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旭日東升。
鎮北侯府,安康亭。
亭邊有一小池,因位于溫泉之上,涌動的水流溝通溪流,常年云霧繚繞,其中有三只碧綠鴛鴦,正正演著二女爭夫的戲碼。
用過早飯后,肖信便坐在這兒修煉,從凌晨到清晨,已經有大約一個時辰。
其間肖沫沫領著牛娃來找他,見他打坐靜修,便沒有上前打擾。
修煉路上,每一個大境界都有六個小境界,分別為初識、融合、精通、拓入、須彌、大成。
肖信僅僅攏共修煉半天,便已碰到了初識的門檻。
而武道之路有諸多約定俗成,想破第一境啟修境初識,便必須改造筋骨。
這不同于鍛體。
其要旨是使經絡變活,從而擊碎阻滯,踏上修煉路。
肖信片刻后觸頂,便停止了修煉,因為他必須去靈藥鋪去收購此類藥材藥浴才行,唯此才能更全面地改造筋骨,不留隱患,進而正式踏入第一境界。
可這類藥材向來是有價無市,基本上要預約個把月才有貨,即使是來歷很大,足以客大欺店也不行,因為靈藥鋪一般屬于靈藥總會,而靈藥總會歸三宗兩族統管,一般明面上是不講私情的,更別說鎮北侯府是皇家背景了。
其實家里還有一株鐵心花樹,如果開花的話,便可以直接用鐵心花研磨入藥用來藥浴,效果還會更加地好。
但很可惜。
鐵心花樹向來是十年一開花。
距離花期還有一年多。
“只能等等了,早晨鐘叔傳話母親已經去預約過,盡管盡量壓縮了時間,不過還是要二十幾天。”肖信略微遺憾,喃喃自語道。
“這件事還不好辦,讓我幫你一把不就得了,我給那鐵心花樹下個氣運降頭術,它就會以為到了花期直接開花。”
軟糯女聲從玉佩中傳了出來。
“怎么,你舍得開口了,昨天不是很沉默是金的么?”
肖信恨恨道。
“誰叫你不信我,普通的錦鯉只是凡魚罷了,怎么能跟我們天生魂體的錦鯉族相提并論呢?”
“哎,不對,你的聲音怎么變了,那個叫人提不起興趣的中性音去那去了?”
環環嘿嘿笑道:“這才是我本來的聲音,那個是變聲的。”
“會玩!真好聽!”
“多謝你的舔。”
舔?
這個詞還真是叫人興奮,肖信輕咳道:“廢話不多說了,跟我走吧!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讓鐵心花樹開花的!”
“氣運對我來說,不過是予取予奪的東西,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唔,你還真是個自信的小機靈鬼,我喜歡。”
肖信起身往果林奇樹園方向看了一眼,歡快地走了。
……
本來還著急于丈夫情況,四處差人打聽情況,等候著情報,但兒子突然在此時取了果林奇樹園密鑰,平倉公主劉雅清心有疑惑,便跟著他一同去了。
果林奇樹園,正是名如其實,栽種著許多珍貴果樹與十分特殊可入藥的林種。
園內倉池邊,一株鐵心花樹傍水而立,大約十幾米高,異常挺拔。
碧葉綠枝,翠色樹皮上鼓包眾多,而里面孕育的,正是鐵心花花苞。
平倉公主與女兒立于樹葉籠罩外,而肖信正在樹根下。
“母親,兄長說得不會是大話吧,鐵心花樹花期還沒到呢,他站在樹下就能叫這老硬的樹開花么?很難叫人信啊!”肖沫沫有些懷疑道。
肖沫沫貴為侯府女,自然見過的奇珍很多,在奇珍上發生的稀罕事也在豪門女貴那兒聽過不少,可叫鐵心花樹違背規律開花的事,她反正是聞所未聞。
平倉公主卻不這么看,她饒有興趣道:“你兄長從來都是謀定后動,沒有把握的事是不會輕易去干的,暫且先瞧瞧吧。”
“也是……唔……鐵心花樹起變化了,母親快看。”
肖沫沫眼見奇景,小臉微紅,急忙激動地喊道。
在樹下,錦鯉魂體環環將氣運之力化形,在肖信手指間凝出一抹淺藍。
隨著手指的移動,所摸過的樹皮鼓包通通松了口,堅如精鋼的鼓包皮掉落了下來。
一枝枝染滿淺淺紅暈的鐵心花張開笑靨,面朝驕陽綻放開。
美,美不勝收。
想像一下,一朵朵紅花插在樹皮上,生長茂盛而艷麗,這是怎么樣的迷人?
肖信呆看著,不忍采下。
“哦!沫沫知道了,兄長的手是上蒼親吻過的,要不然鐵心花怎么會松口呢?嘻嘻嘻!”
三個人里面還屬肖沫沫最活躍,見到如此美景,也是圍著樹竄來竄去……
“枯木逢春,逆轉陰陽,強時諸天萬般手中掌,弱時也有移花接木百年青,這就是氣運之力,正是我錦鯉魂族與生俱來的本事!”
眼見三人驚奇欣喜的模樣,一種自豪感自環環心中油然而生。
“還愣著干什么?這鐵心花樹每次開花都是曇花一現,再不采摘,過會兒就謝啦,花骨朵掉在地上,可是會藥力盡失的!”一晃神的功夫,平倉公主反應過來,連忙說道。
“兄長,我帶了藏靈竹做成的花籃哦,咱們先采下邊的。”
肖沫沫閃爍著靈動的大眼睛,小手提起石塊上的竹籃,便小心翼翼地采摘了起來。
“好了,你先別臭美了,等我有時間再慢慢聊你們錦鯉魂族的歷史吧!”肖信笑著朝妹妹點頭,低聲對胸口玉佩內的環環道。
“真是的,怕被聽見就傳聲嘛,哦,對了,你連第一境界的初識都沒達到,沒學過傳音術……垃圾!”環環嘲諷道。
肖信:“……”
剛過清晨,雨露干了不少,樹葉上僅留下淡淡印刻,證明它們存在過。
遠處黃澄澄的水晶果(一種可食用的靈果)脫去青澀,奕奕生輝。
“誰的傳訊紙鶴?”
從果林中緩緩飛出一只小巧的紙鶴,慢悠悠地飛了過來,落在平倉公主手上。
拆開一看,平倉公主笑道:“原來是母親那兒來消息了!”
“今晨,鎮北侯被你父皇請到書房,本宮見其身著干凈齊整,像是未被責罰過,鎮北侯停留書房許久,約……”
慢慢讀完,平倉公主心里面的巨石終于放下了,眉心鎖下的方寸不知覺松垮下來。
在書房里待了整整一上午,沒有過一絲喧鬧,而且丈夫還是和顏悅色的出來了,父皇大概是不會處置他擅闖禁地這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