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航天局。
某間會議室里。
只見懸掛在會議室正前方的幕布上，正印著一行樸素的標題。
《論聚變電池技術與電推進系統在航天領域應用的可行性》
這及時今天會議的主題，也是某篇論文的標題。
雖然字不是很長，但信息量卻異常的龐大，以至于會議紀要發下去了很久，會議也開始了很久，然而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環視了坐在會議室內的人一眼，孫局長閉上眼睛沉思了一會兒，緩緩睜開雙眼，打破了沉默開口說道。
“……這篇論文是陸教授寫的，大概完成于兩天前，在收到了這篇論文之后，中央高度重視，我的上級領導更是特地囑咐了我，讓我在局里開這個會，讓大家討論下。”
說到這里，孫局長停頓了片刻，確認沒有信息遺漏之后，繼續說道。
“關于這篇論文……或者說航天飛機，我想聽聽你們的看法。”
話音落下，會議室里依舊是沒有半點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小聲的議論聲才從會議室內傳開。
“航天飛機這條路可是錢老先生親自拍死的，這時候要是更換路線……是不是不太好？”
“錢老說的話還能管一輩子？而且他老人家否定了這條路線，也僅僅只是出于時代條件考慮。你要是擱一百年前想造噴氣飛機，你看有人當你是正常人不？”
“我贊同喻教授的觀點，現在美國的NASP計劃和西德的Sanger方案都將可重復使用的航天飛機作為未來天地往返運輸系統的發展焦點。相信美國人們在航天飛機上已經吃過這么多的虧，對痛的領悟應該比我們更痛徹，而能讓他們做出這樣的選擇，勢必是經過了足夠且謹慎的考量。因此我們即便不重視，也一定不能忽視！”
坐在會議桌的首位，孫局長安靜地聽著眾人們的討論。
雖然討論的內容都是些粗淺的東西，但這也沒有辦法。
畢竟陸教授的那篇論文中提到了不少很敏感的東西，不適合拿出來公開討論，甚至就連這種閉門的專家會議也不合適，因此發到各個與會者手中的資料，都是經過了一定修改的。比如像是聚變電池的部分，便是作為一種尚未完成的技術進行猜想，用假設的描述方式進行敘述的。
而對于這種不靠譜的假設，大多數人顯然也不會將它考慮進去。
事實上，類似的爭論在很久以前就發生過，甚至于就爆發在這間會議室里，只不過那會兒還沒有這么先進的多媒體設備，坐在這里的人也換了一茬罷了。
看著會議室內嘈雜紛亂的樣子，坐在孫局旁邊的王副局長壓低了聲音，小聲提醒了句。
“局長。”
“怎么了？”
“我說這討論……還有必要繼續嗎？”
孫局長眉毛挑了下。
“怎么說？”
王副局長繼續說道：“上面的意思是讓我們認真對待陸教授的這篇論文，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嘴角輕輕扯了下，孫局長面無表情道：“討論還是得討論一下的，要不到時候出了問題，你來負責？”
副局長訕訕一笑，頓時閉上嘴不說話了。
爭論漸漸變成了白熱化。
支持的人與反對的人各執一詞，站在對立面的兩側，誰也說服不了誰。
擼起袖口看了下表，見時間差不多了，孫局長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開口說道。
“……為了確保會議能夠更有效的進行，在這里我會向諸位展示一些暫時還沒有公開的東西。希望各位再次確認，身上沒有攜帶通訊設備，并且保證對今天看到的東西嚴格保密。”
會議室里漸漸安靜了下來。
坐在席間的專家們面面相覷，不少人的眼中都浮現了一絲若有所思的表情。
當然，也有人依舊是滿臉的困惑，將詢問地視線投向坐在會議桌主位的孫局長。
孫局長也不解釋，只是看了眼站在旁邊的秘書，然后輕輕點了下頭。
站在多媒體講桌旁邊的秘書立刻會意，將一只光盤放進了擱在多媒體講桌上的筆記們電腦，然后操作著鼠標，迅速從光盤里調取了論文的原件，放出了那些不方便公開的數據，以及關于聚變電池的一些資料。
當這些資料被展示在幕布上的一瞬間，會議室內死寂一樣的安靜，仿佛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夠清晰的聽到。
大概過去了五分鐘，大概是將這些資料看完了，驚嘆的聲音就如同席卷的浪潮一樣，從會議室的各個角落擴散開來。
“100M！這不可能！”
“如果供電設備的輸出功率能夠達到100M……理論上產生KN級的推力也不是不可能。”
“那也太匪夷所思了！就算能將功率做到100M，得什么樣的電推引擎能提供這種KN級的推力？！”
目前世界上推力最大的電推進引擎是NASA的NEXT系統，功率6.9K，然而推力也才不過0.236N而已。
KN量級的推力……
以M量級的能量或許能夠做到，但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能夠駕馭這種能量的電推進系統。
盯著幕布上展示的數據，帶著眼鏡的老教授忍不住說道。
“得什么樣的電推進系統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該不會是騙經費的吧？”
“不可能，寫這報告的可是陸教授，那家伙會缺經費？”
“那也不能就這么滿口胡謅啊！”
“說不準他能做到呢？”
“安靜！”
響亮的聲音打斷了會議室內嘈雜的聲音。
環視了會議室內的專家們一眼，局長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這個項目靠不靠譜，我一個外行也沒法做評價。畢竟我坐過不少次飛機，但航天飛機還真一次沒坐過。”
“你們是航天領域的專家，過去的二十年里，我們的航天事業在你們的經驗下昂說闊步的前進，不但沖破了技術的封鎖，更是完成了許多其它發展中.國家甚至連想象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因此，我相信你們的經驗，也相信你們的判斷。”
停頓了片刻，孫局長用一句話，為這場爭論做了個結尾。
“舉手表決吧。”
會議室內沉默了許久。
慎重地看著幕布上的那些數據，坐在會議桌前的專家們陷入了沉思。
漸漸地，一只手舉了起來。
然后是第二只……
第三只……
安靜得等待了一分鐘，孫局長環視了會議室一圈，粗略地數了下。
二十人里面十一個人舉了手。
不管有幾個棄權的，至少反對的意見沒有占大多數。
緩緩松了口，看著會議室內的眾人們，孫局長點了點頭，雙手撐著桌子緩緩站起，言簡意賅地說出了他早已做出的決定。
“批準立項！”
“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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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孫局長停頓了片刻，確認沒有信息遺漏之后，繼續說道。
“關于這篇論文……或者說航天飛機，我想聽聽你們的看法。”
話音落下，會議室里依舊是沒有半點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小聲的議論聲才從會議室內傳開。
“航天飛機這條路可是錢老先生親自拍死的，這時候要是更換路線……是不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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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討論的內容都是些粗淺的東西，但這也沒有辦法。
畢竟陸教授的那篇論文中提到了不少很敏感的東西，不適合拿出來公開討論，甚至就連這種閉門的專家會議也不合適，因此發到各個與會者手中的資料，都是經過了一定修改的。比如像是聚變電池的部分，便是作為一種尚未完成的技術進行猜想，用假設的描述方式進行敘述的。
而對于這種不靠譜的假設，大多數人顯然也不會將它考慮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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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
“怎么了？”
“我說這討論……還有必要繼續嗎？”
孫局長眉毛挑了下。
“怎么說？”
王副局長繼續說道：“上面的意思是讓我們認真對待陸教授的這篇論文，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嘴角輕輕扯了下，孫局長面無表情道：“討論還是得討論一下的，要不到時候出了問題，你來負責？”
副局長訕訕一笑，頓時閉上嘴不說話了。
爭論漸漸變成了白熱化。
支持的人與反對的人各執一詞，站在對立面的兩側，誰也說服不了誰。
擼起袖口看了下表，見時間差不多了，孫局長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開口說道。
“……為了確保會議能夠更有效的進行，在這里我會向諸位展示一些暫時還沒有公開的東西。希望各位再次確認，身上沒有攜帶通訊設備，并且保證對今天看到的東西嚴格保密。”
會議室里漸漸安靜了下來。
坐在席間的專家們面面相覷，不少人的眼中都浮現了一絲若有所思的表情。
當然，也有人依舊是滿臉的困惑，將詢問地視線投向坐在會議桌主位的孫局長。
孫局長也不解釋，只是看了眼站在旁邊的秘書，然后輕輕點了下頭。
站在多媒體講桌旁邊的秘書立刻會意，將一只光盤放進了擱在多媒體講桌上的筆記們電腦，然后操作著鼠標，迅速從光盤里調取了論文的原件，放出了那些不方便公開的數據，以及關于聚變電池的一些資料。
當這些資料被展示在幕布上的一瞬間，會議室內死寂一樣的安靜，仿佛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夠清晰的聽到。
大概過去了五分鐘，大概是將這些資料看完了，驚嘆的聲音就如同席卷的浪潮一樣，從會議室的各個角落擴散開來。
“100M！這不可能！”
“如果供電設備的輸出功率能夠達到100M……理論上產生KN級的推力也不是不可能。”
“那也太匪夷所思了！就算能將功率做到100M，得什么樣的電推引擎能提供這種KN級的推力？！”
目前世界上推力最大的電推進引擎是NASA的NEXT系統，功率6.9K，然而推力也才不過0.236N而已。
KN量級的推力……
以M量級的能量或許能夠做到，但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能夠駕馭這種能量的電推進系統。
盯著幕布上展示的數據，帶著眼鏡的老教授忍不住說道。
“得什么樣的電推進系統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該不會是騙經費的吧？”
“不可能，寫這報告的可是陸教授，那家伙會缺經費？”
“那也不能就這么滿口胡謅啊！”
“說不準他能做到呢？”
“安靜！”
響亮的聲音打斷了會議室內嘈雜的聲音。
環視了會議室內的專家們一眼，局長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這個項目靠不靠譜，我一個外行也沒法做評價。畢竟我坐過不少次飛機，但航天飛機還真一次沒坐過。”
“你們是航天領域的專家，過去的二十年里，我們的航天事業在你們的經驗下昂說闊步的前進，不但沖破了技術的封鎖，更是完成了許多其它發展中.國家甚至連想象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因此，我相信你們的經驗，也相信你們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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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手表決吧。”
會議室內沉默了許久。
慎重地看著幕布上的那些數據，坐在會議桌前的專家們陷入了沉思。
漸漸地，一只手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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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只……
安靜得等待了一分鐘，孫局長環視了會議室一圈，粗略地數了下。
二十人里面十一個人舉了手。
不管有幾個棄權的，至少反對的意見沒有占大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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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準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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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航天飛機的發展歷史，可以說是由來已久了。
從六十年代美國完成阿波羅計劃之后，便將研發力量的重心放在了“可多次發射、維護簡單”的航天飛機上。而這場航天競賽中，蘇聯自然也是緊隨其后，先后弄出了暴風雪號、小鳥號等三架航天飛機，并且取得了一定成果。
在這樣的背景下，華國自然不甘落后，相應的計劃也緊跟著出臺。
比如當初的代號863-204的項目，也就是所謂的“天地往返運輸系統”，在項目招標的初期，國內的航天專家就為“航天飛機”的事情爆發過一場曠日許久的爭論。甚至于支持航天飛機的聲音曾經一度占據了上風。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塵埃落定的時候，這份報告被送到了當時已經退居二線的錢老先生那里。
錢老先生看過了報告之后，只在上面批注了九個字，而也正是這短短的九個字，徹底改變了幾乎已經板上釘釘的航天飛機技術路線，也改變了華國航天事業的未來面貌。
“應將飛船案也報中央。”
現在回過頭去看，在當時做出這樣的取舍，無疑是正確的。
航天飛機并非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光鮮，就算是兩個“舉國之力”較勁的超級大國，也難以支撐人類對自由往返空天的夢想。
以美國為例，哥倫比亞號的設計壽命20年/100次發射，但美國全部5架投入使用的航天飛機發射次數加起來才勉強超過了一百次，并且每次發射與維護的成本也遠高于設計之初的預估值。
而蘇聯就更慘了，三架航天飛機分別發射過一次，九十年代之后更是飛都飛不起來，其中一臺測試機還被德國買去放在了博物館。
與其這么折騰，還不如干脆用火箭，好好研究研究怎么把二級火箭收回來，成本未必就比成熟的航天飛機技術昂貴多少。
然而，時代總是在變化的。
如果用發展的眼光來看待問題，任何問題都是可以找到解決問題的思路的。
航天飛機裝配中心。
站在工業機器人的旁邊，帶著手套的陸舟從塑膠筐子里撿起了一只礦泉水瓶大小的金屬圓筒，拿在手中掂量了下，然后湊近了那金屬圓筒的端口，沿著那光潔的金屬表面仔細地端詳了起來。
“怎么感覺大了整整兩圈？”
旁邊數控機床終端屏幕上，彈出來一串氣泡。
小艾：【對不起主人！這已經是小艾能做到的最小尺寸了……QAQ】
陸舟：“別這樣，我又沒有怪你……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
小艾：【真的嗎？0.0】
“……嗯”
小艾：【開心！φ(≧ω≦*)?】
陸舟：“……”
此刻握在他手上的，便是殘骸三號上霍爾推進器的放大版，也是這臺數控機床所能加工到的極限。
陸舟不是沒有試著讓小艾在不犧牲性能的條件下，將這玩意兒做的更小一些，然而從現在的體積開始，截面最大直徑每縮小1mm，不但整體加工難度都會呈幾何式的增長，推進推進單元的穩定性也會受到嚴重影響。
不過，即便難以將殘骸三號上的技術完全還原出來，這個仿制品也是相當牛掰的。
直徑1.32米的引擎口大概能集成200支霍爾推進單元，通過對電離室內的等離子態氙氣進行增壓整流，能夠向后噴射出加速到千分之一光速的等離子體羽流，從而產生最大200KN的推力。
單臺引擎的推力200KN，5臺引擎加起來就是1000KN。
即便是以50噸滿荷載進行來算，在重力環境之下也能夠獲得將近1G的加速度。雖然在加速度上迅速于化學火箭，但在比沖上的優勢卻使得它無需攜帶很重的工質，便可以將自己送上近地軌道。
現在唯一的麻煩就是，一臺100M的聚變電池大概只夠滿足1臺X型霍爾推進器的需求。
如果想要滿足這種霍爾推進器的能耗，他必須進一步升級聚變電池的功率才行。
“看來必須得將聚變電池的功率提升到500M以上才行……最好是1000M，”凝視著手中的霍爾推進單元，陸舟思忖著說著，“還有電源管理系統也得改進……說起來有沒有辦法能將五臺引擎的電離室集成在一起？或者干脆弄個更大號、集成更多推進單元的霍爾推進器出來。”
將霍爾推進單元放回到了塑膠容器內固定好，陸舟轉身離開了裝配中心的廠房，來到了旁邊主樓的一間辦公室里，找到了星空科技航天飛機裝配中心的技術總監候光。
說到這位候光，也是一位牛人。
作為曾經參與過863-204項目的老教授，雖然他當時是以實習生的身份跟隨導師從事航天飛機的設計，但依舊在該領域積累了相當豐富的研究經驗。后來在京航大學擔任教授一職，從事航天領域的研究。
按理來說，這樣的牛人是很難挖到的，然而在得知企業的老總是陸舟，陸舟打算造航天飛機之后，他甚至連待遇都沒詳談，便二話不說地接下了星空科技的offer，次日便大老遠地趕到了金陵。
從他就任技術總監一職的那天算起，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對于他的工作，陸舟一直都很滿意。
具體如何設計這個航天飛機，畢竟不是他的專長，這種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事去處理比較好。
“……航天飛機的設計圖我已經仔細研究過了，考慮到供能部件還有電推進系統的尺寸，40%以上的地方都得重新設計。”
陸舟：“40%以上是個什么概念。”
候光想了一會兒，給出了個更明確的說法。
“大概從機翼位置向后，全部得重新設計。”
陸舟點了點頭。
“航天飛機這塊你是行家，按照你說的來就行了。另外，根據你的經驗，我希望你和我簡單的評估一下，整個項目大概需要多少錢？”
候光沉吟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保守估計得10億美元……當然，在新的設計方案出來之前，誰也說不好具體會花多少。”
10億美元……
以航天飛機的成本來講，這個價格不算貴，畢竟哥倫比亞號從研發到建造總共花了美國人25億，而且還是幾十年前的25億。能用10億美元就造出來，很大程度上也是占了大部分的設計已經在九十年代至千禧年之前完成的便宜，以及這座裝配中心能夠加工絕大多數的零件，只需要供應基本的原材料即可。
然而，雖說是已經為燒錢做好了準備……
這10億美元的成本，著實有點超出了他的預算。
想到這里，一時間陸舟也不禁為錢的事情犯了愁。
要賣一點東亞電力的股票嗎？
雖然沒有上市，但賣的話肯定還是不愁賣的，畢竟是個人都能看得見這家聚變行業巨頭在未來的潛力。然而現在大亞灣的伏羲堆才開始動工，東南亞電網項目才剛剛走完一期，這時候出局實在是太虧了。
要不向銀行借錢？
不過這可是搞航天啊，這種投資周期長，看不到明顯盈利預期的項目，哪有那么容易貸款。
就在陸舟猶豫著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收回了發散的思緒，陸舟看向了門口，開口道。
“請進。”
門推開，只見裝配中心廠長辦公室秘書，出現在了門口。
似乎是沒想到陸舟在這里，那位秘書看到陸舟之后微微愣了下，不過很快她的臉上便浮現了驚喜的表情。
“陸教授！”
陸舟：“什么事？”
用激動的語氣，她繼續說道。
“前段時間我們向航天局那邊申請的經費，已經批下來了！”
從六十年代美國完成阿波羅計劃之后，便將研發力量的重心放在了“可多次發射、維護簡單”的航天飛機上。而這場航天競賽中，蘇聯自然也是緊隨其后，先后弄出了暴風雪號、小鳥號等三架航天飛機，并且取得了一定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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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當初的代號863-204的項目，也就是所謂的“天地往返運輸系統”，在項目招標的初期，國內的航天專家就為“航天飛機”的事情爆發過一場曠日許久的爭論。甚至于支持航天飛機的聲音曾經一度占據了上風。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塵埃落定的時候，這份報告被送到了當時已經退居二線的錢老先生那里。
錢老先生看過了報告之后，只在上面批注了九個字，而也正是這短短的九個字，徹底改變了幾乎已經板上釘釘的航天飛機技術路線，也改變了華國航天事業的未來面貌。
“應將飛船案也報中央。”
現在回過頭去看，在當時做出這樣的取舍，無疑是正確的。
航天飛機并非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光鮮，就算是兩個“舉國之力”較勁的超級大國，也難以支撐人類對自由往返空天的夢想。
以美國為例，哥倫比亞號的設計壽命20年/100次發射，但美國全部5架投入使用的航天飛機發射次數加起來才勉強超過了一百次，并且每次發射與維護的成本也遠高于設計之初的預估值。
而蘇聯就更慘了，三架航天飛機分別發射過一次，九十年代之后更是飛都飛不起來，其中一臺測試機還被德國買去放在了博物館。
與其這么折騰，還不如干脆用火箭，好好研究研究怎么把二級火箭收回來，成本未必就比成熟的航天飛機技術昂貴多少。
然而，時代總是在變化的。
如果用發展的眼光來看待問題，任何問題都是可以找到解決問題的思路的。
航天飛機裝配中心。
站在工業機器人的旁邊，帶著手套的陸舟從塑膠筐子里撿起了一只礦泉水瓶大小的金屬圓筒，拿在手中掂量了下，然后湊近了那金屬圓筒的端口，沿著那光潔的金屬表面仔細地端詳了起來。
“怎么感覺大了整整兩圈？”
旁邊數控機床終端屏幕上，彈出來一串氣泡。
小艾：【對不起主人！這已經是小艾能做到的最小尺寸了……QAQ】
陸舟：“別這樣，我又沒有怪你……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
小艾：【真的嗎？0.0】
“……嗯”
小艾：【開心！φ(≧ω≦*)?】
陸舟：“……”
此刻握在他手上的，便是殘骸三號上霍爾推進器的放大版，也是這臺數控機床所能加工到的極限。
陸舟不是沒有試著讓小艾在不犧牲性能的條件下，將這玩意兒做的更小一些，然而從現在的體積開始，截面最大直徑每縮小1mm，不但整體加工難度都會呈幾何式的增長，推進推進單元的穩定性也會受到嚴重影響。
不過，即便難以將殘骸三號上的技術完全還原出來，這個仿制品也是相當牛掰的。
直徑1.32米的引擎口大概能集成200支霍爾推進單元，通過對電離室內的等離子態氙氣進行增壓整流，能夠向后噴射出加速到千分之一光速的等離子體羽流，從而產生最大200KN的推力。
單臺引擎的推力200KN，5臺引擎加起來就是1000KN。
即便是以50噸滿荷載進行來算，在重力環境之下也能夠獲得將近1G的加速度。雖然在加速度上迅速于化學火箭，但在比沖上的優勢卻使得它無需攜帶很重的工質，便可以將自己送上近地軌道。
現在唯一的麻煩就是，一臺100M的聚變電池大概只夠滿足1臺X型霍爾推進器的需求。
如果想要滿足這種霍爾推進器的能耗，他必須進一步升級聚變電池的功率才行。
“看來必須得將聚變電池的功率提升到500M以上才行……最好是1000M，”凝視著手中的霍爾推進單元，陸舟思忖著說著，“還有電源管理系統也得改進……說起來有沒有辦法能將五臺引擎的電離室集成在一起？或者干脆弄個更大號、集成更多推進單元的霍爾推進器出來。”
將霍爾推進單元放回到了塑膠容器內固定好，陸舟轉身離開了裝配中心的廠房，來到了旁邊主樓的一間辦公室里，找到了星空科技航天飛機裝配中心的技術總監候光。
說到這位候光，也是一位牛人。
作為曾經參與過863-204項目的老教授，雖然他當時是以實習生的身份跟隨導師從事航天飛機的設計，但依舊在該領域積累了相當豐富的研究經驗。后來在京航大學擔任教授一職，從事航天領域的研究。
按理來說，這樣的牛人是很難挖到的，然而在得知企業的老總是陸舟，陸舟打算造航天飛機之后，他甚至連待遇都沒詳談，便二話不說地接下了星空科技的offer，次日便大老遠地趕到了金陵。
從他就任技術總監一職的那天算起，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對于他的工作，陸舟一直都很滿意。
具體如何設計這個航天飛機，畢竟不是他的專長，這種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事去處理比較好。
“……航天飛機的設計圖我已經仔細研究過了，考慮到供能部件還有電推進系統的尺寸，40%以上的地方都得重新設計。”
陸舟：“40%以上是個什么概念。”
候光想了一會兒，給出了個更明確的說法。
“大概從機翼位置向后，全部得重新設計。”
陸舟點了點頭。
“航天飛機這塊你是行家，按照你說的來就行了。另外，根據你的經驗，我希望你和我簡單的評估一下，整個項目大概需要多少錢？”
候光沉吟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保守估計得10億美元……當然，在新的設計方案出來之前，誰也說不好具體會花多少。”
10億美元……
以航天飛機的成本來講，這個價格不算貴，畢竟哥倫比亞號從研發到建造總共花了美國人25億，而且還是幾十年前的25億。能用10億美元就造出來，很大程度上也是占了大部分的設計已經在九十年代至千禧年之前完成的便宜，以及這座裝配中心能夠加工絕大多數的零件，只需要供應基本的原材料即可。
然而，雖說是已經為燒錢做好了準備……
這10億美元的成本，著實有點超出了他的預算。
想到這里，一時間陸舟也不禁為錢的事情犯了愁。
要賣一點東亞電力的股票嗎？
雖然沒有上市，但賣的話肯定還是不愁賣的，畢竟是個人都能看得見這家聚變行業巨頭在未來的潛力。然而現在大亞灣的伏羲堆才開始動工，東南亞電網項目才剛剛走完一期，這時候出局實在是太虧了。
要不向銀行借錢？
不過這可是搞航天啊，這種投資周期長，看不到明顯盈利預期的項目，哪有那么容易貸款。
就在陸舟猶豫著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收回了發散的思緒，陸舟看向了門口，開口道。
“請進。”
門推開，只見裝配中心廠長辦公室秘書，出現在了門口。
似乎是沒想到陸舟在這里，那位秘書看到陸舟之后微微愣了下，不過很快她的臉上便浮現了驚喜的表情。
“陸教授！”
陸舟：“什么事？”
用激動的語氣，她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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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費下來了？
辦事兒效率這么快？
驚訝的表情從陸舟眼中一閃而逝，很快繼續追問道。
“批下來多少？”
“五個億！”
才五個億嗎？
陸舟的表情略微有些失望，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常態。
錢雖然不多，但也算是暫時緩解資金短缺的問題了。
畢竟國家現在要在航天領域走市場化，不可能拿出太多錢來補貼他一家企業。想要在這一行活下去，還是得靠科工委、航天局等多部門牽頭搞的載人登月計劃。
如果能在計劃中中標，再從航天局或者華科院那邊拿到一些采集月壤之類的科研項目，經費的事情基本上是不用發愁了。
和陸舟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在聽完了這位秘書的報告之后，候光皺眉思索了片刻之后，開口說道，“5億元……前期工程大概是夠的，后面的經費還可以再想辦法。”
“嗯，”陸舟點了點頭，“經費的事情我會去想辦法，你這邊就不用操心了。”
說到這里，陸舟笑著拍了拍候技術總監的肩膀，開了句玩笑說。
“退一萬步，要是到后面經費真的不夠用了，我就是紫金山上的那套別墅拿去銀行抵押了，也會保證咱們的航天飛機，能飛到太空上去！”
聽到陸舟這句話，候光微微愣了下，整個人頓時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賣房造飛機……
在如今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懷？
他自問，即便是自己，也絕對沒有這般魄力。
跟著這樣的大佬造飛機，又何愁飛機不可能上太空！
想到這里，候光肅然起敬地挺直了腰板，一臉鄭重地許諾。
“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沒料到他的反應會這么夸張，陸舟一時間也是被弄得怪不好意思的。
退一萬步，真到了要抵押貸款的那一步，他也不可能抵押房子啊。
他那套房子，哪有東亞電力的股票或者鋰硫電池的專利值錢？
把后兩者拿去抵押，明顯能貸到更多……
陸舟輕咳了一聲，岔開了這個話題繼續說。
“總之，你這邊只管把該你做的事情做好，其它的事情不用操心。年終的招標大會，我們到時候一定要盡可能爭取。如果能從科工委和航天局那邊大項目上中標，后續的經費基本上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候光斗志昂揚地點頭。
“我知道了。”
……
弗吉尼亞州。
中情局總部。
坐在辦公桌前，中情局局長正眉頭緊鎖地盯著桌上的文件，仔細閱讀著從歐洲地區送來的關于ITER工程的相關情報。
就在這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停下了手中的鋼筆，他隨手合上了文件，看向門口沉聲道。
“請進。”
辦公室的門推開。
只見一名約莫四十歲出頭的白人探員，手中拿著一只文件袋，從外面走了進來。
“局長先生，我們部署在華國的探員傳回最新情報，華國海軍裝備研究所正在研制一種更加可靠的動力裝置。”
“可靠的動力裝置？”局長的眉毛微微挑了挑，“更具體點呢？”
那探員深呼吸了一口氣，用不確定的口吻開口說道。
“據說……可能是小型可控聚變裝置。”
“小型可控聚變？”瞳孔瞬間收縮成了一個點，局長猛地從辦公椅上彈了起來，雙手撐著桌子繼續追問，“消息可靠嗎？還有詳細的報告呢？”
“消息的準確性還在驗證中……當然，報告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說著，那名身份不簡單的探員上前一步，將一份紙質報告放在了辦公桌上，后退兩步，雙手背后站定。
將桌上的那份報告拿起，局長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一行一行仔細看著。
“預估功率能夠達到500-1000M……采用技術路線不明，可能有別于傳統磁約束路線，”將手中的報告放下，局長看向了那名探員，“只有這點線索嗎？”
探員點了點頭：“暫時只有這些。”
辦公室里陷入了沉默。
過了大概五分鐘，局長忽然開口說道。
“會不會是那個陸教授？”
那名探員微微愣了下，隨即皺眉道。
“存在這種可能性……不過可能性不大。根據我們在華國的探員了解，從STAR-2仿星器項目完成之后，陸教授便辭去了相關職務，雖然后來從事聲聚變的研究，但最終項目并沒有取得明顯成果……就連項目組也于上個月撤銷。”
聲聚變算是冷聚變的一條思路，而冷聚變相關的研究在八十年代便已經被美國國家科學院以及能源部等多家機構聯合證明是一場“騙局”。
事實證明，就算是在學術領域“常勝不敗”的陸教授，最終也沒能攻下這座堡壘。
雖然中情局華國地區情報辦公室不是沒有分析過華國可能用失敗來掩飾實驗成功的情況，但考慮到前段時間陸舟一直在忙于楊米爾斯方程的研究，也不可能抽出時間來兼顧聲聚變的研究。
很大可能，那個所謂的聲聚變只是華國當局放出的煙霧彈，為海軍裝備研究所里的那個絕密研究打掩護。
顯然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陷入沉思的局長沒有說話，只是食指不斷地敲打著桌子。
大概過去了五分鐘，他眉毛一松，緩緩靠在了椅子上。
“陸教授參與的可能性確實很低……不過我總感覺這件事情和他脫不了干系。”
那探員心中微微一動。
“您的意思是？”
盯著辦公桌上的那份報告，局長壓低了聲音說道。
“現在我們還無法確定，這究竟是華國人故意放出的誘餌，還是他們真的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無論如何，取得更多的情報都是解決問題關鍵。”
“增加金陵地區的情報人員配置，尤其是那個航天飛機裝配中心！我需要知道陸舟在那里面究竟在擺弄些什么。還有上京的海軍裝備研究所那邊，如果他們真的在從事可控聚變小型化的研究，我們總能發現一些跡象。如果一旦發現新的線索，無論大小，立刻向我報告！”
那名探員立正站直。
“是，長官。”
辦事兒效率這么快？
驚訝的表情從陸舟眼中一閃而逝，很快繼續追問道。
“批下來多少？”
“五個億！”
才五個億嗎？
陸舟的表情略微有些失望，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常態。
錢雖然不多，但也算是暫時緩解資金短缺的問題了。
畢竟國家現在要在航天領域走市場化，不可能拿出太多錢來補貼他一家企業。想要在這一行活下去，還是得靠科工委、航天局等多部門牽頭搞的載人登月計劃。
如果能在計劃中中標，再從航天局或者華科院那邊拿到一些采集月壤之類的科研項目，經費的事情基本上是不用發愁了。
和陸舟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在聽完了這位秘書的報告之后，候光皺眉思索了片刻之后，開口說道，“5億元……前期工程大概是夠的，后面的經費還可以再想辦法。”
“嗯，”陸舟點了點頭，“經費的事情我會去想辦法，你這邊就不用操心了。”
說到這里，陸舟笑著拍了拍候技術總監的肩膀，開了句玩笑說。
“退一萬步，要是到后面經費真的不夠用了，我就是紫金山上的那套別墅拿去銀行抵押了，也會保證咱們的航天飛機，能飛到太空上去！”
聽到陸舟這句話，候光微微愣了下，整個人頓時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賣房造飛機……
在如今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懷？
他自問，即便是自己，也絕對沒有這般魄力。
跟著這樣的大佬造飛機，又何愁飛機不可能上太空！
想到這里，候光肅然起敬地挺直了腰板，一臉鄭重地許諾。
“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沒料到他的反應會這么夸張，陸舟一時間也是被弄得怪不好意思的。
退一萬步，真到了要抵押貸款的那一步，他也不可能抵押房子啊。
他那套房子，哪有東亞電力的股票或者鋰硫電池的專利值錢？
把后兩者拿去抵押，明顯能貸到更多……
陸舟輕咳了一聲，岔開了這個話題繼續說。
“總之，你這邊只管把該你做的事情做好，其它的事情不用操心。年終的招標大會，我們到時候一定要盡可能爭取。如果能從科工委和航天局那邊大項目上中標，后續的經費基本上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候光斗志昂揚地點頭。
“我知道了。”
……
弗吉尼亞州。
中情局總部。
坐在辦公桌前，中情局局長正眉頭緊鎖地盯著桌上的文件，仔細閱讀著從歐洲地區送來的關于ITER工程的相關情報。
就在這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停下了手中的鋼筆，他隨手合上了文件，看向門口沉聲道。
“請進。”
辦公室的門推開。
只見一名約莫四十歲出頭的白人探員，手中拿著一只文件袋，從外面走了進來。
“局長先生，我們部署在華國的探員傳回最新情報，華國海軍裝備研究所正在研制一種更加可靠的動力裝置。”
“可靠的動力裝置？”局長的眉毛微微挑了挑，“更具體點呢？”
那探員深呼吸了一口氣，用不確定的口吻開口說道。
“據說……可能是小型可控聚變裝置。”
“小型可控聚變？”瞳孔瞬間收縮成了一個點，局長猛地從辦公椅上彈了起來，雙手撐著桌子繼續追問，“消息可靠嗎？還有詳細的報告呢？”
“消息的準確性還在驗證中……當然，報告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說著，那名身份不簡單的探員上前一步，將一份紙質報告放在了辦公桌上，后退兩步，雙手背后站定。
將桌上的那份報告拿起，局長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一行一行仔細看著。
“預估功率能夠達到500-1000M……采用技術路線不明，可能有別于傳統磁約束路線，”將手中的報告放下，局長看向了那名探員，“只有這點線索嗎？”
探員點了點頭：“暫時只有這些。”
辦公室里陷入了沉默。
過了大概五分鐘，局長忽然開口說道。
“會不會是那個陸教授？”
那名探員微微愣了下，隨即皺眉道。
“存在這種可能性……不過可能性不大。根據我們在華國的探員了解，從STAR-2仿星器項目完成之后，陸教授便辭去了相關職務，雖然后來從事聲聚變的研究，但最終項目并沒有取得明顯成果……就連項目組也于上個月撤銷。”
聲聚變算是冷聚變的一條思路，而冷聚變相關的研究在八十年代便已經被美國國家科學院以及能源部等多家機構聯合證明是一場“騙局”。
事實證明，就算是在學術領域“常勝不敗”的陸教授，最終也沒能攻下這座堡壘。
雖然中情局華國地區情報辦公室不是沒有分析過華國可能用失敗來掩飾實驗成功的情況，但考慮到前段時間陸舟一直在忙于楊米爾斯方程的研究，也不可能抽出時間來兼顧聲聚變的研究。
很大可能，那個所謂的聲聚變只是華國當局放出的煙霧彈，為海軍裝備研究所里的那個絕密研究打掩護。
顯然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陷入沉思的局長沒有說話，只是食指不斷地敲打著桌子。
大概過去了五分鐘，他眉毛一松，緩緩靠在了椅子上。
“陸教授參與的可能性確實很低……不過我總感覺這件事情和他脫不了干系。”
那探員心中微微一動。
“您的意思是？”
盯著辦公桌上的那份報告，局長壓低了聲音說道。
“現在我們還無法確定，這究竟是華國人故意放出的誘餌，還是他們真的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無論如何，取得更多的情報都是解決問題關鍵。”
“增加金陵地區的情報人員配置，尤其是那個航天飛機裝配中心！我需要知道陸舟在那里面究竟在擺弄些什么。還有上京的海軍裝備研究所那邊，如果他們真的在從事可控聚變小型化的研究，我們總能發現一些跡象。如果一旦發現新的線索，無論大小，立刻向我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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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天飛機這塊，陸舟意外地幫不上太多忙。
雖然以他現在的工程學等級，自學相關領域的知識大概沒什么問題，但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將有限的精力投入到回報率最高的事業中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這些天來，陸舟基本上都在對聲聚變裝置進行改良，以期能夠盡可能地提高反應堆的體積能量密度，同時讓排出的熱量除了發電之外，更多地集中在霍爾推進器的電離室內，使得多余的熱量可以通過高溫的等離子體排出航天器，以緩解在太空環境下散熱困難的問題。
所幸的是，因為有小艾的存在，他的工作難度降低了許多。
只要有一臺筆記本電腦，即便是坐在辦公室里，他也能通過十幾公里外的工業機器人，在小艾的幫助下對反應堆進行遠程操作，并且通過實驗來驗證一些有趣的想法。
目前陸舟已經成功將聲聚變裝置的功率提高到了200MW附近，至于代價，僅僅只是讓堆芯體積增大了20%，重量增加了10%。從總體來看，無論是體積能量密度還是質量能量密度都提高了不少。
雖然距離500MW的最低下限還有一定的距離，但陸舟相信他距離成功已經并不算很遙遠了。
除了改良聚變電池之外，還有投標文件。
年終的招標大會再過一個月不到就要召開了，這次參與招標大會的航天企業很多，不只是航天、航科國內兩大航天央企，還有onespace、藍箭等等優秀的民營航天企業，甚至就連BAT三巨頭都跑來響應國家號召……或者說湊熱鬧。
畢竟在航天上投錢可以在其它業務上享受稅務優惠，對于這些納稅大戶來說簡直是國家給錢補貼他們開拓航天業務，機會不要白不要，更何況本身他們也有通訊方面的發射需求。
時間一天天過去，很快到了九月下旬。
而就在這九月份的最后一個星期，羅師兄總算是從歐洲那邊回來了。
看著風塵仆仆走進辦公室的師兄，陸舟打趣問了句。
“找到什么靈感沒？”
羅文軒干咳了一聲說。
“靈感這東西……急不得，緣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那你還是別等了，我這里有個任務交給你。”
一聽有新項目，羅文軒立刻來了精神。
“什么任務？”
陸舟沒有立刻告訴他自己打算讓他做什么，而是繼續問道。
“你在CERN待過多久。”
羅文軒：“算下來大概有三年的時間。”
“三年嗎？”陸舟點了點頭，“你對強子對撞機了解的多嗎？”
不知道陸舟為什么問起這個，但羅文軒還是如實回答道：“了解過一點，我和格雷爾教授的關系不錯，他經常帶我參觀底下的隧道，還有檢修、CMS幾個探測器的檢修工作，我也在旁邊看過。”
“格雷爾嗎？”陸舟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懷念的笑容，“是個有趣的家伙。”
“你也認識？”羅文軒驚訝地看了陸舟一眼，隨后一拍腦袋說，“哦，對，我差點忘了，你也去CERN那邊實習過。”
“是的，不過我對CERN并不算了解，尤其是LCHb大型強子對撞機，”說到這里，陸舟停頓了片刻，終于進入了正題，“我打算建一個類似的東西，用來研究理論物理。”
“建一個類似的？”羅文軒眼睛微微瞪大，難以置信地看著陸舟，“你打算造對撞機？你知道那玩意兒得花多少錢嗎？”
陸舟笑了笑說：“大概上百億，而且還是美元？事實上也許用不了那么多，而且……我并不是打算建在地面上，而是太空。”
被這瘋狂的想法給震驚到了，羅文軒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說話。
“……我感覺，需要用的錢反而更多了。”
陸舟：“錢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那是我去操心的東西。而且現在還沒到花錢的時候，我需要你參與的是設計方面的工作。”
羅文軒略微窘迫道：“……可我不是搞工程物理的啊。”
“我知道，但你是理論物理方面的專家，而且有至少三年在CERN的工作經驗，”看著羅師兄，陸舟繼續說道，“工程上的事情我會交給專人去做，你負責向設計單位提供理論支持。當然，如果你不感興趣的話，我再去問問別人。”
“怎么可能不感興趣……我就是怕坑了你。”
“沒事兒，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陸舟拍了下羅師兄的肩膀，笑著說道，“我看好你。”
在外層空間建造一個大型強子對撞機，用于在低重力、無磁場環境下進行理論物理領域的研究，一直以來陸舟都有這個想法，只是苦于沒有條件實現。
現在可控聚變技術已經突破，先進的電推進系統將拉開航天新時代的序幕，這個在曾經看來不切實際的想法，現在也未必沒有實現的可能。
不管在現在看來難度大不大，設計上的工作已經可以開始了。
伸手使勁撓了撓頭，羅文軒嘆了口氣說。
“行吧，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事情，只管和我說就行了。”
陸舟點了下頭。
“嗯，等過兩天我會將具體需要你去做的事情發到你的郵箱，沒事兒你就先回去吧。”
羅文軒笑著說了句。
“這就趕我回去了？不請我喝杯咖啡再走。”
陸舟抬頭看了眼抱著雙臂站在咖啡機前，等待著水燒開的孔潔，開口喊了聲。
“孔潔，麻煩幫我泡兩杯咖啡，一杯速溶，一杯純黑，不加糖的那種。”
“好的。”向陸舟輕輕點了下頭，孔潔從抽屜里取出了一支速溶咖啡和一罐粗研磨過咖啡豆，熟練地為二人分別泡上了一杯咖啡，放在托盤里向這邊走了過來。
“您的咖啡，請慢用。”
“謝謝。”
孔潔抿嘴微笑，食指輕輕掃了下鬢角微卷的長發，舉手投足的動作一如既往地充滿成熟女性的知性與優雅。
“不客氣。”
為兩人端來了咖啡之后，孔潔回到咖啡機旁邊，給自己也泡上了一杯，然后走回到窗邊的辦公桌前坐下，開始繼續今天的工作。
伸手端起了咖啡杯，陸舟湊近唇邊輕輕抿了口。
不錯。
香味兒和溫度都剛剛好，是他熟悉的味道。
杯子放下，陸舟瞅了眼擱在托盤里沒動的另一杯，抬頭看了眼愣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羅文軒，開口說了句。
“你不是讓我請你喝一杯嗎？你咋又不喝了。”
“我……”
羅文軒張了張嘴，像是啞巴了一樣，半天沒有說話。
只見他神經兮兮地看了眼身后，又看了眼陸舟，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被他這“明顯有話想說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表情看的好不自在，陸舟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說吧，還有啥事兒。”
羅文軒：“呃，突然想找你咨詢一些……問題。”
陸舟一臉無聊地看著他。
“說。”
“她……是你的助理？”
陸舟微微愣了下，順著羅師兄的視線看去，看到了坐在靠窗邊的辦公桌前，正整理著手中文件的孔潔。
“……嗯，怎么了？”
見陸舟點頭，羅文軒緊接著繼續開口。
“有男朋友沒？”
對上羅師兄那火熱的眼神的一瞬間，陸舟差點沒一口咖啡噴出來，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說。
“我警告你！你禍害別人我沒意見，你要是敢對我的學生或者我辦公室里的人出手——”
“我是那種人嗎！我……”慌亂地看了眼孔潔的方向，羅文軒接著扭頭看向了陸舟，表情罕見地有些不好意思，緊接著游移的視線又飄向了窗外，“……我這次是認真的。”
陸舟一臉無語的表情。
類似的話他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你哪一次不是認真的？”
“每一次都是……但這次不一樣，與每一次的感覺都不一樣。陸，你知道嗎？愛情就是如此的突然，就像游離在原子核外的電子，你永遠不知道它下一秒會出現在哪里，但我知道，它就是現在。”
不行了……
吐了吐了……
右手啪的撐在了桌子上，陸舟做了個干嘔的動作。
羅文軒裝作沒有看見，眼睛一直盯著窗外的風景。
“看著我的眼睛，把先前那句話再說一遍。”
“不要，我只看美女。”
“我信你個鬼！”
因為孔潔的緣故，這段時間羅師兄有事兒沒事兒就喜歡往陸舟的辦公室里跑，要么是厚著臉皮跑過來蹭咖啡，要么便是拉著他高談闊論一些對一般人來說太過難懂的物理問題。
老實說，雖然陸舟懶得去管這家伙和誰處對象，但以這家伙那種吃完了拍拍屁股就走的作風，是在讓陸舟放不下心來。如果到時候兩個人真在感情上擦出了火花，以這家伙的性格只怕到時候不好收場……
說起來陸舟也挺納悶兒的，這家伙以前不是不吃窩邊草的嗎？
這回怎么轉性了？
不過好在，羅師兄的把妹手段不是每一次都那么的管用，至少就陸舟觀察到的，孔助理對他那些的引人注意的行為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只是游刃有余地處理著自己的工作。
雖然羅師兄似乎很沮喪，但陸舟卻是松了口氣。
不過，即便如此，總是看著一只發.情的種.馬在眼前晃悠，時間長了多少還是會讓人覺得疲憊。
終于，就在這九月的最后一天，陸舟終于是忍不住了，放下了手中的咖啡，輕聲嘆了口氣說道。
“你知道愛德華·威滕是如何評價你的嗎？”
正打算拉著陸舟探討強電統一理論的羅文軒微微愣了下，下意識說道。
“怎么……評價？”
“他說如果你能將花在女人身上的精力挪一半到物理身上，它早已經成為你的情人。”
還有一句話，陸舟沒說出口。
威滕老先生曾經認為他是最適合繼承他衣缽，將M理論發揚光大的學生之一。然而很遺憾的是，這家伙同時也是唯一一個被他如此看好，結果卻硬是把畢業這種小事兒拖了N年才搞定的學生……
當然，這句話說出來就太傷人了，還是永遠不要告訴他比較好。
然而……
“……威滕對我的評價這么高嗎？”
陸舟：……？？？
“這是評價高嗎？！”
“總之，拜托了！我已經三十多歲了，如果錯過了，不知道還要等待多久才能找到我的真愛……”
“這種事情自己想辦法！”
一直偷瞄著這邊的方向，聽不見兩人在低聲說些什么的韓夢琪歪了下頭。
不過就在這時候，辦公室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坐在門口的林雨湘起身開門，只見手里拿著一只保溫杯的秦院長，滿臉笑容地出現在了門口。
“喲，羅教授也在啊，沒有打擾到你們討論問題吧。”
“沒有，”收回了前傾的身子，陸舟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嘆了口氣，“這家伙最近腦子不太正常，我正在開導他……有什么事情嗎？”
秦院長笑了笑，繼續說道：“確實有件事情得通知下您，是關于十月份的教職工活動。”
教職工活動？
陸舟微微愣了下。
“什么活動？”
“踏青。”
“踏青？”
“對，”秦院長點了下頭，走到了沙發上坐下，笑著繼續說道，“這次踏青秋游活動是咱們數院的工會和外國語學院的工會聯合組織的，要求三十歲以下的年輕教職工盡可能的參加，旨在為兩院教師提供一個休閑放松的機會，在緊張的教學工作之余能夠走向戶外，親近自然……當然，重點還是給你們這些年輕人們一個互相溝通的機會。”
“……所以說是聯誼？”
秦院長：“你可以這么理解，不過主要當然還是給大家一個出去走走的機會。到時候會在紫金山上的酒店住一晚，那地方我取過兩次，環境和風景都非常不錯，怎么樣？感興趣不？”
其實還有一件事情他沒有說，像這種面向年輕教職工的活動，尤其是院和院之間的聯誼活動，至少一半以上的目的都是為了解決員工的單身問題。
畢竟高校是一個相對封閉的圈子，相比起其它職業來說，本身和外界接觸的機會也不算很多。尤其是對于一些性子比較內向的學者而言，若是沒這些組織安排的活動，真沒準能單身一輩子。
更何況陸舟的終身大事兒……
那可是部里面的領導都親自關照過的……
聽完了秦院長的說法之后，陸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是不是隱瞞了什么沒說。
最終，思忖了片刻，陸舟懶得去想這個問題，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我就不去了，你們玩的開心。”
仿佛是猜到了陸舟會這么說，秦院長一臉頭疼的表情，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研究的時間多得是，你不至于這一兩天的時間都拿不出來吧？而且多與人交流，對你的研究也是有幫助的！”
一直豎著耳朵在旁邊聽著，端著一杯速溶咖啡走過來的林雨湘也連連點頭，幫著院長說話：“是啊是啊，一直待在家里可是會發霉的哦。”
陸舟糾正道：“我沒有待在家里。”
秦院長：“辦公室里也是一樣的！年輕人還是該多出去走走。”
被這么輪番勸說著，陸舟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嘆了口氣。
“好吧……如果到時候不忙，我會去的。”
他實在不是很擅長拒絕人。
尤其是這種不觸碰原則問題，對他來說也不是很麻煩的請求。
“耶！”林雨湘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滿臉開心笑容地看向了秦院長，“院長院長，助理也可以報名嗎？”
秦院長笑著擺了下手。
“想去的都可以報名！”
一聽到想去的都可以報名，羅文軒趕緊戳了下陸舟胳膊，指了指自己，然后做了個拜托的表情。
陸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
“還有誰打算去的？”
辦公室里安靜了一會兒。
除了林雨湘夸張地舉著手之外，沒有其他人舉手了。
確實……
畢竟是教職工活動，一般學生自然沒興趣去湊那個熱鬧，至于處在金字塔最底層的助教，不是被誰邀請或者是那種特別擅長交際的類型，多半也沒什么興趣去湊熱鬧。
陸舟對羅師兄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然而就在這時候，不遠處卻是傳來了一道意外的聲音，只見一只白皙的胳膊，弱弱地舉了起來。
“那個……我。”
順著那聲音看去，陸舟看見舉手的那人，正是他小徒弟韓夢琪。
看著她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陸舟思索了一會兒，用不確定地口吻詢問。
“你也想去？”
韓夢琪紅著臉，迅速點頭道。
“嗯！”
看著面紅耳赤的韓夢琪，林雨湘眨了眨眼，食指抵著下唇，裝作毫無心機地模樣說：“可是……你不是教職工吧？”
“唔……”
比起林雨湘而言，韓夢琪的道行還是太淺了，雖然立刻就想反駁些什么，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好在這時候，秦院長卻是擺了擺手，笑著打了圓場：“沒事兒沒事兒，研究生也可以參加，反正你們都是年輕人，多出去走走總比整天待在辦公室里要健康！”
聽到這句話，林雨湘的表情略微有些失落，韓夢琪卻是松了口氣。
原本她是不想去的……
只是不放心林雨湘那家伙在陸舟的旁邊。
畢，畢竟，他可是自己未來的姐夫！
在心中如是說服著自己，韓夢琪咬了咬牙，拿起筆在秦院長遞過來的那張報名表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與此同時，站在陸舟辦公桌旁邊的羅師兄，此刻正是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雖然孔助理依舊沒有對這次活動表示出半點興趣，但最終他還是在報名表上簽下了名。
“就當是出去散散心好了。”
羅文軒嘆了口氣，將報名表遞給了陸舟，擺了擺手便走掉了。
老實說，雖然陸舟懶得去管這家伙和誰處對象，但以這家伙那種吃完了拍拍屁股就走的作風，是在讓陸舟放不下心來。如果到時候兩個人真在感情上擦出了火花，以這家伙的性格只怕到時候不好收場……
說起來陸舟也挺納悶兒的，這家伙以前不是不吃窩邊草的嗎？
這回怎么轉性了？
不過好在，羅師兄的把妹手段不是每一次都那么的管用，至少就陸舟觀察到的，孔助理對他那些的引人注意的行為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只是游刃有余地處理著自己的工作。
雖然羅師兄似乎很沮喪，但陸舟卻是松了口氣。
不過，即便如此，總是看著一只發.情的種.馬在眼前晃悠，時間長了多少還是會讓人覺得疲憊。
終于，就在這九月的最后一天，陸舟終于是忍不住了，放下了手中的咖啡，輕聲嘆了口氣說道。
“你知道愛德華·威滕是如何評價你的嗎？”
正打算拉著陸舟探討強電統一理論的羅文軒微微愣了下，下意識說道。
“怎么……評價？”
“他說如果你能將花在女人身上的精力挪一半到物理身上，它早已經成為你的情人。”
還有一句話，陸舟沒說出口。
威滕老先生曾經認為他是最適合繼承他衣缽，將M理論發揚光大的學生之一。然而很遺憾的是，這家伙同時也是唯一一個被他如此看好，結果卻硬是把畢業這種小事兒拖了N年才搞定的學生……
當然，這句話說出來就太傷人了，還是永遠不要告訴他比較好。
然而……
“……威滕對我的評價這么高嗎？”
陸舟：……？？？
“這是評價高嗎？！”
“總之，拜托了！我已經三十多歲了，如果錯過了，不知道還要等待多久才能找到我的真愛……”
“這種事情自己想辦法！”
一直偷瞄著這邊的方向，聽不見兩人在低聲說些什么的韓夢琪歪了下頭。
不過就在這時候，辦公室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坐在門口的林雨湘起身開門，只見手里拿著一只保溫杯的秦院長，滿臉笑容地出現在了門口。
“喲，羅教授也在啊，沒有打擾到你們討論問題吧。”
“沒有，”收回了前傾的身子，陸舟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嘆了口氣，“這家伙最近腦子不太正常，我正在開導他……有什么事情嗎？”
秦院長笑了笑，繼續說道：“確實有件事情得通知下您，是關于十月份的教職工活動。”
教職工活動？
陸舟微微愣了下。
“什么活動？”
“踏青。”
“踏青？”
“對，”秦院長點了下頭，走到了沙發上坐下，笑著繼續說道，“這次踏青秋游活動是咱們數院的工會和外國語學院的工會聯合組織的，要求三十歲以下的年輕教職工盡可能的參加，旨在為兩院教師提供一個休閑放松的機會，在緊張的教學工作之余能夠走向戶外，親近自然……當然，重點還是給你們這些年輕人們一個互相溝通的機會。”
“……所以說是聯誼？”
秦院長：“你可以這么理解，不過主要當然還是給大家一個出去走走的機會。到時候會在紫金山上的酒店住一晚，那地方我取過兩次，環境和風景都非常不錯，怎么樣？感興趣不？”
其實還有一件事情他沒有說，像這種面向年輕教職工的活動，尤其是院和院之間的聯誼活動，至少一半以上的目的都是為了解決員工的單身問題。
畢竟高校是一個相對封閉的圈子，相比起其它職業來說，本身和外界接觸的機會也不算很多。尤其是對于一些性子比較內向的學者而言，若是沒這些組織安排的活動，真沒準能單身一輩子。
更何況陸舟的終身大事兒……
那可是部里面的領導都親自關照過的……
聽完了秦院長的說法之后，陸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是不是隱瞞了什么沒說。
最終，思忖了片刻，陸舟懶得去想這個問題，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我就不去了，你們玩的開心。”
仿佛是猜到了陸舟會這么說，秦院長一臉頭疼的表情，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研究的時間多得是，你不至于這一兩天的時間都拿不出來吧？而且多與人交流，對你的研究也是有幫助的！”
一直豎著耳朵在旁邊聽著，端著一杯速溶咖啡走過來的林雨湘也連連點頭，幫著院長說話：“是啊是啊，一直待在家里可是會發霉的哦。”
陸舟糾正道：“我沒有待在家里。”
秦院長：“辦公室里也是一樣的！年輕人還是該多出去走走。”
被這么輪番勸說著，陸舟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嘆了口氣。
“好吧……如果到時候不忙，我會去的。”
他實在不是很擅長拒絕人。
尤其是這種不觸碰原則問題，對他來說也不是很麻煩的請求。
“耶！”林雨湘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滿臉開心笑容地看向了秦院長，“院長院長，助理也可以報名嗎？”
秦院長笑著擺了下手。
“想去的都可以報名！”
一聽到想去的都可以報名，羅文軒趕緊戳了下陸舟胳膊，指了指自己，然后做了個拜托的表情。
陸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
“還有誰打算去的？”
辦公室里安靜了一會兒。
除了林雨湘夸張地舉著手之外，沒有其他人舉手了。
確實……
畢竟是教職工活動，一般學生自然沒興趣去湊那個熱鬧，至于處在金字塔最底層的助教，不是被誰邀請或者是那種特別擅長交際的類型，多半也沒什么興趣去湊熱鬧。
陸舟對羅師兄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然而就在這時候，不遠處卻是傳來了一道意外的聲音，只見一只白皙的胳膊，弱弱地舉了起來。
“那個……我。”
順著那聲音看去，陸舟看見舉手的那人，正是他小徒弟韓夢琪。
看著她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陸舟思索了一會兒，用不確定地口吻詢問。
“你也想去？”
韓夢琪紅著臉，迅速點頭道。
“嗯！”
看著面紅耳赤的韓夢琪，林雨湘眨了眨眼，食指抵著下唇，裝作毫無心機地模樣說：“可是……你不是教職工吧？”
“唔……”
比起林雨湘而言，韓夢琪的道行還是太淺了，雖然立刻就想反駁些什么，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好在這時候，秦院長卻是擺了擺手，笑著打了圓場：“沒事兒沒事兒，研究生也可以參加，反正你們都是年輕人，多出去走走總比整天待在辦公室里要健康！”
聽到這句話，林雨湘的表情略微有些失落，韓夢琪卻是松了口氣。
原本她是不想去的……
只是不放心林雨湘那家伙在陸舟的旁邊。
畢，畢竟，他可是自己未來的姐夫！
在心中如是說服著自己，韓夢琪咬了咬牙，拿起筆在秦院長遞過來的那張報名表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與此同時，站在陸舟辦公桌旁邊的羅師兄，此刻正是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雖然孔助理依舊沒有對這次活動表示出半點興趣，但最終他還是在報名表上簽下了名。
“就當是出去散散心好了。”
羅文軒嘆了口氣，將報名表遞給了陸舟，擺了擺手便走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