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姑舅親戚,齊知味趁這個空,將秘籍認真研讀,每讀一次都能帶給他不一樣的感受。或是飲食文化觀念的更新,或是謀略的增加,或是調養生息的改變。這次帶給他的是心里的慰藉,情緒逐漸平復、熨帖、放松。
但是他能明顯感覺到性格變得更加柔和,謀略在增加,這樣的變化,他自己感覺到害怕,在別人眼里是不是過于陰柔,陰險。
正月十三,齊知味家里來了電信人員安裝固定電話,齊有亮正在納悶。王自立又帶著節禮來了,一頓寒暄過后,說:“叔,我通知他們來的,安裝個電話,以后知味往家打電話方便。”接著又掏出一部小靈通,說道:“拿著,送你的。以后給我要經常聯系。”說著自己也拿出一部小靈通。
齊知味道:“哪能讓你破費。”
王自立不高興道:“你如果不要,我就把春節的錢給你!”
安裝完成,家里人高興地拿著電話撥弄,送走王自立,齊知味就走到村頭撥了電話,魂牽夢繞的聲音傳來:“你是哪位?”
齊知味道:“我,齊知味。”
發自內心的喜悅通過電波傳來:“是你啊,春節快樂!前一段時間你說你比較忙,現在忙好了吧。”
“忙好了,你春節過的好吧。”
“很好,很好。。。你。。。什么時候來市區?”
“我節后去臨城找工作,等我安頓好就去。”
“好啊,好啊,臨城到市區近,安頓好一定來哦。我給你買了一雙手套。”
兩人又聊了些近況,和過春節的樂趣,不知不覺半小時了,在不舍中掛了電話。
齊知味在正月十五前串了親戚朋友。正月十六就踏上去縣城的汽車。
LC縣他待過六年,縣城布局很方正,東西兩條最繁華的主干道:和平路和淮海路,道路兩側栽的都是法國梧桐。最紅火的各種賣場,超市,都在這兩條路兩側。南北一條解放路貫穿南北。縣城幾乎沒有高樓,七層樓房居多。
齊知味很熟悉縣城,首先要找個落腳的地方,他騎車子直奔北關城中村,二層老式小樓,紅磚黑瓦,這里價格最便宜,正好有房出租,雖然在縣城最北面,由于縣城不大,好在不論在哪個飯店上班,一部自行車就夠了。
房東把院子蓋滿了,然后分割一間間房間對外出租,一樓房間大白天都要開著日光燈,齊知味的房間在二樓,十幾平方,不朝陽,但是西面有一扇窗戶可以采光,窗戶臨著馬路,沿著馬路四五十米范圍,五六點鐘有早市,不到九點就散市。樓下常年的攤位是賣家禽的。一般人開了窗戶,確實受不了雞本身和糞便的味道。房東提供的只有一張床,一張八仙桌,墻壁上貼著上個房客遺留下來的舊報紙,桌面上還有電飯鍋炒菜的油污。所以這間房間很便宜,一個月60塊錢。
付了房租,就開始大掃除,新鋪了地板革,清洗了窗簾。窗框、玻璃、桌子被擦拭的也露出了本色。
才過春節,天短日長,忙完幾近天黑。他騎車子去三眼橋,果然老謝在橋洞里窩著,旁邊放著一根拐棍,一只碗。
“謝叔,我來了。”
“我來了十天了,我信得過你,知道你肯定會來,你想好怎么打入飯店嗎?”
“我老板給我介紹了一個飯店,我先去去那個飯館,然后再找機會。這事要從長計議,不能急于一時。”
“我不急,這么多年等過來了,我不急。”說著撫摸著自己的腿。“這群人心狠手辣,你的身份和目的一定要保密。”
“你在橋洞生活我不放心,還是給你租個房子,我每月給你生活費,你自己照顧自己,比在這里住舒服。”
“哈哈。。。我吃百家飯,身體沒問題。你放心去做,即使我死了,在死之前我知道你能為我的事還在勞心勞力,我也瞑目了。以后你可以天黑以后來這找我,白天我不在。”
齊知味勸不動,只有放下些饅頭,就離開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打聽到了王府酒店。
說是王府酒店其實就是幾十平米的小飯館,看到門口坐著的婦女在剪辣椒,齊知味問道:“孟師傅在嗎?”
婦女頭也沒抬,就氣沖沖地朝店里邊喊道:“狗日的孟李尋,又來要錢的了!”
齊知味剛想解釋,只見一個肥頭大耳的,扎著小辮子的男人,走出來,喊喊著:“誰,誰啊,大上午的來要錢?”
齊知味道:“孟哥吧,我是王自立的朋友。”
一聽不是要賬的,孟李尋高興地說:“自立的朋友啊,嗯。。。嗯。。。是小齊吧。進店坐。聽自立說,你人不錯,能干,還有手藝。做的肥腸那是一絕,在你們鄉鎮都賣瘋了。”
談不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就是紅翔技校畢業的,沒有什么廚藝,只能打個下手,自立哥謙虛,肥腸就是按照他教我的方法做的,只不過他做的時候吃的人不多,我做的時候正好有人喜歡吃,運氣,運氣。”
“那這樣,你在我這給我打下手,工錢嘛,你是學徒,350一個月,干的好再漲。”
齊知味站起來謝道:“謝謝,孟哥。”
“以后你喊我孟老板,門口那個你喊。。。你喊老板娘。”
門口的婦女起身站起來,又吼道:“咱倆結婚了嗎,還喊老板娘,你喊我張姐。一天天累死了,賺不到錢,還招人。好好干,不然隨時走人。”說著用雙手撐著后腰。
孟李尋臉上掛不住,又不敢發作:“客氣些,這是我朋友,小齊,別理她。”
“你媽的皮癢癢了吧,你朋友?你的狐朋狗友吧?誰給你權力招人的,還350?300!干就干,不干就走,孟李尋,你再給我犟一句,你給我滾!”說著把剪刀摔在地上。
孟李尋彎腰拾起剪刀掩飾自己的尷尬。
齊知味陪笑道:“三百可以的,謝謝孟老板和張姐的收留,我一定好好干。”
張姐一把從孟李尋手里搶過剪刀,又到門口剪辣椒絲去了。
孟李尋解開衣扣,露出碩大的胸部,惡狠狠地看著張姐的后背,甩了甩小辮子,又不好意思地拍拍齊知味的肩膀。
齊知味很知趣,找了掃帚去掃地,掃了地,就去擦桌子。擦完桌子,又去清理到大門及墻裙上的污垢。可是一直到十二點,一個客人也沒有。