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的時候,李可可已經把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了,她臉色略顯蒼白,大病初愈的樣子。
三個人見面,一開始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看著彼此愣了十幾秒,最后還是老葉打破僵局。
“歡迎回來!”說完,他又補充性地伸出雙手擁抱了一下李可可。
我沒那么矯情,對她微微一笑便當作迎接她回來的禮物。
三人退了房,在杭州玩了一圈兒,下午三點的車,不是很急。
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提議去李可可的家里看看。
“你要去哪個家?我家在杭州有四套房子,不過我一套房的鑰匙都沒有帶。”
我疑惑,老葉不是說她的家境還行嘛,這個還行的意思也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吧!
人有自虐傾向,我就問李可可他家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這么有錢!
“我爸媽都是無業游民,只不過我爺爺奶奶留了兩套房,后來都拆遷了,折算下來,賠了四套房,還有些補償款,那筆補償款就被我爸拿去投資那個麗水別苑了。”
我語塞,老葉的消息真不可靠,前二代在他那里就是家境還行?
“哦,我忘了,去年家里賣了兩套,因為那兩套在黃金地段,賣了之后又買了兩套偏郊區的,還剩了幾百萬。”李可可伸出兩根手指,對我比劃了下。
兩套房……杭州……還剩下幾百萬……
我故作鎮定地看了看車來人往的街道,說:吃午飯吧,慢慢聊!
人窮,但也不能太表現出來對吧,面子這玩意兒,我看得很重的。
李可可說我們為了她到處奔走,這頓她請。
她想吃牛排,我和老葉就跟著她去吃牛排。
蠻高檔的一家牛排餐廳,服務小生的數量似乎不少于客人的數量。
入座,她連菜單都沒有看,對著服務員說道:“菲力牛排五分熟。”
說完她看向了我們,問了一句喝不喝紅酒,我和老葉都擺手。
老葉草草翻了兩頁,也是很熟練地說道:“西冷牛排六分熟。”
然后他們二人以及服務員的目光同時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干咳了兩聲,翻了幾頁菜單,腦子飛快的運轉,在回憶自己上次吃的牛排是什么牛排。
“牛小排全熟。”萬幸,我總算是想出來了,關上菜單,自然地報出菜名。
服務員點頭微笑,確定了一下我們三人的點餐,隨后邁著婀娜的步子離開了。
她一走,李可可笑道:“你沒必要擔心這家店的牛排不新鮮的,在這家店吃牛小排太虧了。”
我笑著說沒事兒。
其實我壓根兒沒想那么多……什么牛排不新鮮啥的,沒有全熟會不會有寄生蟲啥的,都沒想,我只是只記得牛小排而已。不過現在稍微好了一點,我記得的牛排多了兩樣。
老葉這貨知道我沒怎么吃過牛排,這種高檔的牛排餐廳更是沒進來過一次,他幫我化解尷尬,說道:“老刁胃不太好。”
李可可哦了一聲。
牛排上來之后,尷尬更重了,我忘了是哪只手拿刀哪只手拿叉了……桌子旁邊就站著一個服務小生,迎賓式的微笑一直掛在臉上。
我故作有人發消息,拿出手機看了看,胡亂點幾下,暗中觀察老葉和李可可是怎么用餐的。
他們二人動作非常一致,餐巾內折三分之一,平鋪到腿上,蓋住了雙腿膝蓋以上的部位。左手持叉右手拿刀,不快不慢地切著牛排,沒有發出聲響。
我嘴角上揚,放下手機,學著他們的動作,然而在切割上出現了問題,整個餐廳里都是的刀和盤子摩擦的聲音,跟電鋸鋸木頭一個樣。
服務小生看不下去了,看了一眼李可可,李可可沖他點了點頭,他就伸手要過我的盤子和餐具,幫我切好。
吃完之后一人喝了杯咖啡,整個過程我一句話都沒說,一是因為就餐環境,二則是太丟臉了,說不出話來。
出了餐廳,老葉才偷偷告訴我,李可可為了照顧我的面子才來這家普通的牛排餐廳的,這家餐廳雖然算中低檔,但是口碑很好。如果去正規的西餐廳,我根本動不了手,禮儀多得我現學都學不來。
我不服氣,但瞬即又低下頭,不服氣都不行,從小到大我基本沒接觸過正規的西餐禮儀,連今天這冰山一角都做不好,真把我丟到正規的西餐場合,那還不如讓我死。刀叉擺放,開胃菜,主菜,飯后茶點,各有各的花樣,勺子的用法,咖啡的喝法,還有現場桌子上洗手的禮儀,這些東西都是我在回去的高鐵上百度查的,幾千字的長篇大論,就講一個西方就餐禮儀。
在我個人看來,不就是吃個飯嘛,干嘛搞得那么累,其實不過是……太正規的場合我去不了,能去,次數去得多了,我自然而然地也就會養成習慣了……
在高鐵上,老葉看到我在看西方就餐禮儀,以為我在生李可可的氣,湊在我耳邊說了好幾句讓我別在意。
我看完之后告訴他:我只是想學學而已,沒有在意啥。
放下手機,我看向李可可。
“她不是白素貞。”我說。
“我知道。”她笑著點頭,說:“我都算出來了,包括她之前的事情,還有那個判官的事情,我也知道。”
老葉下巴差點掉在了地上,問:“判官?那個男人是判官?”
李可可點了點頭,略帶惋惜地講述了她算到的事情。
道人是嗩吶的某一任主人,其能力非凡,更與陰曹的人有這莫大的關系。
一切都算是一個局,道人許諾給男人一個陰間的官職,有了陰間的官職就可以暫時避免輪回,記得前世今生的一切,也就可以永遠記得白蛇。
同時,白蛇被送進妖域,直至修煉有成被人救出。
白蛇出,判官位,陰曹那邊也答應了道人的要求。
“道人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但可以確定,這個局是說書人想看到的,是道人想看到的,也是……我師父想看到的……”
談到柳阿白,我只能緘默以對。
“那你是怎么醒來的,神魂封閉啊!”老葉接過話去。
“陽間的確沒有辦法,不過陰曹用的什么法子,我也不知道……”
“醒來了就好,別糾結那么多,以后別再亂算了。”我心疼地叮囑,老葉故作模樣地抓了抓脖子。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癢死我了。”
我捶了他一拳,他沒躲,在那里笑,李可可也笑了,然后我舉著拳頭,跟著笑了。
“不算也不會取得那么大突破,當時那個妖道要取我們性命,本來我是想算求生之法,結果算出來一堆其它東西,更是碎了我師父的一塊鱗片。”
“然后別人老劉頭就好奇你算的是什么,然后把自己算死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老葉伸了個懶腰。
李可可一臉疑惑,她還不知道老劉頭的事情。
我和老葉講了一遍。
白蛇有疑,祁連妖道,這些話都告訴了李可可。
“字算?不得了的前輩,他能算出這些,已經說明了他的實力了。我現在沒有了鱗片,實力跟他差了很遠。”
我安慰李可可沒事兒的,他那么大年紀,李可可還年輕。
李可可勉強笑了笑,她這副牽強的笑容才讓我想起老葉曾告訴我李可可陽壽無幾的事情。
“祁連妖道是什么意思?”我趕忙轉移話題。
“那個陰陽乾坤術的妖道在祁連山,而且……那個人跟你有些關系……”李可可指著我。
“我?我不認識他呀!”
“但他認識嗩吶,這就夠了,而且他那支笛子跟你的嗩吶有這莫大的關系,到底是什么關系,我沒算出來。”
“祁連山?”
“對,祁連山。”
祁連山,看來我以后要去一趟了。
回到學校時已經五點多,老葉和我回了宿舍,進宿舍前我接到了老劉頭大徒弟的電話。
他問我是不是回來了。
我說是。
他還是擔心我會忘了約定,打電話叮囑一番,我又向他保證了兩遍一定會去,他才安心地掛了電話。
開門,進宿舍。
那兩貨躺在床上看到我和老葉回來,都伸出腦袋笑道:“喲,大雨天游西湖的兩位名人兒回來了呀!”
我和老葉看了彼此一眼,湊……差點忘了這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