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性的協助下,五萬斛軍糧運到海西,糧食危機解決了。
魏剛找到高順,報告了下邳城的見聞,提出了建議。
魏剛認為,呂布救援劉備之后,很可能與袁術的關系惡化,希望高順早做準備。
高順準備等袁術軍先出手,但他給了魏剛充分自由。
魏剛的部隊經過補充,重新恢復了五百人。
同時,高順給魏剛配備了相同規模的輔助兵。
魏剛帶領麾下將士,以巡防的名義駐扎淮河北岸。
這樣,一旦兩軍發生戰事,魏剛不僅可以就近阻擊袁術,還可以快速渡河,攻擊袁術軍防線的薄弱處。
這段時間,海西的兵力快速擴增,雖然沒有達到魏剛吹噓的數字,但也達到了兩多的規模。
只不過,新招募的士兵還沒有完成訓練,需要一段時間后才能投入戰場。
呂布忙于救援小沛,無暇冬顧,沒有余力派官僚治理海西。
整個海西的軍政都由高順和魏剛兩人處置,兩人任用了大批軍功將士和海西本地士人。
戴干沒有被外派,留在了魏剛身邊。
這一天,魏剛把軍營的事務交給楊磊,他帶著戴干和王征,三人偷渡淮水,目標廣陵重鎮射陽。
按照陳群的說法,陳矯是個大才,如果魏剛真想在廣陵郡闖出事業,應該及時派人請陳矯。
魏剛的做法卻更激進,他親自渡河,深入虎穴。
這也是沒辦法的選擇,如果魏剛是一位名動天下的諸侯,他完全可以等著人才上門。
但是,他現在的名聲似乎沒那么好用。
為了盡可能避免錯過賢才,魏剛決定親自出馬。
即使陳矯沒有陳群說的那么優秀,魏剛的行動也可以起到千金市骨的效果。
除此之外,魏剛還想親眼見證袁術軍的虛實,為接下來的作戰提供參考。
畢竟,很多東西,眼見都不一定真實,何況是用耳朵聽了。
魏剛一行的運氣不錯,除了在渡河的時候遇到了小麻煩,遇到了袁術軍巡河將士的盤查,整個南下過程暢通無阻。
三人到達淮安之后,轉渡船前往射陽。
射陽城根本就沒有防備,魏剛三人大搖大擺進入城中,沒有任何人上前盤查。
即使是戴干,也是第一次來射陽。
很幸運,陳家在射陽是一個大族,魏剛三人輕易找到了陳家。
只可惜,三人到來的時間并不巧,陳矯不在府里。
面前的仆人沒有防備,戴干只是推說自己和陳矯是朋友,仆人就交代了陳矯的去向。
陳矯的一個朋友殺了人,在射陽府衙被審判,今天接受審訊。
陳矯得到消息之后,立即出府,去向不知。
既然陳矯想救朋友,那么,前往縣衙肯定沒問題。
三人趕到射陽縣衙的的時候,縣令剛好在升堂問案。
堂上只有一個縣令,幾名縣吏,和一名囚犯。
沒有找到陳矯,魏剛將目光轉向了審案現場。
縣令拍了拍驚堂木,“堂下犯人,你可知罪?”
犯人低著頭,也不說話。
當著圍觀的百姓,縣令面子有些過不去,驚堂木重重的敲下,“大膽,如此無禮,來人,給我重打十棍。”
幾名吏員來到犯人身邊,噼里啪啦一頓亂敲。
被打的犯人卻非常嘴硬,不但沒有求饒,而且,沒有喊痛。
圍觀在堂下的百姓開始竊竊私語。
很多人感慨犯人是個勇士,一些看熱鬧的人詢問起犯人的身份。
除此之外,有人嫌棄打人場面不夠刺激,叫囂著應該加重刑法。
幾名吏員放開了犯人,犯人站不住,趴倒在地。
縣令再次拍下驚堂木,“堂下犯人,你可知罪?”
犯人確實硬氣,還是一聲不吭。
縣令沒有再次處罰,審案繼續進行。
魏剛明白,縣令的任務是問罪,而不是殺人。
一旦犯人死在大堂上,這件丑事很快就會傳遍整個射陽。
縣令不再看堂前的犯人,他拿起一摞竹簡,“犯人蔣昭,因為瑣事與鄰人牛二發生口角,后來,蔣昭使用菜刀,將牛二殺死,人命關天,殺人償命,現宣判蔣昭死罪,來年秋后問斬。”
縣令明白蔣昭不可能認罪,也就沒有多問,喊過了一個吏員,讓對方抱著竹簡找人犯按手印。
大概是產生了先入為主的觀念,魏剛覺得,蔣昭不愿意與縣令交談很有可能有顧慮,這案子或許真的有冤情。
而且,既然是審案,縣令應該同時找來犯人和牛二的家屬,讓雙方在公堂上對峙。
縣令的審判過程實在太過兒戲了。
但魏剛身邊的百姓卻不這么想。
“沒錯,殺人償命,犯人應該處死。”
“處斬的罪過太輕了,建議腰斬哦。”
百姓們總是看熱鬧不怕事大,魏剛受制于身份,也不好出言勸諫。
一聲大喊從身后響起,“讓一下!”
魏剛轉過頭,身后新出現兩個人,一名青年,一名老婦。
看到青年,魏剛再次感慨世界真小,青年就是當初在餛飩鋪上和魏剛有過一面之緣的青年。
戴干大聲喊了起來,“季弼,你來了。”
陳矯看向戴干微微點頭,他沒有多說話,而是攙扶著老婦人,來到了堂上。
吏員剛剛從蔣昭手上摁下了指紋,縣令正準備退堂。
陳矯拱了拱手,向縣令拜了拜,“劉大人且慢,小民有話說。”
縣令有些不高興,但語氣還是畢竟遲緩,“季弼,你要是有冤情,也應該提前告訴我,這種時候上堂不合適。”
陳橋再度拱拱手,“小民覺得,判蔣昭死罪,不合適。”
縣令大怒,明顯不高興,“季弼,你在教我做事嗎,這案情是非曲折已經很清楚了,這蔣昭確實殺了人,還有什么冤情?”
陳矯拉過身邊的老婦,“這是蔣昭的母親,他知道蔣昭殺人的原因,我希望您能聽取蔣母的供詞,再進行宣判。”
堂下的圍觀人群響起了竊竊私語聲,魏剛也全身關注盯著陳矯和縣令,既然殺人的事情是事實,那么,魏剛并不認為案件應該會有逆轉。
這位劉縣令還是很重視陳矯的話,看向老婦,“你有什么冤情,現在可以大膽的說出來。”
老婦連忙解釋,“啟稟大人,是這樣,牛二之前因為口角殺推倒了我的丈夫,我丈夫因為這件事死了,所以,我兒蔣昭拿著刀找到了牛二,為父親報仇。”
縣令語氣緩和了很多,“既然人犯的父親被殺了,那你們為什么不早點報案?”
老婦嘆了口氣,“我的丈夫不是當場死亡的,他回之后才傷重死亡了。”
聽完了老婦的描述,魏剛覺得,雖然證實了蔣昭的殺人罪,但犯人確實不是罪無可恕。
圍觀的百姓始為蔣昭叫好。
“為父報仇,不僅無罪,更應該弘揚。”
“青天大老爺,你可不能讓英雄又流血又流淚啊。
縣令的表情也柔和了很多,“蔣昭。你母親所講可是事實,你為什么沒有告訴我?”
蔣昭第一次開口,“我曾跟你手下提到過,他說會報告給你,所以,我就沒有再提。”
一名吏員趕緊向縣令求饒。
縣令并沒有繞過這名吏員,當場把對方革職了,原本的口供也被毀掉,判決從有罪變更成無罪,蔣昭被當場釋放。
圍觀百姓不斷響起叫好聲。
嚷嚷著殺人的是這些人,現在,為犯人的開釋叫好的,依舊是這些人。
看完這場古代判決,魏剛愣住了。
為父報仇可以理解,但是殺人畢竟是事實,從有罪變成無罪,似乎改的有點過。
陳矯把蔣昭交給了他的母親,同時,雇傭了幾名圍觀的平民,把母子二人送回家。
在離開縣衙之前,陳矯跟射陽縣令聊了幾句,表現出感謝。
把善后的事情處理完,陳矯來到了戴干三人身邊。
魏剛三人的身份不能暴露,縣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三個人重新回到陳矯家。
有戴干做中間人,魏剛和陳矯兩個人的談話少了很多試探環節。
魏剛不認可縣令的審判,也不認可陳矯干預審判的行為,但他尊重陳矯的仗義出手,對他表示出贊賞
魏剛沒有立即提起自己的目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他先說起海西現狀,示意海西地區欣欣向榮,需要人才做事。
話題慢慢引向陳矯,“季弼兄為人正直,一身正氣,我的軍中正好缺少你這樣的能人。”
“兄臺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為廣陵百姓做更多實事?”
出乎魏剛的意料,陳矯雖然語氣很委婉,但是,拒絕了魏剛的邀請。
魏剛沒有放棄,“留在射陽或許可以救一兩個好友,但是,如果先生跟我一起,無數人可以因為你而活。”
魏剛開始大言不慚了,他覺得,這些文人都很注重實現自己的抱負。
陳矯搖搖頭,“我只是一介平民,沒有文長你說的那種能力,孫策和袁術都曾邀請過我,但我怕耽誤他們的事業,拒絕了。”
魏剛連忙給戴干使眼色,但是,戴干明顯沒有看明白。
這一次的求賢就這么鎩羽而歸了。
魏剛倒也沒有氣餒,在射陽多留了兩天。
雖然陳矯始終沒有接受魏剛的邀請,但是,兩個人的關系有了很大的進展。
魏剛終究是一軍的主將,不能離開軍隊太久。
第三天,魏剛和王征兩人返回海西,厲兵秣馬的同時,探查袁術軍的情報。
魏剛甚至在軍中制造戰船,以海西決戰的戰船為基礎,擴建了船隊,可以迅速運兵南下。
就這樣,時間來到了公元297年。
(這段劇情我也考慮過,縣令似乎不負責審案,古代的判案流程我也沒搜到,但這部分的故事可以塑造陳矯的性格,我就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