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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修路的深層原因
資本大唐全文閱讀作者:北冥老魚加入書架
“哦?長孫大人請講!”雖然很討厭這個陰人,但李愔卻不得不接下對方的問話。李世民和文武官員也都看向兩人。

  “這水泥的確神妙,但不知造價幾何?”長孫無忌微微一笑,一下子就問到了關鍵。剛才還在興奮的李世民等人也都冷靜下來,一臉緊張的看向李愔,這水泥好是好,可好東西一般都是很貴的,如果水泥的造價過高,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李愔微微一笑,作為一個后世人,哪會不知道貨物性價比的重要性,雖然他不了解水泥的材料和人工費用,但白清這個主事人卻一清二楚,所以李愔向白清一招手,然后說道:“長孫大人問的好,水泥的燒制方法雖然是我提供的,但具體操作卻是由白署丞來做的,所以還是由他向大家介紹一下。”孔穎達等人聽到水泥竟然是李愔發明的,心中都是遲疑不定,怪不得這件事由李愔來負責。

  白清激動的腿都在打哆嗦,顫顫巍巍走到場中,向李世民和百官行禮道:“將作監署丞白清,拜見吾皇萬歲,參見各位大人。”

  “快快平身,這水泥造價幾何?”李世民有些急切的問道。

  “啟稟陛下,這水泥用到的材料都很普通,價格也都很便宜,只是煅燒時很費木炭,耗費都在燃料上。”說這里時,白清用手指了一下那塊立著的水泥板道,“如這塊水泥板,用到的水泥再加上沙石,造價大概在十五文左右。”

  “十五文?”李世民眉頭一皺,這個價格可不低啊,要知道現在的糧價也不過五文錢一斗,如果要修一條從長安到洛陽的水泥大道,大概估算一下,最少也要四五百萬貫!而大唐一年的稅收才有多少,修幾條水泥路就全都沒了。

  “父皇,白署丞說的只是現在的造價,如果以后大規模燒制水泥的話,成本可以進一步降低,兒臣估計絕對不會超過十文,而且隨著以后工藝的改進,價格還有下降的空間。”李愔上前一步保證道,他的話也立刻得到了白清的贊同。

  “若是能瘵價格壓到十文之下,我大唐就算是拼著虧空,也要將道路修建起來,這可是保我大唐萬世永存的圣舉啊!”房玄齡一聽,再也忍不住了,無比激動的站出來說道。

  聽房玄齡這么一說,不少目光長遠的官員也紛紛贊同,上前請李世民下旨,由工部負責擴大水泥的生產。有些性格謹慎的大臣也沒有反對,只是提出可以先試修幾條路看看效果,如果可行的話,再大肆修建也不遲。

  李世民也很為難,國庫里本來就不是很富裕,他心里又一直想找機會征伐高句麗,吐蕃那邊也不太平,不知什么時候就會爆發大戰,大唐雖然家大業大,但處處都要用到錢。他又何嘗看不到道路的重要性?可要是大唐拼著幾年的虧空修路,到時可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而且大唐對外也要采取守勢,這對于一個野心極強的帝王來說,的確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思量了好長時間,李世民也沒下定決心,最后只是說道:“水泥是一定要擴大生產的,道路也一定要修,不過這個花費還是太大,容朕考慮幾天再說吧!”

  李世民說完之后直接就散了朝,這次也沒叫什么人留下,徑直乘御駕回宮了。下面的文武官員也都散了,不過有些好奇心重的人還不舍得走,圍著水泥作坊想看看水泥的生產過程,可是出于保密的原因,都被李愔出面請了出去。

  一般官員倒也好辦,李愔上前一說人家也就出去了,有些甚至根本不用李愔親自去請,聽說水泥作坊要保密,立刻很自覺的出去了。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這種眼色,而讓人感到意外的是,這個人竟然不是程咬金那種潑貨,而是一個身著紫服的三品文官。

  李愔從剛開始就注意到這個人了,而且他與對方也認識,只是礙于情面,他不好意思上去趕人。本以為憑這個人的身份,看到自己在這邊趕人,會很自覺的離開的,但沒想到的是,直到其它官員都離開了水泥作坊,這個人還是笑瞇瞇的站在那里。

  李愔無奈,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一躬到地這才說道:“小侄參見房伯父!”別看李愔貴為皇子,但房玄齡卻是和李世民一起打天下的老人,私下里李世民都是和他們平輩論交,所以只要不是正式場合,李愔對房玄齡這些老臣都是以長輩稱呼。

  “呵呵,六郞是來趕老夫出去的?”房玄齡一笑道。

  李愔卻在心中腹誹,既然你都知道,那為什么還如此不知趣?可是這些也只不過能在心里想想,他可不敢當面說出來。

  “房伯父言重了,這里對別人來說當然是保密的,可對您老人家當然用不著。”李愔口不對心的笑道。

  “行了,梁王殿下就不要在我面前耍你那些小花招了。”李愔的那點小心思,怎么可能瞞的過他這個官場老狐貍的雙眼?他之所以留在這里,當然是有事要找他,李愔也隱隱約約猜到了這一點。

  房玄齡斟酌了一下,然后又說道。“梁王殿下對修路之事如何看?”

  李愔卻是一愣,沒想到房玄齡留下來就是問修路的事,這可和水泥不是一個性質,水泥再怎么說也只是一個利國利民的新東西,他獻上去只有功而沒有過,但修路就不同了,這可是關系到大唐根基的政事,他這個皇子沒有李世民的允許,是不能妄議朝政的。房玄齡在朝堂上打滾這么多年,不會連這個也不清楚,那么他這么問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愔一時猜不透房玄齡打的什么主意,幸好他反應快,愣了一下急忙笑道:“房伯父你這可問錯人了,我一個閑散之人,哪里懂得朝堂之事?”

  房玄齡炯炯有神的雙眼一直觀察著李愔的一舉一動,看到李愔反應如此之快,心中也是暗暗贊賞。做為大唐的丞相,觀人之術可是為官的基礎,從上次小學李愔背三字經開始,房玄齡就已經注意到了李愔,經過這段時間直接或間接的接觸,房玄齡可以斷定,在太宗諸子之中,如果論才能與聰慧,幾乎無人能及的上李愔。

  可惜,李愔和李恪這兩個最出色的皇子,身上卻流著兩朝皇家血脈,這就注定他們與大唐的皇位無緣!房玄齡想到這里,心中也是暗嘆一聲,李世民雖然還年輕,太子也早早選定,但這幾年太子的表現卻讓許多大臣不滿,李世民心中也動了易儲的念頭,房玄齡做為李世民手下最重要的謀士之一,當然也為這個問題煩惱。

  想到這些煩心事,房玄齡情緒有些低落,也就無心再和李愔轉圈子,于是開門見山道:“六郎,這次我是有要事和你商量,你也別有那么多的顧及,怎么想的就怎么說,你稱我一聲伯父,那今天老夫就賣個老,咱們就當是長輩和晚輩聊天,你看如何?”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愔還能說什么,而且自己與房玄齡無怨無仇,以他當朝第一人的身份,也用著對自己耍什么陰謀手段,于是李愔也就不再打哈哈,轉而正色說道:“既然伯父這么說,那小子就說一下自己的淺見。”

  李愔說到這里頓了一頓,看房玄齡聽的認真,于是接下去說道:“修路當然是百年大計,道路的重要性小侄也就不多說了,以伯父多年為官的經驗,想必看的比任何人的都清楚,所以小倒認為,這路是一定要修的,但這路不是一兩天就能修起來的,所以不能急于一時,可以在劍南或其它重要之地,先修幾條主干道試行,等時機成熟之后,再大肆修建不遲。”

  李愔話說的很婉轉,剛才房玄齡對修路可是十分熱心的,態度也十分的激進,甚至說要拼著幾年虧空也要將路修起來。當然李愔就有些奇怪,按說以房玄齡的穩重,應該不會如此激進才是,更加奇怪的是,他這一說法竟然還得到不少人的支持。

  “呵呵,看來賢侄是覺得老夫太過激進了一些吧?”房玄齡當然聽出李愔的話外之音,卻也絲毫不生氣,反而微笑說道。

  “小侄不敢!”李愔急忙躬身施禮,嘴上雖然說不敢,但意思卻剛好相反。

  “唉!其實老夫又何嘗不知道這事急不來,但為了我大唐社稷,我卻又不得不急啊!”房玄齡忽然長嘆一聲,說出一句讓李愔感到無比震驚的話。

  “伯父此話怎講?”李愔震驚過后,卻又是一頭的霧水,現在才是貞觀十年,正是國家強盛百業興旺的時候,甚至被后人稱之為‘貞觀之治’,是歷史上有名的盛世之一,歷史上也沒聽說有什么事情能威脅到大唐的江山社稷啊?

  “六郎可知陛下之志?”房玄齡沒有回答李愔的問題,反而又問了一個讓李愔摸不到頭腦的問題。

  “這……”李愔遲疑了一下,他忽然發現,雖說自己是李世民的兒子,可要是論對李世民的了解,還真比不上房玄齡,畢竟人家可是皇帝老爹手下的頭號重臣,自己這個皇子十天半月還不見李世民一面,而房玄齡幾乎天天和他在一起議事。

  “陛下乃一代雄主,與秦皇漢武相比亦毫不遜色!”房玄齡說到這里,語氣轉為高亢,“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在有生之年,將大唐周邊所有強敵掃平,為你們這些后輩留下一個太平盛世,現在突厥已滅,北方草原亂成一團,吐谷渾也已被平定,只剩下東南的高句麗還未征服,雖然這兩年吐蕃日漸強盛,但在太宗陛下心中,最想征服的還是高句麗,當年高句麗趁著中原內亂,占據了遼東,前隋煬帝幾次征伐,卻都是無功而返,反而使得數十萬大漢兒郎戰死遼東,每每講到此處,陛下都為之扼腕嘆息……”

  房玄齡不愧是大唐丞相,對李世民的想法十分清楚,在他的解說下,李愔也明白了房玄齡迫切想要修路的原因。原來這段時間大唐外無強敵,國內也十分安穩,李世民也動了征伐高句麗的心思,房玄齡和李靖雖然全都反對,但卻無法改變李世民做下的決定。

  正當房玄齡感到無計可施的時候,李愔忽然發明了水泥,這讓房玄齡靈機一動,想到如果大肆修建全國道路,肯定會耗費大量錢財,就算是大唐的國庫也拿不出多余錢糧支撐大規模的征戰,這不但可以極大的改善大唐的交通狀況,而且還能拖延征伐高句麗的時間,可謂是一舉兩得。畢竟修路可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完成的,再加上修完路積蓄實力的時間,這一下七八年的時間就過去了,到時說不定李世民已經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正是有此打算,所以他才如此積極的贊成修路。

  政治果然是世界上最復雜的事,搞政治的人更是沒有一個簡單人物!聽完房玄齡的解說后,李愔心中不禁哀嘆道,本來一件挺簡單的事,可一到房玄齡這些人手中,卻又變得無比復雜,誰能想到修個路竟然還牽扯到征伐高句麗的事?

  

第38章 2頭受堵的李愔
資本大唐全文閱讀作者:北冥老魚加入書架
“伯父所言小侄聽明白了,可……可這和我有什么關系?”房玄齡極力主張修路的原因李愔是明白了,可房玄齡為什么要對他說這些,水泥是他發明的沒錯,但方法已經教給了將作監這些人,以后怎么用就沒他什么事了。

  “呵呵,修路之事因水泥而起,水泥又是殿下發明的,怎么能說這件事和你沒有關系?”房玄齡笑道,李愔剛要辯解,又聽他接著說道,“陛下雖一心想要征伐高句麗,但之前我與百官的勸阻,也不是沒有一點的效果,現在又有了修路這一正當理由,陛下就算是心有不甘,可也不得不慎重衡量兩件事的得失,以我對陛下的了解,他肯定會再次召見我們這些心腹大臣商議,而殿下做為水泥的發明者,也一定會被叫去參加,現在你可明白了?”

  “噢,原來是這樣!”李愔恍然大悟,搞了半天房玄齡是來當說客的,“房伯父是想侄兒在那天,與您以及各位大臣統一口徑,一起勸誡父皇,讓他打消征伐高句麗的念頭,不知小侄說的可對?”

  “哈哈哈~,六郎果然聰慧!”房玄齡大笑道,他費了這么多的口舌,其實就是想說服李愔站在他們這一邊。

  “呵呵,其實房伯父不用轉這么大的圈子,小侄對于現在就對高句麗用兵的事,也是不贊成的,畢竟現在時機未到,我大唐周邊也不太平,為了一個小國而大動干戈,實在是得不償失。”李愔微笑道,對于李世民的高句麗情結,李愔倒是有一些了解,他記得在原來歷史上,李世民舉全國之兵征伐高麗,雖然前期順利的收復了遼東,但后來卻被一個小城擋住了腳步,最后不得不黯然退兵,根本沒有達到自己的戰略目地,一直到李治當政的時候,大唐第二次征討高句麗,這才一舉滅亡這個給中原帶來無窮麻煩的小國。

  不過李愔記得,老李同志征伐高句麗是貞觀后期的事,現在才貞觀十年,也就是說歷史上這次老李同志并沒能去攻打高句麗,估計還是和房玄齡他們這些人的勸誡有關。

  “沒想到六郎你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見識,真乃我大唐之福啊!”房玄齡有些驚訝的說道,李愔同意站在自己這邊他并不意外,讓他意外的是李愔竟然能看到,現在不是征伐高句麗的時機,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能有這種戰略眼光,這可比絕大部分朝臣看的還要明白。

  “哈哈~,房伯父謬贊了!”李愔最喜歡聽別人夸自己,更何況夸他的還是大唐的丞相,更讓他高興的差點連北都找不到了。

  正事談完了,好不容易房玄齡能求到自己,李愔仗著這點人情,向房玄齡為房遺愛求了個情。上次房遺愛和他們一起暴打吐蕃大使,他可是瞞著房玄齡偷跑去的,因為房玄齡向來反對兒子和程懷亮那幫武將之后走的太近,再加上后來闖下了那么大的禍,雖然錯不在李愔他們,而且房遺愛也不是主謀,但房玄齡卻不管這些,不尊父言和打架斗毆兩罪并罰,聽說現在被禁足在家里抄論語,一直要抄到房玄齡的氣消了為止。李愔和程懷亮他們聽說之后,都在心中為房遺愛默哀,真不知道他上輩子作了什么孽,遇上這么一個又臭又硬的老爹?

  房玄齡的氣雖然還沒消,但看李愔為兒子求情,自己又剛欠他一個人情,于是也就答應解除房遺愛的禁足。其實作為一個父親,看到如此出色的李愔能開口為兒子求情,他心中也有些異樣的歡喜,房遺愛是他最疼愛,操心也最多的兒子,如果他能和李愔交好,倒不失是一件好事,所以他才會如此輕易的答應。

  房玄齡果然是信人,下午房遺愛就被他放了出來。這位綠帽兄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找李愔道謝,經過上次打架的事,讓李愔看到了綠帽兄的勇猛,心中也有結交的意思,于是一看他出來,立刻招朋喚友為他接風,將上次一起打架的人都請來了,在他的梁王府擺下宴席,一幫紈绔子弟吃吃喝喝玩玩鬧鬧一直到半夜。

  第二天早上李愔睡的正香的時候,宮里卻來人宣他進宮,昨天李愔喝了不少酒,睡的又那晚,所以無論文兒怎么叫,他就是不醒。文兒雖然心疼李愔,但又不敢耽擱,急忙讓人將李愔抬上馬車,自己在車上服侍李愔穿衣。

  進了宮之后,李愔迷迷糊糊的跟著引路的小太監去兩儀殿,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李世民在殿內在大聲咆哮,嚇的他渾身一哆嗦,腦子立刻清醒了。

  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又想到昨天房玄齡對自己說的話,李愔立刻明白了召自己進宮的原因。聽聲音里面的情形好像不妙啊,要不然李世民也不會發這么大的火?難道是房玄齡和李世民扛上了?

  “陛下,前有煬帝三征高句麗之敗,致使損兵折將動搖國本,陛下不聽勸誡,難道也要學隋煬帝做一個無道昏君嗎?”李愔剛一進去,就聽見一個毫不畏懼的聲音說道。殿中的人不多,但大部分都是身著紫袍,個個都是位高權重之輩。現在李世民正一臉怒容的坐在殿上,殿下一個老臣滿身正氣的與李世民對視,剛才的話就是他說的。

  看到殿下的老臣,李愔心中立刻釋然:也就只有他才敢這么對李世民說話。這個老臣不是別人,正是以直諫出名的魏征。

  “魏征老兒,你竟然敢將朕比作昏君,真當我不敢殺你嗎?”李世民也是氣的夠嗆,本來他今天想要說服群臣同意先征伐高句麗,修路之事可以向后推遲一下,但沒想到下面的群臣無論文武,都是一致反對。房玄齡他們顧及李世民的面子,勸誡的十分婉轉。但魏征這家伙卻根本不顧什么情面,直接就和李世民硬頂起來,現在更是連昏君都罵出來了,氣的李世民殺氣四溢,恨不得親手宰了魏征。

  “陛下要殺要刮,那是陛下的事,不過征討高句麗一事,老臣是萬萬不會同意!”魏征牛脾氣也上來了,硬著脖子又將李世民的話頂了回去。周圍的房玄齡等人都默不作聲,心里卻對魏征佩服不已,連那些膽包天的武將也都不得不佩服他的膽量。

  “你……”李世民氣的說不出話來,指著魏征的手都在顫抖,雖然恨不得想殺了對方,但他卻知道魏征對自己的重要性,說說氣話可以,但要讓他真的下手,他還真舍不得。

  正在李世民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的時候,忽然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李愔,當下手指轉向李愔道:“六郎,現在文武百官都反對父皇征討高句麗,你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反對父皇?”

  李愔聽到李世民的問話,心中是暗暗叫苦,這明顯是李世民的怒火沒處發,要拿自己這個兒子出氣啊!只要自己敢站在大臣這邊,估計立刻就會引來李世民的滔天怒火,他拿魏征這些人沒有辦法,欺負一下自己這個兒子卻沒有任何問題,畢竟老子教訓兒子是天經地義的事,誰也不能說什么。

  “啟稟父皇!兒臣……兒臣……”李愔左右拿不定主意,說話也是吞吞吐吐的,如果說支持李世民,那未免有些太不負責任,畢竟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征伐高句麗的時機,去了也只能損兵折將,原來的歷史就證明了這一點。而且昨天他已經答應了房玄齡,如果現在變卦,那不成反復無常的小人了嗎,絕對會讓房玄齡等人看不起自己。可要是說反對,看李世民憤怒的樣子,自己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哼~,支持就是支持,反對就是反對,吞吞吐吐像什么樣子?”李世民本來就是想找茬,看到李愔的樣子,當下就要發作。房玄齡和魏征等人也都很同情的看著李愔,可是卻沒有一點辦法,現在是他們父子之間的對話,他們這些外臣根本插不上嘴。

  李愔急的汗都下來了,放在他面前的有兩個選擇,可無論選哪個,后果都十分嚴重。在這里就不得不說人是一種十分奇怪的動物,在強大的壓力下,有些人會因為無法承受而崩潰,有些人卻在壓力下表現超常,能做到平常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李愔明顯屬于后一種人,在李世民的強大壓力下,他忽然感覺自己竟然變得十分冷靜,腦子里也無比清晰,之前亂成一團的思緒很快變的井井有條,只是眨眼間的功夫,他就想好了應對之法。

  

第39章 忽悠皇帝老爹
資本大唐全文閱讀作者:北冥老魚加入書架
“啟稟父皇,高句麗占我遼東,而且屢抗我中原大軍,致使中國子弟傷亡慘重,實乃我大唐的心腹之患,所以兒臣以為,當早日發兵奪其城、滅其國、絕其嗣,以除后患!”

  李愔的話剛一出口,魏征等人都是暗暗搖頭,覺得李愔年紀太輕,目光也太過短淺。而房玄齡則在心中嘆息,認為李愔雖然足夠聰慧,但是卻欠缺膽氣和魄力,在李世民的壓力下竟然倒戈投降了。

  李世民也有些意外,本以為李愔會和其它人一樣反對征討高句麗呢,沒想到他竟然是唯一一個支持自己的人,這讓孤立無援的李世民感到格外欣慰。

  李愔將眾人的反應一一看在眼里,心中卻在暗笑,接著說道:“父皇,高句麗雖說是個小國,但因其地處遼東苦寒之地,而且現在國內又沒有什么大的變故,所以并不好打,為此兒臣這里有‘平遼三策’獻上,希望能對父皇有所幫助。”

  “好,還是愔兒知我心,快將你的平遼三策講一下,讓朕與眾位卿家聽聽。”李世民是拍案大笑,好不容易有一個支持的人,看樣子還是早有準備,竟然連計策都想好了,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所謂上陣父子兵,古人誠不欺我也!

  房玄齡則是遲疑不定,難道昨天李愔是敷衍自己,其實他早就打定主意支持攻打高句麗?可這也說不過去啊,李愔只是一個閑散的王爺,怎么可能關心這些軍國大事?其它大臣則對李愔的話嗤之以鼻,李愔只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半大小子,又從來沒有帶過兵、議過政,怎么可能有什么平遼三策,估計最多只是一些淺薄之見罷了。

  “是,父皇!”李愔向李世民和眾人施了一禮這才說道:“我這平遼之策是依據高句麗的實際情況制定,一共分為三策,第一策為疲敵之策:高句麗地處遼東,土地出產不多,每年夏秋時節,是他們糧食收獲的關鍵時刻,此時我大唐可以派小股精銳進行騷擾,使其國人疲于應付,耽誤農時,同時封鎖大唐與高句麗的邊境,嚴禁大唐的糧食流入高句麗,幾年后即可使高句麗因糧荒而國力大損。”

  “嘶~”李世民和文武群臣聽了李愔的第一策后,都是倒吸了口涼氣,李愔此計可謂是毒辣之極,有道是‘民以食為天’,如果真的實行李愔這條毒計的話,估計幾年后高句麗已經不是國力大損,而是直接陷入內亂和崩潰的邊緣了,到時哪里還用大唐派兵,估計只用糧食收買人心就能平定遼東了。小小年紀竟然能想出如此老辣之計,這讓李世民和文武百官不得不對李愔刮目相看。

  李愔已經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維中,并沒有注意到李世民和文武百官的反應,繼續說道:“第二策名為離間之策:高句麗內部并不是鐵板一塊,除了國君榮留王外,還有不少將軍手握重兵,不聽國君的號令,而榮留王也一直想要收回軍權,我大唐可以派細作進入高句麗,或收買或威脅,挑撥榮留王和實權將軍之間的關系,以達到分化之目地,甚至讓其暴發內亂,到時我大唐再發大軍,就可一舉將其蕩平。”

  “第三策為強已之策:遼東乃是苦寒之地,特別是冬季尤為寒冷,如果大軍在冬季之前無法攻克高句麗,就只能退軍等到來年春天再戰。不過兒臣聽聞高昌國有作物名為白疊子,其花如絮,不但可以用來織布,而且將白疊子填充進衣物做成棉衣,比之皮裘還要保暖,若是能大量裝備,將士們再也不用懼怕遼東的苦寒。”

  李愔說完長出了口氣,幸好前世他喜歡歷史,對于大唐這個輝煌的年代,他了解的也比較多。再加上前世棒子國老是叫囂高句麗如何如何,所以李愔特意留意了一下唐朝與高句麗之間的歷史,所以才能在這關鍵時刻侃侃而談。順便再說一句,高句麗可不是棒子國的祖先,新羅這個小國才是。

  聽完李愔的平遼三策后,李世民和下面的群臣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說什么好了,最后一條還好,白疊子他們也聽說過,長安就有賣白疊布的,只是沒想到白疊子還能用來做棉衣保暖。可前兩條計策卻是一個比一個毒辣,甚至可以說的上是為達目地而不擇手段,雖說國與國之間并沒有什么仁義可言,可大唐畢竟是一個大國,表面上的文章還是要做的,而且就算是要做,也不用說的如此露骨吧?

  不過李世民和群臣也都承認,李愔前兩條計策的確很好,就算是達不到預期的目地,也能把高句麗搞的半死不活,那時再發兵,絕對可以事半功倍。

  “咳咳~,諸位愛卿以為如何?”李世民第一個反應過來,有些尷尬的向下面的群臣問道。對于自己兒子的這兩條毒計,他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李愔可是才十五歲啊,這些毒辣的手段他都是從哪學來的?

  “陛下,老臣認為殿下的第一條計策可行,遼東本就地廣人稀,若以小股精銳騷擾,只要不和大股敵軍硬碰,絕對可以使高句麗疲于應付。”李靖第一個站出來,從軍事方面說道,他是一個軍人,在站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為了取勝可以無所不用其極,所以對于李愔的計策,他卻是十分的欣賞。

  房玄齡別有深意的看了李愔一眼,嘴角帶笑也上前說道:“陛下,高句麗榮留王之事,老臣也有所耳聞,其國中以泉蓋蘇文為首的幾大將軍手握重兵,對于榮留王十分不敬,我大唐做為宗主之國,怎能對這種欺君之事放任不管?因此老臣覺得,應該派人與榮留王聯系,幫助他鏟除蓋泉蘇文等人,還高句麗一個朗朗乾坤。”

  李愔聽完房玄齡的話后是慚愧不已,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看看人家房玄齡,明明是挑撥離間,可到了他嘴里,卻成了宗主國幫助屬國鏟除奸佞。李世民和一幫文官聽的是眉開眼笑,卑鄙一些無所謂,但卻要在丑陋的卑鄙外面,罩上一層美麗的外衣。而那幾個武將則對此嗤之以鼻,看向房玄齡的目光中都帶著鄙視。

  “哈哈哈~,兩位愛卿說的不錯,這兩條計策的確可行。”李世民大笑道,不過很快又轉向李愔說道:“愔兒你小小年紀,竟然能有如此見識,為父感到十分欣慰,不過你說的那個白疊子朕也知道,朕的御苑中還種了一些,但是此物價格昂貴,想要如你所說填充衣物的話,是萬萬不可行的。”

  “父皇,現在不行并不代表著以后不行,白疊子比較耐旱,我大唐有許多無法耕種的旱地皆可種植,只要朝廷大力推廣,想必不出幾年時間,價格就會降下來,白疊子的花可以織布,種子也可榨油,而且產量很大,如果能大量種植,無論于國于民,都是一件好事。”

  “想不到殿下對于農桑之事也如此了解,真是讓臣等感到汗顏!臣請陛下下旨,大力推廣白疊子的種植。”房玄齡很湊趣的上前說道,而且還偷偷看了李愔一眼,看來他已經清楚了李愔的用意。

  “哈哈哈~,好!如此利國利民之事,朕當然要大力推廣。”李世民現在心情轉好,剛才的怒火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咦~?不對,這平遼三策有問題!”正在興頭上的李世民忽然臉上一僵,他發現自己好像是上當了,而且還是被自己的親生兒子給忽悠了。李愔的平遼三策雖好,但都有一個共同的缺點,那就是耗費時日太久,無論是騷擾疲敵還是挑撥離間,都不是短時間內就能看到效果的,至于那個白疊子就更不用說了,從推廣到真正的實際應用,估計最少也要三四年的時間才行。

  “哼,好一個欲擒故縱,六郞你小小年紀,可是心眼倒是不少。”想明白了這一節,李世民怒哼一聲,冷冷的說道。

  “父皇您說的什么‘欲擒故縱’?兒臣實在聽不明白?”李愔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死不承認。別看李世民表面很生氣的樣子,但李愔卻知道老李同志并沒有真的生氣,而且已經決定采納他的計策,放棄了在最近就興兵征討高句麗的打算。

  李世民看著李愔耍無賴的樣子,雖然很有自己當年的風范,但一想到被自己的兒子擺了一道,實在抹不開面子,一氣之下怒氣沖沖來到李愔面前,飛起一腳狠狠的踢了李愔屁股一下,然后大聲喝道:“在老子面前耍無賴,你還太嫩了點!”

  在這個講究綱常的古代社會,老子打兒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李愔連躲都不敢躲,硬生生的挨了一腳,然后只能一臉委屈的看著自己的皇帝老爹:封建社會就是沒有人權,好不容易獻上三條妙計,而且也被采納了,結果不但沒有一點獎賞,反而還挨了一腳,這都是什么世道啊?

  早就明白他用意的房玄齡是拈須微笑,在場的也沒有一個笨人,立刻都反應過來,一個個對李愔都是心生好感,再看看李愔挨了一腳后委屈的模樣,眾人不禁是轟然大笑。宋代之前的君臣關系,并不像宋之后那么等級森嚴,比如平時議事大臣們都是和皇帝一樣坐著的,說話也比較隨便,開個玩笑也是很平常的事,只要做的不太過分,就不會有御史閑的蛋疼,彈劾他們的‘失儀之罪’。

  李世民畢竟是一代英主,雖然心中急切的想要征伐高句麗,但李愔獻上的計策不但穩妥,而且效果比直接用大軍征討更好,有如此妙計,他當然會采用,雖說耗時長了點,但與大軍征討所付出的代價相比,絕對是物美價廉之極。所以李世民當下就和眾位大臣商討起李愔計策的實施細節,看到李世民改變了主意,房玄齡他們當下都十分配合,爭相發表自己的意見與想法,將李愔的三條計策補充的更加完整,其中白疊子將在長安周邊選荒地試種,一是積累經驗,二是多培育種子,以備來年的大規模推廣。

  這些事上李愔根本插不上嘴,等李世民和房玄齡他們議完事后,李世民卻沒有直接散會,而是轉頭對李愔說道:“六郎,你先是獻上了水泥的制作之法,今天又獻上了平遼三策,兩者都是大功,有功當然要賞!不過你身為皇子,平常的獎賞對你并不適合,所以為你想先問問你想要什么,只要是父皇能給的,為父絕對不會小氣。”

  聽到李世民如此大方的承諾,李愔是心中大喜,他在燒制水泥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計劃,又經過這幾天的慎重考慮,一個相當龐大的計劃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如果這個計劃能夠成功,那么不但會對整個大唐產生極為重要的影響,而且還可以將一大批人用利益團緊緊的團結在自己身邊,大大增長自己梁王府的實力。不過這個計劃有一個十分關鍵的先決條件,正需要有李世民的點頭,現在剛好是提出來的好機會。

  

第40章 總攬水泥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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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父皇!”李愔一改之前的懶散模樣,一本正經的上前說道,“兒臣身為皇子,理應為國解難為父分憂,水泥和平遼三策只不過盡了自己的本份,哪里還用賞賜?”

  謙虛!一定要謙虛!雖然心中很想要,但面子上卻一定要推辭一下,這就是中國人的做人哲學。

  “有功就要賞,有過就要罰,朕一向是賞罰分明,六郎你既立下如此大功,哪有不賞之理?所以你就不要推辭了。”李世民對兒子的態度很滿意,小小年紀就能做到勝不驕、敗不餒,實在是難得。

  “這……”李愔故意遲疑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若父皇您真的要賞,兒臣斗膽想向父皇討要一件東西。”

  “哦,你想要何物?”李世民現在是滿臉微笑,現在他對李愔的看法已經大為改觀,這個本讓他很討厭的兒子,卻處處給他驚喜,連軍政大事上也能幫上不少的忙,這讓老李同志心中十分欣慰。

  勝負成敗在此一舉,李愔暗暗的咬了咬牙,這才開口說道:“父皇,兒臣想總領水泥的所有事務!”

  “呃~”李世民一愣,他沒想到李愔竟然提出這么一個要求?周圍的文武群臣也都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李愔,不明白他又在打什么主意?雖說李愔是水泥的發明者,但他既然已經將水泥獻給了朝廷,那么以后的事就應該由工部出面,開始組織工匠建立工坊,生產出來的水泥供修路之用,當然如果產量有富余的話,也會向外販賣一些作為民用。這些事除了比較繁雜之外,并沒有什么特別,為什么李愔要攬下這么一件無趣的事?

  “父皇,兒臣之所以想總領水泥事務,并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利,而是想將水泥更好的推廣起來,同時也想讓朝廷多一項收入,減少修路的成本。”李愔看李世民沉吟不語,急忙繼續說道。

  “哦?還能減少修路的成本?”李世民奇道,他倒不是舍不得,只是水泥的生產以及運營事務十分繁雜,沒有相關經驗的人,根本理不清其中的頭緒,李愔雖然表現的十分聰慧,但畢竟年齡太小,李世民很難相信他能將水泥的事務辦好。

  “父皇,若是將水泥一切事務交于兒臣管理,別的暫且不說,兒臣可以保證,每年最少能向國庫上繳十萬貫。而且兒臣敢向父皇保證,若是達不到十萬貫,那么兒臣就算是自已掏腰包,也會將錢補足。”李愔有著著急的說道,這水泥的運營可是關系著他日后計劃的實施,所以哪怕是賠錢他也要將事情攬下來。

  “好!難得你有如此決心,水泥又是你發明的,交給你運營倒也可以,不過水泥事關修路大事,所以你要向朕保證,絕對不能耽誤了修路之事。”對于上繳錢財什么的,李世民倒是不怎么在意,只要能不耽誤了修路,交給誰都一樣,當然他存了一點私心,想看看李愔這個兒子還能做出什么讓他驚喜的事?

  李愔看李世民答應,當下喜不自勝,深施一禮大聲說道:“謝父皇,兒臣必不負父皇所托!”大事已定,李愔仿佛看到,自己身邊團結著一幫權貴,任由大唐的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到時無論是誰上位做了皇帝,都拿自己這個實力雄厚的兄弟沒有辦法。

  房玄齡等重臣雖然覺得將如此重要的事交給李愔,似乎有些不妥,但看李世民已經答應,李愔這些天的表現也往往出人意表,所以左右權衡了一下,也都沒有反對。

  散會之后,李愔又被李世民單獨留了下來,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很是關切的詳細詢問了一下他打算如何運營水泥?李愔也沒有隱瞞,將自己的想法對李世民講解了一遍,其中有些地方還需要有老李同志的支持。李世民先是為李愔的想法感到震驚,然后是不解,最后是大為贊嘆,并當場表示讓李愔全力去做,他會給予最大的支持。

  李愔回到王府已經是中午了,昨天宿醉在他家的李恪和程懷亮等人,在上午的時候就已經各自離開了。李愔心中有事,草草的吃了點東西后,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里不出來,搞的文兒和畫兒以為李愔出了什么事,急的在書房外團團轉,可又不敢進去。

  一直到晚上天黑之時,李愔才一臉疲憊的從書房里出來,眼睛里透著一股異樣的興奮,他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將之前的計劃上的細節進行了補充,以保證之后的實施能夠順利進行。

  “殿下,您沒事吧?”看到李愔出來,文兒急忙上前問道。

  “哈哈哈~,我能有什么事?”雖然很累,但李愔心情很好,大笑著揚了揚手中寫的計劃接著又道:“文兒,一會吃過晚飯后,幫我把這份東西謄寫一遍,如果有那里看不懂,直接來問我。”他這段時間雖然學了不少的繁體字,毛筆也勉強能用,但離單獨書寫還差的遠,遇到不會寫的繁體字就直接用簡體字代替,字體更是亂七八糟,拿出去絕對會讓人笑掉大牙,所以一般都要文兒謄寫一遍才行。

  “文兒遵命!”看到李愔情緒如此高昂,文兒和畫兒總算松了口氣,聽到李愔的吩咐后,立刻答應一聲,緊繃了一下午的小臉上也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李愔被文兒柔柔的聲音勾的心神一蕩,再加上今天實在高興,所以禁不住伸手摸了她的小臉一把大笑道:“文兒真乖,你家王爺要做官了!哈哈哈哈~”說完大笑著離去。

  文兒臉皮薄,被李愔親昵的舉動搞的滿臉通紅,根本沒注意李愔說什么。畫兒這小丫頭看著李愔離去的背影,滿臉都是不解,過了半天才自言自語道:“殿下今天發什么瘋,他已經都是王爺了,還做什么官?”

  第二天一大早,李愔就急急忙忙的起床,今天他要去參加早朝,到時李世民會頒下圣旨,正式將水泥之事委任給他。這還是他第一次上朝,將平時不用的王服拿出來,由文兒和畫兒忙了大半個時辰,這才將這繁瑣的衣服穿好。幸好唐朝的早朝時間并不像明清時,天不亮就要召開,唐朝的早朝一般到八九點才開始,要不是為了穿這件繁瑣無比的王服,他也不用起這么早。吃了早飯之后,李愔這才乘上馬車和那些文武官員一起進宮上朝。

  昨天在兩儀殿參加會議的人并不多,也就是房玄齡、李靖那幾個重臣。而早朝則不一樣,幾乎五品以上的官員都要參加,李愔本來還想數一下,可卻被那些花花綠綠的官服晃花了眼,不過以他估計,絕對有上百人。對于李愔的到來,上朝的官員倒沒什么反應,畢竟李愔身為皇子,也是有資格上朝的,只不過通常沒有發言權罷了。

  李愔身份尊貴,在文官那一列還要排在房玄齡和長孫無忌的前面,僅在太子李承乾之后。對于李愔的到來,李承乾也收到了風聲,對于李愔這個近段時間十分活躍的弟弟,他心中也略有不滿,認為他搶了自己這個太子的風頭,不過表面上還能保持兄弟之間的關愛,十分親切的和李愔交談了幾句,李愔也一一作答,直到李世民來到之后才打斷他們。

  等李世民就座后,文武百官山呼萬歲,早朝正式召開。剛開始李愔還興致勃勃,但很快就感覺有些乏味了,朝會上商討的無非是哪地方受了災,然后請求救濟的;要么就是哪個官員貪污受賄或行為不檢等,被御史給彈劾了;或者是邊境哪個附屬部族被欺負了,來找老大求救的,這些事可能很重要,但畢竟離李愔太遠,根本引不起他的興趣。

  好不容易挨到快下朝,對李愔的任命終于當堂宣讀出來。對于文言文李愔仍然是一知半解,不過圣旨中的意思他大概也聽懂了,無非就是將李愔之前那個水泥督造使的臨時官,直接變成了常任官,由史部登記造冊,暫時領五品銜,主管與水泥相關的一切事宜,手下掌管的除了將作監的那個水泥作坊外,還由工部撥調了一批工匠和相關的官員,全部都聽李愔的調遣,如果人手或其它方面遇到問題的話,李愔還有權力命工部協助,并且即刻上任。

  對于李愔的任命,殿上的文武百官倒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上次他們在將作監已經見過水泥了,也知道是李愔一手發明的,現在讓李愔總領水泥事務倒也不奇怪,只是有不少人擔心李愔太年輕,會誤了用水泥修路的大事,不過這也不是不能解決,只要多派一些經驗豐富且有才干的官員輔佐就行了。

  站在李愔前面的李承乾卻是眉頭一皺,本來他對于李恪和李愔這兩兄弟并沒有敵意,李恪雖然得父皇寵愛,但與他和李泰相比,卻還是有些差距。李愔就更不用說了,父皇以前最討厭的就是他和老五李佑,但誰也沒想到的是,自從李愔失憶之后,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特別是近段時間,先是以文才之名滿長安,接著又召開五王宴,讓不少文武官員對他有了很大的改觀,最近更是接連獻上水泥和平遼三策,深得父皇的歡心。聽說昨天議事完畢后,還單獨留李愔過去談心,這種父子之間的關愛連他這個太子都沒享受過。雖然李愔身份上有缺陷,對自己的威脅很小,但如果背后有父皇的大力支持,再加上他表現的也足夠優秀的話,那么他將是繼老四李泰之后,對自己太子之位的又一強力威脅!

  正是因為想到這些,所以在聽到李愔開始進入朝堂掌管實務時,他心中才十分的不快,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五品督造使,但這與那個清貴的親王頭銜不同,手中掌管著水泥這一重要物資的生產,可以名正言順的插手政務,也更加容易進入父皇的視線,從這點來說,甚至連李泰那個最受寵愛的家伙也比不上李愔。想到這里,李承乾看向李愔的目光也開始變的有些敵視和警惕。

  李愔只顧著高興了,接過圣旨心里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根本沒有注意身邊李承乾的變化。不過朝堂上有一個人一直關注著李愔的一舉一動,對于他身邊李承乾的變化也看在眼里,這人心中嘆息一聲,本以為李愔能做個以文才出名的清閑王爺,但沒想到他竟然自己跳進了朝堂這灘渾水中,現在又招惹了太子李承乾,真不知道自己當初做那個決定是福還是禍?

  

第41章 人貓李義府與新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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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之后,工部尚書段綸就找到了他,李愔這個水泥督造使暫時歸屬于工部,名義上也是歸段綸來管。這位段尚書身份可不簡單,李愔還得叫他一聲姑父,他妻子就是李世民的四姐高密公主,上次宴會時李愔也見過,只是那位高密公主十分低調文靜,不像丹陽公主那么喜言好動。

  “六郎參見姑父,以后小侄可就在姑父手下混飯吃,希望姑父你可別為難小侄啊!”李愔對段綸的印像不深,只記得他酒量很大,別看他是個文官,上次在五王宴上和那幫老兵痞拼起酒來,卻是毫不遜色。

  “哈哈~,六郎你太謙虛了,你能來工部這座小廟,真是委曲你了!”段綸笑瞇瞇的打著哈哈,順便還夸獎了李愔幾句,接著又說道:“六郎你隨我去工部一趟,昨天我就幫你挑選了一些得力的人手,辦公的地方也叫人收拾好了,就等你這位督造使來上任了。”圣旨雖然是今天才發布,不過昨天段綸就得到宮中的通知,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呵呵,那就有勞姑父了!”李愔急忙謝道。兩人出宮上了同一輛馬車,一路段綸十分的熱情,對李愔是問東問西,李愔表現的也很恭敬,一一做了回答,這讓段綸對他好感大增。

  進了工部之后,李愔發現這里和自己想像的差別很大,在他的想像中,工部應該就是一個綜合性的大工坊,里面都是各種各樣的工匠,在各自的工坊中熱火朝天的干活。但其實工部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政府部門,里面工作的都是普通的各級官員,根本見不到工匠,這讓李愔十分的疑惑。

  有不懂的就要問,等李愔將自己的疑惑講出來后,惹的段綸是哈哈大笑,過了好一會才打趣道:“六郎,按你的想法,那我這個工部尚書不就成了個大工匠頭子嗎?不過我可沒有工匠們的手藝!”

  這個段綸倒也風趣,看李愔十分郁悶表情,引的他又是一陣大笑,不過笑過之后,他還是詳細的向李愔講解了一下工部的情況。工部最高長官當然就是他這個尚書,另外還一個侍郎,算是他的副手,工部下面分有四部,各有郎中和員外郎一人,另外每部還各有幾名主事,掌管著方方面面的事情。

  至于李愔提到的工匠,工部當然有,不過大部分都在工部管轄下的各大工坊內,也有少數工匠因為手藝精湛,被提拔為官,不過這些技術性的官員并不在這里,而是在工部后面一個大工坊里工作,他們的工作也與一般的官員不同,主要就是利用自己精湛的技能,對現有的工藝進行改進,相當于后世的研發機構。可惜那里由于保密的原因,連李愔這個親王也不能輕易進入,這倒是讓他十分的失望。

  水泥的運營事務十分重要,段綸也十分重視,所以特意派了名主事做為李愔的副手,另外還有十幾名經驗豐富的小吏協助,至于李愔辦公的地方,就在工部的旁邊,是一個獨立的院子,面積倒是不小,將近有三十畝,房屋也很多,不但有平常辦公的地方,甚至連暫時休息的房間也有。

  段綸帶著李愔在院子里轉一圈,最后才來到會客的大廳,所有從工部調撥來的人員都在廳中等候多時了。為首的是一個身穿綠袍的九品主事,這些人一見李愔和段綸進來,立刻躬身施禮道:“參見梁王殿下、尚書大人!”

  “嗯,都起來吧!”段綸說完轉頭又對李愔說道,“六郞,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工部主事李義府,別看他年輕,但為人十分有才干,是我工部中少有的少年俊杰啊!”

  其實不用段綸著重介紹,李愔就已經注意到這個工部主事了,這并不僅僅因為他是人群中唯一的官員,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實在是太年輕了,看上去頂多有二十歲左右,長的唇紅齒白十分帥氣,從李愔進來之后,他就表現的十分恭順,臉上也一直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

  “微臣李義府,參加殿下!”聽到段綸介紹自己,李義府急忙上前兩步,一躬到地道。

  李義府?李愔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難不成又是個歷史名人?不過現在不是細想的時候,于是笑著開口道:“呵呵,沒想到李主事如此年輕,竟然已經得到尚書大人的看重,實在是我大唐之福啊!”

  “謝殿下夸獎,下官其實沒什么本事,只不過辦事認真罷了,這些還都多虧尚書大人教導有方,才使小人有機會追隨殿下。”這個李義府雖然年輕,但說話卻是滴水不漏,不但把李愔和段綸都捧了一遍,順便連他本人也夸了一下。

  “哈哈~,義府還是那么會說話,老夫最喜歡的就是你這樣的年輕人。”段綸顯然最喜歡別人拍他馬屁,一下子就高興的找不到北了,怪不得他將水泥這么重要的事交給李義府?

  李義府?等等!李愔忽然一下子想起來,這個李義府不會就是歷史上那個李義府吧?那個號稱是武則天手下兩大打手之一,最擅長當面微笑背里捅刀子,所以又被人稱為‘人貓’,被稱為‘口蜜腹劍’的李林甫遇見他,還得稱呼一聲“前輩”。如果真的是他的話,那李愔今天可是遇上一個了不起的家伙。

  “聽李主事的口音,似乎不是長安人士,不知何事來到長安任職?”李愔不敢肯定,只能先試探一下再說。

  “啟稟殿下,下官祖籍饒陽縣。后遷永泰,貞觀八年才經過舉薦來到長安任職。”李義府還是那幅笑瞇瞇的樣子,老老實實的答道。

  李愔心中一驚,李義府是哪里人他并不清楚,不過他卻知道李義府的確是貞觀八年才來到長安,并且一開始擔任過不少底層小官,一直到后來李治被封為太子后,李義府攀上了李治的高枝,這才開始飛黃騰達。現在名字和時間都對上了,看來他就是有歷史上號稱武則天手下兩大打手之一的那個人貓了。

  “六郞,我那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就和李主事他們多熟悉一下,一會再讓李主事帶你去看一下城外新建的水泥作坊,所有調撥的工匠都在那里了。”段綸一看也沒自己什么事了,于是起身告辭,畢竟他這個尚書也沒空一直陪著李愔。

  “噢,那小侄恭送姑父!”段綸的話打斷了正在發愣的李愔,他急忙站起來送段綸出去,李義府他們這些人當然也都跟著。除了李義府這個九品主事外,其它人都是沒有任何品級的小吏,李愔也沒必要認識,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李義府就行了。

  雖說對李義府這個歷史名人感到震驚,不過李愔也沒有多想,該用的還是得用,他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李義府定做一塊‘水泥督造院’的牌匾,然后掛在院子的門口,這就是他這個水泥督造吏的正式官署名稱了。

  然后李愔又和眾人談了會話,正好這時也中午了,于是李愔請客,大家一起到王子豪開的那家酒樓大吃了一頓。到了下午的時候,由李義府帶路,李愔又出城去了由工部劃出來做為水泥作坊的地方。

  路上經過李義府的介紹,李愔才知道這個新作坊原來也是工部的石灰作坊,段綸聽說李愔在將作監就是用石灰作坊煉制水泥的,所以為了方便李愔,就將這個規模龐大的石灰作坊劃出來,也算是給李愔提供了點方便。這讓李愔不禁感慨,還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新作坊就在長安城外西北角上,緊挨著渭水,作坊占地規模極大,據李義府的介紹,這里最多可以容納上千人一起勞作,畢竟工部有時要做一些規模極大的工程,對石灰的需求量很大,像這種規模的石灰作坊,在全國其它地方還有好幾處。

  李愔剛一進新作坊的門口,就看見身穿八品官服的白清正指揮工匠們改造水泥窯,石灰窯雖然也能燒水泥,不過經過白清那些將作監的匠人研究改進,發明了一種新的水泥窯,可以提高水泥的煅燒效率。

  “殿下,您可來了,這工部的石灰作坊就是不一樣,連專門用于粉碎的大水車都有。”白清一看李愔來了,急忙跑過來十分興奮的說道。因為協助李愔燒制水泥有功,白清這個九品小官終于升了一級,現在是八品下的署令,只不過由將作監調到李愔手下任職。

  “哦,竟然還有水車?快帶我去看看!”李愔一聽也十分興奮,水泥的配料在煅燒之前,都是要經過粉碎的,但在將作監的時候因為條件不夠,所以一直是用人力來粉碎的,效率十分低下,為此李愔還曾和白清討論過這個問題,白清就提過有些大型的石灰作坊借助水力來粉碎石灰石,可惜李愔一直沒有見過,沒想到新作坊這里就有。

  “是,殿下請隨我來!”白清答應一聲,急匆匆轉身就走,他也是太過興奮了,竟然沒發現李愔身邊還站著一個人。

  “白清,這位是工部主事李義府,以后你們有許多方面要傾力合作,大家認識一下!”不過李愔倒沒忘將李義府介紹給白清,以后白清就主管著新作坊內部的運營,而李義府則協助李愔管理水泥督造院的事。

  “呃~,李主事真是年輕有為,剛才我太興奮了,有些怠慢了李主事,還望您不要怪罪。”白清看到李義府時一愣,急忙施禮道。別看他的品級比李義府還高一級,但他是匠人出身,本來升遷就很困難,要不然他也不會做了快一輩子的九品小官,而且就算是得到升遷,上升的空間也很小,能升到六七品已經算是頂天了。但李義府就不一樣了,工部主事可是正經的讀書人出身,雖說現在只是九品,但只要辦事得力,朝中再有貴人相助,以后就算是封侯拜相也不是沒有可能。

  “呵呵,白署丞太客氣了,你一心為公,正是我輩學習的楷模,而且晚輩剛剛接觸這水泥之事,以后還要向前輩多多學習才是。”李義府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說出來的話仍然那么動聽。

  白清哪里受的了如此恭維,立刻將李義府視為自己子侄一般,對他的問話是知無不言。李愔也是心中一動,看來能在歷史上留下一筆的沒有一個簡單人物,先不說歷史上李義府的名聲如何,但以他現在的角度來看,這家伙絕對是個難得的人才。

  轉過幾排石灰窯,李愔就看到一排高大的水車立在渭水河邊,在水流的沖擊下緩緩的轉動,水車下面不停的傳來“呯呯呯~”的重物撞擊聲。

  李愔快步走到水車下,眼前的景象讓他為之驚嘆,只見每輛水車通過簡單的機械,帶動著五個金屬重錘,當重錘到達最高處時,就會猛然落下,利用本身的重量將下面凹槽中的材料砸碎,凹槽的兩邊站著兩個工匠,一個負責槽中材料的翻炒,讓重錘將材料砸的更加均勻,另一個則負責將砸好的材料鏟到旁邊的小車上,當小車滿了之后,就有專門的力工推到前面混合煅燒。雖然現場粉塵滿天飛,但工匠們卻顯得分工明確井井有條。

  負責水車的匠頭看到李愔他們到來,急忙上前行禮,他雖然不認識李愔,但卻認識白清,知道白清新來的頂頭上司,所以十分賣力的為他們介紹起水車的工作原理和工作流程。

  李愔好歹也是受過后世全科教育的人,理論上的知識他比任何人都強,所以看了一會后,就發現有些地方對力學原理運用的不太合理,可惜現在沒有時間改進,只能等以后再說了。

  參觀完水車之后,李愔在白清的帶領下,又大概將整個作坊看了一遍,大部分都很滿意,有些不如意的地方白清也正在整改,根本用不著李愔操心。

  離開的時候李愔吩咐白清,讓他將之前的水泥庫存準備好,并且盡量加快水泥的生產,明天他就要用,白清當下保證不會誤事,李愔這才和李義府一起離開。不過還沒到他的水泥督造院,李愔就將李義府派到了工部,讓他去要一批修路的工匠回來,今天就要辦好,李義府也領命去辦了。

  現在天色也已經不早了,看著夕陽西下,李愔騎在馬上志得意滿,水泥造出來只是小事,如何能將它的功能發揮到最大才是大事,現在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就等明天開始行動了,到時他要用水泥建幾條長長的大‘廣告牌’,讓所有人都先搞清楚水泥到底是做什么的,然后再將自己那個計劃公布出來,到時……

  “哈哈哈哈~”想到得意處,李愔禁不住放聲大笑,惹得周圍的行人紛紛注目,要不是看李愔衣著華麗,身邊還有不少護衛,估計已經有人沖上來,將他當成精神病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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