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來了？”
來者不過三十，面帶正氣。
他看到了師爺的尸體，沒有直接問。
等待。
“看到了吧？”
“看到了。”
陳霜不多問。
他不想太多事情。
有的事情，他比誰都明白。
大人很傷心，自己身邊人，竟然……
“師爺叛變了。”
“屬下這就去查。”
陳霜，金龍縣縣尉。
金龍縣第二掌權人。
一般而言，他是不出面。
“不了。”
杜風問道：“陳兄，你說師爺是否有目的接近我？”
兩人相識多年。
共事接近五年。
“大人，屬下不知道。”
有的事情，不該說，就不能說。
這是陳霜的原則。
師爺為人如何，他不做評價。
把自己的事情做好，這就足夠。
“你知道，只是你不愿意說罷了。”
陳霜笑了笑。
尷尬而不失禮貌。
“我讓皇甫龍去調查。”
“大人的意思是？”
杜風吩咐道：“我怕他出事。”
“哦？”
“皇甫龍這人，你怎么看？”
陳霜剛想說話。
又閉上。
杜風這個問話，很有意思。
是在詢問我的意見嗎？
“屬下不做評價。”
還是這句話。
穩住。
杜風大手一揮：“但說無妨。”
金龍縣，第一掌權人，縣令杜風。
第二是他。
第三是皇甫龍。
各司其職。
師爺在的時候，可以調和他們的關系。
師爺死了，杜風開始胡思亂想。
陳霜無法打斷他的猜疑，說不定，他此刻也在猜疑自己。
“你又這樣，每次問你，你都不回答。”
杜風得不到答案。
這樣的問話，在皇甫龍那里也是一樣。
兩個人，不說其他。
有事情說事情。
意見統一。
“下去吧。”
“是。”
杜風癱坐椅子上。
他嘀咕道：“我是不是該找個新師爺回來？”
金龍縣的事情很多，很雜，需要一個幫手幫忙。
許多事情，自己一個人拿不定主意。
找誰呢？
金龍縣出名的士子，不愿意做一個小小的師爺。
想當師爺的，能力達不到他要求的。
“找誰呢？”
有沒有那么一個人適合？
“陳道。”
想了很久，他想到了一個人。
無比適合。
“只是。”
他和皇甫龍是親人。
“他們。”
啪啪。
敲打桌子。
連續幾次。
……
“師爺死了。”
陳道當做聽不到，繼續忙碌自己的事情。
好些天沒有寫小說，快要荒廢。
掙錢的生意，不能落下。
大舅子一邊看，一邊說道：“師爺自殺。”
筆，停頓。
陳道繼續書寫。
“杜風會武功。”
這是皇甫龍想不到的。
這么多年，他沒有顯露出來。
所有知道他的人，都以為他是一個書生。
隱藏得很深。
要不是這一次師爺動手，他看不出來。
細思極恐。
可怕。
“你確定？”
“親眼所見，當時。”
大舅子仔細描述當時的情況，不添油加醋。
說到最后，大舅子感嘆道：“師爺死得值，案子結束了。”
“但是，我覺得不安。”
師爺的死，不簡單。
雖然他承認了。
可皇甫龍總覺得哪里不對。
“妹夫，你幫我參考參考。”
陳道放下筆。
他開始給大舅子分析。
“金龍縣有三股力量，縣令杜風，目前是一個人，手下沒有，唯一的師爺死了。”
“第二個，則是縣尉陳霜，一直不出面，這個人，需要小心。”
“第三個，則是你這邊，你掌管了捕快這邊，人員最多。”
三組勢力。
看似大舅子最牛。
實際上，大舅子處于劣勢地位。
“縣令會武功，他能隱藏這么多年，說明他這個人不簡單，城府很深，表面上他是沒有任何勢力，形單影只。”
“他給我的感覺是恐怖，你要小心他。”
“至于縣尉陳霜，暫時不用擔心他，我想他也在看情況。”
一個小小的金龍縣，關系復雜。
各自為營。
又相互聯系。
陳道分析之后，大舅子明白了一點。
“那我接下來要如何做？”
“按兵不動。”
皇甫龍皺眉。
什么都不做。
會陷入被動。
“會不會太被動？”
“不會，你動作太大，反而不好，他們會聯合起來對付你。”
陳道又道：“我想，杜風很快會動手。”
“我聽你的。”
這個大舅子，看似憨厚，實則精明。
一個個都是人精。
……
“誰？”
一聲吆喝聲，驚醒陳道。
他爬起來，拔劍警惕。
外面，動靜很大。
不到片刻。
停止。
陳道才敢出門。
黑夜下，他看到了娘子飄飄然落下。
月色照在她的身上，白色長裙，如天上仙子下凡。
她抱著狐貍，若是給普通人看到，跪下大喊神仙。
劍刃，流淌鮮血。
尸體，躺在院子中。
黑衣人一具。
陳道上去掀開面罩。
不認識。
“誰想要殺我？”
為什么最近這么人想殺我。
我只是一個平凡人。
“這個人鬼鬼祟祟趴在屋頂，以為我不知道，我不想搭理他，他想動手殺我。”
皇甫靜平靜說著話，殺了一個人，心里毫無波動。
她撫摸小狐貍的毛發，舒服的小狐貍陷入沉眠。
“此人武功不差。找書苑 wｗｗ.zhaｏｓｈuyuan.coｍ ”
看了陳道一眼。
“你看我做什么？”
瞧不起我嗎？
我告訴你，我……
“這樣的人，來一個，我殺一個。”
“來十個，我殺十個。”
皇甫靜噗呲一笑。
吹牛，你最厲害。
她指著遠處的光點。
那里，有一道黑影。
陳道頓時臉黑。
“只有燈光。”
“燈光下，有一個人在偷窺。”
陳道不接話。
還讓不讓我繼續裝逼。
“天色不早，該睡覺了。”
“運動了一番，睡不著。”
皇甫靜饒有興趣看著陳道，我興致不錯。
給我殺一個人助助興？
有病。
“那他交給你了，我困了，要睡覺。”
想溜走。
陳道被皇甫靜一把扔出去。
尸體，交給陳道處理。
“處理干凈點，我不想看到血液。”
砰。
關門。
寒風吹噓。
陳道忍著寒冷收拾尸體。
挖坑，埋葬。
一個小時才搞定。
累死他也。
臟了。
累了。
要洗澡。
然后，睡不著。
蒼天啊。
大地啊。
為什么要……
不敢說。
他看到了娘子在盯著自己。
只要自己敢廢話，他相信今晚會很開心。
“長夜漫漫。”
唯風作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