侯的刀法還遠遠不夠火候……從武學境界的角度來講,袁圻的布劍是在“招式的極致”之上再加以“變化的極致”。只要是還處于“有招”境界之下的人,哪怕將內力練到和他一樣的程度。也最多能和他戰得旗鼓相當。像狄侯這種內外功都和他差了許多的人,根本就稱不上什么對手……

    “袁盟主神功蓋世!”

    “大家跟著盟主殺呀!”

    附近的人看到了袁圻秒殺狄侯的一幕,順勢就喊出聲來。算是為武林陣營壯了幾分聲勢。

    袁圻也沒有令同道們失望,他隨即便施展高絕之輕功。似游龍般飛掠而出,所過之處……留下的皆是谷中人的尸體。

    “在哪里……”混亂的戰局中,袁圻心如止水。他一邊進行殺戮,一邊在思考著,“這些人是不可能把霧給升上去的……他們之中一定有個‘特殊的人’,是那個人的功力已經強到可以引導氣流的程度,必須把他從暗處找出來……”

    思索之際,他已殺掉了數十人,比其他幫派殺敵的總數還多。在人數的差距被拉大后,雙方對抗的形勢便逆轉過來了。

    武林人士們現在尚有二百多人可戰,而葬心谷高手們只剩了三十余人,這樣一來,無論地形怎么有優勢,也都沒用了。

    包圍……演變成了反包圍。就算谷中人的武功高強,但一個人被五六個人圍著打……其結果也是不言自明的。

    才一盞茶的功夫,斷魂峽中已是尸橫遍地。

    鮮血如雨落,如霧散,帶走了一條條亡魂……

    眼瞅著谷中的“鬼”們就要被趕盡殺絕了,終于,那個把光霧“升起”的人……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真沒想到……”這人一開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除了閻王之外,世上還有武功如此高絕之人。”

    同樣是內力傳音,根據說話者的功力不同,呈現的效果也是不同的。

    比如此前的狄侯和馮二(就是開打前第二個說話的,此刻也已經領便當了),他們用內力傳音時,說話的調比較高,本人用的聲音也較大,這樣“氣”才能把話給送出去,讓遠處的人聽到。

    然,眼下這個說話的人,他的語調和聲音聽上去竟是輕描淡寫般的感覺;在場的武林人士中,能做到這點的只有袁圻一個,那說話者內功修為可見一斑。

    “終于肯現身了嗎?”袁圻抬頭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是百米外的一處山巖之上。

    此刻,一個農夫打扮、相貌平凡的老人,正背著雙手站在了那里。

    不多時,人群中已有一些人認出了他,由此引出一片驚惶之聲。

    “魔……魔魔……”

    “居然是他!他居然還沒死?”

    “魔教前教主……杜贏……”

    這個名字,袁圻知道,但他沒有見過這個人。

    十二年前,袁圻確也見過一位魔教教主,但不是眼前的杜贏。

    那一年,魔教教主柳相如自認神功大成、天下無敵……遂大舉進犯武林各派。

    眾所周知,武俠世界的“正道中人”都有個習慣,那就是……在情勢不利的情況下,他們總能找到理由,名正言順地人多打人少,至于理由,大家也都清楚……

    當然了,在這里把這句經典臺詞再說一遍也無妨——對付這些邪魔外道,不用講什么江湖道義!

    總之,那一年……魔教被剿滅了。而這個事件中最大的功臣,你們猜的沒錯……就是袁圻。

    柳相如到死也沒明白,這個姓袁的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雖然當時的袁圻也已經是公認的一流高手了,但由于他過去太過默默無名,誰也不知道他的武功的極限到底有多高。直到他單槍匹馬干掉了柳相如……武林各派才意識到此人過去似乎被嚴重地低估了……

    而那件事,日后便成了袁圻當上武林盟主的關鍵性資本。

    不過,眼前的杜贏,和柳相如比較的話……那又是一番云泥之別了。

    按照輩分來說,杜贏是柳相如的師叔,而且他的年級反而比柳相如要小上幾歲,到今年也不過六十出頭。

    柳相如練到四十八歲才練成的那門功夫,杜贏在三十歲時已練成了……此后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就連魔教中的幾名護法長老都不知道。

    值得慶幸的是,杜贏這個人雖是練武奇才,但他并不喜歡爭斗,所以他當魔教教主的那些年,魔教始終保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作風。

    直到四十三歲那年,杜贏因厭倦了教內紛爭,憤然將教主之位傳給了野心勃勃的柳相如。隨即便拂袖而去,從此再無人能覓得其蹤。

    萬萬沒想到……今時今日,這個杜贏,竟然出現在了葬心谷中。

    “盟主……他……”季能是認得此人的,他趕緊上前幾步,想提醒袁圻一句。

    但袁圻擺了擺手,打斷了季樓主的話。

    數秒后,袁圻抬頭,用與杜贏完全相同的手法,以內力傳音回道:“杜贏,我聽說過你,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未完待續。)如果您覺得驚悚樂園非常好看!那么就請您把本站的網址!推薦給您的小伙伴一起圍觀吧!
第九百五十一章 塵事如潮人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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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贏練的功夫,乃是魔教教主代代相傳的神功——無息功。”曹欽遠遠望著斷魂峽中的戰局,淡然地對身邊的四名玩家解釋道,“這門的武功的名字聽上去甚是平凡,實則是極為精深的上乘武學。若將此功練到大成境界,內力便似滔滔江水、無窮無盡,修習者僅憑一口丹田之氣即可活動三天三夜。”

    “嗯……聽起來……有點兒像武當的玄武定(即龜息功)啊……”封不覺在旁接了一句。

    “不,差得遠了。”曹欽否定道,“玄武定講究的是‘定’,潛息如龜,寧心靜氣,識念沉凝……一看就是道家內功。”他說著,抬手指了指遠處的杜贏,“而杜贏所練的無息功,乃是地地道道的魔教功法;這種武功需要修習者逆行經脈,神識出離……以奪天地之造化,將身外之氣為己所用。”

    聽到這兒,對武俠領域頗為了解的花間疑惑道:“逆行經脈……難道不會有什么危險嗎?”

    “呵……當然有。”曹欽笑道,“按常理來說,逆行經脈者……輕則內外俱損,中則走火入魔,重則爆體而亡。”

    “居……居然會爆……”小嘆瞪大了眼睛接道。

    曹欽沒去接他的話,只是繼續說道:“魔教武功,其路數多半都是偏離正統一脈的,甚至有很多是與傳統的武學之理背道而馳的……故而被正道中人認為是‘邪功’、‘魔功’,并加以污蔑和唾棄。”他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哼……但實際上,能創出這類‘邪道’功法之人,才是真正的曠世鬼才。”

    “嗯,這點我十分同意。”封不覺接道。

    曹欽聞言,轉頭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封寮主這是在自夸么?”

    兩秒后,曹公公接著說道:“假如一種武功只能讓練的人走火入魔或者爆體而亡,那誰還會去練呢?這事兒說白了……還是人的問題。因為創下那些武功的人天分都太高了。所以他們創出的奇功也只有天分很高的人才練得成;然而,這世上終究是資質平平的人居多。尤其是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十之**都是迂腐愚鈍之輩,還特別喜歡固步自封……無息功這樣的功夫若是到了他們的手里。那自然就是練了只會走火入魔的玩意兒。”

    “那么……”若雨這時問了一句,“杜贏的無息功,現已到了什么境界呢?”

    曹欽把懸于腰際的酒壺拿了起來,淺酌一口,回道:“大約三十年前。杜贏就把這功夫練到了第八重境界。單論內力的話……當時的武林中就只有一人可以比擬。”

    “哈!”小嘆立即接道,“那個人……想必就是曹公公您了吧?”

    “當然不是。”曹欽回道,“我說了,是‘武林中’只有一人可以比擬,官門中人和大內高手我可沒算進去。”

    “那……”花間追問道,“那個人是誰?是袁圻嗎?”

    “哈……”曹欽笑了,“那時候的袁圻還是個嘍啰而已,怎么可能和魔教教主相提并論。”他也不等對方再問了,微頓一秒后直接言道,“三十年前的武林中。能在內力方面勝過杜贏的人,只有‘閻王’。”

    “說起來……這‘閻王’到底是何許人也?”封不覺順勢問了下去。

    “這個嘛……等見到她了我再跟你們說吧。”曹欽沒有回應,看來是提問的時機未到,“你們別打岔,我這兒說了一半呢……”他搖頭晃腦地接道,“傳說……無息功共有十重境界,但那第十重‘天地無息’沒有文字記載,而且只有創出這套武功的魔教初代教主一人練成,他死去之后,無息功的心法總共就只傳下了九重。后來的那些年里……魔教也出過一些人才。但他們皆是止步于第八重‘山水無息’;于是,久而久之,他們就認為練到第八重即可算是‘完功’了。”

    “聽曹公公的口氣……”封不覺表情微變,“杜贏怕是已經超越那個境界了吧?”

    “然也。”曹欽應道。“當今世上,有三個人將無息功練到了第九重‘鬼神無息’,而杜贏……就是其中之一。”

    “我去……說好了很多年都沒人練得上去呢……結果當世就有三個人練成了啊?”小嘆驚道。

    “呵呵……”封不覺這時卻是笑了,“既然曹公公說了‘當今世上’,而非‘當今武林’,想必這三個人里……也有曹公公您的一席之地吧?”

    “封寮主……當真是機敏過人。”曹欽夸了覺哥一句。算是默認了。兩秒后,他又不緊不慢地說道,“十五年前,魔教與中原武林大戰,最后一任教主柳相如被袁圻所殺,魔教中人幾被趕盡殺絕。索性……還是有一些人活了下來。由于江湖中已無他們的立足之地,他們便決定投靠朝廷。而那《無息功》的心法,便是他們獻給錦衣衛的見面禮。”

    “誒?”小嘆聽到這兒,忍不住打斷道,“獻給錦衣衛的東西,怎么讓公公您給得到了呢?”

    “呵……”曹欽回道,“起初,東西確是落到了錦衣衛的手里,而且上官汜(錦衣衛指揮使)還悄悄地練了幾個月。直到有一天我在宮外見著他……隱隱覺得他體內的真氣似有亂象,再探之下,發現他已瀕臨走火入魔,于是我就點播了他幾句。三天后,他便主動把《無息功》獻上,并坦言自己資質有限,請我‘笑納’神功。”

    “哦……這位上官大人玩兒得也是遛啊。”封不覺吐槽道,“發現自己沒辦法練下去,就來個借花獻佛。”

    “他是個聰明人……”曹欽道,“他很清楚……有些東西,即使沒什么用也可以留著;但還有些東西,如果不能帶來利益就得盡快出手,否則便會招來災禍。”

    話到此處,曹欽將目光投向了袁圻:“對了……說到聰明人,這里還有一個。”

    “袁盟主?”花間問道。

    “是的。”曹欽回道,“袁圻,是一個值得所有人去敬佩的人。”

    “~”封不覺語氣一變,“竟然能得到曹公公這番評價?看來那袁圻一定是天賦異稟啊。”

    “天賦異稟?”曹欽笑了。“呵……不,他很平庸。但也正因如此……他才值得敬佩。”

    …………

    就在地獄前線向套取各種情報之時,斷魂峽中的戰局……也有了新的變化。

    短暫的對峙過后,杜贏便從高處飄然躍下。

    而那些陷入頹勢的谷中人。也都趁著這當口逃出了重圍,退到了杜贏所在的那個方向。

    數息過后,杜贏倏然落地,其所立之處,竟是連一絲塵埃都沒有揚起。

    此等天人修為。讓許多門派的掌門都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袁盟主。”杜贏落地后,完全無視周圍的人,只看著袁圻,說道,“久仰了。”

    縱然杜贏現在的打扮和一般的農夫無異,但他身上的那番高人氣度卻比當年更盛。其舉手投足間所流露的氣勢皆似淵渟岳峙;簡單的一句話、六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便仿佛有千斤的分量。

    “杜先生。”袁圻沒有稱杜贏為“教主”,也沒有再去直呼其名,而是找個折中的、較為禮貌的稱呼,“按理說。我該稱你一聲‘前輩’……”說是這么說了,但袁圻并沒有做出一個后輩應有的姿態,他仍是一手持劍,一手放在背后這樣講話。

    “袁盟主客氣了。”杜贏的聲音顯得冷淡、無力,“老朽一介山野村夫,你稱我一聲先生已是在抬舉我了。”

    “那好吧……”袁圻還真就不再跟對方客氣了,“杜贏,我們閑話少說……”他順勢問道,“你是來攔我們的?”

    “不是。”杜贏回道,“我是來殺你們的。”

    “哼……”袁圻冷哼一聲。

    “葬心谷有葬心谷的規矩。”杜贏接道。“閻王讓你進來,你才能進來;閻王不讓你進來,你就得離開;而若是閻王讓你三更死……”

    “廢話!”袁圻打斷了對方,“我們現在已經進來了。且不打算離開,更不打算死。”

    “我知道。”杜贏道,“所以我來送你們一程。”

    “你若覺得可以……那就試試。”袁圻也不怵對方,他把軟劍重新收回腰間,接道,“我說過了……你還活著。對我來說是一件幸事,我已多年沒有遇上像你這樣的對手了。”

    他說這話,倒也不怕得罪人,因為背后那些武林人士早已公認他是天下第一。

    “好!”這一瞬,杜贏的神態變了,他那內斂的氣勢也在頃刻間爆發了出來,伴隨著一股怒濤般的氣流朝前方席卷而出。

    袁圻背著雙手,傲然而立,完全你不為所動。

    但他身后那些人可就遭殃了,掌門級別的倒還可以,無非就是踉蹌著后退了幾步,基本還是可以立穩身形的。但那些門徒級別的、還有些江湖上的二流人物,就有不少被震得單膝跪地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霸王色霸氣。”

    “嗯……也可能是靈壓。”

    見此情景,在遠處山上觀望的封不覺和王嘆之,先后都一臉中二地吐了個槽。

    而他們的行為……換來的無非是黎若雨和安月琴的鄙視目光。

    “不差。”曹欽看到這一幕后,仍是一臉淡定地評價著,“隔空施力,如潮似濤,這便是第九重和第八重的最大區別。若是第八重境界的話,就只能對正前方一線施展。”他說著,又喝了口酒,“但……他還是贏不了袁圻。”

    聽到這句話,除了封不覺以外,地獄前線的其他三人以及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們全都感到了疑惑。

    從場面上來看,杜贏似乎要比袁圻厲害才對,畢竟他的內力都可以影響到霧氣了。而袁圻在實戰中表現出的也不過就是速度和力量而已,感覺逼格并沒有這個前任魔教教主來得高。

    沒想到,戰斗伊始,曹公公卻說出了這種仿佛是蓋棺定論般的言論……

    也就在他話音未落之際,袁圻……出手了。

    在杜贏那龐然的內力前,快和巧都是沒用的。

    所以袁圻出手的動作并不快,他也沒有使出招至極致的軟劍。

    他只是用最簡單的方式,單刀直入地沖到杜贏身前,一指點向了杜贏的丹田。

    指尖未至,其威勢似已蓄然無窮。

    那一刻,杜贏的臉上忽現震驚之色。

    他以為沒有人會這樣正面去對抗第九重無息功,因為這種行為就好似在用拳頭擊打大海……再強的拳頭也只能破一時的風浪,但海的力量是延綿不絕的,拳頭很快就會被淹沒。

    然,袁圻卻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種看似最愚蠢的做法……

    因為他一眼就看穿了——對方這套看似毫無破綻的功法,唯一的弱點……正是其最強之處。

    “豈有此理!”震驚之后,杜贏心中升起的竟是憤怒。

    一個本來就不喜爭斗的人,又逾花甲之年,按理說不太會有這種情緒了。一般人尚且如此,杜贏這樣的人物更應如此。

    但此刻的杜贏……卻是怒了,當一個習武之人發現自己窮畢生之力所達到的境界竟被另一個初次見面的后輩瞬間破解時,他自然會怒……

    無息功,的確是一種很強的武功,命辰玄功也是。

    長遠來講,只要修煉的年份夠長,修習命辰玄功者的內力是一定會超過無息功的。但實際情況中……至少在三十年以內,第九重無息功肯定比命辰玄功要強。

    可是……功法強,不代表就會贏。

    人,才是勝負的關鍵。

    杜贏的天資是很高,他的無息功功力也在袁圻之上,但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實戰了。

    縱然是在他尚未退出江湖的那些年,他也沒有經歷過太多的打斗,因為敵人往往還沒出手……就被他直接用內力壓垮了。

    而袁圻……他的戰斗經驗,是在場任何的一個人都無法比擬的。他初入江湖那幾年,三五個土匪蟊賊都可能要了他的命,三十歲前,經歷大大小小數百場生死之斗(因為不是很強的對手都可能讓他死);后來他的武功逐步提升,遇到的對手才越來越強……

    要比喻的話,袁圻簡直就是個從街頭械斗一路戰斗到世界拳王的人物。說得直白點……論“打架”的才能,杜贏比起他來差得遠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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